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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喊我舅?反手送他个日不落蓝太平徐妙锦最新章节列表

朱颜白发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蓝太平从中军都督府出来,在伍同知的陪同下来到了锦衣卫衙门。蒋瓛已经死了两天,这是蓝太平第一次来锦衣卫。但是对锦衣卫的清洗,在蒋瓛刚一死就开始了。除了这个伍同知,其余的锦衣卫官员上到指挥使同知,下到千户,及部分百户全部秘密处死。这两天整个锦衣卫都人心惶惶,以前他们直属于皇帝朱元璋。他们的权威来自朱元璋的直接授权,六部和“三法司”都无权管辖。身为锦衣卫,那是无限的荣耀。现在,他们感觉自己已经沦落为“弃子”。看着自己的上司都落得个身首异处下场,再想想自己平时做的恶,不禁都惶恐不安。如果没有强大的靠山,那么等待他们将是何等下场?在期期艾艾中,终于等来了他们的指挥使。这个京师最有权势的年轻人,成了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蓝太平坐在太师椅上,大堂下...

主角:蓝太平徐妙锦   更新:2025-04-15 15: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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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蓝太平徐妙锦的女频言情小说《太子喊我舅?反手送他个日不落蓝太平徐妙锦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朱颜白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蓝太平从中军都督府出来,在伍同知的陪同下来到了锦衣卫衙门。蒋瓛已经死了两天,这是蓝太平第一次来锦衣卫。但是对锦衣卫的清洗,在蒋瓛刚一死就开始了。除了这个伍同知,其余的锦衣卫官员上到指挥使同知,下到千户,及部分百户全部秘密处死。这两天整个锦衣卫都人心惶惶,以前他们直属于皇帝朱元璋。他们的权威来自朱元璋的直接授权,六部和“三法司”都无权管辖。身为锦衣卫,那是无限的荣耀。现在,他们感觉自己已经沦落为“弃子”。看着自己的上司都落得个身首异处下场,再想想自己平时做的恶,不禁都惶恐不安。如果没有强大的靠山,那么等待他们将是何等下场?在期期艾艾中,终于等来了他们的指挥使。这个京师最有权势的年轻人,成了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蓝太平坐在太师椅上,大堂下...

《太子喊我舅?反手送他个日不落蓝太平徐妙锦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蓝太平从中军都督府出来,在伍同知的陪同下来到了锦衣卫衙门。
蒋瓛已经死了两天,这是蓝太平第一次来锦衣卫。
但是对锦衣卫的清洗,在蒋瓛刚一死就开始了。
除了这个伍同知,其余的锦衣卫官员上到指挥使同知,下到千户,及部分百户全部秘密处死。
这两天整个锦衣卫都人心惶惶,以前他们直属于皇帝朱元璋。
他们的权威来自朱元璋的直接授权,六部和“三法司”都无权管辖。身为锦衣卫,那是无限的荣耀。
现在,他们感觉自己已经沦落为“弃子”。
看着自己的上司都落得个身首异处下场,再想想自己平时做的恶,不禁都惶恐不安。
如果没有强大的靠山,那么等待他们将是何等下场?
在期期艾艾中,终于等来了他们的指挥使。
这个京师最有权势的年轻人,成了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蓝太平坐在太师椅上,大堂下站着十几名百户。
从蒋瓛死后,锦衣卫已经不负责宫廷宿卫了。
他们的佩刀一律被府军前卫收走,所有大汉将军,校尉,力士等人员全部不准离开所属卫所。
并且,这些卫所都被府军前卫的人看守。
蓝太平用手指轻敲案子,有节奏的敲击声如同鼓点,落在每个人的心上。
堂下百户们低头肃立,手心里全是汗,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就连站在他一旁的伍同知,也额头见汗。
敲击声突然停止,所有人心头一紧。
“各位,你们前任指挥使蒋瓛欺君罔上,陷害本官及大将军。皇上圣明,没有受到他的蛊惑。现已将其处死,连带着所有参与该案的锦衣卫一众官员也都被处置。”
“现陛下命本官接任指挥使一职,那本官就得担起这个责任。”
蓝太平说到此顿了顿,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重点来了。
“现本官将各位百户,全都提升为千户。”
蓝太平说完拿起茶杯,用眼睛盯着那十几名百户。
“谢大人栽培。”堂下的百户皆是一愣,随即欣喜若狂的忙跪下谢恩。
喝了口茶,放下茶杯。
“先别急着谢。”蓝太平嘴角含笑,“你们要给我负起责来,拿出十二分精力来监督京师的文武百官。”
“有什么情报,第一时间向本官禀报。如果本官不在,就向伍同知汇报。”
“遵命。”一众百户忙领命。
蓝太平看了眼伍同知,他忙走到案前跪下。
“你负责锦衣卫日常工作,及时汇总信息第一时间向我禀报。”
“遵命。”
伍同知很是兴奋,他知道蓝太平重心不在锦衣卫。那么锦衣卫,实际就由他这个指挥使同知代为管理。
自己只要好好表现,将来这指挥使必然是自己的。
蓝太平起身,来到他身边扶他起来。
“这次立太孙,你功不可没,本官不会忘记的。”
“好好干。”蓝太平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大人栽培,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伍同知再次跪下感激涕零。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喊道,“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蓝太平满意的笑了笑,“锦衣卫百户选拔的任务,我就都交给你了”。
只要伍同知把名额报给他就行。
伍同知欣喜若狂,这是放权,也是信任,更是支持。
毕竟没有自己提拔的亲信,工作很难开展。
伍同知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全力以赴,对得起这份信任。
对于蓝太平来说,这一招既是收买人心,也是对他的一种考验。
伍同知手持蓝太平手令,带着锦衣卫来到府军前卫仓库,领走了之前被收缴的绣春刀。
很快,京师的大街小巷又布满了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身影。
蓝太平从锦衣卫衙门出来,他并没有选择回府。
他直奔京城外的虎贲左卫大营。
“大人,您怎么来了。”
蓝守义忙端来一杯茶。
“明天要在全京卫选拔火铳兵,就在咱们大营,以后训练也在这里。”
“你即刻召集所有人马,进驻皇宫代替锦衣卫宿卫之职。”
蓝太平直接下令。
“遵命。”
蓝守义先是一愣,但是立刻领命而去。
蓝太平就这样,率领虎贲左卫浩浩荡荡的直奔皇城。
守城门的士兵无人敢阻拦,纷纷跪下行礼。
蓝太平身着绯色官袍,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大队兵马。
京师都为之震动,这蓝太平为何突然调兵入城。
在一座酒楼的窗户边,两名身穿黑色锦服的男子冷眼旁观。
看着招摇过市的蓝太平,其中一名男子忍不住开口了。
“大哥,这家伙太嚣张了。”
另一名稍年长的男子望着窗外,眼里满是怒火。
“哼,要是咱爹活着哪里轮到他蓝家出头。”说话的正是曹国公李景隆。
对面的是他亲弟弟,李增枝。
“大哥,现在这蓝玉一家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皇爷也拿他们没办法。”
“嘘。”
李景隆打断对方,用眼扫视一圈还好楼上就他们兄弟二人。
李增枝停住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或许在酒精的刺激下,他抬起头,“大哥,咱总不能给小子点头哈腰吧!”
“那你有什么计划?”李景隆冷冷的问。
“暗中联合诸王进京,勤王护驾!”
李增枝一字一顿的说道。
李景隆先是一惊,然后陷入沉思。
思索再三,他抬头说,“你联系藩王,我找机会去见皇爷。”
“我办事,你放心。”李增枝阴险一笑,那胖脸把眼睛都挤成一条缝。
李景隆又瞅了一眼窗外,“哼”。
蓝太平这边很快率虎贲左卫进驻皇宫,并且立即下令宫城的午门,东华门,西华门以及北边的玄武门皆由虎贲左卫接管。
皇宫内的值守宿卫,蓝太平思虑再三决定。
交给常升掌管的府军前卫和傅让掌管的金吾后卫。
另调剩下的羽林右卫,府军左卫,府军右卫这三支亲卫驻守皇城。
其实这三支亲卫,也被淮西勋贵掌管了。
立太孙那天朝会一结束,蓝太平就调各公侯家的子弟替换原来的将领。
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依靠整个淮西勋贵的力量。
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把宫城内部宿卫交给开国公常升,颖国公傅友德之子傅让来掌管。
这样一来,最外层的皇城由勋贵掌管。内层的宫城,由自己的虎贲左卫掌管。而宫廷的宿卫之职,由常升跟傅让掌管。
并下令,整个京师的军队调动必须由自己的手令方可。
布置好这一切,蓝太平来到了乾清宫。
朱元璋正在批改奏折,朱允熥并未陪着。
“你来了。”
朱元璋并未抬头,仍继续批改奏折。
“末将参见陛下。”
“哦?”朱元璋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
“起来吧,听说你调整了皇宫的布防?”
蓝太平站起身,“末将是为了陛下安全考虑。”
“嘿,咱是三岁小孩吗?”

“嘿,你比你爹蓝玉还要狂啊!”
朱元璋怪笑一声道。
他没想到,这毛头小子竟然临危不惧。
不但敢于反抗自己的天威,还道破了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确实是个人才,可惜他是蓝玉的儿子。
“事到如今,咱不妨告诉你,允炆这孩子更适合挑这副担子。”
朱元璋的话一出,文官集团都暗中长出一口气。
淮西勋贵这群武将,都面如死灰。
开国公常升,虽然低着头却眼圈通红,双手紧握。
“那陛下如何安置允熥殿下?”
朱元璋微微一愣,随即说道,“这你不必操心,咱准备封他为梁王,安享一世荣华富贵。”
跪在门外的吕氏,强忍着内心的狂喜,尽量保持冷静。
她这些年的谋划终于见了成效,她的儿子即将成为储君。
她终于可以直起腰,抬起头了。
朱允炆更是面露喜色,轻蔑的看了一眼低着头跪在那的朱允熥。
跪在门外的朱允熥身子一抖,终还是低着头伏在地上。
眼泪止不住的流,咬破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陛下这么安排,对得起为您拼死生下嫡长孙、嫡次孙的已故太子妃常氏吗?”
“陛下这么安排,对得起为大明江山征战半生,立下汗马功劳,死在征途中的开平王吗?”
“陛下这么安排,对的起死去的千千万万淮西子弟吗?”
“陛下用淮西人的血,浇灌一个前朝降将之女、一个侍妾所生的庶子,你问过咱淮西子弟会答应吗?”
句句诛心,字字带血!
蓝太平的话,令朱元璋脸色涨红,大怒道,“竖子安敢,快把弓箭给我,我要射死他。”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见状,忙从身上取下配弓双手恭敬的呈上去。
“饶了我舅舅,饶了我舅舅。”
朱允熥猛然站起,从后左门跑了进来。
他哭着喊道,“皇爷爷,饶了我舅舅吧,呜呜…”
“孙儿不要当什么太孙,孙儿只求您放过舅舅,孙儿保证绝不敢跟二哥争这个位子。”
他扑通跪在御前,不断的磕头。
朱允熥的闯入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让气血上涌的朱元璋冷静下来。
他把手中的弓箭扔下,一旁的掌印太监王景弘忙把弓箭捡起来退到一旁。
“允熥快回来,请陛下恕罪,是妾身没有拦住他。”
吕氏也跟着跑了进来跪下。
嘴上替朱允熥求情,但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后面的朱允炆也跟了进来,看见满朝文武他有点紧张,但随即调整好状态。
“皇爷爷请您饶恕三弟的无礼,他也是情急之下才冲撞了您。要怪就怪孙儿没有教导好弟弟,孙儿愿意替三弟受罚。”
朱允炆一番话,表现的担当与勇气,令一众文官心中暗暗称赞。
蓝太平则看着那个磕头不止,嘴里不断重复着“饶了我舅舅吧。”的孩子,眼圈一红。
“哼,跟你爹一样心软。”
朱元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像太子有何不好,陛下以前不也经常夸赞太子宽厚仁德吗?”蓝太平缓步走向朱允熥,一旁的大汉将军竟然不敢阻拦,只是紧紧的跟着他。
朱元璋被噎的一滞,只是“哼”了一声。
蓝太平扶住还在磕头的朱允熥,对方一愣看向自己的三舅。
“三舅,你快向皇爷爷认错,他不会真怪你的。”他抓住蓝太平的衣袖哽咽道。
“噓!”
蓝太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熥儿,三舅答应过你这个位子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蓝太平用手轻轻拂去孩子脸上的泪珠。
“大胆,你竟敢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吕氏竟然情不自禁的呵斥道。
朱元璋眉头一皱,吕氏似乎意识到什么,慌忙又低下头。
“哼,你那点小伎俩,真以为能瞒过咱吗?”朱元璋阴沉的脸上浮起一丝不屑的神色。
“带上来吧。”
随着朱元璋的话音刚落,两名大汉将军押着傅让走了上来。
看着被绳索捆绑的傅让,颖国公傅友德大吃一惊。
因为傅让正是他的二儿子,现任金吾后卫镇抚,从五品。
这金吾后卫是上直十二亲卫之一。
“哼,颖国公你真是老糊涂了。不光自己儿子管不住,自己也跟着个后辈瞎胡闹。”
颖国公傅友德身子一颤,看了眼儿子,咬着牙说,“臣有话要说。”
“你给咱闭嘴。”
一声怒喝,傅友德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朱元璋睥睨着众臣,“咱本是淮右布衣,一路走来激战陈友谅,灭了张世诚,推翻暴元。可谓是扫清寰宇,荡静中原,驱除鞑虏,复我中华。”
“咱不说是千古一帝,至少也可与秦皇汉武比肩了。”
朱元璋说到此处顿了一下,“你们竟然要反咱?竟然敢反咱?你们配吗?”
“那点阴谋诡计,想瞒住咱?”
“做梦!”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从大殿门口涌进一队士兵,把所有人团团围住。
而一身戎装的丘福手握佩剑走了进来。
“末将丘福护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朱元璋并未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扫视群臣。
一众大臣纷纷侧目,这丘福是哪里来的?府军前卫何时换指挥使了?
丘福是燕山中护卫的一名千户,朱棣回北平时他被留下,于昨夜突击接替府军前卫指挥使职务。
此时奉天殿内众臣皆是冷汗淋漓,纷纷跪下高呼,“臣万死不敢,请陛下明鉴。”
那些不可一世的淮西勋贵,也纷纷跪倒在地,被洪武大帝朱元璋的气势压的不敢抬头。
就连东莞伯何荣,这个莽夫也稍一犹豫跟着跪下。
整个大殿内,只有蓝太平矗立。
“哼,不愧是蓝玉的儿子。”
也不知道是夸呢,还是嘲讽。
“丘福已经控制住了整个府军前卫,蓝玉安插在上直十二亲卫的将领,已于昨夜被锦衣卫秘密拿下。”
“咱家棡儿,棣儿已经组织了两道防线,彻底断了蓝玉的后路。”
朱元璋这两句话,如同惊雷。
淮西勋贵们惶恐的抬起头,看向蓝太平。
他们知道,如果这次输了等待他们的将是抄家灭族。
虽然这次谋划绝大多数的勋贵并不知情,但是他们太了解自己这位陛下的心狠手辣。
即使他们这次没参与,皇帝陛下也不会饶了他们。更何况,刚才已经有许多淮西侯爷被点名拿下了。
为了大明江山永固,朱元璋会毫不留情的借着这次事件,彻底铲除淮西勋贵。
就像“胡唯庸案”一样,成为朱元璋的垃圾桶。看谁不顺眼就给谁扣上一个胡唯庸余党的帽子,扫进这个垃圾桶。
他们悲哀的发现,自己躲过了“胡惟庸案”,但怕是躲不过“蓝玉案”。
“陛下,臣真不知情,这都是蓝太平一伙策划的。”
“您知道,我素来不跟他们来往的。”
曹国公李景隆跪着爬上前,眼泪鼻涕一把的哭诉。
朱元璋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他侄子李文忠何等英雄,怎么生了这么个草包儿子。
他压根就想过杀他,毕竟本身愧对侄子,再加上这李景隆比他爹差的实在太远了。
杀了他真没必要,但哭唧唧像个娘们令他厌烦。
此时,整个奉天殿。
就剩下李景隆在那哭天抹泪的声音。
“你给咱闭嘴!”
“呃…”
大明战神李景隆吓得硬憋住,好悬一口气没上来。
看着他终于安静了,朱元璋这才舒展蹙眉,转头看向一直一言未发的蓝太平。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蓝太平扫视一周,看着满朝文武匍匐地上,嘴角漏出一丝苦笑。
看对方无话可说,朱元璋冷酷的说道,“既然如此,拟旨吧。”
“蓝玉及其子蓝太平拥兵作乱,意图谋反,罪大恶极。首犯蓝玉剥皮萱草,夷三族。开国公常升等余众犯皆枭首,罪犯家属男子发配充军,女子皆入教坊司为奴为妓,永世不得赦免。”
“皇爷爷,您饶了我舅舅们…”
“你给咱住口,把他们都押去。”
“遵旨。”
蒋瓛一挥手,锦衣卫大汉将军再次准备拿人。
“慢着!陛下好手段,但是陛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蓝太平随即转身,面向丘福带进来的士兵,大喊道,“忠勇军,何在?”
所有人都一愣,就是朱元璋也没反应过来。
“忠勇军在此!”
这群士兵竟然异口同声的答道。
随即抽出雁翎刀,锦衣卫大汉将军见状也纷纷抽出绣春刀对峙起来。
“放肆,我命令你们把刀收起来。”
丘福怒斥着跟自己进殿的士兵。
“呵呵,丘指挥别白费力气了。”
“他们是不会听你命令的。”
蓝太平那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嘲弄之色。
“这,怎么会…”
他手足无措的看向朱元璋,随即想到什么又看向殿门外。
“轰,轰,轰。”
殿外传来了沉闷又整齐的脚步声,奉天殿内的一帮文官惊慌失色。
武将们也都面色凝重,只有常升跟傅友德长出了口气。
“发生了什么事?”
朱元璋厉声问道。
没有人能回答他,蓝太平则微笑着拍了拍,因为害怕而紧紧抱住他的朱允熥。
脚步声停止,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列阵!”
轰,巨大的盾牌立在前面,长枪兵则在后方架起长枪。
弓箭兵则张弓搭箭,引而待发。
“把这里守住,不准放走一人。”
“明军威武,忠勇无敌!”
整齐的呐喊声,震得一众文官腿脚发软。
“火铳队随我进殿。”
一名虎背熊腰,面容粗犷,身披锁子金甲,手执雁翎刀的百户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进来,大批手执火铳的士兵。
他们的火铳立刻对准锦衣卫,这群殿前侍卫腹背受敌,顿时冷汗直流,手里的绣春刀都快握不住了。
“铁百户,你要造反?”
丘福怒喝着拔出佩刀,想要拦住对方。
谁知对方出刀迅速,只一招就磕飞了他的刀,紧接着一脚把丘福踹倒在地。
“拿下。”
立刻两名府军前卫的士兵,把丘福按在地上。
丘福也算是猛将,但是比起这位来还差很多。
“末将府军前卫百户,蓝铁心拜见陛下,拜见各位大人。”
随即他冲着蓝太平狡诈一笑。
“你,你姓蓝?”
趴在地上的丘福不甘的问道。
“呵呵,丘指挥使说的不错,属下姓蓝不姓铁。”
“你是蓝家的人?”
“您又说对了,不过您发现的太晚了。”
蓝铁心哼笑道。

蓝太平坐着马车,来到虎贲左卫大营。
“末将参见指挥使大人。”
中军大帐内,一名身穿锁子甲的武将单膝下跪行礼。
此人名为蓝守义,是蓝玉的义子。
蓝守义现任虎贲左卫镇抚,从五品。
“怎么就你一人?”
“回大人,黄指挥使于昨日收到调令,就立马动身去北平赴任了。”
蓝太平闻言有点诧异,没交接就这么走了。
这虎贲左卫比较特殊,其他亲卫所都是设指挥使一人,指挥同知二人,指挥佥事四人,镇抚二人。
但是虎贲左卫自蓝太平来了后,蓝玉就以随军的名义,把从上到下的军官全部调走了。
只留下一名姓黄的指挥使。
蓝太平任佥事后,从镇抚,到经历,知事,吏目皆由他任命。
特别是五名千户,皆是凉国公蓝玉的部属。
所以虎贲左卫上层军官,只有一个指挥使,一名佥事,外加一名镇抚蓝守义。
这也是为什么蓝太平曾说,虎贲左卫已经被他彻底掌握。
摇了摇头,先不管这些,“既然这样,从即日起升你为指挥佥事。平日里的士兵操练,军纪管理由你负责。”
“多谢指挥使大人恩典,末将绝不辜负大人栽培。”
蓝守义激动的难以言表。
虽然他是蓝玉义子,但是蓝玉义子有一千多人啊。
这么多义子,能升到正四品武职的不多。
特别是在京的上直亲卫,那不光待遇好,还发的及时。
不像地方卫所,不但发的不及时,还要折色。
他这人也算有勇有谋,只是为人比较木讷,在蓝玉众多义子里并不算出色。
但是在蓝太平眼里,他胜在忠心,所以把他要过来留在身边。
“你统计一下,全卫兵马有多少火铳兵。”
“回大人,末将早就清查过,整个虎贲左卫共计五千六百人。”
“但是火铳兵只有一百名。”
“什么?”
蓝太平从帅椅上跳了起来。
“我出征西番之前,不还有八百名火铳兵吗?”
洪武年间规定,每百户112名官兵中,有10人是火铳手,刀牌手20名,弓箭手30名,炮手40名。
蓝太平又非常重视火器,所以火铳兵比别的卫所要多些。
“呃,大人您有所不知。这火铳制造费时,又容易损坏,关键是日常训练费用又高。”
“工部那边以预算不足为由,拖延着不给交付新火铳。而且,大家训练的积极性也不高。”
蓝守义低声说道。
“这是为何?”
蓝太平不解。
“回大人,弟兄们有一次训练发生了炸膛。造成了数名士兵受伤,黄指挥使借此直接暂停了火铳兵训练。”
“大部分火铳兵,重新划归步兵。剩下这一百名,是被留下来应付事的。”
蓝守义的话,直接让蓝太平脸都黑了。
“军中还有多少火铳?”
“回大人,不足百支。”
蓝太平强忍着怒意,这时候的火铳炸膛也是常有的事。
姓黄的借故裁了火铳兵,那么这些火铳哪去了?
想必也是让这姓黄的给倒卖了。
这黄指挥使自知被架空,又不敢得罪蓝玉,索性也不管事,只是想方设法的捞油水。
吃进去的,早晚让你吐出来。
可是这火铳卖给谁呢?谁又敢买呢?
现在没时间管这些,他有更要紧的事去做,“击鼓,令所有人去演武场集合。”
蓝太平决定,在卫所里重新招募一批火铳兵组建“神机营”。
“遵命。”
蓝守义转身出帐。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响起。
蓝太平身穿绯红色朝服,胸前的补子绣着一只雄狮。他现在还是中军都督府的同知,从一品。
登上点将台,五千六百名虎贲左卫阵列整齐,盔明甲亮。
“指挥使大人,虎贲左卫集合完毕。”
“请您示下。”
蓝守义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起来吧。”
“是。”
蓝守义退到一旁,与蓝太平差半个身位。
“将士们,本官欲组建一支新军。名字就叫“神机营”,凡是会使用火铳的,火炮的都可以报名。”
“报名成功后,还要经过体能,目力,耐力,灵活性的考核。”
“考核通过,一经录用则军饷翻倍。”
蓝太平话音一落,演武场上沸腾了。
作为京卫一个月可支的精米两石,但也仅仅是够一家人勉强度日。
所以听说军饷翻倍,大家如何能不动心。
“肃静!”
蓝守义大声喝道,随即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
蓝太平满意的笑了笑,“不符合条件的也别灰心,只要你能做到尽责职守,本将一样不会亏待大家的。”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明军威武,明军威武!”
一众士兵眼神狂热,齐声高呼“将军威武。”
在这个时代,如果谁能带他们打胜仗,那是他们的神。如果谁能让他们一家老小吃饱肚子,那则直接是他们的祖宗。
蓝太平交代蓝守义负责报名,考核的事项。
并答应明天会从中军都督府,派两名镇抚来辅助他完成。
从虎贲左卫大营出来,蓝太平肚子咕咕叫。
说来也是,明朝的官早上四点多就起床往午门赶。为了不至于上朝时憋不住,通常都是不吃不喝的。
现在已经是下午,蓝太平一进城就从马车上下来。
“你们先回府,我出去走走。”
他早已经换好便装,是一身青色长衫,头上扎一块方巾。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名书生呢。
“我陪你一起吧,公子。”
蓝太平摆了摆手,他想自己转转。
蓝雄山这跟半截铁塔似的体格,又长得凶神恶煞,走在哪里都扎眼。
蓝太平看附近有一面馆,招牌上“阳春白雪”四个烫金大字。
就这家了,都饿的走不动道了。
已经过了饭点,店内没什么人。
找一张靠近窗户的桌子坐定,小儿也跑过来满脸堆笑,“客官,想吃点什么。”
“来一碗牛肉面。”
“好嘞!”
小二答应一声去告知后厨。
很快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呈上来。
这面光亮透黄,上面撒着片片萝卜,四周一圈葱花,面条里掺杂着几片牛肉。
“客官您的面,辣子您自己调。”
小二指了一下旁白色的小碗,里面放满辣子碎。
蓝太平点点头,随即舀上一勺辣子搅拌匀。接着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很快一碗面就吃光了。
摸摸肚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嗝。
“咯咯咯…”
一声娇笑传来。
蓝太平抬头望去。
角落里,坐着一名身穿鹅黄长裙的少女。
正在用筷子,挑着几根面条冲着自己笑。
他刚才太饿了,都没注意到对方何时进来的。
“你这人看着斯文,却是饿死鬼投胎。吃这么快。也不怕噎着?”
少女葱白玉指,指着蓝太平说。
蓝太平看着眼前明艳的少女,忍不住老脸一红。
这下少女笑的更开心了,索性放下筷子双手捂着嘴笑。
蓝太平摇了摇头,掏出一贯钞放在桌上。
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陛下,黄伴读所言不假,臣昨日也见皇三孙朱允熥殿下僭越了。”
兵部主事齐泰也出列跪奏。
“陛下,老臣素闻允熥殿下顽劣不服管教。想必昨日之事也不能全怪殿下,东宫的师傅们也有失职之罪,只需日后严加管教即可,望陛下宽宥。”
翰林学士刘三吾出列为朱允熥求情。
开国公常升怒目圆睁,看着文官集团鼓弄唇舌也是干着急。
他转头看向蓝太平,却见对方正闭目养神。
无奈常升只能继续干着急。
朱元璋沉着脸,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群臣。
允炆是咱孙儿,允熥也是咱孙儿,他们都是标儿的儿子。
老子没了,儿子下跪磕头也要分个先后?
这群腐儒,要不是今天用得着你们,咱非要让你们尝尝廷杖的滋味。
朱元璋想到这里,闭上眼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
再睁开眼时,已然换上一副悲伤的面孔。
“咱那孙儿也是伤心过度,一时疏忽了规矩。”
“但是”朱元璋话锋一转,“礼法不可废。”
“来人,把掌侍从礼仪的左春坊中允拖出去杖责二十。”
“左春坊大学士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朱元璋的话落,立刻有两名大汉将军把左春坊中允拖了出去。
无辜躺枪背锅的左春坊中允黄璟,在午门处结结实实的挨了二十廷杖。
众大臣皆是心头一颤。
这就是朱元璋的法则,朱家子弟犯错,受罚的永远是下人。
跪在后左门外的朱允炆眉头紧皱,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他回头狠狠瞥了眼朱允熥。
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朱允熥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左春坊隶属于詹事府,而詹事府是辅导东宫的机构。
左春坊中允黄璟从小教朱允炆与朱允熥礼仪,但是朱允熥经常旷课,经常受到责罚,而朱允炆则是“三好学生”。
每提起朱允熥,这群老师就头疼。提到朱允炆,则无不竖起大拇指的赞不绝口。
而且加上吕氏的从中照拂,詹事府上下都是支持朱允炆的。
文官的这次借机参奏,表面看似乎并没有起到效果。但朱元璋的表态已经证明,朱允炆地位在朱允熥之上。
这就足够了。
朱元璋站起身来到丹墀边,看着被震慑的群臣,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沈溍,你把西北发来的那封急递给大家念念吧。”
朱元璋并没有着急说立储之事。
“遵旨。”
兵部尚书沈溍,就把蓝玉的那封奏折念了一遍。
这群淮西勋贵听了都脸色一变,这擅自征兵和讨伐是犯了大忌。
淮西勋贵都是武将出身,当年都是跟着朱元璋打天下的。
能站在这奉天殿的武将,哪个没有领兵杀敌过?
所以他们太了解朱元璋了。
凡是领兵在外作战,朱元璋都要遥控指挥,哪怕是徐达、常遇春这样的元帅都要遇事请示,不敢擅自行动。
至于其他的将领,那更不用说了。就连是战是守,何时出击,何时撤退,以及如何善后等等,朱元璋都在出征前给予明确规定。
或者根据战报,派急递进行遥控指挥。
朱元璋把兵权看的极重,每次出征必派自己的义子、义侄随军监视。特别是锦衣卫成立后,出征大军的一举一动皆在其监视范围内。
“咱下旨不许他征兵讨伐,他却抗旨不遵,他蓝玉是要谋反吗?”
朱元璋大怒道。
“陛下息怒,蓝大将军想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左都御史兼吏部尚书詹微出言劝说。
“不得已的苦衷,呵呵,蓝太平你说,你爹他有什么苦衷?”
詹微的话如同火上浇油,朱元璋手抚玉带厉声问道。
蓝太平身子微微一震,随即跪奏道,“陛下,我爹蓝玉赤胆忠心,一心为国。土酋哈昝勾结朵甘管兀儿,突袭西番罕东之地。
如若不能彻底剿灭,那么一旦朝廷军队撤离,贼兵必然去而复返。西番罕东之地必然得而复失,我爹不忍百姓遭涂炭,不想朝廷再次劳民伤财,故抗旨征兵欲毕其功于一役。”
“我爹忠心日月可鉴,绝无叛逆之想,望陛下明察。”
“请陛下明察。”
一众淮西勋贵哗啦跪倒,纷纷为蓝玉求情。
文臣这边则都是冷眼旁观,他们知道今天朱皇帝要动手了。
虽然矛头指向蓝玉,但是他们不但没有丝毫欣喜,反而有着浓浓的恐惧情绪。
因为他们知道,这位朱皇帝不动则已,一动必然是雷霆万钧。
“胡惟庸案”的余威仍让他们胆战心惊。
一个案子,竟然牵扯十几年,诛连三万余人。
这蓝玉势力不弱于当年胡惟庸,如果陛下真的要兴起大狱,那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有余辜,有多少人死得冤枉。
文官们当然希望这群武将多死几个,但是又怕自己也被牵连进去。
“哼,传蒋瓛。”
“传蒋瓛。”
随着殿前太监的声音刚落下,身穿绯色飞鱼服的蒋瓛来到大殿。
“臣蒋瓛叩见陛下。”
蒋瓛的到来,不光淮西集团的人如坠冰窟,就连文官集团的都冷汗直流。
蒋瓛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早已声名狼藉。他的手上,沾满了文武大臣的血。
“把你知道的,都说给他听听。”
“遵旨。”
蒋瓛随即说道,“据锦衣卫随军校尉来报,并没有大批贼兵来犯。只有少数朵甘兵袭扰,土酋哈昝早已远遁,并无与管兀儿勾结。”
“蓝大将军却大肆征兵,整军备战,实乃另有所图。”
蒋瓛的话,如同一个惊雷。
整个奉天殿一片安静,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但是跪在后左门外的太子妃吕氏,忍不住嘴角上扬。
她跟朱允炆对视一眼,二人眼神中充满了必胜的喜悦。
完全没有再理会,跪在他们身后的朱允熥。
没错,只要蓝玉一倒台,那么朱允熥就彻底与皇位无缘了。
他朱允炆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孙,大明将来的皇帝。
而吕氏,则是直接成为大明的皇太后。
“蓝太平,你还有何话可说?”
朱元璋居高临下的问道。
“我无话可说。”蓝太平缓缓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官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呵呵,既然如此。”
“蒋瓛,把他给咱拿下,还有一干参与人员都拿下。”
“遵旨。”
蒋瓛面露喜色,没想到今天竟然这么顺利,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这蓝太平也就是个有勇无谋,仗着自己老子飞扬跋扈的纨绔二代。
蒋瓛早就看蓝太平不顺眼了,放眼整个京师,不管你是几品官就没有不怕他蒋瓛的。
唯独这凉国公父子,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
“来呀,把虎贲左卫指挥佥事蓝太平,开国公常升,景川侯曹震,鹤庆侯张翼,舳舻侯朱寿,普定侯陈桓,定远侯王弼,以及东莞伯何荣统统拿下。”
大殿两侧的锦衣卫大汉将军,呼啦的围了过来就要拿人。
一众淮西勋贵彻底慌了,这老朱从一开始打的就是团灭的主意啊。
“我看谁敢!”
就在众人慌神之际,蓝太平大吼一声。
本来乱成一团的奉天殿内,一瞬间安静下来。
那些大汉将军也被他的气势摄住,别看这些殿前侍卫高大威武,但都是没上过战场的“雏儿”。
而蓝太平则是跟着他爹蓝玉,纵横沙场数年,杀敌无数,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真将军。
“嘿嘿,少将军你这是也要抗旨吗?”
蒋瓛手拿镣铐,皮笑肉不笑的走到近前。
“陛下,您当真要如此吗?”
“蓝太平,你们父子辜负皇恩,还舔着脸在这质问陛下?”
蒋瓛不想让他多说,“速速将这反贼拿下。”
朱元璋只是冷着脸一言不发。
既然要决定立朱允炆为皇太孙,那么凉国公蓝玉必须彻底铲除。
还有蓝玉这帮铁杆兄弟,必须一并除掉以绝后患。
这群大汉将军再次得到命令,不再犹豫立刻扑了上来。
蓝太平双臂一晃,两名大汉将军就倒飞出去。
东莞伯何荣粗声粗气的喊道,“我等为陛下出生入死,难道是为了今日这个下场吗?”
“哈哈,狡兔死走狗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蓝太平跟何荣的话,让一众淮西武将都面带凄凉之色。
他们纷纷大喊,“乃复坏汝万里之长城。”
蓝太平趁锦衣卫犹豫之际,“陛下与其说我父亲谋反,不如说是为了给朱允炆扫清障碍。”
“您已经决定,立朱允炆为皇太孙了!”
蓝太平此话一出,朝堂沸腾!

洪武二十五年八月,太子朱标举行葬礼。
朱元璋亲自主持,百官披麻戴孝,天下缟素。
待葬礼结束,京城内哀伤气氛残存,许多百姓仍悲伤流泪。
在京的文武百官,却已然顾不上悲伤。
他们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开始,紧张的气氛弥漫整个皇宫。
“贤侄,明日朝会你可有把握?”
颖国公傅友德盯着蓝太平,开国公常升也紧张的望着他。
太子朱标刚刚下葬,傅友德跟常升便来到凉国公府。
“傅叔叔,您指的是何事?”
“哎呦,你这孩子都这个时候就别跟我装傻了。”
“还能有什么事,立皇太孙的事啊!”
傅友德急的把端到嘴边的茶杯又放下。
蓝太平跟常升对视一眼,常升点了点头。
“傅叔叔跟家父共事多年,自然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
常升的父亲常遇春,是傅友德的老上司。
当年傅友德刚投靠朱元璋,就被其安排在常遇春手下了。
“唉,开平王之神勇,直到今日仍令人老夫叹服。”傅友德双目神采熠熠,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战场上。
“如果他还在的话,那皇太孙之位还有何人敢争?”
傅友德回过神来,对着蓝太平二人说道。
常升脸一红,跟他父亲比起来,他真的是无地自容。
“傅叔叔见谅,实在是这件事牵扯甚大,弄不好就要落个灭门抄家之罪。”
“如果实非必要,真不愿把您老人家牵扯进来。”蓝太平起身行礼后说道。
淮西勋贵有份量的老人里,也只剩颖国公傅友德,宋国公冯胜了。
冯胜现在河南练兵无法回来。
京师里只剩下傅友德,当然定远侯王弼也在,只是不太想介入朝争。
“贤侄,你这是瞧不起老叔了。”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说该怎么做就是了。”
傅友德脸上一块疤痕,随着他情绪激动不断抖动,显得有些狰狞。
这是当年在攻取武昌屏障冠山时,面颊被射中了一箭,但是他没有退却,拔掉箭矢再战。
最终,傅友德只率了数百人,就夺取了被陈友谅占领的高冠山。
随着高冠山被明军占领,很快武昌便被平定。傅友德凭军功被封为“雄武卫指挥使”,脸上这块疤就是他的凭证。
傅友德一生战功赫赫,就连朱元璋都认为若要论诸将的功劳,傅友德应该位列第一。
蓝太平闻言心中暗喜,他还担心对方愚忠,这样倒也省下一番口舌了。
“傅叔叔,侄儿那日在奉天殿上不惜得罪陛下,也要支持允熥殿下为皇太孙,您可知为何?”
“那还用说,允熥殿下是嫡孙血脉,也是咱正统的淮西血统。”
“咱不支持他,还能支持那个庶子吗?”
傅友德大嗓门说道。
蓝太平微微一笑,“傅叔叔说对一半,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事关咱们淮西人的生死。”
常升,傅友德皆是一惊,忙看向他等着听下文。
“傅叔叔您,冯叔叔,还有我父亲等一众淮西武将,其实都是陛下给先太子朱标配备的班底。”
“先太子在,各位就是大明的柱石。先太子离世,各位就是大明的隐患。”
傅友德闻言脸色变得难看。
蓝太平顿了顿,继续说:“如果太孙是朱允炆,那么陛下就必须考虑除去这些隐患。毕竟,他可没有淮西血统。”
常升则忿忿的说道,“哼,他想当太孙要问我手上的兵答不答应!”
他曾数次奉命外出练兵,好多年轻将领都曾是他的手下,又借着其父开平王的余荫,因此在军队中有一定威望。
常升现出任左军都督府佥事,正二品。
“你看,如果是朱允炆为皇太孙,你这个舅舅就不答应。那么为了大明江山的稳固,陛下又怎么会放过咱们淮西武将呢?”
蓝太平苦笑着说。
“那又能如何?”
常升颇不以为然,他是功臣之后,还是皇亲国戚。
“自然是抄家灭门,夷灭三族了。”
“啊!?”
“什么…会如此严重吗?”
傅友德跟常升皆是大惊。
蓝太平叹了口气,回忆着脑海中历史上“蓝玉案”的惨状。
“毫不夸张,陛下会为大明的接班人扫清一切障碍。”看二人眼神中还有疑惑,蓝太平就给他们把事实摆出来。
“比功劳,那韩国公李善长功比天高,那又如何?七十多岁还不是落个灭门的结局。他都已经位极人臣了,还是皇亲国戚呢。他有什么理由都七十多岁的高龄,去跟着胡惟庸造反呢?”
“比亲情,那朱文正是陛下亲侄子,李文忠是陛下的亲外甥。这两位大都督更是战功赫赫,结果只用一句心怀怨望,亲进儒生。就都不明不白的死了。”
待蓝太平说完,常升,傅友德脸色煞白。
其实蓝太平并未有夸大其词,历史上常升因为蓝玉案被处死。
傅友德则在一次宴会上, 因为他有一道菜未吃完,被朱元璋指责大不敬。
让他带两个儿子来见他,结果他刚出门朱元璋身边的太监就来传旨,是让他带两个儿子的人头来见陛下。
傅友德闻言悲痛万分,亲手提着俩儿子人头见朱元璋,在当面指责朱元璋残暴寡恩后自刎。
可以说,晚年的洪武大帝为了给朱允炆一个稳固江山,把该杀的不该杀的都杀了。
这也为啥导致朱棣靖难时,朱允炆手底下竟然无人可用,只有一个草包李景隆。
当然,还有“建文三傻”。
将帅可废,江山不可亡。
“如果陛下立允熥殿下为太孙,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傅友德沉声问道。
“朱允炆后面站着的是江南文官集团,而允熥后面则是我们淮西勋贵。”
“如果陛下立允熥为太孙,那么自然不会动咱们这些支持他的人。如果没有咱们,那么他如何坐稳江山?”
“毕竟,那群酸儒是不会支持允熥的。”
蓝太平端起茶杯抿了口,润了润嗓子,“陛下现在年事已高,又经历了丧子之痛。皇孙又都年幼,他的猜疑之心更胜。”
“即使立了允熥为皇太孙,我们也不能大意,必须牢牢的掌握住兵权方可无虞。”
蓝太平此话一出,常升深以为然,傅友德却面露忧虑。
他这样的老臣,跟着朱元璋打了半辈子仗,内心里对朱元璋有着深深的敬服和畏惧。
“陛下以布衣起事,雄才大略,岂能轻易就范?”
“傅叔叔不必忧虑,京师内上直十二亲卫有五卫兵马在西番罕东,跟随我父亲征战。剩下的七卫兵马中,虎贲左卫我已经掌控。金吾后卫,羽林左卫内都多数军官都是我父亲提拔的。”
“至于锦衣卫,旗手卫充当仪仗或者抓人还行,真要打仗他们并不够看。”
“至于战斗力最强的府军前卫,从上到下都被我父亲所掌握。”
蓝太平说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府军前卫人数最多,战斗力最强,是护卫皇上和太子的重要亲军卫所。
当初因为朱标的关系,朱元璋就把这支力量交给蓝玉掌控。
本意就是想让蓝玉给朱标保驾护航,但是谁能想到朱标会英年早逝。
“至于由五军都督府管辖的在京四十八卫,就不用我说了吧!”
傅友德闻言点点头。
这个他知道,五军都督府都掌控在淮西勋贵的手里。
自然那四十八卫所,都是他们的人。虽然他们没有兵部的调令不能统军,但是绝大部分卫所的指挥使,中下层军官都是淮西一派。
真要发生什么,这些军队至少会保持中立。
而且他的二儿子傅让,还是金吾后卫的镇抚。
这么来看,整个京师实际上都在淮西勋贵的掌控中。
“既然这样,咱们该怎么办?”
“挟天子以令诸侯!”
蓝太平平静的说出这七个字,却如同一个炸雷,惊得常升和傅友德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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