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眼神太过平静,平静得像是早已看透一切。
“画中之人,姑娘认识?”
他问。
我盯着画上那粒红痣,沉默良久,“她是我姐姐。”
沈画师并不惊讶,只是轻轻抚过画纸,指尖在姐姐的眉眼处停留片刻,像是在触碰一个遥远的梦境。
“她托梦给我,说想要一盏灯。”
我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他:“她死了三年了。”
“亡魂也会迷路。”
他淡淡道,“尤其是在往生河边。”
雨声渐大,铺子里只剩下瓷胚在窑火中细微的爆裂声。
我最终接下了这单生意,不是因为信了他的话,而是因为画上的姐姐,穿的是我从未见过的嫁衣。
烧制骨瓷灯需要亡魂生前的骨灰。
我将姐姐的骨灰从暗格里取出时,手指微微发抖。
三年来,我试过无数次,想要召回她的一缕残魂,却总是失败。
瓷偶裂开,灯火熄灭,仿佛她早已消散在天地间,再也不愿回来。
“骨瓷灯不同。”
沈画师站在窑炉旁,火光映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它照的不是魂,而是念。”
“念?”
“执念、怨念、思念……亡魂未了的心事,都会在灯中重现。”
我沉默着将骨灰混入瓷泥,指尖沾了朱砂,在灯壁上细细描画。
姐姐生前最爱海棠,花瓣边缘染了血丝般的红。
沈画师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点在我的手腕上。
“这里,少了一笔。”
他的手指冰凉,触感却莫名熟悉。
我怔了怔,顺着他的指引,在灯芯处添了一笔符咒那是《傀儡术》里记载的引魂符,我从未成功画对过。
这一次,符咒成型时,灯壁上的海棠突然鲜活起来,花瓣舒展,仿佛下一秒就会随风摇曳。
沈画师收回手,唇角微扬:“成了。”
骨瓷灯点燃的刹那,整个铺子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灯焰不是寻常的暖黄,而是幽绿色,像极了往生河的水光。
火光中,渐渐浮现出一幅画面——姐姐穿着嫁衣,站在裴家祠堂前。
她的手腕被铁链锁住,唇角却带着笑。
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窑炉,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阿夏,别回头。”
她忽然抬手,将耳垂上的银丁香耳坠扯下,狠狠掷向火中。
耳坠落入烈焰的瞬间,整个画面扭曲了一下,接着,我看到了守窑人。
他站在暗处,手中捧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