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眼神一凛。
他站在展品边缘，一边若无其事地擦拭着展柜玻璃，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周围的异动。
他们之前收集情报时了解到，走私集团有一套严密的安保预警机制，一旦发现有可疑人员靠近，就会增加安保力量并提高对讲机使用频率。
此时不仅安保人员的数量大幅增加，而且对讲机的使用频率比之前密集了好几倍，像是收到了什么风声，随时准备采取行动。
那气氛安静得连香槟气泡破裂的“嘶啦”声都清晰得有些刺耳。
“他们不像是在例行巡逻……”顾临渊低声说道，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回头。
苏小满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咽了咽口水，指尖满是细密的汗珠，黏在银盘边缘，滑溜溜的。
她右手微微颤抖着调整托盘的角度，摆出一副乖巧服务生的模样，嘴角还努力挤出一抹甜腻的假笑。
但她眼中那一丝锐利却藏不住，此时她心里紧张极了，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保安询问的办法。
就在她准备稍稍移动脚步，转身靠近赵老板预定的座位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突然闪身挡在她怀里那排甜品前。
他戴着墨镜，笔直地站在那里，像一块人形石碑，冰冷而沉默。
他动了动下巴，低声问道：“你是哪个组的？”
苏小满心一紧，笑容僵在脸上，她迅速眨了几下眼睛，娇声回答道：“我是新补的夜班，赵总那桌临时加的。”
黑西装盯着她看了两秒，像是要用眼神刮开她脸上的每一层伪装。
气氛一度凝固得像个死局，连远处的灯光都显得有些刺眼。
突然，顾临渊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嘴里叼着牙签，空气中多了一丝轻松的戏谑意味。
他冲着那个人笑了笑，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痞气：“她是我带的，有问题找总台，耽误了拍卖可赔不起。”
男人眉头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耳背传来一阵杂音，对讲机里有人喊道：“注意展区东侧，目标疑似在附近。”
黑西装顿了一下，立刻转身快步离开，只留下苏小满一身冷汗，就像被夏天的热风烤了一遍，小腿肚都软了半截。
顾临渊不动声色地侧身站到她身旁，目光落在会场另一端突然增多的安保人员身上，语气冷静得吓人：“他们不是知道了一点，而是知道我们来了。”
两人目光交汇，下一秒，苏小满猛地将手中的托盘倒扣，甜品碎了一地，玻璃渣反射出炽白的灯光，四周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动手。”他低声说道。
托盘落地，甜点摔了个粉身碎骨，玻璃渣子像散落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周围的人像受惊的鸟雀般四散，尖叫声、咒骂声此起彼伏，乱成一锅粥。
苏小满趁着这混乱，一把拽住顾临渊的袖子，灵活得像条泥鳅，钻进了人群的缝隙。
“还好我反应快，不然就成瓮中鳖了！”苏小满小声嘀咕着，心脏还在怦怦直跳，像擂鼓一样。
顾临渊看着她略带得意的侧脸，嘴角微微勾起，这丫头，还真有点意思。
他压低声音：“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他们的巡逻规律。”
两人像两只壁虎，紧贴着墙壁，躲在一个巨大的花瓶后面。
这花瓶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看得苏小满眼花缭乱，心里忍不住吐槽：这要是能捡漏带走就好了，估计能吃好几年的甜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