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进来换输液袋,金属轮子碾过地砖的声响盖过了监护仪的滴答声。
姜晚看着淡黄色药液注入青紫的静脉,突然发现他小臂内侧有道新鲜的抓痕。
“昨天又发作了?”
她伸手想碰那道结痂的伤痕,被苏洛猛地缩回手的动作刺得心口发紧。
“凌晨三点自己摔的。”
他扯下袖子盖住伤痕,塑料手环在腕骨上勒出红印,“梦见在画室找你,满屋子都是你的速写,就是摸不到真人。”
<姜晚的指甲掐进掌心。
分手后她烧了所有画作,唯独留了张两人在美院天台的合影。
照片里苏洛举着冰淇淋贴在她脸颊,奶油沾到他袖口的靛蓝颜料,像片小小的星空。
窗外忽然传来急救床的滚轮声,伴随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喊。
苏洛的睫毛颤了颤,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铁皮糖盒。
生锈的盒盖卡住,姜晚帮他打开时,半块橡皮擦滚落床单——上面用铅笔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