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钉在箱盖上。
里面装着她丢弃的睡衣、王东生的遗嘱、还有那瓶标签残缺的扎来普隆——每一件,都是她亲手埋下的定时炸弹。
“这是被告人 3月 21日丢弃的睡衣。”
他举起证物袋,衣领的咬痕在灯光下格外清晰,“经鉴定,齿痕与被告人的 dental records完全吻合。”
他望向刘翠芬,“当王东生挣扎时,你咬他的手,就像当年他发病时咬你的手一样,对吗?”
刘翠芬的后背猛地贴上椅背,想起 2002年冬,王东生第一次癫痫发作,咬破她手腕的场景。
那时的她哭着喊医生,现在的她,却在法庭上看着当年的伤口,变成指控自己的证据。
“还有这个。”
陈立峰拿出香樟木箱里的情书,“1991年,你送他布鞋,希望他‘平平安安’;2007年,你送他安眠药,希望他‘不再痛苦’。”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但真正的痛苦,是三十年婚姻里,你们互相啃噬的伤口。”
刘翠芬盯着情书,突然尖叫着扑向证物箱:“别说了!
他毁了我的一生,毁了小雨的腿——”法警拉住她时,旗袍的盘扣崩开,露出里面的红色内衣,像道触目惊心的伤。
庭审结束前,刘翠芬突然从旗袍内袋掏出张泛黄的纸,是 1991年的结婚申请。
她的手指划过“王东生”的签名,想起领证那天,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布鞋鞋跟的“平”字还没绣完。
“法官大人,我有最后陈述。”
她的声音突然平静,“1984年,我在菜市场看见他摔在泥里,白糕撒了一地。
我蹲下来帮他捡,他说‘翠芬,等我有钱了,让你住大房子’。”
她望向窗外的梧桐树,叶子正簌簌掉落,“后来房子有了,钱有了,可他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当年蹲在泥里捡白糕的姑娘。”
陈立峰看着她锁骨处的玫瑰纹身,突然想起在别墅找到的流产证明,第七次流产的日期,正是王东生送她翡翠项链的第二天。
原来所有的珠宝,都是愧疚的遮羞布,而她的报复,是用他的病、他的钱、他的遗嘱,织成致命的网。
“我不后悔。”
刘翠芬突然笑了,笑容比哭还难看,“唯一后悔的,是没在送他布鞋那年,就看清他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