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挽宁顾擢的其他类型小说《夫君另娶我惨死,重生后灭他满门谢挽宁顾擢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四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耳边似乎传来焦急的呼喊声,忽远忽近。谢挽宁的意识猛地回归,眼皮沉重得仿佛灌了铅,勉强睁开,只能看到眼前晃动的人影。婢女惊喜的声音传来:“公主!您终于醒了,真是吓死奴婢了!”谢挽宁头痛欲裂,猛地记起顾鸢鸢,本能般的一把抓住身旁婢女的手,吐字干涩:“女儿......救我的孩子......”那婢女吓了一跳:“什么女儿?公主,您在说什么啊!”谢挽宁终于迟钝的记起来,她的女儿已经死了。就死在她面前,在她怀里咽了最后一口气。眼眶蓦地涌上涩意,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她的泪水,早就已经哭干了。“公主,您先喝点水。”婢女将她扶坐起来,倒了茶水递过来,“放心吧,咱们现在已经进了京城,安全了。”说着,她又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真不知道那些杀手是从哪冒...
《夫君另娶我惨死,重生后灭他满门谢挽宁顾擢大结局》精彩片段
耳边似乎传来焦急的呼喊声,忽远忽近。
谢挽宁的意识猛地回归,眼皮沉重得仿佛灌了铅,勉强睁开,只能看到眼前晃动的人影。
婢女惊喜的声音传来:“公主!您终于醒了,真是吓死奴婢了!”
谢挽宁头痛欲裂,猛地记起顾鸢鸢,本能般的一把抓住身旁婢女的手,吐字干涩:“女儿......救我的孩子......”
那婢女吓了一跳:“什么女儿?公主,您在说什么啊!”
谢挽宁终于迟钝的记起来,她的女儿已经死了。
就死在她面前,在她怀里咽了最后一口气。
眼眶蓦地涌上涩意,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
她的泪水,早就已经哭干了。
“公主,您先喝点水。”
婢女将她扶坐起来,倒了茶水递过来,“放心吧,咱们现在已经进了京城,安全了。”
说着,她又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真不知道那些杀手是从哪冒出来的,一心想要公主您的命,幸好公主您吉人天相。”
谢挽宁一口气喝完了一壶的茶水,终于清醒几分,脑海中记忆纷乱而来。
她本应该是个死人的,却不知为何,又重活了过来。
而她现在这具身体的身份,是十七年前,被宣朝送去敌国为质的昭宁公主。
十年前,先皇逝世,宣朝动荡,不得已和北疆达成协议,挑选一位公主送去为质,但先皇血脉稀薄,膝下只一儿一女,自是舍不得送唯一的女儿昭阳公主去那苦寒之地受罪,便从各路官员中,挑了一个和昭阳公主年龄相近的女儿,封号昭宁,代替昭阳公主,送去了敌国。
如今,协议到期,她才得以回国,却不想半路遇到追杀,同行的护卫死伤大半,原主也因此伤重不治,这才让她得以再活一次。
谢挽宁捂住脸,并没有重活一次的喜悦,更多的,反而是浓浓的讽刺!
天道何其残忍!
单单送她重活一世,却不曾将她的女儿也带回来,硬生生让她,再尝一次母女生死离别之苦!
“公主?”
见她这幅样子,婢女雪晴也吓到了,紧张道:“您怎么样,已经快入宫了,奴婢马上......”
没等她说完,马车忽的一震,在宫门前停下了。
雪晴掀开帘子,皱眉:“怎么不走了?”
轿夫忐忑道:“前面是昭阳长公主的车驾,刚好撞上了......”
“公主。”雪晴皱起眉,低声道,“咱们还是给她让路吧......皇上已经下了旨,要您回京后入宫觐见,若是误了时辰,那可就糟了。”
“无事。”
谢挽宁呼出口气,拍了拍雪晴的手,“你且在这等我。”
雪晴一呆,刚想说这不合规矩,就见谢挽宁已经撩起帘子,探身出去。
毕竟,昭阳长公主一向娇纵跋扈,满城皆知。
谢挽宁垂眸,她现在的身份虽说也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公主,但说到底,也不过虚有个公主的名号,说难听点,就是昭阳的替死鬼,怎配和她相提并论?
她正要下去周旋,落地站稳的一瞬间却看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脸。
正是顾擢!
不过他怎么会在这,还在昭阳的车架内?他们已经到这一步了么?
而原本脸上带着礼貌微笑的顾擢,却在她下车的顷刻凝固了笑容。
“阿宁,你怎么追到这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挽宁眸色越来越暗。
不,她已然换了样子,他绝不可能认出她来!
谢挽宁装作惊讶的样子低头,语气小心,“大人,您......”
她脚下一滑,往旁边倒去,顾擢下意识的伸手将她扶住,二人靠近的一瞬间,顾擢似乎闻到了独属于谢挽宁的胭脂气味。
他记得很清楚,那瓶胭脂他带回去后,她抱着他,撒娇感谢了半天。
将人扶正后,眸子紧盯着她身后的身影,顾擢正要上前,却被谢挽宁的声音叫住,愣在原地。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再看了看远处已没有谢挽宁的身影,顾擢回神拱手后退一步,“昭宁公主,昭阳长公主让臣前来查看情况。”
几日未见,顾擢憔悴了不少,不知到底是为了她的消失,还是为了跟昭阳周旋?
顾擢话音刚落,一旁华丽车驾中,探出一只柔白纤手,抬起了窗帘,露出一张艳丽无双的脸,骄纵声音响了起来:“什么人,本宫的路都敢堵?!”
二人的互动全然落入昭阳公主的眼里。
这个贱人,本身就是个赝品,竟敢当着她的面勾搭她看上的人?
听到那熟悉女声,谢挽宁蓦地掐紧了掌心,眸底涌出刻骨恨意。
当年,右相顾家被奸臣陷害,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偌大家族顷刻间衰败至此,顾擢为了躲避仇家追杀,从山上跳下来,谢挽宁捡到他时,他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她用了足足一年多的时间,细心照料,无微不至,才终于让他一点点康复。
顾擢曾经握住她的手,含情脉脉:“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一生一世。”
谢挽宁就信了他的话,满心甜蜜的,做了他的妻子。
直到顾擢去参加科举,一举高中。
摄政王认出他是顾家遗孤,重启当年案件的调查,还了顾家清白,还给了顾擢监察院御史之位,顾擢一夕之间,再次成为皇室面前的红人,人人巴结笼络的对象。
那一日,她满怀欣喜的在府门前等他回来,却亲眼看到,他珍而重之的将昭阳长公主扶下马车。
也是那时,她才知道,顾擢幼时,曾作为伴读入宫,和昭阳长公主青梅竹马,若不是顾家出事,他们本该早已完婚。
谢挽宁永远忘不了,昭阳冰凉刺骨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挽着顾擢的手臂,姿态骄矜:“顾郎,这就是你那位妻子?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实在上不得台面。”
而顾擢面上如沐春风的温柔笑意,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温声说:“不过就是她曾经救过我,报答救命之恩而已。”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他们的关系定了性。
她谢挽宁,是个死皮赖脸,挟恩图报,才如愿以偿嫁给他的。
也是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有了安生日子,在顾府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应付着昭阳层出不穷的手段,只因昭阳嫉恨,她和顾擢的婚事!
下一秒,马车窗外厉风倏地响起,重重抽在窗框上!
母女二人更是吓得不行。
她们疯狂摆头,但昭阳一口咬定是她们,论杜莲娘怎么解释都无用。
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抛到谢挽宁身上,她却不顾。
反而看着那彻底报废的院门,谢挽宁眉眼愁容,叹息不止。
昭阳回头冷瞪向她:“你又叹息作甚?”
“莫不成是因为顾郞?”
谢挽宁受到惊吓,连忙绷紧身体低头向昭阳欠身道歉:“昭宁岂会这般想,顾大人和公主本就是天生一对,旁人无论怎么插足都插不进去。”
“我叹息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昭阳受用的眯起眼。
谢挽宁为难的看了眼那院门,犹豫几分,低头小声说:“这院门破损,若是不及时修,一直摊开院,对名声极其不好。”
“我头顶着皇家清誉,又是周家女,名声何其重要,但无奈手上没有银子......”
昭阳这才想起刚才进来时的举动,不耐摆手:“这钱,本宫出了。”
话罢,昭阳转头看向杜莲娘母女:“轮到你们了。”
杜莲娘咬牙,顶着昭宁冰冷恶然的双眸,拉着周婉嫣强忍着屈辱双双下跪:“我们母女二人给公主赔不是。”
昭阳冷哼,“还算你们识相!”
一旁的婢女当即站出来训斥二人:“公主开恩,你们还不赶紧滚?”
“是......”
拉着周婉婷起身,杜莲娘临走前回头恶狠狠地瞪了眼谢挽宁的方向。
谢挽宁却是什么都没察觉般,冲昭阳扬笑应对。
昭阳发觉,嫌恶的抖着身子迅速拉开与谢挽宁之间的距离:“你可别以为冲本宫卖乖,就能取代本宫的位置。”
“你这辈子都别想!”
谢挽宁点点头,浑然不在意昭阳的话。
只觉得方才杜莲娘那眼神,心里爽到爆。
她心不在焉的将昭阳送走,回神再度欲要沉浸在方才杜莲娘吃瘪的画面,院门口忽然传来阵阵动静:“昭宁公主。”
谢挽宁扭头扫去,是一位老嬷嬷。
她撑着桌面起身,“您是......”
“奴婢名为福绵,是来负责教公主您礼仪的。”
礼仪?
谢挽宁打量着福绵嬷嬷,明了大抵是杜莲娘那的授意。
为了一己私欲将原身派往北疆十年,现在倒嫌弃她的礼仪了。
她敛下眼眸低处的冷意,面上应下:“那嬷嬷觉得该要何时学习这礼仪较为合适?”
福绵嬷嬷从袖口中抽出一细长的木棍:“就现在。”
谢挽宁拧紧眉。
刚才她让杜莲娘母女二人在昭阳面前丢进脸面,竟在这等着报复她呢。
雪晴欲要帮自己说话,谢挽宁立即出手拦下。
她笑眯眯的望向福绵嬷嬷,点头:“劳烦嬷嬷了。”
一时辰后。
福绵嬷嬷的脸色差劲至极,木棍点戳着谢挽宁的膝盖,“膝盖屈下,双手不得作揖握拳!公主乃是女子,并不是男子!”
谢挽宁扭捏着身体,皱脸道:“本宫在北疆十年过惯了,那的男女都持作揖握拳行礼。”
“可这不是北疆!”福绵嬷嬷的声音蓦然拔高。
院内顿然没了声音。
谢挽宁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直盯着福绵嬷嬷,声音冷了几分:“福绵嬷嬷这是嫌本宫烦了?”
福绵嬷嬷大惊失色,连忙收手低头:“奴婢不是这意思。”
“只是在哪便要遵循......”福绵嬷嬷说到一半,小心观察着谢挽宁的神情,迅速说:“要遵循当地的规矩,公主既回来,那在北疆那学习的恶习自是要改过来才是。”
谢挽宁忽然轻笑。
她递给雪晴一个眼神,二人架在福绵嬷嬷两边身侧,笑声开口:“嬷嬷莫要害怕,方才本宫只是同嬷嬷开个玩笑。”
福绵嬷嬷连忙抽手独身站立:“公主,这玩笑可开不得。”
“那今日这礼仪之学......”
“自是改日再学!”福绵嬷嬷说完便福身连忙告退。
直至晚上,福绵嬷嬷来到杜莲娘的房间,敲门快步进入,福身喊叫:“夫人。”
“课教的如何?”
福绵嬷嬷皱了脸直叹气:“昭宁公主在北疆尽学了些野蛮习礼,嚣张跋扈至极!”
杜莲娘眯起眼,玩弄着手上的帕子:“不肯学?”
“奴婢矫正不过来,可能也学累了来了些脾气。”福绵嬷嬷看着杜莲娘的脸色解释。
杜莲娘冷哼一声,指挥着一旁的婢女给福绵嬷嬷银子:“要是后来再教不会,便由着她,反正我是已经为她寻得礼仪嬷嬷。”
“她要是继续嚣张不肯学,五日后的宫宴出丑犯错被杀才好,到那时也无人能怪的了我,我还能铲除一心腹大患,妙哉!”
“夫人英明。”
宅院后门。
一婢女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将自己在杜莲娘房间外听到的内容如豆子般尽数吐出。
雪晴观察着她的神情,确认人没撒谎,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银子塞进婢女手里,“阿喜,这银子可拿去。”
“只不过咱们今天见面一事......”
阿喜盯着那一锭银子眼睛亮光,连忙说:“今晚我再打扫庭院,累极就睡下了!”
“极好。”
得到消息,雪晴转头就将事情告诉给谢挽宁。
“殿下,”雪晴皱眉着急:“夫人摆明是要把您推入火炕!这几日奴婢帮你一同纠正,以免宫宴生出事端,还是奴婢想法子让您避免去宫宴......”
“无碍。”
谢挽宁拍了拍雪晴的肩膀,摇头安抚。
她倒是觉得这是一次机会。
见雪晴仍然着急,谢挽宁不禁感到好笑的戳了下雪晴的额头:“我乃公主,宫宴岂能找理由不去?”
“若真不去了,杜莲娘她们必能找到更多理由来讨伐我。”
谢挽宁眼底熠闪,冷笑勾唇:“这机会,我得好好把握!”
宫宴当天。
谢挽宁刚起床就看见雪晴一脸欲言又止的将一套红色衣裙送到自己跟前:“殿下......”
雪晴皱着脸,朝谢挽宁摆弄着那衣裙:“不如奴婢去帮您换掉吧。”
“不必。”谢挽宁摇头,伸手摸着那衣裙面料,淡声说:“你就算去了,她们也有百个理由来推脱。”
“就这一身吧。”
这一下力道不小,窗框木屑飞溅!
“哼,如今本宫说话已经不顶用了吗?”
昭阳冷嗤,“滚过来,给本宫磕头赔罪,看在你也替本宫受过罪的份上,本宫或许可以饶你一死......”
谢挽宁霎时间明白过来,忍不住讽刺的勾起唇角。
果然,昭阳看到了刚刚她和顾擢的互动。
她是特地来给下马威的。
昭阳一身朱红宫装,手里挽着一根马鞭,见她过来,挑眉,语带羞辱:“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披了凤凰皮的野鸡啊!真以为自己获封公主,就可以和本宫平起平坐了?!”
她言辞尖刻,谢挽宁面色却平静如初。
“臣女自是不敢,冲撞了殿下车驾,实在是罪该万死。”
她语气浅淡,不温不火,“臣女本该为公主让路,只是,臣女是奉皇上圣旨入宫觐见,臣女等一等不要紧,但陛下时间宝贵,若是耽误了时辰,让陛下空等,这罪名,臣女也实在承担不起。”
“你——!”
昭阳面上染上怒意,眼底阴狠一闪而过。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想滚刀肉一般软硬不吃,甚至还搬出了皇上压自己!
早知这般,当初在路上,就该再多找几批人手!
她正要继续开口,顾擢几步上前,声音低沉又恭敬,“昭阳公主,让她走罢,我有事要说。”
昭阳目光落在他身上,面色却越来越黑。
说的体面,但她依然听出来顾擢为她开脱之意。
分明只有一面之缘,真该死,她凭什么?
谢挽宁挑眉,一双漆黑眸子平淡如水,故意开口:“臣女在回京路上,遇到了两波截杀,来人出手狠辣,势必要取臣女性命,若不是侍卫舍身相护,臣女恐怕已经回不来了。”
昭阳冷笑:“你差点送命,和本宫有什么关系?就算是真死了,为本宫送命,也是你的福气!”
福气?
真是好重的两个字!
一想到女儿死在这种人手下,谢挽宁就克制不住满心恨意!
她低垂下头,掩去眸底刻骨寒意,温声:“臣女自是死不足惜。”
她慢慢说,“只是,臣女担心那些人,是北疆的探子,杀了臣女以便挑起我朝和北疆的争端,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局面,兹事体大,臣女不敢耽搁,须尽早向陛下禀告,还请殿下见谅。”
说完,谢挽宁不再去看昭阳和顾擢,转头吩咐车夫:“进宫。”
回了车厢,谢挽宁咬紧唇,因为用力过猛,齿间溢出刺目血珠。
她实在是恨!
方才恨得几乎要控制不住冲过去,将这两个人抽筋拔骨!
好一个昭阳公主,她在意的男人、身份、地位,她要一步步的全部夺过来。
至于顾擢那个渣男,她定要让他后悔到双膝下跪,一个一个的响头磕给她。
既然上天让她重活一次,那她就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给她枉死的女儿报仇雪恨!
马车吱吱呀呀的进了宫门,在她身后,昭阳脸色铁青。
紧接着,清润男声响起:“昭阳公主,提亲的事......”
顾擢转移话题,直到现在他都很意外,方才为何会帮昭宁说话。
他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许是因看到挽宁了......
“顾郎。”
昭阳表情变了变,换上了一副笑颜:“嗯,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今天就向皇兄提亲,可不能反悔啊。”
她顿了顿,瞥见顾擢眼底显眼的青黑,哼笑一声:“昨晚又一夜没睡,去找谢挽宁了?我都告诉你了,你那小娘子气性大,不过就是因为我陪你去逛灯市,她就抱着女儿出了府,许是回娘家了吧,而且她身上还带着银钱,能有什么事?”
顾擢眉眼沉沉,半晌应了一声:“嗯。”
那日从灯市回来,他还专程给她带了她爱吃的糕点,却不想一推开门,满屋的冷清。
谢挽宁一夜未回,还带走了女儿。
她这般任性,就丝毫不考虑他的处境吗?
若她当真爱他,为何就不能再忍让几分,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带着女儿连个口信都不留,追到这里还一句话不说又消失?
顾擢长出一口气,牵过昭阳的手。
“我们快走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马车在正阳宫门前停下,谢挽宁下了车,已经有小太监在等了。
“见过昭宁公主。”
太监恭谨的一欠身,“祁王殿下已经在御书房等了,咱快过去吧。”
谢挽宁凝眸:“不是陛下召见吗?”
太监赔笑道:“陛下昨日操劳过度,今日事务统统交由了祁王殿下处理。”
“这样。”
谢挽宁随意应了一声,垂眸。
当年先皇去世得早,小太子即位后,还不及弱冠之年,如何应付得了复杂多变的朝局,所有朝政都由先皇一母同胞的弟弟,现今的祁王殿下萧南珏接了过去。
这一摄政就到了现在,皇帝越长越不成器,朝纲法纪一窍不通,后宫倒是一年能扩充好几次,甚至于,连早朝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以至现在百姓,只知摄政王,而不知皇上。
“昭宁公主,御书房到了。”
太监在门前停下,上前叩了叩门,“祁王殿下,昭宁公主带到。”
御书房内灯光通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气息。
谢挽宁俯身行礼:“臣女见过祁王殿下。”
耳边响起低沉喑哑的男声:“起来吧,抬起头,给本王瞧瞧。”
谢挽宁这才抬眸,看向书案后一身墨色锦袍的男人。
虽说已经一手把持了十年朝政,但面前人看上去竟还十分年轻,骨相皮相均是极佳,眉眼压得很深,唇线纤薄,不言不语时,透着难言的压迫感。
说瞧瞧,就真的只是瞧了一眼,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后,萧南珏的视线已经回到书案奏折上,一边批复,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
“听说在回京路上,车队遇到了截杀?”
谢挽宁心头一跳。
原主遇到截杀时半个月前的事了,那时里京城尚远,但听萧南珏的语气,竟像是早就知道了。
谢挽宁规规矩矩的回答:“回殿下,一共遇到了两拨刺客,所幸臣女福大命大,只受了点小伤。”
“昏迷了十天,可不是小伤。”
“京城里中眼线众多,万不能让旁人捉到我们周家的把柄!”
谢挽宁始终低着头,规规矩矩的欠了身:“女儿知晓。”
送走人,雪琴不禁替谢挽宁着急:“殿下当真要再去道歉?”
“怎会。”
谢挽宁垂眼整理了下外衣摆下的褶皱,轻描淡写地反问:“莫不成再给人塞自己桃花酥的机会?”
“那您刚才......”雪晴欲言又止。
“若是我不这么说,父亲会放我出去吗?”她轻声说。
经过昨日那一笼布袋的药渣,她心底对原身母亲的死亡有了几分怀疑。
京城中的大夫没个手生,更何况是周家认定的大夫,岂会用出止血药来加入。
她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
原身母亲蓦然因病身亡,恐怕和背后周家脱不了干系。
从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乘马车出门,谢挽宁靠在马车车窗旁,指尖微翘,掀开车帘一角往外暗瞧。
离那交叉路口,只剩下几米的路了。
她收回眼,余光递给雪晴一个眼神。
雪晴明了,当即从腰包里掏出几个碎银子,纵身弯腰去与车夫协商。
领了钱,车夫协商回答的语气都温和几分。
马车停在医馆门口,谢挽宁慢慢在雪晴的搀扶下弯腰下了马车。
她回身仰面看着面前的医馆,亲切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她双眼渐渐红通。
医馆是她父母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可她如今却不能以旁人的身份来继承。
“殿下,”雪晴凑站在谢挽宁身侧,关切询问:“您身体是有些不适吗?”
谢挽宁敛了几分神色,食指轻靠在自己唇上,一触即分。
主仆两人互换眼神,雪晴噤了声。
她们一前一后走进医馆里,雪晴刚要扬声喊人,就见自家公主竟轻车熟路的往柜台走去。
雪晴诧然:“殿下,您这地方是来过吗?”
谢挽宁刚要将那笼白袋药渣拿出,听到身后的声音,面上闪过一丝慌张。
她扮装镇定:“我后来想找小神仙报恩,但寻不到人,只知这是她开的医馆。”
雪晴长哦一声,并未多想。
两人凑在一块埋头开始分离那些药渣,谢挽宁余光却注意到医馆内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她面色上多了几分怨毒。
却在雪晴要抬头时迅速隐藏在表面之下。
和昭阳害得她们母女暴尸街头,现如今又来她医馆,这不是纯纯来恶心她吗!
谢挽宁恨不得想把顾擢赶出医馆,再寻几味相冲的药材干塞进他嘴里。
她捏着那些药渣,深呼吸着,竭力压抑着自己心尖那冒起的怨意。
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顾擢的方向,谢挽宁忽视雪晴的低声说明,绕过柜台开始对照白袋上的药渣去分析辨认。
顾擢站在医馆拐角暗处的位置盯着她们。
见人轻车熟路的去拉开每个药材的位置,低头认真辨认药材的模样,好似看到谢挽宁往日常笑和他吐槽患者的顽固。
似是四目相对,顾擢竟再次从她眼中看出几分怨毒和责备。
他呼吸一窒,迅速冲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挽宁,你竟真在这!”
被他攥住手腕的人惊呼,谢挽宁连忙后退想要挣脱,“顾大人,你认错人了——”
顾擢却不放,他双眼通红,:“你为何这几日要赌气离开?还有孩子呢?你把孩子带到哪去了?!”
可旁人听到他的话,全然满满的质问。
谢挽宁愣住了。
她看着男人通红的双眼,只觉得满腔讽刺!
人还在的时候不懂得珍惜,现在鸢鸢不在,他反倒试图当起一个好父亲的角色!
真是可悲啊。
谢挽宁眼眸中的讥讽深深刺痛顾擢的心脏,攥着谢挽宁的手腕不禁加重,低声怒吼:“说啊!”
她哑然失笑,没再伪装,用自己原本的语气否认他的话。
顾擢呼吸一窒,:“挽宁,真的是你......”
再次开口时,顾擢话里隐隐带了几分哀求:“别任性了,好吗?”
这下,谢挽宁是彻底确定了。
顾擢得了癔症。
难怪那花灯赴约之际,他既然能瞧清她的魂魄。
几次又因为一些相同习惯而失神违抗昭阳的话。
但那又如何。
他顾擢,总归是欠她们母女的!
谢挽宁眼神蓦然冷下,使劲挣脱顾擢对自己的桎梏。
可男人手劲极大,她一时片刻也挣脱不开。
忽然。
门外传来一阵傲慢的女声:“顾大人,您好了没,昭阳公主还在外——”
谢挽宁迅速反应过来,哎呦一声,不小心往顾擢怀里倒去,男人下意识接住。
婢女的声音戛然而止。
屋内的两人齐齐转头,就看到那婢女眼中的震惊及愤然,对方声音拔高:“你们在做什么!”
婢女迅速冲来扯着谢挽宁的手,一把将人给扯开。
谢挽宁还未站稳,就又被婢女给用力一推。
她身子寻不到着力点,整个人趔趄后退,身后似是传来一阵惊呼,就被稳稳接住了。
雪晴担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殿下,您怎么样?”
不等谢挽宁摇头回答,婢女讥讽指责的声音就传来:“勾引人的狐狸精!她能怎么样!明知晓这顾大人是昭阳公主的未婚夫,却还恬不知耻的凑贴上来。”
“这些年在北疆,昭宁公主恐怕都学了些上不了台面的玩意手段吧!”
“闭嘴!”顾擢冷声呵斥,周身的气场已经越来越压抑。
婢女一噎,壮着胆子反声反驳:“您是要为了殿下的替身而违背殿下吗?”
“等奴婢将今日二人之行告知殿下,你们......”
谢挽宁面呈慌张,连忙从雪晴的怀中推出,害怕求饶:“刚才不过是误会,我以为顾御史和昭阳公主是一并的,想寻他问昭阳公主的下落,为当时在公主府发生的事情道歉。”
“道歉?”婢女朝着谢挽宁翻了个白眼:“您不去给我们殿下添堵就已是万幸!”
转眼,婢女看向顾擢,往前走了一步,冷声提醒:“殿下在外等候,还望顾大人请。”
顾擢思绪回流,深深又复杂的盯着谢挽宁。
杜莲娘见状上前挡在二人面前,拉住谢挽宁心疼的护着,“昭宁,你这在北疆多年不曾学习过,且刚回来就闹出事情来,以后定是要被人指指点点,既然你回来了,是要好好找个人教导你了,日后也能为你寻得良婿。”
周崇越听越气,“真是登不了大雅之堂!”
她故作慌忙拒绝,“不......不用了,父亲会帮我找老师的。”
周崇本就不待见这个懦弱又无能的女儿,况且多年不见,如今回朝也帮不上周家和他升官进爵,自然不愿多费心,“你这孩子怎不知好歹,你母亲这都是为了你好!”
杜莲娘娇羞含笑,“老爷放心,我定会找个最好的老师教导,不会亏待昭宁的。”
谢挽宁看出杜莲娘的心思,不过就是准备找嬷嬷来故意刁难折磨她。
那就让咱们得尚书夫人瞧瞧,最后到底是谁吃下这哑巴亏!
周崇见谢挽宁不语,那木讷的模样就厌烦,“你还不谢过你母亲!”
她低着头,声音颤巍,俯身作揖,“谢......谢过夫人......”
见她不叫娘,周崇恼怒,刚要发作被杜莲娘笑着拉住,“老爷,昭宁在北疆那莽荒之地待久了,自然不懂礼数,慢慢教就好了。”
“可......公主殿下那边,恐还是要去道个歉的。”
杜莲娘是故意的,谢挽宁却觉得有趣,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周崇为难,“只是道歉公主殿下怕是不会原谅......”
杜莲娘眼神闪过阴谋,故意看向谢挽宁笑着,“我记得库房有个半人高的红珊瑚,不如就拿那个给公主赔罪吧——”
“不行!”雪晴突然跪地,摇着头激动道:“不行,那是殿下母亲的陪嫁!”
陪嫁?
看来这个杜莲娘是故意为之,她定是知道那是昭宁生母的陪嫁才这么说的。
不知道他这个能用女儿换取荣华富贵的爹,会怎么选?
杜莲娘心生一计,故作心疼的为她拂去头发上的灰土,眼神里却丝毫不见担忧,“昭宁呀,不是我与老爷心狠,而是这关乎周家所有人的性命,昭阳公主最喜欢这种奇珍异宝,特别是这种红色的珊瑚,最为珍惜,所以......”
有意思。
有关皇家子嗣喜好,她居然都门清,看来这周家与公主府关系匪浅呀!
“夫人您怎么连昭阳公主这么私密的喜好都知道,那可是大事!”她故意装作惊讶,好心提醒的套话,“夫人是和公主府某个当差的关系好?”
她顺利抛出橄榄枝。
杜莲娘吃瘪,脸色十分难看。
周崇不悦,他觉得谢挽宁不知礼数,目无尊长,与小时候截然不同,“好了,你母亲也是为了周府忙前忙后,这件事情不要在提了,如今你也回周府了,以后记得你做的任何事情都要三思以周府荣耀为先,懂吗?”
周崇说完,眼神眯着带着严父的姿态。
谢挽宁咬牙,福礼道:“女儿明白。”说完,又提及道:“那母亲的嫁妆?”
周崇心烦意乱似的摆了摆手,躲避了杜莲娘的眼神说:“既然你都这么说,那就将珊瑚还给你,但公主殿下那边......”
谢挽宁高兴,笑着就行大礼道:“父亲放心,女儿一定会求公主殿下原谅的。”
突然一位面无表情的男人走进来盯着谢挽宁,看得她发毛。
“老爷,兆元寺的主持来了。”
周崇连忙打断,“好,派人好生照顾,准备斋饭。”
“是,老爷!”
杜莲娘闻声也眼神里闪过警惕,小声问道:“老爷要不要我也过去?”
周崇打量了杜莲娘一眼,然后点头道:“也好。”
说罢,二人便匆匆离开了谢挽宁这处偏僻的小院。
但她眼神却一直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心里有了一点蛛丝马迹。
兆元寺的主持与周家关系不一般!
难道,她被截杀的事情,从头到尾周崇都是知道并且默许的呢?
黄昏之时,一道阳光暖暖的洒进谢挽宁的偏院,她抬头享受这一片的宁静,看着夕阳勾起了唇角。
与此同时,只是隔着一道墙的外面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里的男人面露惆怅。
“去敲门,就说本御史特地替昭阳公主来看望。”
小厮好奇,“看望谁?”
结果被顾擢怒瞪一眼,立马老实闭嘴,下了马车就要过去,结果尚书府的大门打开了,小厮跑回来告知。
“公子,我这还没敲门大门就开了,怕不是早就知道您会去了吧?”
顾擢眉头更紧,明显带着怒气不悦,“果然是谢挽宁的手段,故意让我去接她回家的把戏!”
他刚要下车,就看到一位穿着艳丽的姑娘气呼呼的往尚书府走去,身边还跟着两位婢女,看来这大门是为她开的。
周婉嫣因谢婉宁在公主府的宴会上被人调侃,气得她恨不得试了谢挽宁,“该死的昭宁怎么不死在北疆,一会回来就在公主府闹事,看她那一身乱七八糟的打扮,真给周家丢人!”
“姑娘说的是,只是那昭宁如今还是公主,她要是去告状怕是姑娘您也要受罚的。”
......
顾擢停下脚步,眼睛盯着周婉嫣的背影,“看来她真的不是挽宁。”
冷静下来的他,觉得自己可笑,昭宁公主怎么会是谢婉宁呢?
街上满是热闹的叫卖声,甚至还有谢挽宁刚到京中有点不适应,顾擢便带她上街游玩,最后吃的那家小馄饨让她意犹未尽......再后来,顾擢总是借口繁忙,再也没带她去吃过那家小馄饨。
“小馄饨,薄皮鲜美的小馄饨——”
叫卖声传入偏院。
谢挽宁正在院子里摸着吃圆鼓鼓的肚皮散步,消消食,但听到小馄饨的叫卖声,还是没忍住的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自语道:“好久没吃过了......”
雪晴端着茶水出来,看着她眼神都要飞出去了,笑道:“殿下想吃小馄饨?”
谢挽宁摸了摸肚子,叹气道:“想吃,但雪晴手艺太好,吃不下了。”
随着雪晴洗茶将茶水倒入一旁大树下,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飘了出来,其中药材的味道让她不确定。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