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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她不想当万人迷:郁别郁离番外笔趣阁

江小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深秋时节,冷风从袖口处灌进,外头的婢女小厮们打了一个哆嗦,用手紧了紧衣裳。天光刚亮不久,一个圆脸小厮火急火燎地跑进内院,不等人呵斥他没规矩,他便喘着气道,“门房那边传来的消息,侧妃娘娘来了!”这里的侧妃娘娘指的只能是璋王侧妃,她是这所宅子主人——郁别的亲妹妹,今年及笄后被抬进了璋王府为侧妃。璋王妃多病,一应璋王府的庶务便由璋王侧妃郁离管着,包括出王府的对牌,所以郁离才能如此自由的来寻郁别。内院正屋的帘子打起,出来的是郁别身边最为得脸的大婢女筝儿,她指挥着下人,一字一句自有条理,“先伺候二爷盥洗,再去内厨房取一碗醒酒汤来,二爷昨夜喝多了酒,现在人还混沌着。”“遣人去请侧妃娘娘到外院正堂,把二爷的情况如实告知侧妃娘娘,就说二爷马上到!”...

主角:郁别郁离   更新:2025-04-10 15: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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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郁别郁离的其他类型小说《奸臣她不想当万人迷:郁别郁离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江小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深秋时节,冷风从袖口处灌进,外头的婢女小厮们打了一个哆嗦,用手紧了紧衣裳。天光刚亮不久,一个圆脸小厮火急火燎地跑进内院,不等人呵斥他没规矩,他便喘着气道,“门房那边传来的消息,侧妃娘娘来了!”这里的侧妃娘娘指的只能是璋王侧妃,她是这所宅子主人——郁别的亲妹妹,今年及笄后被抬进了璋王府为侧妃。璋王妃多病,一应璋王府的庶务便由璋王侧妃郁离管着,包括出王府的对牌,所以郁离才能如此自由的来寻郁别。内院正屋的帘子打起,出来的是郁别身边最为得脸的大婢女筝儿,她指挥着下人,一字一句自有条理,“先伺候二爷盥洗,再去内厨房取一碗醒酒汤来,二爷昨夜喝多了酒,现在人还混沌着。”“遣人去请侧妃娘娘到外院正堂,把二爷的情况如实告知侧妃娘娘,就说二爷马上到!”...

《奸臣她不想当万人迷:郁别郁离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深秋时节,冷风从袖口处灌进,外头的婢女小厮们打了一个哆嗦,用手紧了紧衣裳。

天光刚亮不久,一个圆脸小厮火急火燎地跑进内院,不等人呵斥他没规矩,他便喘着气道,“门房那边传来的消息,侧妃娘娘来了!”

这里的侧妃娘娘指的只能是璋王侧妃,她是这所宅子主人——郁别的亲妹妹,今年及笄后被抬进了璋王府为侧妃。

璋王妃多病,一应璋王府的庶务便由璋王侧妃郁离管着,包括出王府的对牌,所以郁离才能如此自由的来寻郁别。

内院正屋的帘子打起,出来的是郁别身边最为得脸的大婢女筝儿,她指挥着下人,一字一句自有条理,“先伺候二爷盥洗,再去内厨房取一碗醒酒汤来,二爷昨夜喝多了酒,现在人还混沌着。”

“遣人去请侧妃娘娘到外院正堂,把二爷的情况如实告知侧妃娘娘,就说二爷马上到!”

郁别是郁家庶子,行二,上头有一位嫡出的大爷,虽然郁别已经分府别住,但是法理上未分家,所以只能称一声二爷。

婢女小厮们依着筝儿的话动了起来,屋内床榻前的两重帏帐已经被收拢起,一婢女跪在脚踏处,手捧着银盆。

郁别闭目皱着眉,头枕在筝儿的膝上,筝儿绞帕子为郁别洁面,声音是同在外头截然不同的温和,“二爷,您不能叫侧妃娘娘久等着。”

“见过侧妃娘娘!”屋外的下人跪了一地,筝儿脸色大变,二爷此刻还没束胸。

她忙取了一件宽大的袍衫盖在郁别身上,然后才恭敬地跪下。

二爷有一个贴身伺候的人才知道的秘密,她非是男子而是女子,这个秘密是二爷亲妹妹都不得知的!

“二哥昨夜又浸在了哪个温柔乡里出不来?”女声多有嘲讽。

进屋的璋王侧妃排场极大,后面缀着四名贴身婢女,还有粗使婆子为她搬来椅子,进男子内屋不合礼法,但是屋内的人都是亲信,谁也不会传出去。

郁别这才揉着眉心坐起身来,极其自然地将袍衫穿上,语调因着宿醉还有些低哑,“谁这么大胆子给我们侧妃娘娘气受,天才刚亮,您就来向我诉委屈了。”

兄妹二人关系极好,从小到大郁离有什么委屈都会同郁别说,入了璋王府后也不例外,每每说的都是王府后院的事。

不是王妃病了也要立她规矩,就是哪个侍妾恃宠而骄委实气人。

璋王侧妃陡然间红了眼眶,用帕子遮住下半张脸,“都出去吧,我想同二哥说些私话。”

“是!”婢女们行礼退下,筝儿将一碗醒酒汤放在郁别趁手的小案上才最后退下,将门给关严实了。

…………

郁别惯来怕冷,即使还没入冬,屋内也早早烧上了银火炭,暖的她不想动弹,见郁离还没开口说话,她也不急,侧着身子倚在床头,未束的长发披散而下,遮住半张美人面。

正屋的方位在这宅子里不算顶好的,有些晦暗,可架不住郁别喜欢硬要住着,所以这个时辰灯盏还留了一盏,暖橙色的光微微摇曳。

苍白的手指把住碗边沿,郁别端起醒酒汤缓慢地喝着,唇色经过汤水的滋润红了些许。

郁离放下帕子,用手攥紧,视线从二哥的手指移到唇上再移到脸上,她这二哥品性不好,喜欢流连花丛、纵情于声色犬马,可…可这张脸着实出彩!

一双标致的丹凤眼,眼尾勾着,眼波稍微一漾便可轻而易举夺人心魄,身形偏削瘦,脸上也没有多少肉,所以骨相很外显,鬼艳的出奇,真真是一个风流孽祸。

郁离不止一次在心底怨过,明明她和二哥是同父同母所生,只是中间差了几年罢了。

为何自己只是清秀而二哥却如此貌美,纵使二哥千百般恶毒也叫人不忍、叫人目眩神迷。

“我要是生得二哥这张脸该多好,王爷也能多宠爱我一些!”郁离终于开口,有些哽咽,半伏下身子,“兰侍妾怀孕了,王爷特地去请了宫中太医来诊脉,已经确定是个男胎,这要生下来便是王府的庶长子。”

她用帕子擦着眼角湿润,语气忿忿,“王爷本就最宠兰侍妾,要是让她生下庶长子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王爷怕是要将我手上的庶务一并都交给她!”

郁别喝完醒酒汤后,脑子总算清明了,她起身,微拢袍衫,行至郁离身前,温着语调哄她,“我的侧妃娘娘,您有什么好怕的,那兰侍妾是蜀州官员连着身契送进王府的贱妾,是不能往上抬举的身份。”

“当今圣上重礼法,王爷不敢逾制,怎会让一个贱妾碰王府中庶务,御史们可都死盯着呢。”郁别给郁离喂下定心丸,又拿过她手中的帕子,手指隔着帕子轻抚她的眼睑下方,垂眸看她。

“王爷的喜好侧妃娘娘又不是不知,他喜欢年纪韵致足的,侧妃娘娘年纪小,脸都还没长开,等长开了,王爷也就知道您的好了。”郁别嘴巴灵巧,说的话都在郁离忧心的点上。

郁离心情好了很多,脸上浮起笑意,“听二哥这么一说,心里安定了很多。”

“还…还有一个要紧的事。”郁离脸色红通起来,语气遮遮掩掩。

同亲兄长说这些总是难为情的,可她生母早去了,嫡母又只顾着嫡出的大哥,她也只能和同母的二哥商量。

“我入王府带的那两个婢女王爷都看不上,现在都没开了脸收房。”郁离手指不自在地轻微摩挲,“二哥替我再寻两个来吧。”

郁别轻挑眉,寻了另一侧的椅子坐下,坐姿也不正经,偏斜着,跟没骨头似的,主要是她昨夜喝了一宿,实在没有什么精气神。

她有些耐人寻味的想着,妹妹是要她给王爷再寻两个通房来呀,兰侍妾过于得宠,妹妹心里慌急也是有道理的,是要抬几个人和兰侍妾打对台了。

“要清丽些的,还是要艳些的。”郁别开口问道。

“艳些的。”郁离的目光在郁别脸上扫了一圈,想起了几日前王爷在她耳边说的话。

璋王语气调侃,还带着一点惋惜,“离儿要是郁别同一胎生的孪生妹妹该多好。”

郁别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只是了然的点点头,“五日内我定选好,然后同身契一并送到你手上。”

两人再聊了一些家常话,郁离便起身离开了,璋王府庶务繁杂,她轻易寻不得空处。

宿主您好,我是一心向善系统,目的是引导您一心向善,现发布第一个任务。

任务一:璋王侧妃郁离欲对兰侍妾的腹中胎儿下手,请您阻止她的行为,时限三天!

原本躺回床榻上闭目养神的郁别猛地睁开眼!

是她的酒还没醒吗?!

一心向善系统又开口说道,系统并非幻觉,请宿主正视系统,并及时完成任务!


云清珩在太初观诵道经、习道法,但他本人却不大信世间真有神佛妖鬼。

清修的目的是早年间为了压压心头的阴戾恣睢,后来随着年岁成了习惯,性子也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

他第一次遇到这等怪事,起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人祸,“寻过大夫没,是否有人给你下药?”

云清珩的威势太盛太足,清隽的眉眼一压,就叫人不自主的拘谨难捱。

郁别是个喜爱美色的荒唐人物,从她养的那些小倌清妓就可以看出。但她在云清珩跟前却半点不敢造次, 他有着霜华尽隐的谧寂,是隆冬里最厚重的那一捧雪。

郁别点头后又摇头,心头压着的事叫她难以安坐,于是她就站在云清珩身侧,“私下寻过好几个,都说我身体无碍。”

“伸出手来。”云清珩将茶盏放置一旁,显然要亲自给郁别把脉。

郁别瞳孔瑟缩一下,往后退了一步,她是女子,怎敢让不知情的人把脉,“非是不信道长,而是我已经万分确信是邪物作祟。”

“为何确信?”云清珩看出她心里有鬼,“可是借着家中权势为非作歹,自个疑神疑鬼的怕冤魂索命?”

他的语气很淡,平铺直叙的没有任何波澜,郁别心慌得厉害,璋王跟前她都没有如此紧张过,手心都沁出了汗。

“道长大可派人出去打听。”郁别扣紧双手,煞白着一张秾丽小脸,“我的名声的确不好听,传的最多是我行欺男霸女之事。”

她微仰脸,睫羽颤动,“实际上,同我好过的男女都还全乎的活着,每一个都是你情我愿。”

云清珩逡巡过郁别的容貌,心中了然,面前人生得一副得天独厚的皮相,熠然清辉,华光妍姝。

对一个男子而言却过于阴柔,不是时下世人推崇的端方清雅。

“道长信我,我不是顶好的人,但也不是什么恶人。”郁别眸光温然流转,她太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眉心一蹙便呈出了叫人信服的委屈。

“你说的每一句话都真假参半,非君子所为。”云清珩没有丝毫动容,径直起身打算离开,“我不欲多管你的事。”

至于这怪异的甜香,他自然会私下派人查清楚,顺带查查郁别的平日所为。

查清楚后再行惩处。

“道长别走!”郁别好不容易得到点希望,不肯看它白白从手中溜走,尾音急惶。

一时情急之下,她攥住了云清珩的手腕,脑子陡然一嗡!

一心向善系统出声。

接触到有大功德者,隐藏机制触发。

隐藏机制:和大功德者接触越多、接触越近,可缩短惩罚时间!

出于友情提醒,一心向善系统说道,宿主,惩罚光环对任何人都有效,你眼前的人是靠强大的意志力生生压下了心里的欲望。

压抑越久,反弹越严重。

简直是峰回路转,郁别想着,即使暂时解决不掉一心向善系统,缩短这个惩罚时间也是好的。

至于系统的告诫,郁别暂时顾不得那么多。

最重要的一点是郁别想茬了,现在她认为云清珩是一个大善人!

可系统说的是有大功德者,不是大善人。

两者并不等同,帝王和人是有矛盾的,世俗中的俗礼束缚不了他,他杀过很多人,也救过更多人。

云清珩于芸芸众生是大功德者,可在很多具体的人眼里,恶鬼也比他仁慈。

郁别惯会做戏,眼里闪过愁绪,她松开云清珩的手腕,转而轻轻扯起他的袖摆,嗫嚅道,“道长不愿给我做法事,我不强求。”

“近几日府中出现的怪事多,我心里确实疑神疑鬼。”郁别直视云清珩寒冽的双眸,万分真挚地说道,“可看到道长我心里就安定很多。”

“只求我能在您得空的时间里亲耳听您诵道经。”

她往屋外唤筝儿,“筝儿去把隔壁府宅的地契拿来!”

外间传来筝儿声音,“是,二爷!”

云清珩默不作声,想看看郁别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郁别眼眸透亮,唇角噙着可人乖顺的笑,“我知晓道长住在道观里,来往颇为不便,我愿赠与道长一所宅子。”

元城是大兴朝的首城,宅子十分昂贵,加之郁别这里地段好,一座三进的宅子就要不下万两。

隔壁的宅子和她现在住的这个宅子都是她父亲郁尚书给的,作为叫她分府别住的补偿,更有隐隐划分开的意思。

“只是为了听我诵道经?”云清珩嗤笑一声,垂眸看她,她倒是满嘴胡话。

帘子被撩开,筝儿肃着脸进来,手里拿着刚取的地契。

她不知道两人的交谈,认为是道长提的要求,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胃口太大了!

云清珩看出筝儿的不情愿,他也不差一座小宅子,并没有接过地契。

“你若是真想听我诵经,便自己来道观找我。”云清珩话说的轻且缓,“上山的途中需要你自己走上来。”

这是有意的磋磨,左管事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男子走到太初观都气喘吁吁,累的不成样子,何况他眼前这个孱弱公子。

说罢,云清珩转身离开。

郁别没再阻拦,望送他的背影,随后她往后走几步微侧俯身,将方才扔到榻上的香囊重新佩戴到腰间。

筝儿好像闻到了一些甜香,头脑有些发昏,可这会儿又没了。

她摇摇头后对着门口哼讽一声,“二爷,这道长好生清高,婢子听左管事说,那太初观建在高山腰部。”

“二爷金尊玉贵,吃那等苦干什么?”

或许是从小到大在人前笑多了,郁别私下是个不爱笑的性子,她现在放平唇角的弧度,凤眸里尽是晦涩。

“有本事的人自然清高。”郁别略显忧愁地抬眸,想起了别的,“今晚璋王设宴,帖子上可说什么时辰?”

筝儿回答,“辰时开宴。”

郁别幽然呢叹道,“这几日琐事繁多,等后日我再去太初观寻道长。”

…………

是夜,清冷月光洒在宫城的朱红墙体上。

崇和殿寝殿内,宫娥用银制灯箸挑着灯芯,内侍总管丁肃捧着一本黑封折子进来。

殿内燃着地龙,沐浴净身后的云清珩只披了一件薄衫坐在紫檀木七屏围榻上,他身后的宫娥为他绞发。

“圣上,郁别的事查清了。”丁肃呈奉上折子。

云清珩接过丁肃手中的折子,细细看起。

“这郁别小错不断,大错还没来得及犯。”云清珩不咸不淡地做出论断,“其行不端,心术不正,是个做佞幸的料子。”

“性子更是风流,男女不断,污糟不堪。”

丁肃躬身搭话,“郁别今年刚分府别居,之前都在他嫡母手下讨活,自然不敢犯大错。”

“他的亲妹子就是圣上您今年指给璋王的那个侧妃。”丁肃语气笑呵着,一张胖圆脸显得憨态,“从那以后,郁别就顺势成了璋王殿下那一派的人,听闻现在璋王殿下对他倒是颇为纵容。”

云清珩将折子看到最后,清逸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惊奇,这异香还真就是三天前凭空出现在郁别身上的。

白皙修洁的食指轻敲折子,郁别遮掩的还算好,只有一名小倌发了狂,以痴病的由头盖了过去。

这算什么,上天对郁别纵情的惩罚?


里面的平榻上一人侧卧一人正襟端坐,他下意识的以为侧卧之人就是圣上。

待他看清楚,他愕讶地发现坐着的人才是圣上,而侧卧之人是一个肌雪骨秀的青年公子。

披着烟青色的袖衫,发也未束冠,斜斜一个眼神看向他,拖拽出一抹清绝之姝艳。

这一须臾,卢院使喧嚣的心神沉寂下来,真是足以慰藉岁月的盛貌。

“院使。”嗓音淡漠,是圣上的声音。

卢院使垂首回神,视线恰好落在圣上随意搭在青年公子腰间的手,“是,下官在。”

郁别瞧清了卢院使穿的衣袍,快速的坐了起来,五品的院使,她问,“您是卢院使还是燕副院使?”

不管是哪一个,都够骇人的,她对珩止的权势有了一个更清晰直观的了解。

卢院使恭笑着回,“卢院使。”

“珩止你太小题大做了。”郁别把珩止还放在她腰间的手扒拉下来,“把卢院使都请来了。”

她心很惶急,就算她对那药丸再有自信,这会儿也不得不紧张起来。

那药丸说是药,其实更近于毒,服下后会呈现虚弱的男子脉象。但只服用一次,后续再及时服下解药就无碍,郁别轻易不会危害自己的身子。

“你总不见好。”云清珩收回手臂,语调清然,把她的手搁在旁边的小几上,话对着卢院使说,“过来给他诊脉。”

卢院使提着药箱拿出绸布脉枕,郁别把手放上去,卢院使心中犹豫,片刻后还是拿出了一方薄丝帕覆在郁别的手腕上。

不愧是院使,就是讲究,连男子都要覆帕,郁别苦中作乐地感慨。

卢院使开始诊脉,郁别半敛眼睑,面上若无其事,背地里出了一层又一层冷汗。

“咦……”卢院使正肃起面孔,细细把起来,郁别呼吸都停滞起来,她没有看到一旁目光凛厉的云清珩。

有古怪,很古怪,云清珩这般想。

“这位公子无事,就是身子虚乏,平日里该适时补一补。”卢院使给出结论。

他抬眸瞧郁别面色,又觉得不大对劲,看着太病弱了,可诊出来的结果就是这样。

“开一些进补的方子吧。”云清珩出声。

“是。”卢院使恭顺回答。

…………

卢院使被丁肃领去隔间用笔墨开方子,他心神有些不宁,或者说是难以置信,写字的手腕都在抖,他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皇室秘闻!

圣上在金屋藏娇,还是一个男子,卢院使脑海里浮现出容止病艳的郁别。

他第一次知道病和艳是能一齐出现在一个人的面上,蹙伤眉头,幽苍森美。若是灯盏再昏暗些,他会认为郁别是不容目窥的鬼魅,冲着人的心来。

丁肃接过卢院使写好的方子,语气算不上好,“咱家相信卢院使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是今天你的目光太放肆了。”

卢院使讷讷说不敢,丁肃哼了一声,叫人领他出府。期间筝儿小跑着要给卢院使荷包,他不敢收,只说丁肃已经给过了。

“给我家二爷看病,怎还好意思叫你家主子出银钱。”筝儿旋即要把荷包塞给丁肃。

“你家二爷和我家主子关系匪浅,何苦分那样清。”丁肃没收,他是真看不上这点。

正屋里头待用了晚膳后,云清珩说今夜要留宿。

郁别惊地用袖子掩着嘴咳嗽了声,袖子放下后是一张带着羞赧的脸,“珩止可是要同我一个屋子,我叫婢女去铺新被褥。”


午后的天气回暖稍许,正屋的地龙未灭,叫夏公子闷出了汗。

夏公子抬眼瞧着前方的两重帷帐,抬手解了外袍的扣子,将外袍半褪堆叠在腰间。

他年纪轻,身量也生嫩,天然的纯稚和后天养出来的柔媚令他更为矛盾。

“热了?”平榻上原本在午歇的郁别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她半撑起身子,盖毯滑落在一旁,她把筝儿唤进来,“叫人把地龙歇了,再把窗打开。”

筝儿差人到屋外火道去把地龙歇了,又亲自进来开窗。

“奴无事的,二爷还在吃药的时候,这窗不用开了吧?”夏公子犹豫道,他扶着郁别,让其枕在自己身上。

他又闻到了,虽然很淡但又格外甜润,惑人极了,似是二爷身上自带的。

“一点风都吹不得。”郁别手指嬉笑般抚摸他的喉颈,凤眸睇而横波,“我又不是被养在闺中的矜贵女儿家。”

夏公子觉着更热了,口渴万分,可二爷的手指明明是冷的。

他恍惚看向郁别,如果二爷真是个女儿家,那该是一位玉骨花颜的小姐,只稍瞧上那么一眼,一眼就够人惊心伤魄、心醉神迷。

“二爷如若是个女子。”夏公子半真半假地哀叹一声,“奴哪配出现在二爷面前,二爷的夫君会杀了奴的。”

郁别笑得眼角都沁出了泪花,俨然被他逗笑了,“那你就别出现在人前,私下做我的情儿,偷着欢愉也别具风味。”

筝儿开窗的手停滞住,倏然间小脸上的表情极度怪异,忙垂头掩盖。

二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多年来没有人发现二爷是女子是有缘故的,一方面赖于那些药物,二爷身形消瘦没有女儿家的娇软,裹上束胸后,真就看不出来。

另一方面就是二爷的言行举止太符合一个好美色的公子哥了,浑然天成,丝毫看不出假。

筝儿默默退出正屋,看见左管事领着一个小内侍往这里赶。

这小内侍是璋王跟前得脸儿的人物——小齐子。

“齐公公?”筝儿随郁别见过他,她快走几步,语气惊然,“您怎么亲自来了,可是王爷那有什么要紧事?”

“侧妃娘娘和郁二公子好久没见,侧妃娘娘心里挂念着呢。”小齐子没敢像往常一样摆谱,璋王嘱咐他,叫他态度恭敬些。

他面带讨喜的笑,“所以王爷让咱家来请郁二公子过王府一叙。”

明面上是好久没见,但私底下侧妃娘娘可常来找郁别,璋王是知情的,也算是一种开恩。

筝儿联想到小齐子的态度,心头有了猜测,莫不是侧妃娘娘得宠了,璋王特意给侧妃娘娘做脸。

越想越是这个理儿,平常可只有王妃娘娘才可以光明正大的请娘家兄弟到王府见面。

“齐公公稍等片刻,二爷刚醒,婢子去服侍二爷洗漱穿衣。”筝儿说道。

筝儿转身回屋前,又叫左管事请小齐子去隔间喝茶。

郁别在屋内听到了外头筝儿和小齐子的对话,心头的想法和筝儿是一样的。

侧妃娘娘和郁别是一荣俱荣的关系,她得宠日子过好,郁别也替她欢喜。

夏公子不敢耽搁,端了一杯清茶来,“二爷先喝杯茶醒醒神。”

郁别呷了几口就搁到了一边,筝儿手捧着衣袍进来,“二爷动作得快一些,不能叫齐公公等久。”

门前小鬼难缠,璋王跟前的小齐子不能得罪。

…………

璋王府是按着皇族规制建造的,典雅庄重又不失威严。

小齐子笑着问郁别是否要轿子,她拒了,王府内行轿,她可没这个胆子轻狂。

走过一条回廊,郁别远远看见几个婢女婆子被绑着手拖拉着,身上血淋淋的。

郁别莫不做声地移开目光,接着跟着小齐子走,寻常大户都有见不得人的阴私腌臜,何况王府。

已触发任务三。

任务三:您看到的这三位下人被冤枉弄脏了璋王妃的王妃吉服。璋王妃震怒,命人打杀了她们,请您拯救她们的性命,时限一个时辰。

看到?郁别什么也没看到,她半垂下凤眸,她不想受一心向善系统的惩罚,但更不想寻死。

甭管真冤枉假冤枉,这都是璋王府的内务,下令的还是璋王府的王妃娘娘,郁别上赶着为她们求情是在得罪璋王府。

踩在璋王府上头得到的仁善名声,璋王不把她按在泥里都算他真慈和。

小齐子先把郁别领到了璋王府后院,文娥早早等在了二道门前,见郁别来了迎上去,脸上带着红润的笑。

璋王给了侧妃娘娘这样大的体面,文娥心里正得意着。

“郁二公子,您先和侧妃娘娘聊着。”小齐子和缓着尖锐的声调,“等会儿奴才再来接您,王爷要在前院单独和您说会儿话。”

郁别含笑回话,“齐公公慢走。”

文娥等小齐子走后激动地压低嗓音说,“二爷,您可真是神了。”

她一面带着郁别往月牙阁走去,一面用极轻的声音说着王府近日发生的一桩大事。

“侧妃娘娘听了您说的话就没再下手,倒是王妃娘娘暗中派了人给兰侍妾喂药。”

“被兰侍妾身边的婆子抓个正着,吵着喊着闹到了前院。王爷罚了王妃娘娘禁足,最近王妃娘娘气性可大了,动不动就罚人撒气。”

文娥眉眼遮掩不住的窃喜,“兰侍妾那边也没讨着好,虽然那药她没有喝,但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王爷也没见她一面,喝不喝都已经无所谓了。”

“兰侍妾算是彻彻底底的失宠了,如今王府里头我们侧妃娘娘有权有宠,没人再敢给娘娘找不痛快。”

“侧妃娘娘苦尽甘来,往后的日子会更好。”郁别说道,嗓音清润。

璋王妃顶多被禁足一个月,就会被放立马出来,她身后可是有拿着兵权的墨侯府。

两人走到了月牙阁,文娥领郁别去待客的偏堂,“还是得谢二爷上次的传话。”

郁离没托大,如实地说,“一切都是凑了巧,是侧妃娘娘福气好。”


郁别抬起浓长的眼睫,声线温静吞然,“我没对道长起不敬的心思。”

她觉察出了珩止道长的身份必定不俗,于是伏低做小。

她媚上是好手,凤眸里尽是乖顺,温良无害的叫人想可心的疼。

丁肃看在眼里,心中啧啧,他从低位走到内侍大总管的位置,凭的是揣测上位者的心,他此时了解了璋王为何对郁别多加纵容。

把郁别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是一种享受,云霞之貌配上一颗谦微之心,他私下纵使再狐假虎威也无妨。

云清珩的视线则越过郁别,落在她身后花窗外的竹林里,碧花亭亭雾蒙蒙,青竹影里见侍儿,他道,“你若真想留在我身边修行,便随着吧。”

他想起郁别身上的异香,是他想不透的怪异,干脆放在身旁探寻,就当找个趣。

“珩止道长有颗善心。”郁别站立起身行拱手礼,真情实感地喟叹道,“是悲悯众生之人!”

一下夸出了无边际,偏他眸色清灵做不得假,竟是真心说出的话,云清珩稀奇极了,“你离我近些。”

郁别怔了怔,下意识听从,小步走至他跟前,迷惘着一张姝秾靡冷的脸。

云清珩掀起眼睑,头一次细致的端看她,“你是第一个由衷觉得我有颗善心的人,从哪得出的论断?”

从哪得的,郁别从妖怪那得的。她也稀奇,珩止道长还是一个不理俗名的人物,滔天的功德都换不来一个真心的赞称吗?

“他们是有眼不知真菩萨。”郁别话说出口后想起他是个修道的,忙换了说辞,“他们是有眼不识真神仙!”

云清珩缓缓笑开来,雪韵之华,宝相外宣,“留下吧。”

…………

虫母光环剩余时间:10天。

随着郁别和云清珩接触时间越来越长,惩罚时间以几乎两倍的速度减少。

她在这太初观也越待越腻烦,太安静、太无趣了,这里的下人个个都是闷葫芦,问一句答一句,其余的半点不开口。

珩止道长并非每日都在竹林居,三天离开一次,她估算比对,发现正对应着三天一次的朝会。

为了尽早结束这闷然乏味的修道日子,她抢了丁肃的活,在云清珩写字作画时待在他的身侧给他磨墨。

郁别太殷勤,靠的太近,云清珩不可避免的闻到丝丝缕缕的馥郁甜香。

他将手中紫豪笔搁在玛瑙笔架上,侧首看郁别,语调清平,“你是故意的?”

婢女捧了鎏金鹤纹的盆过来伺候云清珩净手。

郁别弯下腰,穿着的青色衣袍是丁肃命人按着她的身形赶制的,很是修身,可以清晰的看见其细窄的腰身弧度。

她接过另一侧婢女的锦帕,亲自为云清珩擦干手上的水,莹润的手指好似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手背。

动作被她特意放的很缓,增加难得的肢体接触时间。

虫母光环剩余时间:9天。

“我没侍奉过人,不懂其规矩,可是我哪里惹了道长的厌?”郁别轻声问道。

她仿若难过地垂下首,从云清珩的视角可以看到她挺秀清瘦的下半张脸,唇色润泽,再往下就是一截修美的脖颈。

“装傻充愣。”云清珩抬起放置在郁别掌心的手,停在她的下颌,轻轻往上一拨。

郁别没有抵抗,顺势仰起脸,眼尾上挑,笑盈盈地说,“我听不懂道长在说些什么。”

云清珩睨了一眼丁肃,丁肃心里涌起波涛骇浪,领着书房内的婢女退下,他悄悄地给了郁别一个怜悯的眼神。

他可不信圣上会宠用一个男子,一个风流纵欲的男子。

丁肃不信,郁别也不信,道长淡漠的好似没有人的情欲。

“你明知道你身上香味的怪异。”云清珩不紧不慢地出声,“你认为我会忍耐。”

“可是世上没有人配我忍耐。”

睥睨而下的目光叫郁别不寒而栗,她想逃离,冰冷的手掌却往下抚弄着她的后颈。

他的手还带着水的凉气,被他触碰到的柔软肌肤激起一片潮红。

郁别是个欺善怕恶的人,所以她在笃定云清珩为善人后,胆子才愈发大,竟然敢行撩拨之态。

她如今当真后悔了,脊骨发颤着,秀纤的眉往中间拧,哆嗦道,“道长……,我错了。”

“嗯。”云清珩往后坐在圈椅上,手掌略微用力,郁别便跪坐到了地上。

“好孩子,跪直些。”

珩止道长的嗓音称得上平和,可郁别升腾起阵阵窘迫难言,好孩子?她二十有一,道长又能比她大多少,他瞧着也才二十五六。

保养再得当,道长也最多可能三十出头。

岳峙渊渟的威仪气势让郁别不敢稍动,默默跪直身子。

跪了不过几刻钟,郁别就有些捱不住,她抬头,发现云清珩正翻看着一本古籍,半点目光都没停驻在她身上。

“道长,我已悔过。”郁别带着颤音。

“起来吧。”云清珩把书合上,起身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常清静经递给郁别,“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你也该学些你兄长的风骨。”

郁别的嫡兄是维隆十四年的状元郎,初封从六品翰林院修撰,调至圣上面前行经筵讲官之责,乃是天子近臣。

后被调到工部为掌实权的从五品员外郎,在朝中赞誉颇深,深受圣上信任,他的仕途是任何人都能分辨出的坦荡通天路。

郁别的嫡兄是山上松鹤,人人尊爱,她是路边野蒿,人人唾弃。

“是。”郁别愣怔了会,方才垂眸接过道经。

她魂不守舍般的离开书房,连腿部的胀痛都忽略了。

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浮现珩止道长疏冷的眸光,明明没有情绪,可郁别就是觉得里面有鄙夷和蔑视。

丁肃目送郁别神情恍惚的脚步踉跄离去,心口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莫不是当真成事了!

可圣上也未叫水呀!

片刻过后,书房里传出圣上的吩咐,“备冷水沐浴。”

看来没有成事,但被郁别勾的起了兴。

隔着一扇门,丁肃也恭敬地躬身行礼,“是,圣上。”

踌躇后丁肃问道,“圣上可要唤人,或者遣人教教郁别侍寝的规矩?”

丁肃不得不佩服,郁别的本事当真大,圣上清心寡欲好些年了。

他是不是得回宫找几个熟通男子间交/欢的司寝嬷嬷或太监?

“不必。”圣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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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1.男主会为一时口嗨付出巨大的代价,后面死命追妻。

2.男主三十一岁,比小别大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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