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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破庙冻死后,嫡兄们悔疯了姜揽月姜南全文

潇潇爱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前年,小舅舅回京述职,临走时正值父亲将林氏带回府中。小舅舅怕她受委屈,便将谢家在京中的一处成衣铺子赠给她,里边的人都是小舅舅安排给她的。小舅舅说:哥哥他们是男子,自有父亲庇护,但她是女子,母亲不在身边,若是有受委屈的地方就写信给他,他定然会给自己撑腰。她不相信对她那么好的亲人会死了,他们一定好好的。海棠扶起姜揽月的手,被姜揽月身上的热度吓到了,“大小姐,您手怎么这么热,您发烧了。”“无妨,先见谢安和云掌柜。”两人来到院门口,空无一人。“人呢?”“奴婢就让他们在这里等着,怎么会没人啊!”海棠急的团团转,她抓住守门的婆子问道:“刚刚在这儿的人呢?”婆子神色尴尬,悻悻道,“海棠姑娘,刚刚二小姐院子里的丫鬟看见了,说他们穿得脏兮兮的,乞丐似...

主角:姜揽月姜南   更新:2025-04-03 12: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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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揽月姜南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关破庙冻死后,嫡兄们悔疯了姜揽月姜南全文》,由网络作家“潇潇爱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年,小舅舅回京述职,临走时正值父亲将林氏带回府中。小舅舅怕她受委屈,便将谢家在京中的一处成衣铺子赠给她,里边的人都是小舅舅安排给她的。小舅舅说:哥哥他们是男子,自有父亲庇护,但她是女子,母亲不在身边,若是有受委屈的地方就写信给他,他定然会给自己撑腰。她不相信对她那么好的亲人会死了,他们一定好好的。海棠扶起姜揽月的手,被姜揽月身上的热度吓到了,“大小姐,您手怎么这么热,您发烧了。”“无妨,先见谢安和云掌柜。”两人来到院门口,空无一人。“人呢?”“奴婢就让他们在这里等着,怎么会没人啊!”海棠急的团团转,她抓住守门的婆子问道:“刚刚在这儿的人呢?”婆子神色尴尬,悻悻道,“海棠姑娘,刚刚二小姐院子里的丫鬟看见了,说他们穿得脏兮兮的,乞丐似...

《被关破庙冻死后,嫡兄们悔疯了姜揽月姜南全文》精彩片段

前年,小舅舅回京述职,临走时正值父亲将林氏带回府中。
小舅舅怕她受委屈,便将谢家在京中的一处成衣铺子赠给她,里边的人都是小舅舅安排给她的。
小舅舅说:哥哥他们是男子,自有父亲庇护,但她是女子,母亲不在身边,若是有受委屈的地方就写信给他,他定然会给自己撑腰。
她不相信对她那么好的亲人会死了,他们一定好好的。
海棠扶起姜揽月的手,被姜揽月身上的热度吓到了,“大小姐,您手怎么这么热,您发烧了。”
“无妨,先见谢安和云掌柜。”
两人来到院门口,空无一人。
“人呢?”
“奴婢就让他们在这里等着,怎么会没人啊!”
海棠急的团团转,她抓住守门的婆子问道:“刚刚在这儿的人呢?”
婆子神色尴尬,悻悻道,“海棠姑娘,刚刚二小姐院子里的丫鬟看见了,说他们穿得脏兮兮的,乞丐似的,要是冲撞了贵人可是重罪,便将人撵走了,我也不知道撵去哪里了。”
姜揽月敛起眼皮,二妹妹的手,伸得也过于长了些,都管到她院子里来了。
“都怪奴婢,奴婢应该让云掌柜进院子里等着的。”
姜揽月摇头,“不怪你,若是让云掌柜进院子,少不得又是一场风波,芳华院离角门近,我们去角门看看。”
说完扶着海棠的手往角门走去。
这么重大的事,没见到他们,谢安定然不会走。
等到主仆两个来到后角门,正看见云掌柜,云阳等在门外。
云掌柜虽然执掌二舅舅的所有资产,但其实不过二十五六的年岁,分外年轻,生着一张斯文冷峻的脸,身量颀长而料峭。
是小舅舅从乞丐堆里捡来的,带在身边,成了家仆。
跟在上位掌柜后学做生意,不想在格外有天赋,经他之手,从无亏损。
上任云掌柜生病死后,云阳接了他的班,生意也越做越大。
她不知道具体,只隐约听小舅舅说,富可敌国。
这会儿天上飘起了雪花,云掌柜身上已经落了一层白色,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满身脏污的青年人。
是小舅舅身边的侍卫,谢安。
姜揽月眉心一蹙,“你们先随我进院子。”
随后扭头嘱咐海棠,让人速去请个大夫来。
进了屋子后,面色苍白的谢安,终于撑不住噗通一声跪下去。
“姑娘,国公爷和大爷皆亡,已裹尸装棺,不日将扶灵而归。仅余二爷坠崖,生死不知。”
姜揽月身子晃了一下,虽然面上冷静,内心却早就波涛骇浪。
谢安睚眦欲裂,一双眼睛血红,恨恨的说,“是新来的王监军害的!”
“二爷率军接粮草时,鞑子来犯,国公爷和大爷据守城门,想等着错过鞑子的气势再开门迎击,可是,可是王监军仗着权势下令,逼着国公爷和大爷迎敌。”
“首战初胜,国公爷和大爷率军回归,可王监军却不开城门,说应当乘势而追,还辱骂国公爷畏战,故意拉长战线,谋取朝廷军饷,其心可诛。”
“国公爷和大爷只得返回追击,不料进入石云天坑时,被早已埋伏好的鞑子包抄,我随二爷赶到的时候,国公爷和大爷皆已阵亡了......”
寒风吹进来,姜揽月也不觉得冷,比不过心里的寒意。
她看着地上匍匐而跪的谢安,逐渐红了眼眶,眼泪滑落。
姜揽月嘶哑出声,“然后呢,还发生了什么......”
外祖和大舅舅皆亡,敌军还有早就精心布好的埋伏,二舅舅再悲愤难过,也不会贸然进军,已至现在的生死不明。
那么高大一个男儿,此刻忍不住无助的呜咽哭出声。
谢安慢慢抬起头,眼睛里充斥着汹涌的仇恨,“敌军首领帕森,砍下了国公爷和大爷的头颅,当做胜利品,串在长枪上带走了。”
“我们和二爷追了上去,只拿回了国公爷的头颅,后面敌方援军就来了,我们只能往回撤,最后被逼回石云天坑,我和二爷兵分两路,二爷被逼下悬崖,边城也破了。”
“属下在悬崖下找了一天一夜,没找到将军,又听闻王监军已经将这次的事情全都扣在了国公爷的身上,属下只能加急回京,把消息传进来。”
姜揽月沉默了许久,最后擦干眼泪,缓缓的闭上眼,又睁开。
此刻,姜揽月格外冷静,“外祖母年事已高,外祖父和大舅舅的事虽然封不住,但能瞒一天是一天。”
外祖父和大舅舅死得如此惨烈,小舅舅也生死不明,要是外祖母知晓,定然熬不过去......
那谢家,就彻底没人了。
云掌柜这时候接过话来,“所以我拦下了谢安,赶着来找太傅大人和二公子,可谁知......”

云掌柜的话没有说下去,不过姜揽月也知道,他没见到人。
姜揽月现在浑身冰冷,手更是凉的刺骨。
海棠扶着她,心疼的直掉眼泪,“大小姐,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赶紧告诉老爷和二少爷吧。”
谢安颔首,“对啊!大小姐,还是让姜太傅想想办法吧。”
姜揽月脸上一点血色也无,她狠狠的吐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散在空气里,就好像一直撑在她身后的依靠一般。
她惨然一笑,“你们觉得外祖一家如今的境地,父亲会让姜家参合进去吗?”
王监军背后必定有人,等他回京后,不论真相,单凭三万将士全死于石云天坑,谢府必然会获罪。
这样的滔天祸事,父亲是不会让姜家的人沾惹上的。
谢安不确定,“万一......”
姜揽月垂眸,想的却是,前世她这个时候还被关在寒山寺,那云掌柜和谢安见不到她,谢家又没主事人,定然会将这个消息传给别人。
前世,消息是传给了谁呢?
是父兄和哥哥们,还是......姜倾城?
姜揽月不敢赌,更不敢相信他们,也不确定这其中是否有他们的手笔。
人心,最是难测。
谢安忍不住蹙眉,这事过于的大了,大小姐年岁还小,又是一闺阁之女能有什么办法?
谢安忍不住道,“大小姐,您是久居闺阁的娇小姐,这样重大的事情,还是禀告太傅,或者公子们为好。”
姜揽月挺起单薄的背脊,冷淡的勾了下唇,冷冷的看过去。
“谢侍卫,你怕是忘记了,我也是将门之女,我外祖是一身戎马的国公爷,我是两位舅舅亲手带着,在北境马背上长大的。”
“母亲为我请的老师,是前阁老大儒,周居正,我是他最后一位关门弟子。”
她幼时,也曾弯弓射雕,也是母亲请过大师教授诗书的。
前世,是她愚蠢,耽误情爱,被亲情束缚遮了眼,还被歹人残害谋算。
重活一世,她不会再让母亲和外祖父,还有大舅舅在九泉之下失望,死不瞑目。
她总能为谢家,做些什么的。
闻言,谢安沉默不语。
云掌柜抿唇,单膝跪地,“二爷走前留言,若有事,二爷名下所有的资产,都交于大小姐全权处置,大小姐有任何吩咐,云某,愿为谢家世代,赴汤蹈火。”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黑金令牌,递给姜揽月。
姜揽月接过后微微一愣,随后看向谢安,残忍的说,“若是父兄能帮忙,你现在见到的,就不会是我。”
谢安也明白过来,眼眸暗淡下去,低下了头。
姜揽月想了片刻后,抬起黑眸,沉静的吩咐,“小舅舅曾给我调动京都谢家人手的权利,谢安,你留下保护谢府的人,其余人全都跟你去北疆,找小舅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还有,联络谢家的旧部,尽量保全自己,不要为谢家出头,他们活着,才是谢家的后盾。”
“云掌柜,烦请你回去后整理一下资产,谢家获罪,得拿钱打点,保住剩下的人。”
姜揽月坚定的神情瞬间稳住了谢安。
谢安语气铿锵,单膝跪地给姜揽月行了一礼,“是,属下这就连夜带人赶回北疆,不找到将军,不拿到证据,属下以死谢罪!”
看着谢安一身是伤,姜揽月软了语气,“谢侍卫,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舅舅的生死,我就全交给你了。”
“属下定然不负姑娘所托。”
谢安说罢,冲着姜揽月拱手,而后消失在风雪中。
姜揽月收回视线,看向云阳,“云掌柜,还望你和谢管家知会一声,让他务必约束好下人,不要惊扰了外祖母。”
云阳点头,“是,云某一定会办好。”
走前,云阳试探的问,“我来时,听府中下人说,苏世子即将娶姜二小姐为平妻,大小姐同意了?”
姜揽月端起桌子上的热茶,轻抿了一口,“苏世子娶妻,与我何干呢?”

海棠一顿,原来小姐都看到了啊!
她咬了咬牙,摇头,“没什么,小姐,我......”
“海棠,难道还看不清楚吗?母亲不在了,这个府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向着我吗?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你可是想让我做个睁眼瞎?”
姜揽月语气淡淡的,但是海棠却听得想哭,“小姐,您不要这么说,大少爷和三少爷跟您是一母同胞,他们会向着您的!”
姜揽月自嘲的一笑,“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姜倾城母女进府这么长时间了,父亲和兄弟的偏心她不是不知道。
她曾经也是那么以为的,他们是至亲之人。
可前世自己悲惨的结局,已经告诉她,有些东西,不是自己努力争取,就能得到的。
她不敢去相信了,也不会去奢求这单薄的亲情了。
从今以后,她的哥哥们,只是姜倾城的哥哥。
她的未婚夫,也是姜倾城的未婚夫。
都不是她的了。
“小姐,奴婢说!”
海棠心里委屈的不行,明明小姐才是姜家的嫡出大小姐,可为何要这么憋屈。
“刚刚奴婢去找院子里的小丫头去厨房要吃的,可是下人房里都空了,守门的婆子说二小姐院子里人手不够,左右您也不在府中,便把您院子里的人调过去帮忙了。”
“奴婢没找到人,就自己去大厨房了,那婆子说现在厨房里的火都是备着给二小姐熬药的,实在不得空。”
“奴婢使了银子,才让婆子给您准备了一碗馄饨。”
海棠说着,心里难受极了,她愤愤不平的说道:“整个姜家的下人都死绝了不成,偏偏来咱们院子要人。”
“大厨房那拜高踩低的小人,您是姜府的大小姐,她们竟然敢这么对您。”
不过吃一碗馄饨,竟然要使银子。
姜揽月垂下眼眸,心里难受吗?
可这些不一直都有的吗?
往后,还有更加过分的。
想来是苏世子要娶姜倾城的消息传了出去,让这些下人看准了风向,觉得她这个姜府大小姐不受重视,便肆无忌惮的践踏。
她没了母亲护佑,父亲哥哥们,也更加疼宠姜倾城。
唯一疼爱自己的外祖一家虽权高位重,但常年镇守一方,远水救不了近火,很多时候也鞭长莫及。
姜揽月半阖双眸,没有出声。
海棠见此不敢再说,轻轻的放下床帘,躺在姜揽月身边。
这半宿,姜揽月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之间,梦到了母亲还在的时候,眼泪流了一脸。
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海棠不在身边,隐隐听见外边有说话的声音。
“海棠!”
姜揽月虚弱的喊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不成样子,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
“小姐,您醒了。”
海棠快步走进来,看见姜揽月的那一瞬间,眼中带泪。
姜揽月蹙眉,“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小姐,刚云掌柜带着谢安来了。”海棠泣不成声,“谢侍卫说,北疆突发战事,我军被围困于石云天坑,国公爷和大老爷战死,尸骨无存。”
“小舅老爷失踪,生死不明。”
轰!
姜揽月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脸色顿时惨白如纸,她定定的看着海棠。
“怎么可能?”
“是谢安,他拼死送回来的消息,云掌柜的不敢将这个消息传回谢家,便想着来找二少爷。”
海棠抹了一把泪,抽噎道:“但是二少爷忙着照顾二小姐,没有见云掌柜,云掌柜这才要求见您。”
她的外祖乃本朝赫赫有名的四大名将之一,两位舅舅更是自小就跟随外祖征战沙场无数,一身功夫卓绝。
大舅舅立下累累战功,受封威武将军,小舅舅更是文武双全,年纪轻轻已官拜三品将军,都是世家中少有的武将。
怎么会战死在北疆?
为什么前世她不知道这个消息?
姜揽月沉默良久,脸上升起抹冷意。
原来是因为外祖一家战死的消息传来,无人再护着她,所以他们才敢对自己下手,随意折辱。
姜揽月的头一阵阵的发晕,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她起身,哑声道,“谢安何在?”

清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姜揽月就对上了一双冷厉的眼睛。
那双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看着她的神情也颇为不耐烦。
姜揽月怔愣过后,弯起眼眸笑了一笑,“没呢,没见过比大将军更好看的人了,所以大将军要保重身体,长命百岁啊。”
云宴安:“......”
就在这时候,马车外边响起海棠的声音,“小姐,您醒了吗?我们已经到了,您醒了就快下车吧!”
姜揽月一怔,撩开帘子看了看,马车停在了姜府后门的巷口处。
姜揽月利落的跳下马车,福了一礼,“多谢将军。”
等主仆身影消失在姜家门口后,云松转身冲着车厢低声道:“将军,我听说,姜家的意思是想把姜二小姐嫁进侯府,为平妻。那老夫人原本打算,为您下聘姜二小姐,现在怎么办。”
云松说完,他叹了口气,坐直身体。
替将军愤愤不平。
是将军出事后,老夫人整日哭哭啼啼的,想为将军物色个媳妇儿,好歹留个后。
刚属意姜家温柔聪慧的姜家二小姐,才传出一点儿风声,就出了苏世子救姜二小姐,玷污了人家清白的事儿。
姜二小姐,真是太心急了。
闹了这一出,就不太好看了。
不一会儿后,车厢里才冷淡的传出一句:
“将死之人,何必拖累别人。”
............
姜家。
此时姜家后门的守门婆子见大小姐雪夜而归,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慌忙往内院报信。
芳华院。
下人们,也手忙脚乱的收拾被褥铺盖,点燃壁炉。
屋内暖和起来,姜揽月长长的舒了口气。
一场大梦,恍若隔世。
如今海棠好好的,她也活下来了,希望她们都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海棠,我饿了,你让人去厨房端一碗鲜肉馄饨来,我想吃了。”
梦里,她和海棠在寒山寺别说吃肉了,就算是鸡蛋也难得吃一口。
她在梦里最想吃的就是家里的馄饨,再加一点醋,放点芫荽,味道美极了。
“好,奴婢这就让人去厨房端,您先歪一会儿。”
姜揽月点点头,她现在睡不着,于是拿了一本书靠在床头看了起来。
没想到海棠这一去许久。
姜揽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梦里的经历让她有些不安,正当她要起身去找的时候,海棠提着一个食盒从门外走进来,脸色有些难看。
“大小姐,天气冷,您膝盖都肿着,快躺回去。”
海棠急忙扶着姜揽月到床上,打开食盒将馄饨端出来。
混合着芫荽的味道直冲脑门,瞬间勾起了姜揽月的食欲,她接过碗,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海棠的神情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她笑着说道:“小丫头们慌里慌张的,不知道小姐喜好,我便亲自去了大厨房一趟,盯着那些婆子做的。”
姜家的厨房不断火,就是以防主子们晚上饿了会吃宵夜。
一碗馄饨的功夫,海棠就算是自己去,也断断不会那么久。
姜揽月不想坏了自己吃东西的兴致,也不想辜负海棠的心意,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吃了半碗馄饨。
海棠亲自收走了碗勺,放到外间,然后把铺盖拿来放在脚踏上。
“海棠,躺到床上来。”
姜揽月往里边让了让,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小姐,这,这不合规矩。”
姜揽月嗤笑一声,“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现在姜家还有规矩吗?”
“上来!”
小姐的话,海棠不敢不从,她小心的躺到床上。
正当她要放下床帘的时候,就听见姜揽月的说道:“海棠,你回来的时候神情不对,可是刚刚发生了什么?”

咔!
指尖一痛。
姜揽月从回忆中醒来,垂眸看去,保养良好的指甲,此时被她折断了一根,同旁边的格格不入。
最后的记忆太痛苦,痛苦的都不愿意去回想。
姜揽月丢掉了手中的半截指甲,起身望向窗外。
月华如练,庭院里已经铺满积雪,盖住了刚刚海棠的脚印。
如果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是她的前世,那今晚,姜倾城就会装病,所有人连夜下山,留下她和海棠主仆二人。
她等不到二哥明日来找自己。
“小姐,二少爷来了!”
一阵寒风吹过,姜揽月回首。
只见一个披着白色狐裘披风,清俊儒雅的男子出现在门口。
她的二哥,姜家二少爷,姜南。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二哥这张熟悉而陌生,年轻的俊脸时,姜揽月心里陡然涌起一阵委屈。
她的二哥,也让曾守着高烧的她三天三夜,求神拜佛只求她平安。
可最后,一切都变了。
他们为了姜倾城,亲手逼死了自己。
姜揽月压下种种,向前走了几步,冷淡而疏离的行礼,“见过二哥。”
姜南隆起眉心,以为她会再大吵大闹,骄纵的斥责。
或者和自己继续哭诉她的委屈,唯独没想到,她会这么冷淡的,行礼。
这个妹妹,也是他从前一手宠大的。
她的骄纵,明媚,不可一世,都是他们几兄弟捧出来的。
以前,揽月会委屈的撒娇,喊他二哥哥。
而不是二哥。
此刻她眉眼神情间,透出来的冷漠疏离,让姜南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恼怒。
她在委屈些什么,故意给他摆脸色!
怎么就容不下二妹妹,非逼得人声名尽毁。
“这个时辰唤我来,可是想清楚,愿意世子娶倾儿为平妻了?”
姜南冷冷的质问,说出来的话,比窗外的风雪还冷上几分。
姜揽月的脸色因为这句话,苍白了几许。
她没有如梦里一样在佛前跪到晕厥,二哥却还如梦里一般问她。
她在这破败阴冷的禅房跪了一天,二哥没有关心她冷不冷,害不害怕,只关心她是否会让出亲事。
保二妹妹没有阻碍的,嫁进侯府。
姜揽月自嘲一笑,却还是想再问一句,“二哥,我若是不让呢?”
姜南脸色一变,清俊的脸上露出冷意,“揽月,你不学无术,本配不上侯府公子,何况倾儿只是平妻,不会和你抢掌家之权,对你并无任何威胁,你依旧是侯府世子妃。”
“你若不让,就在这寒山寺关一辈子吧,好好学学规矩!”
轰!
姜揽月饶是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因为这句话脑海中空白了一瞬。
仿佛如前世一般,即将再次被抛弃,被关在寺庙的后山。
受尽折磨。
生不如死。
“二哥哥......”
姜南眉心拧紧,满面嫌恶,“而且揽月,你这次太任性了,你可知道倾儿已经烧了一天一夜了,外面的流言蜚语都传遍了。”
“父亲为了替你道歉,已经答应将倾儿记入母亲名下,往后她便是姜家嫡女。”
“倾儿善良,不追究你犯下的错误,但是你不能没有表示,只要你同意别再生事端,跟倾儿道歉,我就替你在父亲面前求情,接你回府。”
他们真是将揽月宠得过于骄纵,才会养成现在这样跋扈,拈酸吃醋,为了争宠不择手段。
女子的名誉多重要,如今二妹妹清白已毁,若不嫁给苏世子为平妻,岂不是要逼死二妹妹?
现在,居然还摆出这副半死不活的委屈做派,姜南心中的怒气怎么都压不住。
姜揽月压下心底的痛意,“苏世子也同意?”
姜南点头,冷哼一声,“苏世子同意了,而且倾城聪慧无双,很讨苏侯和侯夫人的喜欢,原本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是不需要你同意的,你别自找难堪。”
苏家,都同意了?
她自幼和苏承泽青梅竹马,从小,不是跟在哥哥们身后,就是缠着读书的苏承泽。
虽然苏承泽对她的纠缠,总是冷冷淡淡的教训,不知羞耻,毫不矜持。
但她也从不在意,亲昵自己的未来夫婿,要什么羞耻。
此刻,知道真相的姜揽月面露轻讽。
所有人都同意了,就她一个人傻傻的,什么也不知道。
前世自己的反抗,在寺庙被折辱的那一年,真是十分不值当。
她生来尊贵,母亲临终前,还给她留下了无数嫁妆,希望她像天上明月一样,活得高高在上!
前世地狱一样的事,她绝不会让其发生!
姜揽月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二哥。
最后冷淡至极的颔首,“好,我同意。”
苏世子要娶姜倾城,就娶,与她一未婚女何干?
这世子爷,她不嫁了!
这姜家,她也不要了!
姜南冷眼看去,“你真的同意?”
“是,我同意,所以我能回府了吗?”
姜南脸上露出怀疑的神情,再三确认,“你要知道,这件事定下就再无转圜,你别想着等到回府,再一哭二闹三上吊,求老祖宗做主搅乱这场婚事,我不会饶过你!”
姜揽月在心里冷冷一笑。
这就是她的兄长,曾经对她无比疼爱,视若珍宝的兄长。
现在,他们心里的妹妹,只有姜倾城。
为了保她,逼自己让出未婚夫婿。
姜揽月目光清冷,不带有任何情绪,“既然苏世子已经同意,兄长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苏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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