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六弟遇刺,受了那么重的伤,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知去瞧一瞧他,也不知你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
凌池墨知道他母后又在试探他,垂下长睫,淡淡吐出两个字:“休养!”
凌池墨在外十年,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途中,回京休养也属正常。
苏皇后发现自己套不出这儿子半句话来,耐心都少了几分,将手中勺子扔在碗中,沉了声音道:
“你不想陪本宫用饭,直说就是,本宫知道你自小就是个薄情寡义的,只会算计着讨你父皇的欢心,半点没把本宫和你弟弟放在心上!”
这种话凌池墨已经听过千百遍,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将手握紧了两分。
“母后觉得是就是吧!”
“难道不是么?你三四岁的时候,就把你六弟从榻上推了下来,后来为了争得你父亲关注,更是几次害你六弟当众出丑!别人都说你是救国救民的英雄,可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最是了解你到底有多么龌龊!”
苏皇后说的这些事,凌池墨早已经不记得了,但每次相见,他母后势必要提几次,让他深陷愧疚之中。
从前他也解释过、迁就过、退让过,可半点作用都没有,在他母后心里,他依旧是个罪人。
所以,他现在选择无视。
“儿臣这般龌龊,莫要污了母后的眼,母后若无其他事,儿臣便告退了!”
“站住!”
苏皇后沉沉呵斥了一声,之后,又缓了神色,道:
“本宫听你父皇说,此番你能剿匪成功,是利用几个匪首间的龃龉,寻机将其分化瓦解,这才觅得战机。你父皇向来对有将帅之才者格外赏识,改日你去同你父皇讲,这主意是你六弟写信告知你的,此番剿匪之功,实则有你六弟一份!”
苏皇后的目光直视着凌池墨,口吻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母后这竟是要他将军功让与六弟!?
“行军打仗,局势瞬息万变,六弟怎可能仅凭几行书信便掌控全局?母后莫不是当父皇老糊涂了?”
凌池墨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实在不想在此事上多费唇舌,言罢便欲起身离去。
恰在此时,和坤宫的管事太监疾步走进来,附身到苏皇后耳边,低声密语了几句。
苏皇后听后,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愈发阴沉,寒声道:“你说沈师师要与谢青辰和离,都闹到京兆府去了?”
凌池墨倏地转过了头,幽深的眸子里竟闪过一抹亮光。
沈师师要与谢青辰和离?!
这可是真的?!
苏皇后敏锐地捕捉到了凌池墨眼神的变化,心中郁气更盛!
他抬举谢家,就是想让谢家把那个沈师师给她看牢了,不想那几个废物竟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既然被凌池墨听到了,苏皇后也不再遮掩,沉声对进来禀报的卓公公道:
“本宫不是说过,要赐给谢家一块‘和乐人家’的牌匾?即便不和乐,他们也得给本宫和和睦睦的装下去,那个沈氏怎么敢提出和离的!”
凌池墨眸色一凝,这才知沈师师无法从谢家脱身,竟是他母后在暗中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