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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憨女妖翻天方雪梅方雨桐 番外

海里有美玉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怎么也脱不开身的她,想了想,掏出五个铜板递给小女儿,使了个眼色说道:“快去买点盐去,我和你赵婶子说说话,一会儿到那棵大树下来找我们就成。”“听到没?”方雨桐接过五文钱,脆脆的应了声,就溜进了人海。目标当然不是陈家铺子,而是吃食摊子上。母女三人,天还没亮就起来了,方铁柱还在呼呼大睡。她也没那胆当着刘氏的面,去锅里偷鸡蛋吃,只得抱着个硬邦邦,还拉嗓子的粗面饼子边走边吃。二十多里路走下来,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点了一碗肉丝面,五文钱花了个精光。肉丝面就是好吃,她意犹未尽地把面汤都喝完了,这才摸了摸肚子,心满意足地逛了起来。走了还不到两丈路,就被一个满头银发,手中捧着一个木盒的老人家,挡住了去路。木盒里有七八个铜板,随着老人家摇晃的动作,发...

主角:方雪梅方雨桐   更新:2025-04-01 15: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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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方雪梅方雨桐的女频言情小说《农门憨女妖翻天方雪梅方雨桐 番外》,由网络作家“海里有美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怎么也脱不开身的她,想了想,掏出五个铜板递给小女儿,使了个眼色说道:“快去买点盐去,我和你赵婶子说说话,一会儿到那棵大树下来找我们就成。”“听到没?”方雨桐接过五文钱,脆脆的应了声,就溜进了人海。目标当然不是陈家铺子,而是吃食摊子上。母女三人,天还没亮就起来了,方铁柱还在呼呼大睡。她也没那胆当着刘氏的面,去锅里偷鸡蛋吃,只得抱着个硬邦邦,还拉嗓子的粗面饼子边走边吃。二十多里路走下来,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点了一碗肉丝面,五文钱花了个精光。肉丝面就是好吃,她意犹未尽地把面汤都喝完了,这才摸了摸肚子,心满意足地逛了起来。走了还不到两丈路,就被一个满头银发,手中捧着一个木盒的老人家,挡住了去路。木盒里有七八个铜板,随着老人家摇晃的动作,发...

《农门憨女妖翻天方雪梅方雨桐 番外》精彩片段


怎么也脱不开身的她,想了想,掏出五个铜板递给小女儿,使了个眼色说道:“快去买点盐去,我和你赵婶子说说话,一会儿到那棵大树下来找我们就成。”

“听到没?”

方雨桐接过五文钱,脆脆的应了声,就溜进了人海。

目标当然不是陈家铺子,而是吃食摊子上。

母女三人,天还没亮就起来了,方铁柱还在呼呼大睡。

她也没那胆当着刘氏的面,去锅里偷鸡蛋吃,只得抱着个硬邦邦,还拉嗓子的粗面饼子边走边吃。

二十多里路走下来,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点了一碗肉丝面,五文钱花了个精光。

肉丝面就是好吃,她意犹未尽地把面汤都喝完了,这才摸了摸肚子,心满意足地逛了起来。

走了还不到两丈路,就被一个满头银发,手中捧着一个木盒的老人家,挡住了去路。

木盒里有七八个铜板,随着老人家摇晃的动作,发出诱人的声响……

老人家一边摇晃木盒,一边说道:“闺女,你行行好吧,老婆子我无儿无女,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一个铜板不嫌少,多少给点就成,只当是为自己行善积德……”

方雨桐切了一声,“老奶奶,您看着红光满面的,比我还康健呢!”

说完,就要越过老人往前走,她仅有的五文钱,刚祭了五脏庙,哪还有银钱行善?

谁知那老人家就像认准了她似的,怎么也不叫她过去。

她心下恼火,这不是打量她一个姑娘家,抹不开面儿嘛。

“你让不让?”

老人家一看她发火,“哎呦”一声,就开始耍赖,大声叫唤起来。

“大家快来看啊……”

“别看这姑娘长得白白净净,心却是黑的,对我一个老人家,大呼小叫的!”

“她还推我,哎呦……我这心窝窝疼啊!”

方雨桐看着周遭围上来的人群,都气笑了。

只见她眼圈一红,两滴泪水就跟商量好了似的,缓缓溢出眼眶……

她楚楚可怜地对老人家说道:“奶奶,您怕是老糊涂了吧,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你刚才明明说的是我长得漂亮,非拉着我给您那三十岁的孙子做媳妇,我不答应,您就这般坏我名声……”

“呜呜呜,我不活啦!”

众人的声讨顿时调转了方向,对着老人家指指点点,老人家顶不住舆论的压力,抱着木盒就想跑。

方雨桐哪能让她这么轻易脱身,手一伸,就抢过她捧着的木盒,快速捡起那七八个铜板握在手中,义正言辞地说道:“你坏我名声,这事儿没完……”

众人也看得义愤填膺……

“就是就是……”

“唉!你说说这世道,一大把年纪了,还这般为老不尊。”

“坏人名声不成,就想跑路,没这么办事儿的……”

老人家暗暗叫苦,“你这恶人先告状的,抢了我老婆子的银钱,还想怎样?”

“姑娘,你别怕,咱拉着她去见官!”

老人家一听,急了,连连摆手,一脸肉疼地哀求道:“别别别……我那几文钱也不要了,就当是赔你的,行吗?”

“这还差不多。”

方雨桐抛了抛几个铜板,将手中的木盒丢还给她,对围了一圈的众人抱了抱拳,说道:“感谢叔叔婶子们的出手相助,要是光我一个弱女子,还真得被她这老太婆拿捏了去……”

众人散去,她又开始逛了起来,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全当是消食儿了。

慢慢逛到了陈家杂货铺,打量了一番,只见掌柜两夫妻忙得团团转,还有一个失魂落魄的年轻后生,除此之外,就全是歇脚买东西的客人,并没有看到姐姐的身影。

她进了铺子,不着眼地打量了一番未来的姐夫,来到他面前,开口道:“我要五文钱的粗盐。”

失魂落魄的陈家富回过神,讶然地看着眼前的美貌女子,半天才呐呐道:“好……粗盐是吧?”

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方雨桐那张吹弹可破的脸,随手捡起一包价值五十文的粗盐,呆愣愣地朝她递了过去。

嗯?

方雨桐一愣,赶忙从他手上接过那包粗盐。

原本还想旁敲侧击一下,看大姐有没来过,但捡了个大便宜的她,丢下五文钱,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她一离开,陈家富就扑到李氏面前,一脸激动地指着那道窈窕的背影,嚷嚷道:“阿娘!我不要娶方家姑娘了,我要娶那个姑娘!”

李氏只觉得头皮一炸,眼珠子都快要爆出来了,一旁的客人都不管了,随手操起一根鸡毛掸子,对着儿子就抽了过去……

“我打死你个不知轻重好歹的憨货……”

“一会等你爹忙完,我就去告诉他,让他一脚踢死你,你也好直接去娶天上的仙女!”

只把陈家富打得抱头鼠窜,狠狠发泄了一通,李氏才回到柜台前,一脸歉意地朝客人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耽搁了你不少功夫,要甜枣包粽子是吧?我这就给您拿……”

吃了个大瓜的客人,一点都不急,摆摆手笑道:“这娃子还小,等大些就好了……”

李氏一脸假笑,好不容易将客人送走,一窜又来到儿子面前,拧住他的耳朵骂道:“媒人那里才刚递了话,你就给我整这出,再敢到处乱瞄人家漂亮姑娘,小心我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可是阿娘,我就喜欢刚才那姑娘,她长得比方家姑娘还好看……”

“天下好看的姑娘多着呢,你喜欢的过来嘛!”

“给我老老实实等着定亲,再敢闹出幺蛾子,小心你爹扒了你的皮!”

狠狠警告了儿子一番,李氏还是放心不下,暗自决定,定亲那天必须得跟石子村说好,无论如何,今年冬天新媳妇一定要进门。

大不了,多给二两银子,想来那眼皮子浅的刘氏,定然不会拒绝。

方雨桐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了蹲着哭的姐姐。

她走上前,翻了个白眼,一把拉起方雪梅,“瞧你那点出息,放心吧,赵媒婆这会儿正拉着阿娘说话呢,你要现在赶过去,说不准还能听上一耳朵。”


赵媒婆看得咯咯直笑,堂嫂子脸上有些不喜,在家啥活没让干的堂叔子,这亲事还没定下呢,就这么上赶子了。

吃饭的时候,果不其然,方雪梅的手艺,再次收获了一片叫好声,就连吃惯了好东西的堂嫂,都多吃了半碗饭,身上热出了一层薄汗。

吃过饭,歇了小半个时辰,三人便在刘氏的挽留声中,坐着骡车离开了。

离开前,赵媒婆给刘氏一个八九不离十的眼神,让她纠结了一上午的心,定了下来。

路上,赵媒婆看了眼频频回头的陈家富,打趣道:“陈家娃子,今儿中午吃饱没?”

“吃饱了。”

“咯咯咯……那你觉得方家丫头咋样?”

陈家富不知道该说什么,低着头“嗯”了一声,声音比蚊子还小。

看着堂叔子红彤彤的脸,他堂嫂“噗呲”一声,笑了。

“那方家丫头,确实不错,做饭的手艺更是一绝,我跟你说,咱老陈家虽不能说多富有,却也不是那一年到头吃不上肉的泥腿子,但说句良心话,我自己的手艺,还真比不上人家。”

赵媒婆笑得格外开怀,陈家这门亲事可真不容易,她花了三个月,跑了五六家,都没能说成。

陈掌柜要在乡下,找个吃苦耐劳的,掌柜娘子李氏要找个温顺听话好生养的,陈家娃子又是个好颜色的。

她安排了一个又一个,好的看不上他们,能看上他们的,又不可能同时满足陈家三个人的要求。

今儿本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一进门见换了个丫头,她还心下一咯噔,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事还真成了!

方雪梅犹如踩在云端,这辈子的逆天改命,她已经成功踏出了第一步,有了这个好兆头,她相信,想要的幸福生活,就在不远的前方向她招手。

刘氏是纠结的,一方面高兴大女儿有了个好归宿,一方面又操心,家里最省心的一个孩子是有望嫁出去了,但剩下两个都是不省心的。

儿子的亲事,八字还没一撇,还有那个好吃懒做的小女儿……

唉!往后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

她端着特意留出来的半碗鸡汤,来到小闺女床前……

“阿娘,我正觉得好些了,您就给我送吃的来了。”

“好了有屁用,就这么疼着吧!”

刘氏说着埋怨的话,手中的碗却是朝她递了过去:“你这肚子可真是不争气……呸呸呸!看我这张破嘴!”

“算了,这都是你的命,以后只怕再也没这种机会了。”

方雪梅傲娇地像只刚下了蛋的母鸡,昂首挺胸跟着进了房间。

接过阿娘的话头,得瑟道:“就是,这可是你的命。”

“人啊,就得学着认命。”

这是阿娘上辈子对出嫁前的她,说过的话。

方雨桐眯起眼睛,大姐这是要过河拆桥是吧。

她可不是吃亏的性子,当下就挑破了。

“什么命不命的?不是你求我把这次相看的机会,让给你的吗?”

刘氏一愣,还有这种事?

看向大女儿的眼神,就带着几分尖锐,不过却没说什么责备的话。

大女儿即将嫁到镇上,以后铁柱成亲免不了还得靠她帮扶,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寒了她的心。

方雪梅愕然,没想到,这臭丫头竟然一点情面也不讲,低下头,脸色苍白地不敢看刘氏。

刘氏被欺骗的怒火也不能不发,一把抢过小女儿手上的鸡汤放在桌上,几巴掌就朝方雨桐背上拍了过去……

“还喝个屁喝!”

“我打死你这个不省心的,把老娘我当猴似的,耍得团团转,害我白白为你担心了一上午,你就是这么坑你娘的?”

那力道是足足的,拍得砰砰直响。

“啊!好疼啊!”

“阿娘,我再也不敢了……”

“可我是真的舍不得您啊,一想到要嫁去镇上那么远,家里还是开铺子的,过年过节也没法回来看您,我……我就是不想嫁嘛……”

方雨桐觉得,相看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还不如趁此机会,好好向阿娘表表孝心。

果然,刘氏越听,落下去的力度就越小,一扭头,看到大女儿眼中来不及隐藏的幸灾乐祸……

再联想到今儿上午她那急不可耐,恨不得贴上去的势头,两厢一对比,刘氏的巴掌渐渐变成了抚摸。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一天到晚想一出是一出,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

“才不是,我就是想嫁的近些,这样天天都能看到阿娘,等以后阿娘老了,我就回来给您洗衣服做饭……”

“想得还怪美,以后可是你哥哥嫂子当家,你这般好吃懒做的,小心你嫂子拿扫把将你扫地出门。”

见阿娘语气软了下来,方雨桐打蛇随棍上,爬起来从桌上端上鸡汤,大口大口地开吃。

“对了,你哥呢?”

“都这会儿了,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锅里还给他留着两个鸡腿,别温得太过,再没味儿了。

“没见着。”

方雪梅弱弱回道。

“你当然没见着!”

“一个上午,我看你那眼珠子,都恨不得贴人家身上去,眼里除了一个陈家富,哪里还装的下别人。”

“你给我注意着点,要是敢给我闹出什么难听的风言风语,可别想我再给你脸!”

刘氏没给她好脸,两个女儿她不好偏心太过,但一涉及到宝贝儿子,她可管不了太多,一想到今儿中午差点进了陈家富嘴里的两个大鸡腿,她就来气。

要不是出菜之前,她进灶房看了一眼,还不知道一向懂事的大女儿,竟到了这般胳膊肘往外拐的地步呢。

方雨桐快速将鸡汤喝完,抓住机会,一边安抚阿娘,一边若有所指道:“阿娘,陈家是镇上的殷实人家,又这般看重我姐,想来聘银肯定少不到哪儿去。”

“上个月,大嫂家不是递话过来说,让起一栋青砖大瓦房吗?看来要不了多久,咱家就能双喜临门喽……”

大姐既然要过河拆桥,那就准备接招吧。

她心里清楚得很,别看娘亲平时疼她疼得跟什么似的,那是和大哥没有利益冲突,在爹娘心里,大哥才是能给他们传宗接代的香火。


刘氏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要糟,她都来不及提进房间,直接在院子里打开布包。

一边开布包,一边问:“这两块布花了多少银钱?”

“三,三两。”

方正田说完,一下就蹿出老远。

“三两?还只要之前的一半?!”

“方老二,是你傻还是我傻?!”

刘氏捡了根树枝就朝他抽去,低声怒骂着:“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一天天的,兜里有点子银子是能咬你腰?”

“媳妇儿,我已经知道上了小贩的当,这怪不得我啊,我也是好心不是……”

“你说你,都多久没添置新衣服了?”

灶房门内,顶着方雪梅不屑眼神的陆文且,要多难熬有多难熬,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你……你阿爹在挨打。”

他扭头,朝正在切肉的方雪梅说道。

意思就是:你都不去拦着点吗?

方雪梅看着那个,一身衣裳穿得像吊灯笼一般的二傻子,内心愈发不屑。

似笑非笑地说道:“很正常,我妹打起人来还更狠,你早点习惯一下也好,要不然突然来这么一下,只怕要把你吓死。”

“丑八怪!”

“二流子!”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在他家时,这个男子就曾说过自己丑人多作怪。

“嘿!你……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陆文且抬脚就走了出去,让憋着一口气,本要和他大战三百回合,趁着这会儿他最狼狈,要将他死死踩在脚底下的方雪梅,一口气堵在那里不上不下,郁闷得很。

“叔,回来了?”

院子里的两个人一听到声音,就立马刹住了手,刘氏扯着嘴角,“呵呵”笑了几声,提着东西抬脚进了堂屋。

“还有没有了,我来帮忙提……”

“你是陆家村的?”

方正田脸色有些不自然,被人看到自己挨了媳妇儿一顿胖揍,他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他就着昏暗下来的天光,打量着穿得不伦不类的后生,总觉得有些眼熟,声音也透着一股熟悉。

陆文且和他的感觉一样,他心里咯噔一下,这老丈人,莫非之前就认识?

“你叫什么来着?”

方正田觉得,这后生娃子配不上自家小闺女,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意味。

他这句话一亮出来,陆文且立马就想起了他是谁。

这不是被他追了三条街,鬼哭狼嚎着方木匠吗?!

我的天!

他突然就胆怯了,不敢说出自己的大名,怕一说出来,这个院门都出不去,高低得废两条腿在这。

这个死王二麻子,挖了这么个大坑给他跳。

呜呜呜……

他的漂亮媳妇儿!

煮熟的鸭子,这就要飞了?

“问你话呢?”

方正田苦苦相逼,“你这娃子怎么回事?阿猫阿狗它也有个号啊……”

“怎么说话呢!”刘氏的声音响起,“人家的名儿好听着呢,叫陆文且。”

“陆文且?!”

方正田眉眼一瞪,“果然是你小子,你给我等着,不许跑!”

一看到方正田往角落里的锄头奔去,陆文且抱着头就窜出了院门……

这都要动家伙什了,能不跑吗?

不跑的是傻子!

“跑,你再跑!”

“我看你能跑哪里去!”

“今天,就是追到你老娘裤裆里,也要报我当日的心头之恨!”

年前,王二麻子请他打口棺材,非说他开始那一斧头,没有把木屑劈远。

这边有个习俗,做寿棺的时候,第一下要把木屑劈出去老远。

劈得越远,就代表这副棺木放的时间越久,棺木的主人也就寿命越长。

因着这个习俗,便延伸出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是做寿棺,在木匠上工的第一天,东家都会整几个大菜,好让木匠师傅吃饱了有力气,把第一斧头劈出去老远。


“吃饭了!”

陆文星的大嗓门,打破了众人的尴尬,大家伙儿说说笑笑,一窝蜂又涌进了堂屋。

“哎呦,你说这,这也太客气了,这一大桌子菜,咱们空着手就来了,这,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刘氏看着那桌比自家过年,还丰盛的菜肴,很是受宠若惊,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没事没事,都是些自家养的和地里种的,你们也别嫌弃……”

陆文星说着场面话。

众人纷纷落座,陆文且却站着没动,他想着等媳妇先坐,然后他再坐媳妇边上……

方雨桐挨着刘氏坐下,正当他要在媳妇的另一侧坐下时,那个位置,却被方雪梅抢先一步,放了块屁股上去。

她一脸畅快,抬眼挑衅地看向他。

“丑人多作怪……”

陆文且不满地嘟囔了一句,退而求其次,来到准丈母娘那边坐下。

嘟囔的声音不大,但挨他不远的方雪梅,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吃粽子吃饱了,桌上一大碗炒鸡块,还有一大碗炖鸡汤,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九个菜,她愣是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方雨桐吃了十几颗李子,开了胃却倒了牙,想着先舀点鸡汤喝,好让酸倒的牙缓缓,等会儿再吃鸡肉。

一个不留神,眼前的碗就被对面的林氏拿走了。

等放下的时候,碗里已经堆了满满一大碗的鸡肉,最上面还盖了一个大鸡腿……

“你和阿花最小,两个鸡腿正好一人一个……”

说完,林氏的筷子,又伸向炒鸡块,从里面夹起一个小些的鸡腿,就要往方雪梅碗里放,“来,今儿这姑娘可是帮了我好些忙,得好好犒劳一下……”

方雪梅客气地推辞着,不想她刚客气了两句,那个鸡腿掉了弯,就从她面前拿走了,被放进了刘氏碗里……

“你这姑娘也太客气了,那就给你阿娘吃,你这么懂事,定是你们的阿娘教导得好,她吃也是应该。”

还有一个鸡腿,毫无意外地放在了赵媒婆的碗里。

到此,两只鸡,四个鸡腿就分完了。

“快吃,快吃!千万别客气,喜欢什么就吃什么,筷子伸长一点,就当自己家一样……”

听着主人家的客套话,方雪梅有些懵。

不是,她也就客气一下而已,那陆家嫂子怎么就不再坚持一下呢?

在家里,鸡腿这种东西,哪怕用脚后跟想都知道,铁定是大哥的。

机灵的方雨桐背着阿娘,偶尔还能从大哥手里虎口夺食,抢过来一个,她却是从来没有尝过鸡腿是什么味儿。

上辈子,嫁到婆家之后,就更不用说了,不要说鸡腿,能吃上鸡屁股,都得谢天谢地了。

今天是她离鸡腿最近的一次,怎么能就这么和鸡腿擦肩而过呢?

哎呀!

早知道就不瞎客气,直接伸碗过去接,完了之后,再大大方方地说声谢谢就是了。

反正也是妹妹的婆家,丢脸也是丢她的脸,吃她个十只八只,才解气呢!

越想她就越不平衡,越不平衡她就越没胃口……

大家却不知道她那,复杂又懊恼的心思,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众人说说笑笑,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扒拉,虽说吃相还算斯文,但每人也都至少添了两次饭。

方雨桐一边吃,一边夸。

这个菜好吃,那个菜好看,那个胡瓜切得这么薄,刀工怎么这么好,这个青菜的火候刚刚好,一看就是厨艺精通……

还求知欲满满地,问林氏这些菜都是怎么做的……

林氏听得眉开眼笑,直呼这未来的弟媳是个好相处的性子。

虽说今天没帮着干活,但吃起饭来,却很是捧场,还夸张地拍了她一顿彩虹屁,让她成就感满满,几天都还在飘飘欲仙中。

陆文且却很不是滋味儿,这么乖巧可爱的媳妇,怎么就不愿给他一个好脸色呢?

吃过饭,歇了小半个时辰,哪怕这会太阳还大着,但为了不走夜路,刘氏三母女提出了告辞。

林氏从灶房提出那块五花肉,用荷叶包好捆严实,又放回了刘氏的布包里,一同放进去的,还有五六斤四月李。

赵媒婆也提着一包四月李,腆着个肚子,乐滋滋地好不开心。

看样子,这场亲事也八九不离十了,唯一的变故,就是那方家丫头的心思。

但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烈女怕缠郎,陆家娃子又是个放得下脸面的,这种变故,只怕是微乎其微。

“今儿你们招待的这么丰盛,改天也来我们家,吃顿家常便饭。”

离开之前,刘氏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终于有一句说到了点子上。

听到期盼已久的话,陆家众人别提多开心了,特别是陆文且,将胸脯拍得砰砰响,表示一定会登门拜访。

就这还不放心,腆着张脸对刘氏说道:“婶子,石子村还有这么远,路上再遇点啥事儿耽搁一下,定要走夜路,我今儿下午也没别的活,正好送你们回去。”

这话一出,众人都很吃惊,这般没脸没皮,抓住一切机会往上贴的男娃子,整个镇子也难找几个。

特别是,人家姑娘还没给他一个好脸的前提下。

“这,这怎么好意思?”

刘氏受宠若惊,尖着嗓子叫道。

“没事儿,你们这一大背篓,提着累手,扛着伤肩的,这种出力的活,就该交给我们男子来做。”

因着他这句话,方雪梅冷了老半天的脸,都缓和了不少。

不等刘氏说话,陆文且就蹲下身子,背起了背篓。

原本背在方雪梅身上,还显得臃肿的背篓,在他背上就跟小孩儿玩似的。

老林氏拿着两个红封出来了,方家两姊妹一人一个,当然,中间免不了又是一场来回推搡客气,好一场折腾之后,两个红封总算进了她们俩的衣兜。

在两个林氏的叮嘱声中,一行五人开始赶路。

有陆文且和赵媒婆在,她们两人也不好拿出来看,只得时不时伸手进衣兜里摸一下……


方铁柱房间里。

“这件我自己要穿!”

方铁柱抢过阿娘手上的衣服。

“那就给他穿这件……”

刘氏又翻出来一件。

“这件去年才刚做的,我自己都舍不得穿,凭什么给他穿?不行。”

刘氏气得扬起巴掌:“这不行那不行,你看这个,行不行?”

“阿娘……”

“别叫我,一天天的,不是被你两个妹气,就是被你气,有你们几个讨债鬼,我就是早死的命!”

刘氏气呼呼地拿着套衣服,骂骂咧咧地出了房门,又立马换上亲和力强的笑脸……

“陆家娃子,给你衣服,可能不是很合身,不过如今这天干得快,一会儿我帮你把换下来衣服洗洗,明早一定能干。”

“谢谢婶子,您直接叫我文且就好。”

“文且,陆文且是吧?”刘氏客气地夸道:“还挺好听。”

刘氏嘴上这么说,心下却是不一般的想法。

其实一点儿也不好听,叫着绕口,听着绕耳的,也不知道他爹娘怎么想的,好好一个娃子,取这么个破名儿。

“本来是叫陆文月的,谁知上族谱的时候,那写名的老爷子老眼昏花,下面被他多写了一横,便成了陆文且……”

“后来本要改过来的,但一个族叔说且这个字很好,比月字还好,有忍耐坚韧,稳定踏实的含义,我爹一拍板,索性让我改叫陆文且了。”

刘氏不识字,还是头一次听说月字加一横,便成了且字,很是新奇说道:“那定是上天注定让你取个好名字,以后也定能成为坚韧踏实的人。”

“呵呵……”陆文且想到自己二流子的身份,有些心虚,不敢应承。

“看到那两棵树没?”刘氏指着坎下的两棵树问道。

“那棵树不认识,这棵是油桐树吧……”陆文且眯眼打量了一下,因为光线太暗,不太敢确定。

“对!那一棵是青梅树。”

“雨桐两姐妹出生的时候,是初春,那年倒春寒,立春都快一个月了,还下了一场雪。”

“她阿爹一听到是两个女儿,乐得跟什么似的,一眼就看到了这两棵树,非说要用这两棵树给两孩子命名……”

“他想了好几个晚上,最后定下雪梅和雨桐两个名字,因着雪梅好听些,便给了她姐,剩下一个雨桐,就留给妹妹了……”

“说来也怪,原本好几年都没结果子的两棵树,她们两姐妹生下的当年,就结了好些果子,三四月的青梅,深秋的油桐,都被雨桐她阿爹挑到镇子上,还卖了好几百文钱呢……”

听了刘氏这番话,陆文且觉得挺有意思。

他打量着那棵高大的油桐树,还有那隐约可见青色的果子,内心倍感亲切,原来媳妇儿的名字,竟是这么来的……

“那你休息会儿,我去看看水烧热没有……”

刘氏帮他端了张凳子,让他坐在院子里吹风。

“水烧好没?”

方雪梅没回话,只是朝传出水声的洗澡间努了努嘴。

“这死丫头,手脚还挺快!”

“哼!”方雪梅冷笑一声,“能不快吗,洗完了澡,就不用在灶间忙活了,她一句‘我洗了澡’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躲懒……”

“哎呦!你可闭上你那张臭嘴吧,一会儿让人家听见,再把这门亲事搅黄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刘氏扭头朝外打量了两眼,见院里的男子离这还有段距离,这才放下心,扬起手,作势要朝大女儿打去。

方雪梅不服气地嘟囔着:“瞒得了一时,你能替她瞒一世?她只要嫁过去,第二天一个早就得穿帮……”

刘氏想想也对,暗自打算,今年冬天娶儿媳妇,明年冬天嫁大女儿,后年冬天嫁小女儿,还有两年多呢,定要好好掰掰她的性子。

不要好不容易嫁出去了,第二天再被亲家打包送回来,那她就要丢死人了,只怕在儿媳妇面前,都得抬不起头。

想到这里,她抬脚来到洗澡房门口,拍了拍门,对里面边洗澡,边哼着曲调的小女儿说道:“你洗完澡别想着偷懒,一会儿帮着杀鸡拔毛煮晚饭。”

“啊?”

“阿娘,您说什么?这里水声太大,我没听清……”

里面的方雨桐装傻充愣。

“那就等你出来再跟你说,你要再说没听清,我就拿粪耙子给你掏掏!”

“阿娘,我听清楚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一听阿娘的语气,就知道这事儿没得商量,她忙不迭地先答应下来。

你有张良记,我有过墙梯。

至于等下做多少,做成什么样,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吱呀”一声,洗澡房的门开了。

“你就成心气我是吧!”

刘氏一看到她那头,滴滴答答往下滴水的头发,就火冒三丈,只不过扬起的巴掌又放下了。

毕竟外面还站着一个陆文且,人家第一次上门,就看见和他相看的姑娘挨打,可不好。

“滚出去!”

刘氏鼓着两只眼珠子,“叫那个陆家……陆文且过来洗澡。”

“得嘞!”

方雨桐一蹿就出了灶房,大声嚷道:“二流子,我阿娘叫你去洗澡……”

正无所事事的陆文且一听这话,心都差点蹦出喉咙,急忙跑过来想要捂她的嘴。

“我的小姑奶奶,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里面的刘氏也吓了一跳,这没心没肺的死丫头,平时一张嘴不挺会说话的嘛?

怎么一对上陆家娃子,就没个把门,缩在里面,一声也不敢吭,全当自己没听到,好歹不叫人家太过尴尬。

还狠狠瞪了一眼笑得好不开心的大女儿。

“阿娘,您瞪我也没用,陆家那人,确实像个二流子。”

一个好吃懒做,一个偷奸耍滑,还真是绝配!

差不多郁闷了一整天的方雪梅,觉得心情豁然开朗,连燥热难当的灶门口,都觉得没那么难熬了。

“呵呵……婶子,我来舀水……”

陆文且笑得一脸讨好,就怕婶子拿根烧火棍将他撵出去。

“我来舀吧,你把衣服放里面去,洗澡房在那儿……”

刘氏伸手指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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