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娘从门外跳了出来，拿着一把荆竹扫把，对着方珏纪的屁股就开打。
方珏纪跳了起来，嚷嚷：“娘，恁啥打我，痛痛痛，别打我了。”
张姨娘撩起袖子，指着他的鼻头。
“小小年纪不学好，离家出走不说，还学会杀人放火了。”
张姨娘追着方珏纪满后院跑，那势头像是不把他腿打断不作罢。
在我面前，方珏纪不怕我，理直气壮。在他亲娘面前却还是个孩子，被打得哇哇大叫。
“娘，我错了！”
我摇头，回了房。
待我躺下快入睡的时候，门被叩响。
张姨娘幼猫般的叫声传来，小声试探，“辛娘，你睡了吗？”
“方珏纪我已经好好教训了他，他的事，多谢你了。”
我下床，拉开木门，张姨娘趴在门上一下没了重心，差点摔了进来。
我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姨娘不必客气，我们是一家人。”
张姨娘眼里有泪花浮现，“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19.
方珏纪恢复渐好后，他跟我坦白，他杀的人是日本军医。
自他知晓父亲是被谋害后，就想报仇血恨。
他没脑子，听旁人的片言只语，偷了一把枪就准备暗杀松井四郎，可他身边守卫森严，最后只能枪杀了那日送父亲遗体回来的日本军医。
他肯定是知情者，也是凶手之一。
我心惊他的胆量，又无奈他的实力。
待他伤好后，我强硬地决定送他去少林寺，张姨娘虽有不舍，但也咬牙同意。
临别之际，我和张姨娘送他上了马车，我静静站在车前，听着张姨娘絮叨。
“儿啊，山上冷，穿暖和一点。每天要多吃点饭，一定要听师傅的话……”
陶姨娘悄悄地钻了过来，塞给方珏纪怀里厚厚一叠钞票。
“姨娘没什么给的，缺什么自己得有钱买。”
张姨娘瞪着眼睛，一脸铁公鸡拔毛的惊讶。
陶姨娘脸颊微红，“咋滴，我儿出远门，不能关心吗？”
张姨娘和陶姨娘斗嘴起来，方珏纪敷衍且无奈地劝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