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夜守在他榻前,看着他胸口微弱的起伏,生怕一个眨眼,那点生机就会消散。
其他军医来诊过脉,都摇着头悄悄对我说:“姑娘,准备后事吧。”
我不想放弃,熬了最浓的参汤,可喂进去的汤药都从他嘴角溢出来,打湿了枕头。
军营里已经开始收拾行装,准备拔寨回朝。
每到夜深人静时,我都能听见帐外士兵们拆卸营帐的声响。
望着榻上毫无知觉的顾辞,我急得满嘴燎泡,却只能一遍遍用湿布擦拭他滚烫的额头。
入夜三更,我实在撑不住,伏在榻边打了个盹。
忽然感觉发间有什么轻轻拂过,惊得我猛地抬头——顾辞苍白的手指正悬在半空,似乎用尽了力气才碰了碰我的鬓发。
“你... ”我嗓子哑得不成样子,手忙脚乱去摸他的脉门,“别动,我去端药!”
他微微摇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我赶紧凑近,听见他气若游丝地说:“笛子...还在吗... ”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我慌忙从怀中取出那支贴身收着的玉笛,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掌心。
他手指微微收拢,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又昏睡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顾辞的精神渐渐好转,能喝下半碗粥了,也能靠着软枕说会儿话。
可他的双腿始终没有知觉,连脚趾都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