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容。
他那“恰到好处”的建议。
他那“感念旧恩”的眼神。
一切,都蒙上了一层令人作呕的虚伪。
调查并未止步于此。
更多零碎的线索被汇集起来。
一份被遗忘在角落的、前朝内侍监的记录残页被找到。
上面记载着,鹰愁涧战事前,宁氏皇帝确实曾秘密下旨,言语间流露出对镇北侯府功高震主的忌惮,要求边关将领“相机行事,稍作牵制”。
旨意措辞模糊,留有极大余地,更像是帝王心术的试探与平衡,并非要置萧家于死地。
但这份语焉不详的猜忌,落到有心人手里,便成了最好的武器。
萧珏几乎能想象到,赵启是如何利用这份圣旨,扭曲上意,一边对父亲阳奉阴违,延误军机,一边又暗中勾结北狄,布下杀局。
事后,再将所有罪责推到“昏聩无能”的宁氏皇族头上。
一石二鸟。
借宁皇之疑,行叛逆之事。
踩着他萧家的累累白骨,再踏碎宁氏的万里江山。
好一个赵启!
好一个“忠臣”!
猛地,萧珏想起了宁晚卿。
想起了她被他逼问鹰愁涧旧事时,那极淡极冷的讥讽弧度。
“侯爷如今,倒是关心起陈年旧事了?”
她那嘶哑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他当时只觉得是挑衅,是亡国公主最后的嘴硬。
现在想来,那眼神里,哪里是讥讽。
分明是洞悉一切,却又无力言说的悲哀与嘲弄。
嘲弄他的愚蠢,嘲弄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认贼作父。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至少是怀疑。
可她能说什么?
对一个恨她入骨,认定宁氏是罪魁祸首的萧珏说吗?
说了,他会信吗?
他只会觉得那是她为父脱罪的狡辩,只会换来更残酷的折磨。
萧珏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想起她临死前,咳着血,气若游丝地求他,让她回故国边境看一眼。
他当时是如何回答的?
“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临死了,还想耍什么花招?”
“安心待在这里,等死。”
字字冰冷,句句诛心。
他亲手掐灭了她最后的念想,将她推进了绝望的深渊。
而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被精心编织的谎言之上。
他以为的血海深仇,原来从根基起,就是歪的。
他施加在她身上的所有痛苦与折辱,都成了最荒