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一顿,不肯接话,抿了抿唇半晌才说:
“就算是死刑犯,也应该拥有一次为自己申诉的机会。”
我头痛欲裂,实在不想跟他争执什么死刑犯,申诉之类的话题。
索性盯住他说:“让我下车,别再让我更恨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伤到了他。
他眉眼低沉下来。
整个人散发出一丝狼狈气息。
就在我解开安全带,用力推开他准备下车时。
一道闪电倏地划过了天际线。
天空几乎是瞬间就黑了大半。
豆大的雨滴随着震耳的轰隆声倾泻而下。
这场暴雨,又加大了攻势。
雨水打湿梁聿庭的头发,那道血痕又开始往下滑去,滴滴答答的凝成血珠落在我手背上。
就着雨意,他低声说道:“这么大的雨,至少,让我送你回去……”
这场雨,来的太不巧。
又让梁聿庭的心恢复了几分韧劲。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清楚。
如果此刻我执意要下车。
估计今天一天都得耗在这里了。
我呼出一口浊气,冷声:“送我去律所。”
他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关上了车门。
明明知道我去律所是要拟定离婚协议,可偏偏他像是松了口气一样。
车子启动,平稳地行驶在雨幕中。
我坐在副驾驶上闭着眼假寐。
眼底浮现出梁聿庭额头上流下的那道血痕。
突兀的,我想起了我们结婚那年。
好像也是如此“惨烈”。
我还记得。
那年,是我遇见梁聿庭的第三个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