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放着新闻联播,陆军和惠子去镇上拉热水器了,陆绥在厨房洗碗,梁靖暄就蹲在一旁陪着他,陆绥瞅了他一眼,昏黄的灯光下,雪白的后颈像一捧温玉。
“别戳地了,去看电视。”
梁靖暄猛的抬起头,“老公,这是你第二次主动跟我说话了!”
陆绥浓黑的眉眼紧紧盯着他,又很快挪开,继续洗碗,表面上看着不受干扰,实则很慌乱。
“老公?”梁靖暄歪着脑袋看他,“你怎么了?”陆绥还没想好敷衍,新闻联播放完了,梁靖暄猛的站起来,“老公,我去看电视了!”
陆绥眉头拧了一下,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碗洗好,陆绥又收拾了厨房,梁靖暄很乖的坐在沙发上,小鹿眼直勾勾的盯着电视。天越来越暗,钨丝灯泡上绕着几只飞蛾。陆绥洗完澡出来,梁靖暄泪眼婆娑的,“老公……”
陆绥撇了一眼电视,又是那只死猪,“怕了?”梁靖暄吸了吸鼻子,“不是,猪八戒他好坏,他欺负小龙女……”
陆绥,“……”
梁靖暄越说越委屈,撩陆绥起来的衣服就往里面钻,“猪八戒好坏……我不喜欢他了!”
陆绥头很痛,“那别看了,去洗澡!”梁靖暄拽着他的衣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要看……!”陆绥青筋冒起,“去洗澡!”
梁靖暄哭的更凶了,“老公坏!”陆绥觉得他是越来越猖狂了,粗暴的把他逮出来扛在肩上,大步往浴室走,“老公坏……”
“再哭你今晚就回床上睡!”陆绥威胁的话一出来,梁靖暄的哭声立即戛然而止。陆绥先是得逞,后又察觉不太对,但到底是哪里不呢……
“那你要在浴室外面……我怕……”梁靖暄抱着睡衣可怜兮兮的说,陆绥没有拒绝,“好。”
浴室门陆绥没空修,挂了一块布勉强挡着,梁靖暄进去没一会儿撩开一角,翘了翘嘴角,“老公,不许偷看我哟!”
陆绥攥紧拳头,“……”
梁靖暄急急忙忙的放下,又惹火的说,“你要想看你就进来!”
陆绥咬着后槽牙,“你他妈的信不信我把你屁股打烂?!”
梁靖暄摸着屁股,不敢再造次了,规规矩矩洗了澡,躺在沙发上玩拨浪鼓,陆绥在浴室洗两人换下的衣服裤子。
“暄宝!”陆军和宋惠子回来了,不光拉回来了热水器抽水泵还拉回来了打谷机。梁靖暄没见过打谷机,把手伸进了齿轮里,转了两下,陆绥瞥见了,狠狠打了他手一下,“啊!”
梁靖暄瘪着嘴,眼眶红红的,宋惠子也是一阵后怕,“暄宝,下次不可以这样了,隔壁村的小孩整只手都搅碎了!”
“啊……”梁靖暄捂着手惨白着脸后退了几步,“错了……”热水器搬进去了,梁靖暄还畏畏缩缩的站在打谷机旁边,陆绥眸色一暗,掐着他的后颈,“睡觉!”
梁靖暄反攀住他的肩膀,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老公……怕……”
陆绥俯身下去抱起他,“不怕……”
九秋天到了,云雾村家家户户都在收谷,田里男人们女人们弯着腰一茬一茬的割着米,小孩子们光着脚在田里跑,腰间拴着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蚂蚱,有的装不下就用狗尾巴草穿过蚂蚱的后颈,一串一串的提在手上。
田坎上戴着草帽的梁靖暄不敢捉蚂蚱,陆军捉给了他了他也不要,“咬人很疼……”
陆军把蚂蚱的牙齿掰掉了,穿在狗尾巴草上,“这样行了吧?”
“行!”梁靖暄拿在手上玩儿了一小会儿,蹦蹦跳跳的拿去给陆绥看,“老公,蚂蚱!”
陆绥穿着白背心,拿着镰刀手臂上健硕的肌肉线条绷的很紧,从远处看都能看出来这是极具爆发力的强壮身躯。
陆绥把挽起来的裤脚放了下来,里面的蚂蚱掉在地上,大概是窒息太久了,只是动了动腿,没跑也没跳。陆绥拿过梁靖暄手里的狗尾巴草,把蚂蚱串了起来,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