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刹那，震耳欲聋的咆哮掀飞积雪。
那畜生额间生着水晶般的犄角，利爪过处冰棱爆裂如雨。
我旋身避开致命一击，桃木剑上的朱砂符咒却在极寒中失了灵光。
“接着！”
熟悉的银铃声破空而来。
梨儿掷来的暖玉佩在掌心发烫，重新燃起符咒金光。
灵兽暴怒的嘶吼中，我听见她染着笑意的嗔怪：“连件裘衣都不带，冻死在这倒是干净。”
兽爪穿透左肩时，温热血浆在冰面上绽出红梅。
剧痛反而让人清醒，我借着翻身之势将桃木剑捅进灵兽右目。
它吃痛翻滚震裂冰川，我和净尘草一同坠向深渊。
冰棱划破脸颊的瞬间，素白披帛卷住腰身。
梨儿拽着我悬在裂隙边缘，发间梨花被罡风撕得粉碎：“早说过你们正道人士都是蠢...小心！”
灵兽的垂死反扑来得猝不及防。
她推开我硬受了一记利爪，后背撞上冰壁的声音令人牙酸。
净尘草终于到手时，她的血已经染红半幅衣袖。
“值得么？”
她倚在冰柱上喘息，指尖轻触我冻裂的唇角，“为我这妖物...”我将净尘草揣进内襟，背起她就往山下狂奔。
她的血顺着脖颈流进道袍，烫得人心口发疼：“闭嘴，留着力气化形。”
她在颠簸中轻笑，气息拂过耳垂：“小道士，你心跳得好吵。”
玄真观的晨钟撞碎霜雾时，我们栽倒在观门石阶前。
梨儿蜷在雪地里，指尖还勾着我束发的缎带：“喂...若我服了那草...”惨白的脸上浮起戏谑的笑，“你会不会后悔没趁早杀了我？”
炉火舔舐药吊子的声响中，我盯着她服下净尘草。
青烟从她七窍渗出，腕间妖纹如退潮般消散。
她猛地攥住我手腕，眼底最后一点金芒倏忽熄灭。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她举起新生出凡人纹路的手掌，“趁我还没...”三清铃在廊下骤响。
我反手扣住她指尖，才发现两人掌心都结着同样的剑茧。
那刻，我终于看清她眼底映着的，不是妖异的金，而是人间最普通的墨色。
净尘草在晨露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垂眸含住草叶的瞬间，我听见檐角铜铃齐齐炸裂。
“小心！”
扑倒她的刹那，惊雷擦着脊背劈在梨树上。
焦糊味混着血腥气涌上喉头，怀中人突然发出银铃般的轻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