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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难为:侯爷不太冷全文

今妆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从老夫人院里出来,沈霄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应付完官场那些老油条,回来还要面对他母亲的逼婚,他这心里怎么就那么累呢?人前人后到底哪里才能他放松一下?他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床上似乎还有魏瑶的味道,他满脑子都是魏瑶在身下辗转承欢的模样,娇媚入骨,声声嘤咛。动情时分她身上那一朵朵盛开的粉色梅花,果然是个妖精!沈霄腾的坐起身,他肯定是今天抱了她,精虫上脑了!男人开了荤,就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见到了那个和他一起打开魔盒的人,便回想起了那种极致的乐趣,迫不及待想要探索更多。嗯!一定是这样!他血气方刚的年纪,想女人很正常嘛!他又咚的躺了回去!她今天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肯定吓坏了!对了,自己今天还说过要去看她来着?沈霄给自己找了个完美...

主角:魏瑶沈霄   更新:2025-04-27 15: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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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魏瑶沈霄的其他类型小说《宠妾难为:侯爷不太冷全文》,由网络作家“今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老夫人院里出来,沈霄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应付完官场那些老油条,回来还要面对他母亲的逼婚,他这心里怎么就那么累呢?人前人后到底哪里才能他放松一下?他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床上似乎还有魏瑶的味道,他满脑子都是魏瑶在身下辗转承欢的模样,娇媚入骨,声声嘤咛。动情时分她身上那一朵朵盛开的粉色梅花,果然是个妖精!沈霄腾的坐起身,他肯定是今天抱了她,精虫上脑了!男人开了荤,就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见到了那个和他一起打开魔盒的人,便回想起了那种极致的乐趣,迫不及待想要探索更多。嗯!一定是这样!他血气方刚的年纪,想女人很正常嘛!他又咚的躺了回去!她今天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肯定吓坏了!对了,自己今天还说过要去看她来着?沈霄给自己找了个完美...

《宠妾难为:侯爷不太冷全文》精彩片段


从老夫人院里出来,沈霄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应付完官场那些老油条,回来还要面对他母亲的逼婚,他这心里怎么就那么累呢?

人前人后到底哪里才能他放松一下?

他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床上似乎还有魏瑶的味道,他满脑子都是魏瑶在身下辗转承欢的模样,娇媚入骨,声声嘤咛。

动情时分她身上那一朵朵盛开的粉色梅花,果然是个妖精!

沈霄腾的坐起身,他肯定是今天抱了她,精虫上脑了!男人开了荤,就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见到了那个和他一起打开魔盒的人,便回想起了那种极致的乐趣,迫不及待想要探索更多。

嗯!一定是这样!他血气方刚的年纪,想女人很正常嘛!

他又咚的躺了回去!

她今天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肯定吓坏了!

对了,自己今天还说过要去看她来着?

沈霄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穿上外袍抬脚就往西院走。

西院并不近,但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

小院里那棵樟树已经被砍掉,只留下一截树桩,此时那截树桩上摆着个红泥小炉,里面不知道在煮些什么,有股药味。

树桩下放了两个小杌子,杌子上还铺了软垫。

沈霄轻笑,她倒是适应得快!

一个小丫鬟拿着碗从屋里出来,看见院里立着的男人后,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她她,她看到了谁?侯爷?

晓莹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奴婢,奴婢叩见~侯侯~侯爷~~”

魏瑶听见动静,从主屋探出头来,看见沈霄后心虚极了,侯爷该不会是回过神了,特意跑来问她爬树这件事吧?

沈霄高冷的对晓莹道:“退下吧!”

晓莹如获大释,一溜烟跑了,生怕慢了侯爷就会把她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魏瑶在屋里踟蹰了会儿,觉得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还不如坦然面对!

她赔着笑脸迎出来:“侯爷怎么来了?”

沈霄答非所问,指着红泥小炉问:“这是熬的什么?药吗?”

“嗯,是调理身子的药!”

侯府的避子汤为达效果剂量下得太猛,她给自己配了些调补的药,把伤害降到最低!

“你怎么了?”沈霄蹙眉,她身子不好吗?

魏瑶不知该怎么解释,干脆信口胡诌:“就是,就是女子调理月信的,喝了小日子不会肚子疼!!”

沈霄尴尬的闭了嘴。

一阵冷风吹过,魏瑶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见沈霄连棉衣都没穿,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侯爷进屋坐吧,外面冷!”

沈霄第一次进女子的卧室,哦不对,是第二次,下午没来得及细看!

怎么说呢,房里香香的,是魏瑶的味道……

魏瑶的卧室并不大,里面的布置很紧凑,充满了生活气息。

沈霄身材高大,他一进来这屋里就显得更拥挤了!

魏瑶打了个哈欠,很没诚意的倒了杯凉茶递给沈霄:“侯爷喝茶。”

沈霄大马金刀坐在塌上,抬手接过,心不在焉尝了口,他在打量这屋里的摆设,看着十分寒碜,这是他的女人该有的待遇?

刁奴!明天全部拉出来打板子!

他虽然不怎么管府里的事,但他很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

“你今日爬到树上干嘛?”

“我看风景啊!”

沈霄怀疑的看着她。

“我整日窝在院子里,别提多无聊了!只能上去看看风景解闷!”魏瑶双手一摊,半真半假道。

谎言半真半假,对方就分不出真假,这是她十七年来总结的经验。

“侯府这么大,你可以去逛后花园,去莲湖泛舟,去湖山亭看风景,去……”

魏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幽幽提醒:“不是您下的命令说:姨娘不许随意出院门吗?”

沈霄表情一讪,他什么时候下的命令?

魏瑶看见他的表情,不敢置信道:“您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沈霄努力想了想,似乎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最开始到府里的那些姨娘们没事就满府乱跑,各种堵他,不是这个落水,就是那个晕倒,他烦的不得了,干脆让她们都别出来了!

他掩唇咳了咳:“咳…嗯,是有这么回事!要不你搬去东边吧!在那边可以随意走动!”

她来侯府快一年了吧?一直被关在院子里,可以想象有多闷!

魏瑶摇了摇头,她虽然很想去,但是她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窝在这小院里。

她觉得只要过去了,就再也不会有如今的清净日子了。

沈霄也想到了这一茬,只她一个人过去,太打眼了,光是母亲那一关就不好过!

他面色严肃,继续批评:“但这也不能是你爬那么高的理由!”

魏瑶忙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

不要再继续这个让她心虚的话题了!

“侯爷今日不开心吗?”魏瑶施展转移话题大法。

沈霄皱眉,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她如何看出来的?

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今日情绪外泄得这么明显?

魏瑶被他突然外放的杀气吓得小脸一白,往后退了一步。

她说错话了?

“你如何得知本侯不开心?”沈霄一瞬不瞬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魏瑶被他看得后背沁出冷汗,她握紧拳头,用指甲掐痛掌心来稳住心神,状似随意道:“侯爷眉头一直皱着,说话声音也比以往更低沉!”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说这话用了多大力气,说完后整个人似乎都虚脱了,垂下头不敢再看沈霄一眼。

沈霄惊讶于她察言观色的本事,见她这副小媳妇儿模样,知道自己可能吓着她了,默默叹了口气,他确实不该把在外面的情绪带给房里人的!!

于是放松了表情,伸手拉住她的手,发现她小手冰凉,又把人抱了个满怀。

魏瑶僵着身动都不敢动,她摸不透他的情绪!

太可怕了,她怎么就忘了这人是能止小儿夜哭的杀神!!

“我今日是挺不开心的!”他声音闷闷的,响在头顶。

魏瑶害怕再惹怒他,不敢搭腔。

沈霄见她一声不吭,疑惑:“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开心?”

“不敢问……”魏瑶喏喏道。

沈霄挑眉:“你胆子不是大的很吗?”

魏瑶犹犹豫豫道:“话本子上说…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沈霄:………

“什么破话本子!以后不准看了!”

魏瑶用眼神控诉,这都要管???

沈霄看她大眼里全是不服,却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好笑道:“改日等我忙空了,带你出府放风筝如何?”

魏瑶很给面子,高兴道:“好啊!那你要早些忙空啊!”

晚了她说不定已经离开侯府了,走之前她还是想去见识见识京城的繁华!

沈霄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个主意。

“过几日我带你去云恩寺祈福如何?”

“云恩寺?在哪里?”

“京郊八十里的云恩山上!”

“好啊!我去!”

去看看京城哪个城门人最少?京郊哪条官道人最多?这样一来她只要出了京城,别人想抓也抓不到她!完美!


衣衫不知何时已蜕。

巨大体型差让她整个被笼罩在他的阴影里,他硬梆梆的胸膛犹如一堵墙,迫得她气都喘不过来了。

感受到他火热的身躯,被那铺天盖地的雄性气息笼罩着,她脑海里竟浮现出李嬷嬷给她看的那本册子上那交叠的图画。

还有那些面红耳赤的知识。

她整个人如同搁浅的鱼,心慌又难耐,还有对未知的恐惧。

随着体温上升,她雪白的身上泛出点点红印,如同梅花争相开放。

沈霄震惊的看着那些妖冶的红梅。

这??

但他来不及多想,他犹如被架在蒸笼里,又闷又热。

此女是他的良药!

皆是第一回,有点找不到方向。

混乱之中,魏瑶摸索到他的可怖。

这这这…也忒吓人了!

她骇得直往后退,却还是被抓住脚踝,拖回魔爪。

前面还算斯文,越到后面越不可开交,简直是疯狂。

药效减轻了魏瑶的疼感,饶是如此,她仍是倒吸口寒气,指甲划出道道挠痕。

李嬷嬷骗人!

说什么食髓?知味?

就这??

第一次很快结束战斗,两人浑身已经汗湿。

魏瑶头昏脑涨,尝到了解药,身体的无力,和难耐好歹减轻了些。

她气喘吁吁趴着,感觉身上有些疼。

却又说不出是旁的多一些?

还是疼多一些!

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那种难以言喻又一波波袭来。

她转过头,对上了沈霄那双闪着狼一样幽光的眸子。

倒也说不清是谁先主动,互为解药,水到渠成。

后劲儿实在太足,两人好几次都昏昏欲睡,却又不知不觉绕在一起。

屋外寒风瑟瑟,屋内温暖如春。

也不知是何时才歇,沈霄习惯性的天不亮就醒了,他头脑有些发晕,后腰有些酸胀,想伸手去揉揉,却触到一片温软。

他猛地回过头,看见魏瑶那张姣好的睡颜后,记忆瞬间回笼,他感觉头更晕了!

她满头青丝铺在枕间,头歪着睡得很沉,丝毫没有戒备之心,裸露的皮肤上青紫交错,满是欢痕。

被子下,他们仍然坦诚。

沈霄十分害羞,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想起昨晚的混战,他掩面扶额,深感愧疚,根本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算了,还是让她好好睡一觉,他觉得自己身上黏黏糊糊的,急需洗个澡……

魏瑶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了温度,看来侯爷是早就走了。

屋内光线明亮,她惊觉天已大亮,忙撑坐起身,这一动浑身更是酸痛,犹如被人打了一顿,殊位尤甚!

腿侧因保持一个姿势太久,酸痛得要命。

腰也痛得不行,那人力气太大,狠狠掐着她的腰使劲,她掀开被子一看,腰的两侧赫然印着几根指印。

这这这…果然是长了蟹钳吗!

想起昨晚,她脸上爆红,她好歹算半个大夫,竟然会中了媚药而不自知!

阿娘果然没有骗我,女子贪吃要上当!

听见她起身的动静,法令纹嬷嬷推门进来,端了碗黑乎乎的药汁,面无表情的杵到她嘴边。

“喝了!穿好衣服回西院去!”

魏瑶当然知道这是什么,避子汤!嬷嬷不给她自己也是要配一副来喝的!

药已凉透,看来嬷嬷已在外等了许久,怪不得她老人家脸色这么不好!

魏瑶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贪睡!

这得罪了管事嬷嬷,以后故意为难她该怎么办?不管是少炭火还是少热水,都够她喝一壶的!

魏瑶乖巧的接过药碗,咕噜噜一饮而尽,又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衣服,躲在被子里套上。

只是下床时双腿软的像面条,差点五体投地摔倒,还好她及时扶住了床栏。

嬷嬷回头看她,魏瑶红着脸露出个讨好的笑脸,嬷嬷见她如此乖巧,倒是没有为难她,还大发善心让旁边的小丫鬟搀扶着她。

魏瑶腿不敢闭拢,别别扭扭往西院走,南宁侯府别提有多大了,西北角的偏院和东南角的主院又在两个极端,她龇牙咧嘴,抖着腿走了快一柱香功夫才回到偏院,期间那滋味别提有多酸爽了!

魏瑶回到偏院时,院子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她,那探究的眼神恨不能把她盯出个洞!

魏瑶暗自叹了口气,看来今后的日子难以太平了…

吴姨娘跟她关系最好,她笑嘻嘻过来打圆场:“阿瑶,你可见到侯爷了?”

魏瑶点了点头,不欲多说,多说多错,她只想回屋躺躺。

吴姨娘双眼放光,亲昵的挽着她的手:“真的?侯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俊美不俊美?多大年纪?”

魏瑶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很俊,很年轻,二十几岁的样子!侯爷只是找我聊天,问我会不会说岭南方言,他大概是遇到什么难事了,需要一个会说岭南方言的人帮忙……”

魏瑶突然心生一计,故意大声道。

果然,众人听说侯爷找她只是公事,便都收起了敌对的心,反而一个个围拢过来,七嘴八舌问她侯爷更多信息。

“侯爷高不高呀?”

“很高,很伟岸,大概比我高一个多头…”

“那侯爷说话温柔不温柔呀?”

“不温柔,很凶,我吓得腿都软了…”

“啊?那侯爷……”

魏瑶顶着黑眼圈模棱两可的回答她们的问题。

突然,孙姨娘提了个死亡送命题:“那你昨夜歇在哪里?怎的没有回来?还有,你腿怎么了,走路这么别扭?”

四周空气突然安静……

魏瑶内心哀嚎,才女就能这么聪明这么咄咄逼人吗?

她露出悲愤的神情,泫然欲泣道:“侯爷一点也不怜香惜玉!问完话就把我打发到耳房去睡了,我昨晚在耳房冻了一夜,今早起来头晕目眩的,都有些发热了,在路上还摔了个跟头,扭伤了脚……”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憧憬侯爷的粉色泡泡啪啪碎裂。

魏瑶趁机脱身,一边关上房门一边对众人道:“我有些伤寒,害怕自己把病气过给你们,这两日就呆在房里了!”

说完关上了房门,不去管院子里神色各异的众人。

幸好这身衣裳是高领的,到也没让人看见她脖子上的痕迹。

哎!能安生一天是一天吧!

希望阅女无数的侯爷能很快的把她给忘了!

被误认为阅女无数的侯爷盯着眼前的兵书,半天没翻动一页。

他皱着眉看着书桌上的参汤,这是母亲方才亲自给他送来的,可能是心虚,害怕他昨夜用力过猛伤了身,特意来给他补补。

沈霄有点想吐血,给亲儿子下虎狼之药,这是亲娘吗这?


老夫人昨夜就后悔了,虽说她买的是最好的媚药,但是药三分毒,万一有副作用呢?

她担心得觉都没睡好,哎,老母亲难为,老母亲难为啊!

她都许久不敢出门走动了,生怕别人问到他儿子的亲事。

别的贵妇像她这个年纪孙子都好几个了,她生的那讨债鬼还是个老童子鸡!

贵妇们的聊天内容除了你家长我家短,就是攀比你家有几个孙女,我家有几个孙子,我家大孙如何如何聪明云云……

每每这个时刻她都气得想仰天长啸,她这是生了朵什么奇葩呀?她只恨不得立刻马上把那小讨债鬼锁在房里,再扔十个八个美婢进去,让他尝尝女人的好。

整天只知道跟军营里那帮糙老爷们打打杀杀,她都不止一次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不行?还是说有龙阳之好?

她忍不住仰头按了按眼角,露出四十五度的悲伤,算了算了,听说魏姨娘风姿极佳,天生媚骨。

娶妻娶贤,纳妾纳美,希望这样的绝色美人儿能把她的儿子扳回正轨。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她家这棵老铁树今晚一定要开花!虽然这样的方式上不得台面,但非常时期用非常之法嘛!

老夫人暗戳戳派了几拨人去听墙角,终于有人回来禀报说侯爷房里有了动静,她这才安心。

这不,她一大早就起来等着了,听方嬷嬷来报说侯爷昨晚战况十分激烈,床上凌乱不堪,她亲自看了那床单才放下心来,高兴得饭都多吃了两碗。

嗯,看来他儿子不是不行,而是很行!像他那个死鬼爹。

得炖点虎鞭什么的给儿子好好补补。

嗯,亲事也该提上议程了!娘家侄女就不错,从小温婉又有才华,宜室宜家。

对,先接过来小住一段时日,培养培养感情。

沈霄端起那碗参汤一饮而尽,脑海中不自觉又浮现出那张娇媚的脸来,昨晚太孟浪太混乱了,她肯定受了许多苦。

得好好补偿她一番!

“福应,进来。”

福应推开书房的门,快步走了进来,弯身行礼,“爷,属下在。”

“让翠喜去库房挑几件首饰,给魏…姨娘送过去。对了,再给她拨个小丫鬟。”

“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顺便收拾行李,要出去几日。”

“是…爷…”

侯府的下人惯会拜高踩低,法令纹方嬷嬷见魏瑶不到一年就被宠幸,侯爷还让福应总管亲自前来叮嘱她们要照顾好魏姨娘。

方嬷嬷用最快的速度给魏瑶换了处单独小院,又补了许多物资给她,有厚棉被,炭火,瓷具,茶叶等等……

还给她送来了一个小丫鬟。

丫鬟名叫晓莹,今年十三岁,是被她那赌鬼爹卖给人牙子抵债的,刚被卖进侯府不到半年,之前是大厨房里的洒扫丫鬟。

魏瑶顶着众姨娘复杂且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任由粗使婆子们帮她搬家。

她一点也不想离开这里,真的,离开这里她以后还怎么跑路啊?

好在如今身处的这处小院也在西院的范围之内,四周看着倒是清净,具体怎样还要先踩踩点。

魏瑶和晓莹将各自的行李物件归置好,两人的东西都不多,倒也不费事,兵荒马乱的一天终于结束,魏瑶很是疲惫的洗了个澡,天还没黑就上床躺尸去了。

她浑身哪哪都痛,最惨的地方都撕裂了,昨晚药劲儿太上头没察觉到,现在疼得站坐不是滋味,入厕都不敢,委实遭罪。

想起那饿狼一样的男人,她打了个寒颤。

妈呀!实在是太可怕了……

搬了地方后,这待遇也在蹭蹭上涨,膳食变得精致起来,早上有水晶虾饺,蛋黄包,三鲜丸子等等,午膳和晚膳也是精致的三菜一汤,也不知是因为没人跟她抢还是咋的,她和晓莹竟然吃不完!

但主仆俩都很珍惜粮食,硬是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撑得肚皮滚圆。

生活方面的待遇自然也提高了不少,小院现在有单独的火炉子,炭火也充足,她们随时都能烧热水用。

她有些没骨气的想,那一觉睡得也不亏。

就是不知道月银给她涨不涨?

小院里的日子虽然清净,但有些孤独,一直只有她和晓莹两人,她有些想念偏院里的姨娘们了!

虽然吵吵闹闹,争争抢抢,但是很热闹,很好玩。

小院里有棵光秃秃的老樟树,树很高,树干也多,可以想象夏季该有多么枝繁叶茂。

魏瑶蹲在树干上,托腮望着侯府那些高低起伏的屋檐发呆,果然如话本里所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啊!

门在哪里来着?

“哎!”

她望着偏院的方向又是一叹,隐约可瞧见偏院里隐隐绰绰的人影,也不知吴姨娘她们在干嘛?有没有想她?

大概是不想的吧!从自己在侯爷那歇了那一晚开始,她们就不再可能是朋友了。

想到偏院里的姨娘们她又是一顿捶胸顿足,卖养生丸的财路也断了,她的跑路费得存到何年何月何日呀?

自己难道真的要把一辈子寄托在这深宅大院里?

寄托在那个又冷又硬的男人身上?

不!绝不!!

“姨娘,你,你爬那么高做什么?摔着了怎么办?快,快下来啊!”

晓莹提着食盒刚进院门就看见树上的魏瑶,她吓得差点把食盒给扔出去,树这么高,她家姨娘是怎么上去的?

“哎!这就下来,莫急莫急。”魏瑶将裙摆系在腰间,顺着树身熟练的往下爬。

午觉后主仆两人正在屋里聊天,方嬷嬷又带着人来了,两人忙凑到窗户看去,见她径直朝主屋而来,连忙打开门笑脸相迎。

方嬷嬷很欣赏她们的识趣,扯出一抹淡笑:“魏姨娘,这是侯爷房里的大丫鬟,翠喜。”

魏瑶这才看到方嬷嬷身后的年轻女子,那女子长相秀丽,一身大丫鬟服饰,看上去气派极了。

翠喜趾高气昂,抬着下巴道:“魏姨娘,侯爷有赏赐下来,您接着吧!”

她身后的小丫鬟端了个托盘走上前,托盘里是枚遍体通绿的玉簪。

魏瑶小心翼翼接过,“谢侯爷赏赐……”

翠喜睨了她几眼,看到她那张狐媚子脸,一口银牙都咬碎了。

哼,生了这么一张脸,怪不得洁身自好的侯爷没把持住,她还以为自己会是府里第一个开脸的姨娘呢!没想到被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妖艳贱货领了先,真是气死人了…

翠喜赏完东西就走了,方嬷嬷跟在她身后陪着笑脸。

魏瑶把玩着那枚玉簪,皱眉问:“晓莹,你识玉么?看得出来这玉值多少钱不?”

这颜色这么老气,她不喜欢,最主要是她又看不懂这玉簪值不值钱?要赏也赏金簪嘛,又好看又好卖。


京城近半年来连着失踪了好几名少女,皆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此案至今未破,如今由大理寺少卿周玉棠在负责追查。

沈霄与周玉棠是好友,他曾听周玉棠提起过这案子,说这些少女在失踪前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刚及笄准备说亲,且都去寺庙求过姻缘!

福应领命而去。

福临躬身行礼:“将军,可要通知雷副将他们包围这里?”

沈霄摇头:“不急,还没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万一他们还有其他暗道逃走,我们这次行动就功亏一篑!再则,若那些少女真的在他们手里,万一他们狗急跳墙把人杀了……”

福临犹豫片刻,还是豁出去般道:“将军,既然他们已经盯上了魏姨娘,何不…何不将计就计……”

顶着沈霄沉沉的目光,福临咽了口唾沫,十分艰难才把话说完。

沈霄冷着脸,不悦的看着福临:“此事结束后,自去领十鞭子!她是我的女人,我万不会以她为饵……”

他话还没说完,隔壁院子就传来一声巨响,是瓷器砸碎的声音,沈霄脸色一变,魏瑶出事了!!

他腾的站起身,急着要去救人。

福临和另外四名亲兵对视一眼,四人齐齐上前,一左一右抱住沈霄的双手和双腿。

福临跪下死谏:“将军,属下斗胆请您冷静!此次机会万万不可错过,魏姨娘不会有事的,我们只需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便是,待找到贼人藏身之所,便立刻救回姨娘……”

沈霄挣脱不开,气的低吼:“你们好大的胆子!!”

另一名副将苦口婆心:“将军,您怎么变得如此儿女情长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啊将军!!那些失踪的少女也在等着咱们去解救啊!!”

沈霄如被卡住脖子的鸡,不动弹了。

是啊!他怎的变得如此儿女情长了?

用一个魏瑶换几条甚至几百条人命,此为抛砖引玉之计,也可为美人计,都是兵法上上计,用最小的牺牲换最大的成就,这怎么看都是最好的选择!!

他实在想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只是,他的心很乱!

魏瑶越想越觉得这寺庙不对,越想越觉得不安,眼见天都黑了,侯爷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她正担心得不行,突然闻见一股奇异的香味,她连忙用茶水打湿帕子,捂住口鼻。

靠!竟然是迷烟!

还是上等的迷烟!

魏瑶害怕极了,左右看看,发现屋子里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于是她抄起茶壶,跑到门后站着。

门外的歹人等了一会儿,估摸着迷烟已经起效,便推开门,脸上满是猥琐。

他和兄弟们从这两口子上山时就打好了歪主意,他们从未见过长相如此出众的男女,而且巨有钱,一出手就是一千两银票!

干!必须干票大的!

只是这两人带了六个护卫,那六人都是高手,他们正发愁如何下手呢?谁知瞌睡来临就来了枕头,那六人下午时分竟然都下山了,这机会,可真是失不再来!!

“小美人儿,我来了……”那人猥琐的往床榻走去。

魏瑶瞅紧机会,把茶壶往那人后脑勺狠狠一砸,嘭的一声,那人不可思议的转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软倒在地。

魏瑶刚松了口气,外面同行的另一个大汉听见动静跑了进来,看见屋里的情景后,大怒,他拎小鸡似的把魏瑶拎起来,啪的一耳光抽到魏瑶脸上。

“臭娘们儿,活得不耐烦了你!”

魏瑶被这一巴掌打得头嗡嗡作响,她甩了甩发晕的脑袋,咬住舌尖稳定心神,趁着那大汉不备,一脚踢在他裆部,那人吃痛松开了手。

魏瑶跌跌撞撞往门外跑去,刚跑到门口就被人揪住头发往屋里拖,魏瑶吓得惊声大叫:“啊~~救命!!救命啊!放开我!”

另外两个去沈霄房间抢劫的同伙听见动静也过来了,两人疾声道:“不好,那男人不在屋子里!快,把她带走!”

凌乱的脚步声一连串往后山而去,魏瑶被那大汉扛着,颠得她胃疼欲呕,她的脸很疼,头皮也疼,她咬着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冷静。

她不能就这么被带走!她若是被这伙人掳走,只会生不如死!不行,她要自救!

魏瑶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腕,用力一撕,手腕被她撕咬出一道大口子,顿时血流如注,她沿路撒血,只希望侯爷回来发现她出了事能顺着这些血迹找到她。

好在刚刚被她开了瓢那人流过血,但是那血已经止住了,其余三人闻虽见了血腥味倒也没在意,只以为是那人身上发出的。

四人害怕沈霄他们突然回来而事情败露,只顾一路小跑,并未发现魏瑶的小动作。

血流着流着就会自己止住,她连着撕咬了伤口三次,痛的浑身颤抖,眼泪直流,感觉自己血都要流干了,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伙土匪的藏身之地是后山的一处天然山洞,这山洞面对悬崖,背对山头,从山上看就是一处平平无奇的凸出大石,谁能想象得到大石是卡在山体里的,空隙间竟然是一处宽大的洞穴。

四人谨慎的在洞口徘徊了一小会儿,见身后并没有动静才钻进山洞。

山洞幽深,里面静悄悄的,阴风阵阵往魏瑶衣领里灌,冷得她牙齿直打颤,四人扛着她往里走了约摸一刻钟,前面豁然开朗。

沈霄和福临还有另一名亲兵趴在树上,与黑夜融为一体,如果不是被福临拉着,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责任太多,他早就跳出去把底下这四人砍了,把魏瑶救回来,这个傻女人,对自己真下得去手,他看着都疼!

等人进去了,他们才贴在大石上,又等了几息,听见脚步声远去,才飞身偷偷跟了进去。

豁然开朗处是一处更大的空地,约摸能容纳上百人!这里的墙壁被凿出凹槽,里面嵌着火把,十几支火把照的大洞里面可视度很高,魏瑶看见里面竟然坐着几十个大汉,皆是穷凶极恶的模样。

她心里咯噔一声,完了!!!

这些大汉见他们只带了一人回来,为首那人问:“猴子,那个男人呢?”

魏瑶血流多了,眼神有些发虚,但她还是看清了这人就是给她解签的那个和尚,他果然是假和尚!!!

和尚见她看着自己,嘿嘿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走到她跟前,猥琐道:“怎么,小美人认出我来了?”


魏瑶真是倒霉!

她娘是外室,她爹是个扶不起的软蛋,她从小便被扔在乡下庄子里,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活到了十六岁。

她都计划好了,下半辈子找隔壁庄子上管事的儿子凑合着过,那小子是附近几个村子里长得最俊的。

听说个人能力也强,识文断字,才十七岁都能帮着他爹管理庄子了。

而且他们见过几次,他还含羞带怯的送了一只他亲手做的风筝给她哩!

若是嫁给了他,后半辈子吃饱穿暖肯定是不愁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她突然被魏府接了回去,还十分隆重的让她认祖归宗,好吃好喝,以礼相待,当祖宗一样供了好一段时间。

她被整的云里雾里,不知所措?

好嘛!敢情是阴谋在这儿等着她呢!

把她洗白白送上了去镇南王府的马车,听说是献给某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做小妾。

呵!魏家在岭南再怎么也是数得上号的大家族吧?竟然也做那把女儿送给权贵当玩物的勾当?

另外十二个和她同样遭遇的女孩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有惶恐不安的,也有暗自兴奋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

魏瑶想逃,但院里院外都是铁面无私的佩刀大兵,把这里看守得如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她双手扒拉着院门,欲哭无泪。

……

沈霄在军营处理了一天的政务,岭南这一带不是闹匪患,就是跟邻国打嘴皮子仗,鸡毛蒜皮的事一大堆,弄得他头疼得很。

他将毛笔一扔,长腿往案桌上一搁,算了,不阅了!

营帐外传来阵阵格斗声,他听得有些心痒,抬脚就往帐外走去。

帐外,十几个中将正在赤膊格斗,一群古铜色的矫健身躯你摔我打,砰砰声不绝于耳,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群摇旗呐喊的少将。

沈霄一出来便被这几十人团团围住。

“将军,可否指点我们一二?”

“将军,您上次教我的拳法我已经练得炉火纯青,您要不要亲自检验一番?”

“将军……”

“将军……”

沈霄早已技痒,他挑了挑了浓密的剑眉,将外袍一甩,露出健壮的上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快意道:“来,一起上!”

少将们很自觉的退至外圈,人人眼里燃烧着热血,一个个激动得脸色通红,气氛前所未有的高涨。

中将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如一群饿狼般齐齐扑了上去,沈霄腹背受敌却游刃有余,他下盘奇稳,一闪一推便撂倒了最魁梧的那一个。

那魁梧的中将“哎哟”一声,揉着被摔成四瓣的屁股退至一边。

他娘的,将军这功夫也忒厉害了,不服不行啊!

他苦练了这么久的拳法,不到十招就被撂倒了……

沈霄打得酣畅淋漓,汗水顺着他小麦色的俊脸缓缓往下淌,滴在他结实的胸肌上,矫健的身姿左右逢源,一招一式皆是力量的化身。

撂倒最后一个人,沈霄赤裸的上身早已布满了浓密的汗珠,他甩了甩汗水,带出一抹性感的剪影。

看着四周垂头丧气的属下们,他朗声安慰:“近身功夫都有长进,吾心甚慰。”

众人低落的心情瞬间得到安抚,齐刷刷的目光晶亮的望着沈霄。

沈霄顶着他们崇拜的目光,一步步走向兵器架,精壮的手臂一用力,一把提起他那柄一百多斤的玄铁弓,威严道:“来,再让我看看你们的箭术!”

说完挽弓,搭箭,一气呵成。

他凤眸一眯,黑铁箭直直插入最远处的箭靶红心。

轻轻松松百步穿杨,四周一片叫好声!

随后又是一阵哀嚎声,将军又要开始魔鬼训练了。

晚上,福应伺候沈霄更衣,满脸纠结,欲言又止。

沈霄睨他一眼,皱眉道:“犹犹豫豫什么?说!”

“爷,镇南王送来的那几个姬妾……”

沈霄无甚感情的抬了下眼皮,冷漠道:“跟往常一样,查清底细,挑个长得最好的留下,其余的赏给立过功的千户。”

近十年的沙场生活早已让他心硬如铁,他的心中只有家国天下,装不下儿女情长。

他虽然不近女色,却又不得不将这些女人收下。

宦海沉浮,官场风云,他必须做个俗人。

收了这些女人,既能让皇帝放心,又能让同僚放心,将来说不定还能为他开枝散叶,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福应高兴的领命出去。

爷就是大方,要不怎么会那么多有志之士死心塌地跟着将军抛头颅洒热血呢!

立了功有赏银不说,还赏如花似玉的娘子。

你说她们有可能是奸细?

嗨,我一个地位不高的千户能接触到什么军机要务?

走了,搂回去给老子生崽!

一年生一个,不是在生崽就是在带崽,再大个奸细都给你磨钝了!

………

第二日一大早,来了十二个精神抖擞的千户,他们的皮肤因常年在外操练而晒得黝黑,一个个笑容满面,露出一口大白牙,他们是来挑娘子的。

大将军赏赐的哩!听说都是闺阁小姐,样貌教养自不必说,嫁妆还不少!

军中之人自带杀气,小姐们个个吓得呆了,动都不敢动。她们做梦也没想到,她们会被迫站成一排,被人像挑货物一样东挑西选,最后只留下一人,再献给南宁侯那煞神做小妾。

竞争可真够激烈的!

十三个女孩站成一排,由那军功最多的千户先挑,那是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魏瑶暗戳戳挺了挺胸。

心中祈祷:挑我,挑我,快挑我,我不想给那个老不死的做小妾,小哥快把我带走。

英俊的千户大人有些害羞,在魏瑶跟前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不舍的别开眼,拉走了站在她身边的一位小姐,那是位富商家的嫡女。

魏瑶泪流满面……

接下来的十一人无不例外,都是最先看到她,然后牵起了别人的手。

开玩笑,副将大人都说了,长得最好的是留给将军的,他们哪里敢肖想?

最后诺大的院子里只余魏瑶一人。

嬷嬷们笑容满面,满口恭维。

魏瑶却沮丧得很!

世上还有比她更惨的吗?自小被抛弃不说,长大了还要被那恶毒主母抓去送给煞神做小妾。

小妾是什么?

就是个毫无尊严的玩意儿,可以随意打骂践踏!甚至还能被主家当物件给典当赠卖……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小姐们之前的讨论声犹如魔音盘桓在她脑海中。

憧憬派是这样说的:

“听说南宁侯是咱们大周的战神呢!长得英武不凡,就是不知道年纪大不大?”

“年纪肯定不小!我爹说军中将领众多,没有个几十年的军功根本到不了那个位置。再怎么也得有五十岁了吧?但是那又如何?他有权有势,等我跟了他,我定要回娘家好好收拾一下我那个嚣张跋扈的嫡姐!”

“我还听说南宁侯还是咱们大周头一个拥有两重官身的人呢!除了侯爵身份,他还是五大上将军之一,勇猛无敌,战无不胜感激这等英雄豪杰,就算他是个糟老头子我也认了!”

“是了,是了,听说侯府富丽堂皇,玉石铺地,琼浆玉露……上京城更是繁华无比,没有宵禁,一想到要去那里生活,我就高兴得睡不着。”


厨房的婆子们整日洗菜洗碗,最是需要,魏瑶让晓莹先从大厨房下手。

晓莹在大厨房当过差,认识不少人。

“王婶子,洗菜呢?这天气这么冷,怎的不用热水洗?”

正在洗菜的妇人抬头一看是晓莹,露出个和善的笑,“是晓莹啊!好久没见着你了!你过来帮魏姨娘打饭吧?这热水要柴火烧,大管事不让……”

最后一句声音极低,柴禾省下来的银钱,可不都进了大管事的腰包!

晓莹露出个了然的笑,“是啊!西院离这儿远,我就来的早了些想争取在饭菜一出锅就给姨娘拎回去,这样姨娘吃的时候还是热的,稍微晚一点就冷了!”

王婶子一边快速洗菜,一边夸她,“晓莹真是个忠心的好孩子!你家魏姨娘好相处吗?”

“魏姨娘人很好!对我也好,还给我买了冻疮膏呢!您看,我手上的冻疮好多了!以往每年都肿得跟萝卜似的,今年的肿竟消了,硬块也消了不少,晚上没那么痒了!”晓莹伸出双手,手背在王婶子面前晃了晃。

王婶子站起身来,握着晓莹的手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惊叹:“真的不肿了!那冻疮膏效果这样好吗?”

说完又满是羡慕道:“你家姨娘真好,冻疮膏一盒要三百多文呢!抵得上我半个月工钱了!”

晓莹见鱼儿上钩,内心激动,面上不显,她家姨娘说了,每卖出一盒就给她分八文钱!

侯府这么多下人,若是人人都买上一盒,那她岂不赚翻了?

她连忙反握住王婶子的手,“王婶儿,我,我给你说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王婶儿惊讶,以为有什么惊天大瓜,忙把耳朵凑过去,小声问:“什么?”

晓莹在她耳边小声道:“我这冻疮膏是我药堂的表哥背着掌柜偷偷卖的私货,价钱比药堂里便宜一半,但效果是货真价实的好!”

王婶子脸上一喜,一百多文她咬咬牙还是用得起的:“真的啊?便宜了一半?”

晓莹点头,从怀里摸出那冻疮膏,打开盖子挖出黄豆大小一坨,均匀抹在王婶子脸颊的冻疮上,小声道:“婶子,你先试试效果,我表哥说了,他那儿还有货!你若是想买就知会我一声,这一盒可以用一个冬呢!但是这事儿千万要保密,要不然他会丢了生计!”

王婶子连忙点头:“哎!我省得!你放心!”

晓莹故技重施,连着找了好几个冻疮严重的人,果不其然,第二日生意就上门了。

“王婶子,今日怎的这般早?吃过早饭了吗?”

王婶儿满脸激动,“吃了吃了!晓莹啊,你昨日给我抹了冻疮膏,我脸上的冻疮果然好多了,你表哥那药当真是神呐!快,帮我在你表哥那儿买一盒,我自个儿这冻疮倒是能忍就忍了,我舍不得我家那孩子遭罪!多少钱来着?我这就给你!”

“一百六十八文,童叟无欺!我都是这个价买的!”

“好,我这就把钱数给你!!”

一百六十八文,比药堂便宜了一半,划算!

“多久能拿到啊?”

“明日,我这就去给他递信,让他明日送来!对了,您要不要问问其他婶子需不需要?我好让他一趟送来,他好歹在药堂做工,不好总出来!”

“成,我这就去问问那几个老货要不要?你先去厨房拿饭,我等会儿还在这儿等你!”

晓莹笑眯眯道:“好嘞,谢谢王婶儿!”

晓莹简直不敢置信,她今日出门便卖出了五盒冻疮膏!

她揣着巨款,晕乎乎的回到小院,魏瑶正坐在那棵樟树上发呆。

“姨娘,姨娘,您真是太厉害了!我昨日按你说的做了,今日那冻疮膏果真卖出去了,而且还一下子卖出去五盒!”

晓莹伸出五根手指举到头顶,她现在对她家姨娘时不时就上树看看风景的行为已见怪不怪。她望着魏瑶,眼里尽是崇拜的光。

魏瑶舒心的笑了,她从树上下来,拍了拍晓莹的肩膀,鼓励道:“这也说明我们晓莹是做生意的料!咱们再接再厉,争取过个好年!”

晓莹激动得不行,把荷包掏出来,倒出里面的银裸子和铜钱:“姨娘,这是五盒冻疮膏的钱,您数数!”

魏瑶数了四十枚铜钱笑着递给她,“诺,你的劳动成果,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晓莹点头如捣蒜,并没有伸手去接:“姨娘,我知道您做这个冻疮膏并没怎么赚钱,您是可怜我们这些下人做好事呢!要不,您还是别分给我了吧?您已经给了我一盒冻疮膏用……”

魏瑶把钱硬塞给她:“虽说医者父母心,但是你家姨娘还没到倒贴扶贫的那个地步,你每卖出一盒我都赚了钱的!真的!虽然不算多,但也不少!你大可放心收着!走,咱们继续磨药去……”

沈霄这几日没回侯府,探子来报,距京郊八十里地的云恩寺是那伙土匪的固定销赃点,他们打劫来的赃物基本上都是在云恩寺和专门的对接人交易。

他收到消息后连夜赶去云恩山,在山下蹲守了几天都没见异常,对方做得太隐秘,太谨慎了。

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他只得先回京城,因为今日是母亲的生辰,他必须回来!

沈霄和福应进城后便放慢马速,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公事。

两人行至一寂静的后巷时,沈霄问福应:“这一片院子,是咱们侯府的吧?”

福应被主子突然转移话题弄得有些懵,他看了一眼沈霄所指的院子,点点头,肯定道:“主子,这一片属于咱们侯府的西院!”

“你看那树上是不是有个人?”

“好像…是!…还是个女人??胆子可真大!”

如今正值冬季,侯府的树都光秃秃的,那树上冷不丁的坐着个人,他们一眼就看到了!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看得也比旁人真切。

“你先带着给老夫人的礼物回去,我过去看看!”沈霄磨了磨牙,他没看错的话,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是他的魏姨娘!

魏瑶正在拧着眉看侯府的地形,她要设计一个完美的逃跑路线。侯府太大了,七拐八绕,九曲回廊,她想记清四通八达的每一条道。

这几日冻疮膏的生意火爆,已经供不应求,晓莹去送冻疮膏还没回来。

她今日听洒扫小丫鬟说老夫人最喜欢的表小姐来了,这表小姐与侯爷青梅竹马,极有可能是侯府未来的女主人!

侯爷好事将近,她觉得跑路这事不能再拖了,便爬上树想要好好规划一下路线。

你问她怎么会爬树?

她在庄子上爬树摸鸟蛋,下河捞虾蟹,捉蝉斗蛐蛐儿,哪样没干过?

就差房梁上还没有她的脚印了!

魏瑶思索得认真,完全没发现沈霄已经到了树下。

沈霄黑着脸咳了咳,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哪知魏瑶完全没有听到,一阵寒风打着卷儿吹过,仿佛在笑话他!

魏瑶为了看清侯府全貌,爬的比较高,她耳边只有呼啦啦的风声。

被彻底无视的沈霄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魏,瑶!”

声音带了内力,听得魏瑶一震,耳膜隐隐作痛,她吓了一跳,手一滑从树上栽了下来。


沈霄今日带的六个亲兵都扮作护卫,住进了寺庙各个院落,这六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凌晨时分,六人皆一身夜行衣,前后脚到了沈霄的房内。

福应拉下蒙面巾,凝重道:“主子,我将我住的那院子都摸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异常!”

“主子,我住那处院子……”

几人一一汇报,皆未发现异常。

沈霄也是一身夜行衣,他也将他和魏瑶住的这处院子摸查了一番,确实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凤眸微眯,眼里有寒光闪过:“消息不会错!没有漏洞就是最大的漏洞!继续盯着!”

福临是福应的弟弟,他也是自小跟着沈霄的随从,只是长期在军营里,他倒是发现了蛛丝马迹:“主子,我那处院子挨着后山,但山里不正常,太过安静了……”

沈霄面色微寒:“连夜去探…”

魏瑶一夜没怎么睡好,实在是太冷了,被子那么薄,炭火也没有,看来这个寺庙香火不太好!

不知是昨日在山下做了大不敬的事还是咋的,她还做了一夜噩梦!

阿弥陀佛!一会儿一定要让侯爷多捐点香火钱,帮她那份也捐了,毕竟她没钱……

魏瑶顶着两个黑眼圈,和沈霄一起吃早餐。

沈霄看她那副萎靡的样子,疑惑:“没睡好?”

她昨晚不是睡得很香吗?

魏瑶咽下嘴里的馒头,点点头,可怜兮兮道:“侯爷,我觉得这个寺庙不干净……”

沈霄放下筷子,凝重道:“此话何意?”

莫不是她发现了什么?

魏瑶左右看了看,咽了口唾沫紧张兮兮道:“我感觉房间里好像有鬼!”

沈霄无语:“莫要乱说!这里是佛门,是鬼怪最怕来的地方!”

“可是……我昨晚好像被鬼压床了!!”

“那肯定是你没睡好,做噩梦了!”

魏瑶其实也不确定是不是梦,既然侯爷都说是噩梦了,那肯定就是噩梦!

她舒了口气,跟着点头:“可能是吧!嗐,我就说嘛,寺庙怎么可能有鬼!!”

说完似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般,吃饭都变香了。

沈霄看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暗自扶额,这货是怎么平安活到今天的??

吃完早餐,两人携手到大殿上香,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接待了他们。

东拉西扯半天,老和尚言归正传,说沈霄即将有血光之灾,需得求一串护身佛珠,还需抄一卷金刚经,方可化解。

沈霄看着琳琅满目的佛珠,无比虔诚道:“依大师看,我求哪种佛珠比较好?钱不是问题,主要是能助我消灾就行!”

魏瑶看傻子一样看他,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袖阻止。

侯爷怎的如此单纯?这傻子都能看出来是骗局好不好?

老和尚高深莫测道:“施主属龙,戴玉石佛珠最合适,这佛珠已在佛祖座下受香火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施主戴了必能逢凶化吉!”

沈霄郑重的伸出双手接过:“那请问大师,这串佛珠多少钱?”

老和尚似乎视钱财如粪土,很是不悦道:“欸~~这是消灾之物,不说钱,说缘!有缘之人一般会出六百六十六两,八百十八两,九百九十九两……”

沈霄二话没说,直接拿出一千两银票,还说不用找了!

老和尚喜滋滋的接过,又笑眯眯地把佛珠挂在沈霄脖子上,还嘱咐他抄佛经一定要先沐浴更衣……

魏瑶简直要被气死了,这该死的老秃驴,肯定是见侯爷没见过世面敲他竹杠呢!!

她几次想阻止,都被沈霄给挡了回去,她现在看到沈侯爷就觉得他头顶顶着明晃晃三个字:冤大头!!

沈冤大头脚下生风回房间抄经书去了,魏瑶气不过,不想理他,独自在寺庙里闲逛了半日。

有这么多银票怎么没见他顺手给自己两张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魏瑶现在看这云恩寺是哪哪都不顺眼。

这小道上杂草多的,都能养野猪了!

这地上落叶厚的,都能埋人了!

话本子上说:深藏不露扫地僧,果然,既深藏又不露,人影都没有!

还有这庙里的和尚,是假的吧??

魏瑶谨慎又心慌的快步往回走。

她刚刚求姻缘签时,那个解签的和尚,看她的目光就跟饿狗看到屎一样!

啊呸呸!是饿狼见到肉一样!

让她浑身不舒服!!

魏瑶一路小跑终于回到她和沈霄住的院子,她直接推门去了沈霄屋里。

“侯爷!侯爷!”

沈冤大头正在抄佛经,见她一副被鬼追的样子,皱眉道:“怎么了?”

“侯爷,咱们快走吧!这个寺庙不是正经寺庙!”

沈霄一凛,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偷听了他们凌晨的谈话?

“此话怎讲?”沈霄盯着她,冷声问。

魏瑶朝门外望了望,见外面没人,才关上门小声道:“我方才去求姻缘签时,那个解签的和尚老是盯着我看,我知道我长的美,别人喜欢看我也正常!但是……”

沈霄嘴角抽了抽,这谜之自信真的好么?

魏瑶生怕他不信,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捧到沈霄跟前,试图证明她说的话是真的,她真的长的很好看!不信你看!你仔细看……

沈霄推开她的脸,耳根微红,严肃道:“你继续说!”

“但是出家人讲究色即是空,应该是清心寡欲的才对!他这行为哪里是出家人该有的?而且,我还留意到他看了我又会去看佛像,像跟人对暗号似的!于是我假装在大殿里转悠,发现那个佛像里面有玄机,应该是个暗道入口!”

沈霄坐直了身,满脸凝重,声音低沉:“什么?”

魏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那个佛像座下的莲台颜色上深下浅,下边一看就是经常被人摸来摸去,但是信徒只会抱佛脚,谁会去摸莲台?我猜测这是进入密道的机关!”

以前庄子上一个员外家藏宝贝的地方就是这样的机关,她和小伙伴曾经打赌输了,被指派到员外家摘桃子,亲眼看到员外进去过!

沈霄彻底震惊了,他家魏姨娘这是狄仁杰在世吗?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她当记首功!

魏瑶见他不搭腔,以为他不信,急得跺脚:“侯爷若是不信,自己去看看便是!”

沈霄面沉如水,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魏瑶害怕这样的他,吓得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沈霄看了她一眼,放柔语气道:“你先回房,我亲自去看看!”

走了几步又回身叮嘱:“呆在房间里不要出来!等我回来接你!”

沈霄快步走了,他来到隔壁院子,几名亲兵已经到齐。

沈霄面色凝重的吩咐福应:“拿我的令牌去大理寺找周玉棠,告诉他少女失踪案有线索了,让他速速带人来云恩寺!”


沈霄见她呼吸渐渐平缓,低低叹了口气!

他何等耳力?自然知道她偷偷哭了,只是他没想到她性子这么要强,不想让他知道她在哭!

他以为用哭来邀宠是女子惯有的手段!就像他父亲的那位陆姨娘,只要在他母亲那里受了委屈就跑到他父亲跟前哭得梨花带雨,哭得他父亲心都化了,连着歇在她院里好几日,气得他母亲大骂狐狸精!

母亲和陆姨娘斗智斗勇那么多年,最终以他父亲带着陆姨娘去边关收场!

如今到了他这里,他的魏姨娘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福应,去八珍阁买些糕点!多买些……”

罢了,她既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等她起来吃点东西说不定心情会好点!

魏瑶一向心大,在马车里睡得东倒西歪。

沈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把她捞在臂弯里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睡。

她的睡颜软糯娇憨,让人忍不住想啃两口!

长长的睫毛像两排小扇子,又似两根羽毛,在他心里挠啊挠!

她粉嫩的唇微微嘟着,似在无声邀约,他想起来那柔软的触感,心里似有团火在烧!

温香软玉在怀,沈霄心猿意马,他耳根微红,艰难的把目光移到书上。

一个时辰后,终于抵达云恩山山脚,沈霄的手也麻了。

“魏瑶,起来,到了!”沈霄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魏瑶睡眼朦胧,半睁开眼,表情有点懵。

她那迷离的眸子似蒙有一层水雾,如漩涡般吸人,脸颊也如染了上好的胭脂,白里透着红,红润的唇微张,娇媚而妖娆。

半撑起来的身子导致衣襟口有些松散,锁骨若隐若现,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态流露而出。

沈霄忍了半天的定力轰的破功,去他妈的礼义廉耻……

魏瑶刚想坐起来,又被沈霄压了下去。

“唔唔唔……”

……

魏瑶捂着红肿的嘴唇,羞恼的瞪着沈霄。

沈霄给她整理了下皱巴巴的衣服,轻咳一声:“谁让你赖床,我叫了你半天你都不起来…”

魏瑶在心里回答:放屁,我明明就没有赖床的习惯!分明是你兽性大发!!

山路狭窄,马车只能行至山脚,想要上山,要么步行,要么骑马。

魏瑶不敢下马车,她要脸!

沈霄摸了摸鼻子,也觉得自己冲动了,现在怪不好意思的!

遂对外面喊道:“牵马过来,你们先上山探路!”

等人都走了,魏瑶才气呼呼指着他:“你…你……佛门禁地,你……”

沈霄诡辩:“还没到呢!”

魏瑶:!!!

让她想想要用什么词形容他此刻的无赖模样才好?

哎!书到用时方恨少!

她现在只想说:我靠!!你们对战神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沈霄被她控诉的眼神看着,自己都觉得自己十分禽兽。

于是赔罪般拿出方才在八珍阁买的糕点,打开盒子摆在她面前,柔声哄道:“好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这糕点是专门给你买的,尝尝?”

魏瑶偷偷瞄了眼那盒糕点,花瓣状的盒子里摆着八种不同的糕点,五颜六色,十分好看,形状也特别精致,倒像是艺术品,让人舍不得吃。

魏瑶艰难的把眼睛从糕点上挪开,见沈霄正含笑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她慌乱的别开眼。

“既然你保证了,那我,那我便信你一次!”

说完不客气的拿起糕点慢慢吃了起来,她是真的饿了,糕点也是真的特别好吃!

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糕点!

“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魏瑶看沈霄一直盯着自己,以为他也饿了,很真诚的邀请。

沈霄本来不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但看她吃的香甜,便也拿了几块来尝,他每种味道都尝了一遍,觉得很一般,还干得很!

于是便倒了杯茶来喝,喝完又给魏瑶倒了一杯,用的是同一个杯子:“糕点太干,喝点水吧!”

魏瑶也没发觉不妥,很自然的接过,吨吨吨的喝了。

沈霄:……

有点期盼她洒点出来是怎么回事?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可惜他失望了,魏瑶擦了擦嘴巴,抬起头看着他:“我吃饱了!可以走了!”

沈霄意兴阑珊的点点头,带着她出了马车。

魏瑶一出马车,身子就被冷风吹得一抖,她打了个寒颤,拉紧披风,抖着嗓子道:“怎么这么冷?”

天上虽然挂着太阳,但本就是呵气成霜的天气,更何况这是在山脚,气温比城里低了几度,马车里烧着炭,温度比外面高太多,她这乍一出来,就如春天突然过渡到冬天一般!冷得整个人都僵了!

冷吗?沈霄觉得还好!

他见魏瑶一张小脸被冻的煞白,连鼻头都红了,想到她非习武之人,定是畏寒!

忙伸手把她拉入怀里,又用自己的大氅将她裹在里面,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还冷吗?”沈霄低头专注的看着她,深邃的眉眼里满是关切。

魏瑶被他半抱半裹着,有些害羞的红了脸,他身上十分暖和,就像一个行走的大火炉,她鼻尖嗅到他身上令人安稳的清冽气息,觉得很是温暖。

魏瑶露齿一笑:“好多了!”

两人隔的很近,近到能看清对方脸上的绒毛,魏瑶这明媚的笑脸犹如冬季的暖阳般耀眼,沈霄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也露出一个笑。

“走吧!我带你骑马看风景!这两日还只是小雪,若是晚些时日来,这山里白茫茫的一片,很是壮观!等明年我再带你来看雪,看看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是怎样一番景致!”

魏瑶叹了口气,明年啊?

她恐怕等不到了!

福临和几个亲卫在将军刚刚“办事”的时候,就很自觉的躲到远处画圈圈去了!

另外五个兄弟先一步上山了,只剩他一个人苟在这里,单身汉苦哟……

此刻,他终于看到将军下了马车,带着魏姨娘骑马走远了,他这才回去把马车赶到山脚的镇上寄存。

沈霄带着魏瑶走走停停,山里银装素裹,大部分树都光秃秃的,只有小部分还挂着些黄树叶。

魏瑶坐在前面,全身被沈霄的大氅裹着,后背贴着他温暖宽阔的胸膛,倒也不觉得冷,十分新鲜道:“我们那边从来不下雪,只下雨,冬雨阴冷阴冷的,淋了一准生病!”

沈霄倒是知道南方的天气,特别是回南天,最令他印象深刻!

“南方的气候是不一样,那你喜欢下雪吗?”

“喜欢!很美!还可以打雪仗!”刚下雪那日,她新奇坏了,拉着晓莹在小院里打雪仗,她没经验,竟然打不过晓莹,还摔了个狗吃屎,真是够丢人的!


魏瑶被带至富丽堂皇的主院,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被摁进浴桶,一顿搓圆捏扁,好一通折腾。

一个时辰后,那威严嬷嬷再一次过来,眼睛犹如太阳光般毒辣,把她从头到脚,从上到下审视一遍,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嗯~不错!颜色佳,腰细,胸鼓,臀圆,看着是个好生养的。李嬷嬷,教教她怎么伺候男人,你的时间不多了!”

魏瑶吓得花容失色,时间不多了?真的要被蘸大酱吃掉么?

另一个笑眯眯的嬷嬷拿着本小册子上前,笑容可掬道:“魏姨娘,来,我教你,这男人呀……”

魏瑶被迫接受那些面红耳赤的知识,看着那册子上的图画,整个人都快冒烟儿了。

鹅鹅鹅,竟还可以这么玩儿??

……

沈霄踏着月色回到主院,他方才在饭桌上和幕僚们商讨朝廷的事情,足足商议了一个时辰,因为喝了些酒,有些头疼。

他泡在澡盆里,想着太子对他说的话:“阿霄,你愿意陪我改变这腐朽的大厦,做那敲钟人吗?阿霄,这条路将会很难,我需要你!”

福应适时提醒道:“爷,水凉了。”

“拿衣服来。”

他常年习武,身体强健,身量颇高。俊朗的外表,沉稳的气质,不知迷倒了多少世家千金。

福应小心翼翼提醒道:“爷,那个…你挑的那个,岭南的瑶小姐,在您房里……”

沈霄愣了愣,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他想起南边探子的密报:镇南王异动。

沈霄哗啦一声起身,长腿跨出浴桶,健壮的身体在烛光下映出一道令人脸红心跳的长影,他拿浴巾擦干身上的水渍,冷声吩咐:“拿她的卷宗来。”

福应领命出去,待沈霄穿好衣裳后,才恭敬的递上一册卷宗:“爷~这是瑶小姐的卷宗。”

沈霄抬手接过,拧眉打开,卷宗上着:魏家财力雄厚,与镇南王来往甚密,助其私采铁矿……魏有两女,一嫡出,一外室女,嫡不愿为妾,遂找外室女瑶顶替,瑶乡野长大,秉性良,背景白……

“她对魏家的事当真一无所知?”沈霄眉头拧得更紧。

福应无奈的摇头,他哪里知道哦?

沈霄合上卷宗,眯了眯眼,想起之前在镇南王府的那惊鸿一瞥。

罢了,他当面去问问。

魏瑶从没见过这么富丽堂皇的屋子,这床大的,起码能睡五个人。

横着睡,竖着睡,想怎么睡怎么睡!

还有这些繁复精美的雕花,简直栩栩如生。

如今是深秋,屋子里竟已烧起了地龙,房里暖融融的,赤脚都不冷。

还好有地龙,不然自己穿着这劳什子纱衣直接要被冻成冰棍。

好饿~~

晚饭只给她吃了一碗银耳汤,说要保持小腹平坦,那么小一碗,还不够她塞牙缝!

她前两年在庄子上被饿怕了,最怕的就是这腹中空空的滋味。

李嬷嬷说要保持口齿清香,叫她嘴里一直含着香枝,她实在是饿得不行,一个没忍住嚼碎吞了。

别说,味道还可以,有点像甘蔗。

吞下去后好像更饿了……

魏瑶眼冒绿光的盯着桌子上那盘糕点,好像是糯米做的耶!

糯米,米…

她来京城这么久了,还没吃过米饭,真的好想念米饭的味道!

如今看见桌子上那盘米糕,她眼睛都直了。

魏瑶瞟了眼立在两侧的丫鬟,慢慢挪向桌子,吃点东西这两个丫鬟应该不会说什么吧?

她就吃一块,尝个味道…

她自我催眠着,慢慢朝糕点伸出魔爪…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凛冽的冷风灌了进来,冷得她打了个哆嗦,门口处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人身姿挺拔,步伐沉稳,墨发披散,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强大气场,让人忍不住想献上膝盖。

待他走近后,他那好看的眉眼,俊朗的五官,深深印在魏瑶的眼里,她呆了呆,这人长得可真俊呐!

比她见过的任何男子都要好看!

浓密的剑眉下一双狭长凤眸,闪着桀骜又冰冷的光,挺直的鼻梁下薄唇紧紧抿着,似乎被人这么看着很是不悦?

魏瑶惊为天人的愣神,瞬间被一个激灵给拉了回来。

她扑通一声,真的给吓跪了!

她耸拉着脑袋跪在地上,心里直打鼓,这就是南宁侯——沈霄么?

看上去就很不好相与……

不过,怎么这么年轻?

她还以为是个糟老头子呢!

屋内的两个丫鬟逃命似的退了出去,还抖抖瑟瑟的带上了房门。

这阵仗又把魏瑶给吓住了,她感觉自己身子都僵了。

屋内瞬时落针可闻。

沈霄对这种情形早已司空见惯,他继续迈着大长腿,行至床边才停下,潇洒的一撩衣摆,大马金刀坐在床沿。

然后侧过头来看她,女子一袭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红纱衣,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她抱着手臂蜷成一团,试图遮住关键部位,纤细的腰,若隐若现的细白小腿…

还有那张天姿国色的脸…

唔,果然是花魁的女儿,又纯又欲,穿上白衣是神女,穿上这身红纱衣嘛,是妖精!

他像招小狗似的朝她招了招手,声音低沉,充满上位者的压迫感。

“过来!”

魏瑶被这突然的一声吓得抖了一下,抱着手臂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语气虽还算温柔,但想起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还是好怕!

沈霄暗自叹了口气,能不能来个胆子大的?

这些女人个个都肖想嫁给他,但为什么见到他又都像见到了鬼一样?他有那么可怕吗?

他认为自己还是很帅的好不好?

他自十三岁起跟着父亲行军打仗,很少有跟女子单独相处的机会,此刻他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气氛诡异的安静。

十年了,如今终于国泰民安,他第一次有这么闲的时候,闲得人都养白了,他正想趁着这段时日清闲,把家给成了,省得父母亲成日念叨。

看吧!

好不容易提起来的性趣又没了!

真是扫兴。

他忍住想把她赶出去的冲动,耐着性子问她:“你是岭南人?那你可会岭南各地的小方言?”

此时魏瑶给自己的心理建设也已做好,大不了就是被那啥嘛,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

况且他长的这么好,她也不亏,总比庄子上那个歪瓜裂枣强。

她眼一闭,心一横,奶奶的,怕个球,得罪了他,还可以拉着魏家的人一起死,完全不亏!

魏瑶一改方才的鹌鹑模样,试着抬起头来偷看他,见他并无不悦,便大着胆子与之对视。

“我会啊!岭南有很多山寨,每个寨子都有自己的方言,我都能听懂,但是说的不好。”

她声音清脆,如细流敲击圆玉,很是悦耳。

沈霄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变脸倒是挺快!

“你起来回话。”

这么可怜巴巴的跪着,他感觉自己在欺负女人。


突然,魏瑶发现这树林里很适合打雪仗,打不过还可以躲在树后面。

魏瑶兴奋的摇着沈霄的手臂:“侯爷,侯爷,我们下去打雪仗吧!”

沈霄一时没跟上她跳脱的想法:“什么?”

“打雪仗啊!你不想玩吗?很好玩的!或者我们来堆个雪人?”魏瑶蛊惑道。

沈霄虽然生长在北方,每到冬季都会有下雪,但他从来没有打过雪仗!

他从小到大每日的功课都被安排得满满的,不是读书习字,就是练武学规矩。

母亲十分注重他仪态的教养,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从来不让他跟仆从们一起玩,更别说打雪仗!

他小时候偷偷看过福临和福应打雪仗,看着就很开心!

那个时候他多么想和他们互换身份,哪怕做个平民也好,不要求锦衣玉食,只要求顺应本心,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而不是整日活在父母的期许里,害怕自己做了出格的事会给父母蒙羞!

沈霄勾了勾唇,虽然觉得很幼稚,但是他想幼稚一回,这也是他小时候的执念!

“好啊!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看不起谁呢?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我们先定个规矩,谁先打到对方就算谁赢!输了的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沈霄嗤笑一声,那他赢定了,瞧她那小身板,大腿还没有他胳膊粗……

唔,他要好好想想,这个条件要用在哪里?

两人翻身下马,魏瑶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有余的男人,突然有点心虚:“侯爷肯定会让我的吧?”

沈霄大方极了,伸出三根手指:“让你三个雪球!打不到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魏瑶皱着鼻子,尽量争取利益最大化:“那你先背过身数到十下,让我先跑!”

“这没问题!”沈霄很老实的背过身去,开始数数。

第十下数完,他转过身:“我……”

迎面一个雪球朝他脑门砸来,他吓了一跳,堪堪躲过,还是被雪糊了一脸!

“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哈哈哈…这么老实?哈哈哈哈,你,哈哈哈,你输了!”

魏瑶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侯爷也太单纯了吧?

玩游戏还玩得这么君子,瞧他那一脸呆样,哈哈哈,蠢萌蠢萌的!

沈霄黑着脸,抹了把脸上的雪渣,磨牙道:“你不遵守游戏规则!!”

他分明就听见她的脚步声由重减轻,应该是跑远了的,没想到她竟是在原地踏步,还骗过了他!

魏瑶洋洋得意:“这叫兵不厌诈!!哎…怎么办呢?反正你已经输了!这个条件我可要好好想想……啊…!!”

魏瑶正得意忘形,一个雪球啪的砸到她头顶,沈霄瞄得极准,说打头绝不打脸。

魏瑶鼓着眼睛,哈了一声,竟然还学得挺快?

看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两人你追我赶,魏瑶每次快要追到沈霄时,对方一个闪身又不见了,在她砸空第十三个雪球后,她气得一屁股坐在雪地里,不满的嚷嚷:“不玩了不玩了,好没意思,玩个游戏还用轻功,欺负谁呢?!”

沈霄凑过来蹲在魏瑶跟前,欠扁道:“欺负你啊!就喜欢欺负你!”

魏瑶磨了磨牙,偷偷抓起一把雪握在手中,趁沈霄不备一把塞进他后衣领里,塞完爬起来就跑。

沈霄被冻的一个激灵,被迫感受那雪水顺着后背往下滑的酸爽,他站起身提着衣领,跳着脚抖掉雪渣,咬牙低吼:“魏、瑶!”

魏瑶回头朝他做了个鬼脸,笑得十分得意:“做什么?手下败将!你要记得还欠我一个条件啊!”

冰天雪地里,她像一只偷到了蜜糖的小狐狸,那得意的嘴脸看上去是如此的鲜活又生机勃勃,就像寒冬腊月里万物沉寂后唯一绽开的梅花,绝世而独立!

以至于今后的几十年时光里,沈霄每每回想起她这张笑脸,都觉得岁月可期。

沈霄不费吹灰之力就逮到了魏瑶的后衣领,魏瑶以为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立马怂了,双手合十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

沈霄哪里会跟一个小女子计较?他皮糙肉厚的,衣领打湿了没关系,但她要是打湿了,肯定会生病,他只是逗逗她而已。

“亲我一下我就放过你!”沈霄邪邪一笑。

好汉不吃眼前亏,又不是没亲过,魏瑶很上道的拉过沈霄前襟,垫脚在他脸上啄了一小口。

沈霄愉悦的挑眉,得寸进尺:“我说的不是脸!”

魏瑶目瞪口呆:“光天化日的,你还想干嘛?”

沈霄惋惜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别怪我无情…”

魏瑶咬牙切齿的又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然后红着脸跑开了。

沈霄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哈,怎么这么怂!”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跟魏瑶呆在一起了,她身上有自己没有的鲜活生命力,她似乎就是他小时候想要活成的模样,没有枷锁,没有假面,想做什么就立刻去做,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也不必为别人而活。

两人到达云恩寺已是傍晚,几个亲兵差点以为他家将军走丢了!

沈霄今日扮作出京购买年礼的富家子弟,因为天色较晚,带着美娇娘不方便赶路,便来云恩寺借住。

云恩寺不算大,座落在半山腰,沈霄在上来的路上已经给魏瑶叮嘱过,他说的是他不想被人认出来,他们就扮作出京采买年货顺带礼佛的富家子弟即可。

福应方才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此时天色已晚,众人用过斋饭之后各回了各的房间。

佛门禁地,不允许男女同房,于是沈霄和魏瑶被安排各一间房,好在在同一个院子里,一墙之隔,对方有什么动静也能及时发现。

魏瑶白日睡多了,晚上反而睡不着,寺庙在山上,比侯府更冷,她裹着被子冷得不要不要的,天上挂着一轮圆月,像一个大月饼,照得屋内可视度极高。

山上空气清新,满是自由的味道啊!

魏瑶有点想趁机跑路,可是她家当没带出来,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沈霄送的那根玉簪。

这玉簪大概值些钱,但不好兑现,跑还是不跑呢?往哪个方向跑?白天跑还是晚上跑?

魏瑶思索着逃跑的可能性,这寺庙在山上,要是贸然跑出去肯定会迷路,说不定会被野兽吃了!

不行不行,自由虽要紧,小命更可贵!

侯爷说会在这里住上几天,那就明天先出去转转,摸清情形再做打算!

魏瑶暗戳戳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把所有家当带在身上,嗯!就把银子都换成银票,缝在肚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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