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体温,沈知砚不禁眉头紧锁。
“二拜高堂——”
一股甜得发腻的香水味,随着孟千雪起身荡起的裙摆,钻进沈知砚鼻腔。
清棠不喜用香,只有凑近她鬓间细嗅,才能闻到那股清淡的皂香。
想到她强装镇定,却藏不住手心的细汗,和羞红的耳根。
沈知砚唇边荡起浅笑。
“夫妻对拜——”
沈知砚转过身,看着盖头上绣着的龙凤呈祥。
忽然想到那日,同清棠一起看《新青年》时的情景。
她葱白的指尖点在书页上,眸中泛起惊涛骇浪。
“在平等与自由的基础上,每个人都应该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清棠反复咀嚼着刚读到的句子,羞怯地咬唇,眸子却闪闪发亮:
“知砚,我们真能等到那一天么?”
沈知砚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攥住,他呆立着,看着孟千雪俯下身子。
“……夫妻对拜!——”
司仪又喊了一遍,堂下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
“不……”
沈知砚突然后退两步,撞翻了案上的喜烛,引来一阵惊呼。
孟千雪还跪在地上,猛地掀开盖头,惊疑不定。
沈知砚夺门而出,疯了似的跑到别院,闯入苏清棠留宿的房间。
人去楼空的小屋里,只余下一个锦盒,静静摆在桌上。
盒中是那半枚龙凤玉佩,以及一张纸条。
沈知砚颤抖着指尖,捻了好几次才打开,上面是苏清棠娟秀的字迹:
戏子薄命莫叹息,愿君无恙长乐时,
来世再续鸳鸯谱,但求不做戏中人。
7.
分不清是沈知砚指尖的雨水,还是苏清棠未干的泪,洇湿了这首离别诗。
沈知砚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信纸揉烂。
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面色惨白,跌跌撞撞地跑向梨园。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