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柄缠金乌弓瞄准白狐的刹那，李贵妃钗环上玉兔捣药的坠子正缠住我被荆棘勾破的裙裾。
“御园禽鸟何故暴毙？”
泼天雪光砸在琉璃瓦上，我清晰看见鹦鹉泛青的舌苔沾着淡金花粉。
院里几株垂丝海棠结了霜花，昨夜特意让阿鸾剪了带苞新枝掺进妆奁的蜂蜜罐。
“回禀皇上，玄凤中毒而亡。”
院判捧着的金盏里浮着片花瓣，“鸟喙残留的海棠花粉混着川乌汁子，方才贵人口脂...”后半句被呼啸的北风绞碎，我尝到唇间新制的杏髓蜜残留的酸气。
三日前御膳房说西域进贡的千年蜂王浆失了香气，特地换乘朝露蒸过的棠梨花蕊。
皇后內侍送来那罐紫玉髓胭脂盒时，海棠纹蜡封还沾着芙蓉霜的寒气。
“拖去慎刑司。”
鎏金护甲擦过我下颌时，皇后腕间翡翠镯的温度和冰裂纹梅瓶一模一样。
簪着雀羽的小太监从梅瓶夹层掏出包药粉的场景突然闪过，而我竟记不得何时把画废的曲谱存在那个角落。
“陛下容禀！”
我挣开嬷嬷的手扑向廊柱，“这紫檀纱灯里燃的乌沉香——”伸手探向灯笼时，铁链声却从檐角传来。
青铜鹤形灯座突然翻转，燃着的烛台砸向皇后缀满南珠的翟衣。
灰雀扑棱着掠过藻井时，我趁机撞开罩着雀金裘的炭盆。
火星溅到李贵妃緤丝披帛的瞬间，满园积雪骤然腾起参差的雾虹。
陛下揽住皇后急退时，我的水红撒花裙裾已经燎着半边。
噼啪燃烧的金线里突然掉出片巴掌大的鲛绡。
那是此前替皇后试药呕吐时用来拭口的帕子，蝉翼纱上织的芍药藏着一缕发青的绒须——原是南诏蛊虫吞吐的丝线。
“三更天后，切记离徽猷殿远些。”
被太极殿罚跪那夜，调去侍奉太妃的紫苏偷偷往我袖里塞过团银丝糖。
油纸包开的刹那，爬出只沾着糖渍的蝼蛄，腿骨分明是赤芍药的根须雕刻的。
“启禀圣上，苏氏罪证确凿，当褫夺封号！”
被嬷嬷反剪双臂拖过回廊时，我冲皇帝袖口滑落的玉佩拼命眨眼。
桂花香囊的穗子垂在那枚雕着凰鸟的暖玉上，流苏依稀有皇后惯用的鹅黄捻金线缠成双雀归巢纹——和去年毓庆宫走火时，太子襁褓烧剩的线头分毫不差。
雪粒子灌进领口时，膝下碎冰映出琼芳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