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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嫁世子养崽崽的穿越日常许清宜谢韫之

霁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中午吃完饭,许清宜就带着珩哥儿告辞了。一时没急着回平阳侯府。穿过来好几天才难得出门,许清宜打算去街上看看,领略一下古代的集市。京城乃天子脚下,街道上商铺林立,一片繁荣景象。看得许清宜感慨,还以为古代很落后呢。其实有钱有权的话,照样可以生活得很好。平阳侯府也算有钱有权了,许清宜不敢想,要是谢韫之还健康,他的夫人该有多风光。当然了,许清宜可不肖想这个。相比发丈夫财,她更乐意发儿子财!同样很少出门的珩哥儿,在许清宜怀里东张西望,对外面的一切很好奇。看见人这么多,他生怕自己走丢了似的,紧紧搂着许清宜的脖子。“看,有糖葫芦。”许清宜走到卖糖葫芦的商贩面前,买了四串,准备母子四人一人一串。珩哥儿眼睛都亮了。没有小孩不喜欢糖葫芦!“你想吃现在就吃...

主角:许清宜谢韫之   更新:2025-04-15 14: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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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清宜谢韫之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嫁世子养崽崽的穿越日常许清宜谢韫之》,由网络作家“霁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中午吃完饭,许清宜就带着珩哥儿告辞了。一时没急着回平阳侯府。穿过来好几天才难得出门,许清宜打算去街上看看,领略一下古代的集市。京城乃天子脚下,街道上商铺林立,一片繁荣景象。看得许清宜感慨,还以为古代很落后呢。其实有钱有权的话,照样可以生活得很好。平阳侯府也算有钱有权了,许清宜不敢想,要是谢韫之还健康,他的夫人该有多风光。当然了,许清宜可不肖想这个。相比发丈夫财,她更乐意发儿子财!同样很少出门的珩哥儿,在许清宜怀里东张西望,对外面的一切很好奇。看见人这么多,他生怕自己走丢了似的,紧紧搂着许清宜的脖子。“看,有糖葫芦。”许清宜走到卖糖葫芦的商贩面前,买了四串,准备母子四人一人一串。珩哥儿眼睛都亮了。没有小孩不喜欢糖葫芦!“你想吃现在就吃...

《结局+番外嫁世子养崽崽的穿越日常许清宜谢韫之》精彩片段


中午吃完饭,许清宜就带着珩哥儿告辞了。

一时没急着回平阳侯府。

穿过来好几天才难得出门,许清宜打算去街上看看,领略一下古代的集市。

京城乃天子脚下,街道上商铺林立,一片繁荣景象。

看得许清宜感慨,还以为古代很落后呢。

其实有钱有权的话,照样可以生活得很好。

平阳侯府也算有钱有权了,许清宜不敢想,要是谢韫之还健康,他的夫人该有多风光。

当然了,许清宜可不肖想这个。

相比发丈夫财,她更乐意发儿子财!

同样很少出门的珩哥儿,在许清宜怀里东张西望,对外面的一切很好奇。

看见人这么多,他生怕自己走丢了似的,紧紧搂着许清宜的脖子。

“看,有糖葫芦。”许清宜走到卖糖葫芦的商贩面前,买了四串,准备母子四人一人一串。

珩哥儿眼睛都亮了。

没有小孩不喜欢糖葫芦!

“你想吃现在就吃。”许清宜拿了一串给珩哥儿道。

“母亲吃。”珩哥儿拿到糖葫芦后,却先给她咬第一口。

许清宜这个美貌的侯府少夫人,抱着孩子出现在大街上已经够惹人注目。

她当然不想在大街上吃东西,不过不能寒了孩子的心,就咬了一口:“好了,珩哥儿自己吃吧。”

“嗯。”珩哥儿第一次吃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味道令他脸上多了很多表情。

“好吃吗?”许清宜也酸得龇牙咧嘴,坏坏地问。

珩哥儿却认真点头:“好吃。”

“真的假的?”许清宜一脸怀疑,伸手想去拿:“太酸就别勉强了。”

结果却抢了个空。

“我要吃。”看来珩哥儿是真的喜欢这个味道。

许清宜不想承认,是自己怕酸。

之后看到什么好吃的,许清宜都叫嬷嬷去买点,尝个鲜。

母子俩悠悠闲闲地逛着街,没发现近在咫尺,就有人在议论他们的消息。

原来是有人认出来,跟在他们身后的丫鬟嬷嬷是平阳侯府的人。

少不得就有人猜测,这母子二人是平阳侯府上的哪位主子?

“真的!我去平阳侯府送过布匹,记得他们府上下人穿的衣裳,就是这样的。”

在绸缎庄干活的伙计,对衣料款式是相当敏感,肯定不会记错。

人们根据这个线索,大抵也猜出了许清宜和珩哥儿的身份。

被圣上指给谢韫之冲喜的侯府千金,似乎对谢将军的孩子不错?

瞧瞧那孩子对母亲黏糊的样子,感情岂能有假?

“不愧是侯府千金,识大体明大义,也算替咱们老百姓报答了谢将军的恩情。”

“三年前崇明关那场战役,若不是谢将军力挽狂澜,如今不知是什么光景……”

“可惜,可惜……”

茶楼之上,一时充斥着关于谢韫之的议论。

不可避免,许清宜也成了其中的主角。

她这个新进门的冲喜夫人,与珩哥儿融洽相处的画面,被人津津乐道。

这样一来,倒是没有人再提她和谢淮安的事。

陛下都赐婚了。

司天鉴的大师说他们有缘,那还能有假?

此时,许清宜已经带着珩哥儿逛到了书店。

打算给临哥儿买些笔墨纸砚。

临哥儿爱读书,这些东西总是消耗得快。

也不知道平时是谁给他准备的。

“可知道临哥儿以前的笔墨纸砚都是谁准备?惯用哪些?”许清宜随便问了一位侯府的嬷嬷。

意料之中,嬷嬷一问三不知,表情茫然:“应该是夫人准备的。”

许清宜也不为难,点头:“算了,我看着买吧。”

珩哥儿也该启蒙了,许清宜给珩哥儿也选了一套文房四宝。

“这是给咱们珩哥儿买的,回头母亲请个夫子,给你启蒙好不好?”她问。

“好!”珩哥儿还在吃糖葫芦,闻言舔着嘴唇上的糖渍点头。

一旁的伙计很机灵,连忙介绍:“小少爷要启蒙的话,小的推荐夫人买一套咱们的启蒙套书,是宋大儒所搭配,反响格外好。”

许清宜笑了,原来古代也有导购和名人效应:“行,那就买一套吧。”

虽然她也不知道宋大儒是谁,反正应该是个了不起的学者。

付完钱,等许清宜一行人离开。

立刻有个人进来告诉掌柜的:“知道吗?刚才在你铺子买笔墨纸砚那位,就是谢韫之将军的夫人,和他的养子。”

“什么?”掌柜的瞪大眼,一拍大腿懊恼:“我不知道啊,早知道我就不收钱了!”

事不宜迟,他拿着银子追了出去。

一边追一边喊道:“谢将军他夫人,请留步!”

许清宜逛街走得慢,片刻功夫就被掌柜的追上了。

一把银子塞到手里之后,表情有点呆滞。

什么情况……?

“笔墨纸砚算我送给谢将军公子的,还请谢夫人不要嫌弃!”

掌柜的说完,一溜烟就跑走了,脸上还带着激动的笑容。

其他人窃窃私语,全都看着许清宜。

什么,这就是谢韫之将军的妻儿?

开门做生意的都是老百姓,老百姓们对谢韫之这位大将军敬仰有加。

更何况谢韫之出事了,大家伙的敬仰中还带着怜惜。

他们没有机会登门去看望谢韫之,平时也见不着深居简出的侯府贵人们。

如今好不容易在大街上见到谢韫之的妻儿,各位都激动不已。

“谢将军他夫人,鄙人请你们吃糕点!”忽然有人喊了一句。

接着陆续有人纷纷效仿。

“夫人,我请你吃鸡蛋!”

“我这里有伞……!”

“扇子……!”

人民群众热情的招呼声,让许清宜震惊了:“……”

谢韫之这么受欢迎的吗?

作为对方的妻子,许清宜冷静下来后,微笑着对各位挥挥手。

咳,国际新闻看多了,就算是头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也自然而然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珩哥儿,这些百姓们都是敬重你们爹爹的,你们爹爹是个大英雄。”

许清宜不忘给珩哥儿灌输一下。

“你将来也要做个好人,和你爹爹一样受人尊敬。”

如果没记错的话,珩哥儿在原著中当海商,手段并不干净。

不过倒也不忍心怪他,他从底层爬起来太苦了,只能心黑手狠才能斗得过别人。

但这一次,珩哥儿不需要跌落泥潭,身边也有爱他的人。

应该不会再长成海盗头子。

“好,我要和爹爹一样!”珩哥儿脆生道,也学着母亲的样子和大家挥挥手。

母亲希望他和爹爹一样,他就和爹爹一样。

虽然珩哥儿的小脑袋瓜里觉得,当英雄没有什么好的。

当英雄只会让他们的爹爹躺在床上,而他们被人欺负了,却没人照顾。

好在母亲来了。

珩哥儿真心实意地笑起来。


临哥儿闻言,失语。

许清宜趁机甩开他的手,最后说—句:“孰轻孰重你自己心里有数,别给我添乱。”

“……”临哥儿靠在墙上,便不再动弹了,只是木着—张带血的脸,显得心不在焉。

是这样的,许清宜说的没错,他还有大好的前途,不值当为刘贵留下污点,所以他刀刀刺得很深,却都没中要害。

大抵在心底深处,他还是希望有人能来阻止自己。

他没有避着阿白,没有—刀致命,已经说明了在犹豫

这些小心思只有临哥儿自己知道。

索性最后许清宜来了,他坐在旁边,冷眼看着许清宜给刘贵止血。

许清宜撕下自己的裙摆,充当止血带,经过检查,发现刘贵被刺伤的位置都是四肢后,心里松口气。

阿白花了足够的银子,请了大夫过来,还带了两名伙计,将刘贵抬回了医馆治伤。

许清宜和临哥儿也跟去了医馆,候着大夫的诊断情况。

临哥儿满手是血,看得人触目惊心,许清宜赶紧带他到院子里,亲自打了井水给他洗。

“洗干净。”

从那屋子出来,临哥儿就—直没说话,许清宜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血水在井水里化开,洗了很多遍才洗干净,却始终还有—股腥气在弥漫。

许清宜当时不害怕,现在却越想越害怕,她看着毫无表情的临哥儿,问道:“你现在冷静了没?害怕吗?”

临哥儿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捞起袍子擦擦手。

这状态怪让人担心的,许清宜都怕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别想太多,已经过去了。”她安慰道。

“嗯。”临哥儿闷闷应道。

回到屋里,大夫很快就告知说:“都是—些外伤,没有伤到要害,不必担心,还有得救。”

“那就好,麻烦大夫了。”许清宜松了好大的—口气,连忙留下足够的银子,拜托大夫好好治疗。

刘贵躺在床上,早已失血过多昏迷了,为防止他醒来后乱说话,许清宜吩咐阿白留下守着,自己带着临哥儿回了府里。

“他不会有事的,你安心歇着,之后的事情我会处理。”许清宜将他送回屋里,声音疲惫,却强打精神说道。

“你早就知道了?”临哥儿垂眼,望着许清宜撕得不成样的裙摆。

“嗯。”许清宜也不瞒他,这—晚上兵荒马乱,也累了,干脆坐下来说道:“前些天我和你三弟出门,从酒楼窗户看见你在巷子里,便向伙计打听了下,才知道你去了哪里。”

“然后又问了你爹身边的人,知道你有个生父,我猜他对你不利,便留意起来,担心你吃亏,还不愿与家里说。”

临哥儿握着已经洗干净的双手,抿嘴不语。

所以许清宜才忽然给他三百两银子。

“我知道,你没将侯府当家,你爹又昏迷着,你无处可说,这不怪你。”许清宜说道:“你爹是天下人的英雄,受人敬仰,你怕刘贵狗急跳墙抹黑了他,给他添麻烦,所以就花银子哄着刘贵,等时机到了就弄死他。”

“可是不值得,他是人渣,没救了,但你有了新的生活,你不能活在过去。”

“以后别管他了,可以吗?”许清宜说道,拉过临哥儿今晚持刀的那只手,轻拍手背。

发生这种事,她是真的害怕影响临哥儿的心境。

自己—个三十几岁的成熟大人,都觉得很受刺激,更何况是十二岁的孩子。

临哥儿说道:“我—直想杀了他,这是我发过的誓,不杀不足以解恨。”


许清宜想想也是,没准是看错了呢。

就算真的是临哥儿,也不能断定对方就是去那个地方,没准其中有什么误会。

“嗯,等晚上回去再问问吧。”许清宜冷静下来。

告诫自己,要当一个民主开放的好母亲,不能还没弄清楚就乱给孩子扣帽子。

书中并没有写过临哥儿好色,甚至没有写他们三兄弟的婚姻。

毕竟是反派配角,应该也是作者懒得写得太详尽。

可现在他们却是活生生的人,存在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给主角当磨刀石。

他们也该有自己丰富多彩的人生。

小二哥上了满满一桌子菜。

是许清宜特意点这么多的。

“都坐下来一块吃吧,出门在外不必这么拘谨。”她说道:“不然还要耽误时间,下午还有事情要办。”

“谢少夫人。”众人齐声说道。

许清宜下午要办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还是跟上午的性质一样,去招聘!

她想给禛哥儿请一位武师,教导禛哥儿锻炼身体,学习武术。

人选也是现成的,那是一个退伍的军爷,叫做裴彻。

对方从前跟着谢韫之一起打过仗。

后来瞎了一只眼睛。

就退伍了。

但裴彻退伍的最主要原因,不是眼睛受伤。

主要是他在一次战役中,不听主帅指挥,擅自带队奇袭。

最后是成功了,但功不抵过。

谢韫之作为主帅要赏罚分明,他欣赏裴彻的同时,还是革除了对方的职位。

毕竟军令如山,不可违抗。

正好裴彻丧父,便离开军营回家守孝,自此再没回过军营。

谢韫之以为是自己的缘故,很自责,多年来对这名良将一直耿耿于怀。

后来他醒过来,再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就找到了这个裴彻。

邀请对方再回到自己麾下。

但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并肩作战。

裴彻也成了那个给谢韫之收尸的人。

多么惺惺相惜的一段战友情。

所以想到要给禛哥儿请武师,许清宜第一个想到裴彻。

守孝过后的裴彻,一直在码头工作。

今日他照常在码头扛货,不一会儿就汗津津。

毒辣的阳光将他赤裸的上半身晒得黝黑,坚毅英俊的脸庞还很年轻。

码头的工作很辛苦。

但他手脚快,人又高大壮实。

一天下来要比别人多扛几十袋货物。

赚得还是可以的。

“裴彻!过来!”忽然工头呼呼喝喝地点名。

裴彻目光一凛,以为又是找自己麻烦。

不知为何,明明他这么能干,工头却总是看他不顺眼。

找到机会就克扣他的工钱。

“什么事?”裴彻走过来问。

“哼!”工头五短身材,无比嫉妒地打量了一下裴彻。

不就是长得高大了点,英俊了点。

还是个臭瞎子。

裴彻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到工头了?

茫然的他,被工头丢了几个白眼,才听见对方道:“有贵人找你。”

看那架马车的规格,应当是公侯贵族了吧。

管事嬷嬷好声好气地点名找裴彻,可见不是找茬,那就是来关照的。

所以工头嫉妒啊。

这个裴彻要走狗屎运了。

贵人?

裴彻继续迷茫,自己一个臭当兵的,再说已经退伍了,能认识什么贵人?

认识的,称得上贵人的人,也就记忆中的那位了……

但对方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到码头来找他。

裴彻抿着唇,面带戒备地走向远处那架华丽的马车。

他生得身材高大,浑身强势,还独了一只眼。


许清宜侧目,望着禛哥儿,这孩子今天怎么忽然改口叫娘了?

禛哥儿被许清宜盯着,难得敏锐了—回,笑嘻嘻地咧着嘴道:“师父说喊母亲太生分了,听起来好像庶子喊嫡母,您这么好,比我们亲娘都好,应该喊娘。”

他加—句:“我觉得也是,您让我学武,还帮我找了裴师父,您就是我亲娘。”

许清宜听得眉开眼笑,这敢情好,老二是个孝子没跑了,自己的心血没浪费:“你愿意就行。”

禛哥儿嘴甜道:“当然愿意,特别愿意!”

“我也愿意。”珩哥儿抱着许清宜的手臂,奶奶地道:“我也要喊娘。”

“哎,乖儿子。”许清宜笑眯眯地在心中感叹,拐跑谢韫之的养子,好像也不难嘛。

临哥儿瞥了二弟—眼,这个二弟向来油嘴滑舌,惯会哄长辈开心,有孝心是好事,太过就显得假了。

自从听了禛哥儿上回的劝,他已经知道,禛哥儿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没心眼。

禛哥儿也瞟了瞟大哥,其实他很好奇许清宜去大哥的老家做什么,大哥不是挺不受宠的吗?

难道是送回去养?

很快他就把这个不可能的念头甩掉了。

大哥是他们三兄弟里边最出色的,送走谁都不可能送走他。

饭后,许清宜将珩哥儿送到沈知节那里,就吩咐人驾了马车,带着几个人出门了。

出门前和老夫人报备了—声,老夫人听说他们去给临哥儿的母亲迁坟,和身边的嬷嬷感叹:“清宜对这几个孩子真是视如己出。”

嬷嬷笑了—下,道:“可不是,临少爷最是冷清的人,瞧着也是喜欢少夫人的。”

若是不喜欢,哪能—起出门呢?

老夫人前前后后焐了谢临五年,也没把这孩子给焐热了。

谢韫之在屋里也听说,许氏带临哥儿回乡了,心中疑惑且担忧,就怕他们母子俩遇上刘贵那个癞子。

京城外再走二十里,杨树村,临哥儿就是在这里出生的,而他已经五年没回来过了,重新看到儿时记忆中的村子,眼底泛着幽冷。

贵人的马车驶入村里,很快就引起了村人们的注意。许清宜想着,既然是来迁坟,怎么也得和村长说个—声。

“嬷嬷,你去走—趟,和村长说,我们来迁走临哥儿他娘的坟。”

“是。”

村长听到嬷嬷的话,愣住,刘贵他那个疯媳妇,有坟吗?

他们都没听说过。

只知道刘贵的儿子被大户人家收养了,那个癞子总在村里说大话,吹牛说自己的儿子将来长大了,会带着钱财回来孝敬自己。

村里根本没人相信他。

现在看来是真的,刘贵的儿子真的被大户人家收养了。

临哥儿顺着记忆,带人往山上走去。当初疯娘被刘贵砸死后,刘贵就跑了,留下七岁的他,独自面对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他出去找人帮忙,求他们将尸体送到山上,可惜没有人愿意。

于是,临哥儿用柴刀将尸体肢解了,分作几次送到山上,挖了个坑埋了。

记忆中埋得不深,因为他又瘦又小,实在没力气挖坑。

也不知道被野狗刨出来没有。

“临哥儿,你生得这么好看,你娘定然也很美吧?”路上太寂静了,许清宜没话找话,同时也是真的好奇,毕竟那刘贵的长相顶多算周正,却生出了临哥儿这么个孩子。

真是中了基因彩票。

美吗?

临哥儿回忆中,疯娘总是蓬头垢面,皮肤也很粗糙,便如实道:“很丑。”


临哥儿习惯性地往侯夫人的院子里走,走了一小段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搬了住处。

搬到了父亲的澹怀院。

之前临哥儿是嘴硬,觉得搬到哪里都一样。

可是能住到父亲的澹怀院,他自然很开心。

刚搬的时候,他还以为许清宜会和侯夫人一样,把他们的厢房安排得很偏远。

说是住在同一个院子,其实只是住在边边角角。

侯夫人秦氏就是这样做的,既想显得自己仁厚慈爱,又不想看见他们在眼皮底下享福。

所以就安排在边边角角,美其名曰安静,适合读书。

而到了澹怀院,许清宜却把他们安排在正屋。

厢房宽敞亮堂,雅致贵气。

伺候他们的小丫鬟都看呆了,好似没见过世面。

也是,这些小丫鬟都是他们来了以后才买的,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侯夫人根本不想把调教好的大丫鬟给他们用。

踏进这里,临哥儿有一种,自己真的成了侯府少爷的感觉。

许清宜陪嫁过来的丫鬟婆子们,正在布置细节。

看看缺什么小物件就补上。

甚至还动用了许清宜的陪嫁物件。

瞧见临哥儿进来,丫鬟婆子们齐齐恭敬地喊道:“临少爷。”

临哥儿扫了眼这些大部分面生的人,抿着唇心想,过几天他们就知道自己在府里不受宠,就会换上另一副面孔了。

“嗯。”临哥儿清冷地应了一声,去书房看看。

新住所的书房他很满意,窗户向着花园。

柳枝飘荡,还有一池塘的荷叶。

若是六月开了花应该会很美。

可是临哥儿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在这里住到荷花开日?

没准过几天,养母就会以各种由头令他们搬走,也不是没可能。

许清宜拉着禛哥儿先回来,由于西厢房的丫鬟还在走动,便直接去了自己的屋里。

“禛哥儿,困不困?”她问道:“你弟弟在里屋睡觉,你困了就在软榻上睡。”

“母亲,我不困。”禛哥儿压低声音,期期艾艾:“我想去看爹,可以吗?”

他也很久没见过爹了。

“当然可以呀。”许清宜说:“要不叫上你大哥一起?”

禛哥儿点头:“好,我去叫他!”

小孩儿跑得快,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禛哥儿来到大哥的书房,兴高采烈地道:“大哥,去看爹!”

和两个弟弟不同,临哥儿人身自由,考了童生,在府里也比较有存在感。

他经常能来澹怀院走动。

对看爹这件事,临哥儿比较淡定,颔首说:“走吧。”

“是母亲让我来喊你一起的。”禛哥儿说道,要回去找许清宜。

临哥儿不置可否,脚步直接走向父亲的屋里。

“……”禛哥儿只好自己去找许清宜。

谢韫之刚被小厮们按完全身,这样翻来摆去良久,心情不禁颇为复杂。

经过一个上午的时间,他已经从墨砚与观棋的交谈中,得知自己昏迷已有半年。

每天都要通过按摩,才能维持身躯不萎缩。

不知自己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应当瘦了许多,说不定满脸病容。

男子汉大丈夫,他倒是不在乎外表。

“临少爷来了?”观棋笑问。

临哥儿点头,看向床上的父亲:“爹,儿子来看您了。”

谢韫之感慨兼激动,是临哥儿的声音。

刚才他还在想,不知临哥儿如何了?

他最头疼临哥儿,这孩子跟谁都不亲。

刚才他还在想,自己这个爹不中用了,不知临哥儿会不会离开侯府。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他上战场前叮嘱过临哥儿,若自己有事,照顾好两个弟弟。

想必临哥儿听进去了。

“爹,您昨天娶妻了。”临哥儿说道。

谢韫之闻言诧异,原来是昨天才娶的吗?

“对方是永安侯府的二小姐,闺名叫许清宜,原本是二叔的未婚妻,和她拜堂的也是二叔。”

临哥儿一五一十说道。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觉得父亲理当有知情权。

观棋和墨砚对视一眼,自觉出去把风。

不过当他绕过屏风,便和许清宜打个照面……

观棋尴尬,许清宜更尴尬。

一来就听见继子在说自己的坏话,她有什么办法?

“嘘。”许清宜满脸比对方还惊慌。

观棋只好点头。

里头,谢韫之的心中不说惊涛骇浪,也的确很惊讶。

自己的妻子,竟然是二弟的未婚妻?

这又是怎么回事?

“二叔不喜欢对方,二叔喜欢对方身边的丫鬟,那个丫鬟有孕了。”

临哥儿继续给自己的父亲告状,说到这里,也觉得二叔很混账。

“成亲之前那丫鬟就有孕了,二叔很喜欢她,并且……”

谢韫之作为谢淮安的兄长,听到这里顿时气得不行。

二弟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在他印象中,二弟还是一个开朗单纯的少年。

小厮们也是刚吃到这个瓜,听得津津有味。

禛哥儿瞪大眼睛,似懂非懂。

接下来的料就劲爆了,许清宜赶紧捂着禛哥儿的耳朵。

小孩子不能听。

“昨晚洞房,二叔把新娘子迷晕了,和那个丫鬟厮混,被祖母和祖父抓个正着。”

谢韫之:“!!!”

其他吃瓜人:“!!!”

“二叔的妻子知道这件事,向太祖母请求换亲,把新郎换成您。”

临哥儿继续说道:“太祖母原先不答应,直到对方承诺,可以为您延嗣。”

这些消息,都是他今天才打听到的。

谢韫之再次震惊不已,临哥儿在说什么?

延什么,什么嗣?

他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如何延嗣?

临哥儿说完,忽然也不是那么反感许清宜了,毕竟二叔和那个背主的丫鬟,确实恶心人。

如果是自己,估计也会出此下策。

而且爹有了妻子,能延嗣也是好事。

临哥儿不情不愿地说道:“恭喜您,若是我们有个弟弟或妹妹也是好事,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

谢韫之心情复杂:“……”

你爹都动弹不得,哪来的弟弟妹妹?

等他说完了,观棋才装模作样地进来说道:“咳,少夫人马上要过来了。”

临哥儿立刻闭上嘴,冷清清的站在一旁。

要不是许清宜亲耳听见,真不敢相信他嘴这么碎。

幸好她不介意。

禛哥儿被捂住了耳朵,最精彩的部分没听见,眼下终于被放开了,他扑到床边喊道:“爹!”

谢韫之只觉得一个小肉球压在自己手边,不用想就知道是禛哥儿。

禛哥儿又胖了。

“爹,我有母亲了。”禛哥儿有些害羞地说道。

大哥看起来不喜欢母亲,还告状。

但他喜欢,所以他要说母亲的好话。

“母亲对我和弟弟很好。”他说道。

谢韫之怔了怔,了然,看来新夫人并不难相处。

只是临哥儿的性子使然,对人家颇有微词。

谢韫之是个传统的男人,对父母孝顺恭敬,在外内敛稳重,而私底下平淡寡言。

他对这位夫人也没有要求,只要对孩子们好,孝顺父母就行。

“我们刚吃完午膳,弟弟在母亲的床上睡觉,祖父忙去了,二叔……”

禛哥儿的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二叔被太祖母罚跪祠堂。”

许清宜抽抽嘴角,原来禛哥儿也是个嘴碎的。

“我们搬到澹怀院住了,现在住的房子又大又好。”禛哥儿说道,以前他并不嘴碎,甚至惧怕谢韫之。

可谢韫之现在昏迷不醒,他小嘴叭叭道:“祖母对我们不好,还不给我吃肉,母亲就不会这样。”

侯夫人对孩子们不好?

谢韫之心里有所预感,可是亲耳听见,还是心酸内疚。

是自己没有尽到为人父亲的责任。

“爹,你什么时候醒来呀?”禛哥儿晃了晃谢韫之的手。

谢韫之心想,爹也想醒来,好好照顾你们。

“好了,我说完了。”禛哥儿回头看着许清宜道:“母亲,轮到你来说了。”

许清宜:“……”

不是,这个游戏非要每个人都玩吗?

她没有什么话想说的。

可是禛哥儿硬要拽她过去,她只好搜肠刮肚。

说几句无关紧要的好了。

坐在床边,许清宜轻咳一声,道:“世子爷,我是清宜。”

谢韫之感觉有人靠近,鼻尖嗅到一缕淡淡的幽香。

“虽然说嫁给你很意外,中间经历了一波三折,但这也许就是老天的安排吧。”

许清宜说道:“既然清宜成了你的妻子,就会好好恪守自己的本分,这一点请你放心。”

听起来倒是知书达礼。

谢韫之放心了几分。

许清宜继续说道:“三个孩子都很可爱,临哥儿聪慧,禛哥儿活泼,珩哥儿乖巧,我很喜欢他们。”

“我会将他们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对待,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情况,都不离不弃。”

新夫人的承诺很动听。

也许这一刻的确是出于真心。

但谢韫之是个理智冷静的人,自身是什么情况,他心里有数。

所以姑且听之,日久方能见人心。

“母亲,我也喜欢您!不离不弃!”禛哥儿开心地抱住谢清宜的手臂。

临哥儿&谢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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