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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无限:年下弟弟拦腰宠全文

乌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Episode07“我怎么你了?”男人含着笑意的一句,像不太诚心的请教。借着手电筒的一点光,他眉眼略微挑起,声线带一点习惯性的拉长,轻悠悠的,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两个人蛮熟的。“不是,我……”弥月发现,和这人相处,真的很考验临场反应能力,这两天,她随机应变了不知道多少次,“——静电。”谢不琢:“?”“刚才静电了。”弥月脸不改色心不跳地补充。谢不琢挑起单边眉,打量了她一会儿,忽而一笑,意思仿佛是我知道了,但仍是站在那儿,神色明明很懒散,目光若有若无,却又莫名给人一种把人看穿、却大发慈悲不计较的意思。很不好骗。弥月不太适应,但又不想露馅,只好抿唇冷静,强撑着同他对视。狭小老旧的仓库,两个人彼此看着,过了会儿,也许是觉得这种对视太无聊,又一...

主角:弥月闻琛   更新:2025-04-15 15: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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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弥月闻琛的其他类型小说《甜宠无限:年下弟弟拦腰宠全文》,由网络作家“乌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Episode07“我怎么你了?”男人含着笑意的一句,像不太诚心的请教。借着手电筒的一点光,他眉眼略微挑起,声线带一点习惯性的拉长,轻悠悠的,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两个人蛮熟的。“不是,我……”弥月发现,和这人相处,真的很考验临场反应能力,这两天,她随机应变了不知道多少次,“——静电。”谢不琢:“?”“刚才静电了。”弥月脸不改色心不跳地补充。谢不琢挑起单边眉,打量了她一会儿,忽而一笑,意思仿佛是我知道了,但仍是站在那儿,神色明明很懒散,目光若有若无,却又莫名给人一种把人看穿、却大发慈悲不计较的意思。很不好骗。弥月不太适应,但又不想露馅,只好抿唇冷静,强撑着同他对视。狭小老旧的仓库,两个人彼此看着,过了会儿,也许是觉得这种对视太无聊,又一...

《甜宠无限:年下弟弟拦腰宠全文》精彩片段


Episode 07

“我怎么你了?”男人含着笑意的一句,像不太诚心的请教。

借着手电筒的一点光,他眉眼略微挑起,声线带一点习惯性的拉长,轻悠悠的,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两个人蛮熟的。

“不是,我……”弥月发现,和这人相处,真的很考验临场反应能力,这两天,她随机应变了不知道多少次,“——静电。”

谢不琢:“?”

“刚才静电了。”弥月脸不改色心不跳地补充。

谢不琢挑起单边眉,打量了她一会儿,忽而一笑,意思仿佛是我知道了,但仍是站在那儿,神色明明很懒散,目光若有若无,却又莫名给人一种把人看穿、却大发慈悲不计较的意思。

很不好骗。

弥月不太适应,但又不想露馅,只好抿唇冷静,强撑着同他对视。

狭小老旧的仓库,两个人彼此看着,过了会儿,也许是觉得这种对视太无聊,又一言不发,默契地开始搬啤酒。

****

一分钟前。

“我靠!占南,下午那会儿你发朋友圈了?”趁谢不琢走了,徐朗行坐上了他的椅子,还没几秒呢,他手机上收到什么,懵了足足三十秒,忽然整个人一个震惊弹了起来。

“是啊,”占南挺纳闷他怎么有那么大反应,“怎么了?”

“把我拍进去了?”徐朗行瞪大个眼睛确认。

占南开始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磕巴了一下,但还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对,对啊,就你和小白站着聊天那张,也不丑吧,当然你如果非要和他比那就当我没说……?”

“没说个屁!”徐朗行气得倒仰,但顾不上说那么多,匆匆站起来,把手机揣裤兜里就准备走,“你记着,等下不管谁来了,都要说我下午已经坐船回C市了,懂?”

“懂懂懂,不过你去哪儿啊?”

徐朗行已经打算跑了,头也不回地丢下俩字:“避难!”

****

月亮挂在天上,夜风拂过林梢。

出了小仓库,弥月和谢不琢谁也没讲话,一前一后往沙滩走。正要穿过树丛,就在这时,身旁谢不琢冷不丁伸手,将她按低,猫身到了树丛里。

弥月不明所以,下意识挣动了下。

“别说话。”谢不琢低声道。

透过树丛层层叠叠的叶片,弥月稍稍伸了下脖子,看清楚几米开外,忽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为首的是个身形偏瘦的女孩,穿西装短袖套裙,露出窄窄一隙腰,长发在脑后扎马尾,被火光映出一道利落的侧影。

她身后跟着一个彪形大汉,就是特工剧里boss的保镖那种体格,面无表情,还有一个高挑女人,手里拿着一部手机,看起来正在录像。

几个人的影子映在地上被拉长。

什么情况。来者不善呐。

占南占嫂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贴在了一块儿。

距离不算太远,可旁边房车音乐没关,夜空里节奏动感,弥月没能听清楚对话,但基本上已经知道是冲谁来的了——

眼前这女孩,二十五六的样子,脾气不太好搞,带着两三人抓奸一样的派头,八九不离十,就是徐朗行和占南口中那位“周小姐”。

也就是谢不琢的……老婆?

不知道为什么,弥月很难把谢不琢和“已婚”两个字联系到一起,大概是看着身边这人,随性肆意,不好想象他被框进一段婚姻里的样子。

占南连连摆手,不知说了什么,下一秒,女孩冷笑一声,声音高了起来,又斩钉截铁:“不可能!他一定在这里!我看见他了!他人呢!是不是刚走!”顿了顿,可能是没人回答,又直接向四周喊话:“谢不琢呢!出来说话!”

“要不……”看身旁人半晌没动静,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一手搭在膝盖上,还挺有闲情逸致的摘了片叶子玩,弥月忍了忍,还是说,“你出去一下吧。”

谢不琢“嗯?”一声,明显没上心,还有脸反问:“我出去干什么?”

“……”

钱孟乐说过,活在世界上,好奇心千万要小一点,管的也要少一点,小明爷爷的长寿秘方就是不管闲事,谁也不是正义使者。

弥月一向很认同。

但不得不说,眼前的情景,勾出了她的一小部分共鸣。

讲出来有点矫情。

闻琛和谢不琢没有什么相似性,可她和这个女孩或许有——她们都是不被爱的那个。

因为心头掠过的这个想法,弥月还是当了片刻的老娘舅,耐心道:“她不是你老婆吗?”

谢不琢愣了下,不太置信似的:“……谁老婆?”

与此同时,树丛那边忽然传来一点骚动,像是有人走动,弥月抬头,发现女孩已经往房车那里走,要是找不到人,多半就会往这里来了。

“回小仓库。”谢不琢屈指轻轻在她那箱啤酒上叩了下,示意。弥月的手还没拿开,感受到了哒哒几下轻微震动。

她没动。

不是很想助纣为虐。

谢不琢侧过脸,看了她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

他干脆也向后蹲着,手臂从两个膝盖上松松搭下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了下:“行。随你。”

“不过友情提示,她后面跟着的那女人在录像。她本人呢,是个日常vlog博主,挺红,我们露面的话,没准明天就能上热搜。毕竟我还算有名。”

“……”

确实,你多半是浪的出名。

弥月腹诽着,但神经却因为“上热搜”三个字绷了一下。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猫低身子,一边往仓库挪一边在天马行空地想。她一定是工作太忙,没什么工夫关注C市各种男女八卦,不然一定更熟悉谢不琢这个名字。

天天上头条的那种。

而谢不琢,发现她偃旗息鼓,一声不吭地投降之后,轻轻笑了声,手抄兜,慢悠悠缀上后头。

两个人像海滩上的小螃蟹,就这样悄声回了仓库。仓库门原本是木头做的,很多年了,早就被海风和沙子腐蚀得差不多,金属连接器都坏了,摇摇欲坠,锁不上。

弥月和谢不琢各藏一边,中间隔了扇门框,淡淡的月光照进来,仿佛在两人中间划了一道泾渭分明的分割线。

弥月站累了,干脆靠墙滑着蹲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地上忽然响起细小的声音,像谁往这边扔了一粒小石子。

“喂。你好像还没解释,我哪来的老婆?”

两人一路过来,没说什么话,狭小安静的仓库里,忽然响起男人的声音,不怎么认真的“喂”一声,显得分外突兀。尤其是,他身上那股海盐、橡木苔和香柠檬的味道,不知怎的在此刻分外清晰。

门洞敞开,能听到海浪的喧哗,明亮的篝火雀跃,和这边的寂静、黑暗形成了鲜明反差。

弥月已经感觉到哪里出了问题。

以谢不琢对朋友那样坦荡的态度,如果真的已婚,大概也不屑去遮掩。

她没想好怎么说,继续当缩头乌龟不吭声。

“啪哒”。

又一粒小石子滚过来。

弥月知道回避不了这个话题了,硬着头皮开口:“不好意思,我听见你打电话……可能误会了。”

“电话?”谢不琢反应了下,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失笑,笑得肩膀一抖一抖,末了低头看她,“拜托,那是我奶奶。”

居然是奶奶。

好像和印象中“奶奶”这个词代表的慈祥形象不太一样。

弥月愣了愣,下意识问:“那外面那个呢?”

“我妹妹,”谢不琢抬了抬下巴,答得不遮不掩,“徐朗行的粉丝。”

“……”

弥月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说什么好,末了,干巴巴点点头表示敬意。

谢不琢靠着水泥墙,视线垂下来,忽而提醒:“收敛点,你的表情好像在说——他这样的也会有粉丝?”

“……我没有。”

谢不琢觑着她:“别不承认。”

“骗人是小狗。”

“哦,我听见你叫了。”

“……”

这人是非要较真个输赢出来,还挺幼稚,弥月撑着膝盖,一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样子,打算走了:“我出去了。”

“随便,如果你不介意上头条,被人找到的话。”谢不琢也恢复了正形,手抄在口袋里说。

“……”

弥月承认自己刚才是莫名其妙较劲上了头,失去理智了。再说,谢不琢就讲的也没错。知道那是徐朗行粉丝之后,她确实意外了一下子。

不过并不带贬义。

只是惊讶徐朗行居然是个名人而已。明明那么没架子。

她又悄不声儿地沿着墙窝回去。

就在蹲下的那一秒。

弥月忽然反应过来——

谢不琢怎么知道她不想被人找到?

“你之前认识我?”她倏的抬头。

“不认识啊,怎么了?”谢不琢答得干脆。

“哦……”

算了,认不认识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她退婚的事多半已经传遍C市,今天都有好多根本算不上熟的“朋友”加她想要展开八卦。

就算多他一个知道,又怎么样。

弥月呼出一口气,没有再追问。

这次离开C市,她就在想,今后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生活。没有想出具体,可也有个大致轮廓。

如果说之前的她,是精心栽培的一朵花,颜色、花瓣、枝叶都经过自我检查,一有不对劲立马修剪掉,以确保自己是最合适被放进瓶子里的那一朵的话。

那么,现在弥月更想做一只海里的水母,飘到哪里算哪里,不高兴了就蜇人玩,再也不用顾全大局,时时刻刻温柔好脾气。

不知不觉,外头安静下来,应该是谢不琢的妹妹带人离开了,不知是谁,将照明灯换了个方向,一抹斜光从地上照进小仓库门内,竟还有点亮。

弥月不太适应地微微抬高视线,就看见谢不琢单肩靠在门框边,漫不经心侧头往外看,他是冷白皮,锁骨边那几道红色抓痕就分外明显。

“你这儿,”她指了指脖子,顺口问,“怎么弄的?”

“嗯?”谢不琢视线微垂,没太在意,轻扯了下唇角,“小野猫抓的。”

弥月:“……”

“小野猫”这个词,唤醒了她的一段记忆。

之前有一次,她和闻琛的朋友一块打高尔夫,男人手腕上露出类似抓痕,被人问起,他笑了声讲,小野猫抓的。

回去的路上,钱孟乐满是好奇,问闻琛,X总住在哪里啊,居然让野猫溜进来,管理也太宽松了吧,这种地方还不快点搬走。

闻琛穿一件灰色西服,风采俊雅,一手搭在摆渡车栏杆上,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笑了声。

“他说的是人,不是猫。”

弥月也是那天才知道,有些男人,喜欢把女人叫作猫。

回到谢不琢。

这年头常有人讲禁欲气质,他大概就是相反那一挂。眉眼狭长,气质风流,有一种浸在香车美人佳肴环绕中的浪荡感。

真的很难不令人想歪。

弥月自我感觉并没将这种不着边际的心理活动写在脸上,可谢不琢看了她一会儿,也不知看出了什么,忽然“啧”一声,长腿换了个姿势交错,顺势折起另只手的袖口,伸到灯光下给她看。

上边也有几道红色抓痕,交错得触目惊心。

弥月眼皮一跳,下意识觉得有点疼。

下一秒,谢不琢忽然“喵”了一声。

什么路数?

突然卖萌?

在弥月的瞳孔震惊里,他没事人一样倚了回去,手抄进口袋,又恢复了一贯的那种淡定少爷气质,眼神睥睨地看着她。

“明白了吗?会这么叫的那种——小野猫。”


答案不太出人意料,谢不琢说,家里催得太紧,这么多年,烦了。

于是她便说出了那句话。

谢不琢沉吟半晌,算是默认,轻飘飘却让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你看起来不太会对我动歪脑筋。”

“嗯?”弥月想了想,觉得他指的是应该她心里还念着闻琛这一码事。

心说,一般人都比较介意妻子——哪怕是名义上的妻子心里有旁人,谢不琢不知怎的倒还挺中意。

谢不琢也没解释。

后边两人又说了点有的没的,挂了电话。

到达民政局,发现今天挺热闹,好像还是个黄道吉日之类的。

谢不琢停好车,抄着兜和她一块儿走进去,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弥月脚步则稍迟。

毕竟从小没叛逆过,这一个月接连逃家、领证还即将又逃一次,体验着实够新鲜。

民政局这两天翻修,路错综复杂,门口特地安排了个工作人员负责指引。

结婚上二楼,离婚左拐。

工作人员远远看见一对年轻男女走过来,外形条件极为优越,让人不禁感叹月老的红线真是牵对地方了。要不是俩人都没戴口罩帽子,身后也没跟着摄影师助理之类,准让人以为是什么明星或模特悄悄隐婚。

但,真的是来结婚的吗?

工作人员看着两人中间足可以塞进个一百八十斤大胖子的距离,产生 了狐疑。

虽然说年轻,但也可能是结婚早,或者长得显嫩,反正,最强有力的证据就是,来这里的情侣哪个不是手牵手,浓情蜜意地快成连体婴,只有怨偶,才会保持这么客气的距离。

她心下有了主意,刚想开口旁敲侧击,男人便先问,“结婚是二楼?”嗓音好听,懒懒散散的,又不显得拖沓。

“啊,对!”工作人员很快反应过来,做了个“请”的手势,为了弥补方才不礼貌的猜测,还加了句,“新婚快乐!”

话音落下,两人对视了眼,神色都算不上十分甜蜜,但还算默契,几乎前后脚转头,和她道谢。

上楼时也不约而同保持着十分客气的距离。

没谁刻意拉开,也没谁刻意接近,就两个人十分自然地走在自己的路上。

“…………”工作人员盯着他俩的背影,越看越觉得有种不同寻常的般配。

负责手续的工作人员在翻看两人的户口本时,谢不琢坐在那,随意一掠,就看见了“曾用名”这一栏。

弥月(钱月)

“你以前姓钱?”他随口问。

“嗯。”

这句问话,勾起了弥月的回忆。

最早,从福利院被领回钱家的时候,她随父姓钱,名字来自于福利院工作人员给她的昵称“小月”,因为她被丢弃时,包裹里写了出生日期,农历四月十五。正是满月时。

后来,因为一个算命的说,钱父钱母正是因为领养了她,挤占了原本该留给钱家骨肉的位子,所以这辈子是真的没希望再有小孩了。

钱父当年被医院确诊没有生育能力,实在没办法才在福利院领养了弥月——当时也想要男孩儿,但不是有残疾,就是别的不清不楚的毛病,就弥月一个小姑娘,格外漂亮,像颗水灵灵的白菜,才被挑中。C市这边,普通人家就挺爱求神拜佛,有钱人更是迷信,钱父钱母不疑有他,连忙给弥月改了姓,又送去了外公外婆那,希望奇迹发生——扔是不可能扔的,因为当初钱家领养女孩儿这事,媒体小范围报道过,福利院也不允许无缘无故把孩子送回去。


“喂。我是弥月。”

那边顿了片刻,“我知道。”

“我是想问……”弥月酝酿许久,临到头,打好的腹稿全都被一股脑儿抛开了,“你现在还想不想和我结婚?”

Episode 28

在弥月过往的二十多年人生里,可以说,她从来没有这样疯狂过。

要是一个月前,告诉她,她会很快推掉和闻琛的婚约,转而对另一个认识不到半个月的男人发出结婚邀约。

她一定会觉得对方是疯了。

然而这样荒诞的事情,此刻正发生着。

话问出口,弥月紧紧咬住了嘴唇。

此刻,她应该全心祈祷他给出肯定答案,然而她也知道,萍水相逢,提这一个问题有多突兀。何况她和谢不琢还不熟,完全拿不准那天他说要她对他负责,到底是真心还是随口的玩笑话。

但也只能这样赌一把。

安静的夜色里,一时没人说话,电话那头只有很静的呼吸声。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这大概是婉拒的意思了。

也许是因为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也许是因为潜意识中还是觉得这样太疯狂,弥月并没有十分失落。

她开始盘算另一种离开C市的方法。只是目前没有头绪。

正要开口说话,下一秒,听筒那边传来男人好听的声音,声线慢悠悠的,光是听声音,都能脑补出他那有点儿端着有点儿拽的样子。

“这算求婚?你不用买玫瑰花什么的么?”

“…………”

****

很久之后,回想起这一个夜晚,弥月依旧觉得疯狂。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耳濡目染,所有人都说,婚姻是一件大事,导致她潜意识也这么认为。

可她却如此草率。

谢不琢显然也没多正经。轻飘飘地答应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弥月对着手机发呆。

她刚才阐明了自己“被软禁”的处境,谢不琢只说,让她睡个好觉,他没有娶一只熊猫的爱好。

熊猫……

弥月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是说不要有黑眼圈。虽然能理解为关心……但她也同样能理解,为什么谢梨老是磨刀霍霍想打他了。

不过话说回来。

谢不琢真的有办法支开钱父钱母两个人吗?

家里的户口本放在哪里?

明天,真的要去结婚吗……

数个问题缠绕在大脑中,后来,实在是想的太累了,弥月拥着被子,

悄然无声地睡着了。

****

第二天,弥月从一个噩梦中惊醒,好像前一秒好端端地走在悬崖之上,下一秒一脚踩空,惊魂未定中,第一眼看见的是天花板。

她坐起来。

先试探性敲了敲门,看看门外有没有人应,结果一片无声。她想回身拿手机问问谢不琢怎么回事,却在转身的一瞬,忽然突发奇想,伸手去摁了下门把手。

没有想过它会开,弥月也很难解释为什么冥冥之中,自己多了这样一个动作。

结果,门却应声而开,好像昨晚被反锁是个梦境。

她愣了一秒,回过神来,连忙去找到户口本——钱父有两口保险柜,一口在地下室,安保级别较高,另一口则在书房,放一些证件之类。弥月给他拿过一次东西,知道密码。

顺利拿到户口本,弥月轻轻呼了口气。

小心地将它藏好,和身份证放在一起,她又返回房间洗漱,不知道家里人什么时候会回来,用了毕生最快的速度。

谢不琢给她发来一条消息:我到了。

他亲自来?

弥月原本的打算是打车去民政局。


Episode 14

这天几个人玩得比较晚,回俱乐部时,已经暮色沉沉。旁边酒吧灯泡一串串亮着,光不算亮,却恰到好处,在夜色下闪烁。有男男女女相对而坐,碰杯声此起彼伏。

弥月在露天的淋浴头下冲掉沙子,再去更衣室洗澡。

换作以往,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在露天的地方冲凉,哪怕穿着衣服,好像也怪怪的。然而这对于“浪人”们而言,却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

不然将一身沙子带进室内,水管容易堵掉。

谢梨和她一起。

小姑娘半点不把她当外人,嗖一下就扒掉了冲浪服,光溜溜地进了浴室。

弥月还有点不好意思,等热水打开,雾气浮上来,才拿掉浴巾。

谢梨一眼看到,她身材很好,腰细腿长,很是见得了人,没有一丝赘肉,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

她得撤回之前对弥月的“小白花系美人”评价。

这明明是天使脸孔,魔鬼身材,不愧是她哥的眼光。

淋浴间没有其他人,只有哗哗的水声,交错响起。弥月习惯在洗澡时放空,冷不丁,听见谢梨问,“对了,姐姐,你有男朋友吗?”

她叫人不带名字,只叫“姐姐”,天然一股亲热劲。弥月不擅长主动交友,却很容易被带上节奏,这些天,和她的关系亲近不少。

“没有,”弥月说,“怎么了吗?”

“随便聊聊嘛,”谢梨吐吐舌头,“我一个人好无聊,想和人多说说话——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

弥月默了默。

两个问题,那么巧,都不是她想回答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谢梨也算个聊天高手。

“我……也没有,”弥月顿了顿,怕对方觉得自己无聊,又补充,“你呢?”

“我当然也没有啦。”谢梨拧开喷头,在哗哗的水声中,像是想起了什么,嗓门一下子大起来,“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喜欢徐朗行那个家伙?根本没有,谁会喜欢他啊,拖延着又自大狂,借口还很多,做他的经纪人简直要少半条命!”

她语速很快,机关枪一样啪啪啪的,表情也夸张,看起来像在抱怨,细看却没几分真心实意的厌烦。

很可爱。

弥月浅浅弯了下唇,“我没这么说。”

****

这天,几个人没有回去,打算还住上次的酒店,明天一早起来看日出。

洗掉带盐味的海水,从更衣室出去,海风吹拂,分外沁人心脾。弥月抚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看见徐朗行和她招手,也笑着挥了挥。

换作以往,她很难想象,自己会卸下防备,和一群人这么快走近,彼此不过问来路和归处,连续几天一起行动,俨然成了一伙儿。

但这没什么不好。

她坐下。

酒吧不光提供酒水,也有诸如海鲜烩饭之类的简餐,味道还算不赖。弥月要了一份,边吃边听他们聊天。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倾听者。

“哎,弥月,还没问你冲浪学得怎么样呢?”徐朗行捡了一片鱿鱼干,在嘴里嚼着,指了指谢不琢,“老实说,被他教是不是挺痛苦的?”

痛苦吗?

何出此言。

弥月诚恳地摇摇头,“不会的,他很耐心,也很会教。”

谢不琢原本在低头打字。

手机屏幕微亮,映出一张线条流畅的脸。听到徐朗行的问题时没什么反应,却在此时掀了下眼皮,慢悠悠将手机放在了桌上。

“真的假的,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耐心两个字能和他扯上关系,”徐朗行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瞪大了眼睛,“他念书那会儿就死拽的,你不知道,对谁都爱答不理。指望他耐心——呵!”

弥月心说。

我怎么不知道,我可太知道了。

她偶然听过谢不琢讲题。那题他是全班唯一一个做对的,下课后,有个女生缠了他半天,问他为什么选这个,不选那个。

谢不琢松松靠在椅子上,单手撑头,眼皮垂着,像是懒到话都不想讲,直接用水笔在她的阅读题上划了一道。

意思是你自己看。

教她冲浪之前,弥月也隐隐担心过,觉得谢不琢会不会教两句没耐性了,直接把她扔水里隔岸观火,说,你自己冲。

现在看来,完全是她小人之心。

谢不琢语气虽然又冷又淡,但与耐心并不冲突,弥月每一次下水,他都在她目光所及的地方。

而且,在沙滩上将动作练标准再下水,很大程度上帮她在浪上更好地稳住了身体。就感觉他看着漫不经心,做事其实还挺认真的。

想到这里,弥月不由举杯,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结果端起来才发现,怎么搞得……这么正式,不小心就用了生意场上的敬酒方式。

在朋友聚会的场合,太过突兀也太客气。

偏偏这时候,谢梨和徐朗行去洗手间了,而谢不琢靠在椅子上,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要撤回已经来不及。

弥月正要开口,谢不琢却笑了,拎起酒杯,很随意地主动和她碰了下,“干嘛?”

“谢谢你教我冲浪。”为了冲淡太过正式的感觉,弥月用了稍轻快一点的语气,真心实意说。

没料,谢不琢长眉一挑,却瞥向杯子,“敬一杯就当学费,我这么不值钱?”

“……”

弥月愣了愣, 没想到事态还会这样发展,下意识问,“那你想要什么?”

“没想好,”谢不琢靠在椅子上,瞥她一眼,“留着。”

“噢——”

总归不会是什么过分的事。

也许他也只是随口开一句玩笑,说完才反应过来她不是他相识已久的友人,便用“留着”当作台阶。

不过,已经很久了,谢梨和徐朗行怎么还不回来?

弥月下意识转头,这一眼,却令她表情几乎凝固,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

酒吧里亮着橙黄色的暖光,边缘栓着电灯泡,仿佛是为这世间的无数情侣邂逅而生的场所,氛围浪漫梦幻。

身量高挑的男人穿着一件薄风衣,从那头走过来。暖色灯光冲不淡他面色的冷意,衬得他也像是一场梦。

闻琛。

他怎么会来这里?

还带了几个人,其中一个眼熟得紧,是负责他起居生活的秘书。

弥月下意识站起来,脑袋钝钝的,盯着不远处。

有女人端着酒杯上去搭讪,他却顺势递过手机,像是请对方看照片。

女人撇撇嘴,像是扫兴,却还是帮着看了,眉头一皱,像是要说话……

再不想自作多情,也无法否认,他或许真是冲她来的。

顾不上和谢不琢解释,弥月下意识后退,转身,迅速往一旁的人堆里跑去。

她还没有做好与他见面的准备。

幸运的是,这片人很多,恰好有人在开party。歌手在唱歌,男男女女围着他坐了一圈,轻声应和,欢呼着。光线很暗,只有手电筒灯亮着,像萤火虫在低处飞行。

跑进树林的窄路,听到身后脚步声迫近,弥月越发紧张,冷不丁绊到了谁丢在地上的易拉罐,整个人重心一偏,控制不住地往地上倒去。

可是,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弥月被人一把拽住。

一股干净的味道,是海盐、香柠檬和橡木苔,混合成一起,浑然天成的木质调。

嗅觉先于视觉,让她知道,这不是闻琛。

把人松开,谢不琢微微皱眉,看着她,像是调侃,“见到追债的了,跑这么快?”

“……”弥月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在不远处看见了闻琛。

或许是刚才逃跑的动静惊动了他,他正朝这个方向过来,马上要走到树林入口。

距离已经很近。

甚至,弥月有种错觉,他已经看见自己了。

谢不琢也撇头,往那边看了眼。

短暂的时间,他眼皮一撩,什么也没说,却仿佛已经明白了什么,“不想被他看见?”

弥月点点头。

下一秒,她被人逼退了小半步,后背抵到了树干。谢不琢顺势覆上来,将她圈在怀里,低下头,像是要接吻一样的动作。

不过。

谢不琢并没吻上来。

一瞬间,弥月便从紧张中明白过来,这是枚烟雾弹。

只是这样的距离,着实超过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弥月下意识抿着唇,思绪空白,心跳得无比快,好像乐队鼓手在声嘶力竭地敲打,鼻尖环绕的全是他身上的柠檬气味,比那一天在仓库里的还要近,仿佛要沁入皮肤。

谢不琢偏头,唇停在她耳侧,说话用的气声,喉结一动,滚出三个字。

“自然点。”


Episode 03

弥月愣了一下,一时没有说话。

谢不琢瞧着她,转了下手机,唇角微扯:“不方便就算了。”

大概是以为自己热心帮忙,却被她戒备,有点不爽。

弥月混迹于生意场,老狐狸见多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喜怒形于色的男人。

就怎么说,像个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长大、养尊处优的少爷,心血来潮能放下架子,平易近人一次,但绝没有第二次。

“不是,”她想了想,报出一串11位数字,“你搜这个吧。”

她的微信号叫“WM1213”,取了“闻”和“弥”的首字母,后边那个“1213”则是纪念日,两个人在一起那天改的,算是个很小的仪式感。

那一瞬间的犹豫,不是不想告诉他。

而是微信号太过羞耻。

谢不琢没追问她为什么改了主意,单手解锁手机,点进微信。

他手指很好看,修长清晰,在屏幕上左右移动,弥月见他点到搜索页面,便主动开口重复:“178……”

话没说完,屏幕一片漆黑。

弥月:“……”

奇怪的轮回增加了。

谢不琢显然也是没想到,摁了下侧面开机键,仍是没反应。

没电了?

他记得出门前手机还接着电源线。

偌大海滩,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藏到了云翳后面,周围黑沉沉的,现在,手机这个唯一光源也熄灭了,两个人站着,浪声哗哗,气氛又陷入一种莫名的尴尬。

谢不琢收起手机,清了清嗓子,先开了口:“回去加。”

弥月点点头:“好。要我写下来吗?”

“不用,记住了。”

“哦……”

记性真不错。

再回民宿,已经将近十一点。弥月路过前台,原本想问一声房卡丢失要怎么补偿,刚走到,就看见那一张房卡,安安静静放在前台桌上。

民宿老板娘说,是附近小孩捡到,带回家当卡片玩,又被家长送回来了。

“想给你说呢,发现你没留号码。”

弥月道谢,拿着房卡上楼,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赔偿对她来说是件小事,但失而复得,省去一件麻烦事,更令人高兴。

哦对,要和谢不琢说一声,不用帮忙找了。

因着这个,弥月将手机插上电话卡,又充上电,多天以来第一次开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无数条消息涌进来。

闻琛的、闻夫人的、父母的,还有各种闻讯而来的朋友。

“月月,怎么回事?你退婚了?”

“你现在在哪里呀?”

“嫂子对不起,我那天完全就乱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一提,怪我嘴贱,琛哥分手后就没和她联系了,回来请您吃饭好好给您赔礼道歉,行吗?”

“弥月,你反了教了,赶紧给我回来!我和你说,退婚这事,我绝对不同意。”

最后一句,来自于她的母亲。

弥月表情没有一丝意外。

她切换成静音模式,没有管那些红色数字,兀自放到床头。

****

另一边。

小院中,徐朗行大喇喇躺在摇椅上,一手抱本子,嘴里咬着笔杆子,正对着夜空冥思苦想,时不时抓耳挠腮。

黑框眼镜被他摘了,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过了下,院门被谁顶开,一条金毛呼哧呼哧朝他奔来。而后,身量颀长的男人迈步进来。

“不是说再散会儿吗?这么快回来了?”徐朗行讶异地坐起。

谢不琢“嗯”一声,算作回答,路过他身旁,脚步也没停,径直上了二楼。

这是徐朗行老家的房子,只有一个外婆在住,前几年找人修缮过,白墙原木风,弄得像个民宿,干净漂亮。那之后,徐朗行没事就过来度假。

他是个写词儿的,写不出东西了就爱往这边跑,半是因为海边容易让人灵感迸发,半也是为了躲他那个工作狂般的经纪人。

谢不琢呢,最近这阵子家里爹妈催婚催得紧,下令年前必须带一个女朋友回去给他瞧瞧,不然就再安排几场相亲。

他懒得打嘴仗,干脆过来躲几天清净。

房间位置很好,二楼朝北,窗外一片开阔,正对出去,依稀能看见刚才那片海滩。

谢不琢弯腰,接上电源,这才留意到,充电器那头不知道被谁给拔了。

怪不得没充上电。

他无语了下,没顾上计较,坐到床沿,开机后,便输入那一串手机数字。

搜索。

【该用户不存在】

修长手指停顿了下,而后,摁住“X”号一键清空,重新输入号码。

依旧是【该用户不存在】

设权限了。

用手机号加不到她。

谢不琢丢开手机,回顾这一晚上,有点气笑了。

“喂——谢不琢!帮个忙,给我那靠枕丢下来,”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徐朗行的声音,“这椅子TM太硬了,我老腰都痛麻了。”

半晌没人应,徐朗行酝酿了下,深吸一口气,正要喊第二声。

“哗”一下,纱窗被人拉开。一个清隽修长的影子出现在二楼窗口。谢不琢穿一件白色薄卫衣,领口拉链没拉到顶,露出修长的脖颈。在夜色里干净帅气,像个男大学生。

他胳膊肘支着窗沿,目光顺势垂下来:“你拔我充电器了?”

徐朗行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啊,是啊,当时你在洗澡,我手机没电了就充了下,怎么了?”

“没怎么,”谢不琢看着他,点点头,“要靠枕是吧?”

“啊对对,就我房间那个工字……”

话音没落,一个大靠枕猝不及防从天而降,徐朗行瞳孔骤缩,好一通手忙脚乱,差点给砸得脑门开花,当即一声怒吼:“姓谢的,你要杀人啊!”

“小声点,别把外婆吵醒了。”谢不琢慢悠悠垂眼,还孝顺上了。

徐朗行气得竖了个中指。

就你白莲花是吧?

谢不琢没搭理这挑衅,摸出一支烟来,就这样靠窗点燃。

这一张俊脸,哪怕在月下抽烟,几分消沉的样子也是够帅的,但这会儿,徐朗行怎么看,觉得这人怎么欠揍。

那些女生到底喜欢他什么?

“我真是……”徐朗行和手里的猪头抱枕大眼瞪小眼,看了看外婆房间,忍气吞声地将就着往身后一塞,又把狗拉过来,一脸语重心长地问,“你叔叔怎么了,碰上啥不开心的事了?建国,你给说说。”

建国趴在地上,还惦记着海滩边的小螃蟹,汪了一声。

谁知道啊,更年期吧。

****

临睡之前,弥月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喂?”

接通后,那边一时没人开口,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大概是冥冥之中的第六感,弥月呼吸一滞,隐约察觉到什么,心不受控制跳得有点快。

她将手机拿下来,正要去看上边的号码。

下一秒,手机中传出了他的声音。

低沉,磁性,似乎又带着浓浓倦意。

“弥月。”

是闻琛。

弥月眼睫轻动。

也许是因为这几天,两人关系经历了一个大转折,此时此刻,再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像隔了很久很久。

尽管已经做过心理建设。

可真正像这样面对,近在咫尺地听见他的声音,似乎又没那么简单。

好在这几年,她在公司中历练不少,大风大浪也见识过,弥月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镇定:“嗯,是我。”

“下个月就是婚礼了,要在外面玩几天?我来接你。”

出乎意料,他这样问。

明明两人上一次通话,她认真且正式地提了分手,可这个问法,却一如从前。

好像两人的关系从来没发生改变。

弥月转头,目光虚虚盯着手指:“说不好。也不需要你来接我了。”

那头有衣服轻微摩擦的声音,像是闻琛换了个姿势,他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直切主题,像是也知道她心结在哪里:“她回国,对我们的婚约不会有任何影响。”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也许从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弥月的心也像在刀上滚了一圈又一圈,变得有点麻木掉了,这会儿只剩下微微的抽疼。

眼前又一次浮现出那些照片。

闻琛是有微博的。

没有刻意宣扬,但知道的人也不少,那天晚上,弥月又一次点进去。她承认,自己是不能免俗,去翻了他的关注列表。

然后,就找到了“清影”的微博。

她显然常年生活在国外,微博粉丝量有小几万,动态却不多,首页挂着ins账号,而同样的名字,国外某短视频平台上也有。

她没有删除以往的动态,所以,弥月轻而易举地看见,在他们交往的日子里,闻琛脸上那陌生的笑意。

有一张照片,背景在餐厅。

女人捧着一大束白色玫瑰,笑得无比灿烂,而男人西装革履,静静看着她。

弥月从没有在闻琛脸上见过那样温存欣赏的眼神,好像满是爱意,再装不下第二个人。

对了,他也从不给她送白色玫瑰,哪怕知道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秘书每次代为转达,捧一大束玫瑰来她办公室,都笑说自家总裁直男式恋爱,只知道红玫瑰代表爱情,就要送红色的。

她信了。

现在才知道,什么红色代表爱情,根本是瞎扯。他只是不想把独一无二的那一份送给她而已。

“抱歉偷偷看了那些照片。以后不会了。”

这些话,弥月原本不想讲,可是,如果不说,恐怕无法让他了解自己决定分手的真正原因。

果然,电话那端,闻琛沉默了很久。

久到弥月以为,电话会就此挂断。

然后,闻琛轻叹一口气,一字一顿的,像是轻声提醒:“我们刚开始交往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弥月,你说过没关系。”

弥月闭了闭眼。

是了,交往之初,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的冷淡。

会因为公事推掉两人的约会,也没有太多时间陪她。可是,包括闻母在内都讲,阿琛这个人,木头一个,谈不来恋爱,半点浪漫都不懂的。不过月月你放心,该负的责任他会负,也不会在外头胡来。

生意场上,多的是逢场作戏,可闻琛从来没有。出席宴会,如果她没有时间,他从来都是一个人去。

手机也都随便她看。那么磊落、光明。

虽然弥月从来都不看。

看了又有什么用呢?他把人藏在心里。

弥月小时候,曾在外公外婆家住过一阵子。外公年轻时是教授,儒雅博学,不光招同事青睐,连女学生也芳心暗动。可是,外公始终对外婆一往情深。两人从十几岁到八十几岁,一生相濡以沫,没有吵过架。外婆走了之后,没有几天,他也郁郁而终。

也许是见过长辈的伉俪情深,弥月对爱情更有一种天真的幻想——你可以给不了我一百分,前提是,你的满分就是八十。

她要全心全意、彼此唯一的爱。

而那是闻琛给不了的。

“弥月,退婚这事,我就当你没有提过,我们还是像从前一样,什么都不会变。”出神的间隙,那头,闻琛又开了口。

这算是挽留吗?

弥月有一点想笑,眼中却尽是苦涩,静了会儿,轻轻摇头。

“你就当我变了吧。”

****

退出微信之前,弥月看了眼朋友页面,没有收到添加好友请求。

大概是谢不琢记错了她的号码,又或者是,回去之后就忘了这一茬。

她呼出一口气,没太在意,将手机关闭。

隔天早上,一觉睡到十点多,洗漱过后,下楼问老板娘,附近有没有地方可以理发。

这是钱孟乐给她的建议。

说失恋了就应该去剪头发,随着剪刀咔嚓咔嚓一刀刀下去,可以缓解心情,又叫作“从头开始”。

弥月听着,蛮心动的,主要是她头发原本也有阵子没剪了,想着结婚要做造型,留到那时候或许更方便。

现在是不用考虑了。

“我们这儿都是随便剪剪,老头老太太男人们去的,技术好点的要到本岛上去。今天上午没有船了。”老板娘说。

“那下午呢?”

“下午去,你又回不来了嘛。”

好吧,弥月记下时间点,打算明天早点起来。

今日也是晴天,岛上树木茂盛,院子里种了三角梅、仙人掌之类,民宿老板娘最小的女儿才四五岁,蹲在地上,拿一柄黄色塑料铲玩沙子,小脸热得通红。

弥月回屋,拿起相机,准备去岛上转转。

“你会拍照呀?”老板娘看见了,挺新奇的。

“嗯,”弥月点点头,“比较喜欢,不过很久没碰过相机了。”

这是实话。

弥月读大学那会儿,曾在摄影社团待过一阵子,那也是技术最突飞猛进的一段时间,工作以后,尤其是闻琛回来以后,就没怎么碰过了。

这台相机也是大学时买的,富士xt3,上次拿它出来,还是帮闻琛拍下一张集团老董和竞争对手有所往来的证据,借此扳倒了老油条们盘根错节的势力。

也算功臣一个。

她自嘲地笑笑,不再往下想。

“那可以拍拍她吗?我给你报酬,”老板娘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她过几天生日,一直说要去拍写真,但她爸出去办事了,店里走不开人。先给她拍几张过过瘾。”

弥月忙道:“不用钱,就是我不怎么拍人,可能拍的不是很好。”

“没关系,比我手机清楚多了嘛!”

弥月笑了笑,本来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低头打开镜头盖。老板娘正要招手叫小孩过来摆造型,被弥月阻止:“不用特地过来,就让她玩,我会抓拍的。”

小姑娘长得很可爱,脸颊鼓鼓的,小苹果一样,也很上镜,弥月连拍好几张,和老板娘说,修好了洗出来再给她。

“那怎么好意思,真是谢谢你了!”

弥月笑笑:“不客气。”

“哎对了,”老板娘忽然拍了下大腿,像是怪自己怎么没早点想起来,“徐家阿婆!她外孙自己有小艇,经常要上岛去冲浪的,我问问,能不能捎你一个。”

弥月本想说不用麻烦,她也不急,但老板娘已经掏出手机,拨出号码。

也就作罢。

这小岛上的人好像都挺热心的。她想。

半小时后,弥月按照老板娘的指引,去了码头,在棕榈树下等。路过那天的小卖部,还买了一瓶矿泉水。

喝完,人也到了。

说不上为什么,只是一瞥,弥月就差不多确定,那就是她要等的人。

也许是气质与小岛太格格不入。

两个男人,左边那个头发蓬松,半长不短地炸开,有点像玉米烫,鼻梁上架黑框眼镜,上身花衬衫,下边牛仔短裤拖鞋。

一身名牌,但穿出了一种介于文艺和死宅之间的气质。

右边那个就很眼熟了。

昨晚刚见过。

谢不琢今天穿了件白色T恤,偏深的军绿色中裤,单手抄在兜里,一道突起的青色经络,分外明显,大好的日光照在他身上,有种耀眼的冷白。

两人对上视线。

怎么说也算是有过交集,又有求于人,弥月觉得主动打招呼比较合适,便扬起笑意:“你们好。”

“哇,你好啊你好啊!你就是秦阿姨的房客吧!”戴眼镜的男人先出声,热情洋溢的。

而谢不琢,虽然昨晚也称不上热络,但今天更像是换了个人,只点了个头,便与她擦肩而过,仿若太子爷出巡,凡俗一概不放在眼里。

弥月一头雾水。

她惹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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