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上胥柳禾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万人迷后,她每天都在和权臣们斗智斗勇上胥柳禾全文》,由网络作家“早日退休的铲屎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两日东宫丢了件东西,你可曾见过?”长胥祈神色怡然,语气松弛,似乎并没觉得这是什么举足轻重的要事。柳禾哪敢放松,屏气凝神地回着话。“东宫遗失之物,奴才当真不曾见过,还请太子殿下明察!”明知丢东西是将她带来此处的借口,柳禾却也无能为力。男人歪了歪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可你若真不曾见过,我派去的人为何在你房间里寻到了这件东西?”废话。你的人当然听你的。心下暗骂,柳禾嘴上却嗫嚅不已,“奴才斗胆,敢问太子殿下遗失的究竟是何物?”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长胥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本就清贵无双的容颜逆着光,越发好看得耀眼。“丢的是我的心。”语气依旧轻悠悠,每个字组合在一起,却让柳禾瞬间体会到了五雷轰顶的滋味。她没有听错吧?长胥祈说他丢的东西是...
《穿成万人迷后,她每天都在和权臣们斗智斗勇上胥柳禾全文》精彩片段
“这两日东宫丢了件东西,你可曾见过?”
长胥祈神色怡然,语气松弛,似乎并没觉得这是什么举足轻重的要事。
柳禾哪敢放松,屏气凝神地回着话。
“东宫遗失之物,奴才当真不曾见过,还请太子殿下明察!”
明知丢东西是将她带来此处的借口,柳禾却也无能为力。
男人歪了歪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可你若真不曾见过,我派去的人为何在你房间里寻到了这件东西?”
废话。
你的人当然听你的。
心下暗骂,柳禾嘴上却嗫嚅不已,“奴才斗胆,敢问太子殿下遗失的究竟是何物?”
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
长胥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本就清贵无双的容颜逆着光,越发好看得耀眼。
“丢的是我的心。”
语气依旧轻悠悠,每个字组合在一起,却让柳禾瞬间体会到了五雷轰顶的滋味。
她没有听错吧?
长胥祈说他丢的东西是……他的心?!
小太监眉眼清丽,瞠目结舌的模样倒也好看得紧。
长胥祈眼角微弯如月,清远的视线始终围绕在她身上,随口道:“很惊讶吗?”
何止是惊讶,她的天都塌了。
她笔下这位温润如玉的完美君子,现在居然当着一个太监的面说……
他的心丢在这个太监那里了。
“殿,殿下……”柳禾讪笑着,冷汗津津,“殿下莫要同奴才说笑了,奴才当真不曾见过您丢失的东西……”
长胥祈微微拧眉,眸光依旧澄澈明净。
“我没有说笑,其实宫宴那日我并未醉到不省人事,若非有我默许,你以为老二当真能把你送上我的床榻吗?”
此话一出,柳禾登时倒抽一口冷气。
长胥祈这小子在诈她的话。
她不动声色,故意装作惊恐万分的模样后退两步。
“什么二殿下……太子殿下恕罪,奴才愚钝,实在不明白殿下要说什么……”
一旦承认了当初的行为是二皇子指使,不光长胥砚气急败坏要杀她泄愤,她在太子这里也彻底没了价值。
简单来说,一旦认罪,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又何必同我装傻?”
长胥祈眼底覆上了一丝冷峭的审视,很快就被温和的悲悯取而代之。
眼前的小太监身着低等宫衣,粗糙的布料勾勒出细若无骨的腰肢,肌肤细腻皎白,确是宫中极品。
他眯了眯眼,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过来。”
柳禾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吾说,过来,”长胥祈语气加重了几分,如画的眉眼多了些强势,“莫非你连太子的话也不听了吗?”
吾,是上胥王朝太子的自称。
他拿出了太子的身份压她。
柳禾深吸一口气,低垂着眉眼躬身上前,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谨慎。
距离长胥祈只有一臂之遥时。
柳禾止住脚步刚要跪下回话,腰肢忽然被一只大掌猛地箍住,一把揽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惊呼,她就已经跌撞进了一个微凉坚实的怀抱。
沉沉的檀木香气萦绕鼻息,如他整个人一般寂静沉稳。
“殿,殿下……”
柳禾紧张得连呼吸都停了,小心翼翼地试图挣扎出来。
谁料长胥祈箍在她腰间的手掌力道却更大了。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生得好看?”男人语气温吞,温热的气息喷洒上她的耳廓,“我日后唤你柳儿可好?”
什么柳儿草儿,先放开她再说啊!
冷汗渐渐浸透了里衣,柳禾的心跳接连如擂鼓。
堂堂太子殿下,竟在私下无人时与小太监耳鬓厮磨,极尽暧昧,这场景既诡异又吓人。
不,不对。
长胥祈是她煞费苦心打磨出来的角色,没人比她更了解他。
柳禾可以百分百确定,长胥祈不是断袖更不喜欢太监,这些话绝不可能是他真心所说。
莫非……
他知道她是个假太监了!
更加强烈的后怕汹涌而来,柳禾猛地跪倒在地,趁机拉远了同他的距离。
“殿下……”她欲哭无泪,垂死挣扎着,“奴才可是个太监啊!”
长胥祈缓缓蹙眉,面色依旧无比坦然。
“我知道啊,是个太监又如何,宫中对食之事甚多,我自幼时起便早有耳闻。”
柳禾一哽。
再这么说下去,她对他的亲妈滤镜就要碎一地了。
宫里谁都可以对食,唯独你不行!
你可是太子啊!
久等不见柳禾吭声,长胥祈轻撩长衫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你既有心爬上我的床,我也有意将你留在身边,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瘦长漂亮的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每个动作都极尽蛊惑。
“不若趁此机会离开老二,留在我身边,做我东宫的人。”
果然,长胥祈还是在套她的话。
柳禾彻底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她最心爱的小祈祈没有变断袖。
既然顾虑已解除,她就可以安心演戏了。
“奴才愚钝,不懂宫廷之争,可太子殿下当真误会了……”
柳禾咬了咬唇,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当日爬上殿下贵榻的确是奴才猪油蒙了心,想攀附权贵一步登天,所幸殿下宽仁,饶了奴才一命……”
长胥祈眯了眯眼。
攀附权贵……
那日金銮殿上,这小太监在面对父皇时大义凛然的模样,可一点都不像寻常攀附权贵的贪生惧死之徒。
“若是如此,金銮殿上你为何一心求死?难道不是为了保全什么人吗?”
长胥祈收了最后一丝温和,如画的眉眼被凛然严刻取代完全。
柳禾欲哭无泪。
她就算是再多长十张嘴都解释不清。
难道要她说,我那时一心求死是因为想快点解脱,回到我的现实社会?
估计他会直接将她打成妖言惑众的异端之徒,立马摘了她的脑袋。
……
柳禾心一横,高声冲龙椅上的男人开口道。
“奴才罪该万死!请圣上下旨,赐奴才腰斩之刑!”
一语毕,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呼——
舒坦!
人在死到临头的时候胆子最大,这话说得果然不假。
长胥承璜剑眉一敛,薄唇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凛若冰霜,惮赫千里。
“朕要如何裁决,焉用你指点?如此漠视天威,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
漠视……天威?
柳禾被这顶突然扣在自己头上的帽子惊得傻了眼。
苍天在上,她可真没这个意思!
就是因为太害怕你家的天威了,姐才想快些解脱,早死早超生啊。
只听“啪”的一声响,长胥承璜手中正在批阅的奏折被重重摔在了桌案上。
“来人!”
快了快了!终于要杀她了!
小太监满含期待的模样被长胥祈尽收眼底,惯来清润淡然的黑眸警觉地眯了起来。
“父皇。”
长胥祈俯身上前,在皇帝面前耳语片刻。
柳禾等了半天也不见皇帝下令,忍不住抬眼向上看去。
只见倨傲的帝王眉心紧蹙,像是在细思什么。
“此事关乎你的清誉,更关乎我天家的颜面,”皇帝顿了顿,侧目看向自己的儿子,“你可想好了?”
长胥祈轻轻颔首,温和的目光中透着坚毅。
见他态度坚决,长胥承璜也不再说什么。
“……准。”
下一刻,柳禾眼睁睁看着皇帝起身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又一次傻了眼。
皇帝这就……走了?
真的走了?
紧接着,太子温凉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杖责一百,若能苟活,便罚去辛者库吧。”
柳禾愣了愣。
杖责一百……怎么会?
原本的剧情设定出现了偏差,皇帝今日亲审,居然没有赐她腰斩之刑。
那她是不是不用死了?
短暂庆幸过后,柳禾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这副小身板。
别说杖责一百,就是十下她估计都撑不住。
太子长胥祈的声音淡淡的,每一个字都漠然无情,却温润得没有半点杀气。
“劳烦姜总管,把罪奴小柳子带下去吧。”
扔下这句话之后,长胥祈也扭头走了。
本就空阔沉寂的金銮殿只剩下了她和姜扶舟两个人。
柳禾瞠目结舌,彻底傻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
直到下巴被两根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捻住,她才恍然回过神,意识到是姜扶舟过来了。
紫色的长衫被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提起,修长的腿弯曲,正冲着她蹲了下来。
“小柳公公,命大,”男人美目轻眯,捏住她下巴的指尖轻轻摩挲,“日后去了辛者库,莫要忘了圣上和太子殿下的恩德才是。”
柳禾心道,这一百杖连打都没打呢,你怎么知道我能活着去辛者库。
姜扶舟缓缓起身,姿态慵懒尊贵。
“去吧。”
见姜大人下了命令,早已候在门外的侍卫一拥而入,左右开弓像拖死狗一样把柳禾拖在地上拉了出去。
屁股被台阶颠了几下,尾巴骨传来又疼又麻的触感。
柳禾发誓,这一刻她真的很想甩开那两个侍卫,像电视剧主角一样昂起头颅有骨气地来一句,我自己会走。
可是看着外面巨大的棍子和刑具,她有点腿软。
趁着他们把自己压着绑在长条椅上的功夫,柳禾又侧目看了一眼,见那棍棒比自己的手臂还粗。
“大,大哥……”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喉间一阵干痒,“轻,轻点打……”
执杖侍卫低下头,鄙夷地瞥了她一眼。
不多一会儿,监刑官落座。
“姜大人有令,行刑开始。”
刑杖被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高高举起,稳稳落在了柳禾屁股上,发出一声实打实的闷响。
柳禾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靠!好他奶奶的疼!
只这一下,柳禾就觉得自己的屁股已经皮开肉绽,火辣辣的痛楚顷刻间传遍了全身。
真要打上一百下,死状比腰斩好不到哪儿去。
脑海中忽然传来了个遥远的声音。
“尊敬的作者大大,这是唯一一次警告,非正常死亡是不能回到现实社会的哦。”
非正常死亡……不能回到现实社会?
那你怎么现在才说!
“十。”
监刑官的声音从上方冷冷传来,是在数刑杖落下的次数。
柳禾愣了愣。
不是才刚打了一下吗,这个“十”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一下,两下……
刑杖接连不断落下来,监刑官的声音也在柳禾耳畔此起彼伏。
“二十。”
“三十。”
“……”
每打一下,监刑官都会懒洋洋地报出个数字。
这一刻,疼痛彻底压不住柳禾心底的疑惑了。
你家的单位……是十进制?
打到第十下的时候,柳禾已经疼的龇牙咧嘴。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屁股这会儿一定血肉模糊,没什么好地方了。
“一百杖刑毕!”
监刑官话音将落,上下起伏的刑杖立马静止,两侧行刑的侍卫面无表情,似乎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从接连不断的疼痛中解脱,柳禾头脑清醒了些,顿时反应过来。
这些人根本不是不识数……
是太子,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她的命。
这一百杖刑不过是掩人耳目的理由,罚已罚了,活下来便纯属她命大。
而她真正的挑战,还在后头。
一想到自己剧情里毫无生路的小太监居然没有死,柳禾只觉得神奇至极。
是剧情本身发生了偏差,还是她的到来改变了剧情……
但不论是哪一种,一个想法在柳禾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她得活命。
只因杖刑过程中那个忽然出现在她耳边的警告音——
非自然死亡,不能让她回到现实世界。
要想回去,她必须好好活着。
……
阳华阁。
飞檐青瓦,垂柳依依。
整座宫殿的构造正如它的主人一般淡雅出尘。
皇后进了寝殿没一会儿,里头忽然出来了两个小宫女,说要带她去梳洗干净。
柳禾激动得差点哭了。
辛者库的水甭管吃的用的,一年四季都冷得刺骨,她已经很久没有用热水洗过舒服澡了。
洗完澡穿好衣服,柳禾还没往外走就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门外人影攒动,聚在一起像是在等什么人。
而房间里这会儿就只有她自己。
柳禾心底顿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按照传统后宫剧情,原本跟在皇后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绝壁看她不爽,很大概率会联合起来排挤她。
保不齐外头这群人就是来给她下马威的。
只是自己选的路,哭着也得走完。
打定主意的柳禾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朝着门口走去。
迈出门的前一刻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一会儿天上不是掉下水桶就是落下灰来。
咬牙忍一忍就过去了。
深呼吸——
门开了。
“咔啦——”
开门的那一瞬间,一声异样的响动从头顶上方传来。
柳禾暗道一声不好,死死闭上了眼。
看来她猜得不错,上头果然有东西要掉下来了!
当一朵馨香温软的花瓣从眼前滑落时,随之而来的还有扑鼻的清香。
紧接着,花瓣雨从天而降。
这是……
柳禾愣住了。
“欢迎小柳公公!”
眼前是一张张亲切和善的面容,纷纷热情至极地同她打着招呼。
“小柳公公,打今儿起,咱们就都是一家人了!”
“是啊是啊,皇后娘娘爱清净,咱们宫里人手不多,好容易盼来一个新人呢!”
“你们瞧,小柳公公生的比女娃娃还漂亮,怪不得咱们皇后一眼就相中了!”
“可不是嘛,我听皇后方才还在念叨呢,说从没见过这般俊俏的孩子……”
柳禾怔在原地,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她做梦也没想到,在这座乌烟瘴气追名逐利的皇宫里,居然还有这样一方净土。
看着眼前四个亲善至极的宫女太监,柳禾不禁有些羞愧。
刚刚……
是她小人之心了。
忽地。
“都围在这儿做什么呢?”
只见远远走来一个宫女,发髻和服饰都比旁人要精致些,应是阳华阁的掌事女官。
“你们这群捣蛋鬼,手头的活儿做完没有?小心别把人家吓坏了。”
见她过来,几人纷纷笑着行礼。
“阿佩姑姑。”
其中一个小太监抬着脑袋,冲着她嬉皮笑脸。
“姑姑别忙着骂,我们这不是好奇新来的小公公长什么样子嘛,再说了,姑姑自己要是不好奇,这会儿怎么也来看了?”
阿佩被小太监的话气笑,伸了手要来拧他的嘴。
玩闹了一阵后。
“行了行了,不与你们闹了,”阿佩笑着看向柳禾,“小柳,皇后叫我来带你过去呢。”
……
正殿。
看着坐在正中央的皇后,柳禾不敢心生侥幸,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
“奴才小柳子,参见皇后。”
见她拘谨不已,阿佩和皇后对视一眼。
小柳刚来,一时不适应也无需着急,时间久一些便好了。
皇后柔柔地看着她,见这小太监左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与她的女儿长曦差不多大。
“好孩子,不必跪着了,快起来吧。”
“多谢皇后。”
柳禾乖巧地谢了恩,起身任由皇后打量着。
她用余光瞥见皇后此时已换了一身居家的常服,月白色越发衬得整个人温柔似水。
“洗干净了,模样越发俊俏了。”
阿佩亦笑着附和道:“可不,小柳若是个女孩,这天下的男子指不定怎么争抢呢。”
见整个宫里上上下下都没有半点架子,柳禾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小柳才来,对阳华阁的事务不甚了解,”皇后顿了顿,满脸慈爱地叮嘱着,“阿佩,你这些日子多带带他。”
“皇后放心,阿佩定会当亲弟弟一样待小柳的。”
一股暖流从心底滑过。
看来,她的选择没有让自己后悔。
闲聊了片刻,皇后随口问道:“太子的安神汤可备好了?”
“皇后放心,安神汤已经在炉上温着了,一会儿殿下来了正好用。”
说到此处,阿佩笑着拉了拉柳禾的袖口。
“小柳也留下吧,把日后要做的活计多看着些,就能早点熟悉了。”
话虽是好话,却说得柳禾心跳一滞。
太子一会儿要来?
要是看到她忽然出现在自己母后宫里,长胥祈会怎么想?
……不行。
她得赶紧找个借口开溜。
好容易憋了个合适的理由出来,柳禾小声开口,“阿佩姑姑,我……”
“太子殿下到!”
话未说完就被强行堵了回去。
坏了……
走不了了。
……
长胥祈进来的时候,柳禾刚好闪身藏在了角落里。
“皇后刚刚还念叨着安神汤呢,可巧殿下就来了。”
阿佩一边笑说,一边把长胥祈身上的披风接了过来,随手搭在了架子上。
男人身长如玉,清瘦又不失挺拔,行走间宛如一株霜雪中翠绿的玉竹。
“儿臣给母后请安,劳烦母后记挂。”
正说着,名叫莺儿的宫女恰好端了碗安神汤进来。
见柳禾小心翼翼地缩在角落里,莺儿思索片刻,本该被直接端上桌的托盘竟在下一刻来到了柳禾手上。
“小柳快去呀,把汤放桌上就成,”莺儿满脸鼓励地冲她笑了笑,“别紧张,太子殿下人很好的。”
柳禾欲哭无泪。
虽然知道莺儿是好心让自己在太子跟前露露脸,可她一点都不想露啊。
“莺儿姐姐……”
柳禾本想再挣扎一下,奈何莺儿却直接将她推了出去,还不忘加油打气般地冲她点了点头。
无奈之下,她只好端着安神汤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整个过程中柳禾都低垂着头,心里默念。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直到安神汤被安安稳稳放在了桌上,长胥祈依旧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地跟皇后说着话。
柳禾长舒了口气,打算撤下托盘离开。
“来得正好呢,”皇后却在此时含笑开口,“阿祈你瞧瞧,这是我从你父皇手里抢来的人。”
言语间带了些小得意,像是在跟儿子炫耀自己的战绩。
柳禾哭丧着脸,头低得都快要折下去了。
长胥祈侧目瞥了她一眼,依旧没有正眼细看。
其实宫里多了什么人少了什么人,他都不甚在意,只要母后开心,他便开心。
见皇后兴致甚好,他便也随口问了句。
“叫什么?”
柳禾最后一点希冀也烟消云散。
完蛋。
躲不过去了。
主子问话哪有不答的道理,柳禾无其奈何道:“回太子殿下,奴才……小柳子。”
熟悉的名字一出,果然见太子打算去端安神汤的手僵住了。
那一刻。
柳禾心如擂鼓。
……
“哗啦——”
一盆冰水劈头盖脸浇下来,柳禾打了个寒战,猛地睁开眼。
寒冽感宛如银针,生生扎进心窝里。
“哟,这不是杂物所的小柳子么,今儿怎么把脸洗的这么干净了?”
柳禾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混沌的视线变清明了些。
眼前站着的二人皆身穿太监衣裳,一青一绿。
嗯?太监?
“谭公公可说呢,不把脸洗干净些,怎么爬上咱们太子殿下的床?”
两道不男不女的笑声落入耳中,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睡意惺忪的柳禾被彻底惊醒。
谭公公,太子殿下,爬床。
这……跟她小说里的剧情好像啊。
就在昨晚,柳禾刚给自己的权谋小说《八龙戏珠》画上了句号,心满意足地高枕安寝。
一睁眼怎么……
入眼是高屋建瓴,赤墙金瓦,好一派古色古香。
再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生得白面细眼,妖里妖气,完全符合自己书中对太监的描写。
她好像,穿书了。
穿的还是自己亲手写出来的书。
“现在是……什么年份?”
柳禾此话一出,两个太监面面相觑。
只听青衣太监冷哼一声。
“到了眼下这个时候,装疯卖傻也保不了你的小命,少给咱家装糊涂!就算真吓傻了,也不至于连如今是上胥十八年都忘了吧!”
上胥十八年。
得,真是她写的书。
“你是不是叫……”柳禾不死心,指了指刚刚发话的青衣太监道,“叫谭新?”
作为一个出场不过三章就嗝屁的小角色,柳禾随手给他取了个名字。
既然死于贪心敛财,就叫谭新吧。
“大胆!竟敢直呼咱们谭公公的名字!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柳禾的心登时心凉了半截。
谁承想谭公公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的心彻底凉透了。
“哎……”谭公公瞥了身边的小太监一眼,阴阳怪气道,“就算不直呼咱家的名字,你当一个爬上太子殿下贵榻的贱蹄子还能活多久?”
爬上太子殿下贵榻的贱蹄子……说的不会是她吧?
柳禾倒抽一口凉气。
她清楚地记得这是整个《八龙戏珠》故事的开端。
太子宫宴醉酒,一觉醒来床上竟多了个貌美如花的小太监。
圣上龙颜大怒,斥太子于东宫面壁半月,自此皇权之争愈演愈烈,举国轰动……
很显然。
她现在就是那个苦逼小太监。
按照柳禾笔下的剧情发展,这位美貌小太监一出场就被赐了腰斩之刑,死状那叫一个惨。
典型的我杀我自己。
“哟,平日里惯会巧言善辩的人,今儿怎么闷葫芦憋不出一个屁来了?”
谭公公抬手捏住了柳禾的下巴,色眯眯地瞧着她。
“可惜了这张小脸蛋,若你当日从了咱家,也不必沦落至此,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谭公公说的是……”
绿衣小太监点头哈腰地恭维着。
“来人呐!”谭公公瞬间板起脸,把手往身后一背,“把这个辱了太子殿下清誉的贱奴拉下去!等候圣上发落!”
两拨人左右开弓,猛地将地上的柳禾架了起来。
好家伙,来真的啊!
眼瞅着自己就要被拖下去,柳禾无暇多想,猛地冲身后的谭公公开了口。
“从玉轩后院梅树下!十二尺!”
看似没头没尾的话,却把谭公公吓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慢着!”
谭公公四下打量一圈,摆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了自己跟柳禾两个人。
“好你个小贱人!”人刚退去,谭公公就气得在她肩上扇了几下,“这事儿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力道不大,翘着的兰花指却让柳禾反胃极了。
这位谭公公之所以嗝屁,就是因为做人太贪,也太蠢。
这些年里,他把搜刮收敛来的银钱都藏在同一个地方,恰好遇上皇宫肃清贪腐之风,被发现之后第一个用来杀鸡儆猴。
刚刚柳禾说的地点,就是他藏钱的位置。
“一开始就知道。”
迎着谭公公又怒又怕的视线,柳禾实话实说。
她心道,别说藏钱的位置了,就连你这个人都是我用键盘敲出来的,老娘能有什么不知道。
谭公公急得直跺脚,恨不得把她咬碎了吃进肚子里。
“你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要鱼死网破,临死之前拉个垫背的不成!”
柳禾目光坚毅,毫不犹豫。
“放我走。”
现在不跑,难道要等皇帝把她押进天牢里再跑吗。
“你说什么?”谭公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能强行压低声音,“你这个狗奴才是疯了!我有几个脑袋敢放你走!”
围着柳禾转了几步,谭公公抬手指着她的鼻子。
“就算我有心放你走,这偌大皇宫哪个角落不是天子眼下!你做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又能跑到哪儿去!”
一句话点醒了柳禾。
是啊。
这里不是现代社会,而是皇宫。
在这个守备森严的地方,她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可……她不想被腰斩啊!
一想到大刀从天而降把人砍成两半,此时人的意识还未完全消散,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血流成河,肠子都流出来……
妈妈呀,她想回家!
“怎么回事?拿个小太监为何如此费劲?”
门外传来男人的质问声。
四周处于全封闭状态,柳禾无路可逃,只能眼睁睁看着门外涌进来了一队身穿铁甲的侍卫。
“陛下有令,将罪奴小柳子即刻押入天牢,等候亲审!”
大手一挥。
“带走!”
……
被一脚踹进牢里的瞬间,柳禾满脑子只有两个字。
完了。
男人修长的指端起茶盅,自顾自饮了一杯,又冲她比了个“请”的手势。
柳禾正要伸手去端茶,身子却猛地一僵。
摆在她面前的杯子好像……
有点眼熟。
是今日宴会上饮酒的酒盅,质地纹理分毫不差。
好一招请君入瓮。
姜扶舟这只老狐狸,大半夜的果然不是好心请她来喝茶的。
“怎么?”见她停顿住了,男人明知故问,“这杯子可是有什么不对?”
笑面虎。
柳禾心下暗骂,面上索性决定装傻充愣到底,用魔法打败魔法。
“不对?什么不对?”她故作懵懂地眨眨眼,“小柳为何听不懂姜大人的话?还请您提点。”
眼前的小太监满脸稚嫩的茫然,漆黑的眼眸在巴掌小脸上显得又大又亮。
姜扶舟眯了眯眼。
这小子,跟他来这一套。
“好,”他强忍笑意,故作严肃地板起脸,“那你便好好听我提点。”
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柳禾暗暗吞了口口水。
到底是闯了祸心虚,说不紧张是假的。
下一刻。
男人修长如玉的手指把杯子往她这边推了推。
“今日宴会毕,我在这酒盏里验出了些东西,小柳公公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柳禾压根不接他的话,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不想。”
姜扶舟:……
他已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这小子把他即将出口的话堵得半天出不来了。
男人眉心微蹙,面上带了些不悦。
“由不得你想不想。”
柳禾小声嘀咕。
“那你问我做什么……”
姜扶舟:……
没再理会她的反应,姜扶舟自顾自说了下去。
“我在酒壶中验到了令人舌头发麻,说话颠三倒四的药物,也是今日番邦少主宴上出丑的根源。”
柳禾藏在袖里的双手死死捏紧。
姜扶舟这只老狐狸,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她不能承认。
打定主意的柳禾正准备装傻装到底,谁料对面的男人却压根没给她这个机会。
姜扶舟瞬间收了笑意,眸光深深地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分外强势。
“你要给番邦头部少主下药,公然毁我两朝邦交,致使战乱骤起民不聊生,成千古罪人。”
竟是斩钉截铁给她定了罪名。
柳禾一愣怔,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她要冤枉死了!
有一日真要是祸起萧墙宫城兵变,最倒霉的还不是她这种小喽啰?她这么做图什么!
见小太监满脸苦涩,姜扶舟却轻哼一声。
“料你也没这个胆子。”
知道她没这个胆子还故意这么说,狡猾的老狐狸!
姜扶舟眯了眯眼,继续猜测。
“那便是你受人指使,想让太子殿下当众出丑,令我上胥在番邦人面前颜面扫地,结果却将药下错了地方,是与不是?”
被他好一番恶意揣测,柳禾简直要冤枉哭了。
想让太子出丑的另有其人,她是冒着巨大风险来拯救太子的啊!
“哪有……”
实在是憋不住了,否认的话脱口而出。
迎着姜扶舟警觉的目光,柳禾知道这回自己怕是糊弄不过去了,也跟着正色起来。
“奴才自知身份敏感,不得主子信任,所以才会将宴会上发生之事尽数吞进肚里,却不想还是让大人误会了……”
姜扶舟细细观察,没有放过她神情间的任何变化。
小太监像是下定决心般地深吸一口气。
“今日宴会时,奴才本想自始至终陪伴皇后左右,是阿佩姑姑说皇后如今正是斋戒,需得禁荤腥,让奴才去后厅吩咐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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