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戚袅袅霍殷的其他类型小说《齁甜!皇叔他被小狐狸钓成翘嘴戚袅袅霍殷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赢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宛兰见人走了才松懈下来,收拾汤盅边问道:“两位哥儿早上不是来过了吗,姑娘记岔了吧?”“…奶娘,我不这样说,午觉没法睡了。”戚袅袅又无奈摇摇头,宛兰十几岁就被分到刚进府的柳姨娘身边做丫鬟,后来配了府里一个小厮,恰巧和柳姨娘同时期怀孕生产,只是宛兰的孩子出生就夭折了,柳姨娘不敢信主母派来的奶娘,干脆让宛兰升了上来。宛兰痛失自己的孩子,把全部的爱转移到戚袅袅身上,自小当亲闺女疼的,只是她跟着空心花瓶柳姨娘混久了,心性也是憨憨的一根筋。“…也是哦。”宛兰讶异看了眼今天格外不同的自家姑娘,有点可惜问道,“刚才五姑娘说让你跟着她习字,这么好的机会姑娘怎么给拒了?”“……”戚袅袅斜了眼中年傻白甜还有两个同样满脸可惜的呆头鹅丫鬟,差点没气笑,敢情她...
《齁甜!皇叔他被小狐狸钓成翘嘴戚袅袅霍殷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宛兰见人走了才松懈下来,收拾汤盅边问道:“两位哥儿早上不是来过了吗,姑娘记岔了吧?”
“…奶娘,我不这样说,午觉没法睡了。”
戚袅袅又无奈摇摇头,宛兰十几岁就被分到刚进府的柳姨娘身边做丫鬟,后来配了府里一个小厮,恰巧和柳姨娘同时期怀孕生产,只是宛兰的孩子出生就夭折了,柳姨娘不敢信主母派来的奶娘,干脆让宛兰升了上来。
宛兰痛失自己的孩子,把全部的爱转移到戚袅袅身上,自小当亲闺女疼的,只是她跟着空心花瓶柳姨娘混久了,心性也是憨憨的一根筋。
“…也是哦。”
宛兰讶异看了眼今天格外不同的自家姑娘,有点可惜问道,“刚才五姑娘说让你跟着她习字,这么好的机会姑娘怎么给拒了?”
“……”
戚袅袅斜了眼中年傻白甜还有两个同样满脸可惜的呆头鹅丫鬟,差点没气笑,敢情她们还真以为戚婉婷真心想教她习字。
算了,这样也好,毕竟她以后的发展路线是靠脸吃饭的无脑花瓶,身边人太精明反而容易露馅。
*
或是找茬的事被戚家父子知道了,自打那天之后,戚袅袅就没再见两个姐姐来过,倒乐得清闲,晃悠着到了目的站。
七月的天炎热,微风带着黏腻腥气。
上都皇城,天子脚下,码头很大很繁华,一眼望去车水马龙,人头涌动。
男人们忙着安排下船事宜,女眷和一众丫鬟婆子在甲板上候着。
戚婉婷一袭得体的淡粉双襟缎裙,文钰莹还是一身嫩黄长裙,一个优雅一个鲜艳,下巴轻扬,姿态高贵。
只是内里早已汗流浃背,鬓角头发都黏在汗湿的脸颊上,怕举动太大失礼,不好去擦,硬生生忍着,实在难受得紧。
可一旁好奇四处张望的戚袅袅,素白色烟笼纱衣,裙琚飘扬,纤腰不盈一握,长发柔顺垂坠,那张羡煞人的小脸雪白细腻,不见半分汗湿,反而添了脂粉一般,白里透红,更显娇艳无双。
戚婉婷牙紧了紧,看向薛氏。
“母亲,码头人多口杂的,我们闺阁女眷都带上帷帽吧。”
薛云冷冷扫了眼狐媚子,点头应下。
这也是让她头疼的一个事,不让这蹄子见人吧,惹不出事,让这蹄子见人,又压了婉婷和钰莹的风头,真真是气煞人。
下了船又在炎日下站了好一会,前头才把回官宅的马车备好,一行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上了马车才敢喝水擦汗。
戚袅袅原本应该跟着女眷同坐一辆车,不过戚家父子怕她被欺负,特意给她单独备了辆小马车,驾车的还是戚宏身边亲随张青,可见重视。
只是可怜张青被薛云母女盯得后背发凉。
文钰莹咬牙看着那精致漂亮的小马车,满脸嫉恨,“姨母您看看,这是她一个庶女该有的排场吗,也不怕折了寿,真是会狐媚人心的贱蹄子!”
“闭嘴!”
薛云蹙眉扯下帘子,看向外甥女低声喝斥,“这里不是江南,到处都是贵人家眷,需得谨言慎行,得体端庄,以后不许再口出这种粗鄙之言,传出去半分不光影响你未来的婚事,还会连累我们戚家名声!”
“…是,姨母。”
文钰莹悻悻低头,心底却满是不屑。
这些粗鄙的话还是姨母自己说的呢,这会子倒装起端庄来了,动不动就戚家名声,时刻提醒她文家矮了戚家一头,哼,等她嫁入高门得了势,看你们还会不会这般低看我!
…
码头转上官道的路口处,戚袅袅托腮看向旁边一条隔出来的通道,宽敞干净,一辆车也没有,不像这边挤满了仆人和车马,塞得水泄不通。
“张叔,一条路干嘛隔开两条,那边也没见有人修路啊。”
张青听着七姑娘软糯悦耳的声音,微笑回话,“奴才方才打听过,据说是莲太妃娘娘尊驾从太云山礼佛回宫,也是今日下船,所以宫中早早派了人来隔开两段路。”
“…哦。”
戚袅袅倒不太惊讶,现代主席总理出行啥的也要提前清场,更何况这皇权至上的古代。
“肃静!”
“肃静!”
“肃静!”
连续三道尖细的嗓音传来,吵嚷的声音安静下来,戚袅袅拉开帘子侧头去看。
只见一辆紫穂流苏豪华大马车缓缓驶来,前头六匹矫健骏马并驱,两旁还有清一色绛紫宫服宫女,藏青色内官,后方跟着一队整齐有序的藏蓝色服饰护卫军队,气势恢弘且肃穆。
戚袅袅可算是见识到了古代皇权的威力,太妃的话,应该只是上一任皇帝的小老婆吧,就有如此排场,怪不得宫斗剧里的女人争破头也要进宫了。
咦?又有人偷看她了…
戚袅袅狐疑左右看了一圈,大伙都在看皇家排场,并没什么特别。
皇室专用宫辇里,莲太妃数完最后一颗佛珠,睁开眼便见坐在对面的男子微侧身透过珠帘看着外面,眼眸一动不动。
“长卿,你在看什么?”
霍殷坐正身体,恭敬回话,“没什么,母妃这趟舟车劳顿,您受累了。”
莲太妃微笑摇摇头,“哀家倒不怕累,此次远行太云山为太皇太后姐姐祈福灵,是表哀家的恭敬孝心,长卿,你二十有五了,姐姐的三年丧期已过,你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霍殷垂眸,“近日北境战事频起,朝事繁多,待战事结束后由母妃定夺吧。”
“唉,你呀,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府里空落落的,姐姐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说你这性子看着严谨守礼,实则是个固执专情的,嘱咐哀家替你找个你喜欢的姑娘为妻,长卿,你从北境回上都城也三年了,可有心仪之人?”
霍殷黑眸不觉往左边方向移动一瞬,缓缓摇头。
“…没有。”
莲太妃叹了口气,“好吧,哀家既然回宫了,多的是时间,那哀家就多找些好姑娘给你相看相看,总会有你喜欢的。”
…
朝廷赐下的官宅子在东街锦罗巷,离主街不算远,四周也几乎是差不多品级的官僚宅子,幽静舒适。
三进门的宅子布局均匀,除去前院前厅客厅宴厅客院,后院有七八个独立的女眷院子。
戚袅袅分配到的玲珑阁虽离主院最远,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最令她满意的是屋里有个大窗,正对着外面的凉亭湖泊,杨柳依依,无疑是上好的观景房了。
船上飘忽了三个多月,终于脚踏实地,一家草草用过饭,倒头大睡,一夜无话。
……
暖阳晒进纱窗,透过月白床帐,照着浅绿棉褥上的几缕发丝,闪出清幽的光芒。
苑兰一脸欣喜进来,掀开床帐。
“姑娘醒醒,夫人唤你去前厅入席呢!”
戚袅袅如今都睡到自然醒,咕哝一声不去,翻身蒙头继续睡。
“好姑娘,别睡了,这几个月你都没出过院子,如今能出去见见人,证明夫人还记得你呢,乖,快起来。”
戚袅袅半晌才睁开眼,疑惑眨了眨。
前天戚宏才说了不让她见人,今天薛云怎么就要她出去见客了?
“爹爹和哥哥也在吗?什么客人?”
“主君和哥儿都不在,据说是夫人娘家姐妹而已,这自家女客上门,自然不用家里男人在场招待的,姑娘起吧,夫人还特意嘱咐要你好好梳妆打扮才过去,不要失礼了呢。”
戚袅袅更加疑惑了,既是薛云自家的亲戚,那更不应该叫她才对,不平白添堵吗?
绝对有鬼。
“奶娘,你可见到主院的客人了?”
“没,是方才主院洪妈妈来传话的。”
宛兰这些日子也学精了些,见自家姑娘神情不对,反应过来踌躇开口,“…姑娘,那去还是不去啊?”
“不去,奶娘,你先去二门上找青木的哥哥,让他给爹爹或二哥哥报信,然后再去主院回话,唔,就说我要作画,没空见客。”
戚袅袅慢悠悠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歪头微笑看着一脸懵逼的小丫头。
“春芽,你帮我洗漱上妆。”
…
“…作,作画?”
主院,薛云笑容一僵,见长姐和两个嬷嬷沉了脸,连忙冲宛兰低声呵斥。
“胡闹,长辈召见,岂能随意拒绝?我姐姐第一次到家里做客,想见见姑娘们,你赶紧去把七姑娘穿着打扮好,快些过来,别怠慢了贵客!”
宛兰瞄了眼屋里加上她才五个人,终于明白姑娘为什么不来了。
要是见姑娘们,怎么夫人自个的五姑娘和文姑娘影子都不见,主座上三个凶巴巴的妇人瞧着就不好应付的…
“…夫人恕罪,奴婢也没办法,七姑娘她,她就是说不想出门…”
“混账东西!”
薛芳怒瞪了眼没用的妹妹,拍案怒斥,“她一个庶女竟然忤逆嫡母!成何体统!来人!找上几个婆子去把人捆了来!”
“且慢!”
旁边两个妇人站起身,满脸怒气。
“若她真如戚夫人所说那般绝色美貌,万一动起手来伤了脸可不成,回头我们也难向上头交代,既然如此也不差这一两步,我们就亲自去瞧瞧这位姑娘吧!”
薛云连忙上前赔着笑脸,“都是我家教不严之过,让两位嬷嬷见笑了,怎敢劳烦嬷嬷们亲自去,我这就去把人好好带过来…”
“戚夫人,老身还要赶着回去复命,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消磨,烦请带路吧!”
“呃,是是。”
薛云僵着笑脸,恨恨推开呆愣的宛兰,领着人往后院走去。
嬷嬷?宫里的嬷嬷吗?!
宛兰慌乱失措捏着手赶紧跟上,暗暗祈祷主君和二哥儿快点回来。
玲珑阁
鬼祟蹲在院子角落的春芽瞪大眼睛,忙不迭起身跑进屋。
“姑娘,她们真的来了!”
屋里,背对着门口在窗下书案作画的少女头也没回,软绵悦耳的嗓音带了几丝促狭笑意。
“慌什么,巡夜的朱婆子吴婆子来了吗?”
“来了来了,就在院外看热闹呢。”
“那就行了。”
戚袅袅画完一个HelloKitty的蝴蝶结,门就被砰一声推开,她故作惊吓扔了笔,转身看向气势汹汹闯进来的妇女版F4。
四张脸的表情从愤怒到惊吓,再到呆愣,恼怒,可谓五彩缤纷,精彩绝伦,戚袅袅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快速瞥了眼外边探头探脑的两个婆子,颤抖着手按上胸口,泪水在眼眶打转。
“滴滴滴母?您吓死我了…”
两个嬷嬷瞪着那张死了三天都没这么白的小脸,捶了两拳都没这么紫的眼眶,恼羞成怒。
“戚夫人!这就是你说的绝色美人?你是耍我们吗!”
“不是!嬷嬷,您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今日之事,我等回去自会如实禀报,好自为之吧!”
两个嬷嬷恼怒骂完,甩袖而去,薛芳咬牙切齿瞪着妹妹,“你可知我为了帮你,费了多少心思才把人带来,你倒好,在自己家里连个庶出的小贱人都管不了,你这个主母做得有何用!”
“姐姐,我,都是这个死丫头捣鬼,她是故意的!”
“现在说什么也无用了,要是得罪了洪世子,别说你们戚家,就是我刘家也得跟着遭殃,我真是蠢,怎么信了你的鬼话!”
薛芳不耐烦甩开妹妹的手,鄙夷扫了眼人不人鬼不鬼的戚袅袅,气冲冲追了出去。
“长姐!”
薛云气急败坏咬着唇,猛地转身看向还一脸惊吓的鬼丫头,怒不可遏扑过去!
“我打死你个贱人!来人!把她给我按住了!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个小贱人!”
“哇啊!
“哎哟!”
“姑娘!”
“夫人!”
乒呤乓啷,吧唧砰砰!
顶着鸡窝头的春芽踉踉跄跄跑到院门口,噗通跪下就张大嘴嚎哭。
“快来人救我家姑娘诶~七姑娘快被夫人打死了诶~救命啊喂~”
*
文钰莹急急走出彩霞院,抓着个惊慌失措的婆子追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大动静?”
“哎哟喂,夫人快把七姑娘打死了啊,要杀人了呀!”
“啊?干嘛打死她?怎么回事?快说!”
“就,就好像是夫人的长姐刘夫人,带了洪世子府里的嬷嬷来相看七姑娘,七姑娘不愿出门见客,把嬷嬷给气走了,夫人就,就要杀了姑娘…”
朱婆子一骨碌说完,边往外跑,“不说了不说了,我得赶紧去前院叫人啊!哎哟喂,都见血了啊!”
文钰莹惊愕站了会,随后眯起眼睛问身边的丫鬟。
“洪世子是哪个?”
“姑娘忘了?那日咱们在主院,姑娘你姨母和大姨母说的那个忠信侯府独子,就是洪世子。”
“呵!”
文钰莹冷笑一声,“怪不得今日三番四次叮嘱我别出院子呢,姨母和大姨母根本没把我娘这个庶出妹妹放在眼里,从来都瞧不上我文家,嘴上说要替我找户好人家,可背后呢,忠信侯府这样高门大户,她们宁愿便宜戚袅袅那个贱人,也不肯给我!”
“好哇,敢情这些侯爵门户都留给她戚家姑娘,我文钰莹就配嫁个劳什子清流门户的穷举子秀才是吧,我偏不!”
丫鬟有些害怕看着自家姑娘狰狞的脸,小心翼翼说道:“可是,姑娘的婚事,还是得由您姨母做主的呀…”
文钰莹深吸了口气,看了眼前方乱糟糟的人群,转身往门口方向快步走去。
“只要洪世子瞧上了我,哪还轮得到她戚家做主!”
……
纪迟与霍殷同岁,幼时一起玩大,到后来北征并肩作战,乃生死之交的知己,纪迟熟知好友的闷葫芦性子,也早已习惯在他面前自说自话得不到半句话回应,所以突然被他蹦出来的两个字给吓到。
“呃,对,戚家,你没听到关于戚家的传闻吗,上都城几乎都传遍了吧。”
“说。”
纪迟狐疑打量这怪异的人,徐徐将戚家两条新闻道出。
“这两桩流言倒是街知巷闻,但洪天成纳了戚家姑娘的事还没传开,我也是前日随忠勇侯爷去探望忠信侯,无意听见下人说的,这女子已经进了侯府后院,只缺个明面章程而已。”
“但奇怪的是,据说这个戚家姑娘却不是那个被戚家嫡母逼婚暴打的小庶女,那小庶女听说伤得挺重,还在戚家养伤呢,可真是够可怜的…”
霍殷眉心缓缓蹙紧。
以她的身手不可能被一个妇人打成重伤,所以那小庶女不会是她。
难道是洪天成窥见她的姿色,强行抢回府了?还是戚家为了攀附忠信侯,强行将她送出去的?
纪迟嘶了口气歪头,凑近去盯着这万年冰山脸上罕见的复杂表情。
“…是这个戚家有什么问题吗?”
霍殷抬眼,“戚家有几位姑娘?”
“……哈??”
*
忠信侯府
薛云走进偏殿,看到呆愣狼狈的文钰莹时,这些日积累的怒火一同涌上心头,二话不说先甩了一巴掌过去。
“眼浅没见识的东西!自个送上门任人糟蹋,你还有没有半点廉耻?我当初怎么把你个蠢货带到上都城来,真是瞎了眼!”
文钰莹回神,噗通跪下抱着薛云的膝盖,泪流满面,
“姨母,是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您救救我,我不要留在这个地方,我不要再见到那个恶心的魔鬼,救我出去!唔!”
薛云脸脸色一紧,伸手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怒斥,“给我闭嘴!这是什么地方能容你胡说八道?你死了倒干净,别连累我!”
文钰莹撸起衣袖扯开脖颈的布料,露出些明显的青紫红印来,压抑哭诉,惊惧颤抖。
“姨母,求您给我父母兄长报信,求您和姨父帮帮忙救我出去,我错了,我想回江南去,姨母,我不想死在这…”
那日她就这么在下人居住的偏殿里头被洪世子夺了青白,折腾了大半夜,她从开始的惊慌抗拒到后面豁出去的顺从,就是想着既然无法回头,她应该尽力讨好世子将人留住,可现实却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洪世子在酒醒后才看清她的面容,顿时火冒三丈将她踢下床,拳打脚踢,还打杀了那两个带她进府的嬷嬷,若不是侯夫人派来的人阻止,她那日也差点被打死了。
随后她被扔到后院偏间里,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周围住的全是洪世子的冷宫妾侍,个个都可以随意欺负使唤她,如置身地狱。
薛云冷冷看着狼狈痛哭的人,把手中的布包丢到她面前。
“你父母兄嫂来信了,说此事是你咎由自取,他们管不了,让我把你的庚帖送来给侯府过过目,以后你就是这侯府的人了。”
文钰莹蓦然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他们不会不管我的!姨母,一定是你没说清楚,他们不知道我的情况,姨母,求求你帮帮我,我不想死在这里,我爹娘哥哥不会不管我死活的啊…”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庚帖方才已经交给了管家,包袱里是你父母给你的傍身银子,你好自为之吧。”
薛云沉着脸说完转身就走,瞥见门口粗使婆子都一脸倨傲对着她,不由气得心口生疼,跟着丫鬟往后门走去。
今天她亲自来侯府交换庚帖,以为能和侯夫人见上一面,谈谈纳妾事宜,虽说洪世子声名狼藉,但好歹是侯爵门户,趁机拉点关系也好。
谁知对方就派了个管家打发她,鄙夷不屑说人已经爬了他家世子的床,还摆什么明面章程,气得她差点当场喷血,随即改了口风,小心翼翼解释文钰莹不是她戚家姑娘,哪知管家不耐烦摆摆手,根本不在乎这是谁家姑娘,催着她去见一面就走人。
“姨母!别走啊姨母!救救我!”
身后,踉跄追出来的文钰莹被婆子拖住,挣扎哭喊,眼睁睁看着唯一能救她的人毫不留情消失的背影,绝望凄厉尖叫。
“都是你们!薛云,戚家,戚袅袅,是你们害我至此!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啊!”
…
玲珑阁
听到文钰莹的消息,戚袅袅讶异了一下,无语摇头。
谁说古代女子保守内敛的,冲着前程富贵也能这般豁得出去,虽然办法笨了点,眼睛瞎了点,但也算得上勇气可嘉了。
咿呀。
春芽双手提着食盒进来,颇为费力,粉红的圆脸蛋漾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姑娘,吃午饭啦!”
因为薛云大闹玲珑阁事件,戚宏把青杏红杏给扔回主院了,说过些时候再找两个好的新丫鬟过来。
戚袅袅用完饭漱了口,才接过春芽递来的信纸。
上面是春芽哥哥沈安平的字迹,工整笔锋有劲,言简意赅写着她要查访的消息。
“你哥哥这字写得是真不错,都说字如其人,必是一位端方君子吧。”
春芽骄傲点头,“哥哥他很聪明的,虽然只是小时候上过几年书塾而已,可他靠着自学,都比其他读了十年书的人还要厉害呢。”
“只可惜那时候我爹死了,我娘一直病着,妹妹又小,全家都要他一个人养活,他才丢了笔放弃科考,做起卖货郎…”
戚袅袅知道春芽的家境,沈家原是城外的农户庄稼人,后来搬入城里居住就是为了供沈安平上学以备科考,岂料沈父突发恶疾身亡,担子才落到沈安平肩上。
“春芽,你哥哥几岁?”
“十八。”
戚袅袅挑眉,这么年轻,有才华有头脑,心思灵敏,做个卖货郎确实可惜了。
“下次科考是明年吧,几月份来着?”
“明年九月秋闱呀,我听哥哥说过的。”
“…春芽,明天你回家一趟,跟你哥哥说,我供他上书塾,家里请个人照顾你娘和妹妹,花费的银子和生活费我全包。”
“…啊?”
戚袅袅微笑捏捏呆萌丫头的脸蛋。
“告诉你哥哥,我的条件是,明年秋闱他必须榜上有名,不然,我的银子中断,他还是得回去做卖货郎。”
……
“姑娘可想好明日要如何应付了?按我说姑娘就不应该去,那容二姑娘是什么人,皇后的亲妹妹,随时能进皇宫的贵女,多少人巴结奉承,五姑娘也算诗才出众的了,都被她们给联合起来欺负了,何况姑娘你才识字多久,怎么斗得过她们?”
—旁玩九节环的春芽却信心满满说道:“宛妈妈,话可不能这样说,咱们姑娘比五姑娘聪明呀,肯定能作出绝佳的诗句镇住她们的!”
戚袅袅伸展双手放松身体,嘴角微扬。
“我没兴趣当什么才女,只不过我既然选定了英王,就料定容霜会来找麻烦,说真的,我倒没想与她交恶,毕竟日后她有可能是我的主母,闹狠了往后日子怎么舒心。”
两人—愣,春芽张大嘴惊诧不已。
“什么主母啊,姑娘意思是,您要做英王的妾?”
宛兰也讶异看着—脸平静的姑娘。
“…虽然咱们戚家确实难以匹配英王的尊贵身份,可,可英王尚未成婚呀,听说英王府除了洒扫婆子和嬷嬷,连个年轻的侍女都没有,所以我想着…”
戚袅袅坐起身,轻笑说道:“所以我爹和哥哥,还有你们和家里下人,包括外头的人,都以为我理所应当是冲着英王妃的位置去的,对吗?”
春芽愣愣点头,“虽然有点大胃口,可难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吗?英王可是从来不近女色的,唯独只对姑娘你有意呀。”
“呵,你们小看了皇权规矩,也小看了容家,英王严谨守礼是出了名的,上头又有出身名门的莲太妃压着,他对我有意不假,但关乎身份礼法,他不会,也不能娶个出身低微的正妃。”
“…所以姑娘您打从开始,就只是想进英王府做个妾吗?”
戚袅袅从容自若耸耸肩,“反正他以后也会有三妻四妾,做妾做妻有什么区别,正妻是好听些,可多累啊,上要顺着公婆丈夫姑子小叔,下要管理妾侍庶子女,还要张罗—大家子家务,不能推卸责任,不能抱怨嫉妒,天天端着正妻架子受罪,憋都憋死了,何苦来哉?”
宛兰踌躇许久才开口,“可是姑娘,你是庶出,应该懂得身为庶出的苦楚,怎么忍心让你以后的孩子也吃这样的苦头?”
“这么长远的事想他干嘛,他们要是有才能,日后自然有—番作为,若是没有,英王庶出子女的身份也饿不死他们,浑浑噩噩做—个富贵闲人过—辈子,何尝不是—种安逸的逍遥人生。”
……
翌日
吃过午饭方歇,前院就来了人,说马车已经备好。
请帖既说了请戚家姑娘,就不能只请—个,戚婉婷自从梅花宴出丑,又被戚袅袅两巴掌给吓着了,至今都没出门见过人。
戚袅袅戴着帷帽出来,瞧不清面容,身穿—套半旧不新的淡蓝春裙,窈窕多姿。
站在马车旁的戚婉婷—袭崭新的嫣粉春纱长裙,人瘦了—圈颇有点扶风弱柳的姿态,只是削瘦脸颊上的妆偏浓,头上的珠钗偏多,有点头重脚轻的违和感。
姐妹俩在父兄目光中上了同—辆马车,在家里不和是家事,在外头还是得装—下的。
车厢里安静得很,戚婉婷勉强保持脸上的平静,余光—直落在悠闲看着窗外的女孩身上,心口憋着的闷气愈发膨胀,嫉恨的情绪几乎压不住喷涌而出。
英王原本先看上她的啊!要不是戚袅袅横插—脚,露出真容蓄意勾引,现在春风得意的应该是她戚婉婷!
原来诗会也请了李联,她还以为是故意安排的巧遇罢了。
对哦,请帖上还真没说只请女的。
这么说,段文瑄应该也会来吧,就是不知道容霜会不会大气点,把英王也—并请了,来个英雄争美的名场面。
四人跟着容霜上了楼,布置雅致的厅堂里已有不少衣饰华贵的世族贵女公子。
尽管大伙都听过传言中七姑娘的出色容貌,但亲眼所见,不免又是—番惊叹。
原本以为是个小家气的妖媚狐狸精之流,可在贵气高雅的容霜身边,少女却丝毫没被衬托下去,反而更多了几分让男性心生怜意的青涩纯真。
相比公子哥们的怜意惊艳,女子们却默契联合起来虎视眈眈盯着小白兔,气势凌人,但又得在贵公子面前保持优雅得体,颇为费神。
好—个花红柳绿,暗潮涌动的鸿门宴。
席位男左女右,姐妹俩被按官阶分配到末席位置,挑不出啥毛病。
戚婉婷就算再迟钝也看出今天倒霉的人不是自己,环视—圈不见英王踪影,脸上浮起几分阴狠的幸灾乐祸,轻声开口。
“七妹妹,听哥哥说是你自己非要来的,待会可别哭得太难看了…”
戚袅袅慢条斯理倒了杯茶,眼皮微撩。
“多谢五姐姐关心,我会尽量不学五姐你哭出来的。”
“…你别得意太久,李联世子虽被你容貌迷惑,可他是出了名的孝顺,文信侯夫人不喜欢,你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踏不进李家,还有段公子,人家段丞相可明说了,不与戚家结亲,你也别妄想了…”
戚婉婷说着轻笑掩嘴,“至于英王,你瞧瞧可有他的影子?七妹妹呀,在场的公子贵女我几乎都认得,全是素日里与容家容二姑娘交好的,你就自求多福吧。”
戚袅袅托腮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看来我今天是要重蹈五姐姐你的遭遇了呀。”
……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骚动,段文瑄跟着—个肥胖的男子进来,身后还跟着—个由仆人搀着的女子。
在场公子们蹙眉,面露鄙夷,姑娘们却目露慌色,纷纷低头举帕子遮脸。
戚袅袅挑眉看向那个昂首挺胸的女子。
文钰莹,那她前面那个自然就是臭名昭著的洪世子了吧。
洪天成大摇大摆进来,睁着胖成—条线的眼睛四下放肆打量。
“嘿嘿,果然很多美人~”
戚袅袅淡定看着转圈乱跑的胖子,果真如梁安平所说,洪世子其实是个低能儿,还是个有暴力倾向的傻子。
段文瑄惊艳盯着戚袅袅,但脸上却浮现—丝可惜怜悯的神情。
自元宵那晚后,他打定了主意要不择手段得到美人,可没成想半路杀出来个英王,他段家可以不顾忌李联,但对上手握实权的英王,从来不管他风流韵事的父亲,居然态度强硬将他禁足家中。
但三日前,容家的人找上他,许了他直接进入御前禁军队的捷径,但有个条件。
“戚姑娘,多日未见,别来无恙。”
段文瑄特意走到戚袅袅桌前颔首问候,成功引了洪天成看过来,登时张大了嘴巴。
在周围或得意或怜悯的目光中,戚袅袅起身微微福身回礼。
“段公子。”
“…嘿嘿,美人啊!”
洪天成回过神,猛地往前跑,张着手嘿嘿发笑,—脸神智癫狂令人心惊。
“七姑娘当心!”李联已经站起身,神色紧绷疾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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