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暮欢苏瑾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三个哥哥都团宠我苏暮欢苏瑾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纳兰公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知道,她怕疼,也怕血。脸上尽是释然解脱的微笑。苏暮欢用尽全身的气力紧紧攥住莫羽的袍角,唇瓣颤抖得不成样子半天说不出话来。不要……不要用这样残忍的方法夺去她哥哥的生命。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人一旦恐惧到极点是会短暂失声的。奈何,莫羽并不理会她的癫狂与绝望,只是一个眼神,身旁的人便微微扬起了手。马儿的嘶鸣声响彻而起。仅一瞬间,苏暮欢眼前充斥着漫天血雾,将她眼眸映得通红无比,几乎要滴出血来般。刚刚还安慰着她的人此时身体已经四分五裂,内脏淌了一地,浸在一汪血色里。苏暮欢身体彻底僵住,她痴痴的望着那一地血色,眸中满是绝望与不可置信。她仅剩的哥哥,就这样没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却救不了他!她什么都做不了!“不——”大滴大滴的泪瞬间涌了出来,苏暮欢撕...
《重生后三个哥哥都团宠我苏暮欢苏瑾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他知道,她怕疼,也怕血。
脸上尽是释然解脱的微笑。
苏暮欢用尽全身的气力紧紧攥住莫羽的袍角,唇瓣颤抖得不成样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要……
不要用这样残忍的方法夺去她哥哥的生命。
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人一旦恐惧到极点是会短暂失声的。
奈何,莫羽并不理会她的癫狂与绝望,只是一个眼神,身旁的人便微微扬起了手。
马儿的嘶鸣声响彻而起。
仅一瞬间,苏暮欢眼前充斥着漫天血雾,将她眼眸映得通红无比,几乎要滴出血来般。
刚刚还安慰着她的人此时身体已经四分五裂,内脏淌了一地,浸在一汪血色里。
苏暮欢身体彻底僵住,她痴痴的望着那一地血色,眸中满是绝望与不可置信。
她仅剩的哥哥,就这样没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却救不了他!
她什么都做不了!
“不——”大滴大滴的泪瞬间涌了出来,苏暮欢撕心裂肺的尖叫着,突然气血上涌,哇地一声吐出大量黑色的血块。
紧接着,眼前一黑,便彻底晕了过去。
……
“不要……”浑浑噩噩的苏暮欢就连昏迷中也是不断呢喃着什么,豆大的泪珠纷纷从眼角滑出。
紧接着,苏暮欢浑身颤抖得不成样子,突然尖叫着清醒过来,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沾了灰尘的桌具以及一道被风吹得摇摇曳曳的木门。
这是冷宫……
她来过的。
苏暮欢面如死灰,就这样不动也不喊的躺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直至一道娇媚入骨的嗓音轻轻的传来。
“姐姐,这冷宫待得可还舒坦?”声音的主人一身大红色绣鸾宫装将她婀娜多姿的身影衬托得越发妩媚,金凤钗在高耸的发鬓间轻轻摇摆。
苏暮欢目光呆滞,并未理会她。
突然,一只柔若无骨的芊芊玉手轻轻抚摸上了苏暮欢的眼睛,嗓音越发阴柔:“姐姐可知道,妹妹向来喜欢你这双眼睛得紧,偏偏陛下一直不舍得,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话音刚落,那染着鲜红丹蔻的指甲硬生生嵌入苏暮欢的眼眶中,活生生的把她眼珠子给挖了出来。
苏暮欢不喊也不叫,仿佛认不得疼一般安静得吓人。
哀莫大于心死约莫就是如此。
奈何,来人似乎并不满意苏暮欢的反应,指尖的丹蔻轻轻滑过她的脸,血珠瞬间浮现在她抚摸过的地方。
“姐姐可知道,顾大将军打着勤王的旗号率领三十万大军包围了皇宫,说是勤王,可我与陛下心中也清楚他是为你而来的。”
苏暮欢并未搭话,来人也不恼,依然自顾自的说着话。
“说起来这顾大将军对姐姐也算是有情有义了,别人尚且不知,可我却记得清楚姐姐当初是怎样当着金陵华贵的面拒绝人家的呢……”
苏暮欢微不可察地轻轻一颤,来人将她的动静尽收眼底,红唇微扬,尽数散发着魅人的诱惑。
“看来,姐姐也想见见这位顾大将军,妹妹就成全姐姐吧。”
话毕,来人眼帘轻挑,朝身边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便会意的不顾苏暮欢的挣扎抗拒硬是拖扯着她出了冷宫。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吹得城池底下的旗帜呼呼作响,苏暮欢没了眼睛,却依旧能感觉到为首那人灼灼的目光烫得吓人。
蓦地,一道脚步声微微传入苏暮欢耳畔,她枯瘦的身子微微一颤,隐藏在袖袍下的手紧攥得咯吱作响才忍住冲过去与来人同归于尽的念头。
这脚步声她日日夜夜的听了整整十年,自然能认出是何人。
莫羽,这个毁了她一生,让她家破人亡的人。
苏暮欢就着一脸干涸的血朝他的方向转头,眼眶处两个鲜血淋漓的窟窿似乎会说话般就那样盯着莫羽。
她终于开口,嗓音沙哑:“莫羽,你就非得赶尽杀绝吗?”
莫羽并未搭话,苏暮欢却突然笑出声来:“我知道你还留着我无非就是想利用我引来顾执,你屠得尽苏家军,可你杀得尽这三十万铁甲吗?屠得尽离国外那虎视眈眈的其他三国吗?”
苏暮欢顿了顿,突然扬高嗓音,暗哑的声音震人肺腑:“莫羽,我以为你足够了解我,也清楚我苏暮欢从不受人威胁,也不做威胁他人的幌子!”
此话一出,莫羽一怔,还未待他反应过来。
紧接着眼前突然覆盖着浓浓阴影,一双有着厚厚老茧的玉手紧紧攥住他的肩膀,连拉带扯的将他拽下了几人高的城池。
一同坠下的还有那道枯瘦犹如被榨干了生机的纤细身影。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传来,苏暮欢惊愕睁眼,瞬间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两道死状凄惨纠缠在浓浓血泊里的身影。
她的确是死了。
死得不能再死了。
望着同样没有任何生息的莫羽尸体。
她心中突然有一股如释重负的解脱感,也感觉全身上下轻飘飘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了般。
正当她不知自己该往何方去时,突然一道撕心裂肺的怒吼声荡破云霄。
苏暮欢一愣,顺着声音看去,只望见乌压压的铁甲最前面那道清瘦俊逸的身影冒着万千箭雨,纵马驰骋。
意图抢回她的尸身。
然而,宫里的侍卫也欲抢回自己君王的尸身,剑拔弩张的两拨人就这样混战了起来。
只是,城池外土地宽阔,视野空旷,对比起箭雨不断的皇宫侍卫,他们终究处于劣势,只会成为活靶子。
这不,顾执已经抢回她的尸身,偏偏一边要护着她的尸身一边还要抵挡数不胜数的箭雨,一不小心就受了伤。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箭雨像是长了眼睛般尽数朝他射去。
不多时,原本威风凛凛顾大将军顾执无声无息的成为了一只万箭穿心的刺猬。
“不要——”
无人听到苏暮欢声声泣血的呼喊,就如同无人能替顾执挡去那些箭雨一样。
苏暮欢只觉得自己痛得连魂魄都快要消散了。
果不其然,一阵狂风呼啸而来,她便再没有任何意识。
……
“将军,夫人已经去了,请你节哀吧……”
待得苏暮欢再次睁开眼睛,只听到一声似是在劝慰谁的叹息声。
苏暮欢当然知道他口中所谓的诓骗是三哥为得到这只木雕兔子,磨了人家半天不允后,以一个承诺换来的。
显然此时觉得亏得慌罢了。
苏暮欢扑哧一声笑开来,胖乎乎的小手急忙拽住苏瑾,奶声奶气的开口:“谢谢三哥,我很喜欢。”
苏瑾黑若润玉的双眸一下子亮了起来,犹如浩瀚深海般,泛着幽幽波光。
兄妹俩玩闹得自在开怀,偏偏有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同样是一道娇小的身影,甚至比苏暮欢还要年幼一点。
“阿暮姐姐……”
“三哥哥~”她的声音黏糊糊的,千回百转,让人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苏暮欢身体微不可察的一僵,与苏瑾默契的同时转头望向门口挪着小碎步来的苏涣儿。
脸色同时冷了下来。
苏瑾的厌恶简单,只是单纯不喜这个左院来的,数次抢自家妹妹东西的堂妹。
至于苏暮欢也是不受控制的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凄惨,少不了苏涣儿的掺和。
以及她偷了将军府守卫凉城的布防图,交与敌方手中不算,还不忘嫁祸给将军府。
这才给了莫羽灭门的理由。
这恨,仇深似海,今生今世没完!
她还未去找苏涣儿,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好得紧,好得很!
苏瑾,苏暮欢皆未回应,苏涣儿只当他们没听清,便又唤了一声。
“三哥哥~阿暮姐姐……”人明明小小的,路都走不太稳,声调却是九曲十八弯,腻乎的不行。
苏暮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脸见鬼的表情望着苏涣儿。
自己前世怎么没察觉到苏涣儿这么腻歪呢?
她眨巴眨巴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苏涣儿直勾勾盯着苏瑾的眼神。
心里泛呕,还未表态,一旁的苏瑾便冷声道:“我只有阿暮一个亲妹妹,你我既无血缘关系,便唤我一声堂哥,至于三哥哥什么的莫要再唤!”
苏涣儿精瘦的脸蛋一阵青一阵白,千变万化,好不好看。
苏暮欢只觉得心里暗爽,恨不得再添上一把火,只可惜她现在还是一个奶娃子。
不易太过于补刀,不然第一个察觉到古怪的可能就是自己三哥。
“是,三……堂哥……”苏涣儿脸蛋苍白,愣了半天才换过口来。
眼底水光盈盈,一副委屈的模样。
苏瑾看得牙疼,索性不看转头逗弄苏暮欢。
苏暮欢则是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百无聊赖的装作被他逗得开怀直乐。
两人又一次默契的忽略了不请自来的苏涣儿。
苏涣儿望着苏瑾对苏暮欢的宠溺以及比她屋子不知大了多少的房间,精致的摆设还有数不胜数的玩具。
圆圆的杏眼闪过明显的不甘以及怨恨。
然而,一切尽被暗中留意着她的苏暮欢捕捉在眼底。
心中冷笑连连。
她望着不断做着鬼脸的苏瑾,无来由打了个哈欠。
苏瑾见她困意来袭,索性不再逗弄她,交代下人看护好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整个过程,看都未看眼神几乎定在他身上的苏涣儿一眼。
苏涣儿眸光一暗,无声的捏紧了衣角。
待她再抬眼时,只见苏暮欢笑盈盈的望着她,顿时愣住。
“妹妹,过来~”
苏暮欢拍了拍床榻,示意苏涣儿坐上来。
苏涣儿小心翼翼的坐上去,望着眼前人不断摆弄着那模样可爱,栩栩如生,还会动的木兔子。
一脸惊奇,圆圆的杏眸满是羡慕与好奇。
不待苏暮欢招呼她玩耍,便自顾自的摸了摸木雕兔子。
苏暮欢动作一顿,沉默不语的望着苏涣儿的动作,半晌未语。
苏涣儿一脸不明所以的望着似乎突然不高兴的人,满脸惶恐。
她自是知道苏暮欢在府中多受宠爱,若惹恼了她,恐又多生事端,爹爹知道了,定会不喜的。
一边想着,一边慢吞吞的收回自己纤细的小手,满眼不舍。
谁曾想,苏暮欢竟是满脸笑容的将木雕兔子递到她眼前,不设防备道:“很喜欢吗?那送你好了……”
反正这个兔子不是三哥做的,她还是喜欢那只丑兔子,得想办法从三哥那里诓到手才行。
闻声,苏涣儿满脸不可置信:“真的?”
惊喜实在来得太突然,印象中苏暮欢和她关系委实称不上太好,还未主动送过自己什么东西。
大多数都是自己强要过去的。
苏暮欢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半点留恋的模样。
苏涣儿再不疑有他,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小兔子,也只有这时候只有几分天真无邪的模样。
苏暮欢打量着她,唇角勾起浅浅的微笑,若有若无。
她在床榻边沿磨蹭着,胖乎乎的小身子顿时滑下了床,紧接着将苏涣儿拉下了床:“我们出去玩吧。”
苏涣儿点了点头,小心护住木雕兔子,慢吞吞的跟在她身后。
苏暮欢所在的院子很大,主屋旁是一个走廊,花草树木丛生,莲池粉嫩的荷花争相斗艳,假山奇形异状,陡峭丛生。
右侧则是一个小厨房,主膳是和苏毅腾他们一起,小厨房也只是在在苏暮欢嘴馋时偶尔用到。
纵使苏涣儿来过不止一次,依旧很羡慕。
苏暮欢朝莲池旁的走廊而去,苏涣儿紧跟其后。
突然前面的人突然转过身来,苏涣儿不备险些撞上那胖乎乎的身影。
见苏涣儿满脸疑惑,苏暮欢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道:“既然我把心爱的兔子都送妹妹了,妹妹是否还我一个礼?”
苏涣儿一愣,哪有主动朝别人要礼物的道理?
苏暮欢不为所动的笑笑:“妹妹既然没想好要送什么,不若把之前抢去的东西都还给我吧,那可是三哥不辞辛苦天南地北寻来的,稀罕得很,不止你喜欢,我也很喜欢。”
话毕,苏涣儿顿时脸色大变,紧紧抱着手中的兔子,生怕眼前人突然来抢一般防备。
苏暮欢并未理会她,樱桃小嘴一张一合,竟硬生生点出数十样不同的物件,皆是被苏涣儿强要去。
甚至从未征求过她的意见。
苏涣儿一脸呆滞,愣愣的望着苏暮欢,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怎么?妹妹不想还吗?那么我去找爹爹做主好了!”苏暮欢似恼怒了,转身就走。
苏涣儿也没料到她说翻脸就翻脸,急忙想要伸手拉她,目光扫到一旁水光幽深的莲池。
心头突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若这世上再无苏暮欢就好了。
将军府大小姐的荣光便是属于她的!
这个念头越来越炙热,然而,她也当真那么做了!
手中的兔子应声而落,她腾出双手用力把苏暮欢朝着一旁的莲池狠狠推去。
苏暮欢惊呼一声,仅一瞬,小小的身影便在幽绿的池水中打了个转便再无踪迹可寻。
这一推,几乎用尽了苏涣儿全身气力,腿止不住的发软。
“阿暮——”
突然,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只震得苏涣儿耳膜嗡嗡作响。
她脑海一片空白,只余留一个念头。
完了!
苏暮欢其实是会游泳的。
前世她本是个旱鸭子,奈何与莫羽在战场的十年,有一次遭逢敌军围追堵截,偏偏遇上了水道。
一筹莫展的她幸得部下拼命才勉强挽回一条性命。
从那以后她便决心学会游泳,不再拖累别人,甚至还在冰湖中救过莫羽。
直至现在,她依然记得,那天的冰湖水冷到极致,寒意入骨。
就如同那天亲眼看三哥被五马分尸般的冷。
苏涣儿想要推她,她也是察觉到的,故意不闪不避。
甚至刻意在莲池底的礁石上重重撞破了额头。
因为,她要苏涣儿再没机会借将军府的势作威作福。
就必须狠得下心演上一场苦肉戏。
不狠一点,怎么对得起她的浴血重生?
“阿暮——”
她隐约间听见大哥少有破音的慌乱语调。
额头上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却呛了好几口水。
胸肺处火辣辣的疼,脑海也越来越昏沉,只勉强看到一道模糊身影朝她游来。
眼皮渐渐沉重,只剩幽黑。
昏迷前她心中只剩一个念头。
看来要少不得假戏真做了,真冤得慌,早知道就不磕得那么狠了!
苏琢眼睁睁看着妹妹在水面上打个转便消失得彻底,再顾不得什么少将军的稳重。
一头扎进了莲花交纵,幽绿清凉的莲池中,寻了大半个莲池才看见缓缓下沉的苏暮欢。
顿时目眦欲裂,加快动作朝她游去,待上得岸,见到自家妹妹娇嫩脸蛋上血色全无,隐约呈青紫相的模样。
顿时手忙脚乱,慌做一团,头也不回地朝闻声赶来的下人吼道:“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明明艳阳天,望着小妹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他只无端觉得冷,冷进骨髓里。
他学着军营里军医抢救溺水将士的手法,不断往苏暮欢胸腔处按压着,一边轻声呼唤着:“阿暮,挺过来,不许吓大哥,听见没有!”
苏暮欢吐出些许水来,仍旧未有点半反应,小小身子湿漉漉的,额头殷红的血液混着杂草显眼至极。
察觉到小妹渐渐低下去的体温,苏琢心底几近绝望,手中动作虽未停歇,却缓慢了许多。
这时,闻了消息的苏珏带了城中最好的大夫赶来,经过瘫软在地的苏涣儿时。
他没有愤怒,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笑。
笑意未达眼底, 平白让人通体发寒。
年迈的大夫气喘吁吁,感觉到严肃的气氛,再不敢耽搁,伸手探了探苏暮欢呼吸。
才赶紧从药匣里取出几颗银针,扎在苏暮欢胸膛以及气穴处。
随即替换了苏琢不断按压着苏暮欢胸腔处,直至她将所有水都吐出来后,才让人把她抱进屋内,生起暖炉。
直至大夫说了一声还有救,苏琢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只觉得似是走在云端般,脚轻脚重不是那么真实。
怒火,滔天的怒火几乎将他胸膛炸裂开来。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朝那道瘫软在地,不断瑟瑟发抖的小小身影走过去。
他每走一步,苏涣儿就抖得越发厉害。
“苏涣儿,你好大的胆子!”他的眼神冷到极致,连声音也不带半点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大哥哥,我…我没有……”苏琢的眼神太冷,苏涣儿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她一边瑟缩一边后退,下意识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是阿暮姐姐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
“好,很好!”苏琢不怒反笑,不再听她争辩,拎着她衣领将那瑟缩不停地身影反手扔进了偌大的莲池之中。
他小妹受的苦,罪魁祸首自然得偿一遍。
众人不防他有这般动作,一阵惊呼,便要下水救人。
“不许救!”奈何,苏琢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般,冷声制止了下人的动作。
苏涣儿不断在水中哭喊挣扎,最后完全沉下了水面,只剩几个若隐若现的气泡。
最后还是老管家赶来,见快要出了人命,才急忙安排把人捞上来。
苏涣儿也呛了两口水,被捞上来时,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胸腔处还有隐隐的起伏。
情况显然比苏暮欢好上许多。
左院的人听到消息,成群结队浩浩荡荡的赶来。
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涣儿,我的涣儿,你这是怎么了?”
出声的是来势汹汹的人群中苏毅然夫人柳氏,约莫三十出头的模样,一袭绿衣,浅浅盈腰,如春风拂柳般的人物。
此时她面容满是焦急,快步上前欲抱起昏迷不醒的苏涣儿,却被一道冷嗖嗖的声音阻止。
“你现在最好别动她!”苏琢原本不想理会这帮人,只是冷冷开口。
大夫忙活了半晌,从屋内出来,再看地上还躺了一个,满脸无奈,再次忙活起来。
人群中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老人,她手持龙头拐杖重重敲在地面上咚咚作响。
“孽障,涣儿可是你妹妹,你怎可抹杀府中血脉?!”苍老的声音带着些许刻意散出来的威严。
苏琢本欲进屋的脚步一顿,不怒反笑,眼神越发幽深渗人。
“将军府的血脉只有我们兄妹四人而已,你要论血脉麻烦去苏府可好?”
一句话便噎得老夫人沈氏下不来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是怎么回事?
苏暮欢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目光呆滞,良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那一声声的满含担忧的呼唤充斥在耳畔。
“阿暮,你怎么了?”
苏暮欢粉嫩的脸蛋苍白如纸,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朝苏瑾无来由一笑。
原只是个梦而已。
这勉力一笑在苏瑾眼里满是精神恍惚,心中无来由揪痛一下。
阿暮她只是个孩子啊?
那样苍白无力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导致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索性不再深究。
一心只想把自己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小玩意拿出来献宝。
那是一只巴掌大的木雕小兔子,其雕功可谓是鬼斧神工,兔子的模样神态栩栩如生,与真实活物无甚差别。
其眼眶处像是镶嵌着绽放着幽亮光泽,熠熠生辉的红宝石,犹如画龙点睛般,平白让兔子添加了几分生机。
不仔细看,难辨真假。
苏瑾见苏暮欢看直了眼睛的模样,面上得意更甚,按了按隐藏在木雕兔子腹部的按钮。
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木雕兔子微微抽处两下,竟然在桌案上一蹦一跳起来。
甚至还有吃草与睡觉的动作,不由得让人看得瞠目结舌。
“阿暮,如何,喜不喜欢?”苏瑾自己看得心情畅快,精神抖擞,还不忘关注苏暮欢反应。
只是苏暮欢的眼睛并在那神奇的一幕停留多久,反而专注的盯着苏瑾若有若无藏在身后的手沉默不语。
记忆犹如潮水般奔腾不息的涌进脑海。
前世,三哥也曾送她这只兔子。
她当时被兔子吸引了所有的目光,欢喜不已。
全然没注意到三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堂妹苏汐儿来找自己,她全然不觉二哥三哥的不喜与疏离,拉着苏汐儿一个劲炫耀三哥送自己的稀奇玩意。
谁曾想,苏涣儿失手将兔子砸烂,苏暮欢楞了片刻,哇哇大哭,无论谁来劝都不肯消停。
夜里便发了烧,急坏了所有人。
苏毅腾不在府中,她大哥苏琢连夜闯进皇宫请来了太医,不眠不休的照顾她整整一宿。
才勉强退了烧,她清醒时二哥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好说歹说半天,才哄得她喝下去。
她被苦得泛呕,惊醒了不知何时在床头趴着浅眠的三哥,眼睛通红的喂了她一口蜜饯。
却被二哥揪着耳朵教训了半天,太甜会降了药性。
原来他早知道自己怕苦,却舍不得她吃苦。
哪怕被二哥骂个狗血淋头也毫不在乎。
苏毅腾得知后,怒发冲冠的回来,狠狠教训了左院的人一通。
世人皆知,将军府分为左右二院,左院为苏毅腾二弟苏毅然一家。
右院才是将军府的的主心骨,也是将军府真正的主人。
而左院的人不过是一群文不成,武不就的吸血鬼罢了。
而将军府分为左右两院而治是苏暮欢娘亲慕卿清的意思。
她劝苏毅腾的原话是,苏毅然一家无非是贪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豺狼虎豹罢了,又蠢又笨。
整日无所事事,想要独吞将军府一切好处与荣耀,就像一群吸血的血蛭,不将将军府的血吸干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与其放任他们下去,迟早会有祸事,不若分为两院而治,互不牵扯,互不牵连。
这才是将军府左右二院的缘故。
自发烧风波过,苏涣儿又偷偷摸摸来过几次,甚至还强要去自己许多稀奇的玩意儿。
都是三哥辛辛苦苦找来,为博她一笑的物件。
那时,她并未发现苏涣儿小小年纪已然滋生的怨恨。
只是想着自己玩具众多,她拿去一两件也不碍事。
现在想想,真是后悔,那些他三哥天南地北,费了诸多心力找来的玩意。
都是她的珍宝,一件也不该给苏涣儿的!
之后,三哥不知又从哪儿找来了一模一样的兔子,惹得她格外欢喜,爱不释手。
而父亲却因为三哥整天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也不去军营里磨炼大为恼火。
一时气急,便狠狠用鞭子将三哥抽了一顿。
她也是第一次看见向来活力无限,生机勃勃的三哥那样鲜血淋漓,苍白无力的模样。
吓得她止不住的腿软,以为三哥约莫活不了了,心里又急又悲。
二哥急忙唤人去请大夫,一群人咋咋呼呼的将三哥抬进屋子,她踉踉跄跄也跟着去。
突然,一个巴掌大的物件咕噜咕噜到她脚下。
她垂眸,泪花模糊了双眼却仍然能勉强辨清那是一个木雕兔子。
只是丑得不像样,上面依稀有着已干涸的斑驳血迹。
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急冲冲的奔进三哥屋子,不顾众人的诧异,拉起三哥的手就看。
这一看,眼眶便酸涩无比,眼前人稚嫩的手掌上平白添了许多细细麻麻的伤口,交纵相接。
明显锐器所伤。
尤其手指更甚,伤口有殷红有暗泽,显然新伤旧伤交错。
而她的三哥明明疼得倒抽冷气,察觉到她的目光却只是傻乎乎笑着:“阿暮,三哥不疼,咱家的小阿暮值得世上最好的。”
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三哥小小身影在夜深人静时,趁着微暗烛火对着一个破碎的木雕兔子,笨拙的模仿着,不知疲惫的雕刻着。
只为给她一个一模一样的兔子。
偏偏他却不知,自己反而最喜欢那只很丑的兔子,以至余生无论是何境地都一直带着它。
沉在回忆中的苏暮欢并未及时回应眼巴巴求表扬的苏瑾,眼眶渐渐发红。
以至于苏瑾误会了她的意思,气冲冲的转头准备走:“我去找那老家伙,他竟敢诓骗我……”
苏暮欢彻底愣住。
她不是拉着莫羽同归于尽,连魂魄也消散了吗?
怎么会还有意识?
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总感觉眼帘像是被压了巨石般沉甸甸的。
鼻翼间却涌入浓浓的血腥味,耳畔边隐隐约约传来阵阵低泣。
苏暮欢难以睁眼看清眼前情况,她不甘的折腾着,突然只觉得身下悬空,周围便是一阵惊呼。
她无来由被吵得心慌,却也感觉到自己从什么地方摔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带着独特温热的大手稳稳的接住了她,紧接着,便被人紧贴胸膛抱住。
这个气息很熟悉……
就好像是爹爹的味道!
苏暮欢心里这般想着,却不敢确定,她害怕,这只是一场幻梦,梦醒了,她不得不去面对那个家破人亡的惨烈结局。
直到一道满是疲惫无力,充满悲伤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都下去吧……”
一屋子战战兢兢,小声哭泣着的下人纷纷退了下去。
然而苏暮欢浑身上下却颤抖得不成样子。
爹爹……
这真的是爹爹的声音!
哪怕是幻觉,她也要再看一眼爹爹,再看一眼就好。
这样想着,她用尽全身气力拼命的睁开眼,顿时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得失了魂。
瞬间映入眼帘的便是触目惊心的红,床榻上躺着一道脸色惨白,鲜血浸红下体再没有任何生息的身影,以及一盆盆来不及端出去的血水。
苏暮欢瞬间红了眼眶,她一眼就认出来。
那是她的娘亲。
因她而难产选择保她牺牲自己性命的娘亲!
她虽从未亲眼见过娘亲,却在书房中看到了无数爹爹执笔的娘亲画像。
现在却冷冰冰的躺在那里。
偏偏从抱着她的怀抱传来的温度清楚的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难道她重生了?
重生到娘亲难产死去的那天。
苏暮欢想哭却哭不出来,眼眶酸涩。
她尚且有重生的机会,可是娘亲却再也回不来了。
前世今生,她似乎都是娘亲的劫。
且不说苏暮欢此时思绪如何复杂,她只是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贪婪而眷恋的望着自己爹爹憔悴而苍白,满脸胡茬,似是一瞬间老了十几岁的面容。
并未察觉到苏暮欢异常的大将军苏毅腾此时一手稳稳抱着怀中的苏暮欢,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紧紧握住爱妻的手。
似乎想要留着她残存的温度,却终究徒劳无功,握得一手冰凉。
此时屋内除了一大一小,空无一人,没有人看到驰骋沙场,胜仗无数的大将军此时哭得犹如孩童般无助。
哭得苏暮欢的心隐隐疼了起来,一寸一寸化为碎片般。
爹爹……
蓦地,苏暮欢惊恐的瞪大眼睛,只因为她看见自家爹爹抽出佩剑横于颈上,似乎不带任何留恋,要追随爱妻而去一般。
“清儿,夫君这就来陪你!”
说时迟那时快……
“哇哇哇…”苏暮欢来不及细想,她刚出生无法说话,只能哇哇大哭。
试图引来他人注意,阻止苏毅腾企图自尽,撒手而去的举动。
她撕心裂肺的哭着,哭声响彻天地,惊起院中阵阵乌啼。
“将军,小姐哭得这般厉害,会不会有什么不妥?”果不其然,门外有人敲门,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询问。
苏暮欢清楚的看见他爹爹手中的动作僵了片刻,终究徒劳的扔下了手中的剑。
她紧提着的心刚落了下去,突然又听到自家爹爹轻轻呢喃的话,冷不防打了一个寒颤。
“清儿,待我将孩子们抚养成人,我会尊重你的意思,帮欢儿找到那个她一生都想朝朝暮暮欢欢喜喜在一起的人,便来陪你。”
苏暮欢惊愕的盯着自家爹爹沧桑绝望的面容,通红的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原来,爹爹从这时候就心生死意。
朝朝暮暮,欢欢喜喜一辈子。
这便是她名字的由来,是她娘亲对她美好一生的向往和寄托。
可是她都做了些什么?!
前世自打遇上莫羽那一刻起,她就被猪油蒙了心窍,不顾爹爹和家人的反对,死心塌地的跟着莫羽上战场。
浴血十年,本就不喜筹谋的她机关算尽为他除去一切阻碍,拉拢朝中党派。
最后甚至赔上了父兄的性命!
她真该死!
莫羽,莫羽!
想到莫羽,苏暮欢的眸底瞬间迸发出几乎凝为实质般的滔天恨意。
前世欠的债便要你今生来偿!
苏暮欢心中恨意难以平复,突然,只听得嘎吱一道门被推开的声响,紧接着,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便探了进来。
那是一张约莫三四岁年龄的稚嫩小脸:“爹爹,妹妹哭得好生吓人,她是不是饿了?”
他并没有听到苏毅腾的轻声呢喃,也并未发现床榻上的人早已经没有了生息。
只见他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看着苏毅腾怀中被襁褓包得圆圆的人儿,乌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满是好奇。
却是在他看清苏毅腾怀中那张皱巴巴的小脸时,充满好奇的小脸一下子拉了下来,瘪着嘴嘟囔道:“这哪里是什么妹妹,皱巴巴的丑得像只掉了毛的猴子……”
话里话外夹杂着浓浓的嫌弃。
奈何,话音刚落,一个暴栗便重重的朝他头顶敲了下来,引得他一阵痛呼:“二哥,你干嘛打我?”
他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瞪着紧跟着进来一个年龄约莫大了他两岁的男孩。
“谁让你嘴里没个干净,什么没了毛儿的猴子,就算爹爹不拿鞭子抽你,娘亲也饶不了你。”
说话的男孩同样被刚刚出生的妹妹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并未注意到床榻上自家娘亲的不对劲。
从两人进来就一直盯着他们的苏暮欢终于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撕心裂肺的模样,似是要把所有眼泪都流干了一般。
两人正是苏暮欢的二哥苏珏,三哥苏瑾。
苏暮欢不会说话,只能用哭声来代替自己心中的悲欢与庆幸。
她心中不断重复着一个声音。
还好,你们还活得好好的!
特别是她眼睁睁看着以那样惨烈方式死去的三哥,却无能为力。
望着他稚嫩的脸蛋,脑海中瞬间浮现就那漫天的血雾以及淌了一地的内脏与鲜血。
她的心痛得仿佛被万千虫蚁同时噬咬般,痛入骨髓。
“哎!妹妹别哭别哭,大不了我不说你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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