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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白月光和好,我走你哭什么后续

沈书欣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沈书欣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捏紧了一瞬。缓了片刻后,她才轻声应道:“不用了吧,等回到京城时,自然会见面的,不着急这一时半会。”之后,沈书欣再没有接到一个电话,包括言司礼的。第三天,反而是言司礼接到了分公司的电话。“言总,沈小姐到今天为止都还没有来上班,她还过来吗?”给他打来电话的是分公司人事部的经理。她搬走已经好几天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去分公司,肯定是在闹脾气。无故旷工,让他有些恼火。可最近他忙得焦头烂额,有个行业大佬正在打压他,所以这几日是拼了命的应酬,想尽各种各样的办法去应对,根本无暇顾及她。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下一秒,温若雨那张带着温润笑意的脸,顷刻间落入了男人的眼眸底。“言总?”电话里头再度传来了经理的声音。言...

主角:沈书欣司礼   更新:2025-04-25 05: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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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书欣司礼的女频言情小说《你和白月光和好,我走你哭什么后续》,由网络作家“沈书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书欣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捏紧了一瞬。缓了片刻后,她才轻声应道:“不用了吧,等回到京城时,自然会见面的,不着急这一时半会。”之后,沈书欣再没有接到一个电话,包括言司礼的。第三天,反而是言司礼接到了分公司的电话。“言总,沈小姐到今天为止都还没有来上班,她还过来吗?”给他打来电话的是分公司人事部的经理。她搬走已经好几天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去分公司,肯定是在闹脾气。无故旷工,让他有些恼火。可最近他忙得焦头烂额,有个行业大佬正在打压他,所以这几日是拼了命的应酬,想尽各种各样的办法去应对,根本无暇顾及她。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下一秒,温若雨那张带着温润笑意的脸,顷刻间落入了男人的眼眸底。“言总?”电话里头再度传来了经理的声音。言...

《你和白月光和好,我走你哭什么后续》精彩片段


沈书欣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捏紧了一瞬。

缓了片刻后,她才轻声应道:“不用了吧,等回到京城时,自然会见面的,不着急这一时半会。”

之后,沈书欣再没有接到一个电话,包括言司礼的。

第三天,反而是言司礼接到了分公司的电话。

“言总,沈小姐到今天为止都还没有来上班,她还过来吗?”

给他打来电话的是分公司人事部的经理。

她搬走已经好几天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去分公司,肯定是在闹脾气。

无故旷工,让他有些恼火。

可最近他忙得焦头烂额,有个行业大佬正在打压他,所以这几日是拼了命的应酬,想尽各种各样的办法去应对,根本无暇顾及她。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下一秒,温若雨那张带着温润笑意的脸,顷刻间落入了男人的眼眸底。

“言总?”

电话里头再度传来了经理的声音。

言司礼收回视线,淡淡道:“不用管她,就当作旷工处理,薪资该怎么扣就怎么扣。”

“好的。”

掐断电话后,言司礼将手机直接甩在了桌面上。

温若雨见到他脸上不悦的神色后,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司礼哥哥……”

“沈书欣搬出去之后,却没有去分公司上班,也没有跟我说一声。”言司礼面色越发的幽暗,“真是不像话。”

温若雨的上睫,忽而微微一颤。

沈书欣要跟他提离职的事情,她早就已经知道了。

那日从医院回来之后,她悄悄地潜入了他的书房,将辞呈和信件全部都拿走了。

所以时至今日,言司礼都还不知道沈书欣已经离职的事情。

“书欣这么做,确实挺没规矩的,毕竟这是司礼哥哥你要求她这么做的,可她都敢如此忽视,实在是不懂事。”温若雨一本正经的回应着,“司礼哥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言司礼抬起眼眸,与她的视线交汇。

男人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却始终未曾吭声。

他认识沈书欣这么多年,早已了解她的性子。

她肯定又是在闹脾气了,估计就想等着他去哄她。

可这一次,他实在没有过度的精力分给她。

言司礼冷冷道:“既然她要闹,就继续闹吧,等她生完气了,自然会乖乖去分公司入职。”

……

另一头。

沈书欣早晨起来后,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如今已是深秋,天气开始逐渐转凉。

而她,也很快就要回家结婚了。

就在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她垂眸看了一眼,发现是闺蜜云梨打来的电话。

云梨是沈书欣在京城最好的朋友,三年前她跟着言司礼来了a市,她是第一个反对的人,也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当初还说言司礼就是个渣男,极其的不靠谱。

可那时的沈书欣,早已陷在了言司礼的温柔乡里,根本不听劝。

“书欣,我那天外出遇到你哥,他说你还有二十多天就要回京城结婚了,是不是真的?”

手机里头,传来了云梨略显好奇的声音。

“是的。”

沈书欣的脸上,泛起了苦涩的笑意。

“三年了,你终于看清他了。”云梨声音淡淡的,“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才会让你如此坚决?”

“温若雨来了a市,现在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还把我给轰了出来。”

沈书欣那抹苦涩的笑意,变得更加浓烈了。

“你说什么?”云梨震惊得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分贝,“他居然还把你赶出来了?”

沈书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都告诉了云梨。

他们在一起三年,很多相处的细节,也唯独云梨最清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云梨的叹气声,从手机里传来,“当初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极其不看好这段感情,既然如今决定分开了,那就千万不要再回头,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沈书欣的眸底,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冷意,“这段时间之后,我跟他吃完最后一顿饭,就彻底结束了,以后再无瓜葛。”

“你能想通是好事,等你回来之后,姐妹带你去潇洒。”

“谢谢你,云梨。”

沈书欣看着窗外的风景,眼底泛起一丝柔情。

手机里传来云梨的笑声:“都是好姐妹,客气什么。”

沈书欣掐断电话后,面色沉了些许。

为了放松,她特意出门散步,却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个私人餐厅。

是她以前跟言司礼最爱来的地方。

也是言司礼跟她表白的地方。

她正打算经过大门口时,却忽然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言司礼和温若雨。

沈书欣的步伐,顷刻间停了下来。

她下意识的躲到了一旁去,目睹着他们的方向。

温若雨喝醉了,言司礼正搀扶着她,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男人的手,搭在了她的腰肢上。

而此刻的温若雨,似有意无意的往男人的怀里靠。

怎么看,都极其的暧昧。

“我让你不要喝那么多,你怎么还一个劲的喝呢?”

言司礼的嗓音,忽然压低了几个度,可眉宇间依然满是柔情。

“司礼哥哥,我只是想帮你拿下这个客户而已,毕竟进来也有一阵子了,大家都传我是走后门进来的,我实在不甘心,不能输给书欣了……”

“好了,你不要在意这些。”

“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呢?”温若雨的脚步,渐渐地停下了,抬眸看着跟前的男人,“司礼哥哥,那你说说看,我是不是比书欣差?”

“你很好,哪里都好!”言司礼的步伐,被迫停下,“你已经很醉了,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不行,你必须选一个。”温若雨拉着男人的臂弯,持续追问道,“我和她,到底谁更好?”


傅程宴的眼神慢慢的落在沈书欣的身上。

他瞧着她,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她还是这样。

喜欢把委屈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傅程宴薄唇微微扯了扯,他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味道:“我会尽我所能,爱护书欣。”

“你最好是。”

沈长风丢了四个字,不再多言,他端起桌上的酒杯,闷了几口,眼中对傅程宴充满不满。

要是早知道傅程宴身边有这么个女人,他坚决不会让沈书欣和他订婚。

敬酒后,订婚宴也差不多结束,宾客们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两家人。

傅家先离开了,白玲则是拉着沈书欣的手,眸色沉沉的瞧着傅程宴:“程宴,你们现在订婚,还没有正式结婚,书欣还是和家人住。”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他们怎么能够让沈书欣还跟着傅程宴走。

况且,本身只是订婚,不同居才正常。

傅程宴听了这话,眉梢微微上扬,眼眸中带着半分的无奈,随后,他点点头:“好,一切听你们安排。”

许诺的出现,也是他从未想过的,于情于理,他也没有办法反驳。

“书欣,我们回家。”白玲挽着沈书欣直接走掉,不多给傅程宴一个眼神。

看着一家人离去的背影,傅程宴抬手捏了捏眉心,眼底划过一抹难得的疲惫。

他拿出手机,给陆怀打了电话:“她如何了?”

陆怀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精神病学专家,虽然年纪轻,但在这方面的造诣颇高。

平常,一般没有什么人能够请到陆怀问诊。

他叹息一声:“我赶着回来参加你的订婚宴,席没吃到,反倒是先给人看病了。许诺的情况,不算好。”

傅程宴追问:“怎么说?”

“精神分裂的情况比较严重。”陆怀缓缓说着,他声音平静,仿佛只是在讲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其他的焦虑,抑郁的情况,都没有这个严重。”

“……”

傅程宴沉默半晌,心头萦绕着一股无奈。

许诺跟着他这几年,情况不但没有变好,反倒越来越严重。

“程宴,你这情,早都还清了。”陆怀提醒。

作为好友,他也见不得傅程宴一直被过去的恩情束缚。

况且,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最是清楚,这种病,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再看看。”傅程宴轻声叹息。

突然,电话那边传来一道哭喊声,声音高亢,格外激动,仿佛是发生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程宴哥……为什么订婚宴不告诉我……这又是哪儿,我不要检查,我要程宴哥!”

陆怀也学习傅程宴的模样,叹了口气:“醒了,你要来看看吗?”

“订婚宴结束了,我现在来。”傅程宴起身,开车前往医院。

除了他,没人能够控制住许诺。

他或许,应该再好好的尝试和许诺讲清楚。

医院。

陆怀一身休闲装,白大褂慵懒的披在肩上,他站在门口等着傅程宴,瞧见人后,陆怀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框眼镜。

他眉头轻皱,眼中带着一抹无奈:“去看看吧,人快疯了。”

如果是普通的病人,陆怀也有各种软硬的办法去对付。

但,这人是许诺。

他就算看在傅程宴的面子上,也不能随便动手。

傅程宴感谢的看了一眼陆怀,步伐稍快,去了许诺的病房。

他推开门,房中很安静,几乎是安静到恐怖的境地。

病床上没人。

滴答。

自带的卫生间里,传出水珠子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傅程宴眉头一凝,连忙转身往卫生间看了进去。

卫生间狭小的空间里,白玉般的瓷砖上,沾染着一片鲜红的血液,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恐怖。

女人一身素白的裙子,倒在血泊中,她的一只手旁,放着水果刀。

“陆怀!”傅程宴声音放大了些,将门外不远处的陆怀喊来,他声音带着一抹冷厉,“抢救。”

抢救。

已经不是一次了。

许诺多次自残,她的手腕上有着深浅不一的刀口伤疤。

好巧不巧,每一次,傅程宴都能够刚好感到,在她死前,让人把她抢救回来。

将近一个小时,急救室的门才打开,陆怀走了出来,他看着傅程宴,微微摇头:“程宴,她的情况太严重了,你真的……不该让她继续影响你。这么几年,你对得起她了。”

“再试试。”傅程宴脸色凝重,狭长的眼眸中透着一抹沉郁。

陆怀动了动唇,想要说点什么,但也无法说出口。

如果,傅程宴没有订婚或者结婚便算了。

但如今,他似乎和当年那个女人走在一起了。

这样,许诺就会成为一个不定时炸弹,时刻都会成为傅程宴和那女人之间的隔阂。

但傅程宴拿定主意的事情,一般没人能够更改。

又等了一会儿,许诺缓缓地从病床上睁开双眸,她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一双眼睛空洞无力。

她瞧着天花板,视线随后落在窗边站着的男人的身上,许诺苦笑一声:“程宴哥,为什么救我?”

“你的命,不该这样糟蹋。”傅程宴没有回头,他望着外面乌蒙蒙的天,眼神凉薄,“许诺,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要结婚了。”

“你结婚了,谁照顾我?”许诺近乎痴迷的望着男人的背影,瞳孔微微缩了缩,她深吸一口气,胸口上下起伏着。

她的人生,只有傅程宴了。

结婚,他就有其他的女人,会不要她的。

傅程宴转过身来,他看着许诺那张可怜的小脸,心中没有任何的怜惜,只有可怜:“你积极配合治疗,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照顾。”

“你嫌弃我了吗?”

许诺眨了眨眸子,眼睛瞬间蓄满泪水,哭了出来,双目红红,瞧着非常清纯无辜。

“许诺,我不想让我的妻子感到不安。”傅程宴见许诺面容变得有些狰狞起来,他明白,她要发病了,“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晚点再来看你。”

丢下这句话,傅程宴离开了病房,他看了一眼门口守着的保镖,声音低沉:“看好了,不能让她随意离开。”

许诺这几天情绪不稳定,如果不好好看着,必定跑出去作妖。

他不想再让许诺打扰沈书欣了。


沈书欣带着照片,回了卧室。

她轻轻的抚摸着照片,手指在“余晚清”三个字上无意识的滑过,似乎是在寻找一些探索疑虑的启发。

在家人眼中,余晚清去世,早已成为过去式。

她单靠一张照片引起猜测,说出来,只会让他们感到担忧。

沈书欣不想给家人再带来麻烦。

思索片刻后,沈书欣联系上一家侦探事务所,确定时间后,下午三点,她出发去约定地点。

香树咖啡厅。

沈书欣踏入店内,瞧见角落中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她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是曾先生吗?”沈书欣面带微笑,礼貌询问。

曾明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点点头,伸手示意沈书欣坐下。

两人面对面,曾明将咖啡推到沈书欣的面前,声音温和:“沈小姐要调查什么?”

“这张照片上,有两份财产分割书。”

沈书欣把照片推了过去,她缓缓说道:“我怀疑,带有温若雨名字的那份是起了法律效益的。第一件事,帮我确定,温若雨是否分走财产。第二件事……帮我查一查,我的奶奶,余晚清的死因。”

她将一旁准备好的资料袋拿出来,里面装着余晚清的病历记录。

曾明接过照片,他拿出放大镜,仔细端详上面的文字。

沈书欣耐心的坐在对面,没有打扰。

几分钟后,曾明面露复杂,他眼神略微奇怪的落在沈书欣的身上,摇摇头。

“沈小姐,能否再给我一些您奶奶留下的字迹?”

沈书欣看曾明神色不太对劲,心跳的速度略微加快一些。

她问道:“可以,不过你拿字迹是?”

“我做一个字迹鉴定。”曾明眉头皱在一起,“我怀疑,温若雨这三个字,是有人仿写上去的。不过,也不排除是您奶奶弥留之际,握笔力度改变,导致字迹有很细微的变化。”

落笔轻重,笔画转折习惯,都会导致每个人字迹的不同。

想要鉴定,只有大量的字迹才能对比出来。

沈书欣抿了抿唇,她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喝了一口咖啡,缓解忽然生起的紧张:“我回去找,尽快给你。”

“好的。”

曾明拿了照片和文件袋后,便利落的离开了,留下沈书欣一人。

她双手捧着温热的咖啡,一颗心却逐渐变凉。

曾明的话若是真的……

那有三个名字的财产分割书,岂不是有人故意加的名字。

谁是获利者,那就是谁做的这件事。

沈书欣的手慢慢的收紧,白皙的手指几乎压出红色。

如果真是温若雨母女篡改财产分割书,她不会任由她们就这么便宜的吞下这笔钱。

除了想要夺回奶奶留下的财产,更重要的,是沈书欣不想任何人违背奶奶生前的意愿。

曾因痴念言司礼,她错过太多,如今她想一一弥补。

她坐在凳子上,缓和了情绪,这才起身离开。

沈书欣走出香树咖啡厅。

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心口一颤,猛地顿住。

是傅程宴。

他站得笔直,侧脸精致,鼻梁立体,他穿着灰色西装,微微弯着身体,认真而专注的听着身前女人说话。

他身前的女人比他矮了一个头,五官精致,有着巴掌大的小脸,一头栗色长发披散在身后,穿着白色的长裙,身材纤细苗条,满满的初恋感。

一男一女,十分般配。

沈书欣看了几秒,正要收回视线时,却定定的对上男人的视线。

她微微怔愣,有些尴尬。

瞧着傅程宴温柔的模样,沈书欣垂下眸子,片刻后,她扬起一抹微笑,她无比自然的对着傅程宴挥了挥手。

沈书欣不想打扰他们,打了个照面,就想要离开。

但傅程宴长腿一迈,过了街。

直接来到她身边,连带着,那个身穿白裙的女人也跟着走了过来。

近了后,沈书欣才看清楚女人的容貌。

一双眼睛大大的,鼻梁小巧挺翘,生得一张樱花唇,瞧着人时,像是小鹿般的无邪。

这是一种很纯净的美。

男人应该都喜欢这种小白花似的女孩。

例如言司礼念念不忘的白月光,温若雨。

“傅先生,好巧。”沈书欣微笑着说话,一双水眸亮晶晶的,平静而无波澜。

傅程宴凝眉看着沈书欣,深邃的眼眸仿佛一泉寒潭,透出些许令沈书欣看不透的色彩。

他轻启薄唇,正欲说话,一旁的女人抢先一步,她笑吟吟的盯着沈书欣,眸色温柔而恬静:“你就是沈小姐吧,我听程宴哥说过你。你好呀,我叫许诺。”

许诺伸出左手,歪着脑袋,带着甜甜的笑容,非常友好。

沈书欣收起眼底的打量,她笑着,和许诺握手,也算正式打了招呼。

也难怪傅程宴喜欢许诺。

就现在的感觉而言,许诺挺好的。

甜美,温柔,干净。

很容易激起男人保护欲的类型。

沈书欣知道,她不该打扰他们,便随意说道:“傅先生,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她垂下眸子,嘴里有些涩,但她也不明白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明明自己跟傅程宴只是联姻对象。

“我送你。”傅程宴立马跟着,他声音低沉,藏着一抹异样的情绪。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化作了无声的沉默。

“不……”

沈书欣还未拒绝,话头就被许诺接了过去。

许诺捂着肚子,小脸皱巴巴的,她声音撒娇,面色痛苦:“程宴哥,我肚子好疼,你送我去医院看看吧。”

她弯着腰,低了头,动作和弧度,还有说话的语气,都让沈书欣感到了几分熟悉。

温若雨就爱拿这一招,让言司礼跟她离开。

看来,许诺也是如此。

她掩下心中莫名涌现的一种奇怪的感觉。

沈书欣扯了扯嘴角,声音很轻:“许小姐不舒服,你先送她去医院,我自己可以回家。”

丢下这话,沈书欣转身离开。

她走的潇洒,似乎根本没有将身后的人放在心上一分。

傅程宴看着沈书欣独自离开的背影,心头升起一股烦躁,他侧眸看了一眼许诺,眼含警告之意:“仅此一次。”

许诺没有吭声,捂着肚子,自顾自的钻上傅程宴的车。


曾经以为的爱情,如今竟然如此狼狈不堪。

令人作呕。

沈书欣心中只觉得讽刺,她咬牙怒骂:“言司礼,喜欢过你,是我这辈子的耻辱。”

她不再有耐心听言司礼废话,索性直接挂了电话,熟练的拉黑。

电话那边,言司礼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垂了眸,嘴角笑意渐浓。

不用打也知道,这个号码,肯定也被拉黑了。

他把手机放在一旁,眼底的笑意透着一抹凉意。

喜欢他,怎么会是耻辱?

小书欣还是这样。

脾气上来,说话就口无遮拦的,口是心非。

下一瞬,言司礼把桌上的文件砸向地面,他的眉头凝起,脸上的笑意几乎消失。

虚掩的房门外,一道身影僵硬的站着,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恨。

没有再听见办公室里面的声音后,温若雨悄然离开公司,直接回家。

她忽然想起,房间中还藏着东西。

得毁了才行。

千万不能被言司礼发现。

刚刚进门,楼上的主卧传出杂物落下的声音,温若雨收起心中思绪,大步上了楼。

她站在房间门外,见是许姨弯着腰,在打扫,温若雨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眼底有着一抹说不出的狠毒。

原本,温若雨放在桌子上的小收纳盒被许姨移到凳子上,她眼睛一瞪,猛地冲过去,一巴掌甩在许姨的脸上。

温若雨再顺手一推,把许姨刚刚打扫好的桌面乱拂一起,化妆品碎了一地。

她神情狰狞,夺过小收纳盒,抱在怀中:“贱人!谁让你随便碰我东西的!你的手碰了,我都觉得恶心!”

许姨站在乱七八糟的房间中,眼神带着疲惫。

自从温若雨来,然后沈书欣离开后,她在这个别墅,就没有一天工作是舒心的。

温若雨脾气大,毛病多。

鸡毛蒜皮的事都要娇滴滴的生个气。

尤其是言司礼不在的时候,她的脾气更是大的夸张。

许姨按照工作要求打扫房间,现在却被莫名其妙打了一巴掌,她彻底忍不下去了。

许姨的声音冷了几分:“有沈小姐在,这个别墅氛围都要开心点。她走了,我在这儿待着也受气。这么长时间,受够了,我马上就和先生辞职。”

又是沈书欣?

一个做保姆的,也觉得沈书欣好?!

许姨的话,把温若雨心中埋藏最深的妒恨给挖了出来。

就连沈书欣抛下了言司礼,他都还能期待她回来。

就在今天,言司礼居然还说要和沈书欣订婚!

凭什么!

她的人生,都被沈书欣给抢走了!

一切都是沈书欣的错!

温若雨气上心头,不管不顾的,把堆积的妒火转移到许姨身上,她猩红着双眼,丢开小收纳盒,一双手掐上许姨的脖子。

许姨常年干活,力气大。

她拼尽全力反抗,把温若雨一把推开,她甩在地上,一双手擦过化妆品的玻璃碎片,鲜血淋漓。

“啊——”

温若雨发泄式的尖叫:“你们所有人都欺负我!”

许姨到底是年龄上去了,见眼前一个女疯子,没有和她对话。

她眼神落在地上。

小收纳盒被温若雨丢下来的时候,撞开了。

一张轻飘飘的纸露出一角,三个大字赫然出现。

辞职信。

谁的?

但温若雨这么宝贝……

许姨想起沈书欣来,她眼神微微闪烁,心下一凝。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开门声,只是正在发泄脾气的温若雨并未听见,她哭喊着委屈,声嘶力竭。

言司礼在公司不顺心,就想回家躲个清净。

却不想,房门一开,一道刺耳的尖叫声传出来。

他眉头紧拧,随即上了楼。

主卧中,一片混乱,许姨站在角落,无奈的看着言司礼。

而温若雨则是背对言司礼,坐在凳子上,哭的狼狈。

言司礼抬手,捏了捏眉心,他的太阳穴忽然好痛。

“若雨,怎么了?”言司礼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他询问温若雨,桃花眼潋滟着温和。

温若雨一听这声音,身体猛地一僵,她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时,脸上的狰狞化作一片柔情,她拉着言司礼的手,声音颤抖。

“司礼哥,我对不起你的信任。是我搞砸了很多事,我还是离开公司吧。”

她余光掠过地上的小收纳盒,已经来不及收起来,只期望言司礼不会注意到。

言司礼垂眸,平静的望着身前的女人。

他其实知道,温若雨向来如此。

以退为进。

她根本不想离开。

言司礼喟叹一声,将温若雨搂在怀中,大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丝:“若雨,慢慢来,没有谁是一开始就能上手的。”

“好,司礼哥。”温若雨嗅着言司礼身上的烟味,又听他语气如同往日一般温柔,心情好了不少。

许姨站在两人身后,眼看温若雨又要把言司礼哄好,她咽不下被打一掌的气,故意指着地上:“言先生,那儿是什么?”

温若雨脊背一凉,她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言司礼盯着地上那张纸,“辞职信”三个字加粗印在正上方,异常醒目。

他的指尖微微颤了颤,他松开温若雨。

言司礼沉默着,将辞职信从小收纳盒中抽出来,连带着下面压着的一封有着沈书欣笔迹的信也一起。

他飞快地将辞职信的内容看完,一只手慢慢地攥紧,力气大的几乎是要将辞职信给狠狠的捏碎。

辞职信,落款日期在二十多天前。

她早就决定好了,难怪后面直接不去公司。

言司礼忽然想起来,他当时在书房注意到了它们,可……温若雨进来了,让他陪同前往医院。

再回书房时,桌上已经没有辞职信和这封信件,他也理所当然的忘记了。

如今,这两样东西,都出现在温若雨的房间。

言司礼不是傻子。

他都明白的。

言司礼将辞职信放在一旁,又拿起下面那封信来看,他一字一顿的阅读,几乎是能够想象得出来,沈书欣写这一封信时的模样。

她字字真切,将他们的过往一点一滴的讲述出来,和言司礼印象中一模一样,她还是那么傻,将自己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到最后,言司礼看见了沈书欣留下的约定。

在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餐厅,最后再见一面……


言司礼听了温若雨的话后,清醒了片刻。

是了。

小书欣还在发大小姐脾气,远不如温若雨这般温顺柔和。

言司礼顺势搂着温若雨的腰肢,手轻轻的在她的身体上抚摸着。

他低头嗅着温若雨身上浓郁的香气,声音缱绻而缠绵:“随她吧,有你现在陪着我,也足够了。”

温若雨娇娇的笑了一声,仰头吻上言司礼。

两人从客厅一路吻到卧室。

言司礼压在温若雨的身上,他睨着她那一双眼眸,忽而又笑了出来。

他醉上心头,一时间分不清身下的人究竟是谁,情至浓处,嘴巴里喊出女人的名字:“小书欣,哥哥爱你……”

温若雨听到这一句话,脸上的潮红褪去,只留下一片苍白。

她的手抓着言司礼的后背,长长的指甲几乎快要嵌入他的皮肉中。

言司礼爱的,应该是自己,而非沈书欣。

他喝醉了,说的话应该不作数的。

温若雨自我欺骗,心里却还是出现一种危机感。

半夜,言司礼冲凉后,酒意也醒了几分。

他坐在沙发上,指缝夹着香烟,浊白的烟雾散在空中,有些难闻。

他忽然想起,小书欣说,少抽烟,身体健康,才能陪她走过更长的路。

他的烟瘾也在沈书欣的监督下,慢慢的戒掉,身体状况的确比以往好了几分。

可如今,她不在身边。

言司礼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他猛吸一口香烟,借着还没彻底消散的酒劲,掏出新的手机卡换上后,熟练的按下沈书欣的电话号码,打了出去。

……

半夜三点。

沈书欣抓起一旁震个不停的手机,她睁开惺忪的双眼,努力看清屏幕上的来电号码。

一个全然陌生的电话号,但是归属地显示a市。

犹豫片刻后,沈书欣把手机关上,丢在一边。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大半夜的连续打好几个电话来骚然,接了也晦气。

第二天一早,沈书欣从床上醒来,她看了一眼手机,见昨晚那个电话没有再打来,便也不再放在心上。

正如傅程宴所言,她这三天会辛苦一点,订婚宴好多需要她最后确定的内容呢。

嗡嗡。

突然,手机响起。

她看见来电备注后,接了起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早上好。”

沈书欣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也回答一声:“傅先生,早上好,我正在看企划书。”

傅程宴接话,询问她的意见:“喜欢吗?”

“喜欢。”沈书欣昨晚睡前就已经翻看几次了。

可以说,傅程宴考虑得很完美,基本上就没有不合理的地方。

“那今天下午有空出来试礼服吗?”

沈书欣很快答应:“当然。”

她几乎只需要完善最后一点订婚宴的细节,剩下的都被搞定了。

要是连礼服都不试,岂不是显得她一点都没参与?

沈书欣和傅程宴约好下午见面的时间后,她便站在自己的衣柜前,开始挑选衣服。

傅程宴马上就是她的未婚夫,不能还像以往那般穿的随意。

她按照个人喜好,精心挑选打扮,心中生出半分期待。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跟在言司礼身边时,她总是“被迫”的换上他喜欢的穿衣风格,到后来,温若雨回来后,他们也再也没有单独出去约会。

化妆打扮,已经有些遥远了。

沈书欣正默默的捣鼓着化妆品,一旁的手机忽的又响起来。

她看了一眼,见是昨晚那个陌生电话,思索片刻,还是选择接听。

“小书欣,拉黑我的电话,你觉得很有趣,是吗?”

言司礼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略带笑意,却也让沈书欣听出一抹不满。

他竟然会打电话过来?

沈书欣本以为,这通陌生电话,是以往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打来的,没想到是言司礼。

不过想想也只有他能够这么不顾及她的睡眠,深夜骚扰了。

她声音平静,仿佛是在和一个陌生人对话:“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小书欣,你再和哥哥这么说话,我不会轻易原谅你。”言司礼笑意渐浓,嗓音带了一分冷,他语气温和,“你现在没有收入,租房子住不了多久,回家来,嗯?”

家?

沈书欣扯了扯嘴角,眼底染上些许讽刺。

那里不是她的家。

她往脸上打着腮红,悠悠的说着:“我回京城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言司礼的声音拔高了一些,似乎很意外。

他喘着粗气,声音显得很奇怪:“小书欣,那你现在买机票回a市,我去机场接你。”

沈书欣眉头轻皱。

她现在有点怀疑言司礼是不是没有看见她留下的那封信了。

她在信上分明写了回京城的事,但刚才听言司礼那语气,似乎不知道?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她已经决定放下,就不会轻易回头。

沈书欣说道:“我不会回a市了。”

言司礼突然顿了顿,心头有些恍惚。

失落感缠绕着他,他哑了嗓子,想哄她两句,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

“你不回来,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公司里面的项目亏损吗?那些基本都是你的心血。”

听着男人略微着急的声音,沈书欣冷冷的勾唇。

原来,言司礼一如既往的,联系她就是为了工作。

“在你让我调分公司历练,给温若雨让位置的时候,我就已经把我所负责的项目全部交接给她了,我也和公司彻底没有关系。”

言司礼,说到底还是看上了自己的能力。

用暧昧的方式拉拢她,让她心甘情愿的为公司卖命。

“小书欣,哥哥救过你,你难道不记得了吗?”言司礼嘴角轻扬,语气带着暧昧,“我们相伴三年,你能一下子忘记?我不信。回来吧,哥哥陪你去那家餐厅……”

“言司礼。”沈书欣打断了言司礼的话,她难得喊他名字,随后嘲讽的笑了一声,“我答应帮你去和宋怀江那个人渣谈合作,就是对你救命之恩的最后一次报答。”

“……”

电话那边,陷入沉默。

沈书欣想到言司礼携恩要求她,便觉得尤其可笑。

她喜欢了五年的男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沈书欣挂断电话前,最后说了一句:“没有人会永远在原地等你,我和你彻底结束了。”


言司礼顿了一下,漂亮的桃花眼漫不经心地撇了沈书欣的背影一眼。

女人脊背挺直,步伐果断,片刻功夫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她总是这样,又冷又倔。

外头猛地传来雷声,言司礼眉毛微蹙,正要追上去,却听见温若雨楚楚可怜地说:“要下雨了,我一个人,很害怕……”

最后,言司礼还是没有追出去。

因为他知道,沈书欣走不远。

她在a城,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他一个依靠。

能走去哪呢?

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沈书欣确实无处可去,她刚出门,天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出门太着急,甚至没带手机,只能狼狈的躲在便利店门口。

盯着泛着雾气的雨幕,沈书欣有些心涩。

三年前刚到a城的时候,正是梅雨季节。

有次下雨,他们没有带伞。

明明离车只有两步路,言司礼却脱下自己的高定西装给她挡雨。

上了车,她心疼这么贵的西装,淋了雨却不能再穿了,言司礼却笑着对她说:“一件西装算什么?你才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昏暗的车里,他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

而现在,他连伞都不愿给她送。

沈书欣苦笑一下。

身旁便利店的玻璃门却突然被打开,暖气涌出,伴随着店员的“欢迎下次光临”,走出来一个宽肩窄腰的男人。

“沈书欣,给你伞。”泛着冷意的深沉男声响起。

沈书欣回头,对上男人一双狭长的凤眸,眸里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一双俊脸不输言司礼。

她错愕了一瞬,很快把名字和眼前的男人对上号。

“傅程宴?”

傅程宴和言司礼,在生意上是死对头,但和沈家却有合作。

因而她跟他打过几次照面,却因为言司礼的缘故,没给过他好脸色。

沈书欣怀着复杂的心情接过伞,犹豫了一瞬:“能不能……再借我点钱?”

她为自己的窘迫感到局促,就连耳尖都泛着红。

傅程宴淡淡扫过她:“跟言司礼吵架了?”

“嗯。”

“不用还了。”傅程宴嗤了一声,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纸币,递给她,“下这么大雨,把女朋友丢在外头,他真喜欢你?”

说完这些,他没等沈书欣再说什么,就大步离开了。

沈书欣扯了扯嘴角,指节无意识收紧,攥紧了那叠纸币。

就连外人都能察觉出来。

她偏偏,花了三年才发现。

用这些钱找了个三无小旅馆,沈书欣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卡在言司礼上班的时间,她回了家,准备收拾一下去上班。

她虽然只是言司礼的秘书,但她很热爱这份工作。

刚回到家,就听见一道颐指气使的娇滴滴的女声:“许姨,这些东西也扔出去。”

沈书欣顿了一下,看到客厅堆了一堆东西。

她的东西。

其中还有她花了半年给言司礼拼的定制拼图,用来做他的生日礼物。

没来得及封好,现在已经散了一地。

沈书欣抬头,看到温若雨站在二楼,正指挥着阿姨把东西往外搬。

看到她回来,隔着楼梯冲她勾了勾唇,转头进了她的卧室。

沈书欣上了二楼,发现言司礼也在。

见她回来,神色略过一丝不自在,但依旧熟稔的揽过她的肩:“一晚上去哪了?害得哥哥那么担心。”

担心?

沈书欣抿了抿唇。

她就在家门口的旅馆,如果有心找,不会找不到。

“为什么搬我的东西?”沈书欣问。

看着客厅堆的东西,有不少都被弄坏了。

言司礼嗓音有些漫不经心,眉眼散淡:“若雨说客卧窗户外的树影晃得她害怕,所以想换一间卧室。”

所以,就可以不经过她的允许,随意的把她的东西扔出去吗?

就因为一个树影。

沈书欣抿了抿唇,看着温若雨得意的眉眼,她心头十分倦怠。

她沉默着点了点头,看着温若雨在她跟前把房门关上。

她住了三年的房间,也在此刻易主了。

而言司礼,恐怕她也要还给温若雨了。

毕竟,她沈书欣才是替身。

沈书欣无意识的攥紧手指,垂下眼睛,下楼。

言司礼也跟着她下楼。

看着她的表情,言司礼眉头轻挑,妖孽一般的脸上带了一丝笑意:“小书欣生气了?房间让给若雨,你跟哥哥住,怎么样?”

沈书欣静静地看着他。

他脸上依旧带着云淡风轻的笑,仿佛是觉得他给的选项更好。

所以,他觉得,他愿意和她一起住,是对她的施舍,她也会因此感恩戴德是吗?

看着碎成一地的拼图,沈书欣淡淡出声:“不用了,我睡客卧吧。”

也罢,房子是他的,他愿意怎么分配,都无所谓了。

反正她要回家了,家里的房间随便她挑。

言司礼轻笑一声,笑着打趣:“害羞了?”

他拢住她的腰,嗓音轻慢:“也好,你们女孩脸皮就是薄一点。”

说着,他起身离开。

路过客厅落在地上的那堆拼图时,言司礼脚步顿了顿:“可惜了你拼好的拼图,不要紧,我再重新陪你拼。”

沈书欣没抬头,语气挺淡:“不用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扔了就行。”

拼图而已,她不要了。

就像她和言司礼的感情。

她也不要了。

惊讶于她的懂事,言司礼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们小书欣长大啦?”言司礼说,薄唇弯了弯,走过来对着她额头亲了一口,“要是三年前,你肯定要闹了。”

沈书欣摇了摇头,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触碰。

不会了,她永远不会闹了。

言司礼走后,沈书欣跟着阿姨,简单把客卧收拾了一下。

阿姨替她打抱不平:“沈小姐那个拼图拼了那么久,还说是送先生的生日礼物,让我瞒着不说,结果就那么扔了……”

沈书欣笑了笑:“以后就当这个拼图没存在过。”

也当,她对言司礼从来没有喜欢过。

就在她收拾东西时,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了几声。

是公司跟她关系还不错的同事发的:

书欣姐,你快来公司看看吧!



沈书欣何止是和宋氏打过交道,那简直是差点打到警察局!

她稳住心神,问道:“对方的负责人,是宋怀江?”

“是。”言司礼顿了一下,回答。

听到回答沈书欣眼底划过一抹沉郁。

宋怀江,是a市赫赫有名的纨绔。

恶劣,好色,粗暴……

无一不是形容他的。

这样的烂人,言司礼怎么会不知道?

可他还是给她打了电话。

“书欣,我们都知道,宋怀江平日没个正形,也很喜欢戏弄女孩,本来不该把你牵扯进来。但……他点名要你去,你不会让大家的心血白费的,对吗?”

温若雨擦了擦眼泪,神情无辜。

另外一个同事也说:“对啊书欣,你人这么好,而且这个项目我们都做这么久了。”

一时间,大家都期待的看着沈书欣。

沈书欣扫了一眼他们的眼神。

期待,恳求,还有幸灾乐祸……

她垂下眸子。

就因为她人好,项目先前是她做的,所以项目让给温若雨后,她现在还要替他们擦屁股,对吗?

无人在意,她是否会遇到宋怀江的性骚扰。

“言总,你确定要我去吗?”

沈书欣再一次询问言司礼。

言司礼微微一怔。

他瞥见沈书欣脸上那一抹冷淡,蹙起了眉。

都这么久了,她竟然还在生气?

这脾气,真是一天比一天娇了。

“洽谈项目罢了,宋怀江不会胆大妄为的。”

他顿了顿,又宽慰她:“我保证,从此以后,这个项目由你全权负责。”

丝丝缕缕的凉漫上沈书欣的眸色,她抿了抿唇。

这是第一次,沈书欣见识到了男人的虚伪冷漠,刻薄寡恩,隐藏在那一幅面具下的恶劣。

她喜欢了五年的男人,骨子里竟是这样。

她耗费大量心血谈下项目,他如同土匪一般帮温若雨抢去。

出了问题,新的合作者又是个二流子,他便将这块烫手山芋还给她。

他爱谁,早就在行动之中。

沈书欣垂了垂眸子,她说道:“我会负责去洽谈,前提是,合作谈成后,负责权交给温主管。”

这个项目,是她的心血。

她不忍就这么砸了。

选择去谈,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好项目,另一方面……也算她最后一次报答言司礼当初的救命之恩。

“书欣。”

温若雨没想到这把火又引到自己身上,她微微蹙眉,梨花带雨,“宋怀江很看好你,如果后续合作换负责人,难保他会放弃合作。我知道你在生气,但你不要这么感情用事吧。”

沈书欣薄唇微勾:“你在教我做事?”

“好了。”

言司礼适当出声,打断了沈书欣的话。

他目光放在她的身上,眸色复杂。

“我相信你可以办好。这个项目,我也说了,保准由你全权负责。”

他已经为沈书欣让步了。

项目合作者换了,可项目还是个好项目,没有换。

他将这个项目还给沈书欣,希望能让她乖巧些。

沈书欣扯了扯嘴角。

她不喜欢的东西,他非要给。

就如同他曾经将温若雨爱穿的衣服塞给她一样。

沈书欣攥紧手中的文件,声音冷漠。

“我并非请求言总的意见,而是在告知你,这个项目,我只负责去洽谈。”

办公室陷入沉默。

大家错愕的看向沈书欣。

书欣姐一向对言总说一不二,但她现在却是在反驳言司礼?

真是太阳打西边起了。

沈书欣不管众人看好戏的眼神,要来了项目所有文件,转身便要离开。

这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言司礼看着沈书欣冷漠的背影,心中萦绕着一股怒意。

带笑的桃花眼蕴上了一抹凉,他皱紧了眉,忽地笑了一声。

小书欣,闹这么久,也该闹够了吧?

她在外面和他的死对头聊得开心,他忍了。

她当着众人的面给他使脸色,他也忍了。

温若雨将他的情绪捕捉在内,突然抽泣一声,扯住他的袖子。

“言总,是我不好,让书欣来解决问题,她气我也是应该的。你不要怪她。”

言司礼微微垂眸,他扯了扯嘴角,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声音带着笑意:“你不是故意的,别太自责。”

刚回到家,沈书欣就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她按下接听键。

“书欣妹妹,别来无恙啊。”

电话那边的声音,油腻,又张狂,让人听了发怵。

宋怀江,竟然找过来了。

沈书欣紧了紧手机,她努力保持平静:“宋少,好久不见。”

“难为书欣妹妹还记得我,真让我感动。”

宋怀江哈哈大笑。

下一秒,他忽然闷哼一声,随着这声音传来的,还有女人的娇喘声。

电话那边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沈书欣被恶心得有点想吐。

一年前,她和宋氏谈合作。

宋氏为了锻炼二世祖,让人带着他一起。

饭局上,宋怀江色心大起,给她下了药,她自然不愿,药效还没发作就给他开了瓢。

先把他打晕了。

再醒来时,她在医院,项目黄了。

那时候,言司礼在外出差。

为了不让他分心,沈书欣隐瞒此事,重新找合作者。

而宋怀江也自知理亏,也没有再找她麻烦。

后来,她有意避开所有和宋氏相关的场合,也再没见过宋怀江。

“啊……书欣妹妹……”

宋怀江声音高昂,感情饱满的喊着她的名字,似乎已经将身下的女人幻想成她。

沈书欣脸色一下子白了。

“宋少兴致正好,工作的事,还是之后再说。”

她想要挂断电话。

宋怀江却笑了出来,他声音尖细,说话的时候像一条阴冷的毒蛇:“书欣妹妹,我平常很忙的,忙到只有在和女人睡觉的时候才有空给你打个电话。”

他笑道:“你还能记住我,让我很感动。这样,就这周日下午五点,沣水会馆,不见不散。”

嘟——

电话忙音了。

宋怀江没有给沈书欣选择和商量的机会。

沈书欣靠在沙发上,身体有些软,凝起了好看的眉。

傅程宴和她约的时间在周日中午。

宋怀江约的周日下午。

这周日,她可真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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