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清珩丁肃的其他类型小说《奸臣她不想当万人迷云清珩丁肃全局》,由网络作家“江小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孟冬十月初至,北风惨栗,林寒涧肃。崇和殿的圣上醒时状态有些不对,神气较以往更为粹冷,眸色里透着的不明意味叫人心悸。今日不是朝会的日子,宫娥服侍圣上换上一件雪青色圆领直身袍,丁肃为圣上系扣。阖宫上下也只有丁肃敢在当下出声,他垂眸恭谨问道,“圣上昨夜可是梦到了什么?”云清珩道,“梦到了一味香。”丁肃跪下,接过旁边呈盘上的玉组配,小心细致的为云清珩配在腰间,“圣上如果惦念这味香,可命内务府调制出来。”“这香怪异。”云清珩嗓音清淡,“卓异非常之物,谓之妖孽,你说是否当诛?”妖孽,指的是人还是物?丁肃不敢详问,圣人一言即定他人生死。他奉承开口,“天下万物皆为圣上所拥,圣上舒心顺畅即可。”云清珩轻骂他一声滑头,吩咐摆早膳。早膳摆在崇和殿的东暖阁...
《奸臣她不想当万人迷云清珩丁肃全局》精彩片段
孟冬十月初至,北风惨栗,林寒涧肃。
崇和殿的圣上醒时状态有些不对,神气较以往更为粹冷,眸色里透着的不明意味叫人心悸。
今日不是朝会的日子,宫娥服侍圣上换上一件雪青色圆领直身袍,丁肃为圣上系扣。
阖宫上下也只有丁肃敢在当下出声,他垂眸恭谨问道,“圣上昨夜可是梦到了什么?”
云清珩道,“梦到了一味香。”
丁肃跪下,接过旁边呈盘上的玉组配,小心细致的为云清珩配在腰间,“圣上如果惦念这味香,可命内务府调制出来。”
“这香怪异。”云清珩嗓音清淡,“卓异非常之物,谓之妖孽,你说是否当诛?”
妖孽,指的是人还是物?丁肃不敢详问,圣人一言即定他人生死。
他奉承开口,“天下万物皆为圣上所拥,圣上舒心顺畅即可。”
云清珩轻骂他一声滑头,吩咐摆早膳。
早膳摆在崇和殿的东暖阁里头,圣上用罢后,问起了一桩事,“郁别那怎样了?”
丁肃心中万分惊诧,胖脸抖了抖,弯腰道,“人都安插进去了,应当还要再过些时日才能近身伺候。”
郁别的份量在丁肃心中抬了又抬,他心下庆幸,还好昨夜没有允了探子的提议,用药去毁了郁别的身子。
“奴才这里还有一件关于郁二公子的事不知该如何是好?”丁肃将昨日发生的事简明的同圣上说,“奴才不敢伤了郁二公子的身子,所以想了一宿的法子,到现在都没想出个好的。”
云清珩用锦帕擦拭着手,清雅雍正的面上没有意外,他不疾不徐道,“郁别的性子得有人管着。”
“他的父兄不行,他们明面上愈严,郁别私下只会越逆着来。”云清珩抬眸,“得找个身份更高的。”
威逼和利诱在一起,郁别才会心甘情愿地抑住轻浮浪荡的心。
云清珩乾纲独断,他既起了心思,从此郁别就再碰不得旁人。
说千道百,也是郁别先往他跟前凑的。
丁肃福至心灵,“您是指璋王?”
云清珩颔首。
............
每月月初璋王都会入宫给他母嫔请安,以示孝心。
吴贵嫔是一个温婉秀丽的女子,百合色的宫装更令她增添了几分矜贵。
她坐在宽椅上,捻着帕子擦眼角,哀声道,“母嫔心里头难受,这可是母嫔日思夜想盼着的孙儿啊。”
璋王俊逸的脸上浮现出痛意,他还年少,心肠还没有太硬。
他温声安慰自己的母嫔,“儿臣心里也不好受,只怪兰侍妾孕中娇蛮,养不好胎。”
他为自己逝去的孩儿痛心,迁怒于兰侍妾,自从她流产之后就再没有去见过一面。
“儿臣年纪尚轻,孩子还会有的。”璋王不欲再提此事,将话头引自其他,“父皇还是不愿将后宫之权划分给后宫嫔妃吗?”
后宫之权一直以来都握在崇和殿的掌事女官——杨女官手中。
这导致后宫两位贵嫔虽然位分不低,但也没什么大体面。
吴贵嫔眉心往中间蹙,手往下一摆,身边的嬷嬷就领着人到殿门口守着,怕外人听到。
“圣上寡情,是不会叫后宫嫔妃握着宫权的。”吴贵嫔神情有着认命,可捏着帕子的手却抚上了自个儿的心口,“不然母嫔和高贵嫔就不会只是区区的正三品贵嫔了。”
她在圣上十五岁御极那年入后宫,一眼就被当时的圣上给俘获去了一颗闺阁女子的心。
俊隽的少年帝王,气度清华凛然,世间最好的画师都描绘不出其神韵。
可渐渐地,吴贵嫔瞧清了,那是个天生该坐在御座上的人,他不会也不可能俯就下身仪回应她的一腔情深。
璋王转着手上紫玉扳指,口吻惆怅,“儿臣只是见不得母嫔想见父皇一面都得给杨女官递内宫折子。”
“不提了,不提了。”吴贵嫔收敛起悲意,“圣上早已不入后宫,母嫔这个年纪见与不见圣上都无关紧要了。”
璋王张口想说是很紧要的,佑王昨日在朝会上领了工部的差事,可他还是个无实权的王爷。
父皇此举是何意,是否更属意于佑王入主东宫?
他太需要一个能在父皇面前打探消息的人,父皇凛威不可近,朝臣不敢擅言,可母嫔在父皇跟前也没有情面可言。
璋王面上瞧不太出,内里揪心烦闷的紧,他起身行礼告退,“母嫔,时辰差不多了,儿臣不能在后宫多留。”
吴贵嫔看出他心里头有事也不留了,点头道,“去吧,顺带去崇和殿给你父皇请个安。”
“是。”璋王道。
璋王去崇和殿给云清珩请安,被内侍领到殿内,他恭恭敬敬下跪,“儿臣请父皇安!”
“嗯,起吧。”云清珩照旧同他说了几句勉励之词后就叫他离开。
璋王想问自己何时才能领差事,可圣上淡然地瞥他一眼,又道了一声,“去吧。”
璋王垂首应是,顺从地离殿。
待他要出宫时,送行的竟然是父皇身边的丁肃总管。
这个阉人平日里派头可大的很,除了父皇谁也使唤不动他。
“奴才听闻,王爷府中的侧妃娘娘有一个同母的亲兄长。”丁肃手持着拂尘,言语亲和近人,好似在话家常。
“她确实有一个同母亲兄长。”璋王走在宫道上,心里疑惑重重,“他是个混不吝的,可是他哪里冲撞了总管?”
郁别?丁肃提到他做甚?
丁肃脸上的笑意愈深,态度前所未有的柔和,语调上扬着,“哎呦,没有的事!”
“奴才前些日子随圣上见过郁二公子几面。”丁肃话语压低模糊起来,“真真了不得的人物,叫人想可心尖上疼。”
璋王霎时间顿住步伐,扭头愣看着丁肃,他从宫中长大不是个蠢的,这阉人的话可太有意思了。
他谈笑般地说,“您看上了?”
丁肃抬手往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两个巴掌,纯做个架势,连个声响都没,“王爷这话可不能乱说,一不小心奴才的命就没了,奴才哪配呀?”
他抬手向上指了指天,“郁二公子造化大,要通了天去。”
悚然并着一丝喜意齐齐涌上璋王心头,他往上看,天,天子,圣上,他的父皇啊!
郁别忙起身,她两步并做一步走至窗前,支起窗子,任冷风吹在她脸上。
她寄期望于这冷风让她更清醒点,方才突兀凭空听到的话只不过都是幻听。
请宿主正视系统,及时完成任务!
声音再次从郁别脑海里响起,做不得假。
从哪来的妖怪?!郁别心中又慌又气,随手将案边的碗拂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筝儿打帘进来,叫另一个婢女将残片捡下去,口吻担忧,“二爷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坦?”
郁别脸色沉凝,黝黑眼瞳内有些慌张,抬手挥了挥,极力教自己冷静下来,“我酒喝多了发昏,去给我寻个大夫来。”
她颓然地坐回榻上,心里仍怀着点侥幸,这事太荒谬了!
“是!”筝儿不敢拖延,亲自去寻。
二爷是女子,不能随意寻大夫,府上有养着一名一家老小身契都捏在手里的大夫,最是忠心耿耿。
大夫到的时候,郁别神情游离,瞳孔都有些发散,像是被什么给惊到了。
可怜见的,配上她那副面孔,真是叫人打心底里怜惜,是个叫人丢魂散魄的玲珑人儿。
“我脑子里仿佛有人在同我说话。”郁别紧紧盯着大夫。
大夫收回把脉的手,“二爷您身子没有大问题,可能是酒喝多了,歇会就好。”
“还有些心神不宁、恐慌难安,可要老夫给您配上一副安神的药?”大夫尽责询问。
郁别心中涌起一阵阵的失望,摇头叫大夫离开,“不必了,我自个缓缓就成,你退下吧。”
............
还没到三日,妖怪就又出声了。
兰侍妾腹中胎儿已落,任务一失败,现下发惩罚光环。
本次惩罚光环为虫母光环,惩罚时间为一个月。
虫母光环:妈妈!妈妈!妈妈!......
郁别卧躺在软榻上,全当没听到,心里却打起了鼓,虫母光环?她不理解其中意味,但也能觉察出名称中的妖邪味。
果真是个邪物!她掀眸望向屋内的一个角落,那里悬系着她遣人去佛寺求的佛牌,这妖怪既还能出声,想来这佛牌也是无用的。
难不成得亲自去求?
给郁别按腿的俊秀男子眼神瞬间迷离起来,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股极为甜腻的香味。
他是郁别养着的小倌,外头都传二爷男女不忌,可是二爷养着他这么些天,却从未用他,只是偶尔唤他来捏捏腿,唱唱曲。
他目光停滞在郁别露出的白皙颈部,胸膛里的心跳的厉害,他好似着了魔,入了邪,神志都不清了起来。
搁在郁别小腿上的手,从捏到抚摸。
郁别察觉到不对,一个旋身收腿往榻内侧滚去,斥骂他,“发的什么病?!”
俊秀男子已经听不清郁别在讲些什么,注意力都落在了她那张开开合合的唇上,他跪在榻上,往她膝行而去。
“二爷,二爷!”他痴痴地唤,神志明显有些不对头,“您身上好香,您养着我,为何不受用我?您疼疼我吧。”
郁别一脚踹在男子的心窝处,叫他跌下榻。
可一向知情识趣的男子这回真跟发病一样,还再往榻上爬,郁别联想到了那妖怪所说的惩罚。
她抬起袖子,低头细细闻着,除了熏衣的檀香味,再没闻出什么味,“哪有什么味道?”
男子面色泛红,目光濡慕又痴态,说的话语调不分,“很香,很香,二爷,二爷!”
他如今这种情况定和那妖物所说的惩罚有关,郁别几个巴掌甩在男子脸上,又是一脚将他踹下去,然后躲在榻上最内侧,用锦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生怕有什么味道传出去。
“来人!”郁别面色难堪,高声呼喊,“把他给我拖下去!”
声音刚落,门便打开,两个小厮就把男子扣押了下去。
筝儿看到郁别这副模样大惊失色,连忙把门合上,脚步踉跄着到榻前,万分惊恐道,“二爷!可是他冒犯了您!”
郁别不能直说身上发生的诡异事,只道,“冒犯谈不上,只是他好像有些痴症,发病吓到了我。”
她这会儿一心惦记着那闻不到的味道,这个妖怪说惩罚时间有一个月,这一个月她都得带着这诡异的香味吗?
“去准备一些味道深重的沉香。”郁别吩咐筝儿。
筝儿对着没有缘由的命令也没有开口问,当二爷对那男子的行为犯了恶心,要用香味压上一压。
............
一心向善系统开口,此香味为虫母光环自带,时效一个月,对男女都有用。
郁别因为这几日的忧心忡忡,面色更加苍白了些,透着一股子伶仃清绝。
她是真怕了,现在屋里就她一个人,连筝儿都叫她在屋外候着,生怕被这香味勾出痴病来。
心理畏惧更加上几分,神鬼之道果然恐怖!
她头一次同着妖怪交谈起来,低声细语,扮足了可怜,“您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个惩罚叫我怎么见人,今日璋王派人传话,明日晚间要在别苑请吃酒,我如今哪敢去?”
“可我这个身份要是得罪了王爷,能得到什么好果子吃?”郁别缩在锦被里唉声叹着,凤目下垂,抿着唇。
宿主可以用心声同我讲话。
系统的目的早就跟宿主说了,引导您一心向善。只要宿主完成任务,系统并不会为难宿主。
宿主的猜想是对的,用味道浓的香味可以遮掩一二,只要不是离得太近,出不了大问题。
郁别沉了面孔,内心冷笑连连,这妖怪还是个善妖,莫不是从西方佛土来的。
渡她从善,最后是不是要她剪了头发去做姑子!
手指太过用力以至于指尖发白,她从未有过做一个善人的念头,她只想着等璋王有朝一日成为太子甚至登基为帝王后做一个大奸臣。
她想享受滔天富贵,她自私、阴狠,寻遍每一个心窍都找不出一点善心来。
佛牌不行,那就请道家做法事,再不行就去寻偏门的神婆!
屋里熏了浓香后,郁别叫人唤了外院的左管事。
她眸色幽深,修长手指敲着案桌,对着恭立在屏风外的左管事开口,“你这我有件要紧事叫你办。”
“二爷吩咐!”左管事弯下腰。
“你去给我寻个道法高深的道长来做法事。”郁别嗓音顿时冷冽下来,“要多少钱就去账房里支,不要随意糊弄我找个只会假把戏的!”
左管事愣住片刻,腰弯的更下,“是,二爷!”
主子的阴私事他还是少知道的为妙。
郁别抬起浓长的眼睫,声线温静吞然,“我没对道长起不敬的心思。”
她觉察出了珩止道长的身份必定不俗,于是伏低做小。
她媚上是好手,凤眸里尽是乖顺,温良无害的叫人想可心的疼。
丁肃看在眼里,心中啧啧,他从低位走到内侍大总管的位置,凭的是揣测上位者的心,他此时了解了璋王为何对郁别多加纵容。
把郁别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是一种享受,云霞之貌配上一颗谦微之心,他私下纵使再狐假虎威也无妨。
云清珩的视线则越过郁别,落在她身后花窗外的竹林里,碧花亭亭雾蒙蒙,青竹影里见侍儿,他道,“你若真想留在我身边修行,便随着吧。”
他想起郁别身上的异香,是他想不透的怪异,干脆放在身旁探寻,就当找个趣。
“珩止道长有颗善心。”郁别站立起身行拱手礼,真情实感地喟叹道,“是悲悯众生之人!”
一下夸出了无边际,偏他眸色清灵做不得假,竟是真心说出的话,云清珩稀奇极了,“你离我近些。”
郁别怔了怔,下意识听从,小步走至他跟前,迷惘着一张姝秾靡冷的脸。
云清珩掀起眼睑,头一次细致的端看她,“你是第一个由衷觉得我有颗善心的人,从哪得出的论断?”
从哪得的,郁别从妖怪那得的。她也稀奇,珩止道长还是一个不理俗名的人物,滔天的功德都换不来一个真心的赞称吗?
“他们是有眼不知真菩萨。”郁别话说出口后想起他是个修道的,忙换了说辞,“他们是有眼不识真神仙!”
云清珩缓缓笑开来,雪韵之华,宝相外宣,“留下吧。”
............
虫母光环剩余时间:10天。
随着郁别和云清珩接触时间越来越长,惩罚时间以几乎两倍的速度减少。
她在这太初观也越待越腻烦,太安静、太无趣了,这里的下人个个都是闷葫芦,问一句答一句,其余的半点不开口。
珩止道长并非每日都在竹林居,三天离开一次,她估算比对,发现正对应着三天一次的朝会。
为了尽早结束这闷然乏味的修道日子,她抢了丁肃的活,在云清珩写字作画时待在他的身侧给他磨墨。
郁别太殷勤,靠的太近,云清珩不可避免的闻到丝丝缕缕的馥郁甜香。
他将手中紫豪笔搁在玛瑙笔架上,侧首看郁别,语调清平,“你是故意的?”
婢女捧了鎏金鹤纹的盆过来伺候云清珩净手。
郁别弯下腰,穿着的青色衣袍是丁肃命人按着她的身形赶制的,很是修身,可以清晰的看见其细窄的腰身弧度。
她接过另一侧婢女的锦帕,亲自为云清珩擦干手上的水,莹润的手指好似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手背。
动作被她特意放的很缓,增加难得的肢体接触时间。
虫母光环剩余时间:9天。
“我没侍奉过人,不懂其规矩,可是我哪里惹了道长的厌?”郁别轻声问道。
她仿若难过地垂下首,从云清珩的视角可以看到她挺秀清瘦的下半张脸,唇色润泽,再往下就是一截修美的脖颈。
“装傻充愣。”云清珩抬起放置在郁别掌心的手,停在她的下颌,轻轻往上一拨。
郁别没有抵抗,顺势仰起脸,眼尾上挑,笑盈盈地说,“我听不懂道长在说些什么。”
云清珩睨了一眼丁肃,丁肃心里涌起波涛骇浪,领着书房内的婢女退下,他悄悄地给了郁别一个怜悯的眼神。
他可不信圣上会宠用一个男子,一个风流纵欲的男子。
丁肃不信,郁别也不信,道长淡漠的好似没有人的情欲。
“你明知道你身上香味的怪异。”云清珩不紧不慢地出声,“你认为我会忍耐。”
“可是世上没有人配我忍耐。”
睥睨而下的目光叫郁别不寒而栗,她想逃离,冰冷的手掌却往下抚弄着她的后颈。
他的手还带着水的凉气,被他触碰到的柔软肌肤激起一片潮红。
郁别是个欺善怕恶的人,所以她在笃定云清珩为善人后,胆子才愈发大,竟然敢行撩拨之态。
她如今当真后悔了,脊骨发颤着,秀纤的眉往中间拧,哆嗦道,“道长......,我错了。”
“嗯。”云清珩往后坐在圈椅上,手掌略微用力,郁别便跪坐到了地上。
“好孩子,跪直些。”
珩止道长的嗓音称得上平和,可郁别升腾起阵阵窘迫难言,好孩子?她二十有一,道长又能比她大多少,他瞧着也才二十五六。
保养再得当,道长也最多可能三十出头。
岳峙渊渟的威仪气势让郁别不敢稍动,默默跪直身子。
跪了不过几刻钟,郁别就有些捱不住,她抬头,发现云清珩正翻看着一本古籍,半点目光都没停驻在她身上。
“道长,我已悔过。”郁别带着颤音。
“起来吧。”云清珩把书合上,起身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常清静经递给郁别,“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你也该学些你兄长的风骨。”
郁别的嫡兄是维隆十四年的状元郎,初封从六品翰林院修撰,调至圣上面前行经筵讲官之责,乃是天子近臣。
后被调到工部为掌实权的从五品员外郎,在朝中赞誉颇深,深受圣上信任,他的仕途是任何人都能分辨出的坦荡通天路。
郁别的嫡兄是山上松鹤,人人尊爱,她是路边野蒿,人人唾弃。
“是。”郁别愣怔了会,方才垂眸接过道经。
她魂不守舍般的离开书房,连腿部的胀痛都忽略了。
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浮现珩止道长疏冷的眸光,明明没有情绪,可郁别就是觉得里面有鄙夷和蔑视。
丁肃目送郁别神情恍惚的脚步踉跄离去,心口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莫不是当真成事了!
可圣上也未叫水呀!
片刻过后,书房里传出圣上的吩咐,“备冷水沐浴。”
看来没有成事,但被郁别勾的起了兴。
隔着一扇门,丁肃也恭敬地躬身行礼,“是,圣上。”
踌躇后丁肃问道,“圣上可要唤人,或者遣人教教郁别侍寝的规矩?”
丁肃不得不佩服,郁别的本事当真大,圣上清心寡欲好些年了。
他是不是得回宫找几个熟通男子间交/欢的司寝嬷嬷或太监?
“不必。”圣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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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1.男主会为一时口嗨付出巨大的代价,后面死命追妻。
2.男主三十一岁,比小别大十岁。
“寻我做法事?”
男子语调缓然,带着漫不经心的矜华清贵,有金玉相戈之韵致。
他姿容甚美,是清正淳雅的长相,本该让人心生亲近,但他瞧人的目光半点温度都没有,像是在看物件。
“道童说太初观里您的道法最为深厚。”左管事抬头复又垂下,抖着手悄悄地用袖子擦汗。
左管事经过多方打听,得知太初观虽然名声不显,但里面的观长有真本事。
等他找到这个藏在深山里的道观时,却被道童告知观长闭关苦修,他不甘心一番劳苦作了废,就向道童询问还有哪位道长道法高深。
小道童给左管事指了竹林方向,“观长说那边住着的道长比他还厉害,但观长不让我们打扰道长。”
比观长还厉害!左管事喜出望外地往竹林赶,他运气好,还真给找着了。
眼前的道长有着叫人怵然俯伏的威仪气度,叫左管事心里发颤,不愧是有真本事的道长。
男子身后的内侍总管丁肃垂头不语,心里纳罕,这事太新奇,有朝一日他竟可以看到有人找圣上做法事!
太初观里的竹林居是圣上闲暇时清修的道场,观长知道圣上身份,特地嘱咐过不准打扰,没曾想还是撞上来一个。
最近朝事轻省,云清珩心情尚好,没让人把左管事拖下去,“你走吧。”
不知者无畏说的便是左管事,他不想前功尽弃,转为了利诱,从袖口拿出一小叠银票,双手往上捧奉。
“小的知道,做一场法事需要的法器损耗颇为昂贵。”左管事哈着腰,声音谄媚,“我们家二爷愿意承担。”
“还不快下去!”丁肃见圣上没了开口的兴致,他便对左管事冷声呵斥,“如此大费周章的重金求做法事,莫不是你家主子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才惹了冤魂!”
伤天害理之事?左管事还真不敢确定他家二爷有没做过,毕竟侧妃娘娘时来找二爷密谈,里面指不定有几桩阴司事。
但他谎话张口就来,“我家二爷是个慈善之人,每年都捐银派粥,这次保不齐是有小人在暗里作祟!”
圣上不是一个好性儿,左管事不知道他是连带着他家二爷一齐往刀口上撞。
“哪里的人家?”云清珩嗓音孤淡。
左管事以为他应下了,笑的眼边褶子都堆到一块儿,“我家二爷是正二品吏部郁尚书家的二公子。”
他上赶着找死,把银票往云清珩身后的丁肃手里塞,言语带催促,“车马在山脚候着,道长,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二爷那边是真急,这几日又是佛牌又是寻道长,别是真惹上了邪祟!
云清珩抬起眼睫,手指微抬,“我今日得空随你走一趟,若是你家主子内里藏奸,那大罗神仙也难抢下一条命。”
他的瞳色很淡,倘若有人敢久盯,就会被内里的虚无寂寥给骇到。
丁肃听出了圣上话语中的森寒意味。
............
秋季本就孤静,郁别府上没有养常青的草木,泛黄树叶落了一地,下人扫洒发出的声音窸窸窣窣。
没什么人说话,二爷的心情不好,众人怕撞上吃挂落。
左管事给云清珩主仆二人领路,步履匆匆。
“怎么往内院赶,万一撞上女眷该如何是好?”丁肃皱眉,真是没规矩的,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外院管事不经通传就带人往内院去的。
左管事解释道,“府上没有女主子,二爷自己住在内院,规矩自然松乏些。”
到了内院,被婢女告知二爷此刻不在正屋,在西厢房。
筝儿一早听了声,从西厢房里出来迎人,见了人哎呦一声,抓着帕子的手一紧,秀气的脸上惊讶连连,“左管事你从哪里寻来的神仙人物!”
她头一次见有男子的相貌可以和二爷比较的,她家二爷在她心里自然千万个好。
饶是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认,抛开相貌不谈,眼前男子的气势比她二爷威重太多。
左管事嘿嘿一笑,很是自得。
“道长快请进!”筝儿丝毫不敢怠慢,恭顺立在门侧打起帘子,“二爷在里头等您。”
接近午晌的日头,里面竟然还燃着炭火,榻前横立着一扇三折围屏,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身形削瘦的男子斜坐在榻上。
云清珩慢条斯理地从丁肃手中接过手帕遮住口鼻,屋内熏香味太重。
“除了道长,其余人都出去。”郁别的声音有些气虚。
云清珩瞥了一眼丁肃,丁肃知其意,和下人一起退下,圣上武功高超,一个虚弱成这样的公子哥起不了什么威胁。
郁别起身绕过屏风,走到云清珩面前,第一眼也同筝儿一样被他的风仪给惊到了。
心里欢喜很多,左管事找的这名道长一定是有大本事的!
她有心试他一试,靠的越来越近,嗓音暗含期待,“道长可看出我身上有什么邪物作祟?”
香味太浓,隔着帕子都无用,云清珩攒眉,无甚表情地盯着郁别,“离远些。”
他不喜欢脂粉味儿重的人,男子尤甚。
郁别双眸蓦地一下亮了,将腰间香囊解下扔到榻上后,不退反进,像极了急色的纨绔子弟。
云清珩嗅到了一股甜香,这香不对劲,他情绪素来淡薄,都被勾出了一股无名之欲来。
这种强加的情绪,叫云清珩心生厌恶,他用理智将其完全压下。
他近几年养气功夫愈深,性子已然和缓许多,可此刻眼里忍不住散出了一些凛冽戾气。
他凝看起郁别,“你身上的香味有问题。”
“是的,您是有真本事的!”郁别完完全全地认可了他,凤眸里有敬佩。
一心向善系统的虫母光环对这道长无用!
郁别想讨好一个人时习惯扬起一抹乖巧的笑,可以冲散些她的阴郁感。
她的脸虽美但却有股颓郁且瑰丽的阴冷非人感,年少时她的嫡母就很厌恶她这张脸。
“您喝茶。”郁别引着云清珩上坐,亲自为他斟茶,“我三日前不知冲撞了什么,身上突然多了一股异香。”
“去香火最旺的寺庙求了佛牌也无济于事,您看看能不能做场法事帮我把这香味给去了?”
“多少银钱我也愿意!”
云清珩指节分明的手指扣在茶盖上,眼前青年在他眼里稚嫩的令人发笑,他敢笃定,郁别话语中一定掩盖了最为要紧的事。
深秋时节,冷风从袖口处灌进,外头的婢女小厮们打了一个哆嗦,用手紧了紧衣裳。
天光刚亮不久,一个圆脸小厮火急火燎地跑进内院,不等人呵斥他没规矩,他便喘着气道,“门房那边传来的消息,侧妃娘娘来了!”
这里的侧妃娘娘指的只能是璋王侧妃,她是这所宅子主人——郁别的亲妹妹,今年及笄后被抬进了璋王府为侧妃。
璋王妃多病,一应璋王府的庶务便由璋王侧妃郁离管着,包括出王府的对牌,所以郁离才能如此自由的来寻郁别。
内院正屋的帘子打起,出来的是郁别身边最为得脸的大婢女筝儿,她指挥着下人,一字一句自有条理,“先伺候二爷盥洗,再去内厨房取一碗醒酒汤来,二爷昨夜喝多了酒,现在人还混沌着。”
“遣人去请侧妃娘娘到外院正堂,把二爷的情况如实告知侧妃娘娘,就说二爷马上到!”
郁别是郁家庶子,行二,上头有一位嫡出的大爷,虽然郁别已经分府别住,但是法理上未分家,所以只能称一声二爷。
婢女小厮们依着筝儿的话动了起来,屋内床榻前的两重帏帐已经被收拢起,一婢女跪在脚踏处,手捧着银盆。
郁别闭目皱着眉,头枕在筝儿的膝上,筝儿绞帕子为郁别洁面,声音是同在外头截然不同的温和,“二爷,您不能叫侧妃娘娘久等着。”
“见过侧妃娘娘!”屋外的下人跪了一地,筝儿脸色大变,二爷此刻还没束胸。
她忙取了一件宽大的袍衫盖在郁别身上,然后才恭敬地跪下。
二爷有一个贴身伺候的人才知道的秘密,她非是男子而是女子,这个秘密是二爷亲妹妹都不得知的!
“二哥昨夜又浸在了哪个温柔乡里出不来?”女声多有嘲讽。
进屋的璋王侧妃排场极大,后面缀着四名贴身婢女,还有粗使婆子为她搬来椅子,进男子内屋不合礼法,但是屋内的人都是亲信,谁也不会传出去。
郁别这才揉着眉心坐起身来,极其自然地将袍衫穿上,语调因着宿醉还有些低哑,“谁这么大胆子给我们侧妃娘娘气受,天才刚亮,您就来向我诉委屈了。”
兄妹二人关系极好,从小到大郁离有什么委屈都会同郁别说,入了璋王府后也不例外,每每说的都是王府后院的事。
不是王妃病了也要立她规矩,就是哪个侍妾恃宠而骄委实气人。
璋王侧妃陡然间红了眼眶,用帕子遮住下半张脸,“都出去吧,我想同二哥说些私话。”
“是!”婢女们行礼退下,筝儿将一碗醒酒汤放在郁别趁手的小案上才最后退下,将门给关严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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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别惯来怕冷,即使还没入冬,屋内也早早烧上了银火炭,暖的她不想动弹,见郁离还没开口说话,她也不急,侧着身子倚在床头,未束的长发披散而下,遮住半张美人面。
正屋的方位在这宅子里不算顶好的,有些晦暗,可架不住郁别喜欢硬要住着,所以这个时辰灯盏还留了一盏,暖橙色的光微微摇曳。
苍白的手指把住碗边沿,郁别端起醒酒汤缓慢地喝着,唇色经过汤水的滋润红了些许。
郁离放下帕子,用手攥紧,视线从二哥的手指移到唇上再移到脸上,她这二哥品性不好,喜欢流连花丛、纵情于声色犬马,可…可这张脸着实出彩!
一双标致的丹凤眼,眼尾勾着,眼波稍微一漾便可轻而易举夺人心魄,身形偏削瘦,脸上也没有多少肉,所以骨相很外显,鬼艳的出奇,真真是一个风流孽祸。
郁离不止一次在心底怨过,明明她和二哥是同父同母所生,只是中间差了几年罢了。
为何自己只是清秀而二哥却如此貌美,纵使二哥千百般恶毒也叫人不忍、叫人目眩神迷。
“我要是生得二哥这张脸该多好,王爷也能多宠爱我一些!”郁离终于开口,有些哽咽,半伏下身子,“兰侍妾怀孕了,王爷特地去请了宫中太医来诊脉,已经确定是个男胎,这要生下来便是王府的庶长子。”
她用帕子擦着眼角湿润,语气忿忿,“王爷本就最宠兰侍妾,要是让她生下庶长子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王爷怕是要将我手上的庶务一并都交给她!”
郁别喝完醒酒汤后,脑子总算清明了,她起身,微拢袍衫,行至郁离身前,温着语调哄她,“我的侧妃娘娘,您有什么好怕的,那兰侍妾是蜀州官员连着身契送进王府的贱妾,是不能往上抬举的身份。”
“当今圣上重礼法,王爷不敢逾制,怎会让一个贱妾碰王府中庶务,御史们可都死盯着呢。”郁别给郁离喂下定心丸,又拿过她手中的帕子,手指隔着帕子轻抚她的眼睑下方,垂眸看她。
“王爷的喜好侧妃娘娘又不是不知,他喜欢年纪韵致足的,侧妃娘娘年纪小,脸都还没长开,等长开了,王爷也就知道您的好了。”郁别嘴巴灵巧,说的话都在郁离忧心的点上。
郁离心情好了很多,脸上浮起笑意,“听二哥这么一说,心里安定了很多。”
“还…还有一个要紧的事。”郁离脸色红通起来,语气遮遮掩掩。
同亲兄长说这些总是难为情的,可她生母早去了,嫡母又只顾着嫡出的大哥,她也只能和同母的二哥商量。
“我入王府带的那两个婢女王爷都看不上,现在都没开了脸收房。”郁离手指不自在地轻微摩挲,“二哥替我再寻两个来吧。”
郁别轻挑眉,寻了另一侧的椅子坐下,坐姿也不正经,偏斜着,跟没骨头似的,主要是她昨夜喝了一宿,实在没有什么精气神。
她有些耐人寻味的想着,妹妹是要她给王爷再寻两个通房来呀,兰侍妾过于得宠,妹妹心里慌急也是有道理的,是要抬几个人和兰侍妾打对台了。
“要清丽些的,还是要艳些的。”郁别开口问道。
“艳些的。”郁离的目光在郁别脸上扫了一圈,想起了几日前王爷在她耳边说的话。
璋王语气调侃,还带着一点惋惜,“离儿要是郁别同一胎生的孪生妹妹该多好。”
郁别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只是了然的点点头,“五日内我定选好,然后同身契一并送到你手上。”
两人再聊了一些家常话,郁离便起身离开了,璋王府庶务繁杂,她轻易寻不得空处。
宿主您好,我是一心向善系统,目的是引导您一心向善,现发布第一个任务。
任务一:璋王侧妃郁离欲对兰侍妾的腹中胎儿下手,请您阻止她的行为,时限三天!
原本躺回床榻上闭目养神的郁别猛地睁开眼!
是她的酒还没醒吗?!
一心向善系统又开口说道,系统并非幻觉,请宿主正视系统,并及时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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