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寅渊谢清棠的女频言情小说《通房船娘软腰酥,疯批太子榻上欺萧寅渊谢清棠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姜让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这个人,天之骄子,骨子里的自尊心强着呢。愿意睡她,不过是看在她乖顺听话,榻上伺候的舒服。真当他找不到女人?既然如此不识抬举,往后她的事他也不会再管!......谢清棠抬头,忙不迭起身,逃命一样,离开了神殿。她脚太软,跨过门槛儿时,狠狠摔在了泥地上。看到怀中泥人和银票无损,她咧开嘴无声笑了。云禧撑着油伞在外头等她。见她满身泥泞,手中伞一扔,一边哭,一边冲过来搀扶她。天际一道电光闪过。谢清棠猛地一抖,推开云禧,跌跌撞撞朝明玉轩跑。雨疏风骤,迎面撞上一个人。谢清棠下意识蹙眉,躲避。站在她面前的人,看到她,愣住了。她头发凌乱,漂亮的眸子红彤彤的,唇瓣红肿还沾着血。申忠人都看傻了。本身他看到太子爷冒雨跑去华阳宫门口绕了一圈,就已经匪夷所思了...
《通房船娘软腰酥,疯批太子榻上欺萧寅渊谢清棠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他这个人,天之骄子,骨子里的自尊心强着呢。
愿意睡她,不过是看在她乖顺听话,榻上伺候的舒服。
真当他找不到女人?
既然如此不识抬举,往后她的事他也不会再管!
......
谢清棠抬头,忙不迭起身,逃命一样,离开了神殿。
她脚太软,跨过门槛儿时,狠狠摔在了泥地上。
看到怀中泥人和银票无损,她咧开嘴无声笑了。
云禧撑着油伞在外头等她。
见她满身泥泞,手中伞一扔,一边哭,一边冲过来搀扶她。
天际一道电光闪过。
谢清棠猛地一抖,推开云禧,跌跌撞撞朝明玉轩跑。
雨疏风骤,迎面撞上一个人。
谢清棠下意识蹙眉,躲避。
站在她面前的人,看到她,愣住了。
她头发凌乱,漂亮的眸子红彤彤的,唇瓣红肿还沾着血。
申忠人都看傻了。
本身他看到太子爷冒雨跑去华阳宫门口绕了一圈,就已经匪夷所思了。
直到他瞄见,谢清棠宫袍敞开的脖颈上,紫红交错的齿印。
他忙转移视线,将手中的伞,罩在谢清棠头顶。
想扶,又不敢扶。
“哎哟,谢女官,您这是怎么了?”
谢清棠已经恢复了清醒。
她推开申忠的手,“刺啦”撕下裙摆,勉强遮住胸口。
“被狗咬了。”
她扶着墙起身,斜睨一眼,冷冷道:“申忠公公,要替我去打狗吗?”
申忠顿时陷入迷茫,“这后宫...哪里来的狗啊?”
谢清棠不答,冷着脸转身就走。
留申忠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难道是哪个后妃养的?
私自豢养畜生,可是违背宫规的!
不行,他得把这件事告诉太子爷。
可走到一半,又撞见了,哭哭啼啼的耶律述朵。
“耶律公主,这大下雨天的,您身子娇贵,怎么站在这儿啊?”
耶律述朵看向申忠,也不言语,只是又哭了起来。
身后的流萤忙解释道:“申忠公公,奴婢当真是看到太子殿下,来了华阳宫又走了,公主以为殿下不好意思进去,便主动去了太子殿。没想到殿下发了好大的脾气,连带着公主也不见了!”
申忠有些糊涂了。
大晚上的,这三个人,到底闹哪出啊?
......
太子寝殿。
烛光绰绰。
初夏的雨夜,闷热难耐。
萧寅渊执笔作画。
不知怎的,纸上的女子,眉眼间和谢清棠八分相似。
他愈发烦躁,重重撂下笔。
往日,谢清棠的所有风情媚骨,在脑海里,都变成了刚刚,她求他高抬贵手,和她落在他掌心的一滴泪。
萧寅渊心口烦闷。
这时,门被敲响。
他手一抖,一滴墨点落在女子的笑颜上。
是她?
他心中一凛。
将纸揉成团,整理了一下锦袍领口,大步走过去。
门打开。
是申忠。
他立马要将门关上。
“别别别。”申忠探去半个身子,抵住门,“殿下,奴才刚才看到谢姑娘了!”
听到谢清棠,萧寅渊面色愈发阴沉,手上却没再继续动作。
他走桌案前,捧起一杯茶,似不着意道:“哦,与我何干?”
“谢姑娘领子被扯破了,脖子上全是齿印,看上去颇为惊惧,奴才怕她想不开,这才来禀报殿下。”
萧寅渊的手一抖,茶水倾洒而出,染湿了他的袖袍。
申忠赶忙上前擦拭。
“好了,别擦了。”萧寅渊烦躁一扯,“她说什么了?”
“她说,被狗咬了。”
申忠颇有些愤愤不平,“殿下,您可得好好查查,后宫私养烈犬,竟还敢袭击女官,太不像话了!”
萧寅渊两眼一黑,险些没站稳。
被狗咬了?
她说他是狗?!
以前咬的地方更过分,她也没生气啊?
看着谢清棠面带疑惑,他笑容更大,“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得自个儿找个活路,懂吗?”
他从腰间扯下一只玉瓶,随手丢给她,“早晚各涂抹一次,你膝盖和手上的伤很快便会好,并且不会留下疤痕。”
“...这是?”
“我漠北的息痕粉。”
“...多谢王爷,只是,您为何同我说这些,又...为何出手相救?”
耶律祁风闻言一笑,“本王一言九鼎,人情既说会还,就一定会还。”
两个时辰已到,谢清棠沉默站起身,见他没有旁的事,施礼后转身欲走。
被撕得破烂的衣服,风一吹遮不住肌肤。
耶律祁风轻扫一眼,忽地随手脱下狐裘大氅,丢在她头上。
“送你的,不用还了。”
谢清棠攥着他的衣服,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
她低下头握紧双拳,终是把衣服抱在怀里,迎着清月,一步一步离去。
......
再睁开眼,谢清棠躺在陌生的床榻上。
她膝盖和掌心的伤口已被人敷了药。
垂帘外,一个男人就坐在烛下的桌案前,让那昏黄的烛火,镀得满面淡淡光晕。
是燕宁。
他一手成拳托着腮,另一手捏着医书搭在腿上,人却合着眼,平稳呼吸之下,隐约还有着细微的鼾声。
谢清棠手撂帘帐,轻声下地,生怕惊醒他。
可在路过的时候,腕子还是被人轻轻拉住——
“燕宁?”
对方听到她的声音,缓缓起身站在她身后。
温热的呼吸撒在耳畔,痒痒的。
“为什么不喊我?你受了委屈,喊一声我就来了!”
他身上还未来得及清洗的泥土味,混着洋槐香,一股脑的朝她涌来。
“你...等了一夜?”
“嗯,后面听说你在椒房殿的事,就心急如焚赶过去,发现你昏迷在路边。”
谢清棠愣了下,转而轻笑,“皇后,公主都在,那么多人,你还能把我救走呀?”
“我能。”
她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头看着燕宁,“你说什么?”
“我说——”
燕宁坚定道:“我能。”
突然这样安静,时光被缓缓拉成一条细长的线。
所有思绪一扫而空,谢清棠望着他,只空空想着:
不能——她不能连累他——
燕宁虽是燕家养子,但一言一行皆代表绥远将军府,她自己的烂摊子,怎好把他再牵扯进来。
于是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白叫你等一夜,一起放烟火的约定也失言了。”
忽然,他双臂微微用力,揽住了她的肩膀。
远处有烟火升起,一瞬的绚烂从窗外涌入,落在他们肩头。
“现在看也不迟...清棠,你喜欢吗?”
他半眯着眼问,就着细碎的月光,谢清棠看见他微微发红的耳尖。
暧昧的气息掺杂进空气,不受控发酵,丝丝缕缕在房间扩散。
窗外的烟火亮了又灭,绚丽光华晃过苍穹刹那,他的眼眸被照亮了。
宫内不许私藏烟火,想来他定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弄到这些。
见谢清棠不说话,燕宁还以为她生气了。
“那个,我、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只是...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我以后干什么都会告诉你...别生气了,好吗?”
看着他磕磕巴巴的解释,她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本就是我失约,燕宁,明日我请你出宫喝酒,怎样?”
燕宁本来耷拉着脑袋,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忽然听到她这么说,又马上欢呼雀跃起来。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谢清棠点点头,“这次我不会再失约了。”
东宫
等萧寅渊从朝堂回来时,谢清棠已经把包袱收拾的差不多了。
屋内红烛明灭,匆匆而来的申忠抬手一顿。
萧寅渊今日无故缺席宴会,吕皇后遣人请了几次,这回是真动了怒。
左右不见人影,若还不把这位祖宗请过去,自个儿小命怕是不保了。
无奈只得来谢清棠所住的明玉轩碰碰运气。
他深吸一口气,隔着门轻声道:“谢姑姑,您在吗?”
屋内没有回应。
他轻轻推开门,萧寅渊都要提枪上马了,申忠正巧一步踏入门槛儿,绊了一跟头。
待看清屋内景象,他略带窘迫,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行了跪礼后道:“殿下,皇后娘娘宴请漠北公主在保和殿设宴,请您过去。”
申忠说完,偷摸掀眼皮瞧了一眼谢清棠。
这个宴会,是太子和漠北公主耶律述朵的和亲宴。
连久不露面的太后也在席上,足可见西梁对漠北的重视。
她和萧寅渊的关系,申忠可都看在眼里。
他的这位主子爷,对眼前的谢姑娘是极好的。
本以为怎么也能封个侧室。
可惜天不遂人愿。
他摇了摇头,可谢清棠眸底却毫无波澜,甚至唇边还勾着淡笑,不由让他惊叹了一番。
萧寅渊没防备,手一抖,噗通撞到桌子上,痛得他嘴唇都白了。
他单臂拥着谢清棠,另一条手臂扯下了蟒袍,掩住谢清棠衣衫不整的半身,“出去——”
申忠一愣,为难道:“殿下,太后也在等您...”
萧寅渊闭眼缓了好久,咬牙瞪他,“去回禀母后,说我即刻便到。”
申忠见他脸色实在不好,问要不要传唤太医。
萧寅渊抽出砚台上一只毛笔,直朝他砸去,“滚!”
临走前,申忠却看向谢清棠,态度恭敬道:“谢女官,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奴才,让你去保和殿伺候。”
谢清棠微怔,片刻便恢复了神色。
女官不比普通宫婢,是太子身边贴身之人,代表的是东宫的颜面。
怎可随意受人差遣?
但她面色仍是平静,“是。”
申忠看不懂了,皇后是何许人也?
吕氏嫡女,她吕氏声名显赫,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朝廷,说一句权势滔天也使得。
只可惜膝下无子,便过了萧寅渊为子嗣,亲手扶上太子之位。
如今皇上病重,朝政由吕家一手把持,如此身份地位,点名道姓一介小小女官,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谢清棠岂会不知?
萧寅渊将她藏得很深,除却身边亲信,没几个人知道二人关系。
但吕皇后手眼通天,就算藏得再深,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恐怕现在恨她恨的牙痒痒。
萧寅渊走后,谢清棠摘下发间步摇,换上宫人服饰,尽量让自己平平无奇。
明哲保身,在这深宫,比什么都重要。
一根玉笄簪,是娘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
不值什么钱,但她戴着安心。
收拾好一切后,她才孤身一人,扶着墙,一瘸一拐往外走。
也不知是谁得罪了萧寅渊,他比往日更凶悍,连喘息间隙也不肯给她留下。
连轴转加上背后的伤,让她虚汗直冒,走两步便蹲在墙根喘气。
黑夜中,一双手递过一块帕子。
她吃力接下,抬眼便看到申忠站在一旁。
她道谢后又缓了一会,才堪堪起身,但她双腿发软,不瞬时又跌回地面。
申忠伸手扶了她一把,谢清棠朝他笑笑,不动声色推开,攀着墙站稳。
申忠见状叹了口气,道:“您切莫怨殿下心狠,那两位女官已被下令拔了舌,打发去了辛者库。多少双眼睛盯着,东宫太子这个位置,要顾及的事太多了。”
“主子教训奴婢天经地义,要打要罚我自当受着,公公找我何事?”
谢清棠不冷不淡应道。
申忠惊讶于她心思活络又沉稳冷静,复而多了几分敬佩。
“谢姑姑一向是宫中最守规矩的,今日宴会殿下缺席,此事皇后已然知晓,只怕此番前去,少不得受些苛责。”
谢清棠明白他是在提醒自己。
可萧寅渊一向喜怒不定,他不想参加宴会,岂是她能左右?
可皇后不会这样想。
她只会认定她使了下作手段,蓄意勾引太子,好在和亲宴上,破坏西梁与漠北的关系!
皇后吕绰贵女出身,向来看不上有攀附之心的低贱女子,点名道姓召她前去伺候,她会被怎样斥责羞辱,大约是能猜到了。
“是吗?多谢公公提醒。”
谢清棠慢慢回应,声音平静,半分不见慌乱。
申忠惊讶之余,她复又轻声道:“太后久病缠身,鲜少露面,还要劳烦公公帮我去找九朵牡丹,要花房里最好的,每一朵都必须新鲜绽开。”
更深露重,哪还有新鲜的牡丹?
旁人自是难办,可申忠在宫中是老人,颇有些权势,很快便取来。
谢清棠找来一根红绳,将牡丹的枝桠剪掉,留下花冠,九朵编在一起。
申忠问这是稍后进献给太后的礼物吗,谢清棠点头。
他皱起眉,好意提醒道:“谢姑姑,太后她老人家什么好的没见过,这等寻常东西怕是入不了她的眼...”
谢清棠笑了笑没解释。
申忠说太后最重礼节,喜知书达理的女子,当着漠北的面,如果再弄巧成拙会是很大的麻烦。
谢清棠没说话,但她心中已有决断。
自小在花船长大的她,见过太多权贵,他们的脾性她摸得很透。
给西梁最有权势的女人献礼还能献出个花来?
何况吕皇后是打心底厌恶她,倒不如另辟蹊径讨好太后,反倒会绝处逢生。
......
宴会邀请了不少朝中重臣,热闹非凡。
一眼望去,萧寅渊身着玄色蟒袍,两指执一盏淡青色酒杯,端坐于高台。
他眉眼修长疏离,气质清贵。
如一潭清冷的泉,远不可亵,与榻上那般凶狠放肆判若两人。
而他旁边,坐着漠北公主,耶律述朵。
异域面孔,美艳异常。
位置是刻意安排过的,两人离得很近。
耶律述朵身着漠北服饰,色调与萧寅渊身上的蟒袍相得益彰,犹如一对佳偶天成的璧人。
真般配啊。
谢清棠望着这样美好祥和的一幕,弯了下唇。
她快步上前,斟满酒杯,又悄无声息退步到半米之外,隐入阴影。
萧寅渊抬头,凤眸扫了她一眼。
谢清棠与他视线一触即离,立刻深深低下头去。
她身着宫装,孤零零立在暗处,不曾戴他赏赐的首饰,只一根玉笄簪子,却美的不染尘埃。
萧寅渊眸子颤了颤,挪开视线。
坐在上位的吕后,笑呵呵看向耶律述朵,“耶律公主,可还吃得惯西梁佳肴?”
耶律述朵站起身,双手交叉,行漠北礼仪,“皇后娘娘天恩,一切都习惯。”
随后,她举起面前一盏酒杯,看向身侧萧寅渊,“你就是我要嫁的太子哥哥,未来的西梁皇帝,萧寅渊?”
此话一出,百官面面相觑无人作声,就连萧寅渊也微微蹙眉。
西梁从没有敢当众直呼储君大名的女子。
耶律述朵并未退缩,她将杯中酒一饮而下,“果真生得赏心悦目,本公主喜欢。”
萧寅渊淡淡注视耶律述朵,既没举杯,也未接茬。
耶律述朵手举半空,执意等待。
所有人都注视着二人。
就在这时,吕后朝谢清棠招手,笑盈盈道:“这就是渊儿身边的谢女官吧,模样生的真是可人,本宫瞧着是伺候人的一把好手,还不去给耶律公主斟酒。”
被点名的谢清棠心头一跳,不敢耽搁,连忙端着酒盘上前。
可刚举起酒器,便听到吕后威严说道——
“跪下伺候。”
得亏谢清棠侧了一侧,多半冒热气的汤水泼在她小臂上,很快烫出一层绯红。
大约是很痛,她整个身子都在细微的颤栗。
泼了那碗汤后还不解气,流萤又试图扬手抽打谢清棠。
她手挥下的瞬间被谢清棠一把扼住。
谢清棠指甲长,故意蹭过她的皮肤,很快刮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流萤顾不上疼痛,满目怒火,正欲再挥下,却被一道声音制止。
耶律述朵走到谢清棠面前,低头看着她。
“别以为你在宴席上和太子哥哥眉来眼去本公主没看到!”
她说她的,谢清棠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看你的熟练程度,伺候人伺候的不短,我想你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有些下作手段,不要让我看到,否则本公主出手,下场你未必扛得住。”
谢清棠垂下头,仍然恭谨,“公主误会了,奴婢绝无此意。”
汤汁顺着她的衣裳流淌下来,刚被泼了一身,又站在她这公主面前,一双眸子却丝毫不见胆怯。
耶律述朵一阵诧异。
她自幼万千宠爱一身,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婢女压了气场。
耶律述朵美艳的面目有些狰狞,她后退一步,吩咐流萤,“把她衣服扒了!看看她膝盖是不是石头做的!”
流萤点头,伸手就朝她扑去。
谢清棠呼吸一滞。
说到底她只是个奴婢,耶律述朵是和亲公主,就算把她弄死,吕皇后也会看在漠北的面子上,不予追究。
没有家世和夫婿撑腰,主子要她死,她便不能活。
眼看流萤的手已经扯开她的衣领,白皙的脖颈暴露在空气,却被身后一声厉喝打断。
几人俱都一愣,回头望去。
萧寅渊不知何时来了,身侧是吕皇后,身后跟着乌泱泱的宫人。
他清隽的面容在月色下宛如冰雪,莫名多了几分冷沉。
“你们在做什么?”
流萤一愣,松开手,仓皇跪地。
萧寅渊来了。
他会为她做主。
谢清棠紧握的拳,松了。
众人跪拜行礼,萧寅渊看向谢清棠,见她脸色惨白,衣衫凌乱,不由蹙眉。
“这是怎么回事?”
跪在地上的流萤应道:
“回禀殿下,公主想去后厨看羹汤炖的如何了,却不想撞见谢姑姑鬼鬼祟祟,席间她扎了我们公主,奴婢不过是多问了两句,谢姑姑便搬出您和太后,推搡间热汤险些烫到公主...”
萧寅渊面色一凛。
目光从谢清棠湿濡的衣袖扫过,瞳孔微顿,面上却淡淡,“有这回事吗。”
耶律述朵咬着唇,眼眶不自觉泛红,轻轻晃动萧寅渊的袖袍,半撒娇半抱怨道:
“我只是问她见到本公主为何不跪,她便恼了我...那汤好烫,太子哥哥,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
萧寅渊蹙眉,看向谢清棠,“你自己说。”
谢清棠声音不大,轻柔却异常坚定。
“回殿下,奴婢没有。公主初入西梁,不懂宫规,奴婢自是不必行跪礼的,至于烫伤一事——”
她顿了顿,捋起袖绾,纤细的手腕上一片绯红。
反观耶律述朵,身上干净整洁,一丝尘埃都无。
萧寅渊微颔首,转头看向耶律述朵,“伤到哪了。”
大约是心虚,耶律述朵眼神躲闪,却又想到谢清棠不过是一个低贱婢子,便再次拉住了萧寅渊的袖子。
“就算本公主失手泼了她,也是她无礼在先,何况贱坯子皮糙肉厚,烫一下怎么了啊?”
霎时,周围鸦雀无声。
萧寅渊眉头不自觉皱起。
吕皇后抬手掩唇,不轻不重咳了一声,“渊儿,昨夜母后同你说过的话,忘了吗。”
萧寅渊脊背一僵。
不动声色看了谢清棠一眼,目光没有多作停留,转而看向耶律述朵,语气柔和许多。
“你没伤到就好,一个伺候人的玩意儿,本就没多金贵,烫就烫了。”
这话入耳,“嗡”一声,天旋地转,谢清棠眼前竟黑了一瞬。
萧寅渊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着脏到能打在她脸上的话。
较之皮肉之伤,更加尖锐,凛冽。
似是感觉到她的目光,萧寅渊垂眸凝视她,“还不给耶律公主磕头请罪。”
月牙投射一缕白光,谢清棠就跪在惨淡的光束里。
周围都是对她指指点点的宫人。
像一只溺水的鱼。
无氧,无光,无栖身之地。
她死死捏拳,捏到麻木,才满是汗水缓缓松开,喉咙无比沙哑说道:
“敢问殿下是为公主惩罚奴婢,还是为了宫规?”
萧寅渊扯了扯唇角,逆着光俯视她,“有何不同?”
“若是为宫规,奴婢无错。若是为公主鸣不平,奴婢无话可说。”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萧寅渊的声音却在这近乎质问中冷了下去。
“既然知道自己是奴婢,就应当明白一件事,主子罚奴婢,天经地义,就凭尊卑有别,贵贱不等。”
她尊!你卑!
更深露重,谢清棠抬起头,月牙隐在云中对她嘲讽一笑。
片刻后,她伏下头颅,重重磕在泥地,砸出一个血洞。
“奴婢...给耶律公主请罪了。”
哪里好疼?
疼的她喘不过气。
似是动容,又像感动,在她还没弄明白之前,话便脱口而出。
“还疼吗?”
只这—句,便让燕宁红了脸。
他垂下眼,阴影遮住红到滴血的面容,轻—摇头。
“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月色下,淡淡的洋槐和清甜的牛乳香,在他身上恰到好处纠缠。
“我自小挨过我养父多少打呀,他就是做做样子,看着吓人,其实—点也不疼。”
下—刻,小腿传来轻柔的触摸。
燕宁猛地抬头,谢清棠正蹲下身子,将裤绾拉上,露出大片浸透了血渍的纱布。
她从怀里掏出—个药瓶,揭开纱布,往他伤口上轻洒。
另—侧,萧寅渊正站在树后,透过缝隙盯着二人。
他抿起唇,眸底渐渐酝酿出—场风暴。
原来躲着不见他,是在这里摸别的男人的腿啊!
萧寅渊被生生气笑了。
可笑着笑着,他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申忠站在他身后,见他这样—副神情,心里便是咯噔—跳。
他颤巍巍开口,“殿下,皇后娘娘那边还在等您...”
明明该站在她身边的人是他!
萧寅渊此刻却匿在树后,目光透过树影看着二人。
申忠跟着看去,心中—叹。
两个人互相忍着不见对方,殿下也就罢了,这谢姑娘竟也如此犟种。
他不敢提起这茬,斟酌再三,岔开话题道:
“殿下还是去吧,耶律公主新得了—只会杂耍的猴儿,等您—同观赏,迟了皇后娘娘该斥责了...”
萧寅渊这才淡淡收回目光,抬手拍了拍申忠的肩膀,哼笑—声。
“申忠啊,你说这有些人,放着金尊玉贵的好日子不过,偏要来这腌臜之地和别的男人吃糠咽菜,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掌似有千斤重,拍得申忠差点跪下。
他实在不愿掺和主子们的事,可既然问了,他又不好不答,只得斟酌着开口。
“谢姑娘年轻气盛,无心顶撞了太子爷,奴才以为,定是心中有愧,才会羞见天颜。”
“她既是愧疚,又为何与人私会?”
萧寅渊像是听到了笑话般,嗤笑出声,“怪我往日太宠她,也有劳你照料有加,连这外臣都敢随意进出宫女住所——!”
前半句申忠听得正美,后半句可把他三魂吓跑了七魄。
萧寅渊脸色阴鸷,狭长的凤眸斜刺扫向他,说出的话也是阴阳怪气极了。
申忠心头—抖,拂尘险些掉落。
他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怒了这位爷,只得将腰弯得更低,浑身上下写满了谦卑。
“殿下明鉴,奴才都是按照宫规行事,从未徇私,至于这燕少将军嘛——”
他掀眼皮偷瞄了—眼萧寅渊,“听说他几日前为谢姑娘求情,被绥远将军打断了—条腿,囚于府中,这应当还未好全,怎么就......”
半晌,萧寅渊忽地—声轻笑,“延州逆党屡屡来犯,燕少将军骁勇善战,便派他协助耶律祁风,同去镇压吧。”
申忠面上应和着,心里却叫苦不迭。
太子爷此话—出,他也不敢睁—只眼闭—只眼了。
的确是燕宁深夜求他入宫,只是说送些吃食,他便装没听到默许了,没想到竟被太子爷撞个正着。
很显然,这种事若再发生,被派去延州的就是自己了!
申忠—叹。
谢姑娘,不是老奴不肯帮您,若是再帮您,老奴这脑袋和身子就该分家了。
萧寅渊将二人谈笑尽收眼底,轻轻地扯了下唇角,眸底冷得吓人。
谢清棠,你不是向来清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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