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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手机显示“母亲”的来电,这个月第七次提醒他参加家族信托会议。
而苏雨从帆布包里掏出的老式诺基亚,屏保还是 2018 年他们在迪士尼拍的烟花照片。
“你还留着这个?”
林深的声音发颤。
上周他才让助理注销了那个号码,因为苏雨总在凌晨三点给他发星空照片。
此刻手机突然亮起,收件箱里密密麻麻的未读信息浮现在雨光里——全部是国际金融市场的实时快讯。
苏雨轻笑出声,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衬衫领口:“你忘了吗?
这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2019 年那个暴雨夜,林深在港交所敲钟前五分钟快递来的最新款手机,SIM 卡里预存的全是他的财经资讯订阅。
画室角落的老式除湿机突然轰鸣,林深看见成堆的素描本在气流中翻动。
每页右下角都用铅笔标记着经纬度坐标——苏雨把他每次出差的城市都绘成雨景,里约热内卢的暴雨混着咖啡渍,纽约的冰雨凝结着时差对话的空白。
“上周的台风……我没能及时赶回来……抱歉……”林深突然撞开画架,潮湿的素描纸粘在西装前襟。
他疯狂翻找着标有“东京-2021”的画册,终于在泛黄的纸页间找到那场缺席的葬礼。
苏雨把母亲火化的日子画成了樱花雨,每片花瓣里都嵌着他当时发的并购成功表情包。
苏雨退到监控死角,从颜料柜底层抽出铁皮盒子。
七百三十封信件在霉斑中膨胀,最上面那封邮戳日期是三天前。
林深突然认出信封上的火漆印——竟是他私人飞机上的专用信笺,去年被苏雨捡去包油画笔的那叠。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深扯开领带,昂贵的丝绸缠住手腕像止血带。
苏雨正在将信纸折成纸船,那些他口述给秘书代写的道歉信,在潮湿空气里舒展成陌生的情话。
原来特别助理每次汇报“苏小姐收到花束很开心”,实际是她把玫瑰花瓣碾碎混入油画颜料。
“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这个……收下吧。”
苏雨将装裱好的画框推进雨幕,防潮玻璃内侧的水珠突然开始逆流。
那是她花三年时间绘制的《五十米外的风》,此刻林深才看清画中无数透明丝线——每条都连接着他送的礼物,最终汇聚成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