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手机呆立月洞门前，镜头正录下苏梨跌在陆野怀里的画面——他的手掌垫着她后脑，军大衣裹住两人，后背钢板撞在生公讲经台上发出钟鸣。
“纹身是贴纸。”
苏梨用只有他能听见的气声说，指尖点在他冻裂的唇纹上，“但想扫你的人，是真的。”
<陆野喉结滚动，突然翻身将她罩在阴影里。
千年青砖的寒气透过织锦布料，她的体温却在军大衣内蒸出檀香：“知道哥纹身底下藏着啥吗？”
他拽开卫衣领口，心口处淡青疤痕拼成歪扭的“渡”字，“二十岁在松花江捞人，冰爪子划的。”
苏梨的虾须镯卡在他皮带扣上。
当文旅主播的镜头对准他们时，她突然用东北话喊出评弹喝彩：“连刀切水水不断哎——”尾音被陆野的bbox吞没，他正用喉音模拟出苏州河涨潮的声浪。
文化局主任的皮鞋出现在视野边缘时，陆野突然打横抱起苏梨。
她勾着他脖颈唱起新谱的《闯关东》：“三月里寒食柳色新，哥哥的爬犁辙印比那五线谱儿深......”虎丘塔第七层突然亮起LED幕墙，满屏弹幕化作鹊桥：哈尔滨冰雕大师已抵达山塘街苏州绣娘正在雕刻冰雪大世界。
陆野的军靴踩碎满地珍珠，怀里的姑娘正把暖手炉塞进他后腰：“陆老师，你抖得比三弦琴的品柱还厉害。”
“废话！”
他磨着后槽牙笑，“背上这块铁，刚才替你挡的是吴王夫差的剑气。”
苏州的雪下得像打翻的棉絮仓。
陆野攥着苏梨的手腕往拙政园跑时，她发间的珍珠簪正一颗颗崩落。
身后追着母亲雇来的摄影师，镜头在雪幕里闪着狼眼似的绿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