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碗突然裂了，粥汤顺着裂纹淌成地图上的界河。
林淑芬摸着碗底"囍"字，这是她娘给的嫁妆。
四十五年前，周建平用它给她盛过红糖鸡蛋。
第二章 樟木箱里的雾（情感深化版）梅雨是踩着芒种节气来的。
林淑芬踩着竹梯爬上阁楼时，铁梯横杠硌得脚心生疼。
这个动作她做过上百次，往年都是给丈夫取换季的羊毛衫，今天却为着说不清的心思。
潮湿的空气裹着霉味往鼻子里钻，她掀开防尘布的手顿了顿——那下面盖着的樟木箱，锁扣上结着层绿锈。
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箱盖掀起的刹那，樟脑丸的辛辣混着旧时光的气味扑面而来。
林淑芬的手指抚过箱角凹凸的刻痕，"周林永好"四个字在她指腹下苏醒。
那是蜜月时周建平用瑞士军刀刻的，木屑溅进他眼角的模样，比后来任何情话都真切。
一摞泛黄的教案底下压着件碎花小褂。
粉红棉布上歪歪扭扭缝着两只兔子，针脚是她年轻时最擅长的回字绣。
林淑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件未完工的婴儿服，本该在1983年那个雨夜随着女儿入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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