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知苒楚翊安的女频言情小说《你给平妻请封诰命,我奉旨和离你哭啥? 番外》,由网络作家“陆知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毕竟,她可是主动算计了赵书宁。虽然她是反击,但在德丰帝眼里,定然也会留下不好的印象。萧宝珠很是气恼,“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我实在看不惯她那样的人。”蒋南笙:“这事交给阿辞,他擅长。”萧晏辞冷睨她,“这听着怎么不像是夸人的话?”蒋南笙一本正经,“这绝对是最高的夸赞。”萧晏辞嗤笑一声,勉强收下了这马屁。“交给我便是。”萧宝珠立马跃跃欲试,“快,咱们现在就进宫,我也去看戏。”“说你蠢,半点没冤枉你。这种事最高明的手段是借他人之口,自己上赶着去告状,岂不落了下乘?”萧宝珠:“……阿笙,你看他!”蒋南笙:“我觉得阿辞说得对。”萧宝珠:……三人在厢房中嘀咕谋划,而此时,陆家知春苑中,方氏正在裁剪花枝,姿态闲适。她约莫三十五六的年纪,身形凹凸有致,...
《你给平妻请封诰命,我奉旨和离你哭啥? 番外》精彩片段
毕竟,她可是主动算计了赵书宁。
虽然她是反击,但在德丰帝眼里,定然也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萧宝珠很是气恼,“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我实在看不惯她那样的人。”
蒋南笙:“这事交给阿辞,他擅长。”
萧晏辞冷睨她,“这听着怎么不像是夸人的话?”
蒋南笙一本正经,“这绝对是最高的夸赞。”
萧晏辞嗤笑一声,勉强收下了这马屁。
“交给我便是。”
萧宝珠立马跃跃欲试,“快,咱们现在就进宫,我也去看戏。”
“说你蠢,半点没冤枉你。这种事最高明的手段是借他人之口,自己上赶着去告状,岂不落了下乘?”
萧宝珠:“……阿笙,你看他!”
蒋南笙:“我觉得阿辞说得对。”
萧宝珠:……
三人在厢房中嘀咕谋划,而此时,陆家知春苑中,方氏正在裁剪花枝,姿态闲适。
她约莫三十五六的年纪,身形凹凸有致,风韵犹存,眼角淡淡的细纹也被她富丽优雅的妆容掩盖。
今日是宣平侯府大喜的日子,她那继女怕是要难过了。
思及此,她的唇角便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谁料,心腹急匆匆入内禀报,“夫人,不好了!大小姐和离了,嫁妆都搬到府门口了!”
“咔嚓”一声,方氏手上一个用力,原本修整完好的花枝瞬间剪废了。
……
陆贯轩压着满身怒火回到陆府,一踏进家门,他的怒气便不再掩饰。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和离这么大的事竟敢自作主张,你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
陆知苒唇角微嘲,“我若与父亲商议,父亲会同意吗?您只会让我大度接纳,百般忍耐。”
“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你清高,你硬气,闹得满城风雨,你自己不要名声也就罢了,你妹妹还要嫁人,你弟弟还要念书!我还要脸面!”
陆知苒反问,“我乃奉旨和离,旁人岂敢置喙?非但如此,旁人还得高看我几眼,毕竟,可不是谁人都能求得来皇上的和离圣旨。”
陆贯轩:……
“若有不识趣的人敢到父亲跟前嚼舌,您不必给对方颜面,直接告他一个藐视皇权之罪。”
陆贯轩:……
明明有满腔怒火,这下却被她整不会了。
所以,他还得反过来为此感到骄傲?
陆贯轩终于想起一茬,“你哪来的脸面,能让皇上给你颁和离圣旨?”
陆知苒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神色,“女儿既然能做得到,自然有能做到的底牌。”
陆贯轩上下打量着她,“你能有什么底牌?”
陆知苒自是不会告诉他,“此事只有天知地知,皇上知我知,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
“你休要故弄玄虚。”
陆知苒并不多解释,“我话已至此,父亲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您想想,我连邢大人都能攀上关系,父亲就不信我有其他的本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您不能一直用老眼光来看待我。”
陆贯轩想到她先前给自己的那封信,眸光微动。
“你真的跟邢家结交上了?”
陆知苒:“结交还算不上,只不过是在他们面前卖了个好而已。您大可派人去打听,邢家是不是在我的铺子里买了那株人参,再打听打听,那位治好邢老太爷的神医,是否出自胡桃巷子。”
这两桩都是事实,她不怕打听。
陆贯轩眸中闪过思量。
陆知苒与他对视,底气十足。
这次和离,她没有动用到族长那张底牌,若这渣爹不识趣,硬要为难她,那她不介意与族长合作。
正这时,就有小厮来回禀,“老爷,大小姐,外头有一位邢家的管事求见。”
陆知苒和陆贯轩俱是一愣。
“哪个邢家?”
“是吏部尚书邢家。”
陆贯轩大喜,一边抬步往会客厅而去,一边询问,“对方可说了所为何事?可是邢大人有何吩咐?”
“老爷,那位管事说是来寻大小姐的。”
陆贯轩的步子一顿。
转头看向陆知苒,眼底带上一抹探寻与打量。
陆知苒心中闪过诧异,一时也没法断定邢家来寻自己的意图。
父女二人相携到了会客厅,邢家的于管事立马起身,恭敬客气地行礼。
“小人见过陆大人,见过陆大小姐。”
陆贯轩的态度分外客气,双方一番寒暄,于管事这才说到了正题。
“今日忝颜登门,是受了我家老爷的授意,特意向陆大小姐致谢的。前些天,我家老太爷突发卒中,情况危急,幸而在陆大小姐的铺子里购得一株五百年的人参,这才得以保住性命。”
“又蒙陆大小姐推举了那位女神医,才让我家老太爷彻底转危为安,此番恩情,邢家铭记于心。老爷担心突然登门恐添麻烦,这才派了小的前来。待改日方便之时,老爷定会亲自登门致谢。”
说完这番话,于管事又朝着陆知苒的方向行了一记大礼,陆知苒连忙虚扶一把。
“于管事客气了,那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邢老太爷能转危为安,于我而言也算是功德一件。”
陆贯轩从狂喜中找回理智,也急忙道:“对,对,小女能帮上邢大人,是她的福分,谈何感谢?邢大人实在太客气了!”
他的言语间对邢大人极尽谄媚吹捧,于管事都笑着一一应和。
坐了两盏茶的功夫,于管事提出告辞,陆贯轩还要亲自去送,被于管事百般推辞这才罢休。
于管事离开,陆贯轩脸上的笑意依旧久久不落。
再看向陆知苒,他一扫先前的愤怒与责怪,充满了赞誉。
“苒姐儿,这次你做得很不错!”
陆知苒也十分意外邢家人的态度,面上却不曾表露半分。
“这下父亲应当相信女儿的话了吧?女儿会做这些,全都是为了父亲的前程谋划。”
陆贯轩听了,心中颇为感动。
这个女儿总算没有白养。
陆知苒继续不遗余力地给自己邀功,“我知父亲在现在的位置上待了许多年,在侯府之时便曾多次提出想帮您走一走邢大人的门路,往上升一升,但宣平侯对此却一再敷衍,他们不愿意把人脉花在父亲的身上。侯府不肯帮忙,女儿就只能自己想法子,替父亲铺路。”
自己大好的日子竟见了血,简直晦气,原本的喜色瞬间被冲淡了大半。
楚定峰怒喝,“是谁在胡说八道?给我站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站出来。
楚定峰压着怒意安抚众人,“大家也都瞧见了,那喊话之人藏头露尾,别有居心,定是想存心破坏喜宴。诸位莫要轻易信了那番鬼话。”
姜氏也立马跟着附和。
楚翊安转眸,朝陆知苒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充满警告。
他认定此事就是陆知苒安排的,因为除了她,没人会做这样的事。
很快,仪式继续。
倌相再次开口,“一拜天地——”
这时,一个小厮十分不合时宜地朝这边奔来,脸上写满了焦急,一看就是出了大事的样子。
有了前头两次的经验,这会儿众宾客都齐刷刷地把目光落在那小厮身上。
那小厮本是想悄悄上前递话,冷不丁一下收获了这般多关注,脸上不禁有冷汗渗出。
姜氏想把人撵走,但萧宝珠却是抢先一步开了口。
“你这般慌乱地跑来,可是外头发生了何事?”
她简直是大家的嘴替,问了大家想问又不好问的问题。
那小厮面色僵硬,满脸无措,求助地看着上首之人。
萧宝珠:“有话直说便是,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大家都是体面人,不会在别人喜宴上问这样的问题,让主家面上无光。
但萧宝珠不在意这些,她本身就有个任意妄为的名声,又是备受宠爱的九公主,她便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主人家也只能忍着。
楚定峰和姜氏脸色都不好看,却敢怒不敢言。
楚翊安冷声呵道:“快说!究竟发生了何事?莫要这般吞吞吐吐。”
他倒是要看看,这一回陆知苒又要耍什么把戏。
那小厮硬着头皮开了口,“是,是咱们府门前,有人来伸冤,其中一名妇人直接撞在了府门上,见了血……”
宾客们一阵哗然,看来,方才那喊话之人并非空穴来风。
萧宝珠早已按捺不住,第一个站出来。
“我去外面看看。”
有了萧宝珠带头,其余宾客纷纷跟上,一时乌拉拉的一群人,全都往府外而去,原本热闹喜庆的厅内顿时笼上了一股尴尬窘迫。
便是见过大世面的倌相和喜娘都不知道该如何把场子热起来。
主要是,以前他们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楚定峰和姜氏的心情急转直下,降到冰点。
赵书宁突然一把掀开盖头,露出一张精心装扮的面容。
她此举再次惹来宾客的哗然,姜氏等人更是变了脸色。
楚翊安语气微沉,“书宁,我们尚未礼成,你怎么自己掀了盖头?”
赵书宁冷冷道:“事到如今你还没看明白吗?分明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的喜宴顺利进行,外头的事不料理清楚,今日我们就别想好好拜堂。”
她说完,目光似一把刀,冷冷扫向陆知苒。
宾客们也明里暗里朝她投去目光。
楚定峰沉着声音,“我们也去瞧瞧,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若当真有人胆敢背后弄鬼,我定不轻饶!”
事发突然,欲盖弥彰解决不了问题,大家也都跑去看热闹了,侯府也没法再龟缩不出。
众人一齐往府门而去!
府门外已是一片混乱,姜氏等人赶到时,就看到侯府大门上多了一道刺目的鲜红,门前不远处还躺着一个身形高壮的妇人,她的脑袋裹了一层白布,上面有血迹渗透出来。
即便是受了伤,那妇人的战斗力依旧惊人,但凡靠近她,想把她拉走的人都被她拳打脚踢全都掀翻。
闹事的除了这妇人还有七八人,皆是老弱妇孺。
萧宝珠简直好奇死了,忍不住想开口,却被身旁人拦住。
“看着就是,别插嘴。”
萧宝珠竟是十分听话地闭了嘴,只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耳朵也高高竖起。
姜氏在这些人中认出了几个熟悉的面孔,脸色立马沉了下去。
“张权家的,李牧家的,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敢在侯府大喜之日登门闹事!”
楚定峰看她,“你认识这些人?”
姜氏立马道:“她们的男人都是知苒铺子里的管事。”
她并未撒谎,只是没有说出全部实情罢了。
这话带着十分强的指向性,所有人立马将怀疑的目光投向陆知苒。
楚定峰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陆知苒面露困惑,“儿媳并不知情。”
楚翊安冷冷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现在我与书宁的喜宴被搅和了,你满意了?”
赵书宁没有开口,只是满脸受伤与委屈。
陆知苒眸光平静地与他对视,“此事最直接的方法是当面问问她们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不是凭着一张嘴就给我扣帽子。”
姜氏:“张权家的,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位脑袋负伤的妇人立马跪坐起来,扯着嗓子高声哭嚎。
“夫人,并非民妇存心闹事,而是实在被逼得没法子了!少夫人命人把我家男人抓起来见了官,民妇实在是没法活了啊!”
其余人也都纷纷开口,附和了那妇人的话。
“对啊,我家那口子在少夫人的手底下兢兢业业干了三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少夫人您怎能如此狠心?侯爷,夫人,您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姜氏闻言一阵天旋地转。
陆知苒竟然那么快就下手,把自己的人都抓起来了?
好,好啊,好得很!可她终究还是太年轻,太急躁了些!
姜氏一副不可置信的语气,“你,你命人把那些管事都抓起来了?”
陆知苒先是茫然,旋即恍然大悟。
“儿媳并未下令捉拿他们,只是有了何管事的前车之鉴,儿媳便吩咐手下彻查醉清风,百宝斋等各个铺子的账目,若有同样中饱私囊之人,就照章办事,以肃清风气。如今看来,张权和李牧几人怕是手脚不大干净。他们被抓起来,也不算冤。”
那几个妇人立马张嘴嚎了起来。
“冤枉啊,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我家老张最是老实本分,从来没有偷拿过少夫人的一个铜板!”
“我家那口子更是老实巴交,安分守己,绝对不可能拿不该拿的东西!”
陆知苒不答反问,“你们寻我可有什么事?”
楚云清张口就要说,被姜氏一记眼神制止了。
姜氏拉着她的手,一副为她做主的语气,“母亲听说,昨日厨房给你送去的饭菜不合胃口,今日便特意命人去敲打了一番,好叫他们知道知道分寸,别自以为是地做些蠢事。”
陆知苒轻轻把手抽了回来,“不过一桩小事罢了,不值一提。”
姜氏一脸正色,“你是当家主母,他们敢怠慢你,这岂是小事?今后这府中中馈还是交给你来管。我老了,这个家没有你实在不行。”
楚云清眼珠一转,也跟着开口吹捧,“可不是嘛,那些下人最会偷奸耍滑,只有嫂嫂镇得住他们,这个家还是嫂嫂来当最合适。”
姜氏佯怒地嗔了楚云清一眼,“你个丫头,眼里就只有你嫂嫂一人。”
“女儿说的都是实话嘛,嫂嫂管家时便是厨房的饭菜都要好吃些,不像现在,都是些粗茶淡饭。”
陆知苒心中冷嘲,她管家时都是掏自己的私库补贴,饭菜能不好吃吗?
听完两母女唱的双簧,陆知苒以手撑额,露出痛苦之色。
“我落了水,身上还带着病气,实在没有精力操持庶务,母亲再让我歇一段时日吧。”
陆知苒不想浪费口舌与她们交锋,索性直接用拖字诀。
待三日后,她向皇上求了和离圣旨,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她的态度平和,并未直接开口拒绝,落在几人眼里便成了妥协让步。
楚翊安唇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还真以为她有多硬气,终究还是贪恋这管家权。
姜氏立马从善如流地开口,“你的确该好好歇一歇。清儿,明日你便陪你嫂嫂出门逛逛,松快松快。正好,你嫂嫂送你的那套金丝八宝攒珠头面做好了,明日你们直接到如意阁去瞧瞧。你嫂嫂疼你才舍得给你送那么贵重的礼物,你可得好好谢谢她。”
楚云清立马亲昵地挽上陆知苒的胳膊,嘴巴甜滋滋的。
“谢谢嫂嫂,那套头面我可喜欢了,你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嫂嫂!”
前世,楚云清便是这般打着她的名号私自定下了那昂贵的头面,又嘴巴抹蜜地夸赞她这个嫂嫂出手大方,待她如亲妹云云。
她被架了起来,不得不掏了银子,买了这个好名声。
而今两母女又是一套双簧组合拳,再次把她架了起来。
但凡她脸皮薄一点,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只可惜,现在的她脸皮厚如铜墙,她们想故技重施在她身上占便宜,做梦去吧。
姜氏很自信。
有前头那管家权作为甜头,陆知苒必定乖乖掏了这笔银子。
后宅中的女人,有谁会真的不在意管家权?嘴上说不在意,实际上也不过是故意拿乔,想要更多的好处罢了。
姜氏又看向楚翊安,“安儿,左右你明日也无事,便陪知苒和清儿一道去逛逛。”
楚翊安的差事还尚未安排下来,现在赋闲在家。
楚翊安没说话,算是默认。
姜氏安排好,便含笑看着陆知苒。
她知道,陆知苒对翊安有情谊,明日,当着自己在意的夫君之面,她定然会大方地掏银子。
谁料,陆知苒却看着楚云清,真诚且疑惑地开口,“妹妹,我何时给你送过如意阁的头面?我怎的不记得了?”
姜氏脸上的笑意微顿,楚云清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三个月前,咱们一块在如意阁看首饰,当时我便瞧上了那副金丝八宝攒珠头面,你不记得了吗?”
陆知苒点头,“确有此事。”
楚云清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就听陆知苒道:“可我并未答应送你。”
楚云清的眼神微闪,旋即脸上便露出了委屈之色。
“嫂嫂,你怎能出尔反尔?莫不是你还在生兄长的气,连带着对我也嫌弃上了?”
楚云清抓住楚翊安的胳膊摇晃,“兄长,你快哄哄嫂嫂吧。”
楚翊安蹙眉看向陆知苒,心底升起一股厌烦,“当初你既大包大揽地定了此物,就该善始善终,就算生我的气,也不该无故毁约,连累侯府清誉受损。”
想到那烫手山芋,退也退不得,楚翊安便是一阵窝火。
陆知苒再次重申,“我说了,我不曾答应送她这副头面。”
楚翊安冷着脸,“清儿并非那等爱慕虚荣之人,难道还能胡说八道冤枉你不成?你既然送不起,就不要充大头。”
姜氏连忙开口打圆场,“安儿,知苒,你们都消消气,此事怕是有什么误会。”
她看了楚云清一眼,捕捉到她眼底那抹心虚,心中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怕陆氏的确不曾许诺过。
但这不重要,无论真相如何,这笔银子她都必须出。
姜氏再次开口,“此事到底已过了三月,怕是你们二人都记不大清了。知苒,母亲知道你不缺这点银子,咱们一家人为了那区区一副头面伤了和气也不值当。你若是送给清儿,她定然高兴,母亲也会念着你的好。”
她的八千两银子,就值得对方念她一句好?这算盘珠子都直接打到她脸上来了。
陆知苒语气淡淡,“八千两于我而言的确算不得什么,若是往日,我送便送了。但现在我便是出了这笔银子也落不到好,反而让人觉得我狭隘小气,我又何必白费力气?”
姜氏脸色微沉,很快又扯出笑脸。
“咱们都是一家人,凡事没必要计较得那般清楚。那副头面清儿的确很喜欢,现在再退也不合适。这样吧,明日你也在如意阁打一副头面,银子母亲出。”
陆知苒微微一笑,“儿媳不需要头面,母亲的银子还是留给妹妹买那副头面吧,妹妹那么喜欢,自然不好叫她空欢喜。”
姜氏:……
她这般油盐不进的态度终于让姜氏沉了脸。
楚云清急得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嚷道:“你明明答应送给我,现在怎么能反悔?”
陆知苒语气坚定,“我有没有答应,我心里很清楚,我没说过就是没说过。”
宣平侯府各处已然挂起了大红的囍字,处处都透着喜庆。
赵书宁不善女红,时间上也赶不及自己亲手绣嫁衣,她一咬牙,直接去锦绣阁定制了一身嫁衣。
锦绣阁是京城手艺最好的绣庄,绣娘的手艺没话说,但价格也十分高昂。
但赵书宁想到陆知苒那张娇艳明媚的脸,便压下了心疼,果断付了银子。
有了嫁衣,头面也不能少,她又去如意阁定了一副头面。
她现在也是有头有脸之人,绝不能被陆知苒比下去。
刨除了宴席的花销,再加上这一番从头到脚的置办,她手头上好东西便所剩无几了。
赵书宁安慰自己,钱财都是身外物,捏在手里只是死钱,花了出去才能体现真正的价值。
钱财花完了,再去挣便是,她有这个能力。
大家都以为陆知苒此时定然躲在玉笙居里黯然神伤,但事实上,陆知苒的心情却十分不错。
谭旭文再次传来好消息,他已经把几个铺子的账目都摸清楚,那些蛀虫的把柄也尽数掌握在手,只需她一道命令,就能出手料理。
这次事情进展超乎寻常的顺利,他已然确定,此事背后的确有人相助。
陆知苒深知,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对方帮她,或许是有所图谋。
但陆知苒并不过分担忧,对方既然不愿暴露身份,她也不会刻意追查,一切顺势而为,见招拆招便是。
德丰帝下旨,给太仓商行上下所有人封了一笔恩赏,封赏的财物颇为丰厚,阵仗浩大,引来京中无数百姓围观。
陆知苒听说之后,精神大振。
德丰帝并未忘记自己当初的承诺,之所以拖延至此,想来是在拟定封赏之物,自己的和离圣旨,定然也很快到了。
楚云清白日在外面逛街,正好目睹了宣旨封赏的全过程,她口若悬河地讲述着,眼里盛满了艳羡。
“那赏赐一箱接一箱,一排排打开摆着,金灿灿的,简直要闪瞎人的眼睛。”
楚翊安对此并不嫉妒,反而道:“他们有救世之举,这都是他们应得的。”
作为西平之战的亲历者,没人比他更清楚当初边关的危急,没粮没药,大家只能等死。
太仓商行的义举,救了边关数万万将士和百姓。
一旁的赵书宁却脸色寡淡。
若无自己开的药方,太仓商行便是有药也无人会用。
自己的功劳才是头一份的,但现在,风头倒是全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姜氏像是想起什么,十分不经意地开口,“说来,陆氏也有一支商队,专跑西平这条商道。只可惜,她的商队少了点运气,没能在此次大战中立下功劳。”
姜氏的语气中难掩惋惜。
若她的商队立了大功,那他们宣平侯府就能得到一笔赏赐了。
楚翊安并不了解陆知苒的产业,倒是第一次听说此事。
不过他也并不在乎,只神色冷淡,“她并无那等魄力,就算机会摆在她面前,也未必能抓住。”
楚云清也满脸鄙薄,“对啊,她那般小家子气,定然舍不得把粮草和药材无偿捐赠出去。说不定还要高价售卖以谋取利益呢。”
赵书宁没有开口,不过她想说的,已经有人替她说。
楚翊安满脸烦躁,“别提她,扫兴。”
姜氏一副无奈神色,“安儿,你也别对她太过苛刻,当初她为了你才组建商队,对你可谓是有情有义。现在使小性子也是因为太在乎你罢了。”
楚翊安神色一怔。
“您说什么?她是为了我才组建了商队?”
姜氏点头,“西平贫寒,那条商道不赚钱,若非为了方便给你捎带东西,她怎会组建商队,还一直养了三年?每回给你送的那些东西,都是陆氏亲自挑选,样样都是最好的。”
楚翊安第一次听说此事,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这三年,他的确每年都收到了侯府送的东西,而且不是简简单单的三两样,而是满满当当的好几车。
不仅有他的,便是他的同袍也都有份。
他的那一份永远是最好的。
与母亲洋洋洒洒的厚厚家信相比,陆知苒的书信总是简简单单,字里行间都透着生疏淡漠。
所以,他一直以为那些东西是母亲准备好,托了商队送来的。
自从凯旋回京之后,他与陆知苒便不曾坐下来好好说过话,是以,他也没机会知道这件事。
而今乍然听说,他脸上的震惊难以掩饰,心头更是泛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赵书宁看着楚翊安骤然失神的模样,闷滞的情绪如藤蔓般在胸腔蔓延,袖中的手也不由暗暗握紧几分。
去年冬日,她便亲眼看到了商队送来的那几大车物件,吃的,穿的,用的,品类齐全,不一而足。
楚翊安满脸骄傲,高兴得像个孩子。
那些东西成为了他身份的象征,也让他有了可以笼络人心的筹码。
也是那些东西,让赵书宁以为侯府家底殷实,富不可言。
赵书宁陡然想起,彼时楚翊安还从那一堆东西中挑了好些精巧物件赠与她,其中有一件精致的狐裘围脖。
她甚是欣喜,那个冬日她几乎日日都戴着,从不离身。
而今想来,那只怕多半是陆知苒亲自准备之物。
思及此,赵书宁就恨不得立马把那围脖烧了!
楚翊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察觉赵书宁脸色的变化,姜氏却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的唇角无声勾了勾。
这内宅里,也讲究个平衡之术,可不能让谁一家独大。
赵书宁心底发闷,脸色难看,她正要出声告退,外面就有嬷嬷前来传话。
“夫人,宫里来人了,李贵妃又犯旧疾了,请宁夫人速速入宫。”
姜氏立马不再戳赵书宁心窝子,转而换了一副和煦的神色。
“书宁,你快去吧,可别耽搁了。”
赵书宁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
“李贵妃的旧疾已然大好,只需继续坚持施针用药,定能彻底好转。”
陆知苒不过是有几个臭钱罢了,自己却是有能安身立命的医术,她跟自己永远没法比。
果然,楚翊安看她的眼神顿时充满骄傲,“我知道,你的医术超凡,这等小事定然难不倒你。”
赵书宁的脸上再次绽出笑容。
她顾不上多说,很快离开。
陆贯轩面色黑沉。
他这几年的确想走邢大人的路子往上挪一挪,但对方十分不近人情,他一再碰壁。
若侯府肯帮忙,说不定他早就升上去了!
陆知苒继续拱火,“这些年,女儿为侯府操持庶务,补贴了不少嫁妆,但侯府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嘴脸,对父亲半点助力都不曾提供,女儿实在是心寒。这样的人家,还有什么留恋的必要?这才是女儿下定决心和离的真正原因。”
陆贯轩的面色更沉了几分,心中的天平也慢慢发生了变化。
楚翊安立了功,前途无量,但若他这个岳父沾不到半点光,反而还要被踩一脚,那他还有什么可高兴的?
再回想这三年,陆家也没有沾到半点侯府的光,这样的亲家留着还有什么用?
陆知苒继续道:“父亲,女儿不是冲动之下才和离,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接纳女儿,对您,对陆家,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陆贯轩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女儿。
他不得不承认,他并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般了解自己的女儿。
正这时,方氏匆匆而来。
一见到陆知苒,便拉着她的手开始心疼地抹眼泪。
“我可怜的苒姐儿,你真是受苦了。”
陆知苒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住了把手抽出来的冲动。
如果说,她最恨的人是赵书宁和楚翊安,那么,排在第二位的,便是她这位继母方氏。
前世,母亲早早离世,方氏待她一直温柔和善,视如己出,自己渐渐把她当成了亲生母亲。
却不知,这一切都是对方的伪装,她对自己的每一分善意,背后都藏着险恶的用心。
直到临死,她才从对方口中得知另外一个惊天秘密,母亲之死,不是意外!是她害死了母亲!
方氏并未察觉陆知苒的异常,她看向陆贯轩,“老爷,外头的事妾身也有所耳闻,虽说苒姐儿闹到和离有些不妥,但木已成舟,您也消消气,切莫因此伤了父女情分。”
陆知苒看着眼前之人,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她这话明着在关心自己,实际上却字字扎刀。
不过,她料错了一件事,自家渣爹的态度已然有了转变,可不会站在她那边。
果然,陆贯轩高声反驳,“有什么不妥的?苒姐儿这回做得不错!早该离了!”
方氏的表情凝固,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贯轩已经骂了起来,“苒姐儿嫁入侯府三年,也等了那厮三年,他一回来就带回个平妻,还为其请封诰命,这是在打谁的脸?”
陆知苒低着头,满是凄然。
“这三年,我侍奉公婆,打理庶务,可谓兢兢业业,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夫君要娶平妻,我自是不会反对,但他事先不曾与我商议,只是事后冷冰冰地告知,完全没有给我身为正妻该有的体面,便是公婆对此也是默认的态度。”
“他们为何敢如此行事?无非便是不把父亲放在眼里。我若忍气吞声,旁人岂不都觉得陆家女儿都可任人欺辱?”
原本是一件丢人之事,从她嘴里说出来愣是变成了大义之举,她可真会给自己戴高帽。
方氏不禁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继女。
“苒姐儿做任何决定,母亲自是全力支持的。只是,女子和离毕竟是少数,外头的人不知内情,也会误会苒姐儿你性子过于刚烈,善妒不容人。”
陆知苒摇头,“公道自在人心,我无惧流言。”
“三人成虎,世间对女子更是多有苛责,你此时心性再坚定,这样的流言蜚语听多了,心里头还是会委屈的。”
她满目怜惜,俨然一个心疼女儿的好母亲。
陆知苒亦是满脸感动,“母亲能如此为我考虑,女儿实在感动。但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女儿无法左右旁人对我的看法,也无法预测未来的局势,只求当下无愧于心。”
话锋一转,“母亲可是担心我带累了妹妹的名声?”
方氏立马道:“苒姐儿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和溪儿都是母亲的女儿,你们在母亲心中同样重要。溪儿的名声固然重要,但你的幸福更加要紧。”
言外之意便是,她的确带累了陆映溪的名声,只是她大度不予计较罢了。
这话也是说给陆贯轩听的,提醒他也替他们的小女儿想想。
陆贯轩从鼻中发出一声重重哼声,“若只因苒姐儿和离就瞧不起我们陆家的姑娘,可见这样的人家人云亦云,目光狭隘,也不是什么值得结交和托付的人家。”
方氏险些被他这话噎死。
这小蹄子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在这桩大事上竟然一再偏袒维护。
“话虽如此,到底人言可畏,若能寻到两全之法,就再好不过了。”
陆知苒眸底幽深。
她所谓的两全之法,只怕是把自己送到家庙去,永远不要回来。
陆知苒柔柔看向方氏,“母亲不必担忧,我乃奉旨和离,无人敢嚼半句舌根,也不会连累到妹妹的名声。”
方氏捕捉到那几个字眼,呆愣原地。
“奉旨,和离?”
“正是,皇上亲自下旨准我和离归家,哪个不长眼的敢刁难我,岂不是公然与皇上作对吗?”
方氏被狠狠敲了一记,脸上神色变幻莫测。
她不敢相信陆知苒竟有此脸面,得皇上亲自下旨和离,但事实摆在眼前,又叫她不得不相信。
陆贯轩已然有些不耐烦,“苒姐儿已经和离了,以后就安安心心待在陆家,其他休要再提!你安排些得力之人,把苒姐儿的院子收拾出来。”
方氏僵笑着开口,“老爷放心,妾身已经做了安排,定不会亏待了苒姐儿。”
陆贯轩点头,“你做事,我素来放心。”
陆知苒屈膝告退,转身的瞬间,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一切才刚刚开始。
母亲去世后,陆知苒就从主院搬到了瑶光阁,此处位于内院西北角,夏日闷热多蚊虫,冬日背阴湿气重,并非什么宜居之处。
且三年无人居住,各处都荒废得不像样。
方氏安排了府中下人前来帮忙,大家紧赶慢赶,总算赶在天黑前收拾出稍微能看的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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