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劈向罗盘,却被诡俑群拦住。
陈九看见左使将头骨按进阵眼,水晶棺突然发出嗡鸣,皇后的眼皮缓缓睁开,皮肤下爬满金线,正是傀儡化的征兆。
他突然想起残页上的最后一句:“以血祭鹤,启闭黄泉。”
“陆姑娘,毁掉烛台!”
他掏出碎镜按在鹤形烛台上,镜中金光与玉佩共鸣,“千机阁的机关靠生魂灯维持,灭了灯,诡俑就动不了——”话未说完,左使的银丝已缠住他脖颈。
陈九感觉呼吸渐弱,却看见皇后睁开的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脸,那是和记忆中师傅画像里,年轻时的皇后如出一辙的眉眼。
他突然笑了,咬破舌尖,血珠滴在碎镜上:“原来我这口气,是母亲用命换的。”
“轰!”
碎镜爆发出强光,七十二盏生魂灯同时熄灭。
诡俑们轰然倒地,左使的义眼齿轮卡住,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陈九踉跄着扑向水晶棺,看见皇后手腕的银镯突然裂开,露出底下刻着的“九儿”二字,是母亲的字迹。
“对不起。”
他低声道,指尖抚过冰层下母亲的脸颊。
陆雪衣的横刀砍断左使的银丝,后者在倒地前,将罗盘砸向阵眼,整个青铜殿开始崩塌。
“走!”
陆雪衣拽住他冲向暗门,身后传来水晶棺碎裂的声响。
陈九回头,看见母亲的身体在崩塌的火光中渐渐透明,唇角似乎带着微笑,就像终于放下了二十年的执念。
当他们从井底爬出时,暴雨不知何时停了。
洛京的天际泛着血色,远处传来金吾卫的集结号角,千机阁的崩塌引发了连锁反应,整个洛京城的诡俑正在街头暴走,而在皇宫方向,新的黑雾正在聚集,雾中隐约可见机械齿轮与白骨交织的巨手。
“陛下还活着。”
陆雪衣握紧染血的腰牌,牌面不知何时出现了裂痕,“千机阁的诡俑术,怕是和黄泉引结合了。”
她看向陈九,发现他掌心的鹤纹胎记正在重新浮现,“你体内的黄泉引,是不是因为接触了皇后……不重要了。”
陈九望着义庄方向,那里正飘起他熟悉的艾草味,“现在该去看看,洛京的死人,还能不能再睡个安稳觉。”
他转身走向夕阳,殓尸服上的血渍在余晖中泛着金光,像极了壁画里的引魂使者。
陆雪衣跟在他身后,手按在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