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手表在自动同步墙上挂钟时间,指针一秒不差。
“今天感觉如何?”
陈铎坐在对面,一边铺开记录表,一边目光却锁在她的眼睛里,“有没有出现熟悉感?”
“熟悉感?”
她冷笑一下,“只有被刻意避开的既视感。
我感觉像是全世界的记忆里,只有我记得自己。”
“你有没有想过,”陈铎声音低沉,“你可能也记错了。”
“什么意思?”
“我们有很多记忆,其实并不是‘属于我们’,而是植入的。”
他摊开手中的纸张,一页张贴着各种涂改痕迹的病历,“你曾参与一项叫‘情绪遗留体测试’的项目,允许将一个人的情绪残留注入另一具身体……你现在经历的某些感受,很可能只是‘别人的回音’。”
苏怡感觉喉咙发紧:“我不记得我参与过这种事。”
“但你也不记得车祸发生的过程,对吗?”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一丝窗帘,“记忆可以删除、修改,甚至转赠——关键在于,你想恢复的,到底是你的,还是别人的?”
<他的话像是钩子,狠狠钩住她意识深处某片未愈的空白。
她几乎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忽然看见他身后窗户的玻璃反光中,倒映的不是陈铎的脸,而是那位在超市消失的酒红裙女子。
“你身后……”苏怡猛地站起。
“那是你的反射。”
陈铎平静地合上手中的档案,“你还记得我们吗?”
这句话像某种诡异的开关,让她脑中蓦然闪现一幕——手术室中,她仰面躺在冰冷的不锈钢台上,十几台投影仪在她头顶扫描着。
耳边,一个声音轻声重复着:“苏怡,记得我。
记得我们。”
而她的回答,则是:“我记得你。
但你不是我。”
陈铎看着她沉默,忽然笑了:“今天你进步很多。”
“什么意思?”
“你第一次没说‘我是苏怡’,而是‘你不是我’。”
苏怡愣住。
那一瞬间,窗外乌鸦再次掠过天际,她忽然分不清是天色变暗,还是记忆中的光线正在塌陷。
雨后的空气透着冷意,苏怡坐在旧城区公安局的档案室里,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风衣,指尖紧紧捏着临时通行证。
室内的荧光灯忽明忽暗,宛如神经紊乱的眼球,在昏黄光线下不断抽搐。
“这是你申请调取的事故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