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司微月司雪儿的女频言情小说《换亲后,假主母造反杀疯了全局》,由网络作家“浙a猛1”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个丫鬟皆面红耳赤。有了此物,就可以证明司微月和盛永年在她新婚初夜行过洞房。不然主母嫁进来当天连洞房都没有,外面下人都会传她不得丈夫宠爱,不给尊重。婆母大抵也会怪罪她,拿不住男人的心,不能早日为侯府开枝散叶。尽管盛永年留下这方染血帕巾八成是为了他自己,但她确实也占了个便宜。烟雨小心翼翼地问:“小姐…夫人,你和世子爷……行了房事?”“怎么可能。”司微月哂笑道,“是他割腕滴血。”可见盛永年对那位徐姑娘是真爱。烟雨和彩云想想也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若是世子爷和自家夫人行了洞房,喜榻上怎么可能还如此规整?夫人的衣服都还好端端穿在身上呢。司微月连吃了几个莲子还是没有饱腹感,摸了摸肚子道:“有没有吃的?或是糕点。我饿了。”烟雨发愁道:“我方才就...
《换亲后,假主母造反杀疯了全局》精彩片段
两个丫鬟皆面红耳赤。
有了此物,就可以证明司微月和盛永年在她新婚初夜行过洞房。
不然主母嫁进来当天连洞房都没有,外面下人都会传她不得丈夫宠爱,不给尊重。
婆母大抵也会怪罪她,拿不住男人的心,不能早日为侯府开枝散叶。
尽管盛永年留下这方染血帕巾八成是为了他自己,但她确实也占了个便宜。
烟雨小心翼翼地问:“小姐…夫人,你和世子爷……行了房事?”
“怎么可能。”司微月哂笑道,“是他割腕滴血。”
可见盛永年对那位徐姑娘是真爱。
烟雨和彩云想想也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若是世子爷和自家夫人行了洞房,喜榻上怎么可能还如此规整?
夫人的衣服都还好端端穿在身上呢。
司微月连吃了几个莲子还是没有饱腹感,摸了摸肚子道:“有没有吃的?或是糕点。我饿了。”
烟雨发愁道:“我方才就问过了,这侯府有就寝不能食的规矩,厨房里不烧宵夜。”
“那便就寝吧。”司微月眉梢微倦。
侯府高门规矩多,是没办法的事。
另一边,盛永年急匆匆前往心上人院子半路上,碰到了正悠闲赏月的庶弟盛黎昕。
大抵今日府中让他代替自己行婚礼的缘故,他一身梁冠绯红礼服。盛永年再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平日出门穿的简单圆领青袍衫。
弟弟瞧着比自己更像新郎倌。
盛永年也没多想,担心自己这临时一走,那正妻会跑去跟母亲告状,便抓住盛黎昕手臂道:“舍弟,哥哥求你一件事。”
-
司微月沐浴完要就寝时,门外芝兰玉秀的红衣少年郎君翩然而至。
烟雨过来通报时,他正斜倚于廊前檐下,姿态慵懒。窗外又下了一场夜雨,淅淅沥沥。一把青色油纸伞随意搭在旁侧。
大红灯笼提灯影下,他身上罩着一层薄而疏离的光晕。
司微月披着衣裳,下意识停步,与他隔着廊道相望,蹙眉道:“小叔郎,缘何来此?”
她与他乃是叔嫂关系,这般深夜会面,于礼不妥。
盛黎昕看着她,勾了勾唇角:“自是行践今日之言,来替我兄长代行洞房。”
司微月隐约从他的笑容中窥见几分恶劣轻佻。
一旁的丫鬟们闻言,面色齐刷刷泛白。
烟雨更是紧张地捏住衣摆,死死盯着二人。
若真是如此,一妻共侍兄弟……这侯府上下,未免也太荒唐了!
见司微月抿唇面色难看,盛黎昕才慢悠悠道:“我开玩笑的。是我受兄长所托,来看看嫂子今夜是否安好。毕竟这漫漫长夜,他拥揽爱妾在怀,嫂嫂独自一人苦苦伶仃,怕是会寂寞难耐。”
司微月:“……”
“小叔郎莫要胡言。”她嗓音清冷道,“我本已打算就寝,并不觉寂寞。”
说完她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
场面有一时俱静。
本以为雨声哗啦中他或许不会察觉,但她见他眼角翘起,低头闷笑,便心知他肯定是听见了。
“我要就寝了,小叔郎请自便!”
被小自己如此多的少年一而再再而三地调戏,司微月心中也生了几分羞恼,转身便入了屋。
后来彩云进来禀报,说盛黎昕在廊道上站了一会,便撑伞离去了。
司微月闻言松了口气,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一时饿得有些睡不着。
“烟雨,你剥些莲子给我吃吧。”她起身喊道。
烟雨却神色飞扬地端着一只木盘进来。
食物的香味瞬间弥漫,令司微月腹中饥饿得更加厉害。
“夫人,是羊乳羹和阳春面!还有一串蒲桃,半只烧鸡,用来作宵夜正正好!”她欣喜地上前布餐。
司微月看着桌上丰盛的餐食,愕然道:“这些吃的,你从哪儿弄来的?”
“是方才小厨房下人送来的,说今日府中二少爷也想吃宵夜,就多煮了一些……”
司微月垂眸,眼中忽然浮现那道红衣烈火的少年身影,烫炽人心。
-
次日,世子爷没有在新房中过夜的消息传遍侯府。
孟氏气得砸了一盏茶碗。
“听说世子爷昨个宿在徐姑娘房中过的夜。不是说那徐姑娘头晕生病了吗?怎的还叫了半宿?”彩云一从外边听到八卦便来向司微月汇报,语气尽是鄙夷。
“那徐姑娘是何人?”烟雨好奇地问。
彩云偷偷看了司微月一眼,才斟酌着道:“好像是世子爷养的外室。”
烟雨挽起袖子,气得骂道:“无媒无聘的玩意,就同男子回了家,真是淫浪恬不知耻!上不了台面!”
院中下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司微月。
两个贴身丫鬟私下偷偷替主子掉眼泪。自家主子可怜啊,刚及笄嫁进来,就进了这么个腌臜狼窝。
不说司家满门清贵,从未受过这等耻辱。
就说外面正经人家,哪个男子会在娶正妻当夜把外室带回家,公然红鸾颠倒?
司微月倒是淡定,早起洗漱,用细盐蘸水洗净了牙,同她们道:“以后这些话,休要再说了。自古男子三妻四妾是常态,是因着我还没嫁进来,故世子爷才将徐姑娘养在外面。”
简单用了些早食,便去堂中向婆母奉茶。
只是这新婚第二日的长辈奉茶环节,本要夫妻一起,但这时盛永年还没起来。
这厢孟氏早就从下人口中得知司微月早上说的话,对这个儿媳的知情识趣很是喜爱。
“不愧是司家养出的女儿!”她抚掌大笑。
但孟氏让司微月进门,可不是打算让她大度体贴任由世子夫君纳妾的。
“大夫人,少夫人到。”丫鬟报道。
“快快进来。”孟氏上下打量着司微月,不等她行礼,就将她搀到自己身侧坐下,慈爱道:“好孩子,昨个真是辛苦你了。”
“母亲,儿媳并不觉得辛苦。”司微月笑容温婉,在孟氏看来是赏心悦目的,很符合她心目中懂事识大体的儿媳妇形象。
“你别管那个混账!他在外面如何厮混,回到家还是要由你当家做主。”她当下就握着司微月的手,情深意切道,“放心,母亲站在你这一边,我们齐心协力,左右不能令那个下贱的掖庭女入我侯府门楣。”
她昨个闹到微月院这么大动静,传遍阖府上下,丢的是司承的面子,触及了他的逆鳞。
动用妻子的嫁妆是要被御史弹劾丢官的大事。虽然他当年是为了儿子前程事出有因,但万一事情传出去,司家的百年清誉就毁了。
司雪儿便哭诉:“父亲,我即将入宫,没点嫁妆傍身该如何打点……”
司承直接道:“你母亲给你留下的嫁妆不少了,宫中亦给你黄金五十两作为聘礼,这些你统统可以带入宫。”
司雪儿瞪眼,“父亲,这也太少了!”
她记得,前世自己风光嫁入侯府的嫁妆,就足足有九十九担。
司承皱眉道:“谁让你不愿嫁侯府,非要入宫?当今陛下不喜后宫奢靡之风,你带太多东西入宫,反而不是好事。”
他直言这次家中准备的财物多半要留给司微月,包括主母胥婉清,更是作主从自己库房拿出给司微月加了不少添妆。
司雪儿一时气恼,口不择言道这是浪费!
“父亲,侯府将来是要被抄家的。这些东西给司微月当做嫁妆送过去,岂不是便宜了外人……”
然而司承并不相信,冷下脸斥她道:“你休再胡言乱语!勇毅侯府满门忠义,举朝皆知。你要是再胡闹,传出去,便是为父也保不住你。”
司雪儿:“……”
父亲和大哥一个两个都站在司微月那边,她心里置着气,但此时只能安慰自己,不用和那鸠占鹊巢的小偷一般见识。
司微月入侯府,是一只脚踏入棺材。
而她入宫,前途光明,迎来的是锦绣富贵人生!
-
没过两天,司承花高价从宫中聘请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嬷嬷过来指导司雪儿规矩。
司家没有这方面关系,他动用的还是妻子娘家的人情。
要不是胥家恰巧有一女入宫为妃,怎么可能从宫中调人出来给官家小姐私下开小灶。
其实秀女入宫后都会有专人教导考察,但司承担心女儿从小长在乡下,肤色又这般黝黑,万一到时候被退回来或是触怒圣上就糟糕了。
司承还找了一个大夫配可以美白肤色的药,命司雪儿日日涂抹。
他此举,是作为一个父亲的用心良苦。
但司雪儿并不领情,生气道:“为何只有我一个人需要受教导抹药!司微月就不用,父亲,你这是偏心!”
司承和一旁的胥婉清再度无语。
这女儿,实在是……
王嬷嬷慢悠悠道:“二小姐,因为只有你要入宫。宫中规矩不比外面,若是行差踏错一步,都是要掉脑袋的。”
司雪儿只得捏鼻子认了,跟着埋头苦学。
王嬷嬷是宫中出来的人,便是司承都要给几分薄面。她奉行身行体罚,动不动就拿针扎人,又疼又不会在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司雪在她的课上吃足了苦头。
期间司承叫司微月也过去上课,让王嬷嬷帮着一起教导。
教一个也教,教两个也是教。何况司家给的报酬不少。
王嬷嬷很干脆地应下,只是在面对司微月时,吃惊地发现她们同是司府出来的小姐,差距竟如此之下。
司微月的礼仪教养、言行举止,根本挑不出任何疏漏,堪称完美。
她很遗憾地告诉司承:“司大人,奴婢本事有限,教不了令爱。”
随后又夸了司微月几句。
司承面上显现出欣喜的样子,心中却一阵惋惜。
他从小看司微月长大,知道这个女儿美貌绝伦,且谋略才智过人。这样的女子,最适合入宫。让她去当个侯府掌家主母,说实话还真有点屈才了。
只可惜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若不能为他所用,便是弃子一枚,必须尽快除之。
这期间,府上又发生了一件事,让司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趁早把司微月嫁出去。
……
司家派人上门与勇毅侯府商谈,因二小姐秋后入宫,怕两人婚期撞在一起府上忙不过来,故想将秋后日子定在近期,让世子和大小姐司微月先早日完婚。
侯府夫人孟氏略一迟疑便同意了,“可。”
司承知道后也松了口气。
他听说侯府世子年纪轻轻尚未婚配就要了两个通房,且在外面养了个青楼赎身的掖庭之女外室,大抵孟氏也烦恼于此,想让他早日成家。
最后两家坐下商谈,将日子定在了半月后。
司微月得知此事时,距离迎亲已不到五天。
烟雨满腹牢骚道:“老爷和夫人也太欺负人了!阖府上下明明都知晓您没过几日就要出嫁,却合谋起来瞒着我们微月院……”
而且这段时间,微月院被包围得就像铁桶一般,别说人了,一只苍蝇都飞不出。
烟雨和彩云不解,司微月却知道,司府整这一出,多半与司柏恒有关。
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司柏恒向父亲提出想娶她为妻。
尽管司微月与他并没有实质血缘关系,但此举毫无疑问是大逆不道,世俗不容的。
司家也不会允许嫡长子司柏恒娶她一个身世坎坷,亲生父母身份低贱的女子为妻。
“那便求父亲允我纳微月为妾。”听说司柏恒还下跪恳请司承,但司承勃然大怒,罚了他去跪祠堂。
司家老夫人也把司微月叫去怒骂了一顿,说她下贱不要脸,狐媚子一样,勾引他们司家正经儿郎。
但司微月从头到尾,但未曾和司柏恒有任何过密交往。她只把他当成哥哥而已……且自七岁后,懂得男女有别,就渐渐和他有意识地保持距离。
后来她被父亲逼入宫,司柏恒还跑来问她,要不要与他私奔,从此天涯海角隐姓埋名做一对小夫妻……实在可笑。
从那时起,司微月就清楚知晓,这司家上下,从根上就烂掉了。
因着几日后就要出嫁,如水的嫁妆摆满小院。
微月院里自己也开设了小厨房。司微月想吃什么都可以随意点。
夜色正浓,夜雨悄无声息地下起来,滴滴答答地敲击青瓦屋檐。
窗外几扇肥绿芭蕉叶随风摇曳,室内灯火芒芒。
彩云端了一碗牛乳羹过来,她正吃着,门外忽然传来动静。
“大少爷,我们小姐还在里面,你不可擅闯……”烟雨惊叫。
下一瞬,木门陡然被推开。
司微月抬眸,只见司柏恒一身白袍被大雨淋透,墨发披散,形容狼狈,哪儿见昔日儒雅翩翩的贵公子模样。
他似是饮了酒,雨夜凉风裹挟着浓重浑浊酒气穿堂而来。
司柏恒就这样定定站在原地,红着眼望着她,声音沙哑,说出了与前世相差无几的话。
“微月,你不要嫁侯府好不好。”
“你嫁我,我们私奔吧!”
另一厢,司柏恒把司雪儿拉出门,司雪儿还气鼓鼓地道:“大哥,你是不知道,那个司微月偷了我东西!”
司柏恒道:“她偷了你何物?我赔给你,你们二人各退一步。父亲上回都说了,让你们做好姐妹相处。”
“谁要跟她做姐妹!”司雪儿拧紧眉心,语含愤恨:“大哥你也别想做调处,那个东西你赔不起!她偷了我母亲留下的嫁妆,一整块青金石,价值连城!”
司柏恒皱眉,忍不住斥道:“你别胡闹了!青金石早就被父亲送进宫呈作御供,怎么可能是微月偷的。”
“什么!”司雪儿表情尴尬,讪讪道:“这样啊……我不知道,没人跟我说过,这是母亲留下的珍贵遗物,我还以为失窃了。”
司柏恒无奈道:“微月眼皮子没那么钱,她不会偷拿你东西的,你放心罢。”
司雪儿心里一阵郁结,又不知如何发泄,便嘟囔道:“就算是父亲,也不能随便拿母亲的嫁妆啊……”
她虽长在乡下,因着前世嫁入侯府学了些豪门规矩,知晓大夏律法规定女子嫁妆,只可给子女继承,夫家不可动用。
若是用了,是要遭万人唾骂的,夫家也会被人看不起。
司柏恒冷冷看了她一眼道:“妹妹,你怕是忘了,我也是母亲的儿子,有权利继承她的遗产。那块青金石,是我同意父亲支取的,用以换取我进宫伴读的机会。”
说完便挥袖离开。
司雪儿面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司柏恒都懒得跟她说,其实林倩照当年难产时留下遗嘱,要把四分之三的嫁妆都留给他。她怨恨这个女儿,夺走了自己的性命。
看在司雪儿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吃苦的份上,又毕竟是自己亲妹妹,那些嫁妆,司柏恒就不与她计较了。
但这不代表,他会允许司雪儿仗势欺负微月。
司雪儿在这里吃了个瘪,心中很不舒服。
大哥不是本来站在她这边的吗?怎么感觉他对司微月也挺好的……
果然,他就是个滥好人!
呸!
这般敌我不分,活该上辈子他被九千岁在朝堂之上当众赐死。
婢女小娇见状眼珠一转,再次上前献策:“二小姐,听闻昨夜大小姐一夜未归,不知去了哪里,不若咱们找人调查一下,把事情闹大……”
司雪儿明白小娇的意思。她是想籍此给司微月扣一顶贞洁不复的大帽子。
但这样与她的利益不符。若司微月名声臭了被侯府退婚,她有什么好处?
免不了还要被父亲痛骂。
她就要亲眼看着司微月这一世嫁进侯府,享尽“荣华富贵”,然后体验她上辈子受过的折磨痛苦。
不过前世,并没有发生司微月一夜未归的事。
为避免发生变数,司雪儿想了想还是道:“那你去悄悄查一下吧,不要声张。”
……
司微月对镜梳妆,凝视着镜子里年轻了几十岁的自己,一时甚至有些不适应。
她的长相是偏异域风情的美艳,五官深邃,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琥珀色的明亮杏眼,白皙无暇的肌肤透出淡淡的粉色。
眼角下的一点泪痣,像是浓颜妩媚中添上了两笔清淡的灵动,显得这张美得不似凡人的脸霎时鲜活起来。
李母是西域人,她又瞧着像是祖上有胡人血统的模样,故而司家上下都从来没怀疑过她不是老爷亲生的。
司微月自己也困惑,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莫非,其中有一半是西域或胡人?
前世因为这张与汉人有些微差异的脸孔,她在皇宫里受到了许多非人折磨。
因为老皇帝其实是很厌恶西域美人的。他年轻时或许图新鲜喜欢,但如今大夏江河日下,边境外敌虎视眈眈,国内动荡不安,他本人忧虑他国夺了自己的江山,又怕这些美人是他国送来的奸细,故而一律不碰,打入冷宫。
烟雨帮她梳着头,笑道:“小姐最近真是愈发绝色,比那外头盛开的梨花还要更清丽脱俗。”
“就你会夸。”司微月莞尔。
这时彩云小跑进来,拿着一封请帖道:“大小姐,是秦公府下的海棠诗会!”
司微月接过打开一看,许是因为天气炎热,今年的诗会延迟了,时间定在八月下旬。
“你帮我推了吧。就说那时我已嫁入侯府为妇,不便参与。”
她将请帖递还给彩云。
彩云一阵惋惜。
“从前小姐的诗艺才名闻动长安,若是您这次去了,指定能拔得头筹……”
司微月不置可否。
有时风头太盛,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这会她再看到自己柜子里那些昔日闺中酸诗文,只想笑。干脆一把火全烧了。
同时趁着有闲空,她在自己屋里回忆了一下背诵的那些现代知识,练些有用的写下来,再扔进焚火炉里烧干净,以增加印象。
而另一边,司雪儿得知昨夜司微月竟然去京畿探望了黄勇和冯翠儿,第一时间就去向司承告状:“……父亲,您看,姐姐的心里根本没有您!”
司承这会正在妻子胥婉清屋中,见大女儿突然如此冒进冲进来,眉头皱起。
胥婉清掀起茶盖,吹了吹茶沫儿,悠悠道:“雪儿,微月去探望亲生父母,乃是人之常情,咱们也要理解嘛。”
“是啊。”司承跟着点头道,“微月一直是个孝顺之人,如若不去探视,反而不像她了。”
司雪儿:“……”
她只得深吸一口气,祭出杀招:“父亲,可姐姐一走,今日就传出她亲生父母——黄勇和冯翠儿身亡的消息……”
胥婉清听得同样眉心蹙起。
那对乡村仆役再如何粗野,也是抚育司雪儿长大之人——她竟直呼其名?
司承闻言却面色一变,猛地站起身。
那对死去的仆役,说与司家无关,可确与司雪儿和司微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晓?”他沉着脸质问司雪儿。
司雪儿忙道:“没有旁人,父亲,这是我托府中仆役去查的,保证没有其他人知道。”
“既如此,你和微月都和他们断亲吧,以后切莫再来往。”司承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他们司家,可承受不起两个即将要婚配的女儿守孝三年。
另一边,司微月得知司承让下人传信命她与亲生父母一刀两断,并不惊讶。
前世早在一开始得知自己是抱错的孩子后,司微月就提出想脱离司府,回乡下找她的亲生父母去。
她清楚地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再待在司家恐不会有好后果。
但是司家不让她走。
那时她便切实认识到了司承是怎样一个人。
他认为是司家养育她成人,在没有榨干她最后一丝利益价值之前,是不肯放手的。
……
翌日,司雪儿反而因为母亲嫁妆青金石一事被父亲司承斥责。
司微月收回目光给彩云使了个眼色,嘴上瑾然有礼道:“大哥,你喝多了。”
彩云立刻上前想搀扶司柏恒离开,他一挥手推开她,直直盯着司微月道:“我没有喝多,微月,我知道我们这样的感情不伦于世俗,故我一直不敢宣之于口。我并不想与你做兄妹,我想娶你为妻。”
天知道,父亲司承把司雪儿接回家那天,司柏恒有多开心。
他原本死死压在心底的欲念,在这一刻死灰复燃。
或许,他也有可能拥有她?
一旁的彩云和烟雨疯狂吃瓜。
这消息,太劲爆了!
司微月平静道:“大哥,我即将嫁入侯府,希望你不要再说这种胡话。”
司柏恒双臂紧贴身子两侧,低下脖颈像是脆弱的蝴蝶,声音显得很无力:“我没有说胡话,我是认真的。”
司微月指了一下门口再不客气道:“请离开。否则我要喊人了。”
司柏恒最后只得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跌跌撞撞,消失在茫茫雨夜中。
彩云眼里闪着八卦的光,压低声音道:“小姐,前几天老爷罚跪了大少爷,大少爷今儿指定是从祠堂里偷偷跑出来的……”
烟雨也是一脸不可思议道:“大少爷竟然喜欢小姐?他瞒得也太严了!”
再往深一想,大少爷从前对小姐那般好,一切原来都有迹可循……
司微月轻叹一口气道:“此事以后你们莫要再议论。”
经此一役,她在司府怕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还是早点嫁入侯府好。
……
婚期将近,胥清婉又派人来清点了一番司微月的嫁妆。
总共八十多抬,加上侯府送来的丰厚聘礼,加起来便有近一百抬了。
这些嫁妆包含了司微月一生所需,甚至就连药材、棺材都有,包含了她的生老病死。
另外有其他陪嫁丫鬟四人、仆役四人,嬷嬷、奶娘各一人。
和彩云、烟雨,还有院子里的凡春、如竹不同,这四个陪嫁丫鬟是胥婉清另外指定遴选的,个个貌美动人,随司微月一起嫁过去,在她身体不方便伺候丈夫时可以代劳。
也有的,可以提拔为夫家小妾。大户人家都如此,这样知根知底的,总比丈夫随便抬外人进来好。
这些丫鬟仆役的卖身契,胥婉清都直接很大方地给了司微月。
司微月接过道谢,“谢母亲。”
胥婉清笑道:“你就算嫁入侯府,我们也还是一家人,莫要客气。”
司微月点点头。
新来的陪嫁丫鬟分别叫小柳、小溪、小萝、小琴。都是小名,便于记忆。
她打量她们一二,就知道胥婉清是用了心挑的,这些丫鬟不仅貌美,瞧着也都安分老实,不像是会惹事的人儿。
另外那个方嬷嬷,自小在府中看着司微月长大,除了有些倚老卖老,人是忠心又良善的,办事麻利妥帖。
司微月让彩云给她们都拨了赏钱,“以后伺候好了,还有赏。”
她们拿了钱都很高兴,觉得自己到了一个好主子这里。
一晃就到了大婚前日。
长安十里红妆先行,马车井然有序前往侯府的队伍,从街头到巷尾,信义坊排到东市,一眼望不到头,涌动围观的百姓人群络绎不绝。
大家都称道,这司府世家嫁女的排场,不输于高门王府!
司微月凌晨就被弄醒了,几个丫鬟轮流给她穿上嫁衣、戴上金冠玉钗,拜神、开面描眉上妆。因着时间紧迫,她就仓促吃了一碗清粥填肚子,便被拉过去涂抹口脂。
因前世嫁过一次,司微月对这些繁琐流程并不陌生。
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天亮鸡鸣时分,侯府男方那边派人携礼来催妆。
长安文风鼎盛,如今嫁女很流行让男方写几首催妆诗。
这是很考验文采的。要一不小心,容易出糗。
故勇毅侯府这次派了世子庶弟盛黎昕前来。
他略一沉吟便道:“金车欲上催东风,拍云见月醉酒空。”
“好诗!好诗!”
“盛二公子不愧才名在外……”
外面传来一阵掌声喝彩。
司微月听得也暗自点头,这盛黎昕的文采确实没得说。
彩云和烟雨一听来人是他,想起之前在长安街上自家小姐被他“调戏”的遭遇,纷纷小心眼地起哄让她晚点再出去,压他多做几首催妆诗。
司微月摇头道:“再多几首他估计都能做出,何必呢?”
她嫁侯府,是高嫁。大婚当日就这般压男方势,传出去名声不好,徒惹婆母厌罢了。
司微月身着大红流霞嫁服,满头华翠戴着喜帕,就这样踩着绣花鞋缓步行走而出。
侯府排场极大的迎亲轿已在门口等候,现场热闹非凡。
盛黎昕漫不经心地抬眸望去。
那抹醒目大红出现时,仿佛满室俱静,一切如潮水从身边退去。满目黑白,就只余那一道鲜艳色彩。
按照传统流程,司微月应由哥哥司柏恒背着上轿,但现在改为了父亲司承亲自背她。
毕竟自家这个情况,司承都害怕司柏恒直接背着她跑路,自是不肯让他现身。
大婚这几天从始至终,司微月都没见到司柏恒。
“微月,往后自珍重。”司承望着花轿中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儿,假假流下两滴眼泪。
司微月颔首,声线微颤道:“父亲,你也是。”
在敲锣打鼓、唢呐舞狮伴下,花轿终于缓缓启程。
盛黎昕身披红绸,骑着戴着大红花的高头大马与花轿并肩而行。
有那不知道的路人,还以为他是新郎,纷纷赞道:“这新郎相貌真俊啊,与新娘子定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司微月在花轿内听得嘴角微抽。
抵达侯府后,又要跨火盆、射箭过门等等。
射箭本要新郎亲自拉弓,用以祛除新娘一路可能沾染的邪气。但不知为何,世子并未现身,而是由他弟弟盛黎昕代劳。
这个时候司家人已颇有微词。
但谁能想到,接下来拜堂时,竟然也是由盛黎昕手捉一只公鸡与司微月代为三拜……
听闻这个消息,大婚府中议论纷纷。
司柏恒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他面色难看,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盛黎昕的领口怒火冲天:“世子盛永年呢?叫他滚出来!真当吾等司家没人了,可以随便欺负?拜堂都可以让庶弟代劳,他到底有没有把微月放在眼里!怎么不说洞房也让你代劳?!”
盛黎昕剑眉轻挑,余光望向身侧嫁衣如火的女子,懒散腔调拖出一道慢悠悠的戏谑低笑:“倒,也不是不行。”
“你!——”
众人为之一静,旋即眼中迸发出八卦的光芒。
在场的七大姑八大姨们,最喜欢听这种闲言碎语。
“怎么,雪儿你知道些什么吗?”一个姨娘试探道。
司雪儿笑眯眯道:“这我也不太清楚,但听闻那侯府世子自小风流,又是在大婚当日将一个外室女带回家说要抬为妾室……”
厅里一片哗然。
这会众人都早就知道了前三日大婚时,司微月被侯府“欺负”和世子弟弟抱着一只公鸡拜堂的事。
现在看来,侯府世子是真的没有把司微月这个主母放在眼里啊。
“那我估计世子今天不会来。”
“世子连回门都不来,那司微月岂不是被人笑死……”
几个姨母交头接耳。
司雪儿见状冷冷一笑。
司微月如今所经历的,就是她前世经历过的悲惨源头!
当时她满心欢喜地嫁入侯府,谁知盛永年在大婚当日就如此羞辱她,完全没有给她任何颜面,直接扔下喜榻上的她去跟那个外室女过夜。
两人连着在房中厮混三天三夜,回门那日,她等不及了先行坐上马车回娘家,谁知盛永年后来根本就没陪她回来!
害得她沦为整个长安的笑柄……
自那以后,她就被盛永年的那些小妾骑在头上撒野,哪还有半分当家主母的尊严。
司雪儿内心笃定,今日盛永年肯定也不会陪司微月回来。
到时候,丢脸的人就是司微月了。
想到这里,她嘴角微微翘起,已经开始期待接下来滑稽的场面。
“大小姐,大小姐回门来了!”这时前边传来下人通报。
“走走,我们去瞧瞧。”一众亲戚走上前想去看热闹。
想看看是否真如司雪儿所说,侯府世子没有随司微月一起回来。
门一开,头戴金玉冠钗,一袭华服的司微月和几个丫鬟款步入屋内。
她走进来时,那通身华贵,璀璨得令人晃了晃眼。
“呦,是微月回来了。”一个平时熟悉的婆母跟她打招呼。
司微月向她点头致意。
“世子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另一个亲戚开口问。
司微月道:“他还在后面,一会到。”
世子毕竟是外男,也不便与后院这么多女眷见面。他跟她回门,与她的父母见面即可。
司雪儿面状惊讶地开口道:“真的吗?姐姐,你确定你看到他出门了吗?都这么迟了,姐夫不会不来了吧。”
司微月看着她,似笑非笑。
仿佛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
司雪儿心里莫名就很不舒服,咬了咬牙,刚想再说话,就见胥婉清带着一众丫鬟婆子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微月,你来了,世子已经在前面等了,我们过去吃茶。”胥婉清笑盈盈道。
司微月点头道好,与亲戚们打了招呼,便随胥婉清先去前厅了。
司雪儿愣住,整个人都十分不可思议。
盛永年竟然陪司微月回门了?!
为何与她前世不一样……
这个贱人,凭什么!
司雪儿表情扭曲。
在场的亲戚们都挺惊讶世子竟然真的跟她来回门了。再看司微月今天的华贵打扮,看来她嫁入侯府过的日子还不错……
“不愧是侯府,真是富贵迷人眼。”一个姨娘感叹。
他们司家虽然也是清门世家,但跟侯府这般的富贵完全无可比拟。
司雪儿阴冷一笑道:“现在的富贵,以后是要付出代价的。”
亲戚们都不以为然。
代价,能有什么代价?
侯府手握兵权,又屹立几十年,往后司微月嫁过去日子只会蒸蒸日上。
反而是司雪儿,入宫后的日子还指不定呢。
虽然如此,她们都在内心感叹,这司家两个女儿都嫁得极好啊。
一个嫁侯府,一个将入宫。
“微月气运最好。”一个舅娘道,“若真要论身份高低,她出身乡野,生身父亲不过是个马夫,如今能沾司家的光嫁入侯府,真真是祖坟烧了高香。”
她们这些亲戚本来得知司微月并非司家亲女,个个眼高于顶都再看不上她。
现今看来,还是要多多与她走近关系。
……
前厅,盛永年和一个小厮站在那里。
大抵昨夜没睡好,他看起来略显憔悴。
至于那个小厮,司微月后来才知道,他不是盛永年的人,而是二少爷盛黎昕的书童。
盛永年这次能起床过来回门,估计是盛黎昕派人去叫他了。
司微月若有所思。
也不知盛黎昕用了何等手段,竟然能让他哥这么顺从。
“姑爷来了。”
司微月福身走过去,到他身侧与他一同向胥婉清行礼。
“母亲好。”
盛永年也跟着道:“母亲好。”
“好好,不必多礼,大家都坐下吧。”胥婉清笑了笑,旋即让丫鬟给盛永年奉上红包。
这是女方这边给姑爷回门的一个固定习俗。
盛永年接过红包,道了声:“谢母亲。”
“永年,怎么看着好似昨晚没休息好?”胥婉清看着他关心道。
盛永年怔了一下,旋即道:“还好,我一直就是这样,母亲不用介意。”
胥婉清却在想,哪儿有男子眼下这般青黑的。莫不是世子爷需要进补?
看来她等会得找个空闲跟微月说说。
要是世子爷不行,她怀上孩子得等到猴年马月。
胥婉清作主导,两人简单寒暄片刻,盛永年便提出要告辞。
“侯府上还有些杂事要回去处理。”
“世子爷不留下用饭吗?”胥婉清问道。
盛永年道:“不必了,我和微月回去吃。”
胥婉清见状也没有再执意挽留,只说让盛永年在外面等一等,她有话要同司微月说。
“好。”盛永年颔首,便干脆往外面去了。
司微月对他目前为止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
在外面,盛永年起码会给她面子,彼此体面的尊重是有。
只是不知为何,他忽然间如此配合。
屏退屋内闲人后,胥婉清把司微月拉到僻静处,有些忐忑地询问:“微月,你实话告诉为娘,世子爷他到底……行不行?”
“这个……”司微月神情为难。
一切仿佛尽在不言中。
胥婉清同情地看着她,叹息道:“辛苦你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