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澜夜宋仪的武侠仙侠小说《死遁三年归来,暴君黑化了江澜夜宋仪全局》,由网络作家“宋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太后看了看苏美人,又看了看宋仪。这两人的脸,几乎完全一样。只是在宋仪消失之后,太后寻了民间做面皮的人进宫,根据她的描述和画像,做出了这张格外精致的面皮。苏美人戴上后,太后原以为已经很像了。可是如今,真正的宋仪就在一旁,她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苏美人站了起来,问:“太后,现在该怎么办?”她瞥了一眼桌上的麻绳,眸中寒光乍现:“要不然...现在就把她勒死。”只要把她勒死了,真正的云贵妃就死了,到时候她就是这世上唯一存在的云贵妃。宋仪听了她说的话,挣扎着站了起来,大喊:“救命——来人!”苏美人一惊,连忙再次将她狠狠推倒。宋仪狼狈地摔在地上,脸上沾染了些许尘土。“陛下呢?你要是杀了我,陛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你给杀了!”苏美人嗤笑道:“你真...
《死遁三年归来,暴君黑化了江澜夜宋仪全局》精彩片段
太后看了看苏美人,又看了看宋仪。
这两人的脸,几乎完全一样。
只是在宋仪消失之后,太后寻了民间做面皮的人进宫,根据她的描述和画像,做出了这张格外精致的面皮。
苏美人戴上后,太后原以为已经很像了。
可是如今,真正的宋仪就在一旁,她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苏美人站了起来,问:“太后,现在该怎么办?”
她瞥了一眼桌上的麻绳,眸中寒光乍现:“要不然...现在就把她勒死。”
只要把她勒死了,真正的云贵妃就死了,到时候她就是这世上唯一存在的云贵妃。
宋仪听了她说的话,挣扎着站了起来,大喊:
“救命——来人!”
苏美人一惊,连忙再次将她狠狠推倒。
宋仪狼狈地摔在地上,脸上沾染了些许尘土。
“陛下呢?你要是杀了我,陛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你给杀了!”
苏美人嗤笑道:“你真以为陛下多在意你啊?你都消失将近一夜了,若是陛下在意你,早就派人去迎春宫看看了。”
“谁让你不告诉他,你就是云贵妃的啊?”
“直到现在,陛下都以为你是个赝品,一个赝品没就没了,现在陛下的身边有我。”
“所以,哪怕我现在把你杀了又能怎样啊?”
苏美人颇为嫉妒地看着她的脸,说:“只要我有这张脸在,陛下就舍不得动我。”
太后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冷声道:“谁让你不注意些,竟然被她发现了你戴了面皮的事情。”
宋仪连忙道:“我自己会走,我会离开陛下,我会像三年前一样,永远离开这里,陛下绝对找不到我。”
她不能死在这里。
她还想回去。
太后怀疑地看着她:“哀家为何要信你?”
宋仪咬牙道:“你们把我绑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决定要走了。”
苏美人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的话,说:“太后,我们不能信她,还是现在直接用那根麻绳将她勒死,一了百了!”
太后沉吟片刻,目光始终落在宋仪的脸上。
她忽然幽幽道:“苏美人,哀家问你,难道你不想拥有一张更精致,更像她的脸吗?”
苏美人一愣,瞥了一眼宋仪,问:“难道,太后还想让那人再来,对着她重新做一张?”
太后笑而不语。
再没有什么面皮,是比对照着真人做还要更像的了。
到时候真的做出来了,她就可以把面皮给别人戴,给一个更听话、更懂事、更聪明的人戴上。
这个苏美人实在太蠢了。
爬不上龙床,要她有何用。
苏美人仔细一想,觉得可行,笑道:“到时候嫔妾戴上更好的面皮,陛下一定会爱上嫔妾......”
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真是愚蠢至极。
她悠悠道:“哀家就是这么打算的,而且现在她被我们关在这里,谁都找不到,陛下也绝不可能不顾哀家的颜面强行过来。”
“明日就叫那人进宫,对着她的脸做好之后,再把她杀了。”
“是!”
宋仪绝望地看着两人,听着自己的性命在她们的口中变得连草芥都不如。
随后,苏美人捡起地上的面纱,直接将她的嘴巴捆住。
太后呵笑一声,说:“哀家告诫你,外面可都是哀家身边的人,你若是不怕死,就尽管在里面闹腾。”
“只要你乖乖的,明日做好面皮之后,哀家一高兴,说不定就放你走了,你不是说自己本来就打算离开么?”
“这样也好,你既然不能为陛下诞下皇嗣,只会干扰圣心,不如早早离开。”
说罢,她带着苏美人走了出去。
门再次被紧紧关上,外面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宋仪格外烦躁,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绳索。
她现在当真是进退两难。
被太后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她一定会杀了自己。
如果要是被江澜夜发现了......
回想起他当时那句“挫骨扬灰”,宋仪心中绝望之意更甚。
她被绑的死死的,哪怕有通天的本领,也离不开这个房间。
于是,她选择保留体力。
今夜本就没有吃东西,折腾一夜跑不出去不说,还会平白丧失体力。
许是那迷药的劲头还没过去,宋仪觉得头脑昏沉,靠着墙角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日,天刚亮起时。
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光刺了进来。
宋仪蹙着眉艰难睁开双眼,只觉得头痛欲裂。
一位身形伛偻的老人跟在太后的身后走了进来。
太后指了指宋仪,说:“就是她。”
老头的眼神像毒蛇一般,一寸寸扫过宋仪的脸。
宋仪觉得不舒服,转过了脸。
太后短促一笑,随后示意两个太监走了进来。
他们粗鲁地带着宋仪,不顾她的脚还被捆绑着,直接将她摔到了那张木桌上,让她躺在上面。
宋仪被摔的眼冒金星,随后他们拿起桌上的两根绳子,分别将她的上半身和下半身与桌子捆在了一起。
这是想让她一直躺在桌上,不许乱动。
太后看着她那不服输的眼神,笑道:“三年前陛下就是被你这样的眼神勾住了么?”
老头慢慢走了过来。
他手中拎着个大箱子,打开后,拿出许多奇怪的东西。
太后见状,催促道:“人就在这里,跑不了,你尽量动作快一些,你早点做完了,哀家直接把她杀了就好,拖的越久,越有可能被发现,明白了?”
老头的声音也很沙哑,低声道:“做面皮急不得。”
太后知道这是个精细的活,但是她怕江澜夜找过来。
“总之尽量快一些,要是被陛下发现了,哀家也保不了你。”
老头压力颇大,连连点头。
太后见状,又嘱咐道:“你们几个看好了,千万别让她跑了。”
“是。”
太后走了出去。
宋仪躺在桌子上,嘴里仍然绑着那块面纱。
老头见状,犹豫了一瞬。
这布挡着,他实在难以看清宋仪的面部细节。
“把布解开。”
他命令道。
宋仪的嘴巴都要麻木了,终于没了束缚,她看着老头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柄小巧的弯刀。
江澜夜本以为苏美人嘲讽了宋仪,因此视线频频落在她脸上。
可是宋仪一言不发,眼神有些空洞,看样子是在想什么事情。
苏美人快步迎上去,看着江澜夜俊朗邪肆的脸,有些羞赧,垂着头说:“陛下,嫔妾服侍您更衣。”
更衣?
宋仪的双眼立即亮了起来,学着苏美人的样子快步走上前,仰头看着他,眼眸中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狡黠。
“陛下,还是让嫔妾来吧。”
苏美人一愣,随后不悦地看着她。
方才江澜夜没来的时候,她一副大度的模样,仿佛要把陛下直接让给她似的。
结果陛下一来,她立马变了模样,非要跟她争夺陛下的宠爱!
宋仪鲜少这般主动,江澜夜表情一顿,垂眸仔细观察着她眼中的神采。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尾上扬,像只狡猾的狐狸。
江澜夜平白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故意道:“不必,朕不敢让你服侍。”
宋仪:?
苏美人面露喜意,道:“还是让嫔妾来吧。”
江澜夜冷声说:“朕有手。”
苏美人表情僵住,本欲抬起的脚步也停滞了,局促道:“是。”
江澜夜自己走了过去,宋仪见状,仍是不死心地看着他。
苏美人瞪着她,呵笑一声:“我还真以为,妹妹是不争不抢的性子呢。”
宋仪懒得搭理她,死皮赖脸地凑了过去,站在江澜夜身后,道:“陛下,还是嫔妾帮你吧。”
江澜夜觉得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没想到宋仪这么坚持不懈,转过身张开了双臂,淡声道:“好啊。”
宋仪解下了他的束带,瞥了一眼那块玉佩,故意道:“陛下这块玉佩好生漂亮,嫔妾能不能看看?”
江澜夜伸手,忽然绕到她的后脖颈处,冰凉的指节紧贴着她的肌肤。
“这样不能看?”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尾音上扬,平添几分戏谑意味。
她被江澜夜压制着,直不起腰来,姿势颇为尴尬,干瞪着眼看着他腰间悬挂的玉佩。
“陛下...这样不太好吧。”
江澜夜轻挑眉梢,“哪里不好?”
宋仪叹息一声,像是对江澜夜感到无奈。
“不可白日宣淫啊。”
江澜夜有些错愕,看看宋仪的姿势,再看看自己的手,忽然觉得指腹下的那片肌肤滚烫,连忙收回了手。
“胡说什么。”
他蹙眉沉声道。
宋仪站了起来,老老实实地为他褪下朝服,又问:
“陛下身边玉佩应当有很多吧。”
只要随便赏她一块戴有龙纹的就好!
不过,玉佩往往象征着陛下的权力,一般帝王怎会轻易将贴身玉佩赏给别人。
岂料,他却说:“朕不爱佩戴玉佩,只有这一块。”
不爱佩戴,却日日都戴着?
实在矛盾。
宋仪将玉佩摘下,把朝服收起来,不断摩挲着玉佩,显然不舍得还给他。
“怎么,你对朕的玉佩很感兴趣?”
宋仪生怕他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之处,胡诌道:“是啊,陛下这玉佩的玉质通体温润,触之温凉,定是绝佳的好玉雕琢而成!”
江澜夜从她手中拿过玉佩,挂在腰间束带上,低声道:
“这是母后留给朕的遗物。”
此话一出,宋仪瞬间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那书里清清楚楚的写了,这玉佩是必须要摔碎的。
可是...脑海中回荡起那日夜里,江澜夜吐露出来的心声。
他的母后在他的面前被人一剑穿心,江澜夜小小年纪,亲眼目睹母后死在他的面前,也难怪平时会这么宝贝这块玉佩......
宋仪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
要是就这么偷走,似乎有点对不起江澜夜。
江澜夜伸手,手指屈起,弹了弹她的额头。
“在想什么?”
宋仪倏然回神,“在想...如果这玉佩丢了,陛下会不会很难过?”
江澜夜沉默了。
半晌后,他才道:“母后留下的遗物不多,这是唯一一个朕可以随身佩戴的。”
宋仪想把自己的嘴巴缝上。
她终于不再说话了。
江澜夜换了一身常服,走了出去,随口问:“用早膳了么?”
宋仪摇摇头,看着江澜夜示意御膳房的宫人传膳,猛然又意识到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她需要在夜晚无月的时候点燃蜡烛,所以那一夜天边的乌云必须要足够的多,多到能完全遮挡住月亮,且她还要耐心等待月亮冒出云层的那一刻。
身处古代,她如何才能得知天象,提前做好准备?
江澜夜没有赶苏美人走,她便直接留了下来,颇为黏人地坐在江澜夜身边,看着桌上摆满了早膳,甜甜笑道:“陛下,嫔妾为您布菜。”
宋仪坐在对面。
她一向都是要等江澜夜用过早膳之后才能接着吃的。
一方面是江澜夜不愿意看到她脸上的疤痕,另一方面是自己也想伪装好身份。
江澜夜瞥了她一眼,言简意赅道:“过来。”
宋仪立马十分谄媚地走了过去,问:“陛下要吃什么?”
他道:“你看着来。”
“是。”
这么多天了,宋仪每次为他夹菜都不能让他满意,所以每每用膳时,宋仪都一身轻松,安安稳稳坐在一边,江澜夜没事不会喊她。
她夹了蒸蟹肉。
苏美人见状,连忙道:“陛下不爱吃这个的......”
江澜夜眯了眯眼。
果然...这个苏美人,不只是容貌像云贵妃,就连云贵妃知道的事情,她也全都知道。
他竟不知这个人是太后从何时起就开始培养起来的。
宋仪无辜地眨眨眼睛,还是将蟹肉夹进了江澜夜的碗里。
她当然知道江澜夜不爱吃了,但自己就是要这样故意避开他喜欢吃的东西。
苏美人柔声道:“陛下不爱吃这个,还是嫔妾来吧。”
江澜夜冷声反问:“谁说朕不爱吃的。”
随后,他直接将蟹肉吃进了嘴里。
苏美人有些茫然。
怎么会...明明在来之前,江澜夜所有的喜好她都烂熟于心了。
宋仪见状,又试探着给他夹了他最不爱吃的羊肉。
“陛下尝尝这个。”
江澜夜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塞进了嘴里。
“填了?为何?”
宋仪愣住了。
宫女解释道:“因为三年前有人说,云贵妃娘娘就是在池塘边不见的,所以陛下连忙跑过去,不顾众人劝阻,直接跳了进去,结果没有发现娘娘的踪影。”
宋仪没想到会是因为她,心情顿时格外复杂。
尤其是听到江澜夜直接跳下去想要找到她的时候......
“那,后来呢?”
“后来陛下又派几个水性好的侍卫下去,都说里面没人,毕竟那片池塘也不大,陛下不肯相信贵妃娘娘会被那么小的池塘淹死,但后来只要看到池塘就会不高兴,所以干脆命人用沙土将池塘填上了,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采女,您问这个做什么?”
宋仪回过神来,道:“啊,我就是喜欢赏鱼,所以想问问还有没有池塘。”
宫女无奈摇头:“原先的贵妃娘娘也是喜欢赏鱼,所以后宫有好几处池塘,不过现在都没了。”
“那,原先御花园的池塘现在在哪了?”
宫女伸手一指。
那是一片种了郁金香的位置。
三年过去了,早就看不出那里曾经是片池塘的痕迹了。
宋仪转了两圈,实在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又担心宫女觉得她行为奇怪,只好先回了闲月阁。
不曾想,她刚回去时,正巧撞见了从金銮殿走回来的萧婕妤。
萧婕妤看见她有些心虚,眼底又有些掩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宋仪懒得和她说话,径直回了屋。
结果一进房间,她就发现了令她心惊肉跳的一幕。
她临走之前,专门试图把江澜夜的两本书压平,结果现在,通通都被泼上了水!
旁边是歪倒的茶杯,茶杯里的水尽数被两本书吸干净了、
宋仪:“......”
她觉得自己也许要完蛋了。
以这暴君的性格,会不会直接拖下去把她杀了?
真到那时,她把面试扯下来,大喊我就是云贵妃,活下去的概率有多大?
回想起昨夜,江澜夜阴恻恻的说,要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好像怎么样都活不下去了。
宋仪苦着一张脸,连忙把水都擦了一遍,趁着外面阳光颇好,又将书本摊开,放在了太阳底下。
今夜还回去的话,晒上半天倒是也能干。
她愁眉苦脸地看着湿透的两本书,余光瞥见了秋蝉和惜春两人。
她直接唤:“秋蝉,你过来。”
秋蝉放下扫帚,问:“采女,怎么了?”
她神态自若,仿佛毫不知情。
宋仪嗤笑一声,指着书问:“这是怎么回事?”
秋蝉顿了顿,直接道:“奴婢不知,倒是惜春进去倒了杯茶水,说等您回来了说不定会口渴,采女还是去问她吧。”
惜春听到动静走了过来,连忙解释:“奴婢是倒了水,但是没有把茶杯碰倒啊......”
秋蝉没好气地说:“不是你,难不成是我?说不定就是你出去之前不小心撞了一下桌子,只是你自己没察觉到罢了。”
惜春还想辩解,宋仪沉声道:“行了。”
她知道这事一定是秋蝉干的,惜春怎可能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情来。
只是惜春单纯,一整天都被秋蝉打发在外面干些杂活,什么时候秋蝉进去把茶杯碰倒了她也没瞧见,所以她也无法直接说是秋蝉干的好事。
没有证据,秋蝉不可能承认的。
不过经此一事,她也算是彻底看透了秋蝉这个人,日后不能允许她进自己的房间了。
太阳渐渐西沉,宋仪将两本书拿起来看了看。
很好,更皱了。
而且纸张变得特别脆,一翻动就是哗啦哗啦的声音。
最主要的是,里面江澜夜写的字都晕染开了。
宋仪抱着两本书,等待阎王的召幸。
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江澜夜身边的人就来了。
“宋采女,陛下邀您共用晚膳。”
宋仪轻轻叹了口气,认命地跟着走了。
金銮殿内。
江澜夜吃东西格外挑食,不爱吃油腻的、油炸的,但味道太过于清淡的也不行,他会嫌御膳房的人没用,太咸的他又要多喝茶水,又不爱醋的酸味,稍微辣一点更不行了,他又会生气。
所以,御膳房的人才是全后宫最不容易的下人。
当初宋仪没少被他折腾,而且他不能吃酸吃辣,也不仅仅是嘴巴挑剔,要是真吃到一点刺激的食物,他就会不舒服。
实在是......娇贵。
宋仪走进去,江澜夜正坐在桌前,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热气腾腾的,只是配上他这张冰山脸,实在令人没胃口。
宋仪讪笑着行礼,偷偷把两本书塞到一旁曹公公的手中。
曹公公低头一看:“!”
江澜夜淡声道:“坐。”
宋仪刚坐下,他又说:“为朕布菜。”
她又立马站了起来。
神经病!
宋仪看着满桌的佳肴,犹豫了一瞬。
她心中无比清楚江澜夜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就譬如离他最近的虾肉,就是他爱吃的,味道清甜,所以他能接受。
但离他远的那道炙烤羊肉,就不是他爱吃的。
于是,宋仪果断横跨了整张桌子,为他夹了羊肉放在碗里。
江澜夜:“......”
他轻轻撩起眼皮,看着碗里的羊肉,说:“换一种。”
“好!”
于是宋仪又夹了鸽子肉,还是很油腻的那种。
江澜夜这次直接把筷子放下了,冷冷地看向她,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朕不爱吃肉。”
宋仪觉得差不多了,再装下去他就真的要生气了,当即为他夹了一筷子虾肉。
“那陛下爱吃这个吗?”
江澜夜这才屈尊降纡地吃了一口,道:“勉勉强强吧。”
接下来,宋仪像是突然开窍了一般,为他夹的都是他爱吃的菜。
就连茶水的烫度都是刚好合适的。
江澜夜心情不错,这才大发慈悲地许她坐下。
宋仪松了口气,端起碗,拿着筷子正想夹东西,忽然想起了什么,手顿时僵住了。
她戴着面纱,要怎么吃啊?
江澜夜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突然不悦地皱眉,说:“你快吃。”
说罢,他转身离去。
宋仪撇撇嘴,这是有多么不想看她把面纱摘下来?
宋仪重重呼出一口气,慌乱地将面纱戴上了,又咳了两声。
这殿里未免太冷了些。
江澜夜并不在意她的咳嗽,又道:“服侍朕更衣。”
宋仪知道这话是冲她说的,反正现在戴着面纱,且已经打消了他的怀疑,放松了下来。
江澜夜站起来,垂眸看着宋仪伸手,下意识地解开了他腰间的玉佩。
他瞳孔微缩,想到了什么,忽然紧紧攥着宋仪的手腕,问:“你...今天说你叫什么?”
宋仪不明白江澜夜为何突然这样,回想起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慌张。
这里的一切都太熟悉了,连江澜夜腰间悬挂的玉佩都是三年前的那一块。
她知道江澜夜很宝贝那块玉佩,平时都是先解开玉佩,将它好好放置在桌上,再解开束带的。
但是寻常人第一反应都是会先解开束带。
宋仪结巴地说:“奴婢名叫...一一,方才看陛下的玉佩似乎价值不菲...奴婢怕把它弄坏了,所以想着先...”
“你不叫一一了。”
江澜夜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那...奴婢叫什么?”
江澜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从现在起,你叫宋仪。”
宋仪:“......”
好一个宋仪。
“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奴婢小时候在家烧水,不小心将热水洒到脸上烫伤的,也没涂药,后来就留了疤。”
她满口胡诌。
江澜夜淡淡应了一声,命令道:“以后都要戴着面纱出现在朕面前,没有朕的允许,不许把面纱摘下来。”
因为这个人,实在太像宋仪了。
只要不把面纱摘下来,只露出这双眉眼,江澜夜可以欺骗自己,眼前的人就是宋仪。
宋仪求之不得,呼出一口气:“奴婢遵旨。”
江澜夜松开了她的手,又沉沉地盯着她。
眼前的这个人,唯唯诺诺,显然怕极了他,不敢与他对视。
和他记忆中的宋仪完全不一样。
宋仪是全皇宫唯一一个不怕他的人,敢在他批阅奏折的时候,直接将奏折夺走,然后蛮横地坐在他腿上,要求他抱着她。
宋仪的眼神永远神采奕奕,像寒冬腊月里的太阳,每每触及到她的眼神,都是一件极幸福的事。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将他从黑暗中拽了出来,又毫不留情地伤了他的心......
江澜夜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恨到已经成了一种偏执。
他忽然兴致缺缺,躺在榻上,说:“你们都出去,宋仪留下。”
曹公公出去前,给了她一个眼神,是警告。
宋仪叫苦不迭,面上又不能显露出来,强装淡定地站在原地。
“烛灯灭了。”
他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宋仪连忙拿过剪刀,把烛芯剪了,随后,殿内陷入黑暗。
他闭上双眼,呼吸沉稳。
就这么睡了?
那她怎么办!
宋仪在黑暗中无声怒视着江澜夜。
不知站了多久,腿都麻了,她搓搓胳膊,悄悄地从窗边矮榻上拿下来一个软枕,放在地上。
她就这样盘着腿坐在软垫上,背靠着床榻,蜷缩着闭上了双眼。
说来奇怪,上次她穿书而来,脑海中是有个系统的,可以和她对话。
但这次莫名穿过来,什么都没有了。
那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回去?
这暴君的心情阴晴不定,人说杀就杀了,更何况他现在估计都恨宋仪入骨,不然为何要这么折磨这些和自己长得像的人!
宋仪在心里默默向她们道了个歉。
夜里的金銮殿更冷,她蜷缩起来,今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实在疲倦,竟就这么睡着了。
曹公公守在殿外,已经做好了一个时辰后江澜夜被噩梦惊醒的准备了。
天边,月亮从乌云中冒出了头,今夜出奇的安静。
以至于他都昏昏欲睡了。
一夜无梦。
第二日清晨。
江澜夜猛地睁开双眼,望向已经透着光的窗子,难得从脸上露出了些许茫然的神情。
他这是...睡了一整夜?
昨晚没有晕倒,是他自己主动闭上的双眼,然后......就睡着了。
浑身都是睡饱过后的餍足。
江澜夜有些惊愕,一低头,看见昨天的宫女还在睡,不知从哪找来个软枕,就这么靠着他的床榻,睡得很沉。
江澜夜拧眉。
这是这三年来,第一次没有做噩梦。
他沉声唤:“宋仪,起来。”
宋仪隐约听见了动静,奈何头昏脑涨,努力想要睁开双眼,却还是失败。
江澜夜垂眸看了半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到底是为什么?
他自己掀开被子,曹公公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来,问:“陛下,昨晚您...”
江澜夜淡声道:“睡着了。”
“一整晚?!”
“嗯。”
曹公公显然也很惊讶,他看见在地上睡觉的宋仪,更惊讶了。
江澜夜道:“叫她起来。”
曹公公连忙弯下腰推了推她:“喂,起来了!”
谁知就是这样一推,她忽然“扑通”一声,歪倒在了地上。
曹公公大惊:“这这,陛下......”
江澜夜蹙着眉,站起来半蹲在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很烫。
看来她昨天说的是真的,戴着面纱,是因为她着了风寒。
江澜夜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道:“给她叫个太医。”
说罢,也不打算搀扶她起来,就这样走了出去。
江澜夜换了朝服,去上早朝时,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以至于今早的大臣都以为他今日心情颇好,个个胆子大了起来,竟又说起了有关皇嗣的事情。
毕竟江澜夜徒有后宫三千佳丽,却摆在那里谁都不宠幸。
他登基多年,膝下无一子嗣,这些大臣自然心急如焚。
底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江澜夜只淡漠地扫视了一眼,随后问:“朕让你们找的云贵妃,三年过去了,可找到了?”
朝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他们上哪找去?
就算云贵妃真是偷偷出了宫,整整三年,一刻不停地在找,她还能躲哪里去?
许多大臣都以为过去这么久了,陛下也该放下心中执念了。
没想到,他还是对云贵妃念念不忘。
往后几日,宋仪夜夜都要主动前去金銮殿为他抄写书,只是她的字进步实在太慢,往往刚抄了两页,被江澜夜瞥见了她那把烂字,就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揉成一团,命令她重写。
几天下来,连一页都没能抄上。
还要日日留她在金銮殿矮榻上安寝,蜷缩在那个地方,一早江澜夜起来上早朝了,她就会被唤醒。
江澜夜睡得颇好,期间甚至找了太医为他把脉。
太医琢磨了许久,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只道陛下心结已了,自然不会受噩梦的侵袭。
于是,后宫众人就眼睁睁看着江澜夜脸色越来越好,像是吸收了日月精气一样,格外餍足。
而每日歇在金銮殿的宋仪,却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似的,日日睡不好,还起的格外的早,眼下很快就乌青一片了。
她像行尸走肉般从金銮殿出去,时间久了,宫中谣言四起。
不近女色的江澜夜,唯独对宋仪不一样,夜夜笙歌。
莫非,她就是真的云贵妃?
这一日,宋仪揉着酸痛的腰,生无可恋地准备回去时,路上,忽然被一人拦住。
“嫔妾参见云贵妃娘娘!”
宋仪浑身僵硬,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那人道:“嫔妾是林才人,娘娘不知,今日嫔妾贸然拦住娘娘,望娘娘谅解。”
宋仪连忙摆手:“你快起来,你是才人,我是采女,你为何要跪我?”
林才人看着她,幽幽道:“娘娘,现在嫔妾等人都知道了,您就是云贵妃娘娘。”
说罢,她低敛着眼眸,兀自伤感。
“而我,不过是您的替身罢了。”
宋仪彻底呆住了,上前一步将她搀扶起来,问:“这谣言是如何传出来的?”
“宫中姐妹都知道,陛下心中有一迟迟不肯忘怀的女子,就是贵妃娘娘,我们得以承蒙恩宠,都是因为娘娘,这几日,您日日佩戴面纱掩面,夜夜去金銮殿侍寝,我们就知道,定是贵妃娘娘回来了。”
她以手抚面,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自怜自弃:“虽不知为何陛下尚未将您的地位恢复,但嫔妾依旧会极其尊重您。”
宋仪:“......”
听完她说的这一大段话,宋仪脸都木了。
“林才人,我不是贵妃娘娘,我每日去金銮殿,也只是因为陛下在惩罚我为他抄书罢了。”
“那你为何要以面纱遮面,不敢以真面目视人?”
宋仪没有犹豫,直接将面纱扯了下来,露出了那片可怖的疤痕。
林才人一惊,尚未反应过来,宋仪又立马戴上了面纱,平静道:“这就是原因。”
“你......”
她终于反应了过来,突然牵起了宋仪的手,道:“实在抱歉,我并非有意想揭你伤疤。”
宋仪摆摆手:“谣言破了就好,我真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云贵妃娘娘。”
她格外正经。
林才人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这么说来,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宋仪回想起这几夜,江澜夜一直是那副冰山脸的样子,金銮殿的冷再次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机会......估计不多。
也就是她三年前不怕死,不仅敢摸老虎尾巴,还敢直接骑他头上造次,这才侥幸把他捂化了。
至于现在?估计冻的比以前更坚实了。
当晚,宋仪在自己宫内用了晚膳后,像往常一样去了金銮殿,在殿外,曹公公却突然将她拦住。
“采女,劳您在外多等会。”
宋仪瞥了一眼殿内,问:“里面有人?”
曹公公犹豫一瞬,道:“是,萧婕妤正在里面。”
宋仪有些高兴,立即说:“既然如此,今夜我该回去,否则在外面傻傻等着,岂不是打扰了他们?”
曹公公一时无语凝噎。
想争宠的人见多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不想靠近陛下的。
“可...陛下说了,这几日晚您都是要进去抄书的。”
话音刚落,殿内忽然传出了萧婕妤的惊呼声。
随后便是一阵格外嘈杂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面。
两人尚未反应过来,江澜夜的声音传了出来,罕见的带了些怒意。
“朕从未许你这样做,你大胆!”
宋仪和曹公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快步走了进去。
殿内一片狼藉。
桌上的烛灯、砚台、奏折等等都被扫在了地上,萧婕妤身着清凉,半边肩头裸露在外,因为寒冷,起了一层小疙瘩。
她惊恐地看着江澜夜,哭哭啼啼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嫔妾只是太想念陛下,所以才斗胆......”
江澜夜面如寒霜,眉宇间满是不耐的暴戾之色,看着她的眼泪,直接道:“将她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后宫的妃嫔个个身子娇弱,这三十大板就算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萧婕妤。
就算勉强保住了性命,只怕日后也要落下残疾了。
宋仪拧着眉,看着萧婕妤害怕的已经说不出话了,身子抖如糠筛。
她忽然快步走到江澜夜身边,犹豫片刻,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察觉到了微弱的力道,江澜夜垂眸,锐利阴翳的眼眸瞬间看向她。
宋仪的手也是一个哆嗦,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软声道:“陛下别气,这不是还没发生什么,这几日太医刚说您身子歇息好了,若是再动怒,今夜歇息不好的话,嫔妾要再起来为您沐浴。”
她顿了顿,低声说:“难道,陛下很期待嫔妾服侍您沐浴?”
她这话说得大胆,江澜夜望着她,半晌没有开口,若有所思。
宋仪不敢退缩,只能这样平静地看着他。
她的眼眸清澈干净,连夜空中的星星都不及她的眼眸明亮。
于是,宋仪揪着他的衣袖,晃了两下。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嫔妾的字练好了,一会写给陛下看。”
殿内静的出奇,曹公公和萧婕妤大气不敢喘,死死盯着宋仪,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宋仪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陛下用膳了吗?您不是爱吃虾肉,嫔妾今晚继续给您夹。”
终于,江澜夜开口了,嗓音有些哑:“让她滚。”
萧婕妤欣喜若狂,道:“嫔妾这就滚!”
她提起裙摆,狼狈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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