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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男神太难追结局+番外

兔仓仓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小喽啰见山大王随着凌乱的快门声响起,闪光灯将宝蓝色的车身打的异常闪耀,车门自动合上的那一瞬间,阻挡了从红毯两边闪烁过来的无数星光,也把一句调笑的尾音彻底按死在车里。“倒是你才一头乱毛,一会儿别给我丢人才是。”廖茗茗潇洒地撂下这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站到红毯上享受镁光灯的洗礼去了,完全不管车里人的死活,八戒踩油门的脚都开始抖,造型师小妹彻底装死在座位上。车内车外,赤道与北极两种极端温度。廖茗茗的心情倒是极好,行走间甚至还带了点儿小跳步,想到下车那瞬间miky精彩的面部表情就觉得痛快极了,动作间倒也不忘收敛,没忘了正事。作为一名童星出身的老戏骨,这样的场合她已经不知参加过多少回了,面对镜头早就没了紧张感,游刃有余地定点摆了几张pose后直...

主角:廖茗茗蒋一   更新:2025-04-04 15: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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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廖茗茗蒋一的女频言情小说《国民男神太难追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兔仓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喽啰见山大王随着凌乱的快门声响起,闪光灯将宝蓝色的车身打的异常闪耀,车门自动合上的那一瞬间,阻挡了从红毯两边闪烁过来的无数星光,也把一句调笑的尾音彻底按死在车里。“倒是你才一头乱毛,一会儿别给我丢人才是。”廖茗茗潇洒地撂下这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站到红毯上享受镁光灯的洗礼去了,完全不管车里人的死活,八戒踩油门的脚都开始抖,造型师小妹彻底装死在座位上。车内车外,赤道与北极两种极端温度。廖茗茗的心情倒是极好,行走间甚至还带了点儿小跳步,想到下车那瞬间miky精彩的面部表情就觉得痛快极了,动作间倒也不忘收敛,没忘了正事。作为一名童星出身的老戏骨,这样的场合她已经不知参加过多少回了,面对镜头早就没了紧张感,游刃有余地定点摆了几张pose后直...

《国民男神太难追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小喽啰见山大王
随着凌乱的快门声响起,闪光灯将宝蓝色的车身打的异常闪耀,车门自动合上的那一瞬间,阻挡了从红毯两边闪烁过来的无数星光,也把一句调笑的尾音彻底按死在车里。
“倒是你才一头乱毛,一会儿别给我丢人才是。”
廖茗茗潇洒地撂下这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站到红毯上享受镁光灯的洗礼去了,完全不管车里人的死活,八戒踩油门的脚都开始抖,造型师小妹彻底装死在座位上。
车内车外,赤道与北极两种极端温度。
廖茗茗的心情倒是极好,行走间甚至还带了点儿小跳步,想到下车那瞬间miky精彩的面部表情就觉得痛快极了,动作间倒也不忘收敛,没忘了正事。
作为一名童星出身的老戏骨,这样的场合她已经不知参加过多少回了,面对镜头早就没了紧张感,游刃有余地定点摆了几张pose后直接往签名板走。
在她之前已经有很多艺人到了,红色的签名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名字,接过马克笔的廖茗茗随便找了一个角落站定,在偶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后利落地在那下头落笔。
那是一个和其他明星不一样的端端正正的字迹,有点突兀,廖茗茗也学着在底下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蒋一。”勾起唇角,廖茗茗无声地念出这两个字,恰有相同的呼喊从另一边传来。
“蒋一小姐,听说有人看到你去了整容医院!是不是去整容了?”
“蒋一小姐,不回答是不是代表默认了?”
“蒋一小姐……”
右边的摄像死角此刻被五六个媒体围住,站在签名高台上的廖茗茗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那个面无表情的熟人,正寒着脸,微咬下唇,周围有很多工作人员,却没一人上去帮她。
看到这一幕,廖茗茗的脸色一沉,敷衍地回身对着镜头招了招手,未等接应的人过来就甩手把马克笔丢回了盘子里,正了正帽檐,大步流星地往摄像死角的围堵处走去。
“哟哟哟,一个个扛枪的大傻个儿就知道欺负落单的小白鸽,也不嫌怂?”
这一口不着调的京腔,清清脆脆的音节却硬生生拖出了散漫慵懒的调子,还没瞧见人就知道来主是谁了。
围堵着蒋一的几位媒体记者们沸腾了,听见这个声音就等于今天有料子回去交差了!于是一个个紧赶着把话筒挪向来人方向,像是一群嗷嗷待哺的小乳猪!
“廖——”
记者狂轰滥炸似的进攻还没开始,就被廖茗茗先入为主地堵了回去。
“丫一个个仗着口才比别人好点就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忍不了,这事儿我真忍不了。”
看人群自动给她让出一条道,廖茗茗带了手劲儿对着挂着标牌的话筒挨着个敲了过去:“家伙器儿里装枪子儿了么,成天就知道出来嘚吧嘚,你们家祖宗没告儿你们啊,枪是用来保卫国家而不是对准同胞的!”
当一个简单的问题上升到国家高度,记者们哪里还敢吱声,声录都开着呢,他们是出来抓料交差的而不是给公司惹祸制造麻烦的。
一时间刚才蜂吵的一角顿时静得连衣料摩擦的声音都清清楚楚。
“嗤,一个个哑巴啦,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完全不在意记者的态度,廖茗茗自然地走到已经被镜头冷落的边角,将准备偷溜的某人一把拽了回来并对着那张漂亮脸蛋又捏又揉,“瞧瞧清楚了,这是真脸,货真价实!”
光捏蒋一的还不够,廖茗茗还捏了捏自己的,鼻子、下巴、脸蛋颊,全捏了个遍,然后厉狠狠地扫了一眼安静的只知道拍录的记者群:“我们俩可都真儿真儿的,不像你们,说谎跟喝水似的,打枪子儿还以为在刨豆儿呢,打的不是你们自个儿所以不痛不痒么!”
蒋一全程被动地被廖茗茗揽着肩头,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连咬着下唇的力度都没有丝毫改变,但分明有什么不同了,也许是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快意,但短暂的很难让人捕捉到,任由那之后自己被廖茗茗拉着带离人群,一直到会议厅门口都没松手。
“哎呀我不行了,晕车晕的脚底都打飘。”
一进到大厅里面廖茗茗就立刻原形毕露,跟树袋熊似的挂在蒋一身上,半带撒娇的样子有点像个赖皮猴,倒是蒋一颇为吃惊,对着光滑的镜门检查妆容的表情一滞:“原地转一百圈都不晕的你居然会晕车?”
“嗯。”蹭了蹭脑袋底下的小肩膀,廖茗茗恋恋不舍地移开,“昨晚喝了点儿酒,就这么一丁点儿。”
看到她微狭着眼睛比了一个不到两厘米的长度,蒋一是怎么都不会信的,但也没追问,而是侧面问了一嘴:“饭局?”
摇了摇头,廖茗茗放开蒋一后退着往厅里面走,胳膊往天花板上一撩示意道:“对月独酌,别提多惬意了。”
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蒋一虽有所猜测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跟在她后头,听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有的没的,也不发表任何见解。
周围的明星大咖们早已对这一对娱乐圈姐妹花的相处模式习以为常,进了这个厅里就是各自的圈子,不同圈子里的人又在各种不同地侃着,真的假的,假的真的。
分不清。
不过要说廖茗茗和蒋一这一对姐妹花虽然从小到大都被人绑定讨论,但并不是真姐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小时候一起演了一部家庭喜剧,太过经典,所以连带着习惯性把两人绑定式讨论了。
这种讨论有一个严重的缺点,就是总是会把两人进行比较。
廖茗茗和蒋一两人便是最真实的例子,从小被比较到大,但最怕的是其中一个的名气一直比另一个大,还不止大个一星半点儿的!这就危险了。
比如,蒋一一直都很想讨厌人气居高不下的廖茗茗,但也只是想而已,毕竟是这个圈子里唯一一个会真正为她着想还能不计后果为她出头的人,她又能如何讨厌的起来呢?
“又固定了座位,真会玩儿。”偌大的会议厅,颁奖前的准备已经收尾,廖茗茗只扫了两眼就近的座位牌就嫌弃地移开了目光。
也怪不得狗仔媒体喜欢扭曲事实,很多事分明是人为去误导他们的,像是刚取关的闺蜜党,交往过同一女友的男星……
这些有关宣传亦或是八卦的座位都安排的很巧妙,不见得会挨着,但却能轻易进入同一个镜头,这感觉就很微妙了,分分钟让人脑补一场大戏。
“你的位置在这。”
对比廖茗茗兴趣缺缺的样子,蒋一显得规矩许多,对着贴示板寻找自己的位子,顺便帮廖茗茗也找到了。
“哦。”
懒洋洋瞥了一眼蒋一指使的方位,余光却正好瞄到从厅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
身体在思想之前快一步行动:“我出去会儿。”
“你去哪?”蒋一回头,却只来得及捕捉到她消失在拐角的后脑勺和带着残影的脚后跟。
她去哪?
小喽啰见到山大王自然是要前去拜会一番的,顺便做一下交接,让他赶紧把啰嗦又多事的miky带走,这位唐僧大人一过来自己就开始变的忙碌,不是接了综艺就是接了商代,大的小的小的大的,能让她忙的跟陀螺似的,时间比海绵里的水还难挤!
这下好了,冤大头,哦不,猴大王来了,她可是要好好与他谋划一番!
*****
这个古香古色的会议厅很大,外边九曲回廊正立河上,风景独好,廖茗茗却无瑕观赏,视线一路追随着那个在来往人员中穿梭的身影,一不小心就差点撞到了人。
受邀请的明星大腕大多都聚在厅里面,毕竟众星云集的场合虽多但只手不过那么几个,尤其是还聚集了那么多知名导演、制片人等,这么好的机会,谁会眼巴巴错过?
想红的,已经红了想更红的,人有野心很正常,人际关系是圈子里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不过不管是娱乐圈还是其他行业,都不乏清流,比如突然出现的这位……
回廊很窄,不过三人宽的廊子里头若添了搬运东西的工作人员就显得十分拥挤了。
廖茗茗的视线一直紧抓猴大王的背影,一路小跑,遇到搬道具的工作人员时差点撞上,一个急刹躲避,尚带软乎劲儿的脚底打飘,没稳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右侧栽去,眼见就要撞上红漆廊柱,一个不太绅士的雷锋手就伸了过来。
后颈的衣服突然被揪紧,前襟上蹿紧勒咽喉,廖茗茗本来因为意料之外的一个重心不稳而惊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猝不及防的颈勒感让她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冒金星脚底一软,双手倒是下意识地在瘫坐之前撑住了地面。
许是看到她瘫坐了下来,攥着她后颈衣服的手随之松力,空气争相涌进鼻腔的感觉让廖茗茗重新活了过来,但仍禁不住润着眼眶咳了几声。
“你没事吧。”
似乎是一阵清新的山风拂过耳畔,低沉清冽的声线就这样飘飘地降落到她耳边,熟悉又陌生。
紧接着身后的空气一沉,廖茗茗看到身后那人投在地上的半截阴影微矮,一个白色的耳机就砸到了她戴着棒球帽的脑袋上,蹦落间卡到了她有些杂乱的发丝里。
熟悉的旋律在耳边炸开,廖茗茗的心随之空跳一拍。
余光下,修长均匀的食指跟中指在她耳边并拢,轻轻巧巧地取走了砸在她乱发上的耳机。
“离电影节开幕还有十分钟,记得梳头。”
没有任何的肌肤相触,夏风却在此刻似乎更加灼热了一点。

:风一样的丫头片子
九月,帝都。
蒸灼的空气,焦烤的柏油马路,交通凝滞又黏稠,无端惹人生燥。
马路同工厂流水线的传送带一般,断断续续拖着堵塞的车群移向下一个间隔点,其中以一辆宝蓝色保姆车最为显眼,倒不是因为它风骚耀眼的外表,而是它的龟速……
让一辆汽车以人类步行的速度在马路上挪腾,简直是对汽车这种发明的侮辱,然而有的人却不以为然。
“你丫找抽呐?着什么急,前边儿那不堵着呢嘛!嘀嘀你大爷嘀嘀嘀!”
随着这句京味浓郁的爽亮骂腔,一个堪比鸟窝的脑袋从保姆车的车窗里探了出来,冲后头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句,接着在后车司机反应过来之前迅速缩头、关窗、上锁、理头发,一气呵成。
“满嘴尾汽味儿,北京这破天儿真是一如既往地想让人劈了它!”廖茗茗掏出化妆镜,看到镜子里自己不忍直视的发型后有些丧气地横趴下来,破罐子破摔地把脑袋往毛茸茸的大脸猫枕垫上挤了挤,“八戒你慢点儿开,别上赶着往别人后车屁股上凑,也不嫌熏的慌,我这儿还晕着呢,麻烦照顾一下病号的感受。”
被称为“八戒”的司机师傅刹车控制不住地踩抖了一下:“……”
也不知刚是谁没事人一样亮声亮嗓地怼街来的,一点作为女明星的自觉都没有……
坐在廖茗茗前排的经纪人miky是个中外混血,皮肤皙白,五官立体,扎着干练的职业马尾,在听到某人这席话后有些头疼地揉揉额角,横瞥了她一眼,一口不标准的京普里压着愠意:“要不是你拖拖拉拉事儿妈似的,我们至于赶了个下班高峰期?耽误了走红毯你明儿的新闻还有眼看?”
话音刚落,一本翻旧的《清心咒》就砸上了miky的后脑勺,伴随着一句慢慢悠悠的风凉话落下:“耽误就耽误了呗,多大点儿事儿,我再睡会儿,你还是省省你的唾沫星子留着对付那群难缠的媒体记者们吧,唐僧大人!”
最后那四个字被她咬的极重,还带了点调侃的意味,惹的miky一个翻白眼儿,但注意到廖茗茗带倦的嗓音,最后只是撇撇嘴低声念嗦了一句:“泼猴儿。”
在这种行驶的车上,即便时速已经压的极低,也不如家里可以大喇喇地躺在床上,所以尽管廖茗茗拉出了小薄毯盖上,也只是闭着眼睛假寐,并没有睡着,刚好可以听清楚miky的念嗦。
泼猴儿?
缓慢地掀开眼皮,廖茗茗翻了一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把话丢了回去:“我是泼猴儿?那苏锦是什么,霸占山头的美猴王?”
开车的“八戒”先生忍不住笑出声,扫到后视镜中miky凌厉的眼刀,腮帮子一收,利索闭嘴。
他们这位混血的大美女经纪人脾气可着实不好,一点就着,惹不起。
看“八戒”把笑硬生生收了回去,miky才把被某人摔过来的《清心咒》卷巴卷巴成长筒状,用它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手心。
“是呵,跟苏锦一比,你就是个小喽啰,柿子还挑软的捏呢,我就拿你这个小的先开刀可好?”
miky的话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伴随着书本敲击手心的不规律声响,骇人的很,只是放在某人的眼里根本不构成威胁。
伸出胳膊,廖茗茗扯着薄毯往脸上一蒙,腿儿往座椅上随意一抬,再将双手在肚子上十指交叉,要多悠哉有多悠哉,仿佛没事儿人一样,说出来的话也欠扁的很。
“哦,看来小喽啰应该在大王耳边多扇扇风了,他要是闹腾起来天王老子都得飞过去给他收拾烂摊子,看你还能腾出空来管我这小喽啰?”
一番话直接把miky堵了个严实,不甘心地瞪了她一眼,越发觉得闷气,便忍不住估摸着位置用书卷往被头上砸了一下:“带俩艺人我容易么,当初就不该收了你们,活脱养了俩大爷!”
说罢看廖茗茗蒙着被子不为所动的样子转过身气哼哼地吩咐司机道:“八戒,油门、刹车别当摆设,使劲踩,晕不死她!”
话音刚落,廖茗茗的腿就从薄毯底下挪巴出来,没穿鞋的脚稳稳地踩上了对面椅背,闷闷的声音也从薄毯底下传出来:“八戒,别忘了谁给你开工资。”
“八戒”:“……”
挨骂还是扣工资?答案很明显,看来这一路他的耳朵是注定落不得安生了……
*****
这届的星光电影节是在北京某知名影视城内举办的,颁奖主场地设立在依水而建的古建筑会议厅内,红毯从入口处一直铺到了会议厅门口,阵仗排的很大。
而这样高调的场景在廖茗茗这儿却只换来一声嗤笑。
“你们说主办方是脑抽还是怎么着,没审美还玩儿设计,红毯铺的跟小学生系的红领巾似的,还带开叉,他丫的怎么没铺到水里头去?还省了清洗费。”
之前以龟速在马路上挪腾的宝蓝色保姆车此刻一举摆脱乌龟帽子,正以破六十的兔跑速度在影视城外的盘山公路上环倾而下,一颗露出窗外的黑漆漆小脑袋才冒出个影就被人揪了回去。
“你作死啊!刚盘好的发型!”
miky恨铁不成钢地隔着座背按住廖茗茗的肩膀,气的使劲摇晃着她,一旁不知何时被载上车的发型师妹子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披肩发,猫着腰从俩人中间狭窄的缝隙间钻过去,把廖茗茗身侧的窗户关上了。
“应该是你作死吧。”对于抓狂的miky,廖茗茗显得十分淡定,微挑着眼尾别开了脑袋,“那么老气的发型简直丑瞎,要我顶着它进去那我宁愿在这儿跳车!”
此刻的miky已经恼得完全来不及顾及形象,严谨的马尾都因为大幅度动作散乱了许多,声音也跟着拔高:“那你是在怪我咯?也不知道昨儿个是谁手贱换掉了我选好的礼服,放进去一身拖腿的破睡裙!还有十分钟上红毯,你说现在怎么办!”
“啊……”有些嫌弃地歪了歪身子,廖茗茗下意识远离噪音发源地,“谁知道你选的那几条破布料居然是礼服,我以为谁把你的睡衣撕了,还好心把自己分你了呢,啧啧,这年头雷锋不好当啊。”
“谁没事抽的慌啊,撕我睡衣?你怎么没把箱子撕了?”
廖茗茗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把全车人都指了个遍,接着扫视了一眼miky胸前两颗发酵完美的大馒头,冲炸毛中的她飞去了一个你懂得的小眼神,“这可是广大群众都想干的事儿。”
“你!”miky的脸瞬间红了个底儿透,瞪着俩大眼睛羞怒地使劲推了一把手底下的小肩膀,接着扭过头去不吭声了。
廖茗茗也不恼,顺着推力笑瘫在座位上,顺带拍了拍不知何时被她按在腿上的小脑袋。
“知道谁老大了吗?以后别多管闲事,车里火气本来就大,你一关窗可不就炸了么。”
造型师妹子:“……”
不怪她怪谁?为了配合这身大妈碎花裙,自己千辛万苦做出来的发型真是说完蛋就完蛋,脆弱地撑不住一秒的狂风攻击。
果然和传闻中一样,这位明星大人看不顺眼的东西就别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活个完整!
然而时间还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眼见保姆车逐渐接近目的地,miky已经由羞恼改为了心如死灰,愣愣地看着窗玻璃上的映影发呆。
“你真打算这么去走红毯?还不如打道回府,我可丢不起那人。”
此刻miky的声音已经跌回正常音量,亦或说是还有愈渐降跌的趋势,连从后视镜偷瞄的八戒都忍不住蹙了蹙他喜感的八字眉。
虽然廖茗茗扣了一顶棒球帽在头顶上,遮住了一头乱毛,但跟身上的大妈款睡衣搭配起来还是十分辣眼睛的!
“也许还有挽救的余地呢?”此时拯救了脑袋缩在角落垂头摆弄手机的造型师妹子突然弱弱地举起了手,接着擎起了自己的手机,“国外这个时装展上有类似的风格,用小花头绳扣耳后,简洁不失小清新,评论说这款反响不错,咱们可以把裙腰往上提一提,肩头料收一下,就很像了。”
话刚说完廖茗茗就把视线投到了她擎着的手机上,平静的眼波看不出喜恶。
造型师妹子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有些胆怯地看着似乎并不认可的廖茗茗道:“不知道……可不可以?”
miky虽然不是很满意,但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左右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八戒,你往外圈绕一下,给我们争取一下改造时间,现在也只能跟跟风了。”
“可……”司机有些犯愁,虽然不敢触犯刚熄火的这位大头,但也不得不实话实说,“这是单行道,后头还压着别人的车,没法往外圈绕了啊。”
“那你就压速度啊!把你刚乌龟挪腾的劲拿出来!”
“用不着。”
干干脆脆的三个字落地,伴随着衣料撕裂的声音,造型师妹子一扭头嘴巴就张成了O型。
廖茗茗已经毫不犹豫地把拖腿睡裙撕成大裤衩外搭。
“卧槽,你这里头穿的啥?!”
miky瞧清楚她睡裙里居然穿着白色宽松的大裤衩,被撕至扯线的睡裙刚刚好多出一截手指的长度,轻飘飘的布料还带电,稍微一动作就露出大裤衩的薄边儿,最搞笑的是裤管的溜边儿处还用黑色中性笔画了一圈儿大脸猫鬼脸。
嘚瑟地抬了抬下巴,廖茗茗抬手将miky的米色裙身腰带扯了下来环到了自己腰上,顺带把碎花睡裙沿着腰带扯出了不规则的空鼓感,让裤衩上的大脸猫鬼脸若隐若现地露出来,简直……
时尚感爆棚啊!特立独行到炸啊!
此时保姆车刚好跑上迎宾轨道,廖茗茗没了束缚的大白腿一撩,放弃高跟蹬上了原本穿着的印花棒球鞋,顺带敲了敲前排座背。
miky这才如梦初醒地挪到左边,把她刚坐着的活动座位调开好让廖茗茗准备下车。
保姆车在红毯入口正中的位置安稳停下,开门前的那几秒廖茗茗突然把脑袋上的棒球帽一横,扭头对着miky就是一个肆魅横生的笑。
“跟风?跟你个球儿啊跟!爷就是风!”

:自己的热闹也好看
蒋一并没有在廖茗茗身边呆太久,很快就被喊去化美美的公主妆了,她来客串这部剧里的邻国公主,虽然戏份不多但贵在有存在感,出现在剧情临近结尾的转折点,人物性格也十分拉好感度,可谓一轻松又讨好的客串角色。
“许小妞,八戒呢?”蒋一离开后廖茗茗打电话给许言,开口第一句就问八戒的去向。
电话里许言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在我旁边呢。”
“磨磨蹭蹭的,交代那巴掌大点的事都办不利索,白喂那么多饭了。”
对于廖茗茗心不在焉不知道是不是对着电话讲的埋怨,许言一个激灵,回了一句:“马上到!”
许言的马上到还真是马上到,廖茗茗刚把电话挂断,就看到八戒和许言抬着一纸箱子哼哧哼哧地拐了出来。
“诺,你要的废品。”
八戒热的T恤都湿透了,哐当一声把纸箱子放到了廖茗茗面前,里头跟着哐嚓哐嚓一阵响,听的廖茗茗心惊胆战。
“你丫的就不知道轻点放,喊你八戒喊久了还真把自己的手当猪蹄子使了?”慌忙稳住纸箱子,听着里面尚未平息的清脆碰撞声,廖茗茗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嘴里还不住念嗦,“千万别碎成渣了啊,不然我就要抓瞎了……”
八戒早就被损习惯了,对于她直白的侃损直接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儿没过脑子:“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从道具组蹭来一个纸箱子么,装这么一堆沉甸甸的破碎碗,你前天拍戏砸了那么多还没砸够么?”
廖茗茗根本没管八戒说什么,念嗦完自己的话就径直把箱子打开,然后真就对着一箱子的碎片抓瞎了。
“八戒,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吧!”
听到廖茗茗语重心长的拜托,八戒心里有数,一定没好事,果然!
“帮我把这些破碗片都拼起来吧!”
八戒:“……”他不累,身体不累心也不累,就是有点想打人的冲动!
撂下这句话廖茗茗就以要重新弄发型补妆为由撒腿颠儿了,八戒后脑勺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回手就稳稳揪住了向后小步瑟缩的许言。
“小许呐。”
逃跑的意识被看穿,许言只好硬撑着咬了咬牙:“八戒哥你抬碗辛苦了,这种精细活还是让我来吧!”
八戒满足地点了点头,还鼓励性地拍了拍许言瘦弱的小肩膀。
“天将降大任于你啊,好好干,加油!”
许言泪目,人生好艰难!
*****
在这荒郊野外的,为了方便女演员们换装,剧组临时给搭了个小换装间,就两块脏了的红毯布绕着临近的几棵树缠一圈,简易换装室就完成了!
虽然地方不大,但里面堆的东西倒是不少,各种乱七八糟的道具全被一股脑地塞进了这里。
自然,这种露天式的换装间完全不隔音,廖茗茗隔着老远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吐槽。
关于她的。
作为一名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蹲墙角偷听这种事别人做不出来她可无所顾忌,俩腿巴拉得倒挺快,瞅准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一赶子就窜到了树干与毯布之间的犄角旮旯里。
关于自己的吐槽总是花样百出,不知今天的又是什么?
廖茗茗也不是第一回干蹲墙角这回事了,早已摸索出了经验,知道在两块布交接的这棵大树这偷听最是舒服,既能靠着树干休息,还能撩开一角帘子看清说话的人。
可惜不能捧个爆米花,这样听起来有点干呐。
有些惋惜地咂咂嘴,廖茗茗熟练地把那一角毯帘掀起,看向吐槽进行时的集中区。
“我真是醉了,她又不上,一场马戏折腾了我好几回,导演居然也没说什么,要说她没陪睡我铁定是不信的。”
说这话的是廖茗茗的御用替身,因为廖茗茗本身也算个小大牌,每次替身又都喜欢用她,所以她在圈子里和个十八线的小明星地位也差不多了,最近廖茗茗上热搜频繁,她倒是也跟着越发横了起来。
“前天晚上收工以后我好像还看到她进了导演的车呢。”
只是一句引导,里面却是掩藏不住的刻意,果然就有旁听的人跟着猜测了起来。
“怪不得,前天晚上表现那么好,昨天却反常的厉害,没精打采跟换了个人似的,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导演都不说她,还大方地放她去休息了。”
廖茗茗从小就混迹在娱乐圈里,还总能轮上好资源,什么样的中伤之语没听过,加之姨妈这个靠山也只有顶头的人知,所以流言蜚语就没断过,对于这类言论早已麻木,也只是当个笑话听着,心里的小秤砣自然哐啷有数。
但事实被扭曲的程度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料,真是忍不住要对她这个替身另眼相看了啊,只是廖茗茗也并不觉得失望,反正本来就是没抱期待的人,一直用着不过懒得重新选人罢了。
虽然言论中的自己像是闲着没事喜欢怼怼这个怼怼那个的,但她又不是炸药,天天这么炸早把自己炸虚了,所以廖茗茗总是听两句墙根儿就弄出点动静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去,然后暗地观察说坏话那群人心虚的表现,让她们自己瞎琢磨着说出口的坏话到底有没有被当事人听到,心理上的不安稳有时候远比口头上的冲突来的更有杀伤力!
只是今天不一样,蒋一在里面,廖茗茗知道她是个宁可忍耐也不愿惹事的乖巧性子,所以看她听到这样不加掩饰的言论而坐立难安的背影就不准备继续蹲着了,这个圈子很复杂,太多事心里知道就行了没有出头的必要,但还是不想让她为难。
没想到刚起身就看到蒋一深吸口气走到了那名替身的跟前,冷着脸拧开了手里那瓶胡萝卜汁。
橙黄色的液体猝不及防地从替身头顶上流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一向不惹事的蒋一会有此举动。
那名替身演员更是,抹了一把脸,气的直哆嗦,表情也跟着扭曲起来。
“哈,还以为是没爪的奶猫,只知道躲在某人的身后享受荫蔽,怎么,听到我说她坏话就来老掉牙的姐妹护短那套?可省省吧你,圈子里有几对真姐妹,背后她还不知道怎么调侃你呢,要是真向着你,就不会只给你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还不是想踩着你彰显她的高贵!”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替身的左颊上响起,蒋一收回的左手握拳,掌心是火辣辣的疼,但心里却痛快的很。
“有本事你当着她的面说啊,习惯在人背后指桑骂槐的人,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当面和她对峙的资本!”
蒋一的神情激动,似乎被骂的人是自己一样,分贝都禁不住拔高了些:“想当演员的人多了去了,可大部分充其量也只能当个几分钟就领盒饭的群演,茗茗心宽,懒得跟你计较,还一直给你机会,你是不是觉得那么多当替身出头的演员,你也总会有那么一天?”
被戳中了心思的替身面色更加难看,只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发作,毕竟蒋一再不济也是个开始冒头的演员,而她还只是个不露脸的替身罢了。
看她面露不甘,蒋一轻笑了一声,把手里空了的饮料瓶重重地摔进了手边的垃圾桶里,神色恢复如常,声音里透着笃定,“我告诉你,努力的人多到数不过来,在你说别人坏话的时间里那些人可都在拼命地磨炼自己,你凭什么觉得,幸运之神会眷顾你这种狭隘又不知感恩的人呢?就算是有点本事和姿色,你也活该只能当不露脸的替身!”
蒋一既然选择了为廖茗茗出头,自然也做好了无法善了的打算,虽然她们人多,但起了矛盾以后那些跟风小卒未必真会帮着这个替身,自己虽然没什么知名度,但好歹也是从小就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长大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她见的多了。
所以当那名替身气急败坏地扬起手臂准备扇回来一巴掌的时候,蒋一其实已经做好了撸起袖子打一架的准备,只是难得的冲动,老天爷却并没给她自行收尾的机会。
“哟,这么热闹呢?”
廖茗茗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惊到了蒋一,也震住了正准备打人的那名替身。
其实早在两人对上的时候廖茗茗就已经进去了,其他人也看到了,都没敢吭声,这也是动静闹的这么大都没人上前阻止的原因,还在廖茗茗漠着一张脸走过来的时候自动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毫不客气地一把拽上了替身盘好的头发,疼的她龇牙咧嘴,廖茗茗却不为所动,跟个地痞流氓似的拖着臂力使劲甩了她一下,一把就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摁到了简易化妆镜上。
“打我的人,胆儿肥了?”

:命运般的交集
廖茗茗的帽子坏了,被她扯的。
倒也不怪她,是人都有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她一紧张就喜欢扯手边的东西,于是棒球帽成了光荣的牺牲品。
“啊,真是……”望着台上的大屏幕,最后镜头定格在这期影帝得主的身上,廖茗茗有些烦躁地把后扣被扯坏的帽子一把摔到了地上,吓了旁边的女演员一跳。
“别介意,我自个儿抽风呢。”
旁边的女演员听到她的解释,虽然礼貌性笑着点了点头,但仍是不动声色地把身体往另一边倾了倾。
廖茗茗有觉察到,但也不在意,重重踩了一脚地上的帽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忍不住为祁程抱不平,还以为错失了最佳男演员奖是要给他留个重头戏呢,敢情只是让他来凑人头?一个奖没捞着?逗猫呐!
要知道这种颁奖都会提前知会得奖嘉宾的,要是换了她,明知道毛都捞不着是打死也不会来的,再说评奖的是不是都瞎了眼了?祁程那么精湛的演技看不到吗?居然颁给了一部烂片男主,还五十多的老男人,跟小年轻争头衔,不嫌羞的慌!
“果然是沈城前辈,第二次得影帝了,好厉害啊。”
“不过这部电影剧情是真烂,却让前辈靠着自己精湛的演技给演活了,倒也实至名归。”
听到身后人的小声讨论,廖茗茗冷静下来,身体前倾,把地上的帽子拾起来,低垂着脑袋伸出一根手指探进帽边转圈玩儿。
她们讨论的倒也没错,是她爱屋及乌了,人有实力,五十岁再拿影帝,这事无可厚非,不带年龄歧视的,可……
廖茗茗把玩着帽子的小脑袋借着倾身的姿势悄悄地往后探,对上祁程那双注视着台上的眸子时心还是禁不住乱跳起来。
转回头,深呼吸,平复心跳。
回味之间廖茗茗才察觉些许不对劲,刚刚祁程的眼神是不是有些过于凌厉了?
与一贯的温凉完全不沾边,像带着冰渣,刺骨地骇人。
看错了?
为了证实一下,廖茗茗再次悄悄把脑袋扭过去,却看到祁程面带笑意地跟着大家鼓掌,眼中的神色也恢复正常,方才发觉台上的获奖感言已发表完毕。
掌声雷动,廖茗茗却没有跟着鼓掌,她是明星也是人,粉丝的私心作祟,所以不愿给祁程的竞争者鼓掌,索性借着机会继续打量他,却不料他突然把视线移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廖茗茗觉得耳边的掌声都变得模糊了,所有的人都成了陪衬,脑中的一根弦唰一下绷紧,紧张到咽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地在脑中响起,掩盖掉一切杂音。
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但那短暂相交的视线仍旧带了电,麻的廖茗茗的小心脏跟焦了似的,一阵阵地冒热烟,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只剩下她和他。
只是这种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
那双凉淡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在与廖茗茗短暂的对视之后便不着痕迹地移开,一下子将某人从美梦中拽回现实。
缩回身子,老老实实靠上椅背,廖茗茗用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帽子捂上胸腔,捂住那块儿的热乎气儿,晕乎乎地傻笑。
刚那是不是算入了男神的眼?简直幸福到冒泡啊!这一趟没白来!
许是这股和男神对视的兴奋劲儿持续了太久,所以到了电影节后程廖茗茗格外发困,在知道没自己事了之后便提前撂跑,滚回自家保姆车上偷觉去了。
因为多少还有点晕车余韵,这一觉便睡了个天昏地暗。
*****
廖茗茗醒来的时候车里还是只有她自己,地下停车场安静到诡异,原本满塞的停车位几乎全空了出来,稀稀疏疏仅剩几辆,十分轻微的声响都能在空旷的停车场中引起回音,让人禁不住想起恐怖片里惊悚的场景。
廖茗茗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所以并未来得及产生相关联想,只是长长打了一个哈欠,摸了摸后颈,感觉这一觉睡的可真是难得的舒坦,所有的疲惫和不适全部一扫而空。
裤兜比她的脸还干净,习惯性掏手机的时候才想起手机好像被她放在了miky那里,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怎么感觉人都走光了,miky找不到她该暴跳如雷了吧。
虽然可以想象到miky狂化后的样子,但廖茗茗仍是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地往副驾驶的方向去,她记得八戒有两个手机来着,工作需要,以防在手机丢失的情况下联系不到人,所以他常年备一个放在储物箱里。
一步、两步,浅浅的脚步带起地面石粒与鞋底的摩擦声,在空旷的室内回响。
手已经拉上了副驾驶的门扣,然而脚步的回音却还没有停止。
望着自己安静停在车门前的双脚,廖茗茗的手一抖,一阵凉气猝不及防地从背后蹿起,吓出了她一身冷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半晌,听力才懵懵钝钝地恢复,也发觉了窸窣脚步声所发出的方向,有一阵儿没一阵儿的,似乎是在她的右前方,那个两三人宽的梁托柱后面?
俗话说好奇心会杀死猫,廖茗茗是打死她也不愿意去探究这种未知的事情。
拉上门扣的手一松,廖茗茗利索旋身,重新钻回后排车内,并轻手轻脚地按下了关门按钮,此刻她是多么庆幸自家保姆车的门是电动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蹲在副驾驶的位置后面,廖茗茗决定猫着腰从中间并不宽裕的空隙间钻到副驾驶的座位上,正抻长了胳膊去够储物箱的拉手,余光中却突然多了些动态物什。
伸长的胳膊一顿,廖茗茗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犹豫间还是忍不住抬了抬身子,微仰着脑袋望向前面,只见不知何时梁托柱后面露出了一截飘逸的发丝,接着是一枚白嫩嫩的香肩,接着……再接着……
廖茗茗闭上了眼睛,然而那个激烈热吻的场面还是挤进了她的脑袋,并不断回放着。
她居然看到了刚得到影帝的沈城在跟别的女人拥吻!明明有妻室的人,简直爆炸性新闻!!!
只是知道的越多越麻烦,廖茗茗讨厌麻烦,便要装作没看到。可一直这么亘在前后车位的缝隙间又不是个事,索性皱着眉头把眼睛眯开了条缝,想要一鼓作气把手机翻出来,然而视线右偏,却一不小心和右边那个梁托柱后面的某个人对上了眼。
有句话不是说,如果和一个人在一天之内有过三次偶然的交集,便是命运了,那么现在的这个命运真是巧的她好想一头撞死!
那个倚着柱子的颀长身影,靠站在那对拥吻之人看不到的视线死角,手里横擎着一个对准他们的手机,拇指放在拍摄的位置上,意图是什么,再明显不过了吧!
祁程居然在偷拍影帝偷情!这一幕还好死不死被她看见!又被祁程逮了个正着!
真是戏剧性的交集……
五分钟后。
缩在副驾驶后面的廖茗茗还在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虽然车内的密闭性很好,但还是依稀可以听见隐约的脚步声,哒……哒哒……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保姆车的跟前,门唰拉一下被打开!
“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我发誓!”
八戒打开车门就看到廖茗茗缩着脑袋蹲在副驾驶后面,一只手还弱弱地举过头顶,紧闭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哟呵,看见什么了?居然把我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小弟吓成了这副德行。”
说话的人是苏锦,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身体微倾,倒也不进来,半边身子抵在车门上,歪着脑袋瞧着廖茗茗的怂态,给旁边的八戒让位。
一股呛人的酒味从后边miky身上飘来,廖茗茗这才反应过来和八戒一起把miky扶躺到后排座位上,苏锦紧跟着上了车,然后是肩上挎了两个包包手里捧了两捧花还提拎了装着奖杯包装盒的造型师小妹。
“这么多东西你也好意思全让一个弱女子拿着?”接过造型师小妹手里的东西,廖茗茗忍不住念叨。
“大爷我现在胃里一堆白的红的在翻滚,能直着走路就不错了,还拿东西,也不怕我给半道儿掀了?”
苏锦说话间已经歪歪斜斜地仰靠在廖茗茗旁边的座儿上了,长腿随意地往前座上一搭,完全没有一点大明星的仪态可言,廖茗茗却难得地没有回嘴,视线安静地在空中与某人交汇。
车门一点点关上,祁程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经过,手机被他握在手里面,随着胳膊的摆动前后晃动,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祁程特意贴着廖茗茗的车子走过,经过正在关闭的车门位置时淡淡扫了一眼车内,目光触到廖茗茗的眼睛并未做任何停留,十分自然地移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他只是一个无关任何的路人甲。
也许是她太敏感了吧?才会觉得他扫自己的那一眼像极了冬天的风,呼啸着凛冽。
车子发动,渐渐驶离停车场,廖茗茗抻长脖子往后看了一眼,已经不见祁程的身影。

:冤有头债有主
“二百五十万一个碗?!你他丫的唬谁呢!那碗就是撑饱了金子也不至于这么贵吧!”巨大的精神冲击让廖茗茗瞪大了圆溜溜的杏眼,也忘记了坐在她面前的还是男神,控制不住自个儿倾身捉住了他的衣领:“讹人敢讹到我头上来!信不信爷一巴掌抽——”
“嗯?”祁程只是把他那双好看的眉眼轻挑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就止住了廖茗茗不冷静的言语。
脑袋在一瞬间猛然开窍,廖茗茗捉住祁程衣领的手僵在空中抓也不是松也不是,只能干笑道:“抽……抽风,我刚间歇性抽风了,你不要见怪。”
“呵。”略带玩味的一个轻笑,祁程也不对此表态,清冽的声线带着疏离的淡漠感响起,“大明成化青花瓷碗,你可以自己搜一下,看我是不是在讹你。”
用衣服盖住了一角的手机被拾起,熟悉的屏保在眼前亮起,清白色的冰面,上面被冰刀划出了弧度柔韧的“L”,廖茗茗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手机。
“密码。”
虽然只是凉淡又冷漠的两个字,却并不锐利,廖茗茗抬头看了祁程一眼,在与他对视上的瞬间倏地低下头去,快速地伸出手指划拉开密码,看祁程拿过去不知道在输入着什么便忍不住拧着衣角用余光偷瞄。
他的睫毛很长,垂眸的时候十分轻易就遮盖掉了里面所有情绪,包括她脑抽抓上他领子时一闪而过错愕,也包括清冽眼底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愈来愈冷的淡漠。
廖茗茗一反常态地乖坐,直到她的手机被塞回到自己手里。
“我经济人的号码,还钱麻烦跟他联系。”说罢,起身欲离。
廖茗茗看着地上那个拔高的人影再次将自己头上的毒辣太阳挡住,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伸手扯住了他的裤脚。
祁程回身垂眸:“怎么,想赖账?”
廖茗茗摇摇头,垂着的脑袋看不到表情,只是声音低了几分。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祁程皱眉:“谈不上讨厌。”
这话的意思就有些玄妙了,谈不上讨厌,那便已经和讨厌有些沾边了,只是形容的比较委婉。
突然就像泄了气的气球,廖茗茗垂着脑袋呼出一口气的同时肩背也松落了下去,明明没多大动作,整个人的状态却在转瞬之间完全不一样了。
不同于紧张的端正模样,过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来的廖茗茗颊线绷紧,眼底藏着一份莫名的狡黠,有点像准备捣蛋的小孩,从头发丝到手指尖都是志在必得的狡猾。
不同于一贯拖沓的京腔子,廖茗茗这回吐字清晰,连语调间的拐弯都十分利落:“可是我待见你呢,从你刚出道的时候就开始了。”
清白的冰场屏幕被再度划开,廖茗茗将昨晚睡前看到的头条摆到祁程的面前,这回主动权攥到了她的手里:“这照片是你拍的吧,星光电影节的停车场里,你就站在这个角度冷眼看前辈外遇的那一幕。”
其实没等她把这句话说完,在她将屏幕摆到祁程面前的那一刻起她就察觉到了,祁程一直冷漠疏离的目光开始迅速冷冻结冰,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迫视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后话。
廖茗茗笑了笑,惯性伸手想去拍拍对面人的肩膀,在注意到祁程略带躲闪的后倾势向时转为在空中虚虚一摆:“不知道这条重磅消息值不值二百五十万呢?”
明明在纷扰的室外,聒噪的蝉鸣,以及风吹草地的簌簌声,在这一刻却似乎哑巴了,安静得廖茗茗可以听到祁程抑在喉间的那一声嗤笑。
很浅,却很清晰。
“如你所愿,我开始讨厌你了。”
祁程说这话时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在说着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情,廖茗茗却不介意,扬起来的笑容嚣张又灿烂:“可我还是待见你。”
“别,我承受不起。”
随着最后这句话尾音的消逝,祁程离开了廖茗茗的视线,毒辣的阳光再次洒了人一脸。
在彻底看不到祁程的身影以后廖茗茗才满足地背过身,躲到树后头给猴大王发信息。
苏锦,你说错了哦,我已经入了祁程的眼!
苏锦现在似乎很闲,几乎是秒回了她。
哦,是么,那他离瞎就不远了。
廖茗茗看到这一句意外地没恼,而是发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微笑],等他瞎了,我就拐他回猴窝里生猴子去!
来自远方的同情,居然遇上你这么个极端又贪心的泼猴,蛮不讲理。
看到这句廖茗茗回了一个“+1”,表示对这句话的自我认可,然后颠颠儿地把手机揣了起来。
苏锦说的没错,她是个极端又贪心的人,喜欢的东西要么别让她沾到,一旦沾了,就永远也别想能逃开!
对于这一点,截至目前体会最深的大概便是蒋一了。
*****
“小可爱!”
蒋一前脚刚踏进剧组里,后脚就被人从身后来了一个熊抱。
有些无奈,但也已经习惯,蒋一娴熟地把揽住自己胳膊扒拉开,仿佛没事人一样跟剧组里的其他人员打招呼。
廖茗茗并没有跟上来,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风一样来火一样去,只有那轻轻脆脆的三个字的呼唤尤噪得耳膜发颤。
剧组里一圈人全招呼了个遍,蒋一才看到躲在角落里跳双摇的廖茗茗,不知道跳了多久,已经出了一头的汗,发型都乱了,看的一旁拿着梳子的小助理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就不能消停会。”
听到蒋一的声音廖茗茗才停下来,卷起跳绳大喇喇地坐在石阶上,接住被她隔空抛过来的饮料瓶。
“胡萝卜汁,我早上榨的。”
“谢啦。”廖茗茗也不客气,抬手拧开瓶盖直接灌下去一大口。
蒋一手里也有一瓶,但她没喝,只是拿在手里把玩着:“电影节的时候谢谢你了,还连累你出了负面新闻。”
“咱俩谁跟谁啊,说这话就见外了啊。”一眨眼廖茗茗手里的胡萝卜汁就只剩下半瓶了,她也不拧上瓶盖,而是用三根手指提拎着瓶嘴的位置随意地摇晃着,“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他们才总是欺负你。”
蒋一把玩着饮料瓶的手一僵,半晌才做出回应。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总被欺负的原因呢?难道不是因为你太耀眼了么?”
空气一瞬间凝滞,听出这句话里面的刺,廖茗茗停下手里摇晃的瓶子,和杵在一边的许言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先避避。
许言才走,蒋一的声音便按捺不住地再度响起。
“我是想上新闻,是想提高知名度,可笑的是每次都是被你带上去的,我也想拍戏,但是想拍的是因我自己的本事被选上的戏,而不是凭借你的裙带关系!”
廖茗茗没吭声,就那么定定地听着。
“我本来不想来客串你这部戏的,可公司说如果我不蹭你的热度,就根本没有出头之日,有特点的艺人才容易被记住,而我最大的特点便是没有特点。”蒋一说这话时的嗓音微颤,泄露了她的情绪。
廖茗茗站起来,晃晃脑袋,踢了踢腿,用腋窝夹着拧好盖子的饮料瓶把跳绳塞回了袋子里,仿佛没有听出蒋一语气里的不甘与无可奈何:“可你不还是来了么。”
蒋一扯了扯嘴角,笑容牵强道:“是,我还是来了,就像电影节时一样,走了后门厚着脸皮蹭进去的,不像你,被正大光明地邀请,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讨厌你。”
握着跳绳袋子的手一紧,廖茗茗的声音平稳依旧,似乎完全不在意一般:“是么。”
看她像在听玩笑话一般,蒋一苦笑,棉花似的拳头毫无预兆地就锤向了她的胸口,声音却不再颤抖:“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最想讨厌的就是你,可最无法讨厌起来的也是你,你说你又不是妖精,怎么这么会折磨人!”
“错咯。”廖茗茗同样棉花的一拳也意思意思地回锤了一下蒋一,笃定的眼神里载着满满的自信,“我就是妖精,被派出来专治你这种蒙尘的仙女!等我帮你恢复了神力还得厚着脸皮让你帮我实现愿望呢!”
“少贫!”
“我哪儿有力气贫呐,每天要承受那么多明里暗里的语言攻击和诅咒,仙女你快点恢复神力救我于苦难中吧。”
“你真是……”
看廖茗茗赖皮猴般的模样,蒋一不禁无语,每次都这样,严肃不过三句话,没个正形,刚才还紧张的气氛就这样转瞬消散于须弥。
廖茗茗就跟没事人一样贴了上去,揽着蒋一的胳膊不撒手,看起来没用多大力气却怎么都甩不掉,恼的蒋一不禁想要翻白眼!
“谁想帮你实现愿望了?还说呢,你的那些破事我是一点都不想知道,担心受伤就别拍戏啊,谁都没你替身用的频,到头来赚了个烂口碑成天被黑可不是活该!都是你自己作的!赖谁?”
廖茗茗嘿嘿一笑,腆着脸蹭的更紧了:“我那梦想不是比较贵嘛,还脆弱,经不起伤病的折腾,还不得小心着点么。”
“贵能贵上哪去,你拍部戏就够追两辈子的梦想了,就知道忽悠我。”
“好嘛,你现在进化了,不好忽悠了。”终于肯把蒋一的胳膊撒开,廖茗茗撇了撇唇,倒也诚实,“我嘛,大俗人一个,拍戏就是为了赚钱,钱可是个好东西,它不仅能让我吃饱睡好,还能给我做人的尊严和追梦的自由,我喜欢这两样东西。”
“尊严和自由啊。”蒋一被她突然砸来的这句话说的有些楞,消化了一会,自嘲地笑了一声。
“所以我才最想讨厌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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