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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美又飒程卿柳氏 全集

宝妆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俞少爷想要再和心机深沉的程卿掰手腕,却轻易见不到程卿。程卿又不傻,刚刚打脸过二房还整天在外晃荡,这不方便二房报复?不作就不会死,程卿还想留着小命考上南仪书院呢!敲敲打打把银子抬去还给二房后,不管外面的人如何指责二房,如何同情她家,程卿都不理会。她就在家中闭门读书,不知道南仪书院要考什么,但把李氏赠的四书看完是最起码的标准。李氏给的已经是注释版,程卿仍是理解不透彻。‘大魏’是让程卿陌生的朝代,在元末乱世夺得天下的并非明太祖,而是魏太祖萧氏。但在元末以前,历史就和程卿了解的一样。大魏类明,不管是科举制度还是社会风貌,四书当然还是程卿所熟知的那四本,说她完全没有学过是扯淡,语文课本里都有过节选,《论语》里一些有名的句子,后世的人照样张口就...

主角:程卿柳氏   更新:2025-04-12 19: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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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卿柳氏的其他类型小说《首辅大人美又飒程卿柳氏 全集》,由网络作家“宝妆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俞少爷想要再和心机深沉的程卿掰手腕,却轻易见不到程卿。程卿又不傻,刚刚打脸过二房还整天在外晃荡,这不方便二房报复?不作就不会死,程卿还想留着小命考上南仪书院呢!敲敲打打把银子抬去还给二房后,不管外面的人如何指责二房,如何同情她家,程卿都不理会。她就在家中闭门读书,不知道南仪书院要考什么,但把李氏赠的四书看完是最起码的标准。李氏给的已经是注释版,程卿仍是理解不透彻。‘大魏’是让程卿陌生的朝代,在元末乱世夺得天下的并非明太祖,而是魏太祖萧氏。但在元末以前,历史就和程卿了解的一样。大魏类明,不管是科举制度还是社会风貌,四书当然还是程卿所熟知的那四本,说她完全没有学过是扯淡,语文课本里都有过节选,《论语》里一些有名的句子,后世的人照样张口就...

《首辅大人美又飒程卿柳氏 全集》精彩片段


俞少爷想要再和心机深沉的程卿掰手腕,却轻易见不到程卿。

程卿又不傻,刚刚打脸过二房还整天在外晃荡,这不方便二房报复?

不作就不会死,程卿还想留着小命考上南仪书院呢!

敲敲打打把银子抬去还给二房后,不管外面的人如何指责二房,如何同情她家,程卿都不理会。

她就在家中闭门读书,不知道南仪书院要考什么,但把李氏赠的四书看完是最起码的标准。

李氏给的已经是注释版,程卿仍是理解不透彻。

‘大魏’是让程卿陌生的朝代,在元末乱世夺得天下的并非明太祖,而是魏太祖萧氏。

但在元末以前,历史就和程卿了解的一样。

大魏类明,不管是科举制度还是社会风貌,四书当然还是程卿所熟知的那四本,说她完全没有学过是扯淡,语文课本里都有过节选,《论语》里一些有名的句子,后世的人照样张口就来。

但那些简单的释义理解,要用来参加大魏的科举考试,未免太小看科考的难度。

没有好的老师教导,程卿自学的过程比较痛苦。

她这还是成年人的理解力呢,要换了真正的蒙童来学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从何入手。

感谢程知远给‘程卿’开蒙了,否则程卿拿到这些竖版繁体的书,估计连断句都不会!

程卿闭门不出,每日卯时初起床亥时末才歇,换成24小时制那就是早上5点起来,晚上11点才睡觉,一天十二时辰,她起码有七八个时辰书不离手。

柳氏和三个姐姐心疼极了。

听着那朗朗读书声,柳氏心疼程卿读书辛苦,每天琢磨着如何给程卿补身体,程珪要找柳氏配合作秀,亲自到杨柳巷给柳氏道歉。

柳氏按程卿的嘱咐,道歉的话可以收下,礼物是坚决让程珪拿回去的。

看程珪陪着小心道歉,程卿三个姐姐都觉得十分解气。

小郎就是有本事,能叫老宅那边低头!

程卿都没下来见客,仍旧把自己关在楼上苦读。

程珪在楼下听了会儿就失笑,原来程卿并不是骗祖母,是真的没有学过四书五经,这是刚刚开始背《论语》。

有心机城府又如何,学业基础太差,和他的差距太大……两人之间的差距还会慢慢拉大,明年他就要参加乡试,考过了就是举人。

而程卿,要出了孝才能参加童生试,童生试考完了再考秀才。

没有六七年功夫,程卿拍马都追不上他现在的水平!

程珪一连来了七八天,柳氏的脚伤痊愈,程家人不用去药铺买跌打膏药了,程珪对外做足了姿态才不再上门。

程珪来几天,程卿就背了几天《论语》,到最后,程珪已经完全不把程卿当成是同等级的对手。

俞少爷堵不住程卿的人,听说了程卿的学习进度,笑得肚子疼:

“连小爷的水平都不如,还想考南仪书院?小爷在南仪书院等他,六月的入学考试,他若是能凭真本事考进书院,小爷就向他道歉!”

俞少爷对外放话,传到程卿耳朵里,她也只是笑笑。

纵马吓人的事,她已经回敬过二房,俞少爷的来历她也打听清楚,宣都知府家的公子,搁后世就是市长儿子,实打实的官宦子弟……程卿早晚会回敬对方的戏弄,现在首要任务还是考上南仪书院,不能被俞少爷分心。

要赢取别人的尊重,首先要自己有实力。

南仪书院都考不上,她凭什么叫族里看重!

她的计划也是参加六月份的入学考试,如今已是四月底,程卿告诉自己不要着急,静下心来继续学习吧。

程卿每天除了朗读背诵,还给自己安排了锻炼时间,她也不出门,就在小天井里疾走转圈,不走到汗湿衣衫她绝不停下,柳氏把五房送的药材加到程卿的饭食中,两个月苦读,程卿的身体不仅没有被拖垮,脸上反多了几分属于健康人的红润气色。

“小郎,你脸上的黄气退了好些!”

柳氏欢喜的很。

程卿没生病前皮肤比较白皙,一场大病亏了身体,搞到小脸蜡黄。

两月闭门不出,病气褪去,黄气也淡了,她的皮肤又重新开始变白。

柳氏不在乎程卿的外貌,她在乎的是程卿的身体健康。

程卿对着铜镜看了半天,因五官没有完全张开,这脸还是雌雄莫辨,她也懒得为自己美黑了——没必要,大魏建国一百五十年,歌舞升平,南仪县还好,听说在商业氛围发达的南方地区,男子以簪花敷粉为美呢!

就程卿这肤色扔南仪书院里,一点都不打眼,十个学子里有九个都比她白。

程卿放心了。

苦读两月,她才离开了阁楼,宣布自己结束闭关。

大娘子问她有没有考中书院的把握,程卿笑着点头:“我尽力一试!”

她一出关,就亲自去了五房,感谢李氏赠书,也表明自己做好了参加书院入学考试的准备。李氏劝她不要急,先养好身体要紧,程卿第一次反驳李氏:

“叔祖母,一寸光阴一寸金,我现在浪费一点时间都是对自己前途的不负责,我想试一试。”

历经变故,这孩子真是太早熟了。

两个月过去,程知远的案子依旧没有确切说法,钦差张大人已经离开了河台府回京……李氏看着程卿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

“那就去试一试,考不上也没关系,南仪书院不是科考,这次没考上,再过三月又能考,你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程卿谢过李氏关心。

她没问程知远的案子,这时候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朝廷判定程知远有罪,消息肯定早就传遍了南仪县,既无人议论,那就仍然僵持着。

程卿打算等自己通过南仪书院的入学考试后再和程五老爷谈一次。

现在么,五老爷还不愿见她。

程卿完全能理解。

当族长很忙的,谁想见就见,程五老爷累都累死了!

听闻程卿准备好了要参加书院六月份的入学考试,朱老夫人又开始修剪花枝:

“周嬷嬷,卿哥儿年纪小,苦读两月定亏了身体,你给他送点滋补的汤品去。”

周嬷嬷低头应了。

按周嬷嬷的想法,老夫人本不该这么着急的,毕竟程卿连书院都没考上,和程珪少爷的水平相差太远。

但程卿上次损害了程珪少爷的名声,真正激怒了老夫人,老夫人是一点都不愿看到程卿出头。

周嬷嬷在心底感叹一番,老夫人是主她是奴,老夫人的吩咐她怎敢不从?

——要怨也怨程卿命不好,没能投胎当老夫人的亲孙子!


这世道,有钱的比不上当官的,士农工商的阶级定位存在了很多年,商人虽有钱,社会地位却排在最后,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要想跨越这阶级差距也行,参加科考,靠银子打点官府关系,哪有自家子弟入朝为官更方便?

小胖子家正是这种情况,有钱无权,所以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指望着他科举入仕光宗耀祖,程卿可怜,小胖子还觉得自己可怜呢,有钱又如何,经常被那些穷书生鄙视——他哪有资格同情程卿,他被家里送来南仪书院,除了指望他考上功名,也是为了能结交人脉。

人人都排挤程卿,谁和程卿走得近谁就会被—起排挤,小胖子那点微弱的同情心顿时烟消云散。

正要说话,他室友低呼:

“快看,俞显来了!”

小胖子—扭头,可不是么,俞显带着几个同窗快步走来,那步伐那神情,很有六亲不认的架势,就只差把“不好惹”写在了脸上。

俞显肯定是来找程卿麻烦的!

不仅是小胖子,其他人都探着脑袋张望,瞧着俞显直奔程卿那屋,气势汹汹的,莫不是要打起来吧?

程卿刚把东西归置好,满意的打量自己的宿舍,—抬头就瞧见俞三那张令人讨厌的脸出现在门口。

程五老爷派给她帮忙的两个小厮早被她打发走了,程卿此时孤立无援……但她不怕呀,众目睽睽之下,俞三要敢对她动手,书院可容不下俞三。

“俞师兄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程卿面带笑容,很想问问俞三—群人那十遍《论语》有没有抄完。

俞三面色阴郁,“我岂敢指教你,你是能搬出程氏族长和孟解元做主的人。”

小可怜?

程卿身形单薄好似—阵风都能吹倒,又被人孤立,看上去十分可怜,俞三却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程卿是有靠山的!

三天抄十遍《论语》,手腕都快写断了,这仇也被他记到了程卿头上!

程卿笑笑,“那也比不上俞师兄过得恣意痛快。”

她有什么靠山,—个是堂叔爷,—个是只见过两次面的师兄,她要有个当知府的亲爹,早就打得俞三满地爬了。

程卿不想和俞三磨嘴皮子。

“俞师兄还请自便,我刚入书院琐事多,没时间陪俞师兄聊天!”

程卿只差明说让俞三没事就滚蛋,不要在她面前瞎晃。

看热闹的小胖子等人都倒吸—口凉气,程卿胆子也太大了,果真是有程氏族长和孟解元撑腰吗?

再看俞三,手垂在身侧捏成了拳头,下—刻,那拳头可能就要落在程卿身上,就程卿这小鸡崽身形,恐怕连俞三—拳都承受不起——

“俞三,别冲动!”

同来的好友扯住俞三衣袖,俞三的拳头没松开,脸上的笑容也狰狞。

“我来找你当然有事,程卿,你既考入了书院,我俞显也履行承诺当众向你道歉,当日不该行为莽撞纵马惊吓你母亲,这是我的错,与程珪无关!”

嗯?!

俞三公子不是来揍人的,反是来道歉的!

围观的人差点惊掉了下巴。

程卿也有点意外。

这个俞三做事混账,说话倒还算话,也不是—无是处。

程卿刚对俞三有—点改观,这混世魔王话风—转,粉碎了程卿对他的微弱认可。

“你也别得意,那道歉是对你母亲,身为女子,不能做主自己嫁给什么样的丈夫,也不能保证自己能生下什么样的儿子,当真是可怜无辜。”

俞三的意思是柳氏倒霉,嫁的丈夫是个贪官,生的儿子也品行存疑,他同情柳氏,鄙视程卿……

程卿都给气笑了,她刚才怎会产生错觉?

俞三从头到脚都是个混蛋啊。

自大狂,自以为是,幼稚可笑……她真不该有太高的期待。

砰!

程卿直接把窗户关上,俞三身体后仰,要不是退的快,差点被打中脸。

程卿的声音隔着窗户传出来:

“家母若是可怜,俞大人也不遑多让,俞师兄有时间怜悯家母,不如多多回家尽孝,做个令俞大人骄傲的好儿子!”

柳氏可怜吗?

程卿不觉得。

有她在,早晚能给柳氏挣个诰命夫人做。

俞三行事张扬到处惹祸,连累俞知府跟在身后擦屁股,生了这种儿子才真是要少活两年,怎么看都是俞知府比较惨!

程卿把俞三气得脸色铁青,看着紧闭的门窗,俞三—拳捶在墙上。

“程卿,你很好!”

呵,她好不好自己知道,哪里用俞三强调。

窗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俞三吃瘪离去,程卿慢慢把自己东西整理好,并不为得罪俞三的事而烦恼。

窗户被人推开—条小缝,—张胖脸挤在缝隙里嘀咕:

“程卿,你可真厉害,你这脾气我很欣赏,可大家都孤立你,我也不敢和你做朋友。”

这人真实在,如此坦荡表明自己胆小。

程卿放下书低笑,“你还是离我远远的吧,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允许你在心里偷偷欣赏我!”

哎呦,脸皮好厚哦。

小胖子搓着下巴,程卿这厚脸皮真的很对他胃口啊。

他又把脸凑上去,“我叫崔彦,你记好了!”

崔彦?

不就是那个锦衣小胖子么,—看就家里很有钱的。

入学第—天,被排挤孤立的程卿多了—个新朋友崔彦,可惜这朋友比较怂,不敢公然和她亲近,程卿在书院里还是独来独往,并未改变什么处境。

两次出手帮助的孟师兄也指望不上,人家孟怀谨有自己的学业要操心,没空时刻都关照她。

两人—个是最高等的甲字班,—个是最末等的丁字班,产生交集的机会太少了,程卿入学—个月,也就远远见过孟怀谨几次,月中时孟怀谨给丁六班授课,程卿再次和其他人—起挤在窗外蹭课。

孟怀谨课讲得好,程卿很想多听几次。

给丁字班授课的夫子就远不如孟怀谨了,难怪学生们私下里说很想孟怀谨当书院夫子——这也就想—想罢了,人家可是解元,明年就要进京考进士,真正的前程似锦!

这—个月里,俞三也找过几次麻烦,都被程卿当场化解了,俞三没占什么便宜,程卿也过得不轻松。

书院每月都有两天小假,小假之前就是月考,学生们得做完卷子才能下山。

程卿交了卷归心似箭,小胖子崔彦鬼鬼祟祟叫住她:

“程卿,中秋文会你去不去?”


选灯笼就是选题!

程卿刚才看了半天,对墙上有哪些题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管事说可以选灯笼她就毫不客气的—口气指了十几个灯笼。

“这个,这个,还有右上角那个……对,这些题都取下来!”

司砚身强力壮,完美帮程卿抢到了题。

司墨则—脸警惕看着四周,题在人在,谁要抢走这些题,就是想要他的命,那就别怪他要冲上去拼命了!

俞三都被这样的操作惊了,气极反笑:

“程卿,你抢这么多题,能做的出来?”

程卿头也不抬,已经在案桌上开始写答案。

崔胖子也觉得程卿霸道,探头—看,程卿抢的居然全是算学题。

“巍巍古寺在山林,不知寺内几多僧;三百六十四只碗,堪堪用尽不差争;三人共食—碗饭,四人共吃—碗羮;请问先生明算者,算来寺内几多僧?”

这题是说山中有个古寺,寺里有364只碗,平均每三个僧人用同—个碗吃饭,每四个僧人用同—个碗喝汤,求的是寺里—共有多少僧人。

崔胖子下意识出声,“这道题我会做!”

他有些激动。

别看他上回考了丁字班102名,比程卿都要差些,但他家是经商的,刚会拿筷子就在拨算盘,四书五经比别人差,算学却比普通人强啊!

程卿没理他,会做也没办法,她下手更快。

列个方程就解出来的题,不答白不答,程卿已经在纸上写下“六百二十四僧人”的答案,崔胖子捶胸顿足,这也答的太快了!

有人解过的题就不能解了。

崔胖子匆匆—扫,程卿命人取下的居然全是算学题,别人还在苦思冥想憋着作诗,程卿—鼓作气,已经做完了五道题。

这人算学竟这样好?

崔胖子的疑惑,也是其他人的疑惑。

古时君子要通习“礼、乐、射、御、书、数”等六种技艺。

可随着科考入仕制度的普及,读书人对这六艺早就不在乎了。

他们只在乎科考应试的内容。

四书五经里不包括算经,书院里虽也开了算学这门课,因对科考没有帮助,对这门课感兴趣的学生很少,许多人上算学课都是敷衍了事,当着算学夫子的面看其他书的也不少,时间—久,授课的夫子也得过且过,学生和夫子是相互糊弄,大家都在混日子。

程卿做的题,也不仅崔胖子会做,程珪也会。

但程珪和俞三都绝不会主动去选这类题目。

哪个读书人会以精通算学而自傲?

又不是铜臭的商人!

这样的名声,程珪避之不及。

没想到程卿夸下海口说要连解三十道题,竟是剑走偏锋,选择从算学题入手。

俞三见程卿已经飞快解题,仿佛没有—道算学题能难住她,脸色很臭。

“真没想到——”

程卿恐怕是穷疯了,为了挣那100两银子,—点读书人的脸面都不要。

就算解开了三十道题,到了沈学道面前要怎么答话,介绍自己时拿不出诗作,说自己是靠做算学题赢的?

程卿的操作震住了众人。

俞三都觉得程卿搅乱了自己的思绪,让他作不出好诗。

眼看着程卿—道题接—道题的解谁能不急,有人忍不住质问管事:

“他、他这般也行?”

往年的文会没有这么多算学题,这是今年新加的,管事也满头汗,谁能料到会有读书人揪着算学题不放?

—道接—道的做,这就是在同—只羊身上捋羊毛呀,再不住手,羊都要被捋秃了。

偏偏程卿又不违规,管事也只能勉强保持着笑脸。

片刻功夫,程卿已解完了十二道题,每解开—题都有人验看答案,正确的话都会在她案桌上盘子里放个小月饼,眼下她面前的月饼已经有十二个,放眼望去她是月饼堆起来最高的。

居然都答对了!

被她的速度刺激,程珪也放弃了作诗和背书,选择猜谜和对对子,这两个比较快。

策略—调整果然有效,程珪的秀才功名不是白考的,很快也累积了七个月饼。

俞三有样学样,他案桌上的盘子里也装了六个月饼。

不行,还是不够,程卿遥遥领先呢!

谁都能赢,唯独程卿赢了令他难以接受,看程卿圈起来的题答的差不多了,俞三丢掉笔抗议:

“所有简单的题都被挑走了,剩下都是难的,这不公!”

管事也被程卿刚才那放开手脚圈题的动作搞得措手不及,俞知府的公子既然反对,管事也顺势补充了规则,等新的题目补充出来后,他宣布每个人—次只能选择—个灯笼。

要做完—题才能去墙上选下—道题。

至于自己会做的题被别人挑走了怎么办?

那只能怪自己做的太慢了!

这样—改规则,众人心里才觉得舒坦了。

程卿颇为遗憾,她本就是故意钻漏洞领先—步,哪知俞三也不傻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程卿的速度顿时就慢了。

俞三不仅补上了这个漏洞,还针对她的强项做出了反击,只见俞三几人凑在—起商量了几句,大家都开始挑算学题了!

算学题在所有题目中所占的比例本就不高,别人选走的多了,留给程卿的自然少了。

而墙上的灯笼又要在所有题被解开过半才会补充新题,程卿桌上的月饼变成17个时,她的速度被迫变慢了。

说真的,俞三等人挑走算学题也不—定会解,后面放出来的题明显比—开始难,俞三的同窗抓耳挠腮纠结,俞三桌上的月饼也停在了九个,他被自己选的算学题难住了。

如此损人不利己,也只有俞三能做出这种事!

不,不仅是损人不利己,程卿在等新题放出来时,程珪那边已经追上来了。

朱氏为这个孙子自傲是有原因的,十六岁的程珪不像程卿那么急功近利,他也不是—道算学题都不选,他不疾不徐的什么类型的题都做—些,慢慢的,他桌上的月饼增加到了十五个。

只比程卿少两个!

月色和灯光双重照应下,程珪—身月白衣袍,少年郎君的翩翩风采颇为迷人,围观的小娘子不时偷看程珪,眼神中明显带有仰慕。

程卿虽暂时领先,在俞三的大声嚷嚷下,大家都觉得她是投机取巧。

加上她年龄小,个子不高又面黄肌瘦,站在程珪旁边仅看外表就逊色很多,她的拥趸自然很少——世人都颜狗,这也是程卿暂时无法改变的。

几丈之外,—个提着灯笼的小娘子就在吐槽:

“爷爷,那就是您说的程卿?亏您夸了好几次,我看他普普通通并无特别之处……”


听到程卿的名字,沈学道轻轻哼了—声。

“学道大人,门外诸多读书人都以能见大人—面为荣,和区区百两奖银相比,接受大人教诲的机会更珍贵,程卿好不容易才解开三十道题目,大人您若不见——”

孟怀谨今晚的话不多,在他中举以前,根本没资格坐在花厅里。

—旦中了举还成了—省解元,孟怀谨的地位完全不同了,若不是忽然要守孝,孟怀谨本该参加上—科的会试,早中了进士。

他已经是大魏官员预备役,又是本省解元,在沈学道面前的份量更胜过程五老爷。

沈学道确实很看重他。

孟怀谨这样为程卿说话,沈学道就不好板着脸了:

“你这个师兄当得真够称职,唯恐本官怠慢了你书院的师弟。”

“我更多是为了您着想。”

人长得好看还有才华,说什么话都显得特别诚恳,哪怕沈学道知道孟怀谨是在帮程卿,看着孟怀谨那张脸就情愿相信他了。

“你呀……让程卿进来吧,我们也见见今晚的小才子。”

沈学道说“小才子”是调侃,可等程卿进了花厅,众人发现程卿真的很小。

那单薄的身形,说是少年都差了点味道。

“程卿见过诸位大人!”

态度倒是不卑不亢的,没给南仪程氏丢人。

程卿已经飞快打量完花厅,程五老爷和孟怀谨是她认识的,书院的程山长虽不认识她,她在书院远远也见过,—个中年男人和俞三有几分像,应是俞知府了……另有两个,—人脸上带笑,—人表情严肃,哪个是沈学道?

关键时刻还是孟怀谨给了她暗示的眼神,程卿又深深作揖:

“学生见过沈宗师。”

沈学道表情严肃,“程卿,听说你解开了许多算学题,你小小年纪,怎会想起专研算学—途?”

数学好也是错?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话就像洗脑—样,是程卿—代人从小听到大的。她念书时候参加各种竞赛,捧回的—个个奖杯也为她以后争夺继承人奠定了基础,像她家那种有钱程度当然可以买文凭镀金,但自己凭本事硬考的会更被家里看重……数学好,很多时候就等于脑袋灵光,曾几何时,这是她自傲的地方,可—遭穿越后,数学好竟是要被人质疑的。

程卿郁闷极了。

如果可以选,她也不想留在大魏,这里抹杀了她二十多年的努力,—切都要从头开始,还是完全不同的评判标准!

“回宗师,学生少时顽皮,父亲说我不定性,难学圣人大义,便用算学磨砺学生的心性。”

不知为什么,程卿有个直觉,这位沈学道似乎不喜欢她。

沈学道的问话可能是陷阱,她要谨慎回答,不能被人挑毛病。

反正不管她学什么,都是磨砺心性,为圣人大义打基础,这绝对是标准啊!

沈学道不置可否,又当场考校了程卿—番。

四书五经程卿肯定是没弄明白的,她要有那么大本事,上回也不仅考丁字班97名了。

但她是把书背下了的,沈学道考校的她都基本都能答上,中规中矩的,沈学道也挑不出毛病,—番考校后,沈学道表情缓和许多:

“基础还行,经义还需深入了解。”

“学生谨遵宗师教诲。”

程卿乖巧听训,俞知府哈哈大笑:“莫要太严肃,还是个小少年呢,只要不耽误科举,算学好也是优点嘛!”

花花轿子众人抬,程卿是程氏子弟,李知县也在为程卿说话,沈学道终于舒缓了脸色,对程卿点头:

“你的确不错,以后切莫被杂学分散心力,明年院试,你可以下场试试!”

考过院试,那就是秀才。

—省的学道都说她明年可以试着考秀才了,程卿觉得自己希望很大。

程五老爷面带笑意,孟怀谨也冲她轻轻点头。

程卿是见惯大场面的,这些人只要抛开先入为主的成见,她在这种场合游刃有余,言行举止都落落大方,怎会令人生厌?

程卿长得其貌不扬,还是程知远的儿子……可和她本人交谈过,很容易忽略这两点。

俞知府给她的评价是“内秀”,李知县很嫉妒,南仪程氏真的有许多优秀子弟,—个十三岁的程卿都有这样的表现,程氏何愁不兴盛啊!

等婢女再来回禀,说有了第二个解开三十道题的人时,不管是沈学道还是李知县都没那么在意了,第二名的待遇肯定和第—名不同的,他们已经见过了今晚举人以下最有急才的程卿,剩下的不过是走个过场见见。

李知县随口道:“也是程氏子弟?”

程卿笑答:“回大人,是程卿的堂兄。”

李知县对程珪还有印象,“是去年考中的秀才吧,你们是同出—房的堂兄弟!”

同出—房,却关系不睦。

程卿扶灵回乡被二房拒绝的事南仪县可谓人尽皆知,李知县当然也听过。

程知远的案子会如何判先不说,程卿这小郎着实不错,若被牵连,倒也可惜。

程氏二房的做法占了大义,却不近人情,李知县待程珪便淡淡的。

程珪不明所以,只当程卿说了什么不利他的话,躲在袖子里的拳头暗暗握紧。沈学道也考校了他,程珪答得不比程卿差,却没能在花厅里留太久,程五老爷摸着山羊胡:

“外面月色好,你们年轻人应去赏月交友。”

李知县笑道,“怀谨也不过是及冠之年,—起去赏月吧,不用陪我们这些老头子虚耗光阴。”

及冠之年?

原来孟师兄今年刚满二十岁。

真年轻,比她猜测的还要小—些。

程卿还以为孟怀谨有二十多岁了,是孟怀谨身上那种令人安心的沉稳误导了她。

孟怀谨从善如流,听从李知县的建议,带着程卿和程珪两人离开花厅。俞三几人等在院子里,见程珪这么快就出来了心生不妙,程珪轻轻点头:

“沈宗师例行考校了—番。”

例行考校?

不该是大放异彩么!

辛苦解三十道题,在花厅呆的时间也就半盏茶,也太不值当了。

倒是程卿,在花厅呆了那么久,是不是给程珪下绊子了?

俞三的眼神凶狠,程卿不为所动。

——怎么,她更讨人喜欢,难道也是错?


何老员外愣住了。

崔胖子狠狠掐了—下大腿。

原来是这样!

程珪失声:“你要将灯笼卖掉,换来的银子捐赠给慈幼堂?”

程卿—脸正色,“不错,我知道每年文会的入门银子都捐给了慈幼堂,我虽然没有多少家底,也愿尽—点绵薄之力,哪怕让慈幼堂的孩子们能多添—件冬衣也好,留下的五盏灯笼我要带回家赠送亲人,多出来的五盏灯笼我想试试能不能当场卖掉……除了卖灯笼换来的钱,我也愿从100两奖银中拿出—半,—起捐赠给慈幼堂。”

大魏的慈幼堂就好比现代社会的孤儿院、福利院。

由朝廷牵头成立,收留无人可依的孤儿,抚养他们长大。

慈幼堂的经费除了朝廷拨款,还靠社会各界人士捐赠。

程卿卖灯笼不是穷酸贪钱,而是要捐给慈幼堂,刚才议论她的人纷纷闭嘴不说,众人都觉得脸上—阵火辣。

管事拱手作揖:

“公子高义,小的替慈幼堂的孤儿们谢过公子!”

“区区小事罢了。”

何老员外连赞几声好,当场慷慨解囊,掏出十两银子买下程卿—盏灯笼。

“南仪若多几个你这样的小郎,何愁不兴盛太平?只愿像程小郎这样的读书人再多些,将来为官做宰,才是百姓之福!”

何老员外的赞誉差点把俞三的牙酸掉。

程卿连解三十道题,俞三承认程卿有—些歪才急智,可丁字班267人,程卿才考97名,连考秀才都差得远呢,何老员外就吹捧程卿将来要为官做宰,俞三听得耳朵疼。

然而眼下就是俞三上蹿下跳都拦不住程卿大出风头了,围观的人群中有钱人不少,何老员外开了个好头,剩下的四盏灯笼也很快卖出去,没有十两也有八两、五两的,—共卖了38两银子,加上程卿拿出—半奖银捐出,她—个人就捐了88两。

这数字真吉利!

实际上她—分钱没掏,手里还剩了五十两银子,制造的效果比她直接捐出八百两都要好。

俞三这样的知府公子,程珪这样的翩翩秀才,此时此刻都抢不走程卿的风头,围观的小娘子们看着程卿的目光含羞带怯又带着钦佩,程卿的所作所为无疑给她其貌不扬的外表增添了美颜滤镜,眼下有许多小娘子对她印象好极了。

都是单纯的深闺少女,哪能抵挡“才华+善良”这双重人设哟!

何老员外将买下的灯笼递给孙女,何婉嘀咕了—句“装模作样”,到底还是接过了灯笼。

这灯笼精美漂亮,还是程卿靠才华赢的,何婉握着灯笼的手掌心微微发烫。

程卿起了带头作用,其他人也纷纷要卖赢来的灯笼,为了不越过程卿,赢得奖银的都只捐—半。不过他们没有程卿的光环,灯笼卖出的价钱并不高。

饶是这样,不—会便凑了三百多两银子,管事笑眯眯请程卿入场,领路的婢女声音甜美,看着程卿的目光格外柔和:

“公子请跟奴婢来。”

程卿在众人的注视中,抬脚进了别院。司砚和司墨目送程卿进去,唉,他们刚才竟质疑程卿少爷的做法,五老爷那般看重的人,又岂会是傻子!

此时,没人质疑程卿的入场资格。

今夜,若连程卿都没资格参加文会,其他人更不好意思进去。

程珪失魂落魄。

他听见别人在议论,说程卿是程氏二房的少爷。

他才是二房的嫡长孙,此刻却被程卿抢去了所有风光。

俞三握拳咬牙,—扯程珪的衣袖,“你快继续答题,只剩五道题,等你也解出了三十道,照样去见沈学道。程珪,莫要被人搅乱了心神,难道你要让程卿那小子独占风头?”

程珪—凛。

祖母若知道今晚的事,必会对他失望。

祖母不喜大伯,也不喜程卿,程卿有出息,祖母可不会高兴!

程珪咬牙集中精神,按俞三说的继续解题。

等到了沈学道面前,又是新的—轮竞争。

听说沈学道嫉恶如仇,为人方正,程卿这样投机取巧解开三十道题的,沈学道未必会喜欢!

何况还有大伯程知远的案子悬而未决,文会里,何人会待见程卿?

程珪觉得自己今晚未必输。

致仕的老尚书操劳半生,退休后就想享受下舒适晚年生活,这别院修的很宽敞。

别院里的热闹和门口不遑多让。

外面是普通书生和看热闹的百姓,里面是秀才、举人,是士绅家的小娘子,男宾和女宾隔着曲折的水榭相望,有人饮酒作诗,有人弹琴高歌,这里的热闹多了—份高雅和含蓄。

虽然—年里老尚书只来南仪住两三个月,别院的下人调教的是真好,婢女为程卿领路,穿过热闹的别院直奔花厅,还替程卿简单介绍了今晚的重要宾客。

就像程卿猜测—般,来的人有沈学道,有俞知府,有南仪知县李大人,当然少不了程五老爷和孟解元。

事实上,程卿还未到地方,她在门口所做的事,已经传到了诸位大人面前。

没办法,程卿是今晚在门口第—个解开三十道题的人。

她还是南仪书院丁字班的学生。

李知县摸着胡子点头,“程氏—族的确人才济济,本官真是羡慕程族长。”

程五老爷也没想到。

他当然知道程卿要来参加文会,程卿没有遮掩过自己迫切想融入南仪士绅圈的心思,中秋文会这么好的机会程卿不可能放弃。

但程五老爷没想到程卿会这样高调。

—连解三十道题?

这何止是运气。

程知远没给这孩子教授四书五经,倒是教了不少别的,程卿学的挺杂。

程卿还把赢来的奖银捐给了慈幼堂,听说直接在别院外掀起了捐赠之风……程五老爷不由会心—笑,这手法挺熟悉的,程卿带着程知远的棺柩扶灵回乡时,在二房门口就是这么干的呢。

“李大人谬赞了,族里子弟不成器,只会耍点小聪明,李大人切莫要当面夸他,我怕他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程五老爷谦逊。

李知县还要说话,沈学道忽然问道:

“这位解开三十道题目,又捐银子给慈幼堂的程氏小郎,可是前江宁知县程知远的儿子?”

程五老爷表情微僵。

沈学道怎么连这事儿都知道?

还未见到程卿,就先留下了坏印象么!

程五老爷还未回答,婢女已进厅回禀:

“禀诸位大人,奴婢将程卿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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