咽不下去了。
以前最喜欢吃二丫晒的萝卜干。
她晒得脆脆的,还加了点辣椒。
我偷吃时被她打了手,可她也会分我一半。
那时我们坐在谷仓后面,边吃边吹风。
谷草的香味混着咸辣味,现在想来口水都要流出来。
练功时我力不从心。
师兄说我心不在焉,要我再练一百遍。
我的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但我还是咬牙做完了。
做完以后我蹲在角落里喘气。
没有人问我累不累。
狗娃总是最有力气的一个,他可以背我爬整座小山。
他说等我修仙成功,要让我天天坐他的云飞。
我说:“你得先长出翅膀才行。”
现在我的背上还没翅膀,只有沉沉的压力。
今天分发了任务石。
我抽到了最苦的一个,要上山采冰莲。
山顶风雪不停,手指都冻得没知觉了。
我抓着冰石,像抓着刀刃。
雪花飘在睫毛上,睁不开眼。
我在心里默默喊了一声狗娃的名字。
想象他从雪地里跳出来,大声喊我回家。
可雪地很静,只有我的脚印。
下山时脚滑了一跤,差点滚下去。
我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那一瞬间我真的想放弃。
但我又想起二丫说:“你是我们三个里最倔的那个。”
我倔了一整天。
倔着回到山门,倔着交了任务,倔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晚上师兄训话,说“心不静者,不可修长道”。
我看着他嘴巴张张合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的脑子像被什么填满了。
不是灵气,也不是口诀。
是那棵开花的李子树,树下铺着油纸伞。
狗娃拿着竹哨吹得乱七八糟,二丫在他旁边转圈。
我靠着树打盹,阳光透过枝叶,打在脸上暖洋洋的。
现在夜里我躺在冰冷的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把被子拉到头顶,心里还是凉的。
我梦见我们仨围着一团火。
火光跳跃,照着每张熟悉的脸。
我伸手想摸他们。
却摸到了一本发潮的经书。
今日修习剑意。
剑气入骨,我练到手指出血。
师父说:“用心者,血肉皆为剑柄。”
我不知我有没有用心。
我只知道我一边握剑,一边走神。
想起狗娃用竹片当木剑,追着二丫喊“妖孽受死”。
二丫反手一个泥巴糊他脸上。
我在一旁笑得翻地。
那时的剑,是玩具,是游戏,是童年。
现在的剑,是责任,是伤口,是孤独。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