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沉裴听月的现代都市小说《穿成炮灰宫妃,娇娇诱他上位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慕年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古代言情《穿成炮灰宫妃,娇娇诱他上位》,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谢沉裴听月,是网络作者“慕年年”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宫斗甜宠步步为营相互拉扯后期独宠裴听月穿书了,穿成了《权倾宫阙》里的一位炮灰宫妃。原书中,她头脑简单利于掌控,是皇帝谢沉为“心爱宠妃”推出去的挡箭牌。这虚假的宠爱惹得阖宫嫉妒,后妃们步步紧逼,争相谋害。最后她这个挡箭牌落了个身死冷宫的凄惨下场。穿书而来的裴听月眉尖一挑,轻轻笑了。既来之,则谋之。不过短短三年时间,她便一路扶摇直上,从七品宝林登临正一品贵妃之位。自始至终,裴听月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她要荣华富贵、她要名位权利、她还要帝王的那颗真心。*谢沉生性淡漠。他弑父弑君、登临大位后,周旋于朝堂...
《穿成炮灰宫妃,娇娇诱他上位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不麻烦的。”
一行人往西配殿去。
进到殿中,裴听月发现,这整个殿里无多余的陈设摆件,基本上都是毛绒团子的东西。
她心中暗暗咋舌,这长乐宫修葺得富丽堂皇,而且离着承明殿近,可是后宫中数一数二的宫殿。
主位嫔妃不管事,偶遇皇帝的机会也大,旁的妃子挤破了头都想住进这里。
没承想,宋贵妃居然用一整个偏殿养猫。
真是暴殄天物。
裴听月把团团放在次间的榻上,它自己乖乖蜷缩起身体,呼呼睡了起来。
正待起身告辞,身旁传来女子清亮的声音,似有几分感慨:“真没想到,团团会喜欢你。”
虽然宋贵妃语调平淡,可裴听月却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什么叫,团团会喜欢她?
猫猫也是有灵性的,喜欢大美人,这不是很正常吗!
在心中忖度一会,裴听月还是打算问个清楚,她疑惑歪头:“贵妃娘娘为何如此说?”
宋贵妃看着她,直截了当:“你很烦。”
裴听月:?
这贵妃上来就对她贴脸开大,她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嗯。”宋贵妃肯定道,“你在后殿经常怒骂宫女、摔砸饭菜、夜里偷哭。”
顿了顿,宋贵妃又补充道:“吵得我睡不着觉。”
裴听月:“…”
苍天可鉴,那些都不是她!
但她得认。
裴听月吸了一口气,果断行礼道歉:“嫔妾失礼,烦扰了贵妃娘娘,还望贵妃娘娘见谅。”
宋贵妃“唔”了一声,虚虚抬手:“起来吧,以后你若是得空就来西配殿逛逛,团团看起来很喜欢你。”
“好。”
裴听月也很喜欢毛绒团子,听到还有机会摸它便爽快应下了。
浅浅寒暄几句,裴听月就告辞离去,回到自己殿内。
她刚回到后殿喝了口茶水,舒展了下身体,就有小宫女出声通报。
宋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白霜来了。
白霜不卑不亢行了礼,“宝林,这一斛南珠和一斛宝石,是我们娘娘的谢礼。要不是您,团团还不知道会跑哪去呢。”
裴听月笑道:“贵妃娘娘客气了。”
白霜又道:“还有这两匹云锦,宝林做身衣裳吧,还望您不要怪罪团团。”
裴听月挑眉,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发现袖口处有几处勾丝,很难看出来。
她原以为宋贵妃是武将之女,行事豪放不羁,没承想她亦是一个细心之人。
裴听月道:“自然不会。”
“那奴婢告退了。”
白霜着人放下东西就恭敬离去了。
云舒亲自送她离开,走到庭院,云舒欢快道:“白霜姐姐,我家主子现在是才人了呢!下次姐姐可不要叫错了呢!”
白霜心中微微惊诧,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下去:“好,我知道了。”
她叹息一声,将种种思绪压回心底。
在这宫里,谁不是艰难活着。
连自家主子这等尊贵身份,都不能纵心而为,遑论他人。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随它去吧。
*
云舒折返回来时,正瞧见自家才人无聊地把玩着那斛珍珠,她移步到了旁边,“这可是整整一斛南珠,贵妃娘娘真是大方啊!”
裴听月漫不经心看着手中珠子,个头大,颗颗莹润饱满,还隐隐散发着温润的光芒,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她懒懒散散应了声:“嗯。”
云舒看着那珠子,忽而眼前一亮,喜滋滋地出主意:“奴婢把这珠子和宝石送到内务府吧,让里面的工匠给才人打两套头面。等打好了才人带上,皇上肯定喜欢!”
裴听月:“…”
是她不想吗?
是她没办法送去。
让宫内匠师额外打头面,除了镶嵌这些宝石珍珠外,金银亦要送过去。
送多少,匠师就熔多少,不会扣留一点。只不过最后的时候,给他们几两银子的辛苦钱便是。
只可惜,她没银子,更没金子。
连打赏的钱都不够。
她很穷。
裴听月毫不留情地泼了冷水:“咱们手里,还有银钱吗?
云舒眨巴眨巴眼,小脸顿时垮了下去,“还有八钱银子…”
裴听月快气笑了。
人怎么能贫穷到这个份上。
关键贫穷也不是她造成的,却要她承担后果。
真是可恨!
原主生于江南杭州府,家中父亲在府城里任职,虽有官身,但那点俸禄要养活一大家子,多年来也只攒下一点积蓄。
熙宁三年,也就是去年,原主因为美貌被选入宫中,未进宫前原主母亲卖了自己的全部嫁妆加上历年积蓄,凑了五百两银票,让原主带进宫。
初入宫闱,处处需要打点,而原主又是大手大脚的性子,不到一年,所有银钱就霍霍完了,连这个月的份例都没给她留下。
裴听月叹息一声。
见她眉目间染上愁色,云舒咬咬唇,“噔”一下跑进卧房,“许是奴婢记错了,奴婢再数数。”
不一会,她小心翼翼捧着一个雕花匣子过来,又神气地吩咐殿内的两个小宫女:“你们出去干活吧!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打发走人,她打开匣子认真数了起来。
裴听月看了一眼,有几块米粒大的银子,不知道被绞了几回,都快瞅不见了,偏偏云舒还数得上瘾。
“呵。”
这次裴听月是真的气笑了。
不多时,殿内响起云舒震惊的声音:“怎么只有五钱了!”
裴听月:“…”
云舒捧着那五钱银子,皱着眉头,想了好大一会,才恍然道:“对了!昨晚御前的安公公来召才人去侍寝,奴婢给了他二钱银子!”
裴听月忍无可忍,从牙缝里憋出一句:“下次别给了!”
据她所知,这位安公公是御前大总管梁尧的养子,皇帝面前的大红人。
给二钱银子,是不是过于侮辱人了。
云舒有些纠结:“听说其他娘娘都给呢,咱们不给是不是…”
裴听月一记眼刀过去,云舒乖乖听话:“奴婢记下了。”
看着面前拨弄银钱的身影,裴听月叹了口气。
这丫头不伶俐,有点笨。
但又出奇的听话忠心。
就比如,每次去内务府领了宫女月钱,到了晚间,必定出现在这匣子里,不少一分一毫。
又比如,每晚守夜她必亲至,带着一床薄被,守在卧房门口寸步不离。
这样的云舒,恰恰是她所需要的。
“林昭容倒是伶牙俐齿。”谢贤妃眯了眯眸子,向主位行了礼,“折腾这么久,臣妾累乏了,先行回宫了。”
和林昭容擦身而过时,谢贤妃冷冷瞪了她一眼。
没一会,崔皇后出言打发了余下的嫔妃,自己独守在长信宫。
出了长信宫,裴听月就被请到轿辇上,四个小太监抬着她往长乐宫的方向走去。
柳暗花明又一村。
洗清嫌疑并没有让裴听月有多开心。
相反地,她情绪有些低落。
即使早就做好了宫斗的准备,可真的面对时,心头涌上来的多种负面情绪还是没办法立即消化掉。
跨进长乐宫,宋贵妃正在廊下下棋,不知怎的,团团竟很老实地趴在她脚边。
裴听月忍着膝盖间的疼痛,走过去福了福身子,随后抄起团团抱在怀里摸着,坐在一旁看宋贵妃下棋。
她整个人有些落寞。
团团似乎感知到了她的情绪,一直很配合地让她摸着,还打起了呼噜。
因着刚刚有人搜宫,宋贵妃着人打听长信宫的一举一动,见裴听月这副样子,心下早已明白。
她开口屏退了宫人,片刻后廊下只剩她们两人一猫,宋贵妃喝了口茶水,接着指着棋盘问道:“会下棋吗?”
裴听月摇了摇头,闷声道,“嫔妾不会。”
宋贵妃点头,她意味深长道:“那今日本宫教你入门吧。”
裴听月想拒绝,她现在脑子乱得很,恐怕没法集中精力了。
她开口询问:“贵妃娘娘,今日嫔妾有些累了,能不能改日再学?”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宋贵妃落下一字,晶莹剔透的白玉棋子落在棋盘上,声音清脆,“下棋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两方各执一色,在棋盘上落下棋子厮杀角逐。”
“局势随着落子而变化,或步步紧逼,或针锋相对。”
“无论是哪种局势,有一点你千万要记住。”
裴听月以为自己听不进去,可实际上她却起了点兴趣,追问道:“是什么?”
宋贵妃淡淡道:“怯意,和人对弈,不可有怯。”
裴听月眨眨眼,听出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若是为人棋子,被人下在哪都不知道,又该怎么办?”
宋贵妃轻笑一声:“那就静下心来,拨云见日,先弄清楚,自己在何人局里、又处在什么样的局势上,走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步。”
裴听月听后若有所思。
“还有,棋子一旦有了意识,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宋贵妃看向她,嗓音很轻,“因为谁也不清楚,最后主宰局势的,到底是执棋人还是棋子本身。”
裴听月静默良久。
她已明白宋贵妃的苦心。
今日此局,是为她而设。
裴听月起身一拜:“嫔妾多谢贵妃娘娘教诲。”
宋贵妃微微一笑:“今日就学到这里吧。”
裴听月急着“拨云见日”,也不多作停留,告辞回到了后殿。
春淇眼睛像是刚哭过,见她回来,连忙迎了上来,语气害怕,“才人,先前有许多人来咱们殿里翻找东西,刚刚夏梦又被人带走了…”
提起夏梦,云舒气得咬牙切齿,“忘恩负义的东西,才人哪里对她不好,她要吃里扒外?!”
“…”
她许是真气到了,骂了许多句气都不喘一声。
春淇不知发生了何事,吓得大气不敢出。
裴听月脸色淡然,安抚两句就匆匆去了东里间的书案前。
她理顺了思绪,将午后的事一一记录下来,一点细节都没有放过。
被人围困在局中,她比别人敏锐点,也比别人多感知点东西。
刚到承明殿,御前大总管梁尧就迎了上来,“宝林,皇上正在暖阁等你呐。今个早朝,有几位朝臣惹了皇上不快,您可要小心点。”
裴听月柔声告谢:“多谢总管。”
“宝林客气了。”
裴听月进了暖阁,正好看见皇帝换了常服,从屏风后面出来。
她想要走上前去行礼,忽而腿下发软,朝地扑去。
正当她以为自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时,被勾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裴听月还未回过来神,就听到头顶传来清朗的带笑声:“听月不会走路了吗?”
裴听月从他怀里抬头,眸中满是委屈:“还不都是因为昨夜,皇上欺负嫔妾……”
顺着她的话,谢沉想起了昨夜里的旖旎画面。
她在床榻上真的很娇气,受不住了就开始颤声求饶。
可他来了兴致,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那一身如温玉般的肌肤,令人爱不释手,直到落满了红印他才停下,那时她已抖得不成样子。
既可怜,又可爱。
忆起这些,谢沉眸光一暗,手上稍稍加了些力道,箍紧了美人柳腰:“昨晚听月实在辛苦,让朕想想如何补偿。”
裴听月隐隐有不好的感觉,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又听他道:“给听月升升位分,听月觉得如何?”
她觉得如何?
裴听月现在只想骂人。
她是想要升位分,可她想要的是宫内大封时,跟在众妃身后无声无息的那种晋封。
而不是这样明晃晃的升位!
本来给她的宠爱已够后妃嫉妒,现在又让她独自升位,太过招摇显眼。
皇帝此举,无疑是将她推到暗流旋涡的最中心。
他是故意为之。
思及此处,裴听月眯了眯眸子。
这人,昨夜还和她耳鬓厮磨,极尽温柔小意,今日就毫不留情地再次利用她。
当真是拔*无情!
皇帝,比她想象中更难攻略,更为冷情。
既然皇帝铁了心拿她当挡箭牌。
那她就当!
皇帝能利用她,她也能反过来,利用这份虚假的宠爱达到自己的目的!
裴听月掩去眸中暗色,顺势勾住皇帝的脖颈,带着盈盈笑意抬头:“喜欢。”
谢沉寸寸目光从她面容上划过,见她的欢喜都快要溢了出来,缓声开口:“听月,这么开心?”
“嗯。”裴听月毫不犹豫点头,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皇上赏赐的,无论是什么,嫔妾都喜欢。”
谢沉垂眸望着她。
他给的,她都喜欢么…
沉默了一瞬后,他问道:“除了位分,听月可还有想要的东西?”
她乖乖为手中棋,他也愿意给点好处。
谢沉身量很高,裴听月勾着他脖颈时还得踮着脚,时间长了有些累。
只好放下胳膊,环住他劲瘦的腰身,把脸埋在他的宽阔胸膛。
她凝神想了会,随后怯怯问道:“嫔妾什么都能要吗?”
许是怕他不同意,又飞快说了句:“嫔妾不会太过分的。”
谢沉失笑。
一个心愿而已,他还是能随意给的。
“都能要。”
闻言,怀中女子抬起亮晶晶的眸子,她雪腮微红,小声道:“那皇上空闲时,多召召嫔妾吧。”
怀中女子的话,再次让谢沉有些意外。
他以为,她想要的不过金玉珠宝、家族荫封之类的。
没成想,她想要他多陪陪她。
仅此而已。
谢沉心头划过一抹异样的情愫,伸手捏住她精巧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想要朕多召你?”
裴听月被迫抬头和他四目相对,睫羽颤了颤,咬唇道:“嫔妾…嫔妾很喜欢皇上。”
喜欢他?
这话真是大胆又放肆。
宫中后妃大多出身名门,克己守礼,压根不会说出这话。
而不为名门者,又惧怕他。
连他极度偏宠的玉瑶,都不曾说过。
是以,这还是谢沉第一次听后妃说喜欢。
真是直白又热烈。
谢沉叹息一声,一手将人按在怀里,另一只手替她扶正了鬓边的蝴蝶流苏簪:“朕知晓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裴听月扯唇笑了下。
润物细无声。
她会把这份假情假意一步步变成宝贵的真心。
两人抱了片刻,随即移步桌前用膳。
早膳是裴听月从未见过的丰盛,满满登登摆了一桌。
最中间是一口热气腾腾的羊肉锅子,周边放着口蘑肥鸡、三鲜鸭子、乌鸡汤等菜,还有各色干果蜜饯和主食。
昨夜折腾了那么久,今早又去请安,裴听月早就饿了,此时见了这一桌珍馐,移不开眼。
可她得先伺候皇帝。
他吃完她才能吃!
裴听月心中哀叹,这可恶的封建社会!
见她巴巴地望着桌上,谢沉只觉得有些好笑,开口道:“坐下用膳吧。”
裴听月没想到他会大发善心,赶忙行了礼:“嫔妾多谢皇上。”
这一桌早膳,色香味俱全,令人胃口大开。
裴听月用了不少才停筷。
她吃得香,谢沉也跟着多用了些。
用过膳后,谢沉开口道:“你刚用完膳,不宜走动,还是跟着朕去御书房消消食吧。”
裴听月点点头,任由他牵着去了书房。
谢沉有折子要批,很快就沉浸在国事之中,不再言语。
裴听月站在旁边,安静地给他研墨,若是墨够了,她就坐在一旁看书。
春日里暖洋洋的,那些圣贤书直看得人困倦,裴听月打了好多个哈欠,眼泪花都出来了。
出了一会神,裴听月支起精神,悄声喊来梁总管。
“才人,有何事吩咐?”
裴听月低声说了几句。
很快梁总管就带着她要的东西来了。
看着眼前上好的绸缎面料,裴听月眼睛一亮,挑了块颜色鲜亮的。
谢沉再次抬头时,只见外边天光正盛,透过雕花窗柩,投下斑驳光影照进殿内。
他的小爱妃正端坐在春光里,低头捣鼓着什么。
谢沉静静看了会,才开口问道:“听月在绣香囊?”
她选的色是藕粉色,对他来说有些浮艳了。
他平日里所穿的常服,月白、槿紫、玄青等色居多,和她手中这枚香囊颜色搭不起来。
谢沉接着道:“听月心思别致,看来朕得着人做身新衣服,才算不辜负听月的这一番心意。”
“啊?”
裴听月抬头,眼底带着些许茫然之色。
这话,她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什么新衣服,什么不辜负她的心意,这都什么呀?
裴听月在心中飞快琢磨他的话,恍然间灵思一至。
天老爷!
他不会以为这香囊是给他绣的吧?!
皇帝,好像会错意了…
一瞬间,裴听月眼前发黑。
她看着手中香囊,纠结再三,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她头皮发麻:“皇上,嫔妾手中的香囊,是…是给皇后娘娘做的。”
谢沉:?
他唇边笑意僵硬了一瞬,下一瞬,他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给皇后做的?”
“嗯。”裴听月见他没有恼羞成怒放下心来,同时暗叹一声不愧是皇帝,调整情绪就是快。
”皇后娘娘对嫔妾很好的。”
裴听月组织了一下语言,轻声开口:
“从前嫔妾住在偏僻的宫室,是皇后娘娘见嫔妾一个人住太过凄凉,就把嫔妾调到了长乐宫。”
“前些日子,嫔妾顶撞了林昭容,御膳房那群拜高踩低的奴才,每日给嫔妾送来的都是冷饭冷菜,压根没法吃。”
“这事让皇后娘娘知道了,她让身边的女官好一番敲打御膳房。从那以后,嫔妾的膳食就好了起来。”
“还有这些时日嫔妾得宠,一些姐姐们难免有不满,就刁难嫔妾。嫔妾虽然怼人厉害,可也敌不过这么多张嘴。”
“每当这时候,皇后娘娘就会替嫔妾解围。”
“所以,嫔妾想回报皇后娘娘!”
说到这里,裴听月羞涩一笑:“嫔妾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娘娘,也就只有这一番心意了,希望娘娘不要嫌弃才好。”
裴听月停下听了一会儿。
那咒骂越发难听,从“活该恶心”等词慢慢变成“去死”,落在皮肉上的闷响也越来越重。
云舒看向不远处的拐角,眉头越皱越紧:“才人,这宫里是不允许对宫女太监用私刑的,谁这么大胆子啊…”
裴听月不是多事的人,按照往常她定不会管闲事,可今夜她起了点心思。
她想看看,被这等毒打咒骂却忍着不呼痛不求饶的是什么人。
裴听月轻笑:“骨头倒是硬…我喜欢…走吧,咱们去看看。”
几人往前去了几步,拐角处正有五六个宫女趁着夜色,对着地上人影用力踢骂着,她们正起劲,丝毫没注意身后有人来了。
地上的人抱着头蜷缩成一团,裴听月透过稀薄月色,看见了她污迹斑斑的衣裙,肮脏不堪的脸蛋,还有一双透亮的眸子。
她示意后,云舒立马上前呵斥:“这是做什么呢?!”
这声音在寂静夜里分外明显。
打人的宫女们顿时停手,诧异回头,片刻后齐齐跪在裴听月面前。
“不知贵人您是?”
云舒道:“我们主子是裴才人。”
那几个宫女显然知道这个名头,脸上顿时带了巴结的笑。
云舒指着被打的宫女,声音有些严厉:“这怎么回事?”
几个宫女对视一眼,支吾不清。
云舒随手指了一个:“你来说!”
被指宫女语气讪讪:“才人有所不知,这流铮为人轻浮、办事极不妥当,惹了主子们生气,连带奴婢们受罪,奴婢们气不过,这才…”
裴听月看出她在扯谎,但没拆穿。内务府的水很深她不好贸然插手,更何况她是来救人的不是来问罪的。
她眉眼冷淡:“那也不该打人!”
几个宫女连忙称是。
裴听月不想和她们多纠缠,她走到那道破碎身影面前,问她:“你想跟我走吗?”
流铮仰头望去,恍若见到神妃仙子,回过神后她往后缩了缩,生怕身上脏污碰到仙子。
听见这话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滴清泪掉落,乍然开口的嗓音粗粝喑哑,却也坚定,“嗯。”
裴听月将人带回了长乐宫。
几个新来的小宫女合力给她洗了澡,云舒去看了一眼,很快回到后殿回禀情况。
她一脸不忍:“才人不知道,她身上旧伤叠新伤,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肉,真是可怜。”
裴听月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吩咐说:“那身旧衣裳不要让她穿了,你身形和她相似,去找一身新的给她,还有前些日子皇后娘娘送来的云南白药膏,你开一罐新地去给她抹上。”
云舒应下,先找了药膏又去后罩房里寻衣裳去了。
约莫一炷香后。
几人进了殿内,一齐跪在正间。
裴听月说了些敲打的话,又给四个二等宫女赐了名。
还是用得春夏秋冬。
简单还好记。
孪生姐妹叫知春、知夏、剩下两个,一个容貌秀丽、身材高挑的叫知秋,另一个年岁小、脸嫩的叫知冬。
俗话说恩威并施。
威有了,那也得有恩。
皇帝的赏赐还没到,裴听月现在是一钱银子都没有,她拆了一套不常戴的赤金首饰,两个手镯给了知春、知夏,两根嵌宝石的金簪子给了知秋、知冬。
按重量来说,金手镯重一些,可架不住金簪子上有拇指肚子大的红宝石,两相比较,倒都差不多。
几个小宫女哪见过这么精致的钗环,一个个喜不自胜、百般欢喜地谢恩。
“嗯,皇上的赏赐越多,本宫就越不高兴。”
檀芜不解,“为什么?光是今天一天,皇上赏赐给咱们的东西就远超当初的林昭容、贤妃有孕时的赏赐,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娘娘怎的不高兴?”
姜淑妃冷冷一笑,“本宫也想高兴,可这天大的荣耀背后,是本宫升不了贵妃之位了!”
檀芜一惊,明白了过来。
今日的丰厚赏赐,是没给自家主子贵妃之位的补偿!
姜淑妃接着嘲讽道,“皇上实在偏心!良妃当初小产后,闹得后宫天翻地覆,却什么惩罚都没有,良妃说休养,皇上就不让任何人去打扰她,事到如今,还在替良妃留着贵妃之位,真是一片深情!”
檀芜皱眉,“那良妃到底有什么好的?都一年没出来了,皇上居然还记挂着她!”
“青梅竹马的情分,自是不同。”姜淑妃面色不善,不愿多提良妃,她轻抚上肚子,“本宫千辛万苦怀了身子,不是求这点赏赐的!”
“娘娘的意思是?”
姜淑妃斩钉截铁:“这贵妃之位,本宫一定要坐上!”
檀芜蹲在榻边,慢慢分析,“可祖宗规矩,一朝只能有两位贵妃,现在宫里已有一位贵妃了,另一个位置皇上要替良妃留着,娘娘怕是不好往上升。”
姜淑妃一反平日里的平婉柔和,她眸中划过一抹阴毒,“本宫改了不祖宗规矩,可本宫能做其他的!既然贵妃的位置满了,那本宫就让位置空出来!”
眨眼之间,她面容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声音仍旧毛骨悚然,“告诉本宫安插的人手,是时候了。”
檀芜脸上染上凝重之色,“既然娘娘决定了,那奴婢就去传话,此番行动,不成功便成仁!”
*
第二日去请安时。
崔皇后将皇帝的意思说出来,“皇上说,良妃尚未册封,仍旧是良妃。只不过这空着的贵妃之位,暂时不考虑晋封。”
有位宫嫔不满,“暂时不考虑晋封?怕是要给良妃留着吧,兜兜转转,这贵妃位还是良妃的。”
这话众妃也就敢在心里想想,明面上却不敢置喙皇帝的决定。
没想到有人这么大胆,直接说了出来。
崔皇后少见冷着脸,呵斥道:“你是对皇上不满吗?”
那位宫嫔说出来就后悔了,自知失态,她起身请罪,“嫔妾知错了。”
“起来吧。”崔皇后没过多责怪,她看向殿内坐着的谢贤妃,“去你该坐的地方坐着。”
谢贤妃也没推拒,既然良妃还是良妃,那她这个贤妃就是四妃之首,不必再让她。
她起身坐在了左边首位上。
谢贤妃坐定之后,崔皇后继续开口,“淑妃,虽说贵妃之位不能给你,但本宫为你争取到了其他的。”
姜淑妃很是受宠若惊,“皇后娘娘为臣妾操劳了,臣妾不敢当。”
“没什么不敢当的。”崔皇后也没吊人胃口,直接说了出来,“六宫事务繁多,本宫难免有顾不到的地方。等你生完这胎,出了月子,就和贤妃一起协理六宫吧。”
协理六宫虽比不上升位分,但这也差不到哪去。
毕竟是实打实的权力。
姜淑妃自是欣喜,赶忙起身谢恩,“多谢皇后娘娘。”
这消息对谢贤妃来说是个意外之喜,谁承想给姜淑妃的赏赐还能将她带上呢。
她一改往日冰冷,真心实意笑了,“臣妾定不负皇后娘娘的信任。”
“好了,都起来吧。”
连日来姜淑妃的风光,让一些后妃眼红极了,恨不得有孕的是自己。
此时都在思忖着用什么方法博得圣宠。
听人这样评价自己,宋贵妃眸间跃上轻快之色。
终究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
她生得英气,可这一笑,眉间清冷尽散,宛若霜雪消融,比春花还绚烂柔和几分。
她像是感慨:“没想到啊,这宫里懂本宫之人竟有你一个。”
裴听月没忘记自己的目的,语带试探,“嫔妾懂贵妃娘娘,不代表嫔妾懂其他人。
组织了一下语言,裴听月将皇后对她种种好意一一说来,最后她道,“皇后娘娘如此好意,嫔妾实在惶恐。”
宋贵妃直截了当:“你不是惶恐,是怕皇后有什么目的吧?”
被人拆穿,裴听月尴尬地摸摸鼻尖,径直承认:“是。”
宋贵妃笑了起来,“看来,你也不是全然没有脑子。”
这样好啊,这样才能走得更远一点。
裴听月:“…”
看着贵妃脸上颇为欣慰的样子,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平复好心情,裴听月开口问道:“这事,贵妃娘娘如何看?”
问这话时,宋贵妃脸上收了笑,长眸覆了层墨色,让人探查不清。
她叹息道:“皇后对你没有坏心思,这算是补偿吧。”
裴听月皱眉:“补偿?”
为什么皇后会无缘无故对她补偿呢?
宋贵妃说这话,并不像空穴来风,而是真真切切有这回事。
将所有事情在心间过了一遍,无数念头从脑海里涌过,只剩下一个惊人的结论。
裴听月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是从未有过的清朗,“贵妃娘娘,您能给嫔妾讲讲皇后娘娘吗?
宋贵妃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知道天之骄女这个词吗?”
裴听月点头。
不待她开口,宋贵妃接着说:“这个词,天生就是来形容崔婉的。”
她眼中满是赞赏:“崔婉出自世家之首的崔氏,是崔氏的嫡长女。自幼教于三朝帝师崔老太爷的膝下。
及笄后先帝原配嫡后亲自指定她为太子妃。后来嫡后薨逝,咱们皇上也就是当年的太子地位一落千丈,崔家有求先帝退婚之意,可崔婉执意要嫁,并在宗堂跟族老们争辩游说三日,成功让其妥协。
她带着本朝最重的嫁妆—所有世家的忠心,嫁到了东宫成了太子妃,大婚后又鼎力襄助今上登临大位,她也因此正位中宫,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宋贵妃眼中带着赞赏:“崔婉这样的女子,在闺阁当姑娘时,是世家贵女之首,成婚后当了妇人,又成了天下女子的表率。
她有着令世间女子所艳羡的一切,用天之骄女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听到此处,裴听月垂下眼睫,压抑着自己稍显急促的呼吸。
她心中已然明了。
这样的天之骄女,压根不屑用低劣的手段来拉拢、谋算低位宫妃。
甚至不屑于参与任何宫斗。
因为她只要在一日,她就是皇后,谁也无法撼动其地位。
竟然是真的。
那个惊人的结论是真的!
连日来皇后所做一切,真的在补偿她。
因为皇帝的利用,在补偿她!
明白过来的那一瞬间,裴听月心中极其复杂,各种情绪不断交织,最后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直到走出前殿,冷冽的风扑面而来,裴听月才彻底回神。
“才人,你怎么了?”见她面色冷峻,云舒担忧地问。
“我只是有点出乎意料。”裴听月低声回道,怔了会,她又道,“咱们以后,要对皇后娘娘更加尊敬。”
皇帝利用她是皇帝的事情,本就和崔皇后无关,可她却愿意倘进这趟浑水,数次对她施以援手。
她是个爱恨分明的人。
这份情,她裴听月认。
*
见人走了,宋贵妃指指对面的椅子,“坐,咱们继续吃。”
一旁的白霜没了刚才的恭敬拘谨,多了些散漫轻松,她用匕首切了一块新鲜鹿肉放在铜板上,
“从前娘娘不是说,任凭后宫起多大的浪您都不会理会吗?为何如今愿意插手裴才人的事?”
宋贵妃起身,打开榻上描金柜子的柜门,拿出一坛酒水晃了晃
“喝不喝?”
白霜点头,“今朝有酒今朝醉!”
宋贵妃哼笑一声,拿了酒盏过来,倒了两满杯,她伸手推过去一盏,这才悠悠回道:“我护短,你不知道?”
不谈身份,以她和皇后交情,明知她喜静的情况下,不往长乐宫安排宫嫔再简单不过。
如今皇后硬生生把人塞进长乐宫,不就是想让她庇护指点裴才人吗?
皇后用了这么大一个人情,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更何况,这两次见面,她越看这裴才人越顺眼。
说上两句也无妨。
白霜接过酒盏一饮而尽,辛辣的滋味瞬间在舌尖蔓延,“那往后,娘娘打算怎么办?”
宋贵妃端起酒盏抿了一口,笑道:“我能做什么,我什么也做不了,废人一个。左不过她遇到难题时,我指点一二罢了。”
白霜难过极了,仿佛五脏六腑都被人生生绞碎,巨大的疼痛从心口处蔓延,她小声反驳,“才不是,您是…您是这世上最好的…”
“行了,往事何必再说。”宋贵妃打断她的话,连喝了几盏,“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这可是你说的!”
白霜看着已倒了一坛酒,叹气道:“若是要醉的话,这一坛酒好似不够。”
宋贵妃脸上有了醉意,她笑得开怀:“你放心吧,那里还有呢!等明个,我再跟殿…跟皇上说,让他给咱们弄点过来!”
*
接下来几天,裴听月过得极其轻松。
不必应付皇帝,而皇后免了她半个月的请安,也不让人来长乐宫打扰,让她好好休养。
裴听月在自己宫中乐得自在。
按时喝着滋润补药,时不时围着庭院走走,吃好睡好,几日下来被养得气色红润。
大雪化了后,团团每日都偷偷溜到后殿来,它现在熟悉了裴听月,一来就是翻肚皮,求摸摸。
一大团毛茸茸躺在地上,朝着人喵喵叫,真的很难拒绝。
裴听月一开始还矜持,只伸手摸摸它。后来索性把它抱在怀里撸,趁着没人看见亲上两口。
一开始前殿的宫女太监们还战战兢兢满宫找,后来知晓它在这里后,就在殿外候着,什么时候它玩够了再抱回去。
宋贵妃亲自来了两回,过来接团团。
在看到裴听月旁边打呼噜的团团时,她百思不得其解:“本宫的猫,为什么每天都要来找你?还只让你摸?”
裴听月低头看着白色毛茸茸。
她大概能猜出来原因。
团团其实是一个非常黏人温顺的小猫,见了人就亮肚皮表达友好。
可伺候的宫人除了必要的时候,压根不敢抱它碰她,毕竟这可是贵妃的猫。
团团的行为对于这些人来说,等同于抛媚眼给瞎子看。
时间久了,它得不到回应,就不想理她们了。
宋贵妃倒是敢摸,只不过她上手就是摸肚皮,这个行为对猫咪来说很是冒昧。
亮肚皮是一个友好的招呼,不是让人伸手摸的!
团团打宋贵妃,纯属是日积月累下来,被摸急了。
而她不会有置之不理或是冒昧的行为。
她总是轻柔挠挠下巴,摸摸小猫头,需求被充分满足,所以团团才天天来找她。
不过这个原因,裴听月没有说出来。
要是都知道了,团团以后不爱找她可怎么办!
所以每次宋贵妃发出疑问,裴听月就胡扯一通应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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