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音,耳朵渗血的频率。
最后一小节,是那场世界比赛前,我听见风从窗户缝里穿过的音高。
我把所有“活着”的证据写进这首歌里。
只为让那个叫“花圈不写我名字”的女孩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你也值得活。
哪怕这个世界没人告诉你。
我告诉你。
你值得。
曲子写完那天,我吐血了。
医生说我已经撑不了多久。
我笑了笑,签了病危通知书,把曲谱存在 U 盘里,快递给她。
快递单上,我写了:送给你,我的最后一首歌。
我没写名字。
她不知道我是谁。
就像我从未见过她。
但这不妨碍我们,在彼此最绝望的时刻,互相拉了一把。
曲子发布那天,没几个人点开。
就连平台也没推。
我没联系任何媒体。
只是用一个匿名账号上传。
我在曲子后面写了一句话:如果你还活着,请听完它再决定。
结果那天晚上,那条评论又出现了。
我听完了,谢谢你,我还在。
我哭了。
哭得比十八岁站在领奖台上还凶。
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命,不白活。
哪怕我只是留下一首曲子。
哪怕我不是主角,不是英雄,不是天才。
但我救过一个人。
就够了。
那天深夜,顾鹤舟发来短信:你写的这首曲子,我听了十遍。
你终于,用你的声音,说了一次话。
我没回。
只是关了手机,抱着琴,靠着窗,看月亮照进来。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月光。
也最后一次听见风吹琴弦的声音。
我知道。
我快走了。
但我没遗憾。
因为我这辈子,曾经活成过光。
哪怕短。
哪怕没人看见。
哪怕最后只剩我一个人记得。
也足够了。
07我死得很安静。
没有告别,没有遗体告别仪式。
也没有人披麻戴孝。
我只是悄悄地,从人间消失。
然后,醒来时,成了一块墓碑。
我立在一座山坡上。
风很大,草木低垂。
墓碑是黑色大理石,名字刻得深深的。
黎栀只两个字。
下边是一句很俗套的话:“她曾是光。”
我第一眼看到这句话时,笑了。
你们从来不信我是光。
你们说我是疯的,是神经病,是克母的,是不配活的。
可等我死了,你们就说我是光了。
真有意思。
我站在自己的墓前,看第一拨人来。
是我爸和我姐。
我爸头发白了,穿着一身不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