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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恶毒女配她又被男主宠爱了项惜文黄凌萱全文

秾华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项惜文黄凌萱是小说推荐《快穿:恶毒女配她又被男主宠爱了》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秾华”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快穿无固定cp甜宠一见钟情古言半沉浸式万人迷]绑定系统后,锦棠按照任务要求,在每个世界尽职尽责的扮演着女配。[世界一]冒领功劳的女配在原剧情中,锦棠是个贪得无厌的小山村农女,她冒领了对男主的救命之恩,挟恩以男主的未婚妻自居。她挑拨离间,横在男女主中间妨碍两人的感情。这种角色哪有好果子吃,就在锦棠等着真相大白、自己被打完脸下线时。剧情走向越来越离谱。看着将她护在身后、啪啪打脸其他人的男主,锦棠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这对么?[世界二]骄纵跋扈的女配穿成见色起意、试图对男主强取豪夺的小公主。...

主角:项惜文黄凌萱   更新:2025-04-12 18: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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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项惜文黄凌萱的现代都市小说《快穿:恶毒女配她又被男主宠爱了项惜文黄凌萱全文》,由网络作家“秾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项惜文黄凌萱是小说推荐《快穿:恶毒女配她又被男主宠爱了》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秾华”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快穿无固定cp甜宠一见钟情古言半沉浸式万人迷]绑定系统后,锦棠按照任务要求,在每个世界尽职尽责的扮演着女配。[世界一]冒领功劳的女配在原剧情中,锦棠是个贪得无厌的小山村农女,她冒领了对男主的救命之恩,挟恩以男主的未婚妻自居。她挑拨离间,横在男女主中间妨碍两人的感情。这种角色哪有好果子吃,就在锦棠等着真相大白、自己被打完脸下线时。剧情走向越来越离谱。看着将她护在身后、啪啪打脸其他人的男主,锦棠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这对么?[世界二]骄纵跋扈的女配穿成见色起意、试图对男主强取豪夺的小公主。...

《快穿:恶毒女配她又被男主宠爱了项惜文黄凌萱全文》精彩片段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锦棠打断,“你若不喜欢元小姐,对她丝毫没有情谊,那你为何要对她舍命相救?”

“祁云策我讨厌你,也讨厌元……”

锦棠还在这矫揉造作呢,正要再做出赌气模样别过身去。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胳膊就被身前人给攥住。

“阿棠,看着我。”

锦棠有些懵地仰头看去,正好撞进他垂落的眼眸中。

鸦羽般的阴影覆在他眼下,那双漆黑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锦棠不由得一怔,睫羽不受控地颤了颤,恍若蝴蝶颤翼的弧度。

她下意识想后退,偏此刻他又攥着她的手。

许是察觉到了她逃避的意图,祁云策再度俯身逼近了许多。

他眼中多了些近乎于楚楚可怜的神色,但将她困在方寸间的动作却又格外强硬。

像是只即将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叼着主人的裤脚不肯放人走,脆弱委屈中又裹挟着危险的气息。

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悬在厢顶的铜铃叮当乱撞。

一时间,也晃碎了映在祁云策瞳孔里的光影,不知道是被她气的、还是急的,他眼尾洇出些丹砂般的红。

“阿棠,我喜欢的人是谁,你当真不知么?”

他的嗓音浸着一丝弓弦断裂般的哑,却又掺着少年音色天生自带的清冽。

他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呼吸拂过她耳边的碎发。

“不要讨厌,别讨厌我好不好?”

“我醒来时你人就不见了,我担心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还和别人在一起……”

祁云策真是越说越委屈。

尤其是刚才他听到锦棠说讨厌他,感觉天都快要塌了。

“我和元梁钰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当时帮她就只是顺手,阿棠,你信我。”

“明日我就进宫面圣,自请退出元家一案调查,便是公事也不与她一起办了,阿棠,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锦棠:“……”

讨厌不讨厌的,那不就是男女生吵架的一句气话嘛。

他说的这么委屈、这么可怜干嘛……

好吧,他一个古人,确实是没见识过她现代人的手段。

恐怕不知道那是随口一说,怕是真的以为她讨厌他了。

祁云策埋在她的颈窝处,头发和呼吸弄的她痒痒的,好像一只小狗扑在她身上一样。

锦棠把他往外推了推,“你先起来……”

祁云策却不动,锦棠无法,只能道,“我不讨厌你了,不讨厌你了行了吧。”

闻言,祁云策这才直起身子,虽然没哭,但眼睛也是湿漉漉的,眼尾还泛着淡淡的薄红。

如今没事闲下来,锦棠这才发现,他穿的还是昨天那套绯色衣衫。

经过一晚的蹂躏,想想也知道,会是如何的皱皱巴巴。

锦棠不由得更加沉默了。

确实,她有新裙子穿,但他又没有,想必是他当时急着出来找她,根本没管衣服皱不皱。

真是……越看越可怜了。

祁云策凑近了些,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相触。

他的眼型稍有些狭长,却并不显小。

眼尾上挑,眉尾斜飞如裁开霜雪的刀刃,本该凌厉的弧度,却因他此刻的神色而显得绮丽柔和。

他就这样可怜兮兮地看着锦棠,开口问道:“那阿棠和我,还是天下第一最最好么?”

锦棠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你这话跟谁学的?”

祁云策黑长的睫毛轻颤,似乎也有些疑惑,“这不是阿棠你与我说的么?”

锦棠回忆一下,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我好心捎你一程,你怎么在锦小姐面前说这些捕风捉影的话,云丹姑娘不是还有事要忙,不如快些走吧。”

在锦棠面前,长青也不好太过明着赶人,说了这两句话后。

他立马看向锦棠,脸上堆起笑,“小姐安心,我家世子并无大碍,只是扭伤了脚。”

“世子怕您信了外边的风言风语,这才特意让奴才来告知您,让您安心的。”

提起这个,长青便不由得在内心咂舌。

当时世子受伤后,情况危急,却还不忘叫他来给锦小姐报信。

不就是怕锦小姐从旁人口中得知此事,跟着担惊受怕嘛。

当时那般下意识的反应,都是如此,可以说他家世子爷对眼前这位是极为珍视了。

这些话当然是假的。

祁云策挨的那一刀虽然没毒,但刀口又长又深,血都顺着衣角不停往下淌,吓人的很。

哪是什么扭伤脚。

锦棠听见他这么说,难得有些沉默。

不儿,这和剧本中写的也不太一样啊。

长青还在一旁笑着解释道:“您也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瞧着这伤不大,但太医说了,也要好好将养一段时间。”

“世子这段时间走动不便,暂时不能来见您了。”

锦棠:“……”

要不是她知道剧情,恐怕她还真就信了。

这小厮有这演技,放在现代不当演员都可惜了。

锦棠:“…原来是这样。”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像是放下心来:“劳烦你了。”

长青连忙屈身,“诶呦,您这样说实在是折煞奴才了。”

一旁赖着不肯走的云丹,见此情形,忍不住见缝插针道:

“锦小姐有所不知,昨日的事,说起来实在是惭愧。”

她倒没有直接戳破谎言,只是继续叹道:

“昨日情况危急,奴婢却未能在场,未能护我家小姐周全。”

“好在多亏有祁世子舍命护着我家小姐。”

“祁世子舍命相救,此等大恩,奴婢实在不知何以为报,愧疚万分。”

三句话都不离祁云策和舍命相救,这话的意思也太明显了点。

锦棠要是听不出来她是故意的,那她这么多年娱乐圈都白混了。

虽然扭伤脚这个伤情,和舍命相救一词不太相符。

但好歹也算是把剧情给圆回来了,大差不差,锦棠顺势开始走剧情。

她一副陷入恐慌的模样,一时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一声若无其事的轻笑才在帷帽中飘了出来。

“原来如此。”

“阿策心若质子,本就良善,更何况与元小姐又是旧相识,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劳挂齿。”

这话说的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但其实女配心中惶恐不安极了。

毕竟她心中有数。

祁云策对她并无情意,更多的,只是对救命恩人的感激罢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元梁钰!

像是印证了她心中某种预感,她以往的一些猜想仿佛即将变成现实。

她嫉妒,她不甘,但她绝不能露怯。

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祁云策对她的纵容和喜欢全是假的,她绝不容许如今的荣华富贵化为泡影!

云丹撇了撇嘴,因着锦棠这两句如同女主人姿态的话有些不爽。

但与此同时,她心中还是不可控地扬起得意。

觉得总算是扬眉吐气一回了,能叫这农女心里膈应慌也是好的。

况且她早说了,日后的事还且看着呢,瞧瞧,现如今不就是越来越好了嘛。

云丹心中得意,结果一转头,便对上了长青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

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云丹难得有些心虚。

她下意识避开了长青的视线,扔下去还有事要办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出了客栈,不用面对长青这个苦主,云丹很快就又恢复成了理直气壮的模样。

她心道,她又没说错,昨个确实是祁世子救了她家小姐,祁世子也确实是因此才受的重伤。

……

与云丹的好心情相比,长青心情可就糟糕透了。

他后悔的简直要呕血。

后悔信了云丹顺路捎她一程的谎话,更后悔没提前将她赶走。

他说为什么他领了命后,她就非要缠上来,原来是在这挖坑等着他呢!

现如今可怎么办是好,他该如何跟主子交代啊。

若是实话实说,那以世子对锦小姐的珍视程度——

恐怕就算让担架抬着,世子爷也得跑出府来找锦小姐。

若真是这样,别说长公主,便是驸马也饶不了他啊,届时他这个小命保不保的住,还说不准呢。

诶呦呦,他今个儿出门怎么就没看黄历,居然碰上这么一个害人精!

长青懊悔的,简直想扇自己几巴掌。

但事已至此,没了别的办法。

垂头丧气回了长公主府后,长青只得暂时隐瞒了有关云丹的部分,只将其余事情如实禀报。

祁云策趴在床上,唇色还带着虚弱的苍白。

听完了长青说的话,他扬了扬唇角。

“你是说,锦娘当时听见我受了伤,很担心我?”

“可不是,奴才看锦小姐当时急的都快站不住了……”

长青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刚才还笑着的人皱起了眉头,脸上笑意全无。

“你跟她说实话了?”

长青:“……”

除了隐瞒的,他刚回来时不就事无巨细全说了一遍了嘛。

无法,长青只能又将来龙去脉重复了一遍。

祁云策这才松开眉头,他自顾自的低笑出声,过了一会儿道:

“把桌上的木匣拿来。”

……

木匣被打开后,其中的彩宝折射出光华来,映衬着床幔间都多了些珠光宝气的华彩。

匣中摆着的珠钗、耳饰、手镯……等首饰,无一不精、无一不美,皆是内造之物,全是出自宫廷内的司珍局。

一想到某人收到这些东西时的欢喜模样,祁云策嘴边的笑掩都掩不住。

忙碌时,他都会耐不住的去想她。

如今闲暇无事,那本就难捱的思念仿佛更加汹涌了。

祁云策手下摩挲着一支白玉钗,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看上去竟比手里上好的玉石还要秀美。

祁云策有些出神。

好想见一见她。

哪怕只是听一听她的声音也是好的。

只是背上的伤有些严重,看上去骇人,他怕吓到她,更怕她会为此掉眼泪。

还是等伤好一些,至少伤口瞧起来没那么吓人了,再去找她。

祁云策苍白的唇一点点抿开笑意。

想让她心疼,却又不想让她那么心疼。

……

长青瞧着祁云策脸上的笑,眼中露出惊恐之色。

他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完了。

现在看来,跟有着皇家威仪的长公主相比,好像还是恋爱脑的杀伤力更可怕一点。

就在长青对自己的决定产生怀疑,纠结要不要立刻坦白从宽时,房门被人自外推开。

元梁钰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端着汤药的云丹。


冷水泼在脸上,元梁钰有些迷茫的睁开眼。

“说!有关朝臣贪污的账本在哪!”

为首的黑衣人冷声问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元梁钰面无表情道。

“劝你快些交出账本,也好免受些苦头!”

元梁钰面如寒霜,眼眸中充满恨意的怒火,怒斥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那你这小娘皮急什么啊?”为首之人冷笑。

“既如此,我也不与你废话,省的浪费时间!”

他大手一挥,身后的一众黑衣人不怀好意地向着元梁钰走去。

“站住!你们要做什么!”

元梁钰冷声呵斥,眼底不受控地浮现出慌乱之色。

她扶着墙站了起来,却发现手脚绵软,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

就在她绝望之际,破旧漏风的房门忽地被人一脚踹开!

少年踏月而来,凌厉的眸光比天上寒月还要冷几分。

屋内的黑衣人一惊,反应过来后,立刻与其缠斗了起来。

少年手持长剑,在烛火的照耀下,长剑在空中跃动,一招一式都带着说不出的狠戾,以一敌众竟也不落下风。

望着人群中的祁云策,元梁钰眼中酸涩的厉害。

他总是能救她于危难之中。

他总是那样的好。

泪水模糊了元梁钰的视线,但她却一眨不眨的看向人群中的少年。

没过几回合,一众黑衣人就尽数倒在地上的血泊之中。

祁云策忽地转头,视线直直向角落的锦棠望来。

猛地对上男主的视线,锦棠不由得一怔,还没想出来个所以然。

就见祁云策连剑都来不及收,急忙向着她赶来。

锦棠只得遵从人设,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她眼中含泪,委屈的低低喊了一声,“阿策。”

心中的自责犹如决堤的洪水,祁云策的喉咙不受控地发紧。

他在锦棠面前蹲下,替她解开了捆住手脚的绳子。

温暖的手包裹住她泛红的手腕,按揉的动作格外轻柔。

“没事了,没事了,阿棠,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少年额角还泛着一层薄汗,呼吸也稍稍有些喘,此刻注视着她的眼中偏又满是紧张。

想来也是,她们刚被绑到这院子才多久,祁云策能这么快找过来,恐怕是费了一番力气的。

“我…我没事。”

那片鸦青色的睫羽轻盈地闪了闪,锦棠不由得有些懵。

这剧情走向有些不大对吧。

原剧情中,男主英雄救美,在关键时刻从恶徒手中救下了女主。

现在关键倒是挺关键的,但祁云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来找她一个女配干嘛。

更何况,这后边还有一段剧情呢——

救下女主后,从未怀疑过她身份的男主,却瞧见了……

女子来不及遮掩的白皙肩头,以及她胸口处若隐若现的层层白纱。

他愕然的同时,也发现了对方一直以来隐藏的秘密。

但是现在……

男主他压根什么都没发现啊。

锦棠下意识向另一侧的女主看去,刚好瞧见对方露出的黯然神伤的表情。

见她看去,女主无声收敛起眼底酸涩,抿了抿唇角,清冷冷地与锦棠对视着。

锦棠:不解挠头.jpg

“系统,这会影响到我的任务么?”锦棠在脑中问。

不过不知是她脑中的系统太低级,不智能。还是太高级,情感过于丰富,从而显得“高冷”。

总之任务进行至今,除了某些必要的提醒外,系统跟她基本是零交流。

此刻面对她的问题,系统压根没反应。

但也没弹什么提示,任务进度也显示正常,那看来与她无瓜。

恰好此时,庭院外传来一道焦急的女音,更是打消了锦棠的疑虑。

“小姐!小姐!你没事儿吧!”

焦急万分的云丹跑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众将士。

……

最终,祁云策还是知道了元梁钰的秘密。

就是……

锦棠看着满屋子的人。

就是现在知道这事的人,有点多。

营地内当时被扔了迷烟,待烟散了之后,云丹这才惊觉元梁钰失踪了!

又恰好陈大将军和男主都不在营地,云丹不由得慌了神。

她慌张冲人求救时,那一口急促高亮的女音将人吓的够呛。

此刻救了人后,知晓了事情真相,众人不由得惊诧愕然。

原来往日的兄弟,竟是女儿身!

房间内热闹喧哗,祁云策和锦棠被人群挤开在外,站在角落里。

“阿策,我的手腕还有些疼,你再替我揉揉嘛。”

少女撒娇似的话传入耳中时,她人也柔若无骨地贴了过来,类似于茉莉的清香也随之而至。

祁云策脊背几乎是瞬间僵直,与背后冰冷的墙壁贴在了一处,一时间连手都有些不知该往哪放。

心跳声如鼓,炸开在耳畔。

“一会回去以后好不好?现在人太多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根本没办法拒绝她一样。

几乎快要扑进他怀里的锦棠,能清楚看到他黑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恍若蝶翼轻颤。

当然不行,回去以后她演给谁看啊,挑衅女主这剧情还走不走了。

“如今大家皆将目光投向元小姐,对她赞不绝口,称其为女中豪杰,又有谁会回眸关注我们这边。”

“莫非,阿策你亦是如此……”

这话说的欲语还休,锦棠低垂下眼睫,眼中似乎多了些水光。

“当然不是,绝对没有!”

闻言,锦棠抬眸,半嗔半怨地瞧了祁云策一眼,别开眼将手递了出去,“那阿策证明给我看。”

心跳声好像更大了。

逼仄的空间内温度不断上升,女儿家发间的茉莉香,像团温热的云絮堵住他的喉头。

身后的墙壁年久失修,冷风断断续续吹来,仿佛在冰火两极煎熬。

明明只是牵手而已,祁云策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紧张。

当真是,没出息极了。

祁云策都不记得是第几次这样唾弃自己了。

他伸出手。

却先是隔着衣袖,握上了她纤细的胳膊。

随后将锦棠往旁侧一带,帮锦棠换了个位置,他自己倒是把有冷风的地方堵了个严实。

随后,温热的掌心这才覆盖在了她手腕上,动作轻柔的,仿佛要把温柔也揉进骨缝中。

锦棠没懂他刚才干嘛拉她的用意,还以为他只是怕被人瞧见。

她余光中像是瞥见什么,故意贴近他耳边,轻笑着道:“放心吧,我们偷偷的,不会有人发现的。”

少年动作一顿,耳尖更红了。

……

即使面对众人的褒奖,人群中央的元梁钰始终不形于色。

她下意识的去寻找某道身影。

他如今,也知晓了她的秘密。

那他又会如何想呢……

会不会也如旁人一般,对她刮目相看。

只是这样想着,心中竟生出紧张和期待。

还有……难以言说的欣喜来。


元梁钰对锦棠的不满早就积蓄已久,连她自己都分不清那是轻蔑不屑还是嫉恨了。

两人早有仇怨,今日又被锦棠误打误撞说中了心思,无异于火上浇油,她的情绪难免会失控。

“凭什么。”

锦棠眼中多了些得意,哼笑道:“自然是凭我是阿策的救命恩人,是他的未婚妻,不久以后,我还会是他的妻子,未来府中的女主人。”

“元小姐还是识趣些,不要总想着往阿策身边靠,我和阿策可是命中注定、天定良缘。”

不知哪个字眼再次刺激到了元梁钰的神经,她喉中压出一声冷笑。

“救命恩人?命中注定?呵,怕是夺来的恩情、抢来的缘分吧。”

锦棠眸光微微一动。

女主是怎么知道真相的?不是还没闹到明面上么。

疑惑归疑惑,但她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慌乱之色,“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夺啊、抢啊的,我听不懂。”

说着话,锦棠向前靠去。

元梁钰似乎不想两人离得如此近,于是她往后退了退,退到溪潭边上。

“你听不懂?”

元梁钰面露嘲讽,侧过身去,一副连看都不愿看锦棠的模样,做足了轻蔑之态。

“你听不懂没关系,旁人听得懂不就行了,锦小姐,若想人不知除非……”

锦棠:哦吼。

竟然威胁她,那此刻不走剧情,还更待何时?

于是,在元梁钰话还没说完时,锦棠就果断伸出了罪恶之手……

伴随着女子下意识发出的一声惊呼,重物落水、水花四溅的声音一起回荡开来。

元梁钰跌坐在缓缓流动的溪潭中,她错愕抬头,紧接着,那双眼眸中便透出无尽的火气与愤怒来。

她快速站了起来,拖着吸水后沉重的衣服向岸上走来。

锦棠站在岸上,作出一副心虚的模样,眼神闪了闪,还不知悔改地嘀咕道:

“谁、谁让你先威胁我的,我害怕才一时失手,这你可不能怪我。”

她话刚一说完,背后突然响起一声高亮的尖叫。

这声音实在是刺耳,锦棠被吓了一跳,正要回头去看,却见云丹从身侧跑了过去。

她跑到溪潭边将元梁钰给扶上了岸,慌忙将手中的斗篷披在了对方身上。

“小姐,你衣服都湿了,我们快去房间换身衣服……”

只是云丹话还没说完,就见元梁钰面无表情地推开了她的手,披着斗篷向着锦棠走去。

锦棠:“……”

这架势,怎么像是要打她一样。

锦棠默默向后退了几步。

一对二,毫无胜算。

虽然女配是挺欠揍的,但让她下线可以,打她可不行啊。

就在锦棠不断向后,准备先跑为妙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紧接着,一道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少年的马尾拂过她的鼻尖,带来一缕梅香。

见祁云策赶来,元梁钰向前的脚步一顿。

云丹急忙上前扶住了她,眼神向二人身后一瞥,刻意大声问道:

“锦棠推我家小姐入水,故意谋害我家小姐,难不成祁世子还要护着她不成?”

“事情究竟如何,我自会查明真相。”

祁云策挡在锦棠面前,说话时还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心。

锦棠不由得一怔,片刻回神后,听到身后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

她转头看去,瞧见男男女女、三五成伴向着此处而来,大概都是被云丹之前那声尖叫吸引来的。

“这是怎么了?”

“呀,元小姐快去换件衣服吧,冬日天寒,可别着凉了……”


客栈中上好的天字房,房间都经过特殊的处理,室内温暖舒适,一点都不冷。

两人进了房间,将身上披着的大氅解下,侍女挂好衣服后,无声关门退了出去。

在圆桌旁旁坐下后,锦棠随口问道:“公务繁忙,你怎么来了?”

“阿棠不希望我来?”

祁云策反问,作出伤心之状,语气中也带着些夸张的伤心。

“我还以为,阿棠也像我思念阿棠那般思念我呢。”

少年肤白若美玉,生的极其精致俊美,更是十分标准的剑眉星目,有着少年独有的鲜活气。

他语气虽然夸张,但沾了这张脸的光,竟也显得格外有说服力,仿佛他当真伤心极了。

听着他像是绕口令一样的话,锦棠一时有些无语。

她只是觉得两人见面的频率有些高,他现在这么忙,不应该这么快又来找她才对。

“当然不是,我也很想你的。”锦棠敷衍着给男主顺毛。

她想着既然来都来了,那她也走一走剧情吧,于是锦棠反客为主,佯装委屈地接着道:

“只是你近来这么忙,刚才突然瞧见你,叫我有种在梦中不真实之感罢了。”

“我还没说什么,你倒反而埋怨起我来了。”

锦棠哼了一声,“你最近还在与元小姐一起查案对么?”

“查案查了这么久,反倒越来越忙了。”

这是暗戳戳在说元梁钰拖一群人后腿呢。

原主是朵小白莲,就算说人坏话,也是习惯阴阳着来说的。

锦棠一顿输出过后,果然见祁云策的表情变了。

看来是听懂她的言下之意了。

锦棠:哼哼,说你的心上人,你不高兴了吧。

她刚吐槽完,结果下一秒,祁云策就握住了她的手,语气诚恳道,“阿棠是我不好,我不该拿此事玩笑的,你别生我气。”

锦棠:?

这什么跟什么啊。

是她坏话说的太含蓄了么?怎么感觉男主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可不行啊。

锦棠进行了自我反思。

“那这案子什么时候能了解啊。”

她推开了祁云策的手,板着脸将话题拉回来。

锦棠轻咬下唇,“此事说起来,算是元小姐的家事,她急着找到幕后真凶,我是能理解的。”

“但她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便不顾其余人的身体啊。”

说着话,那双乌黑水润的眼眸中便透出些关切来,仿佛她当真在设身处地的事事为他着想。

“你这般劳累,长此以往,身体如何能吃得消啊。”

这些话阴阳怪气的说出来就有些招人烦了。

明明是皇帝亲命的御案,却被她三言两语说成了元梁钰的家事。

连锦棠自己都觉得拿捏到了小白莲的精髓。

祁云策静静看了锦棠几秒,就在锦棠以为他要不耐烦的时候,他竟然扬唇笑了起来。

眉目舒展,鲜活的如同春日吐蕊的鸢尾花。

“阿棠不必忧心我,我会注意身体的。”

锦棠:“……”

得,又对牛弹琴了。

一时间搞得她都有些不会了。

难不成,是她想错了,没拿捏好尺度?

也是,这时候女配都已经被刺激到了,逐渐暴露了本性,肯定没最初伪装的那么好。

锦棠想,或许她应该更直白一点。

纤长浓密若蝶翼的眼睫颤了颤,她忽地一扭身,不看祁云策,拿出胡搅蛮缠的态度。

“我实话与你说了吧,我不想你和元梁钰总在一处。”

祁云策不解,他揽住她的肩膀,将气鼓鼓的某人转了回来,觉得好笑地问道:“为什么?”

锦棠瞥了他一眼,颇为不满道:

“还能为什么,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整日和一个有妇之夫混在一起,这像话嘛。”

“就算她不介意,我作为你的未婚妻,当然也是介意的。”

祁云策先是一愣,旋即他敛在睫羽下的眼眸微动,其中漾起如波的笑意来。

原来阿棠是吃醋了。

“是我不好。”

祁云策先是道歉。

“是我忽略了此事,我应该提早向你解释的。”

瞧着锦棠气鼓鼓别开眼不瞧他的模样,祁云策心中稀罕的紧。

他没忍住抬手,用指腹在她柔软细腻的脸颊蹭了蹭,解释道:

“元梁钰只是同僚,此番与她一起查案,是圣上钦点,我暂时还要与她共事一段时间。”

“待此间事了,案子破了,我便对她敬而远之,好不好。”


“你……你可真是……”

他一边拽着她往楼上走,嘴里一边还念叨着。

锦棠怀疑他其实是想骂她,但是碍于现在人太多,所以准备关起门来再羞辱她。

行吧,反正被打脸就是她这个女配的宿命。

早点结束,她还能早点回去休息,现在她腰还疼着呢。

所以锦棠压根没挣扎。

江洵舟带着锦棠又回了方才三楼的房间。

等门关上后,他回头看她,唇角抿着,面色不大好看。

锦棠:说吧说吧,快说出你的台词。

结果三五分钟过去了,江洵舟还是什么也没说,但表情好像越来越难看了。

等等,他这样不会是有什么暴力倾向吧。

锦棠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紧贴着门,随时准备推门喊救命。

像原剧情里写的那种语言羞辱的打脸可以,但真打脸可不行啊。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女明星诶,最靠脸吃饭的那种人。

她方才的小动作被他尽收眼底,江洵舟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

江洵舟忽然开口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锦棠:“?”

这难道不该是我的词么?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神色有些缓和,别开眼道:“那天,你不是挺能说的么?”

锦棠:“……”他怎么还惦记着这事儿。

江洵舟用余光看着锦棠,在心中猜测着她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祁云策的未婚妻么,难不成她和祁云策已经解除婚约了?

江洵舟心中一动。

他轻咳了一声,道,“你说的那些话,我可以当没听见……咳,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会把这事告诉祁云策。”

他刻意将“祁云策”几个字咬的极重。

见锦棠没接茬,他又忍不住接着道:

“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你我本就有、有过节,你又是祁云策的未婚妻,你难道就不怕我将此事告诉祁云策,为你惹来麻烦嘛?”

锦棠:……这个人简直要烦死了!

本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出门时她就莫名有点心虚。

现如今他还在这里祁云策、祁云策的念叨着,没完没了,搞得她更心虚了。

快点说你原本的台词得了。

不过男二他说了这么多,勉强可以算作羞辱了吧。

这段剧情应该过了。

锦棠正想着要走。

身后的门忽地被人猛地打开。

她下意识回头看去。

门口站着的人身姿颀长,腰身被衣衫勾勒出凌厉弧度,像是淬过寒霜的剑锋。

因着方才开门的动作太急,他额前碎发被风流掀起,露出一张精致俊美的面容。

不是祁云策又是谁。

原本,他瞧见锦棠安然无恙时,紧绷的肩胛线条终于松懈了大半。

但紧接着,他视线落在某处,眼眸倏地僵住,鸦色睫羽在眼睑投下墨色阴影。

锦棠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瞧见了江洵舟还攥在她腕上的手。

莫名的,锦棠脊背忽然升起一抹僵硬感,她手指抖了抖,赶忙将手往外扯。

这个时候,江洵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在察觉到锦棠的动作后,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手却已经下意识的攥得更紧了。

这就导致锦棠没能一下子把手抽出来。

锦棠:“……”

这就尴尬了不是,反倒更像什么不可言说的拉拉扯扯了。

而就在这时,一只如玉修长的手搭了上来。

祁云策的手很好看,锦棠早就知道。

但以往更多的,她只见过这双手如何细致贴心的照顾她、为她添饭递茶。

却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识到这双修长干净的手蕴藏着的力量。


元梁钰凄苦一笑,“我问你做什么,连案子他都不愿与我一道查了,可不是对我厌恶极了。”

“这又不怪小姐你。”

云丹表情愤然,“只怪他是那等半途而废之人!”

元梁钰摇头,“云丹,不可胡说。”

“祁兄不是那样的人,在查案期间他尽职尽责、殚精竭虑,可谓是尽了全力。”

“那就是怪那锦棠!定然是她拦着祁世子,祁世子这才会做出如此糊涂事!”云丹接着道。

元梁钰沉默下来,良久后又道,“云丹,你说,我当真比锦棠差么?”

“自然不是!”云丹立刻道,“那等心思不纯的女子,如何能与小姐你比。”

“是啊。”元梁钰呢喃,“所以,我不甘心……”

云丹握住了她的手,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多了轻蔑的弧度,“小姐放心,祁公子马上就会知道那女子的真面目了。”

“您听奴婢说,方才,奴婢去马车上给您取斗篷,瞧见了……”

“……”

待听完云丹所言之后,元梁钰眼中神色一时间复杂至极,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

结果就听亭外响起一道柔婉女音。

“元小姐怎么坐在这。”

转头一瞧,见身着淡粉色衣裙的绝美女子,只身站在亭子外。

恰巧清风吹过,她腰间的纱质披帛随风而动,偏她的肤色又极白,一时间更像是朵笼在月光中,朦朦胧胧的荷花。

女子说着话,视线却落在了结冰的湖面上。

这湖一看就是死水,否则也不会结冰,瞧着也像很深的模样,肯定有不少淤泥。

这要是有人掉下去,救援难度得很大吧。

况且亭子周围是一圈长椅,总不能让她把女主抱起来扔湖里。

那画面实在是太搞笑了。

心里默默吐槽着,锦棠面上却笑吟吟地道:“我想找元小姐单独说说话,不如元小姐随我一起去园中逛逛……”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云丹挡在了元梁钰面前,满脸戒备地冲她道:“你想都不要想!”

锦棠也不恼,甚至都不看她,只含笑望着元梁钰,“怎么,元小姐不敢么?”

两人无声对视,片刻过后,元梁钰自云丹背后走出,语气冷清道:“有何不敢,走吧。”

“小姐!”云丹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元梁钰的眼神制止住。

……

“元小姐独自坐在亭中,不无聊么?”

“我生性如此,不爱热闹。”

“元小姐近来住在何处,可是元家故宅?”

“正是。”

“……”

两人沿着路向梅园深处走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毫无营养的闲话。

终于,走到无人深处时,元梁钰停下了脚步,眼中露出些不愉之色。

“你到底要与我说什么?何必如此遮遮掩掩地绕弯子,不如明说。”

“我想说什么,当然是有关阿策的事。”

锦棠面上笑着,眼中却多了些毫不掩饰的嫌弃,“你好歹也是官家小姐,又何必总是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别以为你整日装出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我就不知道你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整日缠着一个有未婚妻的男子,有意思么?元小姐。”

元小姐这三个字,锦棠说的极慢,还又带着些抑扬顿挫的意味,嘲讽值拉得不要太满。

果不其然,元梁钰那张素来淡然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多了些恼羞成怒的神色。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况且,你与祁兄尚未成婚,你又以何立场来管他与我的事?呵,说的冠冕堂皇,可那日与旁的男子拉拉扯扯的人又是谁?”

“三心二意,水性杨花,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走之前,他道:

“也好。”

左不过是一枝桃花罢了。

第二日,锦棠又睡了个自然醒,闻着温暖的花香起了床。

她起床后,自有宫女服侍她洗漱、梳妆。

小公主的生活无比奢靡,昨个穿过的衣服首饰今朝就不能再用了,要确保绝不重样。

华贵的妆台前,锦棠双手托腮,任由宫女围着她打扮。

“系统,你是自动清除了我有关上一任务世界的情感了么?”锦棠在脑中与系统聊天。

“不是清除,是暂时封存。”

“这么说,任务成功以后的记忆,你也暂时封存起来了?”

“是。”

怪不得。

怪不得她想起上一世界没什么感觉,倒更像是看别人的经历,而且还就只有一两年的记忆。

不过也挺好的。

虽然她聪明伶俐机智勇敢心智强大,但毕竟她也是人,不是修无情道的大师姐。

是人就会受感情影响,更何况她变老以后心境也会有变化吧。

倒省得徒增烦恼。

打扮好以后,锦棠站起身,带着一众宫人浩浩荡荡的去喂鱼。

她如今住的这处宫殿奢华无比,甚至还有一处自己的小花园。

花园里白玉雕栏环抱着莲叶形的清池,活水自暗渠潺潺注入,各色漂亮的锦鲤游弋时搅碎一池金鳞。

锦棠倚栏抛饵,引得锦鲤纷纷向她聚来。

如今还不到夏天,但已有翠绿的荷叶、莲叶稀稀疏疏冒出水面,点缀在池子中。

喂完了鱼,锦棠又在花园中逛了逛,去瞧瞧种在太湖石旁的那几株姚黄有没有开花。

打发了些时间,今日的运动量也达标了,锦棠估摸着回去她再吃个早膳,男主也就该来了。

果不其然,才撤了膳,便有宫人禀报说裴大人到了,人正在偏殿等候。

锦棠点了点头,又凑到那面架镜前照了照,觉得今日的打扮完全称得上花枝招展。

锦棠满意的带着人向偏殿走去。

……

到了偏殿,锦棠将人留在了殿外,自己只身一人向殿门走去。

她刚踏上台阶,就瞧见了站在大殿中央的裴衡。

因着是刚下朝便来了这,他身上还穿着绯色官服,腰间玉带收束出清瘦又挺拔的腰身。

既有竹的清骨,又有梅的风姿。

昨日见他时,他只着素色衣衫,虽如同牡丹覆雪,但倒是与他骨子里透出的疏离清寂相得益彰。

但今朝因着这身绯色官服,倒是将他骨相中蕴着的秾丽全勾了出来。

就连着那双狭长凤眼都少了几分矜贵清冷,多了几分该有的潋滟惑人。

锦棠故意将团扇抵在唇边笑道:“与昨日相比,老师今日像是变了个人,不过倒是各有各的风流。”

“殿下过奖了。“

对这半玩笑、半调戏的话,裴衡丝毫不为所动,正要冲人行礼。

却见不远处的少女,伸出手中握着的轻罗小扇,用小扇冲他抬了抬。

垂在臂弯下的鹅黄色披帛,随着她的动作飘动。

“老师忘了,昨个儿说了,你我乃是师生,只需尊师生之礼便可。”

少女扬起一个笑,“哪有老师拜弟子的道理,往后老师可别再忘了。”

裴衡顿了顿,颔首,“殿下,请。”

两人走到桌案旁,桌案上被宫人规规整整的摆放着两叠同样高的书籍。

就连文房四宝,也是两套。

另一旁、被鲛纱隔出来的空间,放着两张矮桌,桌上摆着长琴。

锦棠莫名有种不好的感觉。

不是说,只需要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然后霸道的痴缠、调戏男主就行了嘛。


系统:“如你所愿。”

嗯,如我所愿,也如他所愿。

少女眼眸明澈干净,其中漾着柔和的笑意,如同春水初融。

祁云策垂眸看着她,呼吸一时间比檐角飘落的积雪还轻。

耳尖那抹绯色顺着脖颈蔓延到衣领深处。

他红着耳根,低声道:

“也不是非得一点,也可以,再多一点点。”

……

“元小姐,那日的事阿棠已与我说了,所以我今日特意登门拜访、前来道歉。”

元家故宅的厅堂中,祁云策与元梁钰隔着宽阔的过道、面对面坐在木椅上。

闻言,元梁钰一时间没有说话。

她已听说祁云策与锦棠的婚期定下来了,甚至婚帖都已经发出去了。

可是……

元梁钰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攥成拳。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都已经知晓锦棠一直在骗他、愚弄他,甚至连救命恩都是假的,他却还是要与她成亲。

如今他登门代锦棠道歉,更是不难看出来这其中的袒护之意。

元梁钰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心中究竟是不甘、还是无力。

但她的情绪早不似在梅园那日一般过激。

元梁钰淡淡扫了一眼放在旁边的歉礼。

“祁兄客气了,我那日虽稍感风寒,但几贴药下去早已好了,哪用得上这数十年的老参。”

“我听说祁兄与锦小姐好事将近,真是恭喜了。”

她顿了顿,终究是没忍住最后问道:“不过祁兄何时这般好脾气了,对于锦小姐骗了你一事,你当真就丁点不介意么?”

他当然是介意的。

但那又怎么样,生气归生气、吵归吵,他又不是不喜欢她、不爱她了。

况且,他之所以介意生气,也只是想让她更多的喜欢他、在乎他。

这些话,祁云策没必要和元梁钰说。

他对阿棠确实是好脾气,但对旁人却不是。

他今日来,可不只是为了道歉而来的。

“梅园入口皆有护卫府兵把守,元小姐可知,那对夫妇是如何进园的?”

祁云策抬眸看了过去,眼神无端迫人。

元梁钰下意识别开了视线,“我又怎么知道,想必是他们二人想法子偷偷混进去的。”

祁云策似乎轻笑了一声,这一点细微动静,叫元梁钰皱起了眉头。

“如此看来,元小姐也是被身边人利用了。”

“赏梅宴那日,那对夫妇在梅园外闹事,我母亲叫人去暂且平息此事,却意外被云丹瞧见。”

听到这,她藏在衣袖下的手猝然握紧了木椅。

元梁钰心中掀起骇浪与恐慌,却偏又要强撑着、淡定自若地与祁云策对视着。

祁云策表情似笑非笑,“既然此事与元小姐无关,元小姐不必紧张。”

说完这句颇有些意味的话后,他又接着道,“云丹拦下了那对原本打算离开的夫妇。”

“她不光许诺给了他们好处,甚至不惜用假话来蛊惑他们、煽动他们,并帮着他们进了梅园中。”

见祁云策说的如此细致笃定,元梁钰便已知晓他早将真相查清。

如今是握着证据、来兴师问罪的。

元梁钰张了张嘴,正想要替云丹求情。

却见祁云策目光直直向她看来,那双凌厉俊美的眼眸中,带着些说不清的寒意。

“元小姐,我刚才所说之事,你当真不知晓么?”

元梁钰动作一僵,过了片刻后,她侧过头去,“祁兄为何这么问,我当然不知道。”

祁云策颔首,“既如此,那便请元小姐将云丹交出来吧。”

“律法有云,奴污主、害主,皆杖一百,严重者行刑后流放千里。”


锦棠眼睁睁看着药瓶越滚越远……

完了……

她真的要哭了。

好难受,难受的要死了,锦棠觉得自己是那只被温水煮的青蛙。

而此刻,那锅温水终于要开了……

体内的药性终于完全发挥了作用,像是岩浆即将冲破地表,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

只是简单的亲吻,就叫她酥麻不已,手指不受控地战栗着。

锦棠扬起脖子,迎合着他的吻,她的雪颈修长,像是只堕落云间下的仙鹤。

不够,不够,只是这样亲吻又怎么够。

她迷离地勉强睁开眼,眼角沁出的泪花氤氲了眼尾。

他是什么都不会的傻子么,还是什么传说中的圣人,怎么这么能忍。

忍了这么久,难受了这么久,他就不会做点别的嘛!

他光从那抱她亲她,又不……

自己两个手腕还被他攥在手心,摁在头顶,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这不是耍赖嘛……

锦棠觉得自己快疯了。

“祁云策……”她哼哼唧唧地喊着,声音中还带了点哭意。

“我们…我们做点坏事吧,好不好……”

她回亲他,迎合着他的吻,哄着他松开了对自己的桎梏。

她哼哼唧唧地将手往他衣服里摸,脑袋里只剩下四个字,及时行乐。

她的手刚探进去,就又引的祁云策发出一声闷哼。

她的动作无所顾忌,祁云策的眼睛越来越红,看她的眼神像是只要将猎物吞吃入腹的狼。

缠缠绵绵的吻终于变得大胆起来,他一路向下,从唇到脖颈再到……

燥热和焦渴终于得到了些缓解,锦棠正舒服着呢,身上的人却忽然停了。

她不满的睁开眼。

他撑在她两侧的手臂绷的很紧,肌肉线条异常清晰,汗水氲湿了额角的发,看得出来忍得很辛苦。

他像是恢复了一丝清明,在这种关键时节,竟然哑着嗓子开口问:“可以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锦棠的手就缠了上来。

“可以可以可……唔……”

冲动、欲望、贪念杂糅在一起,再也无法将它们关进牢笼。

床上的帷幔无风而动,落在含泪的眼中,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湖面孤舟上,两道身影相互依偎,随波逐流。

……

翌日。

午后的阳光依旧充足,屋子内暖洋洋的。

细小的灰尘在光柱中缓慢飞舞,安静的,只能听见两道平稳的呼吸。

忽然有人轻哼一声,似乎还打了个哈欠。

这一觉锦棠睡的累极了,醒来只觉得腰酸背痛的。

她又困的不行,打了个哈欠就准备继续睡。

结果还不到三秒,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猛地睁开了眼。

她正面对着人,被人圈在怀里,而她的手还抵在他布满暧昧红痕的胸膛上。

锦棠:“……”

回神后,锦棠默默将手在他身前拿开,却发现掌心还攥着他的发带。

绯色的发带此刻皱皱巴巴,像是经历了某种蹂躏。

一些有关昨晚的片段,随之涌入脑海。

……烛火被纱帐滤成蜜色光晕,迷朦又虚幻。

他发狠时,锦棠觉得自己像一艘木船正被暴烈的海潮反复冲撞。

在巨浪拍打而来时,她颤抖的指尖本能地绞住了同样飘摇的绯色发带。

发带被她攥到掌心,流云似的乌发倾泻而下,发梢垂在了她的脖颈处,痒的不行。

那一刻,少年乌发凌乱,眼尾的胭脂色却漫得比醉酒更艳,半阖的星眸里浮着未褪的欲色,昳丽若妖鬼。

见她失态,他的唇角好像扬了扬,仿佛衔着朵带露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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