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天下珍玩》,由网络作家“九年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脑有九宫,尽收千年宝光,眼观五色,通识百般珍玩。无名小子强势崛起,古玩江湖再起波澜!一块神秘莫测的龟甲,一段绵延百年的恩怨,一架迷离千古的神灯,一种大道无形的推演。奇术慧眼,风云变幻,无尽宝缘,弹指之间。书友专用Q号:2931094359。
《天下珍玩》精彩片段
刚进7月,山海省的省城山州,就反常地迎来了38度的高温。
下午,炽热的阳光烘出了一股股的热浪,长长的古玩街上,几无人影,从东口能望到西口,街边杨树的叶子依然葱绿,却无力抬头,蝉鸣声仿佛也带着几分干渴和嘶哑。
古玩街东口第三间铺面是一个好位置,不仅比两侧的铺面大,而且避开了街边杨树的遮挡,一进街口便能看到。门楣之上的牌匾,“多宝阁”三个大字遒劲而又写意。
唐易就站在这块牌匾下面,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还是点上了一支烟,看着热浪蒸腾的街面,兀自骂道:“这老小子怎么还不来?”
他在等人,确切地说,是在等前来收账的那个小人徐宽!
老爸唐中峰拿出全部积蓄,还跟徐宽借了50万拿下一件元青花玉壶春瓶,结果卖的时候竟被买家带来的专家用最冒险却最直接的方法戳穿是件赝品!老爸当场气得突发心脏病,进了医院。
从抢救室里出来后,徐宽就猴急地堵在病床前催着还钱。
老爸的住院费是家里剩下的最后积蓄了,哪里还得起徐宽的50万?老爸好说歹说,可徐宽就是不答应,抖着借条,指着还款日期,不依不饶让老爸今天还清欠他的钱。
无奈之下,老爸只得答应以货抵债!
老妈要留在医院看护老爸,所以,只能唐易一个人来多宝阁等着徐宽上门取货。
本以为捡了漏,却不想打了眼!小富之家,转眼间一贫如洗,眼看要负债累累,连带着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多宝阁这块招牌,也因老爸头脑一时发热想博一把,也赔了进去。
一系列的剧变,人情的冷暖,让唐易打心眼儿里难以接受,面对徐宽这种人,一种冰冷的陌生感油然而生,让他平时颇懂礼数的他开始出言不逊起来。
但,事已至此,不管徐宽的嘴脸有多难看,说话再怎么阴损刻薄,欠钱还债,天经地义,没地儿说理,也没理可说!
唐易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抬头间,唐易瞥到从雅玩斋店铺里走出来三个人,为首的中年男子面黄发稀,浓眉下一对鼠眼,端得不搭,让人心生厌恶,而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伙计。
雅玩斋离多宝阁十来步远,店主正是徐宽!
唐易仰头把手中的半瓶可乐咕咚咚一口喝光,突然扬手将空瓶扔向了店铺的玻璃门,发出“嘭”的一声。
“哟,唐易,你这是摔给谁看呢?”徐宽走上前来,对唐易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就想自己听个响儿。不行么?”唐易十分烦躁,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红塔山,结果发现只剩了个空皮儿,只得揉巴揉巴甩到了地上。
“抽我的吧。”徐宽不屑地一笑,“你说你,大学毕业也没找到工作,你爸又要强好面子跟人专家较真打赌,结果打眼不说,钱和招牌都赔了进去,这买烟的钱以后还是省省吧。”徐宽说着,拿出一盒硬中华,自己先点上一根,然后才抽出一根递给唐易。
如果徐宽是先把烟递给唐易,唐易可能就不会接了,但是他自己先抽上了,吞云吐雾地勾引着,唐易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过来。
进了店门,唐易指了指玻璃柜台,让徐宽先从玉器开始挑。
“唐易,这五块就是你说的和田玉牌子吧?不过都是俄料,值不了几个钱。”略略查验之后,徐宽便指着几件货说了起来。
唐易看着这五块玉牌说道,“我爸说了,这五块和田玉牌虽然是俄料,但是都是上好的料,白度高,油性足,而且又是一流的工。这一块牌子最少能卖3万块。”
“3万块,那你去卖啊,抵债的话,最多只能按一块一万五的价儿。”徐宽吐了一口烟,翻了翻眼皮。
唐易没说话,但拳头里却攥出了一把汗。老爸进这五块俄料玉牌,是老朋友的友情价,即便这样,进了五块牌子也花了八万,也就是折合一万六一块,这徐宽居然压价压到了一万五,着实黑得可以。
“徐叔,压价没这么压的吧?一万五你能进到货吗?”唐易家教极好,虽然心里十分厌恶,还是叫了一声徐叔。
“呵呵。就冲你这一声叔,我一块再加一千块钱。唐易,你得搞清楚,这是以货抵债,不是现金,一天卖不出去,我这店里的房租水电都是费用,你看,这还有俩伙计,也得开工钱。”
“好,那你继续看其他的。”唐易咬着牙点了点头。
旁边的一个伙计的眼里,放出羡慕的光,他侧过头对另一个伙计小声道:“来来来,快看看,这俄料可不错啊,做工不说,单一块料最少得一万二吧。前几天我见老板三万八卖的那块,料子还不如这个呢。这几块要卖出来,嘶······”
“要不怎么人家是老板,咱们是打工的呢。别说了,赶紧点吧。”另一个伙计有些酸溜溜地说道,语气里更是羡慕嫉妒恨。
两个伙计声音很低,但是唐易看他俩的表情也大体能猜到一些内容,他狠狠抽了一口烟,盯着徐宽左挑右拣的身影,心里暗骂了一句:“真他妈是一副小人嘴脸!”
指挥着两个伙计搬来搬去,徐宽最后终于拿出计算器开始噼里啪啦,“唐易,我都挑好了,按照咱们谈好的价儿,但是只有四十九万,还差一万块钱。”
“那你再挑两件!”唐易胸口起伏,看向徐宽的双眼几欲喷出火来,心下暗骂:“王八蛋,迟早有一天,老子让你个龟孙连本带利吐出来。”
“没有什么看上眼的了,而且你这大热天都不舍得开空调,眨眼一身白毛汗。”徐宽盯着唐易,见唐易没有作声,他笑了笑,转身打量了一圈店面,继续说道:
“这多宝阁的招牌,你爸跟人专家赌的时候说要是赝品就摘牌子,我看这店啊,估计也很难再开下去。不如这样吧,你回去跟你爸说说,店我接手盘过来。租金呢,让你爸说个数,回头我给你拿过去,怎么样?”
唐易被气笑了,这狐狸尾巴露得未免也太骚气了,你落井下石,急着要账,就是想把多宝阁一口吞掉吧?多宝阁凝聚着老爸的心血,但有一丝生机,他也不会放手!
“不就差一万块钱嘛?钱我这刚好有,借条拿来!”唐易居然从挎包里拿出扎得整整齐齐的一万块钱,扔给了徐宽。
徐宽脸上闪过一丝吃惊的表情,但是随即又变成了不屑,掏出唐中峰打的借条递给唐易:“那行吧,现在两清了。不过唐易,临走我得劝你一句,有一样千万别跟你爸学: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一万块钱是要续交你爸的住院费吧?”
唐易没有说话,不耐烦地朝门口的方向甩了甩手。
看两个伙计将东西搬出了多宝阁,徐宽又掏出一支烟点上,掂着手里的钱,得意洋洋地走了。
徐宽走后,多宝阁里已是凌乱不堪,玻璃柜的底板抽了出来,地上杂乱堆着一些线装本和木器,原来放置瓷器的架子空了大半,剩下的七歪八扭随意放置着,两张木椅也被搬到了货架旁边,上面还留下了大脚印子。
唐易站在原地,双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顺势揪住了头发。想起老爸的后续的住院费还没有着落,眼眶红了。
“嘭!”唐易一拳打在了一处货架的一侧,这一拳用力很猛。
货架摇晃了一下,一个物件从高高的货架顶部掉了下来。
“哗啦”一声,物件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摔碎的,是一件青花瓷臂搁。
臂搁,也叫腕枕,是文房用品,古人用毛笔书写绘画时用来搁放手臂,防止墨迹沾染衣袖,也会使腕部感到非常舒服。制作臂搁的材料很多,竹、木、象牙、瓷器都有。不过,瓷器的臂搁出现在清康熙以后。
毕竟有个开古玩店的老爸,唐易也看出,这件臂搁显然不是清代的,青花的发色生硬而黯淡,釉面凹凸不平。简单来说,是一件质量一般的现代工艺品。不过从碎片上来看,臂搁上绘制的青花图案却很少见,竟然是环抱的太极鱼。
“碎碎平安。”唐易拿起扫帚簸萁,归拢碎了一地的瓷片。“咦?”碎瓷片中间,居然有一片褐黄色的东西尤为醒目,似乎是原先被封存在臂搁中。唐易蹲下身来,拨拉开碎瓷片,用两根手指捏了起来。
这一片褐黄色的东西,竟然是一片龟甲!
龟甲不大,只有普通扑克牌大小。但是显然经过无比精细的磨制,处理得异常干净,外围圆滑,形制优美。
龟甲之上,刻着九宫格。最中间的一格空着,其他八格,分别有一个字,字体有些像金文,却又不同。
“甲骨文?”唐易大学的专业是历史,思忖了一会儿便认定,这龟甲上的图案,很像是九宫八卦,八个字就该对应:乾坤震巽坎艮离兑。
如果是甲骨文,那该不会是商代的东西吧?唐易虽如此想着,但随即又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他不觉得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现代瓷器,商代龟甲,越想越离谱。
这时候,唐易突然感觉手指上有点儿疼。抬手一看,却见指肚上扎了一小片薄薄的碎瓷片,他顺势拿着龟甲就把瓷片刮掉了。
一丝鲜血沾到了龟甲的九宫之上。
唐易正打算将龟甲收起,却突然听到一阵“咝咝”的轻响,沾了血的龟甲,突然间有光闪动,紧接着,又爆出了一道匹练似的光芒,亮度极高,唐易的眼睛立马受到了刺激,一片白色光团,瞬间失明。
唐易大骇,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而龟甲竟在光芒中化作飞灰。
闭上眼睛之后,唐易眼中突然生出一股无比清凉的感觉,就如大热天里抹了清凉油一般,这股凉意有如滑刃,直切入脑。唐易觉得自己的脑仁似乎变成了豆腐,被薄薄的刀片切割的七零八落,虽无痛感,却很明显。而后,竟又有了重塑的感觉,如同旋转的魔方,要拼出一个个完整的立面。
足足过了一刻钟,唐易才觉得平静下来。他一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一边在心里念叨着:千万别瞎了!
睁眼之后,唐易近看眼前,又远看门外,担心被那道光照坏了眼……
他意外发现,不管看眼前的东西,还是街道对面的店铺,都格外得清晰。
不对劲,很不对劲,相当不对劲!
自己可是近视二三百度,平时看近处还好,看远处绝不可能这么清晰。
卧槽,不会真把眼睛照出事了吧?
唐易心里咯噔了一下,闭上眼揉了揉,然后再度睁开看向街道对面的店铺,清楚,真的很清楚!
“近视眼怎么突然就好了?”唐易既感到纳闷儿,又惊疑未定,扭过头,眼睛愣愣地盯着一处货架的格子上,心下琢磨着,会不会是龟甲上爆出的那道光的原因?
“嗯?什么东西?”
唐易聚精会神,却发现正盯着的格子上,有一片深黄色的光,这片光,还有一定的厚度。透过光,依旧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格子里摆着的一尊木质圆雕弥勒佛。
“卧槽!还真把眼给照坏了?”唐易一惊,腿一软差点儿坐倒在地,心里咚咚咚跳得厉害。
唐易急忙闭上眼,心里暗暗祈祷:这是幻觉,一定是看错了。
过了一小会儿,等到唐易调整好心绪,再睁开眼看的时候,发现光没了,心下不由一喜,看来刚才是出现幻觉了。
为了充分验证这个想法,唐易又瞪大了眼,盯着货架格子一通猛看。
但是,当他集中精神的时候,格子上的弥勒佛突然又生出了一片深黄色的光。
尼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易几欲抓狂。
莫名其妙看到东西发出诡异的光,这谁受的了?
“艹!”唐易骂了一声,壮胆大步走到货架旁,又盯着弥勒佛看了一会儿,而后咬了咬牙,一把将弥勒佛拿在了手中。
没了弥勒佛,货架格子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光源!低头又看,深黄色的光依然浮动在那弥勒佛的上面。
唐易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左右认真扫视了几遍,发现店里没有任何东西发光,只有这个弥勒佛。
定定神,细细琢磨了一下,唐易暗自猜测,这应该是自己的眼睛被龟甲上爆出的那道光照出了问题,不然,为什么他中午进店的时候没有看过光?徐宽来敛货的时候也没发现异常?
一个人不做准,但徐宽当时还带了两个伙计呢?
如此想着,唐易纵然不愿相信,但心里已基本承认应该是自己眼睛的问题。
再试试!唐易先控制着自己,不去集中精神,漫不经心地在店里左瞄右瞧一阵儿,而后目光又落到弥勒佛上。
果然,弥勒佛上没了光。
他立即集中精神,全神贯注地盯着弥勒佛瞧了瞧,那片深黄色的光赫然再现。
唐易倒抽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啼笑皆非的表情。明知道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但是,既琢磨不透原由,也不知该怎么面对。
不过,这个问题有些特殊。首先,并不是所有的东西上都能看见光,只有这弥勒佛上有;其次,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光,只有集中精神才能看到。
“看来这个问题不是很严重。”唐易生性乐观,体虽不胖但却心宽,不知道该咋办也懒得细究,便带着好奇重点研究起手中的弥勒佛来。
这件圆雕弥勒是乌木质地。乌木,又称为阴沉木,不同的木质,价格差异很大,比如金丝楠乌木,价格相对就高一些,还会有一些闪动的金丝。
看这件高不过10厘米的圆雕弥勒,是普通的红椿乌木,而且工艺一般,估摸着价格不会过千。
虽然唐易平时不玩古玩,但生在古玩商之家,于古玩之道,也算略懂。金丝楠乌木所谓的金丝,也只是在木质表面闪动,不会形成笼罩一般的光芒,而红椿乌木更不用说了,压根儿不会有光。
如此想着,唐易又把这件圆雕弥勒掉转过来,底朝天。紧接着,那片光又浮动在了弥勒佛的底部之上。
这一幕又把唐易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差点儿把弥勒佛掉地上,额头上更是唰地冒了一层汗。
这种情况出现,就不是弥勒佛本身在发光了,不然,光不会如此移动!
唐易咬了咬牙,右手抓着弥勒佛贴近耳朵,然后跟摇可乐似的用力上下一阵晃荡。令他失望的是,他没有听到弥勒佛里面传出任何的声响。
“难道这里面没东西?真是邪门了!”唐易停下来,又反复仔细打量起了弥勒佛。弥勒佛笑容可掬,大头圆肚,但是姿势有些怪异,一手指向大肚子,一手指天。
看着弥勒佛指着大肚子的一只手,唐易突然恍然大悟!
这是肚憋油啊!
所谓肚憋油,是指物件内部另有乾坤,藏有宝物,往往外物有一些暗示,比如这弥勒的一只手指向肚子。
翻看弥勒的底部,唐易终于发现了两处很隐蔽的小突起,同时用手指按下,弥勒的底儿掉了下来,里面严丝合缝地嵌了一个小木盒。
难怪怎么摇也没有声响,小木盒嵌得非常牢固,唐易用了不小的劲儿才抽出来。而随着木盒的抽出,那片深黄色的光也随之移动。
木盒做工做精致,侧边还一条细缝,显然里面装了东西。
有了弥勒佛“发光”的经验,唐易猜测,木盒里面的东西,才是真正“发光”的正主儿。
想到这里,唐易的心跳再一次加速,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盒。
木盒里,有一件长方形的小玉件,玉质为白色,微微泛青,长两厘米多,底边长一厘米多,上下打了通天孔,四个竖面上都有刻字,唐易从未见过这种字体,而且细若游丝,还有断笔,很难认出什么字。
将玉件儿拿出来后,木盒上立即就没了深黄色的光,这片光转而浮动在了小玉件上。
这是什么东西?
唐易正全神贯注地查看着玉件,忽然,那玉件上深黄色的光之中,嗖地飘出了一缕,进入了唐易的眼睛。
速度迅捷无比,唐易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连躲的机会都没有,他只觉双眼一阵清凉舒适,仿佛是滴了滴珍视明似的爽。
唐易急忙揉了揉眼,睁开后四处打量了打量,发现眼睛并没有什么异常,还和刚才一样,唯一不太对劲的,就是那玉件儿上深黄色的光,似乎比原先薄了一些。
怎么回事儿?唐易摇了摇头,更是琢磨不透。
好在,刚经历了眼睛能看到一层光的事儿,当下玉件儿上的光入眼的事儿并没让唐易过于担惊受怕。仔细推敲了一番,唐易还是只得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异象,都归结于龟甲那道莫名其妙的光芒上。
虽然不知道眼睛的异变是好还是坏,有没有副作用,但生性乐观的他隐隐觉得,应该不是坏事。最起码有光入眼时非但不难受,还很舒服。
唐易心里别扭了一会儿,算是暂时接受了眼睛异变的结果,转而低头研究起了手上的玉件儿,想搞明白为什么只能看到这个小东西“发光”。
唐易反复查看这个小玉件,觉得形制有点儿面熟,包浆很是酥润,但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这到底是什么。
突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在柜台边的一个抽屉里找出了一本翻印的《古玉图谱》,最终,在其中的“压胜部”找出了关于这个小玉件的图谱和介绍。
这个小小的玉件,是汉代佩饰中的宠儿,材质各种各样,王侯将相佩戴的是白玉的,地主富商戴象牙犀角的,老百姓戴木头的。而每个竖面上的8个字,共32个字,奇特的殳书字体,正是其典型特征。
仔细对照了七八遍,唐易不得不相信,这玩意儿确实是刚卯。
“分毫不差!”唐易震惊了,又有着一种莫名的兴奋。
如果这件刚卯真是汉代的话,那岂不是件宝贝?
“老爸常说珠光宝气,宝上生光。这件刚卯上的深黄色的光就是宝光?”
“我能看到宝光?”
唐易揉了揉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刚卯。
刚卯上的深黄色的宝光仍在,颜色鲜明,光芒稳定,如同一小片诱人的年糕,浮动在小玉件上面。
随后,唐易故意放松精神,懒散不在意地左瞧右看,时而扫一眼刚卯。果不其然,精神松懈后就看不到刚卯上面的宝光了。
“嘶……果然集中精力就能看到宝贝上的宝光,精力分散就看不到。”一念至此,唐易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汉代刚卯有宝光,那其他朝代的宝贝是不是也有宝光?
琢磨了一会儿,唐易发现,除了手上这件应该是汉代的刚卯以外,店里再也没有有价值的宝贝供他验证猜测,只得暂时作罢。
“老爸说宝上生光,回医院问问他去,万一这是刚卯发的光呢。”唐易嘀咕了一句,他一时之间经历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这句话,显然是很凌乱的自我安慰。
不过,唐易毕竟是得了一件宝贝,眼睛这个异变,也不算太大的毛病,终于松了口气,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3点半了,他把玉刚卯重新装进小盒,揣起来之后,转身出了多宝阁。
唐易匆匆到了医院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老爸唐中峰上半身靠着被子,脸色已有些许红润,正在和老妈易素梅说话。虽然隔着房门,但唐易却是听得真切。
“素梅,是我太自负了,这下子家当全砸进去了。”
“中峰,你人没事就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唉,我都当着那么多人说了,如果玉壶春瓶是假货,多宝阁的牌子就得摘下来。现在连货底子都被拿去抵债了,想翻身,难啊……”
“哼,提起这件事儿我就怀疑那姓徐的没安好心,买那个破瓶子的时候,他就在旁边顶价,结果你报了高价之后,他立马就不争了。还有,你刚买回来才几天,就有买家直接上门要这瓶子?买家怎么知道咱们有?我看八成也是徐宽透的风儿。”
“还有,那个买家带了专家来,你和专家顶牛的时候,徐宽就那么巧带了一帮人来店里找你吃饭?接着又怂勇你砸瓶子打赌。我看这事儿跟他脱不了关系。哎呀!没准儿,就是这个王八蛋做的局,故意坑咱们家!”说到后面,唐易的老妈易素梅,恍然大悟般发出了一声惊呼。
唐中峰皱着眉头,阴着脸不说话,但他心里却是有些相信了老婆的猜测。当时一群人吵吵地他心烦意乱,脑子也不灵光,没细想这事,可现在这一琢磨,发现没准儿真是徐宽做的局!
“素梅,这事儿你和唐易说过吗?”
“没有啊,唐易问我的那会儿,我正担心你手术有事呢,光大体告诉了他这个过程,倒是没细说刚才猜测的这些。”易素梅想了想说道。
唐中峰点了点头,“那就好,先别告诉唐易了,省得这孩子胡思乱想,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等咱们家缓过劲儿来再说!”
易素梅也觉得唐中峰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正要应声时,病房门打开了。
唐易一脸愤怒地走了进来,“我都听到了,爸,真是徐宽做的局坑的咱家?”
唐中峰见儿子都听到了,知道瞒不住,叹了口气道:“就算不是徐宽的主意,他和这事儿也脱不了关系。唐易,大人的事儿你就别管了。”
“爸,我都已经大学毕业了,还算小孩子?徐宽和人联手做局,一起坑咱们,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如果是以前,唐中峰懒得多解释,但经历了这么一出,心态多少有些颓然,他阴着脸叹道:“这事儿,别说没证据,就是有,也没用!古玩一行,捡漏那是本事,要是打了眼,带血的门牙也得往肚里咽。”
“那就这么算了?”唐易脖子一梗,语声陡然提高,肚里一阵憋屈,脸上写满了血气方刚。
“吃一堑,长一智,花钱买个教训吧。等我身体好了,再琢磨个活计……”
不等老爸说完,唐易就接口问道:“难道就没办法把钱要回来?”
“要回来?古玩这行,全凭眼力,基本没有包真包退的事儿。而且瓶子都砸了,能退也没得退。除非,做局让他钻进套子,把钱再套回来。”唐中峰虽然自认倒霉,但也是心有不甘。
做局让徐宽入套?唐易咧了咧嘴,这法儿不错,但难度太大了,徐宽那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货,又精又滑,给他做局设套,那可不是一般的难。
而且即便是做局,哪那么容易找合适的东西啊!唐易不由一阵气馁,但心头的憋屈感却是少了几分,最起码,还有捞回来的可能不是?
“行了,你知道这事儿就知道了吧,以后见了徐宽小心着点。跟我说说,他都拿咱们店里什么抵债了?抵了多少钱?”唐中峰问道。
提到这件事,唐易刚刚下去了些的火气又蹭地冒了起来,连忙把情况大体说了一遍。
唐中峰听完,眉头紧蹙,喘息加剧,一只手紧紧把住了床沿,显然是气得不行。
“中峰,别动气,身体要紧!”易素梅见状,忙在一旁劝道。
“徐宽这王八蛋,太他妈黑了!”唐中峰史无前例地爆了粗口。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杂碎。”唐易骂着掏出借条,当唐中峰的面撕了个粉碎,扔进了垃圾篓。
易素梅见儿子和老公都火气腾腾的,急忙劝道:“你们爷俩都别窝火了,咱以后不干这个了,干点儿其他的,也就和徐宽这种人打不着交道了,眼不见心不烦,都别生气了。”
唐易喘了几口粗气,见老爸也气得不行,急忙劝道:“爸,没事儿,咱迟早都能讨回来。给你看件东西,你肯定就不气了。”说话间,唐易从包里掏出了小盒子,递给唐中峰。
“什么东西?”唐中峰仍是气乎乎的,问了一句后打开盒子。
当看到里面放着的玉件时,唐中峰的眼睛顿时亮了,心头的怒气立即抛到了脑后,一把拿起玉件,翻来覆去看过几遍,带着兴奋地朝唐易说道:“这是一件汉代的刚卯啊!和田白玉质地,32个字,跳刀游丝,绝对是一件真品!你从哪得来的?”
“我在咱们店的一处货架上看到了一件阴沉木的圆雕弥勒,姿势有些怪异,手指向大肚子,经常听您说肚憋油,感觉分量也不太对,所以就想看看,结果底儿能打开,然后就掏出来的这个东西。”唐易解释了一遍后,又小声地说道:“爸,你凝神看看,这刚卯上是不是浮动着宝光?肯定价值不菲吧?”
唐中峰有些纳闷儿,低头看了看,“哪有什么宝光?”
“爸,你不常说宝上生光吗。这刚卯是汉代的吧,也算是宝贝了,难道你聚精会神也看不到刚卯上的宝光?”听到老爸的话,仿佛在自己骗自己的唐易猛地咯噔了一下,却惯性般心有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
“傻小子,宝上生光就是这么个说法。玉件瓷器,表面细滑,倒是能微微泛光,那也是反光的原因,书画上你能见到光?你上了十几年学,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这件刚卯没入过土,包浆确实有润泽的光感,但这又不是夜明珠,怎么可能发光?更别说什么宝光了,那都没影的事儿!”
“原来,真的是只有我自己能看到。”听了这番话,唐易心里彻底接受了能看到宝光的事实。不过,他没有辩解,这种事儿说出来估计老爸老妈也不信,而且还会担心,所以,他默默地将自己眼生异变的事儿放进了心底。
就在这时,一名小护士走了进来,“36床,不是给你说了吗,已经欠费8000了,怎么还没去交费?”
“马上去,马上去。”说着,易素梅对唐易说道,“唐易,那一万块取了吗?赶紧先去交了吧。”
“护士,能晚点儿交吗?我的银行卡丢了!”唐易却对护士说道。
“最晚明天上午10点!我们每天上午结算,交不了只能让出床位。”护士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丢了银行卡?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看着你爸,我抓紧去补办吧。”易素梅有些着急了,银行卡是她的户名,必须她去补办。“妈,先别着急,刚才骗她的,您听我说。”
听唐易说完过程,得知一万块给了徐宽之后,愁云立即上了易素梅的脸。
“有了这件刚卯,一万块钱算什么!”唐中峰突然笑着说道。
“这指肚大小的玉,能值一万块钱?”易素梅瞪大了双眼。
“你太小看这件刚卯了,你看这上面一共刻了32个字,一万连一个字也买不来!”唐中峰道,“现在家里急等用钱,这样,唐易你拿着这件刚卯,再跑一趟古玩街,到五德斋去找张老板,你喊他叔就成,他一准儿会收!”
“好,爸,卖多少钱?”唐易问道。
“这件微微泛青,白度达不到一级,玉质也略有棉纹,但是胜在保存完好。这样吧,张老板曾经帮衬过我,先让他看着给,咱们保底50万。”唐中峰原本脸上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红光涌上了脸庞,有了这笔钱,慢慢倒腾几年也许还能东山再起。易素梅也高兴起来,立即催促唐易快点儿走。
“好!”唐易把刚卯装进盒子,又返回了古玩街。
当天不是周末,加上天儿太热,古玩街上的大部分铺子,这时候已经关门了,所幸,五德斋还开着。玉有五德,五德斋是专门经营玉器的店铺,老板张七星在古玉鉴赏方面也算是一个专家了。
“你好,想看点儿什么?”五德斋里开着空调,凉爽得很,一个年轻的伙计走上前来问道。柜台后面靠里位置,一名身着宝蓝色T恤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茶桌前泡茶,留着精神的板寸,衬得国字脸更显方正,剑眉星目,面色红润,可算是仪表堂堂。
“我找张老板。”唐易对伙计说道。
“噢?我就是,小兄弟有何见教?”中年男子站起身来,走到了柜台边。
“张叔好。我叫唐易,是我爸唐中峰让我来的。”唐易微微一笑。
“你就是唐易啊,经常听你爸提起你,小伙子挺帅!”张七星立即把唐易让到了里面,拿出一只茶杯,“来,尝尝我刚沏的观音王。”
唐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香气直沁心脾,不由精神一振。放下茶杯,唐易从包里拿出了小盒。
“看来,你爸是让你给我送宝来了?”张七星爽朗一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嗯,张叔,您先看看吧。”唐易把小盒拿出来,放到了桌上。
打开盒子,唐易就注意到张七星的眼神起了变化。拿起这件小小的刚卯,张七星仔细审视起来。屋里的光线一般,张七星随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强光手电,对着刚卯竖面上的文字照了起来。
“跳刀游丝,妙啊。”张七星问道:“唐易,这样少见的传世品,你爸从哪里得来的?”
“呃,我爸收藏很久了,要不是缺钱,也不让我拿出来了。”唐易回答道,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爸说让您开价。”
古玩街上,传言极快,唐中峰的事儿,张七星自然是知道了。古玩一行,打眼,如同吃饭喝水一般正常,吃亏上当者,往往是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但唐中峰这事,想捂也捂不住,张七星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以唐中峰的人品,断然是不会故意卖假货的。
“好东西啊!”张七星叹道。
按说,喝彩是闲人,褒贬真买家。但是,一来,这件刚卯确实不错,二来,唐易在张七星眼里还是个孩子,再加上唐中峰现在这个境况,所以张七星就没有掩饰。
“既然你爸让我开价,我也不能太寒碜不是。这样吧,如果白度够了,又没有棉,这件开价一百万也不为过,但是玉器就是这样,品质差一点儿,价格差很多,我出个吉利数,60万,你看行不行?”张七星说道。
“张叔,我爸说了,让您开价儿,您开多少就是多少。”唐易心想,既然开过了保底数,那就干脆点儿。
“小滑头,我出这个数,肯定高过你爸说的底价了吧?这东西行情价,也就是50几个数。”说到这里,张七星顿了顿,呷了口茶,道:“你爸的事我也听说了,大家都在这条街上刨食,所以我也不压你价,多出的几个数,也是为了等你爸东山再起的时候,也好多点儿本钱。”
唐易听得一阵心暖,急忙感谢道:“多谢张叔。”
“这东西我就收下了,告诉我卡号,我这就给你转账。”张七星哈哈一笑,将刚卯收进小盒,小心放了起来。
唐易告诉了张七星卡号,张七星在店里的电脑上操作着转了账。
就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五德斋的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小伙子,白色的短袖衬衣,略显短的西裤,黑红的脸膛,看起来很是憨厚,身上背着一个黑色的大书包。
伙计上前,还没开口,就听年轻男子问道:“老板,你们这里收古董吗?”
“可以,先看看东西吧。”张七星刚拿下刚卯,心情显然十分之好,丝毫没有在意小伙子土里土气的打扮,直接说道。
小伙子把书包放到柜台上,拿出被厚厚的报纸包着的一件东西。小心地扒开报纸,一件黄绿色的瓷壶出现在唐易眼前。
“咦?”唐易集中精神盯着那瓷壶看了看,发现壶的上方,居然也飘出了一片宝光,不过和刚卯上飘动的深黄色宝光不同,这片宝光是深红色的,厚度倒是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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