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师傅,我们不是要去内蒙吗?”
那个地方,远离广城几千公里,天空高远,土地肥沃辽阔。
古人有诗云:“天苍苍地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在如今科技发达, 那儿偏远之处,信号相对较弱,即便是厉易冷带人杀到那个地方,也难以精准的找到人。
沐烟有些疑惑,直升机偏航,飞行员是不是走错了航线?
驾着直升飞机的飞行员,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我也想去内蒙,看那里的牛羊成群,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可惜啊,沐小姐……我要把你送回家去,见厉先生。”
轰地一声,飞行员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她头顶猛地炸开——
沐烟惊恐万状,盯着飞行员,已认出这个头盔下的脑袋主人是谁了?
陈荡!
厉易冷的好哥们,好兄弟!
那毋庸置疑,铁定是帮兄弟做事了。
又怎么会去帮助一个和兄弟有仇,兄弟恨不得除之的女人出逃?
想着即将被抓回去,沐烟全身开始抖起来。
她牙齿都打颤,却尝试着与他谈条件:“陈荡,做好事会让人感恩戴德,做坏事会让人深恶痛绝。如果你把我送到内蒙,我会对你感激不尽……”
陈荡飘飘然的笑:“沐小姐,陷害一个无辜的男人入狱,承受十年牢狱之灾,这才是最大的恶,最大的坏,更令人深恶痛绝。我如果把你送到内蒙,助你逃跑成功,那我就是同流合污,与你一样,是个罪大恶极的坏贼!我会鄙视我自己的。”
“求求你陈荡……不要把飞机开回去,往高铁线路开走吧,被逮回去,我会没命的,求求你了……”
沐烟心急如焚,开始求他,声音发颤,眼泪禁不住盈满眼眶。
如果求他有用的话,她可以求一千遍,求一万遍,只求他带她逃离广城,逃到一个让人找不到的地方。
面对她无助的祈求,陈荡毫无怜悯之心,甚至铁石心肠,还有些幸灾乐祸。
他操纵着直升机的速度,语气充满了和厉易冷一样的仇恨:“别在我面前装可怜,苏思和她父母,三条命,你才一条命?太不对等了。你害了冷哥一辈子,他杀了你都不足以平心头之恨。”
苏思惨死,厉易冷冤死。
当年沐烟一句话,就把厉易冷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搁谁都无法平息这股怒火。
杀了她都是便宜的。
“对不起,我知道是我错了,可是我……”她喉咙哽咽,下面的字句无法吐出,像石头压着,堵得呼吸也难受。
她能说什么?
能说自己是被父母逼迫?能说自己是为了保护弟弟?
不,她不能说!
“你也知道你错了?”陈荡冷笑,讨厌反感,深度厌恶的眼神,痛斥之语在直升机舱内大声的震荡,“沐烟,有些事情,不是道歉或认错,就能被原谅的。你犯的是无法原谅,无法弥补的大错。”
能被原谅的错误,大多都是无关痛痒,没能造成实质性伤害的错误。
在她的指证下,冷哥以墙尖罪入狱,二十年的冤牢,这比要他命还要命。
谁能原谅她这个睁眼说瞎话,故意陷害对方的罪魁祸首?
作为朋友,陈荡都为冷哥感到气愤。
沐烟流着眼泪,认命地等着直升机返回,被捉回去受刑。
直升机“哒哒哒哒……”
戴着耳罩,耳朵都差点要被震聋了。
扶着护目镜,俯瞰脚下的世界,她的脸色一片苍白,肌肉都在乱抖。
直升飞机,已然飞到沐家院子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