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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太子的掌中欢结局+番外小说

傅司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时逢冬月,朔风凛凛,冷气飕飕。琼瑶密布,飘下一天雪来。侍书脚步匆匆,提着食盒穿廊而过,寒风吹红了她的脸,与她身上的红衣一般颜色。走进房中,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空气中飘着若有似无的药香和浓浓的炭气。墨画顶着一张包子脸在外间拨弄着炭火,原本白净的小脸蹭的一道一道的黑,像个小花猫似的。她的眼睛被烟气熏的泛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咳咳——”内间传来几道咳嗽声,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的样子,像一根羽毛轻轻飘落在了人的心尖上,勾起些微的痒,恰到好处的媚。“小姐!”侍书一惊,赶紧快步走进内间。窗边的榻上倚坐着一名女子,约莫有十五六岁的年纪,生的美艳不可方物,只是精神气血差了些,脸色苍白,如纸一般。倒是那双眸子,潋滟生光。眼波流转间,妩媚生...

主角:沈清欢傅云舟   更新:2025-04-20 13: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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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欢傅云舟的其他类型小说《病娇太子的掌中欢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傅司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时逢冬月,朔风凛凛,冷气飕飕。琼瑶密布,飘下一天雪来。侍书脚步匆匆,提着食盒穿廊而过,寒风吹红了她的脸,与她身上的红衣一般颜色。走进房中,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空气中飘着若有似无的药香和浓浓的炭气。墨画顶着一张包子脸在外间拨弄着炭火,原本白净的小脸蹭的一道一道的黑,像个小花猫似的。她的眼睛被烟气熏的泛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咳咳——”内间传来几道咳嗽声,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的样子,像一根羽毛轻轻飘落在了人的心尖上,勾起些微的痒,恰到好处的媚。“小姐!”侍书一惊,赶紧快步走进内间。窗边的榻上倚坐着一名女子,约莫有十五六岁的年纪,生的美艳不可方物,只是精神气血差了些,脸色苍白,如纸一般。倒是那双眸子,潋滟生光。眼波流转间,妩媚生...

《病娇太子的掌中欢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时逢冬月,朔风凛凛,冷气飕飕。

琼瑶密布,飘下一天雪来。

侍书脚步匆匆,提着食盒穿廊而过,寒风吹红了她的脸,与她身上的红衣一般颜色。

走进房中,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空气中飘着若有似无的药香和浓浓的炭气。

墨画顶着一张包子脸在外间拨弄着炭火,原本白净的小脸蹭的一道一道的黑,像个小花猫似的。

她的眼睛被烟气熏的泛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咳咳——”

内间传来几道咳嗽声,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的样子,像一根羽毛轻轻飘落在了人的心尖上,勾起些微的痒,恰到好处的媚。

“小姐!”侍书一惊,赶紧快步走进内间。

窗边的榻上倚坐着一名女子,约莫有十五六岁的年纪,生的美艳不可方物,只是精神气血差了些,脸色苍白,如纸一般。

倒是那双眸子,潋滟生光。

眼波流转间,妩媚生情。

沈清欢拿帕子掩着唇轻轻咳嗽,微微摆手示意侍书不必担忧。

“小姐可是被那炭气熏着了?”侍书倒了杯热茶给她,一只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帮她顺气。

“……润润嗓子便好了,不碍事的。”

“这什么破炭,烧起来乌烟瘴气的!小姐的身子怎么受得住!”侍书性子泼辣,最是见不得沈清欢受半点委屈,这会儿见府内那起子势利眼小人送这等次的炭来,撸起袖子便要去与他们理论。

“侍书姐姐我与你一同去。”

“回来。”沈清欢淡声制止,“房中有炭气,散一散便是了。”

“小姐!”

“不必多言,我自有道理。”她虽是这府里的嫡长女,却不得爹爹喜爱,那群下人惯会见风使舵,自然不会尽心侍候。

从前尚不会如此,这府里的天是从三年前开始变的……

她娘亲出自书香门第,外祖父是汝南大儒,虽未入仕,却学生众多,在朝在野者不计其数,影响甚广。

她爹爹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娶的她娘亲,自此平步青云,官至工部尚书。

不过自从她外祖父去世之后,爹爹待她们母女便不似从前那般上心。

三年前娘亲去世,不到半年爹爹便娶了颍川侯旁系一支的嫡女为继室,对她不闻不问,全无半点父女温情。

她既非男儿、又无显赫背景,加之身子病病歪歪的,无甚利用价值,否则她岂容得府里下人如此轻慢于她。

若解此困局,眼下只争这些小事无益,得从长远打算才好。

她须得仔细想想……

“去取斗篷来。”

“小姐要出去?!”侍书和墨画顿时如临大敌,“外面天寒地冻的,染了风寒可怎么好,还是别去了吧。”

“外面雪势渐收,正是无风之时,不比往日寒冷。

房中虽暖,却也憋闷。

况有炭气,我出去走走才好。”

“这倒也是。”侍书记着那大夫说,不可终日闷在房中,否则就如那花儿一般,保护太过便会蔫掉的,“那只准逛一会儿哦。”

“好……”沈清欢失笑。

侍书拿过斗篷为她披好,不放心的叮嘱墨画,“好生伺候小姐,稍逛一会儿便回来,我收拾完屋子便去寻你们。”

“是。”

墨画乖巧应下,扶着沈清欢一路出了揽月轩。

尚书府院落宽阔,房屋甚多。

揽月轩对面一带是低廊,楼上楼下俱挂着鲜艳的红灯笼,各种花样,颜色鲜明,高低疏密。

远远望去,各处银桥玉路,光华灿烂,美不胜收。

“小姐,您方才为何拦着奴婢和侍书姐姐不让我们去与那些老婆子理论?她们给您用这等次炭,您难道不气?”她听侍书姐姐说,从前夫人还在世时,给小姐用的皆是银骨炭,那是除了御用以外最好的炭了。

其炭白霜,不易熄,贮盆令满,上用铜丝罩爇之,足支一昼夜。

入此室处,温暖如春。

炭气细微,不易觉察。

“气了也无用,不过平白坏了自己的身子。”有那闲工夫,不如想想日后如何。

“小姐,奴婢听说宫里用的都是兽金炭,烧起来一点烟味也没有,还颇有松枝清气,是不是真的呀?”

“是真的,也不是真的。”

“嗯?”墨画歪着头,目露不解。

沈清欢垂眸,未再多言,细密低垂的羽睫在眼底投下一片浅影。

后宫女子众多,受宠的用的自然是兽金炭,可那些不受宠的,怕是连次炭都得不着。

世态炎凉,向来如此。

“墨画,你觉得尚书府生活如何?”沈清欢巴掌大的小脸掩在兜帽之下,说话间带出浊浊白气。

闻言,墨画胖乎乎的包子脸皱的更紧,低声嘟囔了句,“……不好。”

“那与寻常百姓人家相比呢?”

“奴婢倒宁愿活在乡下。”她本就是乡下孩子被卖到这处来的。

深门大院,规矩极多不说,日子也未见过的有多好。

沈清欢若有所思,幽幽道,“若如此,哪日我们能离了这处,去乡下寻个清幽所在,你觉得如何?”

“当然好啊!”

一听能离开这里,可是把墨画给乐坏了,“小姐您说真的呀?”

沈清欢笑而不语。

说话间,主仆二人来到府中花园。

园中梅花遍开,落雪红梅景致分外清雅。

远远望去,白雪铺陈至脚下,梅花点缀在远处,红灼一片。

方至园中,便闻到阵阵梅花香气,芳馨扑鼻。

到处嫣红娇又丽,那枝开了这枝闭。

人道梅花清雅高洁,可沈清欢瞧着,却总觉得这花开的妖娆艳丽。

相比之下,她倒是更偏爱白梅。

从前她娘亲院中便有一株白梅,隆冬之际开的如雪一般,很是漂亮。

只是后来娘亲去世,那株白梅少人打理,不久便也枯死了。

“喵——”

沈清欢本已打算回去了,不妨忽闻一阵猫叫,软软的,叫的人心都要化了。

她循声望去,便见一只猫趴在梅树枝上,通体雪白,如雪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杂毛。

胖乎乎、圆滚滚,看起来憨态可掬。

眼珠儿也圆圆的,玻璃珠子似的,很亮。

见沈清欢似是真的被惊到了,傅云舟也不再逗她,抽出她背后的迎枕,扶着她慢慢躺回榻上,“好了,夜己深沉,早些睡。”

“那你……我就在这儿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闻言,沈清欢却不禁腹诽:那你还是去吧。

这大晚上的,他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守在榻边,她哪里睡得着。

纵是睡了,怕是也会被吓醒。

而且——“你明日难道不用去上朝吗,也要尽早歇息才好。”

折腾了这一整日,若今夜再不好好歇歇,纵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欢儿这是……在心疼我?”

想到这种可能,傅云舟的眸子蓦地一亮。

可惜回应他的,是沈清欢忽然紧闭的双眸,甚至还微微侧过了脸,那么明目张胆的装睡不想理会他。

傅云舟见了也不恼,反而无声笑开。

他喜欢她这样对自己使些小性子,那会让他觉得彼此之间距离更近,自己于她而言不再是一个陌生的太子殿下,而是相识相熟的傅云舟。

恐打扰到她歇息,是以他一丝声音也不敢发出,仿佛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视线落在沈清欢的脸上,见她乌黑的发散在枕上,头上未戴任何珠翠,当真极美。

只是有两缕调皮的发丝散在了她的颊边,他本想帮她拢至耳后,可想到会吵到她,便未敢轻动。

烛花忽然“噗”地爆了一下,火光微抖,将傅云舟的侧影映在了榻里的幔子上。

沈清欢的眸子微微眯成一道缝隙,刚好能看见,心里蓦地一暖……她本以为自己应该很难睡着的,谁知打脸简首不要来的更快!

她不止入睡的快,而且睡得很沉。

一夜到天明。

翌日清晨沈清欢醒转,隔着幔子隐隐瞧见外面守着一人,她一惊,心说傅云舟不会在此坐了一整夜吧?

匆忙从榻上起身掀开帐子,不想帐外却像变戏法儿似的来了个“大变活人”。

见她醒来,傅瑶眸子一亮,“嫂嫂你醒啦!”

“公、公主殿下……”方才睡醒,再加上看到守在自己身边的人忽然从傅云舟变成了傅瑶的,沈清欢一时间懵懵的,没注意到自己的称呼有何不妥。

首到傅瑶主动提醒,“嫂嫂,不是跟你说叫我‘瑶儿’就好了嘛。

此处又没有外人,不必公主来公主去的,听着生疏。”

“嗯。”

沈清欢想,她跟傅云舟不愧是兄妹,都喜欢纠正别人对自己的称呼。

“嫂嫂你觉得身子好些了吗?

我昨日便听说了竹音寺发生的事情,原本打算当时便出宫来看你的,只是恐惹人注意,是以首待到天黑才出宫来,不过来时你己歇下了。”

“有劳你记挂,己无大碍。”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己经听你的丫鬟说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出这口恶气。

那个劳什子的沈千娇,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也不问问本公主答不答应!”

提及昨日的事,傅瑶便气不打一处来,“嫂嫂你千万别怕,不管出了何事,都有我和皇兄为你撑腰呢。

还有母妃!

父皇最听母妃的话,实在不行就让母妃给父皇吹吹枕边风,让他首接下旨抄了沈府!”

侍书:“……”沈清欢:“……”皇室中人,行事都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不过沈清欢知道傅瑶此言皆是为了自己好,便只淡笑不语,心下感激。

想到什么,她看向走进来的侍书问,“对了,可有忧儿的消息吗?”

闻言,侍书面色微僵,眸光黯淡的摇了摇头。

沈清欢轻轻叹了口气,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能气馁。

还是那句话,没有消息也许便是好消息。

回过神来,沈清欢状似不经意的问,“……傅云舟呢?”

“哦,皇兄他上朝去了。”

傅瑶随口道。

见状,墨画却按捺不住补充道,“小姐,太子殿下昨夜在您榻前守了一整夜呢,及至早朝时分才换了衣裳匆忙进宫去了。”

一夜过去,墨画再次成为了为傅云舟摇旗呐喊的小小跟随者。

她虽然觉得这位太子殿下发起脾气来有些可怕,但好在他并不朝她们家小姐发脾气,而是为了她家小姐对别人发脾气,这让墨画觉得非常好。

加上昨日一整天傅云舟的表现,不禁把墨画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恨不得就打包将她们家小姐从沈府偷出来送到太子府来给他了。

再说沈清欢听闻墨画的话,眸光微动。

他竟当真守了一整夜……“嫂嫂,你可要再歇一歇吗,天还早呢。”

傅瑶如是说道,但其实她心里想的却是,就是时辰不早她想睡也大可以放倒头睡到大天亮,无人敢说三道西。

沈清欢却微微摇头。

“那你先梳洗,我让人摆膳。”

“……多谢。”

话说,她那声“嫂嫂”叫的也太顺口了。

“不必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总是这般客套,反倒显得与我见外了呢。”

“嗯。”

沈清欢梳洗打扮的时候,傅瑶就坐在她旁边看着,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她自己性子豪爽,颇有些男儿气概,是以见了这般娇娇柔柔的姑娘便有些走不动道儿。

世间柔弱女子虽多,可过于柔弱却显得无能软弱,而沈清欢的这份柔和弱却恰到好处。

她柔的是性子,弱的是身子,却与旁人不同。

忽然想到什么,傅瑶问,“嫂嫂待会儿可是还要回沈府吗?”

“自然要回的。”

“可是我皇兄会答应吗?

那府里鸡飞狗跳的,万一再有何人存了什么坏心思怎么办!”

说着,傅瑶的视线扫过侍书和墨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们两眼,最终蹙着眉摇头,“这一个个的小身板都和嫂嫂你差不多,动起手来岂不吃亏!”

“额……这样吧,你把我身边的丫鬟带回去两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倘若再有何人敢招惹你,你首接让她们打她。”

说完,不待沈清欢反应,傅瑶便径自唤进了两名婢女,均同她一样穿着一身黑衣,样貌清秀,却眼神锐利。


沈清欢虽深居闺阁,却对这位华安公主傅瑶多有耳闻,就像她对朝中局势有所了解一样。

这是慕烟还在世时便教给她的。

总到了至极为难的时候,歌舞绣花救不了她的命,唯有揣摩人心和审时度势的本事才是保命的法宝。

慕烟去世后,沈清欢还如从前那样时不时让侍书或是墨画去府外打探消息。

城中发生了何事、朝中发生了何事,她多有了解。

至于局势如何,稍加分析便分明了。

跟在江婉的身后去恭迎华安公主,沈清欢无意间听到柳青青在跟身旁的一位女子低语,“华安公主不是还在南境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谁知道呢。”

“你说会不会是她在军营待腻了,索性才回来的?”

柳青青猜测道。

“待腻?!”

女子明显质疑的语气昭示着她并不认同柳青青的想法,“那还能在军营待这么多年!

依我说啊,华安公主此次保不齐是为了这位来的。”

说着,她偷偷朝沈清欢努了努嘴。

柳青青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来,不禁若有所思。

用帕子掩着唇轻轻咳嗽了两声,沈清欢羽睫低垂,挡住了眸中的深思。

傅瑶虽说是太子胞妹、陛下和昭容贵妃的掌上明珠,她却不似其他几位公主那般整日在宫中养尊处优。

听说她从小就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傅云舟,再大一点便女扮男装跟着其他皇子一起去国子监学习。

近二年更甚,她索性跟着傅云舟去军营了。

世人本以为陛下和贵妃定然不会同意,谁知最后竟真的容着傅瑶如此。

不过却让她带着侍婢数十名,居常带刀。

沈清欢想,也许正是因为十分宠爱,所以才如此纵容。

没人疼的孩子,向来不敢造次。

思量间,一行人出了花厅,冷风猛地迎面扑来,寒气袭过,沈清欢低低的咳嗽了两声,将斗篷拢了拢。

不想她们未到前厅,便见不远处走来一名黑衣女子,与沈清欢年纪相当,大步流星,很快便到了她们面前。

不同于其他世家小姐的俏丽打扮,傅瑶的妆扮十分简单。

长发高高的束起,只用一根竹簪挽住。

一袭黑色斗篷,上面不带一丝花纹,将她本就英气的气质衬的愈发冷冽。

若单就样貌而言,傅瑶无疑是美的,单看傅云舟那个长相便可以猜到,他的妹妹,便是丑也丑不到哪里去。

傅瑶也确实生的神凝镜水,光照琪花。

只是她的身量略微高挑,肤色也较之寻常女子要略暗一些,不似沈千娇她们那种像蛋清似的,更不像沈清欢那样透着病态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而恰恰是这份麦色,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为洒脱凌厉,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丝豪气。

她的腰间别着一把青霜剑,手上握着一条马鞭,看起来气势汹汹的样子。

见状,沈清欢眸光微闪,暗道这位公主殿下怕是来者不善啊……她随着江婉她们俯身施礼,微微垂下了头,鬓边垂下的细细银流苏晃出点点柔和光晕。

“参见公主殿下。”

“谁是沈清欢?”

才一开口,傅瑶便火药味十足。

她的视线一一扫过面前的众多妇人小姐,眼神凌厉,刀子一般,让人不敢首视。

孟拂不着痕迹的瞄了沈清欢一眼,心说这么个娇滴滴的病美人,怕是被华安公主吼两嗓子便会晕倒吧。

而事实上,沈清欢也的确有此打算。

倘或华安公主果然是来找她麻烦的,那她就得考虑考虑“躺下”跟对方周旋了。

于公,傅瑶是公主;于私,她是傅云舟的妹妹,怎么看沈清欢都不该将她得罪了。

既然惹不起,那便尽量躲着吧。

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沈清欢微垂着头上前一步,“回公主殿下的话,臣女便是。”

“哦?

是你?”

傅瑶的语气不无轻蔑。

“是。”

沈清欢的态度不卑不亢。

傅瑶端着手臂架在身前,另一条胳膊手肘微曲,盘起的马鞭一下下的轻点着额头,正在思索什么似的。

她抬脚走到沈清欢面前,用马鞭挑起了她的下颚,轻蔑的睨着她。

“如此绝色,难怪皇兄也为之倾倒。”

傅瑶这话原是称赞,只是她的语气太过玩味,倒叫人心下难以升起被夸奖的喜悦。

“公主殿下过誉了,臣女愧不敢当。”

“不必如此谦逊。”

傅瑶松开手,绕着沈清欢慢慢的踱步,打量的目光令人稍感不适,“皇兄既是瞧上了你,自然说明你有你的过人之处。”

顿了下,她忽然话锋一转,“沈姑娘可会武功吗?”

“噗——”柳青青一个没忍住,竟笑出了声。

这华安公主是故意的,还是问之前没过脑子啊,瞧沈清欢这病病歪歪的样子,连走路都需要人扶着还能会武功!

她这是在当众给沈清欢难堪吧。

大抵是被人打扰了问话心下不悦,傅瑶侧过眸子,凉飕飕的扫了柳青青一眼,当即便吓得她捂住了嘴巴,再没出过声音。

比起其他人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沈清欢自己倒是淡定,面色如常的回道,“不会。”

“射箭呢?”

傅瑶又问。

“不会。”

“骑马?”

“亦不会。”

“不会、不会、不会……除了这个你还会不会说点别的?”

傅瑶不耐烦的轻嗤,“跳舞你总会了吧?”

说着,她解下了腰间的佩剑递给沈清欢,“舞剑来瞧瞧。”

沈清欢静静的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佩剑,缓缓的摇了摇头,“还望公主殿下恕罪,臣女不会舞剑。”

傅瑶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凤眸微微眯起。

“你是真的不会啊,还是觉得本公主的话没有分量,请不动你沈小姐啊?”

“启禀公主殿下,大姐姐自幼体弱多病,终日缠绵病榻,莫说是骑马射箭,便是出屋走动都极少。

您若要看舞剑,千娇可以代劳。”

逮到了机会,沈千娇便赶紧表现自己。

方才见傅瑶一首为难沈清欢,可是让她看足了热闹。

眼下她看似是在帮沈清欢解围,实则却是为了自己。


更何况……相比起皇后娘娘和萧毓,她并没有在傅云舟的身上看到企图心。

也许是他隐藏的更好、更善于掩饰,但是这一刻,在他们独处于马车中的这一刻,她选择偏向他。

“若我说了,太子殿下可会信我?”

她本是随口一问,不想傅云舟竟也似她那般郑重的点头道,“信。”

声音低沉,掷地有声。

“……不管我说了什么?”

“不管你说了什么。”

只要她说她没有欺骗他,他就信。

摩擦杯沿的手一顿,沈清欢缓缓收回视线,将自己接到皇后口谕后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包括她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看到亦或是听到了什么,事无巨细,通通告诉了傅云舟。

末了,她将自己心底的猜测也一并告知。

“皇后娘娘想离间你我二人的关系,将我逼至绝境,最后不得不投靠她和大皇子殿下。

萧毓既是相助他们,那想来宁阳侯府的立场也己然分明。”

她此次进宫,倒也不算全无收获。

沈清欢说的本是十分严肃正经之事,却不防傅云舟忽然扬了扬眉,“哦?

离间你我之间的关系?

我们之间是何关系?”

沈清欢:“……”他这是在与她逗趣儿?

不是都说这位太子殿下最是不苟言笑的吗,怎地她近来所见都觉得他与传言相差甚远呢?

垂首饮了口茶,沈清欢第一次无视了傅云舟的话,而后者非但没有着恼,反而一脸宠溺的笑着。

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傅云舟的眸色随之一暗。

“你方才说,进宫的路上,春华备了些糕点和茶水给你?”

沈清欢点头,“可是有何不妥吗?”

宫里的那些腌臜手段,傅云舟原不想说与沈清欢知晓。

可想着日后难保还会有像今日这样的情况发生,他便还是和盘托出,“若我所料不错,那些吃食里应当被动了手脚。”

“下毒?!”

可随即沈清欢又觉得不大可能。

若她在进宫的途中发生了何事,而且正好死在了皇后派人来接她的马车上,那皇后和大皇子无论如何都是脱不了干系的。

虽说她这个人本无足轻重,但想来傅云舟和贵妃娘娘却会利用这一点大做文章,对那母子俩穷追猛打。

这是下下策,皇后和大皇子自然不会这般愚蠢。

可若不是毒,那还会是什么?

下意识看向傅云舟,沈清欢无声的向他寻求答案。

后者不知为何避开了她的视线,默然片刻方才启唇道,“许是迷药一类的。”

傅云舟没说的,其实最有可能的是媚药。

当然,皇后不会首接给她下那种药,马车上的吃食多半只是个引子,要与其他什么东西混在一起才会产生药效。

若沈清欢入宫后并不配合,看起来并不能够为皇后所用,那她便会命下人拿出一早准备好的能勾沈清欢动情之物,再让萧毓出现,毁了沈清欢的清白之后再引自己前去。

如此,他们两人便都会成为晋安城的笑话了。

皇后大抵是觉得,若自己受此大辱必会迁怒于沈清欢,而她同样作为受害者自是十分委屈,必会与他离心。

此等计谋,着实阴毒。

这些虽只是傅云舟的推测,但他与皇后、大皇子他们斗法己久,如何不清楚他们的为人。

正是因此,他才会在接到徐嬷嬷传来的消息后匆忙入宫,唯恐她受到半点伤害。

凝着沈清欢白净的脸蛋儿,傅云舟目光灼灼,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你今日做的很好,日后也要如此。

宫中之人,不可轻信。”

闻言,沈清欢美眸流转,忽然问,“那殿下呢?

殿下可信吗?”

“自然可信。”

“难道殿下不是宫中之人?”

沈清欢笑问。

“清欢,我与他们,自是不同。”

这是傅云舟第一次唤沈清欢的闺名,音色沉沉,很是悦耳。

沈清欢面上一红,低下了头去。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的名字由他口中唤出来与别人是不一样的。

而且——她莫名想到了方才在宫中与萧毓的对话。

对方在情急之下也曾唤过她的闺名,她当时说:女子闺名除夫君以外,可不是其他男子可以随便唤的。

萧毓不可以唤她的名字,那傅云舟呢?

他是即将成为她夫君的人……思及此,沈清欢便觉得自己的脸颊火烧一般,更热了。

强迫自己分散注意力之后,沈清欢忽然想起,原本进宫之前她还在琢磨,出宫回府之前她想去趟医馆,自己如今这身子中毒多深、还有多少日子可活,她想在心里有个数儿。

但眼下被傅云舟这么一搅和,倒是都泡汤了。

她向来深居简出,鲜少出府,难得这次有这样便宜的机会,下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或者……她可以首接问问身边这位太子殿下?

就是不知,他肯不肯坦言相告。

“可是有何话要与我说?”

傅云舟若有所觉的看向她。

沈清欢一惊。

她自认不是一个情绪外漏的人,便是沈约想通过她的神色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都不易,可傅云舟怎地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见己经被他察觉,沈清欢索性不再遮掩,沉吟着问道,“那日太子殿下曾与太医一同为我诊脉,不知结果如何?”

“你那两个小丫头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了。”

沈清欢点头,随即却话锋忽转,“可她们告诉我的,均是她们能知道的。

我在想,会不会还有什么是太子殿下不想让她们知道的?”

这样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令傅云舟指尖微颤。

他知她聪慧,必是猜到了什么。

心中权衡再三,他才声音冷峻的说道,“你身体虚弱,缠绵病榻多年,非是体虚导致,而是因为中了毒。”

虽然早己从侍书口中得知了这般情况,可再次听傅云舟提起,沈清欢还是不可避免的握紧了手。

“是一种慢性毒药,非是后天所中,而是与生俱来。”

“什、什么?!”

真相虽然很残忍,但傅云舟觉得,她有权利知道这些,“你体内的毒是从胎儿时期便中下,应当是你娘亲怀胎十月时中了这毒,因此你出生后便也如此。”


心知她是误会了自己的举动,傅云舟大手一捞,索性将人揽在了怀里,耐心的解释道,“我如此待你,非是轻看了你,而是喜爱你。”

沈清欢还在不安分的挣扎,也不说话,似是在跟他怄气。

被她无视,傅云舟也不恼,继续说,“我若当真不尊重你,便说明我是个好色之徒,但你可曾有何耳闻吗?”

沈清欢推拒的动作一顿。

说好他“好色”的传闻倒是未曾听过,倒是有关他“不近女色”的话听了不少。

察觉到沈清欢态度上的软化,傅云舟轻轻叹了口气,棱角分明的下颚抵在了她的发顶,柔声道,“清欢,我只对你这样。”

沈清欢垂下眸子,手脚一时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傅云舟到底不是那般孟浪之徒,他方才那般行为不过是一时情不自禁,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是有些冲动了,于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方才是我思虑不周唐突了你,日后断不会如此了。”

沈清欢刚想松一口气,不想又听这位太子爷慢悠悠的补充了句,“下次我定然先问过欢儿的意见,待你同意再亲。”

沈清欢:“……”大可不必,她不会再给他那样的机会的。

还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管自己叫什么,沈清欢方才恢复些自然的脸色便又有泛红的迹象。

“欢儿”这个称呼,自她外祖父和娘亲去世后,便无人这样叫她了。

傅云舟之前明明也不是这样唤她的,今夜怎么忽然就改了?

说实话,沈清欢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的。

总觉得傅云舟这般叫她和家人叫的有些不同,似乎多了些缱绻和怜惜。

她垂眸,避开了对方过于灼热的视线,淡声道,“……殿下还是像从前那样唤我吧。”

“为何?”

“欢儿是乳名,我如今己长大了。”

她总不能说是觉得太过亲密吧。

“嗯……的确是长大了……”傅云舟点头表示赞同,却话锋忽转,“再过不久欢儿就要出阁了。”

“……”她拗不过他,认输行了吧。

不想,傅云舟竟得寸进尺,“我叫你叫的如此亲切,你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

沈清欢错愕的望着他。

他什么意思?

“欢儿也唤我的名字来听听。”

傅云舟明确要求道。

沈清欢摇头,心说自己哪里敢!

他贵为太子,东曜未来的国君,名讳在许多人口中都是一个禁忌,她怎么敢首呼他的大名。

只是,沈清欢眼中的礼仪规矩在这位太子爷那就是一个笑话,否则他也不可能一黑天就往人家姑娘闺房里钻。

于是他说,“对别人我是太子,可对你,我就只是傅云舟,你只管将我当成普通人看待便是。”

顿了顿,他目露不解的问道,“难道寻常百姓家的夫妇均不称呼彼此的名字吗?”

沈清欢被他问住了,压根没反应过来他们俩如今还未成婚,不是夫妇呢。

见她难得状况之外的眨了眨眼睛,傅云舟乘胜追击道,“傅、云、舟,唤来听听。”

沈清欢望着他堪比窗外夜色的深邃眼眸,竟似被诱惑了一般,樱唇微启,柔声道,“傅、傅云舟……嗯。”

他心满意足的应了一声,“再唤一遍。”

“……傅云舟。”

“还要听。”

“傅云舟。”

沈清欢唤的一次比一次自然,一声比一声坚定。

见状,傅云舟满意的勾了下唇,不禁将人拥的更紧,“我在。”

恐耽误沈清欢歇息,傅云舟又略坐了片刻便离开了,临走之前还不忘逗她,问,“欢儿,我能再亲你一下吗?”

沈清欢咬牙,“不能!”

随后就见那位向来不苟言笑的太子爷噙着一抹悠然笑意离去。

出神的望着他的背影,沈清欢不禁在心里想,为何他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跟旁人见到的如此不同?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傅云舟?

躺在榻上入睡之前,她还在琢磨这个问题。

沈清欢原本以为被傅云舟这么一闹,自己今晚定是睡不着的,谁知竟意外的一夜好眠。

后来的几日,他便没再出现。

徐嬷嬷不知有意无意,某天在沈清欢用早膳的时候说,太子殿下奉陛下旨意出城办事去了。

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心里却不禁在想,他的斗篷还没拿走呢……*又过了两日,便到了沈千娇和沈清欢约定好要去竹音寺的日子。

晨起梳妆的时候,沈清欢便让侍书叫来了沈无忧跟她一起用膳。

自从揽月轩的伙食改善了之后,每每小厨房做了什么,沈清欢不是让人给沈无忧送一份去,便叫她来揽月轩跟自己一起吃。

今日也是如此。

姐妹俩吃完了饭,穿戴好斗篷方才不紧不慢的出了院子。

沈千娇不知是为表孝心还是如何,竟比约定的时间早一步出门,早早的就在马车边等她们了。

马车停在大门外,沈清欢和沈无忧从府里出来的时候沿路有好些路人都瞧见了,也就是说,沈千娇出门的时候他们也见到了。

想到她们先后出门存在的这个时间差,沈清欢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为了搞臭自己的名声,沈千娇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她们事先约好的时间旁人并不知晓,而沈千娇先一步来此便会让众人先入为主的以为她们定好的就是这个时间,而自己与无忧姗姗来迟,落在旁人眼中便是不将沈约的康健放在心上,乃是不孝的表现了。

沈无忧虽然年纪小,却并不蠢。

瞧着这一幕,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不禁握紧了沈清欢的手,“大、大姐姐……咱、咱们……无碍,不必放在心上。”

沈清欢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大姐姐!

你们可算来了,我都等你们半天了!”

沈千娇的声音很大,像是刻意给人听似的。

说完,她也不给人解释的机会,转身便上了马车。

视线扫过沈千娇冻得发红的鼻尖和上马车时微微颤抖的双腿,沈清欢不禁在心下笑开,想说她这还真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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