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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小白花?我嫁高门虐暴全家小说

唐十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兴德的反应,全在江元音的意料之中。前世她于他而言,最大的价值只是她襁褓中的那些黄金财物,所以任由她被陈蓉、江云裳、江正耀欺负,除了几句口头的维护,再没有具体的行动,也不会去泉郡救她。这辈子不同了,她与他的权贵路息息相关。他不可能让她与江家离心,自会护着她。在江家,他是她最好的回击武器。次日江元音顺利接过了中馈之责,出了昨日的事,府中奴仆对她态度转变不少,至少面上都是恭敬顺从的。而陈蓉日日陪着关了禁闭的江正耀,将撕毁的书籍一一拼补好了,才允许自由活动。江元音再见到江正耀,就是除夕夜了。他似是被挫了锐气,终于不再一见着她就狂躁大喊,而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江兴德心情甚好,只觉得过了新年,他江家便不再是低人一等的商贾了。一家人落了坐,他...

主角:江元音齐司延   更新:2025-04-12 17: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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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元音齐司延的其他类型小说《吸血小白花?我嫁高门虐暴全家小说》,由网络作家“唐十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兴德的反应,全在江元音的意料之中。前世她于他而言,最大的价值只是她襁褓中的那些黄金财物,所以任由她被陈蓉、江云裳、江正耀欺负,除了几句口头的维护,再没有具体的行动,也不会去泉郡救她。这辈子不同了,她与他的权贵路息息相关。他不可能让她与江家离心,自会护着她。在江家,他是她最好的回击武器。次日江元音顺利接过了中馈之责,出了昨日的事,府中奴仆对她态度转变不少,至少面上都是恭敬顺从的。而陈蓉日日陪着关了禁闭的江正耀,将撕毁的书籍一一拼补好了,才允许自由活动。江元音再见到江正耀,就是除夕夜了。他似是被挫了锐气,终于不再一见着她就狂躁大喊,而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江兴德心情甚好,只觉得过了新年,他江家便不再是低人一等的商贾了。一家人落了坐,他...

《吸血小白花?我嫁高门虐暴全家小说》精彩片段

江兴德的反应,全在江元音的意料之中。

前世她于他而言,最大的价值只是她襁褓中的那些黄金财物,所以任由她被陈蓉、江云裳、江正耀欺负,除了几句口头的维护,再没有具体的行动,也不会去泉郡救她。

这辈子不同了,她与他的权贵路息息相关。

他不可能让她与江家离心,自会护着她。

在江家,他是她最好的回击武器。

次日江元音顺利接过了中馈之责,出了昨日的事,府中奴仆对她态度转变不少,至少面上都是恭敬顺从的。

而陈蓉日日陪着关了禁闭的江正耀,将撕毁的书籍一一拼补好了,才允许自由活动。

江元音再见到江正耀,就是除夕夜了。

他似是被挫了锐气,终于不再一见着她就狂躁大喊,而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江兴德心情甚好,只觉得过了新年,他江家便不再是低人一等的商贾了。

一家人落了坐,他举杯夸赞江元音将江家布置张罗得甚好,又看向江正耀道:“你母亲说你已反省成长了,怎地没听见你同你阿姐道歉?”

江正耀拳头紧握,半响才憋出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谁?”

江兴德不满意。

江正耀浑身紧绷,连眉毛都在用劲,嘴唇张张合合,就是唤不出一句“阿姐”。

陈蓉悬着一颗心,目光不住在父子间来回,就怕两人再闹不愉快。

江元音神色淡然的静候,等到紧张的氛围到了临界点,方才温声开口道:“没关系。”

这声“阿姐”他想唤,她还不想答应呢。

陈蓉松了口气,忙笑道:“这就对了,姐弟间小打小闹很正常,总归是一家人,不要生了嫌隙。”

江兴德认可道:“年后入了京,你们要互相扶持,彼此照料。”

江元音温顺颔首:“元音明白,阿父阿母放心。”

江正耀不屑地撇了撇嘴。

......真会装,谁稀罕?

转眼,便是大年初三,各亲戚来登门拜年了。

江兴德父母早逝,他是长子,还有四个兄弟姐妹,就属他发展最好,亲戚都仰仗着他,每到过年必定拖家带口来江家拜年。

陈蓉娘家那边的情况亦差不多,是以,刚过巳时,江府已是一派热闹景象。

往年这般时候,江元音是毫无存在感的。

长辈男丁一般围在江兴德身边,女眷们或和陈蓉、江云裳聚在一块,或带着自己的孩子陪江正耀玩耍,没人多看江元音一眼。

而今年,女眷们全都围着她,言语间全是她要嫁入侯府的艳羡,指着她日后能拉拔他们一把。

江元音噙着浅淡的笑左耳进右耳出的应付着,目光微不可察地落在远处被冷落而不甘心的陈蓉身上。

陈蓉正在和其弟陈贵平交谈,看那神情可不似是在拉家常的样子。

没多久陈蓉便领着陈贵平从偏门去了后院,她觉得有些古怪,便低声嘱咐雪燕跟过去瞧瞧。

约莫过了一刻钟,两人便返回厅内。

陈贵平手中多了个红木匣子,眉眼飞扬,全是笑意。

雪燕随之回来,附在江元音耳畔,禀告一番。

江元音听着,望向那红木匣子,眼里多了抹笑意。

不甘被冷落的陈蓉主动迈步走了过来,听到小姑子正在提醒江元音,当新妇要注意什么,她笑了声,道:“这些你们无须操心,明日来教新妇礼仪的嬷嬷便会登门,这官妇可不比我们寻常人妇,要注意的礼节多了去了,何况还是侯府这样的高门。”

“阿母费心了,”江元音故作怅惘地开口:“元音自知高价,只怕侯府这样的高门瞧不上元音,元音怎么做都会是错......侯府是名门权贵,咱江家也是江南首富,大哥定会备下丰厚的嫁妆,给足你底气!”

小姑子安慰了江元音,冲不远处正和其余兄长交谈的江兴德道:“大哥可为元音备了十里红妆?”

在众人殷切的注视下,江兴德点头:“那是自然。”

大姑顺势表态,给江元音递来一个小匣子,笑眯眯道:“这是大姑的一点心意,为你添妆。”

其余人亦纷纷拿出自己备好的首饰珠宝递过去。

“这是小姑精挑细选的。”

“这是我和你三叔的一点心意。”

他们本就仰仗江兴德,如今知江元音要高嫁,便想趁着给新妇添嫁妆这一婚俗来拉拉好感。

不一会,雪燕双手便抱了个满满当当。

江元音一一福身道谢,最后朝几步外的陈贵平福身,稍稍扬声道:“谢舅舅为元音添妆。”

陈贵平一愣。

他和姐姐陈蓉关系亲近,从小亦只疼江云裳、江正耀,在他看来,若不是江云裳出事了,这侯府夫人哪轮得到江元音?

她纯粹是命好捡了漏,他压根没打算给她添妆。

大家顺着江元音的视线,纷纷看向他手中的红木匣子。

那匣子可比之前众人送的都要大。

大姑要笑不笑的调侃道:“还是舅舅会疼外甥女,竟为元音准备了这么大份嫁妆!”

小姑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跟着起哄:“不妨打开让我们开开眼?”

在大家的起哄声里,江兴德亦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要嫁女,亲戚所添嫁妆全是诚意的体现。

江元音淡笑望着,故作期盼的模样。

她知道这木匣子里装的是她的嫁妆,不过是江兴德打算备给她的嫁妆。

陈蓉先前把陈贵平领到后院厢房,同他埋怨了一通,说是江兴德为了面子,为了江元音不被侯府看低,日后能说上话,非让她掏出珍藏的珠宝来陪嫁。

她一股脑塞给了陈贵平,让其带回家送给家里的老母亲保管。

陈贵平后背冒汗,不住瞟陈蓉求助。

眼看着陈蓉要开口为陈贵平解围,江元音抢先失落道:“原来舅舅没打算给元音添妆,是元音误会唐突了,还望舅舅不要见怪。”

这话一出,不仅有亲戚嗤笑出声,主位的江兴德瞬间黑了脸。

陈贵平面色涨得通红,高压下不得不双手供上红木匣子,“哪的话,娘亲舅大,我这个舅舅当然会为你添妆。”

“元音谢过舅舅,”江元音亲自过去接过,“既然大姑小姑感兴趣,舅舅不介意我打开给姑姑们瞧瞧吧?”

她边说边打开了匣子,随手取了个簪子举起来,讶然道:“诶。

这簪子好生眼熟,好似阿母也有一支,”又取了一支,“这项链阿母也有,这玉如意也是......舅舅和阿母果然姐弟同心,连眼光都一样。”

众人这才回过味来,意味深长地望向陈蓉。

大过年的,是要掏空夫家救济娘家啊?

主位上,江兴德的脸黑透了。


江元音前世便猜测过,她或许不是陈蓉的孩子,她是阿父和其他女人所生。

所以陈蓉厌恶她,无论她如何费尽心思讨好,都得不到陈蓉欢心,陈蓉待她同江云裳、江正耀可谓天差地别。

整个幼年她都在战战兢兢地察言观色,满腹委屈却又没有直面真相的勇气,生怕这个家,再也容不得她。

如今终于得到答案,她并不难过,只觉得释然。

她不被陈蓉接纳,不是她的错。

厅内,江兴德的声音亦不悦激昂起来:“她不配,难道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便配吗?!”

“慈母多败儿,是你把江云裳养废了!

她被你惯得无法无天,平日里如何骄纵任性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她非得作死去招惹那泉郡的地头蛇!”

“她最好是死了,若是侥幸还活着,想必也没了清白,传出去只会毁了我江家的名声,我决不许她毁了我散尽半生家财才为我儿铺的仕途路,她若是还活着,也不许再踏入我江家大门一步,更不许再称是江家女,日后我江家只有一个女儿,那便是江元音!”

“你脑子也放清楚些,莫要再处处刁难她,免得她嫁入侯府后,不认你这个母亲,不听你摆布。”

厅外,江元音如坠冰窖。

这般冰冷无情的话怎会出自阿父之口?!

紧接着更重磅的消息传来。

“我不需要她认我这个母亲,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她不过是你我偶然捡到的弃婴!

老爷难道真的要让一个和我们毫无血缘的人代替我们的女儿,嫁入侯府吗?!”

“你当真是愚昧,妇人之见,没有格局!”

江兴德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是个女儿,又不是儿子,女儿早晚是别人家的人,何必在意血缘?”

“当初若非拾得她襁褓中的黄金珠宝,我们哪来的银钱开铺做生意?

她算得上我江家的福星,她性子软,可比你那被惯坏的女儿听话好拿捏,只要能助我江家飞黄腾达,她就是我江兴德的爱女!”

“待我儿平步青云进入朝堂,我江家再不是被低看的商贾!”

江元音用力拽着衣摆,前世种种折磨都不如此刻噬心般的疼。

原来......她甚至不是江兴德的孩子。

她真蠢,没看破江兴德的虚伪,他佛口蛇心,戴着“慈父”的面具,实则最是自私自利,一旦没了价值,哪怕是亲生女儿他也能弃之如履。

前世,不许她再踏入江家,再自称江家女的人是他!

她不过是他们捡来的,前世他们大抵根本没派人去泉郡找过她!

他比陈蓉可恶千百倍!

厅内的声响似是近了,江元音怕被发现,不得不转身离开。

她腰背绷得笔直,压抑着心里的波涛汹涌,一路回到月影院。

一入屋内,雪燕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迎上来:“小姐回来的真快,我这炭火刚烧好呢。”

江元音置若罔闻,径直走向炭盆,将那安神香囊扔了进去。

“小姐——!”

雪燕阻拦未及,惊诧道:“小姐怎地将绣给老爷的香囊扔进这炭盆里啊?!”

她双手已提至胸前,随时准备着要探入炭盆抢救香囊,但一抬眼瞅见江元音小脸紧绷,似染了屋外风雪般的寒,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担忧问道:“小姐怎么了?”

莫不是夫人又拿这香囊说事,说骂了小姐?

江元音直直望着被炭火点着的香囊,整理着混乱的思绪。

她不是江家的孩子,难怪永远融不进这个家。

那她生父生母是谁?

为何要遗弃她?

不,是谁都不重要了,弃她去者不可留,她不会像前世那般,执着于虚无缥缈的亲情。

江兴德靠着她襁褓中的黄金财宝才成了如今的江南首富,才有资本去为江正耀铺他的青云路。

可江家无人善待她,真是丑陋的一家子。

好在现在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还不迟。

江元音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漫不经心的回道:“没事,绣得不好,阿父不会喜欢。”

闻言雪燕毫不犹豫的伸手探入炭盆,将香囊捡了起来。

只顾着速速捡起香囊,手指难免被炭火烫到,她整张脸不受控地皱成一团,手却小心翼翼拍着香囊上的碳灰,连声夸赞道:“小姐绣得很好!

针法不输绣阁的绣娘,啊......雪燕不是要拿小姐同外面的绣娘比,雪燕只是不想小姐看低自己......小姐真的绣得很好!”

江元音终于从沉重的思绪里抽身回神,垂首去看雪燕的手,“烫着没有?”

雪燕摇头,双手捧着香囊将被烫伤的部位藏匿在香囊下,“不论绣工,光是小姐潜心绣了好几日这份孝心,老爷收到了也定会欢喜,小姐千万别伤心!”

江元音听着只觉得格外嘲讽好笑,意有所指道:“不过是自作多情自我感动罢了,烧便烧了,你何必去捡?”

“啊?”

雪燕眨巴眼,一头雾水。

江元音不再多言,只是伸手拉过雪燕的手腕,想看她到底烫伤没有,可刚一碰到她的手,雪燕反应极大,一把将香囊塞到她手心里,再反手捧着她的手,满眼心疼得摩挲:“天,小姐的手好冰!”

摩挲了几下后又马上松开起身:“我去拿手炉!”

手里的香囊尚有炭盆的余温,江元音望着忙碌的雪燕,心情复杂。

她忍不住问:“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前世李承烨拿她试毒试药,将她折磨得五感尽失,江家更是恨不能榨干她身上每一滴价值。

那么雪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我是小姐的丫鬟,理应侍候小姐。”

雪燕不明所以,拿到手炉折返递给江元音,“何况我做的都是分内之事,哪有小姐说的好哦。”

她一个丫鬟,要是不会嘘寒问暖侍候主子,岂不是吃白饭啦?

江元音揣着手炉,目光落在雪燕终于腾出来的手上,能清楚看到几道被烫的红痕。

雪燕有所察,将手握拳收回,一派轻松地笑道:“雪燕皮糙肉厚,过会便消红了,不碍事的小姐。”

江元音望着她单纯清澈的眼眸,只觉得有一股暖意从手炉蔓延至全身。

她想,或许在江家,她还有可以信任的人。

江元音睫毛微颤,淡声道:“你去擦点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从前眷恋着江兴德的父爱,她没想过要和江家人撕破脸,或者离开江家。

现下她该好好思量谋划,她该如何对付江家这些小人,未来的路又该如何走。


前世江元音替江云裳背锅,被母亲陈蓉呵斥,罚跪一整夜后关了禁闭。

次日作为江南首富的父母前脚动身去扬州开商会,江云裳后脚拉着她去了泉郡。

这次江云裳启程去泉郡,她全当不知,一步也不迈出卧房的门,乖巧领罚。

五日后,夜里。

江元音刚歇息不久,看守院门的丫鬟来报:“小姐,不好了,少爷高烧不退!”

江元音坐起身,神色没有起伏,不见半分关心和担忧。

她是江家不受宠的嫡女,父母偏爱江云裳,最爱的当是幼弟江正耀。

前世她掏心窝子的对待江正耀,他却没唤过她一句“阿姐”,后来李承烨掳走了南下的太子,亦包括随行的江正耀。

她百般献媚讨好李承烨,才寻着机会将江正耀救出地牢。

她拉着他的手奔跑,以为终于能逃离李承烨,他却一剑刺中她的腿,留下一句“你怎么有脸活着?

你早该死了”后,走得头也不回。

腿上鲜血汩汩,最疼的却是心脏。

那之后她再也不逃了。

江元音波澜不惊地问:“请郎中看过了?”

丫鬟点头:“白日里郎中来看过了,开了方子,傍晚烧退了,谁知这会又烧了起来,少爷吵着要见夫人,刘嬷没法子,差人来请小姐去逸轩院瞧瞧。”

江元音了然。

父母开商会未归,江云裳去了泉郡,刘嬷只能来请示她这个嫡女。

贴身丫鬟雪燕忙去取了外衣给江元音披上,作势要侍候江元音起身出门。

江元音穿好外衣却未起身,看向报信的丫鬟,淡声道:“让刘嬷将正耀送过来。”

“啊?

小姐不过去?”

雪燕同样讶然。

小姐这是怎么了?

竟然没有火急火燎的赶过去!

姜元音轻“嗯”了声:“阿母罚我禁闭,我自不能出去,不然阿母回来怕是又要气恼罚我了。”

丫鬟闻言忙动身去回话了。

未多久,刘嬷背着九岁的江正耀入了屋,放到江元音的床榻上,气喘吁吁地念叨:“少爷非得要夫人喂才肯喝药,夫人还不知何日才会回府,要是少爷烧坏......咳,大小姐,现下如何是好啊?”

江元音晓得刘嬷明面上是请示她这个大小姐,实际上是想把烫手山芋交给她,免得江正耀有个三长两短担责不起。

她前世这会已经在泉郡,不清楚他这回发烧是怎么度过的,但他后来能去当太子陪读想来是烧不出什么差池。

床榻上,江正耀整张脸烧得通红,眼睛眯成一条缝,冲着江元音迷迷糊糊地呢喃唤道:“阿姐......”江元音一怔。

眼前这张稚嫩的脸和满眼厌恶冷脸刺她的少年重叠,她喉咙口一片湿热的应道:“......我在。”

他从未唤过她“阿姐”,真的......是在唤她吗?

“阿姐,我好难受......”江正耀朝她伸手,带着委屈的哭腔,“我的头好疼啊,阿姐帮帮我......”江元音握住他滚烫的手,心绪微妙,温声问道:“我喂你喝药可好?”

生病的江正耀对江元音格外亲近,不似平日那般冷言冷语,很是乖巧温顺地点头。

刘嬷大喜过望:“太好了,少爷愿意喝药了!

我这就去把煨好的药端来!”

江元音在床头落座,试探性的揽过江正耀,他出乎意料地不抗拒,顺势依偎着她,重复嘟囔着:“阿姐,难受,好难受......”江元音一边命丫鬟去打盆冷水过来,打湿帕子敷在他的额头,一边学着阿母的姿势拍抚着他的背:“正耀乖,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江正耀哼哼唧唧的,却很是配合,就着江元音的手喝下药。

约莫过了两刻钟,药效上来了,他烧退了些,闭目在她怀里睡去,但只要她拍抚他背的动作一停,他立马蹙眉低哼,一察觉她要抽身离开,便会眷恋嚷嚷:“阿姐莫走。”

江元音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她前世一直期盼却从未得到的手足之情,她重生后不抱任何念想,反而体验到了。

她垂首看着怀里稚嫩的脸,忍不住想,是不是前世江云裳回家后没和父母弟弟说实话,江正耀是误会了她,才会在后来一剑刺伤她的腿,觉得她没脸活着。

江元音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江正耀一夜,强撑着睡意,给他换帕子,注意他的体温,不住地拍抚他的背,让他能安睡,直到拂晓时分才稍稍眯了会眼。

可惜刚睡了不到半个时辰,江正耀醒了,她忙睁眼抬手想去探探他的额温,却被他一手挥开。

“江元音?!”

江正耀坐起身,怒道:“你为何在我床上?!”

昨夜的小可怜一霎变得跋扈,不给江元音回话的机会,一脚将她踹下床去:“滚——!”

江元音猝不及防跌坐在地,难以置信地抬眸望向床榻上恶声恶气的江正耀。

雪燕忙上前搀扶,替她解释抱不平:“这是小姐的卧房,少爷昨夜高烧不退,小姐一整宿没合眼,又是喂药又是拍背换帕的照顾少爷......胡说八道!”

江正耀急声打断,“昨夜照顾我的分明是我阿姐,不是她江元音!”

江元音恍然,心口一阵密密麻麻的疼。

她又自作多情了,昨夜的亲近与那声“阿姐”,都属于江云裳,不属于她。

许是前世受过他一剑,今日他这一踹并不难捱,足以让她心灰意冷,彻底清醒。

真心换不来真心,他厌恶她,从未将她视作家人,前世不管江云裳说没说真话,他都会对她拔剑相向。

江元音咽下苦涩,不再费唇舌同江正耀辩论解释,甚至不看他一眼,只是侧头看向雪燕,问:“刘嬷呢?”

“在外间候着。”

“让她带他回逸轩院。”


直到刘嬷出现给江正耀穿鞋,他才发觉昨夜真是他烧得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将江元音错认成了江云裳。

回想起昨夜的亲昵撒娇,他尴尬得涨红了脸,又想到自己刚刚那恶狠狠的一脚也有些愧疚,但他被捧惯了自不可能主动低头,尤其是对江元音。

是以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等着她似从前那般好声好气地同他解释,他再顺势给她个好脸色就算翻篇。

可江元音低眉敛目,静默不语。

江正耀最是厌恶她这副有委屈不言,故作忍气吞声的模样。

他又不是故意踹她,她还想他去认错哄她吗?!

他心里直冒火,烧尽了先前那点愧疚,恼怒道:“我昨夜高烧,难道你也高烧吗?

你少自作多情,若不是我烧迷糊了才不会让你照顾!”

江元音睫毛轻颤,仍旧不看他,没甚情绪地回:“知道了。”

江正耀更是火冒三丈,将她床榻上的被褥枕头全扫到地上撒气。

江元音置若罔闻,毫无反应。

江正耀起身踩在她的被褥上,恶狠狠盯着她莹白的侧脸:“难怪阿母阿姐不喜你,你这般心性着实惹人生厌!”

他大步离开,刘嬷跟上,留下一室狼藉。

雪燕担忧唤道:“小姐......”江元音勾了勾唇,无碍地笑笑:“没事。”

雪燕不解:“小姐为何不同少爷说清楚呢?

昨夜分明是少爷拉着小姐,让小姐照顾的!”

江元音摇头,无谓地回:“多说无益。”

她自小在“长姐如母,要包容照顾弟妹”的训导中长大,事事迁就他们,到头来一个将她卖了,一个拿剑刺她。

他们不喜欢她,那她无论是何心性,都会惹他们生厌。

见雪燕还要劝,江元音看向地上那被踩踏过的被褥,道:“这些扔了,给我换床新的,昨夜没睡好,我困乏得紧。”

雪燕只好止声忙活去了。

江元音昏昏沉沉睡了一日,到了申时都未醒,雪燕想唤她起来用餐才发现她面色潮红,伸手一探额温,烫得惊人。

“好烫——!”

雪燕慌神惊呼,“小姐,你发高烧了!”

江元音眼皮似千斤般沉重,压得她睁不开眼,烧得干涩的嗓子费劲发声:“无事,我睡睡便好。”

前世便是如此,李承烨喜怒无常,她不知哪句话、哪个眼神、哪个动作就会惹怒他,他在腊月将她沉湖,让她赤脚在雪地跳舞,也曾将她关在潮湿阴暗的地窖,可她命硬,无数次的病昏过去,却又安然醒来。

雪燕忙给她拢了拢被子:“郎中午后来府上给少爷看诊开药,这会应该还在逸轩院,我这就去请郎中过来,小姐撑住!”

雪燕着急忙慌的跑到逸轩院,正巧郎中刚嘱咐完刘嬷要离府。

她匆匆给江正耀行了礼,忙道明来意:“我家小姐病了,请郎中移步月影院看诊!”

“她生得什么病?”

江正耀没好气道:“她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一想到早上的事,他心里还窝着火,原本看到江元音的丫鬟来了,还以为是她悔改了,派丫鬟过来示好,谁知是来请郎中的。

雪燕回道:“小姐昨夜穿得单薄,照顾少爷一宿,许是沾上了少爷的病气才发起了高烧......你这是在怪我?!”

江正耀怒目圆睁。

雪燕扑通跪地:“雪燕不敢,雪燕没怪少爷......你不敢,她敢是吧!”

江正耀气道:“不过是照顾了下我,不停拿这说事,早上装委屈这会装病,非得让我对她感恩戴德才行吗?!”

“哎唷,少爷,你才刚好些,生个劳什子气?”

刘嬷赶紧打圆场安抚道:“大小姐病没病郎中过去瞧了便知,你安心养病,要是夫人回来发现你还病着,准要心疼坏了。”

雪燕连连点头,郎中作势要随她去月影院,江正耀猛地拍了下床榻,制止道:“不许去!”

郎中顿住,目光在九岁的小少爷和刘嬷之间来回,不知该听谁的。

江正耀心里憋着火,自然不想让江元音好过,蛮横道:“谁敢请郎中去给江元音看诊就是跟我江正耀过不去,我定饶不了你们!”

“江元音既然想邀功就让她病得严重些,等阿父阿母回来,让她去跟阿父阿母邀功吧!

我看阿父阿母是信我还是信她!”

江家主母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一子,对江正耀的宠溺可想而知。

下人们哪敢得罪江正耀,没人再为江元音说话。

雪燕无功而返,候在江元音床榻边,啪嗒啪嗒地掉泪:“雪燕没用,求不来郎中......”她只能打湿帕子给江元音湿敷,哽咽道:“要是老爷在府上就好了,老爷定不会这般绝情,不管小姐,小姐一定要好起来,少爷太过分了,等老爷回府了,一定会为小姐做主的。”

江元音依稀能听见雪燕的话,只是实在没力气回应。

阿父江兴德是唯一待她好的家人,他会在阿母责骂她时护她,在她和江云裳之间有不愉快时,不一味的让她忍让,也会让江云裳反省言行。

幼时,江正耀还未出生那会,阿父每每出门办事,都会带些新奇之物回来,他会笑着让她先选,而不会像阿母一样,让她捡江云裳挑剩的。

那是她如履薄冰的一生中,唯一感受过的偏爱与温暖。

江元音被涌上来的思念包裹,心中一阵酸涩。

前世她陪江云裳去了泉郡后便再没见到过父母,后来李承烨攻入汴京,听闻他们死在了乱箭之下。

她想她阿父了。

这是她重生后却没想离开江家的原因之一。

她有好多话要对他说。


主仆俩早就交了心,她不避讳和她吐露真言。

“小姐在江家受的委屈,雪燕都看在眼里,小姐离了家,雪燕也为小姐高兴,只是......”雪燕担忧道,“侯府连迎亲护送都不安排,雪燕怕小姐嫁过去也受委屈,还有那个眼睛长在脑袋上的表小姐......”一说到这个她就来气,“夫人只差明说让表小姐替你嫁入侯府了,夫人当真过分!”

江元音轻笑:“那得看陈招娣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陈招娣若还似从前那般踩在她头上,那她便在侯府给她算算陈年旧账。

然雪燕说的没错,定宁侯府的确没打算让江元音过好日子,不安排迎亲护送队不过是个开始。

经过一个半月才平安抵达汴京,侯府就派来了一个领路人,慢悠悠将他们领到了侯府偏门,把江元音晾在花轿里,一直等侯府家丁清算了嫁妆,足足一个时辰,才“迎”新妇进门。

待进了侯府更是夸张,整个府邸没半分喜庆的布置,连点红色都瞅不见,别说宴请宾客,连招呼的奴仆都没几个。

最最离谱的是,定宁侯齐司延连拜堂都不出现。

高堂上坐着的是齐司延的二叔、二叔母。

二叔道:“我乃司延二叔,司延父母身故,今日便由我和他二叔母坐这高堂。”

二叔母冷淡道:“司延身子不适,无法与你行礼,你且拜着,莫误了吉时。”

盖头下江元音一脸无所谓,抢在雪燕按捺不住为她鸣不平前,恭顺应道:“是,侄媳明白。”

江元音独自行完礼便被送到了新房。

这一晾又是一个时辰。

雪燕急得不住踱步张望,陈招娣没甚规矩地坐在软榻上,挖苦道:“元音阿姐,我看侯爷今夜不会来了,新婚夜没和夫君圆房,阿姐明日一定会被嘲笑,日后在侯府怕是不好过哦。”

雪燕不平:“表小姐说这般风凉话未免太没良心!”

话音一落,门口响起了家丁的声音:“侯爷今夜要泡药浴,夫人不必等了,早些歇息吧。”

陈招娣眉飞色舞,得意地笑了,“看吧,我说的是实话,可不是风凉话。”

雪燕气急,正欲与之争论一番,这时端坐婚床上的江元音倏地自己掀开了盖头,侧目冷冷瞟了陈招娣一眼,“我日子不好过,你就能好过了?”

江元音在众人记忆里一直是温吞好欺负的模样,陈招娣对她的冷脸不以为然,嘲讽道:“人侯府根本没瞧上你,不知道你在这端得什么架子,姑母说得对,你是个榆木脑袋,根本不懂得侍候男人,讨男人欢心。”

“你会?”

江元音挑眉,“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倒是一副勾栏做派,把会侍候男人当做殊荣?”

陈招娣气得弹起了身子。

江元音又轻飘飘地补充道:“我阿母让你陪嫁侯府,不是把你卖到青楼。”

陈招娣快要气疯了,血气上涌根本想不到回击的词,好半天才放下一句狠话:“我看你能得意几时,你日后可别哭着求我帮你!”

正妻有什么了不起?

就如她阿母,在陈家过得哪有那生了儿子的姨娘舒坦?

待她爬上侯爷的床,生个一儿半女,定不让江元音好过!

陈招娣冲了出去,江元音唤住要去阻拦的雪燕,“管她作甚,我们吃我们的。”

“不管她......啊,吃?

吃什么?”

江元音边拆头上的凤冠边瞟向桌子上摆放的点心,“折腾一日,饿死了。”

等填饱了肚子,她方才起身,道:“走,去关心关心我那新婚夜身体不适要泡药浴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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