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榕宁萧泽的女频言情小说《假扮太监妻,她成了帝王白月光 全集》,由网络作家“榕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些日子,宁嫔妹妹照顾皇上辛苦了,赏!”王皇后笑容温和,可这样的笑容衬着她形容枯槁的脸,有点点阴森森的鬼气。秋韵笑着端出来一个盘子,盘子上这一次放着的可不是普通糊弄人的玉镯,而是一只通体赤红极其罕见的血玉镯子,镯子上雕刻着突起的凤尾花花纹,颇有些异域风情。榕宁心头咯噔一下,全然没有什么喜悦得意。皇后娘娘赏赐的这只镯子,好看不好戴啊!简简单单几个字便将她单独放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儿,这不是拉仇恨是什么?萧贵妃率先拉了脸下来:“呵!咱们可没有宁嫔狐媚子的本事,自然讨不到皇后姐姐的赏赐。”王皇后笑容有些尴尬:“你这张嘴啊!本宫也是替皇上捉急,皇上立朝已经五年有余了,除了梅妃身边有位小公主,你们可曾给皇上诞下皇子麟儿?”萧贵妃顿时脸色垮了下...
《假扮太监妻,她成了帝王白月光 全集》精彩片段
“这些日子,宁嫔妹妹照顾皇上辛苦了,赏!”
王皇后笑容温和,可这样的笑容衬着她形容枯槁的脸,有点点阴森森的鬼气。
秋韵笑着端出来一个盘子,盘子上这一次放着的可不是普通糊弄人的玉镯,而是一只通体赤红极其罕见的血玉镯子,镯子上雕刻着突起的凤尾花花纹,颇有些异域风情。
榕宁心头咯噔一下,全然没有什么喜悦得意。
皇后娘娘赏赐的这只镯子,好看不好戴啊!
简简单单几个字便将她单独放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儿,这不是拉仇恨是什么?
萧贵妃率先拉了脸下来:“呵!咱们可没有宁嫔狐媚子的本事,自然讨不到皇后姐姐的赏赐。”
王皇后笑容有些尴尬:“你这张嘴啊!本宫也是替皇上捉急,皇上立朝已经五年有余了,除了梅妃身边有位小公主,你们可曾给皇上诞下皇子麟儿?”
萧贵妃顿时脸色垮了下来,说起大齐的后宫,最受宠的便是她了。
从温贵妃得宠之前,皇上便已经将她捧到了掌心里,即便如此肚子硬是不争气,坐胎药不晓得喝了多少,就是没有孩子。
哪怕像与世无争的梅妃一样生个公主也好啊!
自从三年前王皇后夭折了嫡子后,后宫再也没有皇子诞下。
萧贵妃脸色冷了下来,闭嘴沉默。
榕宁起身冲王皇后行礼,王皇后拿起了盘子上的血玉镯子,轻轻握着榕宁的手,将镯子顺到了她的手腕上。
“皇上喜欢你,你也争气一些,替皇上开枝散叶才是好的。”
王皇后的手指触及到了榕宁的手,榕宁只觉得冰得厉害,她不禁哆嗦了一下,随后不动声色起身退后。
王皇后又看向了其他的宫嫔道:“除了宁嫔,你们也需得上心一些,都要为皇家子嗣出些力。”
玉贵人娇声笑道:“嫔妾们倒是想呢,奈何有人把着皇上不松手啊!”
玉贵人的话音刚落,四周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了榕宁的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怨气。
榕宁淡淡笑道:“玉妹妹言重了,皇上乃九五之尊,可不是嫔妾们手中能把控的玩物,什么松手不松手的,说出去让人笑话,难道玉妹妹一向是这么想的?”
玉贵人顿时脸色煞白,猛地站起身:“你……”
“皇后娘娘,”玉贵人噗通一声跪在王皇后的面前:“嫔妾绝无此意,还请皇后娘娘明察,嫔妾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嫔妾……”
“好啦,都是为了皇上,何必针锋相对?”王皇后疲累的摆了摆手,随后示意榕宁上前。
“本宫有些话同你讲,其余人退下吧!”
萧贵妃起身,冷冷看了一眼榕宁,眼神的杀意清晰可见。
她擦着榕宁的身子而过,路过她的身边低声耳语道:“多不过本宫的一个舔脚婢罢了,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本宫争?”
榕宁淡笑不语。
她明白现如今萧贵妃有多恨她,但今非昔比。
杀她,萧氏已然力不从心了。
凤仪宫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了王皇后和榕宁二人。
王皇后缓缓起身:“陪本宫走走。”
榕宁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扶住了王皇后的手臂。
她跟着王皇后顺着凤仪宫院子里的长廊走到了后面的花苑。
凤仪宫是后宫中宫,四重院子套在一起,规模很大,修建的也气派。
虽然是初冬季节,可花苑的暖棚里四季如春,里面养着各色的花卉,以富贵牡丹居多。
榕宁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毕竟这可是中宫皇后,若是被挑出什么错处,自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王皇后虽然是靠着表姐邵阳郡主被选入宫,甚至做了皇后也是邵阳郡主的面子。
但是王家却是大齐的书香世家,天下三成的文官都是王家几任家主的门生。
王皇后能走到现在,那也是王家人在朝中的势力使然。
自古文官和武将不和睦,大齐掌控文官集团的王家和武将楷模的萧家,在后宫也是斗得你死我活。
榕宁不知王皇后为何将她单独留下,此番越发小心谨慎起来。
“主子!”秋韵端着一个精致的红漆木盘子送到了王皇后的面前。
王皇后拿起了上面的剪刀,却是将面前开到最艳的一朵粉色牡丹剪了下来,随意丢到了榕宁的手中。
榕宁不知道这是何意,只得抬起手捧着。
王皇后也不说话,似乎将榕宁当成了一个捧花的宫女。
一路走,一路瞧着好看的牡丹都剪了下来放在她的手中。
渐渐榕宁的额头渗出汗珠来,这样两只手虚空抬起捧着快要溢出来的花儿,手腕酸疼得要命。
至此榕宁算是明白了,这不是赏赐,这是地地道道的惩罚。
之前她怀疑李公公是王皇后的人,如今这怀疑更加深了几分。
终于在花苑里来来回回走了许久,王皇后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
王皇后突然转身一把扫落了榕宁手上的花,随即抬脚一下下将那些牡丹踩成了花泥。
榕宁此时捧着牡丹花的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得咬着牙硬撑着。
王皇后此番脸上的表情再没有之前的温婉柔和,反而像是地狱里索命的鬼。
她冷冷看向了榕宁,咬着牙道:“这满园的牡丹只能本宫一人享有,九尾的凤钗只能本宫一个人戴,这天下皇上的妻子只有一个便是本宫!”
榕宁一颗心攒紧,随后低下头:“皇后娘娘是天下国母,自然当得这些尊贵。”
她重生一回是要向温贵妃索命,实在是不愿意得罪皇后。
此番便是明白皇后娘娘在敲打她,她脸上的表情越发恭顺了许多。
许是被榕宁恭顺的姿态取悦,王皇后随即牵住了榕宁的手,轻轻攥了攥她的手笑道:“你虽然如今入了皇上的眼,可到底身份不高,宫里头若是再有人拿着这个欺辱你,你大可同本宫说,本宫会为你主持公道!”
榕宁心思一动,终于明白了王皇后的意思,便是要拉拢她对付萧贵妃。
她何德何能,能入了皇后的眼,只是如今自己被推到了这个位置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将这一出戏码唱下去。
榕宁退后一步跪在了王皇后的面前:“娘娘句句肺腑之言,臣妾感恩万分。”
王皇后笑着将她扶了起来,拿过了一边秋韵剪下来的七头山茶花送到了榕宁的手中:“以后有什么喜欢的花儿,就来凤仪宫找本宫,本宫花苑里有的定然给你准备齐全。”
“多谢皇后娘娘!”
不一会儿,榕宁捧着山茶花走了出来,凤仪宫内种了太多的花草树木,总觉得遮天蔽日,阴森异常。
此番重新见到阳光,榕宁这一瞬有重见天日的感觉。
兰蕊忙上前将她手中的山茶花接过:“主子?”
兰蕊发现主子的脸色不好看,不禁声音有些急促。
榕宁低声道:“回景和宫!”
“是!”兰蕊扶着榕宁坐上了步辇。
主仆二人刚走过了两条宫道,突然被眼前一个气质高雅的宫装丽人拦住了去路。
那位丽人缓缓转身,步辇上的榕宁顿时愣了一下。
“梅妃娘娘?”
榕宁忙下了步辇走到了梅妃面前行礼。
梅妃可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是皇上从潜邸带进宫的身边人。
她一向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此番却抓着榕宁的手腕淡淡道:“小心镯子!”
从坤宁宫外跑进来的小团子正是大齐的长公主福卿公主,今年五岁,还是梅妃在潜邸服侍萧泽的时候怀上的。
据宫里头的人嚼舌根子,当初梅妃在端王府的时候仅仅是萧泽身边侍奉笔墨的大丫头。
她怀孩子的时候,正好是萧泽和邵阳郡主的恋情闹得满城风雨之时。
据说梅妃当年怀这个孩子的时候不体面,萧泽酒后乱性也好,梅妃处心积虑也罢,多不过是萧泽和邵阳郡主之间的一根尖刺。
不久邵阳郡主病死,萧泽以雷霆手段夺了皇位,带着潜邸的姨娘入宫。
第二年春梅妃生下了小公主福卿,这是萧泽的第一个孩子。
萧泽却对这个小公主有些寡淡,只是物以稀为贵,宫里头没有孩子,这个孩子就可贵了起来。
福卿公主穿着粉色绣福字纹袄裙,头发扎成了两个小丸子,各自嵌着一颗璀璨夺目的南珠,衬托着她可爱娇俏的小脸,越发让人心生欢喜。
“福卿给皇祖母请安!”福卿长公主跑到陈太后面前,小小的,圆滚滚的身子规规矩矩跪下来磕头。
陈太后顿时脸上堆满了笑容,伸出手将福卿抱进了怀中。
一边的王皇后瞧着眼前冰雪可爱的长公主,眼底掠过一抹暗淡。
她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能生下自己的孩子了,她好恨!
梅妃忙冲陈太后躬身福了福,随即示意女儿也给皇后娘娘等其他嫔妃行礼。
虽然是大家的团宠,可规矩不能少。
福卿从陈太后的怀中挣了出来,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交叉冲王皇后躬身行礼。
“给母后请安!”
王皇后笑着将她扶起,抓起一边的糕点塞进了福卿的手中笑道:“当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呢!”
小小孩童这一声母后喊的王皇后心头更是微微触动,如果她也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该多好。
不过她马上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只要温清那个贱人生下来,便是她的。
福卿转过身看向了榕宁,抬眸好奇地打量榕宁。
梅妃住着的倾云宫地理位置偏僻,她又是个极其低调的人,一向不大愿意与其他宫嫔交往,故而福卿公主很少见到外面的人,更不用说是景和宫的一个大宫女了。
她抬起小小的脑袋,来来回回看着榕宁,满眼的好奇。
榕宁倒是被逗乐了,这个孩子当真是冰雪聪明,可爱至极。
她刚要说什么,突然正位上的陈太后淡淡道:“一个嫔妾罢了,不必给她行礼,福卿过皇祖母这边来。”
“哦!”福卿忙转身跑到了陈太后的身边。
梅妃动了动唇碍于太后的面子也没敢继续说什么。
宫里头人人都知道陈太后因为宁嫔长着一张酷似邵阳郡主的脸而不喜欢她。
毕竟当年皇上因为邵阳郡主差点断了和陈太后的母子情分,陈太后在这世上最厌恶的人怕是只有昭阳郡主了。
陈太后淡淡扫了一眼梅妃道:“给梅妃娘娘赐座。”
梅妃当下谢恩后,坐在陈太后的下手位。
迦南提着食盒过来,冲陈太后行礼笑道:“主子,玫瑰酒酿圆子做好了。”
陈太后喜甜食,一听顿时笑道:“今日你们算是有福气的,这酒酿圆子可是哀家后厨厨娘的一绝,分下去,都尝尝。”
迦南笑着应了一声,打开食盒准备分下去。
不想陈太后缓缓道:“宁嫔站着也是站着,她来分。”
榕宁心头一顿,再怎么忍着,脸色也不太好看了。
她给陈太后布菜,是因为陈太后是长辈,给王皇后布菜,王皇后毕竟是后宫之主。
可是服侍梅妃还有一个小公主算怎么回事儿?
梅妃忙起身笑道:“福卿还小,是晚辈,儿臣给她盛便是。”
陈太后脸上的表情淡了几分:“你坐下,宁嫔服侍便是,她总之是做过宫女的人,天生便是伺候人的。”
榕宁端着瓷盅的手微微发抖,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母后说的是,儿臣来盛吧。”
梅妃不得不硬着头皮坐了下来,有些后悔今天怎么就带着孩子来给太后请安呢,她是没想到榕宁这么不招太后待见。
即便是五岁的福卿也天生敏感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儿,乖巧地靠在陈太后的怀前。
王皇后眉眼微垂,也不准备替榕宁说什么。
这些日子榕宁盛宠正隆,也该是敲打的时候了。
宫女毕竟是宫女,充其量就是皇上这段日子喜欢的玩具罢了,没有煊赫的家世到底连怎么死都不一定呢。
这一顿饭吃罢,榕宁鞍前马后服侍着,终于过了午后,别说是吃饭便是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陈太后磋磨人果然有一套,就在榕宁几乎站也站不稳的时候将她撵了出来。
陈太后冷冷道:“有皇后和梅妃母女陪哀家便好,你退下吧,瞧着心烦。”
榕宁福了福,缓缓退出了坤宁宫。
外面等着的兰蕊忙上前一步扶着摇摇欲坠的榕宁,满眼的心疼。
“主子,奴婢给您带了点心,”兰蕊忙从怀中掏出了油纸包。
“陪本宫去太液池边走走!”榕宁声音沙哑,因为长时间陪着笑脸颊也僵硬了几分。
她抬起手搓了搓脸,此番便是要吃东西也不是在坤宁宫门口,这是嘲讽太后苛待她不成?
兰蕊瞧着榕宁苍白的脸,不禁带了几分哭腔道:“主子,要不同皇上面前求个恩典吧,这样下去您身子受不了。”
榕宁缓缓摇了摇头:“告诉皇上又能怎样,徒增反感,太后给予我的,赏就是罚,罚就是赏,天家皇恩浩荡,本宫都得受着。”
兰蕊红了眼眶:“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榕宁也有些茫然淡淡道:“如果有一个厉害一点的家世就好了,他们对我才会顾及。”
榕宁走到了太液池边,春意正浓,花开百艳。
她坐在了岸边的太湖石上,倒是多了几分惬意。
“主子!”兰蕊将点心送到了榕宁的面前笑道:“在奴婢怀里揣着,现在还热乎着呢!”
榕宁心头微微一动,这个丫头是她身边最宝贵的财富。
她刚要低下头咬一口点心,突然身后的草丛里传来一阵响动,榕宁忙转身看去。
芸祺呆呆看着榕宁,眼底一片死寂。
榕宁手中攥着的匕首,冷霜般的刀尖上滴着血珠,身后父亲痛苦的呻吟声就像是催命的咒。
芸祺沙哑着声音,摇了摇头,哀求道:“萧贵妃不会放过奴婢,她不会放过奴婢的,奴婢……”
榕宁冷笑了出来,死死盯着她的眼眸:“你安知本宫会放过你?”
芸祺动了动唇,说不出话来。
榕宁缓缓起身,打了个手势。
张潇眉头皱了一下,还是一把将芸祺最小的弟弟提了起来。
“不要!不要啊!”
芸祺彻底慌了,她是家里的长女,这个弟弟几乎就像是她自己的孩子一样,她分外的疼惜。
榕宁脸色铁青阴冷,慢条斯理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一步步朝着那个胡乱蹬腿的少年走去。
“不!娘娘!娘娘饶命!奴婢按照娘娘吩咐的去做!”
眼见着榕宁手中的匕首停在了少年纤弱的脖子上,甚至距离少年紧绷着的青紫色血管很近。
芸祺再也扛不住了,大哭了出来。
张潇此时都觉得眼前的宁嫔娘娘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这个女人是真的敢亲自动手杀人。
榕宁匕首抵在少年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她转身走到芸祺的面前,刀锋上的血迹涂抹在芸祺颤抖扭曲的脸颊上。
许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芸祺反而胆子大了几分,死死盯着榕宁道:“宁嫔娘娘,若是奴婢按照你说的做了,奴婢身死不要紧,焉能知道你会不会背信弃义,将奴婢的家人处置了?”
榕宁笑着用匕首的刀背拍了拍芸祺的脸颊,话语里却满是轻蔑:“你觉得你此番有资格和本宫谈条件?”
“本宫告诉你,雷霆雨露都是本宫给你的赏赐,从明天开始小成子在慎刑司拖一天,你家人的脑袋就会掉一颗!”
榕宁眼神狠辣,转过脸扫了一眼瘫在地上哭都哭不出来的芸祺的八弟。
她冷冷笑道:“就先从最小的开始吧。”
榕宁话音刚落,芸祺一家顿时挣扎了起来,可惜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最无情的谩骂都无法溢出一个字。
这些反抗在榕宁面前宛若蝼蚁,她冷冷看着芸祺:“自己造的孽,就别让一家子替你背罪,你现在除了死别无选择!因为你没得选!”
“本宫既然能将你一家老小弄进宫里头,自然会有收拾他们的手段,你死他们尚且能活,这就是你欠小成子的。”
榕宁笑了出来:“小成子在慎刑司撑不住几天了,你家这几口人刚好能杀到他熬刑的极限,有你们全家整整齐齐给他陪葬,他也不亏。”
芸祺大口大口喘着气,终于低下了头,眼里满是绝望。
榕宁直起身再不看芸祺一眼,命人将芸祺一家子人拖出了暖阁。
张潇同兰蕊也退了出去,主子有话单独交代芸祺。
张潇深吸了口气看向兰蕊压低了声音道:“你家主子一向都这么狠的吗?”
兰蕊脸上掠过一抹怒意,瞪了张潇一眼:“哼!我家主子是这世上最温柔的女子!”
张潇愣了一下:“呵,也许是吧。”
暮色渐渐加深又淡了几分,黎明时分,东司马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东司马门外立着一面鸣冤鼓,还是前朝先帝爷开国时立下的,就是方便下层百姓有个鸣冤直达天听的通道。
不过这鸣冤鼓也不是谁都能敲响的,一旦敲了鸣冤鼓,便是告御状。
御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告的,尤其是敲鸣冤鼓,按照惯例,鼓鸣,人祭。
敲鼓可以,告状的人得献祭自己的命,才能证明这个案子确实有重大冤情。
不然大家都来告,皇帝也烦死了。
世人到底惜命,这鼓很久没人敲了。
如今沉吟的鼓声惊动了整座宫城,便是养心殿里坐着的萧泽都有些不安。
萧贵妃最近可是占尽了风头,加上这几日皇帝到底猜忌榕宁叛国投敌,竟是一次也没有去听雪轩,反而召萧贵妃伴驾。
此时萧贵妃正小心翼翼帮萧泽磨墨,萧泽提笔点墨画在了雪纸上。
萧贵妃喜滋滋笑道:“皇上画工了得,臣妾想求皇上给臣妾画张小像,臣妾也好贴在启祥宫的门头上显摆显摆。”
萧泽不禁逗乐了,笑骂道:“怎么?将朕的画当成了辟邪的门神了吗?”
“皇上,”萧贵妃嗔怪得紧紧抱住萧泽的胳膊,“臣妾就要皇上给臣妾画一幅画嘛,臣妾可以……”
萧贵妃挑着杏眼看向了萧泽,眼波流转,美人风情尽显,她缓缓拉下了外衫露出白腻的香肩。
萧泽笑着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香艳的画作还是留在晚上再画吧,白昼有白昼的画法。”
萧贵妃讪讪笑着拉起了衣衫,凑到了萧泽已经画了些许的画卷前,突然脸色微微一变,整个人身体都僵硬了几分。
那画卷上虽然只画了眼睛,那双眼睛却是榕宁的眼睛。
榕宁这些日子一直没有主动同萧泽示好,萧泽内心隐隐有些生气可又觉得憋屈得慌,到底是将她宠坏了的。
萧贵妃的一颗心却像是放在油锅里煎,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即便是榕宁涉及到投敌叛国的重罪,在萧泽的心目中却是占了不少的分量。
为何?到底是为何?
她萧家累世功勋,父兄战功卓越,竟是比不上一个宫女出身的嫔妃。
便是这么多天不说话,不见面,萧泽提笔依然是榕宁那个贱人。
萧泽也意识到自己应该画的是萧贵妃,忙按住了雪纸刚要说点儿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突然鸣冤鼓的声音传来。
萧泽登时脸色沉了下来,一边的萧贵妃也忙整了整难看到极点的神色,松开了萧泽的手臂。
这鸣冤鼓的声音实在是刺耳,萧贵妃总觉得心底慌慌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李公公!”
“奴才在!”李公公忙跪在了萧泽的面前。
萧泽眉头紧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李公公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他也是纳闷儿,哪个不长眼的竟是将鸣冤鼓给敲了,这不是纯属找死吗?
李公公急匆匆来到了东司马门外,待看清楚眼前的景象,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兰蕊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带着一个身着宫装的嬷嬷走了进来。
榕宁定睛看去倒也不陌生,正是掌管浣衣局的掌事姑姑陈嬷嬷。
陈嬷嬷上前一步,给榕宁跪了下来:“奴婢给宁嫔娘娘请安。”
榕宁命兰蕊赐座给她,陈嬷嬷心惊胆战站在那里不肯就坐。
榕宁之前大着胆子联系了郑家在宫里头的张潇,不曾想郑家人的动作还是很迅速的,竟是直接找到了浣衣局。
在这之前榕宁和兰蕊也查的八九不离十。
她们没想到小成子居然在浣衣局里找了一个相好的对食。
小成子知道榕宁一直很厌恶宫里头的对食行为,故而也没敢和榕宁说。
这些日子,榕宁的身份地位伴随着皇帝的宠爱水涨船高。
作为宠妃身边的心腹太监,小成子自然得了不少的好处。
他将这些好处交给了浣衣局一个叫芸祺的小宫女。
榕宁也打听到了这个小宫女的身份背景,了解了个大概。
芸祺家里头日子过得极不宽裕,自己有七个弟弟。
她是家里头的长女,爹爹是一个箍桶匠,娘亲给人家洗衣服做帮厨,赚点小钱。
她爹娘实在养活不了这八个孩子,芸祺便卖身为奴进入宫中,做了个宫女。
虽然他们家族败落,但是追本溯源,才发现他们祖上还是入关前的贵族后裔,做宫女身份合适。
小成子机缘巧合下认识了芸祺,对她越发同情,一个劲儿的贴补她。
芸祺手头紧,赚了银子尽数攒起来给了家里,没有孝敬掌事姑姑,更没有银子贿赂总管太监,就不可能被送到各个宫里伺候嫔妃。
在整个后宫,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想要谋个差事都得让李公公看着点。
即便是想要在李公公跟前掌个眼,那也需要大笔的银子。
芸祺哪里有那些钱,她在宫里头干死干活赚的银钱定期都要交给宫外的家人,补贴家用。
小成子瞧着芸祺可怜,就将自己的银子给了芸祺,两个人也做了对食。
宫里头宫女和太监走到一起,互相帮扶,度过这漫漫长夜。
其实这种事虽上不了台面,倒也情有可原。
可没想到小成子有了对食居然也不和榕宁说,这才酿成今天的惨祸。
陈嬷嬷看着榕宁的脸,心头暗道果然是皇帝身边的宠妃,这容貌当真是出挑。
可是这手段也是狠辣得很……
之前他们这些下人私下里也传过,虽然宁嫔是宫女出身,手段却是个狠辣的。
陈嬷嬷更是赔了十二分的小心笑道:“如今芸祺姑娘转眼间也能穿上好看的衣服,甚至还买了一盒胭脂。”
“奴婢当时就觉得诧异,奴婢是知道芸祺一家子的,九口人都仰仗着她活呢。”
“她极其简朴,一个铜板也要扳开两半花儿,如今不光穿上了锦缎衣服,甚至还买了一盒胭脂。”
“彼时奴婢就奇怪,她这是攀上了什么高枝儿?”
陈嬷嬷笑着仿佛打开了话匣子。
她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一边的兰蕊咳嗽了一声道:“眼见着着天色晚了,一会儿张统领还要送你回浣衣局去,你今日来听雪轩的行踪可千万不能落了别人的眼,不然怕是你也要受牵连。”
陈嬷嬷身体微微发抖道:“兰蕊姑娘说的是。”
兰蕊道:“咱们还是尽快说说芸祺这丫头家里的情形。”
“这丫头的家在哪里?她爷娘老子在哪儿做活儿,那几个弟弟都在哪里高就,或者读书,你讲一讲。”
“好……好……好!瞧我老婆子这张不把门的嘴,让主子娘娘见笑了”。
陈嬷嬷打了自己一耳光,讪讪陪着笑道:“回宁嫔娘娘的话,那芸祺的爹没有固定位置,也就是走街串巷的匠人。”
“早些年一家子人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就在天桥底下搭建了一个窝棚。”
“是小成子出了不少银子,置办了一处院子,一家几口终于有了落脚之处。”
“就在咱们京城南巷的杂院那里,一家九口人挤在了一处小院子,也算有了遮风避雨的地方。”
陈嬷嬷感叹:“让我这老婆子说呀,那小成子绝对是芸祺他们一家子大大的贵人。”
榕宁越听脸色越沉了下去,芸祺,一个恩将仇报的畜生罢了。
小成子怕是对这位动了真情,甚至连自己净身时的铜环,都交给了那个女子手中。
不曾想人家这是将他当做了提银子的钱庄,翻脸却像刀子一样刺得他七零八落。
榕宁神情冷峻,缓缓转动着手腕上的红玉镯子,冷冷问道:“这些日子除了你们浣衣局的人,还有谁接触过芸祺?”
陈嬷嬷脸色一怔,似是想起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说。
榕宁缓缓抬眸盯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杀意。
陈嬷嬷顿时打了个哆嗦,低下了头。
榕宁淡淡道:“陈嬷嬷,本宫能将你带到本宫这里,就有办法让你横尸野外。你有什么就说什么,藏着掖着,想要两头吃,呵,永远也吃不到嘴里,就怕你吃着吃着人就没了,你说呢?”
陈嬷嬷脸色微变,她之前确实有把柄被郑家掌控,如今宁嫔娘娘和两位贵妃斗得你死我活,她刚生出几分想要讹钱的念头,这个念头被狠狠浇了一盆冰水,熄灭了去。
陈嬷嬷跪了下来:“娘娘息怒,奴婢有什么一定说什么。”
“前段日子启祥宫的红袖姑娘来过,是来找芸祺的麻烦的。”
“红袖姑娘说芸祺将贵妃娘娘的衣服洗破了,要砍她的头。当初还是奴婢出面调停这才压住了?”
“后来二人之间有没有私下见过,奴婢实在是不知道啊。”
榕宁晓得再从这个女人的嘴里也炸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她命兰蕊拿了一包银子,塞进了陈嬷嬷的手中,陈嬷嬷顿时喜笑颜开。
她心头暗道这宁嫔娘娘倒也是个大气讲究人,又冲榕宁磕头后,跟着张潇离开。
张潇武功造诣极高,来无踪去无影,站在了榕宁面前倒像是活脱脱的守护神。
兰蕊将当差后的张潇请进内阁。
榕宁也不啰嗦,开门见山的看向了张潇道:“本宫有一个不情之请,其实挺为难你。可这件事想要翻盘,本宫不得不这么做。”
榕宁收拾妥当,搭着兰蕊的手出了听雪轩,早有两个抬步辇的太监等在外面。
榕宁坐上了步辇缓缓道:“兰蕊,去坤宁宫路过景和宫,咱们先去景和宫瞧瞧。”
“是!”兰蕊应了一声,吩咐抬步辇的太监先去景和宫。
很快步辇停在了景和宫的门口,刚落了地,榕宁便瞧见李公公带着人杵在了景和宫的门口。
李公公奉命来给温嫔送东西,虽然温嫔现在戴罪在身,但是人家肚子里的可是个宝贝啊!
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娘娘,甚至是太后都下令不得苛责景和宫里的温嫔,务必保证她肚子里的孩子能顺利出生。
榕宁淡淡扫了一眼李公公,身后有几个宫女是凤仪宫的熟面孔,她眸色一闪缓缓下了步辇。
兰蕊忙捧着之前准备好的盒子,跟在了榕宁的身后,走进了景和宫。
李公公看到迎面走来的榕宁,眸色一动,忙躬身行礼:“咱家给宁嫔娘娘请安。”
榕宁声音淡淡道:“不必多礼,辛苦李公公了。”
李公公笑道:“为了皇嗣,咱家不敢说辛苦。”
榕宁不想和他饶舌,越过他直接朝景和宫正殿走去,不想刚要迈进门槛儿,李公公却闪身挡在她面前。
“宁嫔娘娘恕罪,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景和宫影响温嫔娘娘养胎,宁嫔娘娘,皇命难为啊!”
榕宁脚下的步子一顿,没想到萧泽这般看重这个孩子,虽是将温清关了起来,却也是对她最大的保护。
她樱色唇瓣紧紧抿了抿,随即笑着拿过兰蕊手中的盒子高声道:“哦,既然是皇命难为,本宫也不进去了。”
“不过本宫之前和温嫔情同姐妹,如今她有了身孕本宫也是替她高兴,正好皇上昨儿赏赐本宫一些新鲜阿胶汤,很是难得,本宫便送来给温嫔补补身子。”
“劳烦李公公送进去吧!这可是本宫的一番心意呢!”
李公公眉头微蹙,几次交锋下来,他对榕宁多了几分忌惮。
但是他也明白自从上一次他想强逼榕宁做他的对食,榕宁直接巴结上皇上落了他的面子,两个人已经是你死我活的死敌。
不然巴结这个女人,倒也能对他有几分助力,可惜现在巴结也来不及了,既如此那就让她去死吧。
榕宁瞧着李公公一动不动,冷冷笑道:“李公公,皇上有令不得其他人进入景和宫,可没说不让东西进入啊!本宫虽然身份卑微可大小也算是个主子……主子说话不管用了?”
“奴才不敢!”李公公扑通一声跪在了榕宁的面前。
他是养心殿里服侍的总管太监,可榕宁如今是皇上身边一等一的宠妃,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在这宫城里,奴才就是奴才。
榕宁将盒子交给了李公公身后站着的宫女,这个宫女是皇后身边的心腹叫春分。
春分接过了榕宁手中的盒子转身走进景和宫的正殿。
不多时正殿里便传来一阵叫骂声,摔盒子的声音。
随即温清带着人便走到了景和宫的门口,李公公瞧着温清走出来暗自骂了一声蠢货。
榕宁分明就是来挑衅的,温清如今可是怀了皇嗣,正是应该保持心态平和,却被榕宁一点就着。
也不晓得这个蠢货过去是怎么当上贵妃的,简直是蠢破了天际。
榕宁看着走来的温清,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定定看着她。
温清抬起手,将手中碎了盖子盛满阿胶的瓷盅朝着榕宁泼了过来。
登时汤汁撒了榕宁一头一脸,将她的衣襟也染了不少污迹。
温清扬起下巴冷冷看着榕宁道:“贱婢,你装什么好心?”
“如今本宫肚子里怀的可是皇嗣,你若是想陷害本宫肚子里的孩儿,便是打错了算盘!”
榕宁神色淡然,拿出帕子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汤汁,却也不恼,看向温清笑道:“这阿胶是皇上赏赐,哪里是害你了?”
“本宫瞧着你怀着身孕,便来瞧瞧你罢了,呵,也不是来瞧你,只是瞧瞧你肚子里的孩儿,毕竟以后养在皇后娘娘身边,可是嫡子呢!”
榕宁的话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刺进了温清的心脏,温清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她现在最忌讳的便是这个,自己辛苦生下来的孩子凭什么给皇后养?
她眼神暗了下来,心头的烦躁到底是被榕宁一句话激了起来,高声道:“本宫父亲如今是治水有功的大英雄,不日说不定能封侯也未为可知。”
“到时候本宫的孩子谁来养,还不一定呢!”
温清话音刚落,一边站着的春分脸色一变,神色微冷,缓缓低下了头。
榕宁淡淡笑了出来,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不必再呆下去。
只要让有心人听到她该听到的话,一切且看温清的造化了。
榕宁还是决定给她加一把火笑道:“是啊,温大人如今的声誉传遍了大江南北,甚至连京城的百姓都津津乐道呢!恭喜姐姐了呢!”
“呵!”温清心中甚是快意,冷笑道:“榕宁,别以为你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便能迷惑皇上一辈子,这女人啊……”
她轻轻拍了拍袖口上压根不存在的尘土,脸上的表情恣意张扬:“要想在后宫里平平安安走下去,还得看家世呢!你说呢,宁嫔娘娘?”
榕宁笑了笑道:“是啊,本宫是家世不如姐姐你,但是本宫懂规矩啊!太后娘娘下旨将你的孩子养在皇后名下,到时候……”
榕宁凑近温清笑道:“本宫瞧瞧你的家世好,还是皇后娘娘百年书香门第更胜一筹呢?”
温清顿时被挑起了火,一把推开榕宁点着榕宁的鼻子骂道:“少拿太后和皇后压本宫,本宫……”
“温娘娘!”一边的李公公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不禁出声提醒,“娘娘该回去服安胎药了。”
温清顿时愣在了那里,这才回归了几分理智,她最恨的便是榕宁。
明明她可以一路顺风顺水,偏生这个贱婢不从她的安排,硬生生给她带来这么多麻烦。
温清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回了景和宫的正殿。
榕宁定定看着李公公笑道:“呵,以往倒是瞧不出来,李公公貌似与温嫔关系匪浅呢?”
李公公顿时脸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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