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了扯被她抓乱的头发,冷笑道:
“去报警啊,看看警察信你还是信我?毕竟在大家眼里,你可是个爱造谣的疯婆子。”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身后传来她凄厉的哭喊声。
回到家时,囡囡正趴在邻居阿姨怀里熟睡。
孩子稚嫩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让我心疼得眼眶发酸。
收拾行李时,我翻出了周扬送我的第一枚戒指,
曾经闪耀的钻石如今布满灰尘,就像我们早已破碎的婚姻。
“妈妈,我们要去哪儿?”囡囡揉着眼睛醒来,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
我把她搂进怀里,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家。”
“那爸爸呢?”
“爸爸要在这里休息,以后不能陪我们了。”
我不敢看女儿清澈的眼睛,生怕眼泪掉下来。
囡囡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妈妈,我不喜欢爸爸了。他总让你哭。”
收拾好最后一个行李箱,我牵着囡囡的手走出小区。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突然传来尖锐的叫喊:
“苏晴!你站住!把孩子留下!”
王秀兰披头散发地冲过来,指甲几乎要抓到囡囡脸上。
几个邻居眼疾手快拦住她,七嘴八舌地劝道:“老太太,别闹了!”
“人家都要离婚了,你就别折腾了!”
她被按在地上,仍在声嘶力竭地咒骂:
“她是杀人犯!是她害了我儿子!”
可回应她的只有邻居们摇头叹息的声音。
一年后,为了给囡囡办理转学手续,我不得不回到这座城市。
经过熟悉的小区时,我看到了蜷缩在墙角的王秀兰。
她头发灰白打结,身上散发着酸臭味,正抓住路人的裤腿大喊:
“那个女人是骗子!她害了我儿子!”
“妈妈,那是奶奶吗?”囡囡指着她问。
我握紧女儿的手,摇头说:“不是,宝贝,你认错人了。”
车子启动的瞬间,王秀兰突然冲出来拦车,嘴里还在喊着:“囡囡!回来!”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倒在马路上,鲜血在柏油路上蜿蜒。
我踩下油门,泪水模糊了视线。
一个月后,我接到医院通知,周扬脑死亡了。
处理完遗产继承手续,我带着囡囡登上飞往南方的航班。
飞机冲破云层的那一刻,阳光洒在女儿笑靥如花的脸上,
我知道,新的生活开始了。
那些被泪水浸透的夜晚,那些破碎的誓言,终将被岁月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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