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臣别过头,一指摁着她的额头,笑嘻嘻的:“我送你个更好的礼物怎么样?”
徐青沉斜眼睨她。
她道:“我的心中只有我的弓。”
李宣臣:“没有我的哥哥吗?”
她道:“再加上你哥哥。”
李宣臣摊开另一只手:“那有它吗?”
一只精美的耳铛躺在她掌心。
精巧的金丝缠住圆润的东珠,在东珠上盘出不可辨的花样,又在底端垂下细细密密的十几根流苏,有薄薄细细的金片银片,稍长的丝帛垂落,淡紫色浅蓝色薄粉色殷红色的丝帛,只有昂贵的颜料才能渲染出的颜色,令这只耳铛美得炫目。
徐青沉屏住了呼吸,被这后世博物馆馆藏级别的绝美耳铛,惊得忘记呼吸。
“好美。”她不禁道。
李宣臣得意的声音打破沉静,她捏着这只耳铛晃了晃:“举世无双,只此一只。”
徐青沉的眼珠,跟着耳铛的流苏晃来晃去。
有点可爱。
莫名的侵略欲涌上心尖,李宣臣一把握住耳铛,收住她的视线。
徐青沉这才看向她:“这也是能送给我吗?”
她喜不自胜。
李宣臣吊了她一会,才开口,“也不是不行,只是有个条件。”
徐青沉大方道:“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让你哥哥为你找来!他对我百依百顺!”
李宣臣倒是不知道,百依百顺这个词,还能和她那狠辣的兄长扯上关系。
李宣臣指指她方才摆弄的小几,道:“既然是送你的礼物,自然要你能用得上的。”
她不紧不慢地道:“送你的弓,你可以用来练习箭术。而这只耳铛送了你,你却没有一个耳洞来戴呀……”
徐青沉摸到自己耳垂,微微拧眉,上辈子她岂止一个耳洞,从耳垂到耳软骨,她的耳环耳钉耳圈五六个。
徐青沉毫不在意,随口道:“待我回家,便穿一个好了!”
李宣臣眼底微微一亮。
她又故作为难道:“堂堂大女子,岂能穿耳洞?多伤女儿自尊,旁人肯定要以为你是……男扮女装了。”
徐青沉瞅她一眼:“你在放什么屁话?唆使我穿耳洞的是你,阴阳怪气的也是你。”
徐青沉抱臂:“不给我就走了啊。”
李宣臣配合地拉住她,“好了,不用等你回家,我现下就来给你穿耳洞吧。”
她怂恿她:“我送的礼物,再由我来亲手为你戴上,多好!”
徐青沉很怀疑她的手艺。
李宣臣像是被刺激到了:“你这是什么眼神?有我儋州小霸王给你穿耳洞,回去看看你家祖坟,指定在冒烟!还不跪谢吧你!”
徐青沉默默道:“那我还娶了儋州李氏大公子,这时候,祖坟八成已经烧起来了。”
李宣臣语噎。
她哽了哽,一把扯住徐青沉,将她按在自己腿上:“少废话,不准动。老娘的手很稳,若是穿歪了,只能怪你非要乱动。”
徐青沉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兔子,果然不敢动了。
“李宣臣,你记得给针消毒呀!”
“消毒?”
“……嗯就是……”
“我会用火烤透了,再给你扎。”
“那你快一点啊,要准准的啊,耳洞要靠近下缘,不要太靠上面哦,否则戴耳钉不好看。”
“别废话,耳朵就这么小小一点,分什么上下。”
徐青沉还是不放心她的手艺。
李宣臣扫她一眼,抬腿压住她抖动的身子。
针头很快被火灼热了,一点点变红,李宣臣抽出,令它稍稍冷却。
徐青沉睁着一双眼睛,眼睫紧张得乱颤,像是笼在雾气中的一双眼,像是隔岸梦境一般的面容,仿佛能令春水断流,血气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