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的铜铃在朔风中叮当作响，我盯着掌心被玉圭压出的红痕，衮服十二章纹像枷锁勒着脖颈。
丹墀下的突厥狼旗已逼近细柳原，斥候身上结冰的血碴随着喘息簌簌掉落。
“二十万控弦之士距长安不过百里。”
房玄龄展开羊皮舆图时，我闻见硝石与恐惧混合的气味，“颉利遣执失思力送来马鞭，说要陛下亲往渭水取之。”
朝堂死寂中，我摩挲着腰间残缺的鱼符——这是今晨在显德殿暗格发现的，符身刻着“武德四年 齐王府”。
昨夜噩梦里的画面突然清晰：李元吉死前袖中滑落的孔雀胆铜匣，内衬赫然印着相同的蝌蚪纹。
“陛下不可涉险！”
尉迟恭的怒吼震落梁上积尘，他玄甲缝隙还沾着玄武门的血痂，“给臣三万精骑，定将突厥崽子......然后让长安化作焦土？”
杜如晦突然掀开殿门，挟着风雪闯入的还有突厥使臣的狂笑。
执失思力解下佩刀掷于龙案，镶着红宝石的刀鞘撞翻朱砂御笔，在奏折上拖出血色长痕。
我按住颤抖的右手，李世民征战十年的肌肉记忆突然苏醒。
指尖拂过刀柄镶嵌的蓝松石，突厥王帐特有的膻腥气刺入鼻腔——这是当年突利可汗赠予秦王的定盟礼。
“告诉颉利。”
我猛地将弯刀插进龙椅，檀木迸裂声惊起飞檐宿鸟，“三日后巳时，朕在便桥等他饮马。”
铜壶滴漏的水珠坠地时，执失思力脸上的狼图腾抽搐起来，他绝不会想到，现代人正在用博弈论解析草原部落的裂痕。
当夜灞桥霜重如雪，我解下冕旒递给长孙无忌，明光铠下的里衣已被冷汗浸透。
对岸火把连成的银河里，突利可汗的白牦牛大纛若隐若现。
“陛下真要孤身赴约？”
房玄龄捧着的琉璃灯照见渭水冰面下涌动的暗流。
我数着冰层裂纹，想起穿越前读过的气象档案——武德九年冬，八百里秦川遭遇千年极寒。
“杜公可备好三百面战鼓？”
冰面突然传来细碎爆响，突厥阵中传来马匹惊嘶，他们战马的铁蹄正在被超低温黏在冰面上。
五更梆子响时，我听见冰层深处传来诡异的青铜铃响。
执失思力割破手掌滴入渭水的刹那，冰面下突然浮起成片的蝌蚪金文，那是和鱼符上如出一辙的诡异纹路。
史书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