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郁别郁离的其他类型小说《奸臣她不想当万人迷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江小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拥着郁离解释自己的不得已,墨侯的重要性让他不得不给王妃面子。郁离将头枕在璋王的手臂上,泪水伴着笑,“妾身就知道王爷对妾身是有情的。”“王妃有父兄,离儿你也有啊,郁尚书同离儿不亲近,可如今含瑛出息,离儿也不必谨小慎微了。”璋王言语内含深意,手捧着她的脸。郁离很聪慧,璋王这副做派是有事要求她二哥,可他不想低头,所以叫她去求。她被关在月牙阁也听到了风声,圣上亲旨封二哥为庶吉士,是莫大的荣宠。二哥短短几月内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已然成为了她的依靠,真是可悲,女子出嫁后竟靠不了丈夫!她对璋王有情但不多,此刻更是没个一干二净,她能想象出他在王妃面前的模样,也是情浓不已,温情脉脉。一个时辰后一本暗册就上了御案,璋王回府后的一言一行都被人记录在册。...
《奸臣她不想当万人迷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他拥着郁离解释自己的不得已,墨侯的重要性让他不得不给王妃面子。
郁离将头枕在璋王的手臂上,泪水伴着笑,“妾身就知道王爷对妾身是有情的。”
“王妃有父兄,离儿你也有啊,郁尚书同离儿不亲近,可如今含瑛出息,离儿也不必谨小慎微了。”璋王言语内含深意,手捧着她的脸。
郁离很聪慧,璋王这副做派是有事要求她二哥,可他不想低头,所以叫她去求。
她被关在月牙阁也听到了风声,圣上亲旨封二哥为庶吉士,是莫大的荣宠。
二哥短短几月内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已然成为了她的依靠,真是可悲,女子出嫁后竟靠不了丈夫!
她对璋王有情但不多,此刻更是没个一干二净,她能想象出他在王妃面前的模样,也是情浓不已,温情脉脉。
一个时辰后一本暗册就上了御案,璋王回府后的一言一行都被人记录在册。
“没个长进。”圣上看完后将其搁置一旁,“他若是敢亲自到朕面前来求,朕还高看他一眼。”
“他想挣,就得挣的漂亮,偏要畏畏缩缩躲在后头装淡泊装贤明。”
皇家内事,东宫之夺,借丁肃十个胆他也不敢回,他只道,“圣上尚在鼎盛之年,两位王爷有的是时间磨练。”
整个朝堂就是个戏班子,只有圣上是坐在台下的恩客,两位王爷谁能当上台柱子,全得看圣上的意思。
…………
郁离出不了月牙阁,今时不同往日,她的对牌被收走,连文娥都不能出王府。所以她只命文娥想法子叫人给郁别传了一封信。
郁别看完信后,把它放在烛火上上烧,袖口往下滑落,一小截手腕被火光映的更苍白,“侧妃娘娘的日子难捱,却叫我量力而行,不要顾念她太多。”
璋王这是隐隐的胁迫,用她同妹妹的情意裹挟着她去向珩止求情,这手段寻常,但是格外好用。
她咳嗽几声,躺回榻上,身子痛,心口也疼,这病若西子光环越到后面竟越疼!
“可是你在背地里搞鬼?”郁别心里质问一心向善系统,眼里阴狠怨恨。
病若西子,西子捧心更难以忘怀,此乃该光环自带副作用,与系统无关,请宿主您莫要污蔑系统。
筝儿心神悲沮地端药进来,嘴里骂着田大夫医术不牢靠,“二爷,该喝药了。”
郁别将药一口气闷掉,卧在另一个婢女的怀里被服侍着漱口,她问,“珩止那可回帖了?”
“瞧婢子的记忆!”筝儿一直揪心着郁别的病情,把要紧事给忘了,“回了回了,左管事跟婢子说珩止公子今晚有空,要留府用晚膳。”
“他还命内厨房的婆子出去采买了食材,毕竟珩止公子身份贵重,万万不能怠慢。”
郁别有气无力,“不是不能怠慢,是要捧着。”
“我要小憩一会。”郁别离开婢女的怀中,阖目蜷缩起身子,不再多语。
筝儿叹气把幔帐放下,领着婢女退下。
等郁别睁开眼时,天光已暮沉,屋内灯光昏暗,她隐约瞧见一个人坐在榻边,身姿高挺颀长,薄寒的双眸分外惹人注意,月辉般的清冷。
她被惊艳的心旌摇曳,右手撑扶起上半身,左手不自主的覆在他的手掌上,“珩止。”
云清珩点头用作回应,左手半环过她的腰把她圈在怀里,右手把她面上凌乱的长发别在耳后。
怀里的人身姿如春柳般纤细,哀怜其身,可悯其人,他起了怜心。
果不其然,翌日清晨璋王府便派小齐子来请郁别。
小齐子对郁别热拢许多,亲自弯腰为郁别打车帘,“您小心着些。”
郁别面上还是很谦微,颔首含笑上车,“谢过齐公公。”
她离上一次见病色依旧没见好,阳光透在她瓷白的面上,倦意态貌反成风韵。
雪青色绣花鸟纹的衣袖划过他的手臂,带起一阵雅梅的寒香,小齐子想,郁二公子换香了,更添几分清泠。
车马停在璋王府前,小齐子又殷勤地搀扶郁别下车,领着她前往前院,没问她是否要轿子,这次王爷没提前开口说让。
郁别望着小齐子,温着言语问道,“怎么这次不领着我先去拜见一下侧妃娘娘?”
璋王不会紧这些时间,该会给她这个恩典才对。
“哎,这……”小齐子含糊起来,显然不大对头,最后只说了一句,“侧妃娘娘那不方便。”
郁别步伐缓下来,宽袖下的手掌默默攥起,语气仍旧平和,“可是不方便说?”
她心里徒生出不平静,妹妹一定出事了,是了,墨候胜仗归来,璋王妃正是最气焰的时候,哪会饶过近日一直压着她的妹妹。
璋王虽不会对璋王妃事事顺着,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瞧不着。
小齐子没开口,踌躇地拧眉,郁别轻笑着又道,“齐公公自有为难之处,我就不问了。”
“郁二公子心善,王府后宅的事实在不是奴才能随意说的。”小齐子舒展开眉。
他悄悄抬眼看郁别,真是邪性儿,他不是心软和善之人,方才在她的询问下,竟然险些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
郁别怀揣着沉重的心事来到书房前,门口的下人替她传话,“王爷,郁二公子到了。”
“王爷,那妾身告退了。”书房里女声端重。
璋王的声音体贴温情,“王妃先回去吧,今日夜里本王会来看你。”
门打开,出来的璋王妃是很雍容明丽的相貌,听说她常年病着,看着倒不像。
她气派充盛,撑得起珠翠罗绮、端严华服,一双桃花眼矜傲着,轻抬眼皮,凝看向郁别。
郁别俯身行礼,口吻是不容错的恭顺,“下官见过王妃娘娘。”
璋王妃没有叫起,越过郁别身边时,轻轻说了一句,“郁侧妃蛇蝎心肠,你也不是个好的。我能把她按在泥里,我的父兄也能把你按在泥里。”
郁别将头垂的更深,凤眸里冷的厉害,阴翳非常。
璋王妃和她的婢女离开后,郁别方才挺直腰身。
她进入书房,璋王在品茶,他知道外头发生的事。
“含瑛来了,快坐下。”璋王叫内侍赐座,后不急不慢地轻划茶盖,再品了一口。
郁别坐下,笑得天衣无缝,眼神里难掩喜色和尊崇,“下官昨日就想来谢过王爷大恩,下官哪当得上圣旨所说的品行端方、才情出众,其中恐怕都是王爷在斡旋!”
你当然当不起!璋王盖上茶盖,心里讥讽连连,面上端起和煦的笑,“本王没这样的本事,是你的本事大。”
若是旁人的功劳,璋王领了又如何,可这是圣上用来博美人恩的,他不敢犯上。
美人恩,美人恩,豪杰易困温柔乡,圣人常殇情思网。
郁别面色难为情,半仰头看他,自贬道,“下官哪有什么本事可言?王爷真是说笑了。”
璋王目光扫过她的脸,眉蹙天然,黑漆点瞳,病弱且诡媚,他真想直截了当的说,这就是你的本事!
郁别抬起浓长的眼睫,声线温静吞然,“我没对道长起不敬的心思。”
她觉察出了珩止道长的身份必定不俗,于是伏低做小。
她媚上是好手,凤眸里尽是乖顺,温良无害的叫人想可心的疼。
丁肃看在眼里,心中啧啧,他从低位走到内侍大总管的位置,凭的是揣测上位者的心,他此时了解了璋王为何对郁别多加纵容。
把郁别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是一种享受,云霞之貌配上一颗谦微之心,他私下纵使再狐假虎威也无妨。
云清珩的视线则越过郁别,落在她身后花窗外的竹林里,碧花亭亭雾蒙蒙,青竹影里见侍儿,他道,“你若真想留在我身边修行,便随着吧。”
他想起郁别身上的异香,是他想不透的怪异,干脆放在身旁探寻,就当找个趣。
“珩止道长有颗善心。”郁别站立起身行拱手礼,真情实感地喟叹道,“是悲悯众生之人!”
一下夸出了无边际,偏他眸色清灵做不得假,竟是真心说出的话,云清珩稀奇极了,“你离我近些。”
郁别怔了怔,下意识听从,小步走至他跟前,迷惘着一张姝秾靡冷的脸。
云清珩掀起眼睑,头一次细致的端看她,“你是第一个由衷觉得我有颗善心的人,从哪得出的论断?”
从哪得的,郁别从妖怪那得的。她也稀奇,珩止道长还是一个不理俗名的人物,滔天的功德都换不来一个真心的赞称吗?
“他们是有眼不知真菩萨。”郁别话说出口后想起他是个修道的,忙换了说辞,“他们是有眼不识真神仙!”
云清珩缓缓笑开来,雪韵之华,宝相外宣,“留下吧。”
…………
虫母光环剩余时间:10天。
随着郁别和云清珩接触时间越来越长,惩罚时间以几乎两倍的速度减少。
她在这太初观也越待越腻烦,太安静、太无趣了,这里的下人个个都是闷葫芦,问一句答一句,其余的半点不开口。
珩止道长并非每日都在竹林居,三天离开一次,她估算比对,发现正对应着三天一次的朝会。
为了尽早结束这闷然乏味的修道日子,她抢了丁肃的活,在云清珩写字作画时待在他的身侧给他磨墨。
郁别太殷勤,靠的太近,云清珩不可避免的闻到丝丝缕缕的馥郁甜香。
他将手中紫豪笔搁在玛瑙笔架上,侧首看郁别,语调清平,“你是故意的?”
婢女捧了鎏金鹤纹的盆过来伺候云清珩净手。
郁别弯下腰,穿着的青色衣袍是丁肃命人按着她的身形赶制的,很是修身,可以清晰的看见其细窄的腰身弧度。
她接过另一侧婢女的锦帕,亲自为云清珩擦干手上的水,莹润的手指好似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手背。
动作被她特意放的很缓,增加难得的肢体接触时间。
虫母光环剩余时间:9天。
“我没侍奉过人,不懂其规矩,可是我哪里惹了道长的厌?”郁别轻声问道。
她仿若难过地垂下首,从云清珩的视角可以看到她挺秀清瘦的下半张脸,唇色润泽,再往下就是一截修美的脖颈。
“装傻充愣。”云清珩抬起放置在郁别掌心的手,停在她的下颌,轻轻往上一拨。
郁别没有抵抗,顺势仰起脸,眼尾上挑,笑盈盈地说,“我听不懂道长在说些什么。”
云清珩睨了一眼丁肃,丁肃心里涌起波涛骇浪,领着书房内的婢女退下,他悄悄地给了郁别一个怜悯的眼神。
他可不信圣上会宠用一个男子,一个风流纵欲的男子。
丁肃不信,郁别也不信,道长淡漠的好似没有人的情欲。
“你明知道你身上香味的怪异。”云清珩不紧不慢地出声,“你认为我会忍耐。”
“可是世上没有人配我忍耐。”
睥睨而下的目光叫郁别不寒而栗,她想逃离,冰冷的手掌却往下抚弄着她的后颈。
他的手还带着水的凉气,被他触碰到的柔软肌肤激起一片潮红。
郁别是个欺善怕恶的人,所以她在笃定云清珩为善人后,胆子才愈发大,竟然敢行撩拨之态。
她如今当真后悔了,脊骨发颤着,秀纤的眉往中间拧,哆嗦道,“道长……,我错了。”
“嗯。”云清珩往后坐在圈椅上,手掌略微用力,郁别便跪坐到了地上。
“好孩子,跪直些。”
珩止道长的嗓音称得上平和,可郁别升腾起阵阵窘迫难言,好孩子?她二十有一,道长又能比她大多少,他瞧着也才二十五六。
保养再得当,道长也最多可能三十出头。
岳峙渊渟的威仪气势让郁别不敢稍动,默默跪直身子。
跪了不过几刻钟,郁别就有些捱不住,她抬头,发现云清珩正翻看着一本古籍,半点目光都没停驻在她身上。
“道长,我已悔过。”郁别带着颤音。
“起来吧。”云清珩把书合上,起身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常清静经递给郁别,“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你也该学些你兄长的风骨。”
郁别的嫡兄是维隆十四年的状元郎,初封从六品翰林院修撰,调至圣上面前行经筵讲官之责,乃是天子近臣。
后被调到工部为掌实权的从五品员外郎,在朝中赞誉颇深,深受圣上信任,他的仕途是任何人都能分辨出的坦荡通天路。
郁别的嫡兄是山上松鹤,人人尊爱,她是路边野蒿,人人唾弃。
“是。”郁别愣怔了会,方才垂眸接过道经。
她魂不守舍般的离开书房,连腿部的胀痛都忽略了。
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浮现珩止道长疏冷的眸光,明明没有情绪,可郁别就是觉得里面有鄙夷和蔑视。
丁肃目送郁别神情恍惚的脚步踉跄离去,心口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莫不是当真成事了!
可圣上也未叫水呀!
片刻过后,书房里传出圣上的吩咐,“备冷水沐浴。”
看来没有成事,但被郁别勾的起了兴。
隔着一扇门,丁肃也恭敬地躬身行礼,“是,圣上。”
踌躇后丁肃问道,“圣上可要唤人,或者遣人教教郁别侍寝的规矩?”
丁肃不得不佩服,郁别的本事当真大,圣上清心寡欲好些年了。
他是不是得回宫找几个熟通男子间交/欢的司寝嬷嬷或太监?
“不必。”圣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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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1.男主会为一时口嗨付出巨大的代价,后面死命追妻。
2.男主三十一岁,比小别大十岁。
璋王愿意在郁别面前做个大度之人,命婢女带她去偏房休息。
郁别顺利离了席,她半倚着筝儿,随在挽着单髻的婢女身后,盯着她手中的祥文八角宫灯,笑了声,“上次也是你给我掌灯。”
回廊中有风吹过,她的嗓音轻又哑然,蒙着醉意。
“郁二公子好记性。”单髻婢女嗓音羞赧,悄然回头望她一眼。
醉的人纨绔本色尽显而出,郁别勉强站直身子,右手往单髻婢女方向伸,手指玉白如玉,“你过来扶扶我。”
郁二公子生得一副诡丽森艳的容貌,在静谧黑夜中,单髻婢女仿若感到是鬼魅在勾惑她,稍有不慎,她便会浸在湿润黏腻的梦里醒不过来。
粉白的指尖落在单髻婢女肩头,郁别凑近她,含着笑,“怎么成了一个呆子?”
她太会招惹人,信手拈来的情态叫人厌恶,厌她风流,恶她多情,又止不住的生出怜卿怜爱。
“好。”单髻婢女把手中宫灯交给筝儿,恭敬地搀扶起郁别,“郁二公子,婢子扶您去偏房,可要婢子给您端一碗醒酒汤。”
“给我端盆冷水吧,我用湿帕擦一下就好。”郁别脚步虚浮,言辞浮浪地问她,“你是家生婢还是后头买来的婢女,倘若是后者,我向璋王要了你可好?”
“婢子是别苑后头买来的。”单髻婢女委婉拒绝郁别,“婢子眼皮子浅,只想随意许个农家子就好,万万攀不上郁二公子。”
婢女配小厮更常见,许农家子要不是主家开恩,就是把自个儿赎出去,她是个有心气的婢女。
她清明的很,郁二公子是不加藏敛的一块甜蜜,似她这样的奴婢,待尝上一口后就会被别人给挤开,然后被遗忘。
郁别也不气恼,仿佛只是醉言,胡乱提到了别的地方,“我在家中行二,我要去第二间偏房。”
单髻婢女见她不执着于自己,松一口气,自然应下,“随郁二公子喜好。”
跨进东边儿第二间偏房,里面有个黑壮的婆子,神情鬼祟,见三人进来,手里的扫帚掉到了地上。
单髻婢女睨着黑壮婆子,指挥起了她,“去端一盆冷水来,这位公子醉了,你照料好他。”
偏房里有婆子整理不稀奇,单髻婢女没想到别处,她温声哄着郁别,“您有事吩咐那个婆子,婢子要回宴上伺候去了。”
郁别坐在偏房的矮榻上,她嗯了一声,“待我休息好,自会回宴。”
单髻婢女放心离开,郁别眼神霎时间清冽起来,对着吓了一大跳的筝儿耳语几句。
不多时,黑壮婆子端着装满水的铜盆进来,她把铜盆放在案几上,一双浮肿的眼贼溜溜地转。
她发现屋内就只剩下醉的稀里糊涂的郁别,她问,“您是庄潇公子嘛?”
心跳得快,黑壮婆子按耐不住地搓着双手。虽然传话的人说庄潇是个穷官,但好歹也是个官,穿得富贵些撑面子也是可能的。
郁别手指扯着衣襟,看向黑壮婆子,仿佛难受极了的喘息,“我是,我好热,你快去给我寻大夫。”
“我比大夫好使。”黑壮婆子从未没见过这般的郎君,真是捡了大便宜,她蹑手蹑脚地靠近矮榻。
藏在屏风后的筝儿面色极度难看,手持烛台冲了出去,砸在黑壮婆子的脑后,黑壮婆子立即昏倒了过去!
…………
庄潇心口热,身上也热,冷风也无济于事,他被斟酒的婢女扶着,“庄大人,等会儿您就不热了。”
孟冬十月初至,北风惨栗,林寒涧肃。
崇和殿的圣上醒时状态有些不对,神气较以往更为粹冷,眸色里透着的不明意味叫人心悸。
今日不是朝会的日子,宫娥服侍圣上换上一件雪青色圆领直身袍,丁肃为圣上系扣。
阖宫上下也只有丁肃敢在当下出声,他垂眸恭谨问道,“圣上昨夜可是梦到了什么?”
云清珩道,“梦到了一味香。”
丁肃跪下,接过旁边呈盘上的玉组配,小心细致的为云清珩配在腰间,“圣上如果惦念这味香,可命内务府调制出来。”
“这香怪异。”云清珩嗓音清淡,“卓异非常之物,谓之妖孽,你说是否当诛?”
妖孽,指的是人还是物?丁肃不敢详问,圣人一言即定他人生死。
他奉承开口,“天下万物皆为圣上所拥,圣上舒心顺畅即可。”
云清珩轻骂他一声滑头,吩咐摆早膳。
早膳摆在崇和殿的东暖阁里头,圣上用罢后,问起了一桩事,“郁别那怎样了?”
丁肃心中万分惊诧,胖脸抖了抖,弯腰道,“人都安插进去了,应当还要再过些时日才能近身伺候。”
郁别的份量在丁肃心中抬了又抬,他心下庆幸,还好昨夜没有允了探子的提议,用药去毁了郁别的身子。
“奴才这里还有一件关于郁二公子的事不知该如何是好?”丁肃将昨日发生的事简明的同圣上说,“奴才不敢伤了郁二公子的身子,所以想了一宿的法子,到现在都没想出个好的。”
云清珩用锦帕擦拭着手,清雅雍正的面上没有意外,他不疾不徐道,“郁别的性子得有人管着。”
“他的父兄不行,他们明面上愈严,郁别私下只会越逆着来。”云清珩抬眸,“得找个身份更高的。”
威逼和利诱在一起,郁别才会心甘情愿地抑住轻浮浪荡的心。
云清珩乾纲独断,他既起了心思,从此郁别就再碰不得旁人。
说千道百,也是郁别先往他跟前凑的。
丁肃福至心灵,“您是指璋王?”
云清珩颔首。
…………
每月月初璋王都会入宫给他母嫔请安,以示孝心。
吴贵嫔是一个温婉秀丽的女子,百合色的宫装更令她增添了几分矜贵。
她坐在宽椅上,捻着帕子擦眼角,哀声道,“母嫔心里头难受,这可是母嫔日思夜想盼着的孙儿啊。”
璋王俊逸的脸上浮现出痛意,他还年少,心肠还没有太硬。
他温声安慰自己的母嫔,“儿臣心里也不好受,只怪兰侍妾孕中娇蛮,养不好胎。”
他为自己逝去的孩儿痛心,迁怒于兰侍妾,自从她流产之后就再没有去见过一面。
“儿臣年纪尚轻,孩子还会有的。”璋王不欲再提此事,将话头引自其他,“父皇还是不愿将后宫之权划分给后宫嫔妃吗?”
后宫之权一直以来都握在崇和殿的掌事女官——杨女官手中。
这导致后宫两位贵嫔虽然位分不低,但也没什么大体面。
吴贵嫔眉心往中间蹙,手往下一摆,身边的嬷嬷就领着人到殿门口守着,怕外人听到。
“圣上寡情,是不会叫后宫嫔妃握着宫权的。”吴贵嫔神情有着认命,可捏着帕子的手却抚上了自个儿的心口,“不然母嫔和高贵嫔就不会只是区区的正三品贵嫔了。”
她在圣上十五岁御极那年入后宫,一眼就被当时的圣上给俘获去了一颗闺阁女子的心。
俊隽的少年帝王,气度清华凛然,世间最好的画师都描绘不出其神韵。
可渐渐地,吴贵嫔瞧清了,那是个天生该坐在御座上的人,他不会也不可能俯就下身仪回应她的一腔情深。
璋王转着手上紫玉扳指,口吻惆怅,“儿臣只是见不得母嫔想见父皇一面都得给杨女官递内宫折子。”
“不提了,不提了。”吴贵嫔收敛起悲意,“圣上早已不入后宫,母嫔这个年纪见与不见圣上都无关紧要了。”
璋王张口想说是很紧要的,佑王昨日在朝会上领了工部的差事,可他还是个无实权的王爷。
父皇此举是何意,是否更属意于佑王入主东宫?
他太需要一个能在父皇面前打探消息的人,父皇凛威不可近,朝臣不敢擅言,可母嫔在父皇跟前也没有情面可言。
璋王面上瞧不太出,内里揪心烦闷的紧,他起身行礼告退,“母嫔,时辰差不多了,儿臣不能在后宫多留。”
吴贵嫔看出他心里头有事也不留了,点头道,“去吧,顺带去崇和殿给你父皇请个安。”
“是。”璋王道。
璋王去崇和殿给云清珩请安,被内侍领到殿内,他恭恭敬敬下跪,“儿臣请父皇安!”
“嗯,起吧。”云清珩照旧同他说了几句勉励之词后就叫他离开。
璋王想问自己何时才能领差事,可圣上淡然地瞥他一眼,又道了一声,“去吧。”
璋王垂首应是,顺从地离殿。
待他要出宫时,送行的竟然是父皇身边的丁肃总管。
这个阉人平日里派头可大的很,除了父皇谁也使唤不动他。
“奴才听闻,王爷府中的侧妃娘娘有一个同母的亲兄长。”丁肃手持着拂尘,言语亲和近人,好似在话家常。
“她确实有一个同母亲兄长。”璋王走在宫道上,心里疑惑重重,“他是个混不吝的,可是他哪里冲撞了总管?”
郁别?丁肃提到他做甚?
丁肃脸上的笑意愈深,态度前所未有的柔和,语调上扬着,“哎呦,没有的事!”
“奴才前些日子随圣上见过郁二公子几面。”丁肃话语压低模糊起来,“真真了不得的人物,叫人想可心尖上疼。”
璋王霎时间顿住步伐,扭头愣看着丁肃,他从宫中长大不是个蠢的,这阉人的话可太有意思了。
他谈笑般地说,“您看上了?”
丁肃抬手往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两个巴掌,纯做个架势,连个声响都没,“王爷这话可不能乱说,一不小心奴才的命就没了,奴才哪配呀?”
他抬手向上指了指天,“郁二公子造化大,要通了天去。”
悚然并着一丝喜意齐齐涌上璋王心头,他往上看,天,天子,圣上,他的父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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